婪情 第八章 作者 ︰ 白暮霖

弗里克在與伊絲通完電話後,他下定決心,撥了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喂,請問哪位?」

定淳柔柔的聲音從話筒的另一端傳來,近得仿佛就在身邊。他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甚至在腦海中可以清楚勾繪出她的容顏。

「你的手指還是卷著電話線玩嗎?」

徐定淳沒有回話,電話兩端的人陷入沉默。

過了好半晌,弗里克先開了口,「你……好嗎?」

「我很好,我要回家了。」她淡淡的說。

「為什麼,你的工作結束了嗎?」他急了。

「你好殘忍!在我的腦海里,無時無刻不浮現你的影像,在同一座城市,呼吸同一種空氣,我都會假裝我們靠得這麼近,其實,我們距離好遠、好遠!我就像個傻子,我好恨自己為什麼這麼呆廠

「淳,我——」。

「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不能怪你。我知道,我也一直這麼告訴我自己啊!」她發出了啜泣聲。

「淳,你先听我說好不好?」听到她情緒激動,他更慌了。

「別哭好嗎?」老天!他恨不得能陪在她的身邊。「我已經約了我的妻子,我會跟她說明白。」

「不要!我不要做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我不要!」

「淳,你听我講完好嗎?我的婚姻沒有所謂的第三者與否,我跟她的婚姻是建立在財富與權勢上,或許我對我的妻子有虧欠,這點我承認;但是我不能虧欠你,因為我們是相愛的,你懂嗎?」

「她呢?你的妻子呢?她不愛你嗎?」

「我的心只有一顆,你說我該怎麼辦?她愛我與否,我也一定要以同等的情感來回報嗎?這是一種單方面的情緒,不是用公不公平來衡量,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

「我了解!你等我好嗎?我希望當我為我們的愛情努力時,你可以陪在我的身邊。」

話筒的一端靜默了,半晌,幾不可聞的嘆氣隨著一聲「嗯廠傳到他耳中。

「那就是答應了,你不可以不告而別哦!」

「我會等你的消息。」徐定淳率先掛上電話。

她終究是自私的。徐定淳將臉埋人床被里,她沒有辦法拋下一切假裝全都沒有發生過,然後就這樣回台灣。

光想著要離開,就讓她哭了一夜,枕頭濕了又干、干了又濕,腦海里全是他的身影,這樣的牽掛教她怎麼舍得放手?

還沒有愛到濃烈,就已經嘗盡相思,點點滴滴的往昔敲在心坎,更席卷了體內所有的細胞,吶喊著對他的眷戀。這情……好苦,卻讓她義無反顧的一口飲盡了。

伊絲輕抹胭脂,將原本清麗的容顏硬是染上一層朦朧,在放唇含笑時,有著絕媚,在眉眼微斂時,帶著羞澀。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的眸中帶著義無反顧的悲哀。

「小姐,少爺回來了。」僕人在門外輕喊著。

「請他等一下,我馬上下去。」伊絲將手提袋拿起采,再一次看向鏡子。

紅色的雪紡紗襯出她雪白的肌膚,顯出透明與白皙的美,喜氣的紅在中國代表著不甘心與強烈的詛咒。她是真的好恨啊!

強迫自己對著鏡子露出微笑,卻怎樣也無法遮掩眼眸中的愁。

她轉身下樓,在玄關與弗里克相遇。

他捧著一束維多利亞玫瑰,深邃的眸子絲毫不遮掩他的驚艷。

「你好美!」.

他傾身在她的頸子印下一吻,溫熱的氣息纏繞著雪茄與淡淡麝香味,這曾是她這麼懷念的味道……

「這花送你。」

伊絲接過花,將臉埋進含苞待放的花中。玫瑰的花語是愛,如果在之前,她會多麼的感動啊!

「我可以帶出去嗎?」她不敢抬頭,怕一抬頭就會流淚,但異樣的嗓音已經泄漏她的情緒激動。

「怎麼了?」他輕輕抬起她的下頜,發現兩行清淚綴在頰邊。

不知道為什麼,弗里克的心微微抽動,隨著她的淚,抽動漸漸變成一種壓力,仿佛有人正掐著他的心。他輕輕幫她拭干淚水,「為什麼哭?」

「你只送過我一次花,那次是藍玫瑰。」」我不喜歡你哭,如果你因為這個哭,我要將花收回來。」

「人家只是感動嘛!」伊絲緊抱著花,用來遮住她的狼狽,也怕他真的會將花收回去。

「你這小傻瓜,如果感動該抱的人應該是我吧!」他將她擁人懷中,奇異的,心慢慢平復,不再疼痛。他抱得更緊,空氣中飄散著玫瑰花與梔子花的香,迷惑他的感官,幾乎醉了。

「這好像夢。」她低喃著。

「你常做這種夢嗎?那我以後每天送你一束玫瑰花好了,讓你每天都在做夢當中度過,你覺得呢?「不經思索,他月兌口說出這樣的承諾。

「真的?」她的心因為他的話,悄悄平撫了疼痛,或許……或許她今天是听錯了!

「嗯!我們去吃飯吧,你不是訂好餐廳了?」

弗里克牽著她,兩人往大門口走,坐上法拉利跑車,車子平穩的開在馬路上。

「我改訂四季,可以嗎?」伊絲語氣平靜的道。

「怎麼會想到要訂四季?」他轉頭看了她一眼。

「那是我們第一次用餐的地方,我想去看看。」伊絲仍然抱著那束花,舍不得放開,這束花對她來講就像抱著一個希望。

「今天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事想要告訴我?」

伊絲搖搖頭,「我只是好久沒看見你,發現你變了好多,你會笑,還會……」

弗里克一驚,「還會怎樣?」

「你第一次對我說甜言蜜語。」

「你不喜歡嗎?」

「喜歡,但是……你沒有事要告訴我嗎?」

弗里克繃緊神經,習慣處于優勢的他發現自己手上的籌碼似乎平空消逝。「你想知道什麼?」

「你在外面有女人了,對不對?」

「你從哪里听來的?你找人跟蹤我?」怒氣在他身體里進發,不自覺捉緊方向盤的手關節泛白,車速也慢慢加快。

「我沒有找人跟蹤你,是我自己听見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不夠愛你嗎?還是我對你不夠好?」

「我不屑你的愛,你應該知道!你只是我獲得渥斯的一個踏板,哪個呆子會愛上踏板?」憤怒讓他開始口不擇言。她的知道毀了他一切的計劃,在待會兒的燭光晚餐後,她應錢乖乖的奉上渥斯才對,該死!這樣他該怎麼挽留住定淳?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如果要渥斯就沒有她。」

可悲啊!一個女人最後居然要靠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幫她挽留老公的心。愛洛伊絲,你怎麼會如此狼狽?

「我可以運用渥斯的財力,讓她家破人亡,你一直擅長如何運用財富逼迫一個人,我會學你。」她語氣冰冷的說。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如果你消失在這個世界。」

「你這麼愛她嗎?為了她,寧願背負殺人的罪名?」她的聲音帶著絕望。

「我是愛她,我打算一輩子跟她廝守到老。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的事!」

「如果……如果可以恨你,我真的好恨你……」

對面車道,一輛大卡車駛采,伊絲的雙眼直視著前方。

「既然得不到,我情願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毀了……」她突然伸手捉住方向盤,用力一旋。

四周的景物籠罩在光下,響起的尖銳聲是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砰的一聲巨響,空氣中飄送著濃重的燒焦味。

伊絲勉強自己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他……從額際流出的血怵目驚心,它慢慢佔滿她的視線。她愛的男人啊……就算、就算被背叛,那愛……

如果有下輩子,希望我們不會再相遇。

她慢慢沉人黑暗中,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笑。

救護車疾駛至醫院大門。醫護人員一等救護車門開,馬上將傷員送進急診室。

「醫生,傷員的心跳跟血壓持續下降當中。」

醫生迅速的翻看她的眼楮,仔細檢查後說︰「糟糕,我懷疑她有內髒破裂的情形,馬上準備推進手術室!」

隨著另一輛救護車的到來,醫護人員再度陷入忙亂中。

「醫生,另一個的傷員也送到了……」

杰麥一收到醫院的通知迅速趕到,而醫院的院長已在等著他。

「我們總裁的情形怎樣?」

隨著杰麥一起來的,還有渥斯的對外發言人。他料定這件事沒多久就會躍上各大新聞網,同時將使兩人及渥斯的股價重挫,他必須應付媒體的采訪。

「我們已經將弗里克先生送進手術室,他的情況目前還無法確定。

「跟他同車的人是誰?」

「是弗里克夫人。」」該死!」杰麥轉頭捶了牆壁一記。

突然,雜杳的腳步聲傳來,在長廊的轉角處杰麥看見陰魂不散的新聞記者。

「提姆斯,那些記者你負責擺平,盡量將總裁車禍的事輕描淡寫,還有,同車的是總裁夫人,這件事千萬不可以泄漏。院長,我希望你能幫忙。」

「這當然,本院會全力配合。」

「哪里可以讓我回避一下?」

「可以到我的辦公室,這邊請。」

院長領著杰麥往反方向走。

老天!難道總裁……這算是謀殺嗎?杰麥沉重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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