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東方鎮的所有鎮民都知道程予真是林珈珈的前男友。
當然,這樣的八卦新聞不會那麼簡單,只可惜……
因為林珈珈不願開誠布公的說明她與程予真的真正關系,所以看戲的鎮民只好自己想。
因為是鎮民自己想出來的情節,因此不管哪個版本,都十分精采,說出來絕無冷場。
正宗的苦主有口難言,就算她的母親不斷的逼問,她也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她總不能說出實情,因為他劈腿,被她捉奸在床,所以才下定決心與他分手吧?
若是這樣昭告天下,她覺得丟臉的是她自己。
總而言之,她這個只會在地上爬的女人還是別妄想高攀在天上飛的男人。
她只好乖乖的回家,打算未來找個條件差不多的男人過一生,只是沒想到計劃都會被命運打亂。
她林珈珈不就是腦袋簡單一點,難道老天爺連這點小小的心願也不成全她?
而命運老愛與她作對,想的跟現實發生的都不一樣,連她想與程予真拉開距離也成了一種奢侈的願望。
「與前男友重逢不是應該相見歡嗎?」冉幼嵐邊涂著粉櫻色指甲油邊說,然後慵懶的抬起嬌艷的小臉。
相見歡?
「是鬼見愁!」
自從與程予真重逢之後,她的日子就變得十分混亂,像是有人拿著小石頭不斷的丟到她身上,感覺不會很痛,但是刺痛。
她想,應該是陰影造成心里的不滿,所以只要一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就會有疙瘩。
「但是現在另外派人去采訪也來不及了。」冉幼嵐停止手上的工作,秀氣的眉頭微皺。
「為什麼來不及?」林珈珈不解的反問。
「因為我曾經打電話給阮校長,阮校長也同時轉達他的意思,除了你親自前去之外,他不接受任何人的采訪。」冉幼嵐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什麼?」該死的男人,竟然用這種爛招數強迫她。
「就是這樣啊!」冉幼嵐輕聲細語,「珈珈,你是我的愛將之一,若沒有你,我一定沒辦法完成季刊。這次你不幫我,季刊要變成鎮長口中的垃圾,到時候我們的經費又要被刪減了。」
看著館長粉唇微嘟,快要哭的樣子,林珈珈升起一股罪惡感,畢竟采訪一向是她的工作,如今卻為了個人因素而想要避免與程予真踫面……想想,好像有點對不起館長。
「珈珈,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冉幼嵐突然站起來,跑到她的面前,語氣可憐的說︰「若沒有你,下一期的季刊又要開天窗了。」
明知道館長很會哄騙人,可是她這個人向來吃軟不吃硬,看到館長那淚汪汪的桃花眼,一時之間心軟,嘆了口氣。
「好……好啦!」采訪本來就是她分內的工作,不是嗎?「我會盡量完成自己的工作。」
冉幼嵐高興的拍了拍她的頭,隨即還不忘追問,「不過你為什麼如此討厭前男友?」
林珈珈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躊躇著是否要回答。
「是不是他……劈腿?」很有經驗的冉幼嵐直截了當的問。
「他做了比劈腿更不能原諒的事。」林珈珈的神色黯然,話語中隱含著不諒解的意味。
冉幼嵐的眼珠轉了轉,小心翼翼的問︰「被你捉奸在床?」
「對。」她終于點頭承認。
沉默了一會兒,冉幼嵐拍拍她的肩膀,「遇上這種事,也只能認了,不過……你親眼看見的嗎?」
「對,還記得那天是聖誕節,結束社團活動之後,我跑去找他,沒想到竟然看見他與女同學一起倒在床上……」
「月兌光光?」
「千真萬確。」林珈珈咬著唇,點了下頭。「而且他累得不省人事,連我去找他都不知道。」
冉幼嵐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呢?」
「然後……隔沒幾天,他跑來問我,為什麼一直閃避他?長痛不如短痛,我干脆與他提出分手。」林珈珈低垂著雙眸,極力想要以平靜的語氣訴說這段往事。
之後他什麼也都沒有解釋,就真的與她分手了,接著她轉學離開台北,回到東方鎮上,讀完大學。
這就是她與程予真從相識到分手的過程,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
冉幼嵐眨了眨長睫毛,輕咳兩聲,「珈珈,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憑,而且我覺得你太單純了。」
單純?
她不懂,館長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冉幼嵐依然拍拍她的肩膀,「有時候你想解開心結,不能單單靠自己的力量,我給你一個建議,你和前男友找個時間,開誠布公的說出心里的話,消除心中的疙瘩,這樣你們日後在鎮上相遇就不用老是針鋒相對。」
林珈珈臉色一黯,「這麼久的事情了,有什麼好談的?」
「談的不是已經發生過的事,而是你們對對方的心。快去吧!」冉幼嵐的指點迷津時間已經結束。
她無奈的望著館長,最後還是將反駁的話吞進肚子里。
館長說得對,解鈴還須系鈴人。
如果她想要和程予真在鎮上和平共處,確實是要找機會與他談一談……
自從搬到東方鎮之後,程予真的心情難得的天天都處于歡愉、快樂當中,甚至很期待每天的到來。
算算時間,他與她分手已經有五年了,這段期間雖然交過其他女友,但是都維持不久。
原因其實很簡單,他太善變了,性格存在著惡劣的基因。
也許林珈珈說對了,他天生就是個月復黑機車男,送上門來的,他不屑要,就愛挑戰難搞型的女人。
可是回想當初成為她的男朋友,也是她倒追他,他竟然連考慮都沒有,當下就答應她的告白。
為什麼呢?
依稀記得她是他的學妹,在科系聯誼時見過她幾面,當時她全身都散發出朝氣和開朗。
他承認當時確實是被她吸引了,後來總是特別注意她的一切,日後便找借口刻意接近她,釋出他的善意和魅力。
她果然如他想象的,單純、無暇、直爽有沒心機,重點是她直來直往。
只是有個小缺點,就是她做事永遠只要六十分,不求完美,不追根究柢。
就連她與他提出分手,也沒有說個理由,他便莫名其妙的被甩了。
接著她考了轉學考,離開台北,當時的他正忙著碩士論文,兩人就這樣斷了消息。
沒想到他們的緣分並沒有斷,命運之神又將他們兜在一塊,意外的牽引出他對她的興趣,比他想象的還要濃烈,幾乎無法控制。
原來她早就深植在他的記憶中,他只是擱著,沒有隨時間遺忘。
程予真吹著輕快的口哨,完成了手邊的工作,午休時間的鐘聲剛好響起,他離開辦公室時,保健室的門也恰巧被打開。
進來的是一名女學生,一頭微鬈的長發披在肩後,長相俏麗,身材窈窕,還刻意將及膝裙改成迷你裙,風一吹便會看到小褲褲。
不過李麗娜不在乎,因為這是她青春的本錢,能給別人看是她的虛榮,身為校花就是要制造話題,這樣才能引人注目。
就像這位新來的輔導兼保健室主任的程老師,從他一上任,便迷倒了全校的女性師生,不少女同學都恨不得天天受傷,來到保健室讓他搽藥,以滿足她們的幻想。
李麗娜當然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校內、校外的學生追求者已經滿足不了她,她需要的是成熟的男性。
于是一踏進保健室,她特地裝出清純無辜的模樣,眼眸流轉著嫵媚,想要卸下他的心防,嗲聲嗲氣的開口,「老師……」
程予真不是笨蛋,也經歷過青春期,當然明白高中女生的想法,不過他天生是個好演員,對于喜惡總是保留三分,由于才上任不久,還是得演好他好好先生的角色。
「同學,哪兒不舒服?」他身穿白袍,面帶微笑。
「老師,我肚子痛。」李麗娜捂著肚子,五官皺成一團。
「胃疼還是女人病?」他也不拆穿女學生的幼稚演技,反而溫柔的問。
「不知道,老師,你幫我看看。」她輕聲的說,徑自坐著床上,大刺刺的拉高襯衫,露出平坦白皙的小月復。
最近的女高中生都如此直接嗎?
「同學,你這樣會著涼。」他笑說,直接拉下她的衣角。「還有,我只是個保健老師,並不是專業醫生,所以並不需要在我的面前寬衣解帶。」
李麗娜一愣,沒想到這位年輕又帥氣的老師竟然拒絕她的暗示,但是青春無懼,干脆反客為主的沖上去,雙手抱住他的腰部。
「老師,我喜歡你!」
「但是我不喜歡你,同學。」雖然不耐煩,但是程予真習慣性的維持風度。
李麗娜疑惑的抬起頭,望著他,「為什麼你不喜歡我?難道我不夠漂亮?」
「你很漂亮。」他由衷的稱贊。
「那你和我,」她高傲的抬起下巴,硬是將他推倒在床上。「我喜歡老師你這種成熟的男人,憑我的條件,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收斂笑容,一臉陰霾,對于這種自動送上門的白目小妹妹,不認為是禮物,反而覺得是麻煩,畢竟她未滿十八歲,踫她根本是自找死路,他可不想榮登報紙社會版的頭條新聞,一舉成名。
當他正想推開她時,保健室的門從外面被打開。
來人的動作極快,抓起單眼相機,對準床上的兩人,不斷的按快門。
因為事出突然,程予真和李麗娜不禁怔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