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吻了她。
然後呢?
然後程予真那個機車男把舌頭探進她的嘴里,掃過一遍之後,用力推開她,說她全身都是酸臭味,接著便將她塞進浴室,還撂下話,「想辦事,你得將全身洗得香噴噴的,才有資格當貢品。」
貢品?還貢丸咧!
氣氛被破壞,林珈珈在深吻之後才發現自己又被當成猴子耍弄,而且還被他推進浴室,將浴巾和浴袍丟進來之後,強迫她今晚在他家住下來。
經過一番折騰,受了一肚子的悶氣,不過在酒精的催化下,她最後還是留在他家,頭一踫上柔軟的枕頭,便沉沉睡去。
不過,她睡得極不安穩。
她夢見程予真依然很真實的吻她,薄唇貼覆著她的雙唇,然後用舌尖撬開她的貝齒,像一條滑溜的蛇,鑽進她的嘴里。
夢中的他依然有著驚人的魅力,黑發不羈的落在耳旁,眼神犀利的俯瞰著她。
他那雙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細腕,沉沉的險在柔軟的床鋪中,身子曖昧的與她交迭。
她嚶嚀、掙扎,最後還是臣服在他的深吻之下。
他的舌尖不斷的與她的舌頭嬉戲,慢慢的交換彼此的津液。
身歷其境一般的真實,她身上承載著重量,還能感受到他大掌傳遞而來的溫度。
她悶哼一聲,終于張口,與他的舌頭糾纏。
她本能的吸吮著他的舌尖,輕吻他的薄唇,體會著天降甘露似的感覺。
他的動作循序漸進,像是久未見面的戀人,一旦相擁,便狠狠的揪住,再也不願意放開手。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舌頭每一次的鑽入都注入了無比的熱情,滿腔的欲念,極欲一口吞噬她。
直到她的口鼻都被灌進他的氣息,他才松開她的唇瓣,然後往下移動,像是要懲罰她,輕輕啃咬。
「你這個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他的聲音緩緩回蕩。
是夢里?抑或是現實?
她想睜開雙眼,眼皮卻十分沉重,而他的聲音真實的激蕩進她的內心。
他的唇齒滑過她削尖的下巴,來到她的頸窩,吸吮著白女敕的肌膚。
薄唇一離開,女敕白的肌膚上多了幾個淤青,略微粗糙的大手離開她軟女敕的掌心,滑過她披泄的長發,探進微微敞開的浴袍內,輕撫著凝脂般的肌膚。
她輕聲嚶嚀,依然感覺自己在夢中,只是男人的身軀如此溫暖,似乎徜徉在暖洋中,寧可沉睡,也不願醒來。
他的動作十分熟練,卻不粗魯,一點一滴的侵犯她的身子,索取他需要的東西。
紅唇輕啟,細碎的輕吟出聲,她想要醒來,可是混沌的大腦讓她又沉淪在這許久不曾有過的刺激中。
她的身子正在冒險,刺激正在她的四肢百骸間不斷的擴散,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個男人包圍著她的身子。
她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因為在呼吸逐漸急促的同時,她嗅聞到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
這味道既陌生又熟悉,塵封在她的記憶深處已久,似乎依著慣性,將她帶回昔日的時光。
身體的反應也出自本能,感官的刺激帶領她享受著。
柔軟的床鋪上,男女的身軀緊密糾纏,像是找回失去已久的另一半。
房間里彌漫著難以言喻的味道。
她身子的溫度不斷往上升,快意直達全身上下,雙手自然的攀住身體上方的強健體魄。
林珈珈作了一個咸濕的春夢。
她竟然在夢中達到了高潮。
而且夢中的男主角,她依稀感覺是程予真。
她在天亮時睜開雙眼,發現這個夢境十分逼真。
這種咸濕的夢讓她產生罪惡感。
她明明很討厭程予真,為什麼在夢里還會迎合他的挑逗?
噢,她好想用力撞豆腐,將情色畫面撞出腦袋。
林珈珈連忙穿上衣服,抱持著鴕鳥心態,想要偷偷的離開。
只是才步出房間,她便聞到咖啡香。
她深吸一口氣,不管如何,還是想要避開程予真,像個小偷,躡手躡腳的離開他的屋子。
從二樓來到一樓,她彎腰駝背,悄悄走向玄關。
「不告而別一向都是你的行事作風嗎?」程予真身穿黑襯衫和牛仔褲,因為有兩顆扣子沒扣,露出了性感的胸毛。
林珈珈挺直背脊,臉色刷白,既然當場被抓包,只好轉過身子,想要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哪有不告而別?現在不就打招呼了嗎?」她努了努小嘴,抬起眼,剛好看見他肌里結實的胸膛。
厚!他頸子上面的臉龐雖然俊美斯文,但是頸子以下的春色教女人有股沖動,想要撕爛他的襯衫。
「你餓了嗎?」
她咽下口口水,身體的某處的確是「餓」了,眼眸不自覺的放肆打量他的身軀。
「我看得出來,你真的很餓。」他低聲的笑了,「我一點也不介意當你的早餐。」
她如同以往那般單純直接,讓他的心情大好。
「呸呸呸。」她回過神來,才發現他的劣根性又起,以玩弄她為樂。「誰要吃你這個過期前男友!」
過期?程予真雙眸微瞇,不過依然噙著可惡的笑容。
「我這個前男友可是放愈久愈香醇,就怕你一沾上便上癮。」
她的小臉酡紅,又想起昨晚的春夢,喉嚨緊張的滾動一下,強迫自己別再看著那健壯的胸膛。
「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就算我那麼久沒有男人,也不會對你有絲毫的遐想!」最後一句話是騙人的,因為昨晚幾乎是身歷其境。
他的笑容愈漾愈打,上下打量著她,「原來你和我分手之後,沒有交過其他男友?」
啊!她干嘛自爆八卦?
林珈珈愣了一會兒,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
「關、關你屁事?就算沒有男人,我也不會死。」
「是不會死啊!」程予真的雙手插進牛仔褲口袋里,不以為意的走向她,「只是經過這麼多年,少了我的滋潤,你顯得欲求不滿,而且易怒。」
「你!」機車男!
「我不介意成為你的身心治療師,驅除你體內的不滿與無法排泄的。」他那輕快的語氣十分欠揍,刻意靠近她。
她的神色驚慌、怯懦,卻又要表現出毫不畏懼的矛盾神情。
「我才不需要你的治療,自從和你分手之後,我的身心好得不得了。」她抬起削尖的下巴,姿態高傲的看著他。
無奈一對上他的雙眼,就像是一種魔力,不斷的將她往里頭吸。然後,她又想起昨夜的春夢。
他的薄唇吻吮著她的唇瓣,指尖滑過了她水女敕的肌膚,倏地點燃火苗。
她回過神來時,他的唇已經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俊顏佔據了她的瞳眸。跟昨晚一樣,他霸佔了她的紅唇,舌尖長驅直入,不斷的入侵她的檀口。
舌頭鑽呀鑽的,像是要鑽進她的心坎里,將她心里原本已經填平的空洞,再度鑽出坑洞。
坑洞里原本埋藏著她的不甘和不滿、以及難過,此時此刻又被他鑽掘出來。
每每面對程予真,她的心情總是十分復雜。
分手後的他們,在五年後重逢,他對她的積極,出乎她的想象。
是因為她的反應太過好玩,還是他本身的劣根性?
她無從得知,只能接受他的侵略,無法逃開,無法掙月兌,直至他主動停止。
程予真吻腫了她的唇,口腔內盈滿她的味道,這才笑著離開她,深邃的雙眸直瞅著她。
「你還是一如當年,那麼的單純、直接又無暇。」
就算他吻過無數個女人,也只有她最令他意猶未盡。
她的被動激起他狩獵的本能,盡管她無力掙扎,但還有一雙總讓他心軟的眼眸。
林珈珈的臉頰泛著紅暈,以手背用力的抹著自己的雙唇。
「程予真,你……」
她的腦袋一片混亂,因為他的吻竟然讓她沉醉。
啊!他果然是上天派來的妖孽,是來誘惑她、勾引她,至墮落的深淵。
「我不介意再來一遍。」她的唇瓣太軟,如同甜絲絲的棉花糖,他喜歡。
「誰要跟你再來一遍?」她奮力推開他,「我要走了,再見。」
她的腦子跟臉頰一樣,火熱得無法思考,只能拔腿跑開,無法理清她與他之間究竟怎麼了。
程予真站在原地,熾熱的黑眸緊盯著她離去的背影。
逃吧!他的前女友。
如果她還有路可逃的話,呵呵……
林珈珈一夜未歸,回到家之後,一邊承受母親連珠炮似的碎碎念攻擊,一邊找理由應付,同時還得梳洗準備上班,腦袋因為宿醉而隱隱作疼,幾乎要爆炸了。
她超想要大吼,可是天生是個孬種,尤其是在林家太後的面前,出乎意料的乖巧。
沒辦法啊!她住的、吃的、用的,都是林江美麗女士名下的所有物,若敢多吠一句,下一刻一定是看到自己的行李被丟出林家,從此吃自己。
她只是個在圖書館工作的小小助理,薪水最多只夠繳保費,再多的支出都像是一條繩子勒住了她的頸子,所以誰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她的衣食父母。
因此她左閃右躲,拚命找了一堆很瞎的理由躲避老媽的追問,雖然老媽也覺得理由瞎到爆,可是礙于她上班快遲到了,決定先放她一馬。
原以為可以松一口氣,她連早餐都忘了拿,便踏出大門,卻在見到鐵門外頭的高大男子時,不禁愣住。
「真巧。」雖然這麼說,但其實程予真早已算準時間,出現在這里。
林珈珈深吸一口氣,本來想破口大罵,可是附近的婆婆媽媽都出來掃地、澆花,只得將所有不悅的話語吞進肚子里,裝聾作啞,穿好鞋子,抬起下顎,徑自往前走。
假裝沒听見?程予真微微一笑,也沒生氣,站在原地等她。
「林珈珈,你這個孩子是怎樣?健忘癥又發作了,是不是?早餐沒拿就要出門……」林媽媽追了出來,碎碎念著。
「林媽媽,早安。」他的嘴角更加上揚,魅力在當下釋放。
林媽媽一見到他,立刻變得和藹可親,「程先生,早安,要去上班了啊!」
「林媽媽,叫我予真就可以了。」他客氣的回到,「我工作的學校與珈珈上班的圖書館是同一個方向,所有想和她一同走路去。」
「很好啊!」林媽媽笑呵呵的說,穿著拖鞋來到鐵門前,「我家珈珈天生少一根筋,如果有機會,還請你多多照顧她。」
「媽……」林珈珈接過母親手上的早餐,小臉下沉,真希望自家老媽不要和程予真那麼熟,因為她實在不想公開和他以前的關系。
「我一向義不容辭。」他一點也不在意她投射過來的眼光,「剛剛我不小心听到林媽媽怪罪珈珈昨晚沒回家,我想我得替她解釋一下,因為她喝醉了,我怕她吵到家人,所以干脆把吐得一塌糊涂的她帶回家……」
「程予真!」林珈珈臉色大變,只差沒有摀住他的嘴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林珈珈,你閉嘴!」林媽媽瞪了女兒一眼,然後皺起眉頭,望著他,「你說……昨天我女兒在你家過夜?」
「是,我將她留在我家,要不然她吐得一塌糊涂,怕又要麻煩熟睡的家人。我一個人住,倒是無所謂。」他說得坦白誠實,一臉誠懇正直。
林媽媽頗有深意的望向女兒,接著又看看他的俊顏,雖然心里有些嘀咕,但是眼前的程予真長相、談吐都不錯,私心覺得若是和女兒有一腿,也不是什麼壞事。
「如果是你的話,那我就放心了。」林媽媽笑開懷,「我們家的人確實都睡得早,如果她喝醉,又是得麻煩我。予真,以後請你多多照顧我家女兒……」
「媽!」林珈珈終于不悅的開口,「我和他還沒有熟到那種要他照顧我的地步。」
「予真不是你的學長嗎?怎麼會不熟?」林媽媽瞪了女兒一眼,怪她有機會不把握。
「阿美,早安。」送報紙的阿天伯剛好騎著腳踏車來到門口,將報紙交給林媽媽的手中。「你家一早就這麼熱鬧啊!」
「阿天伯,謝謝啦!」林媽媽咧開嘴,笑說︰「這位是我女兒的學長,也是剛買下278號那間房屋的程先生。」
「少年耶,早安啊!」阿天伯打招呼,不斷的打量著程予真。「我好像前幾天在阿滿的早餐店見過你。」
「阿天伯,你早。」他溫和的笑著,「是嗎?」
「是啊!」阿天伯若有所思,然後拍了下自己的後腦,「你不是說你是珈珈的前男友?」林珈珈的臉色瞬間變綠,想要開口否認,只見程予真笑得更加邪惡。
「前男友?」林媽媽微微怔住,喃喃自語。
「林媽媽,在第一次拜托你的時候,我確實有想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他一臉無奈的說。
「那珈珈說你是她的學長,又是怎麼一回事?」林媽媽不解的問。
「我的確是她的學長,不過我們的關系不僅僅如此,似乎是珈珈不願意承認我和她曾經是男女朋友的關系,所以才……」他挑起眉頭,望向腳底抹油,準備開溜的林珈珈。
「林珈珈!」下一刻,林媽媽的獅吼響徹東方鎮。
該來的,果然躲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