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峰並不蠢,在差點死在平守之的新武器之下後,他馬上聯想到,對黑狼族來說,這麼恐怖的武器將是多麼大的威脅,于是他沒有叫族里再多派兵力潛進中原刺殺,因為遇上平守之的人馬,也只有死路一條。
因此,他想了一個嫁禍的方式。
他將新武器的出現,輾轉傳入了中原,準備讓朝廷官方來對平家施壓,境內有了這樣毀滅性的武器,對執掌政權的人來說,始終是一大憂患。
沒多久,朝廷便透過邊軍傳旨,劉廷煜又到平家耀武揚威了一次,要求平家交出新武器的設計圖,若拒絕,平家就是叛變,朝廷必讓邊軍滅了平家。
平言開在送走劉廷煜後,立刻知道這不是他的智慧能解決的問題,便派人快馬傳信至平頂城,詢問平守之的意見。
平峻宇一接到消息,立刻推斷出這必然是耶律峰的陰謀,因為只有這樣,他們黑狼族才能漁翁得利。只是,他會用黃雀在後這一招,難道他平峻宇就不會嗎?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他平峻宇可從來不受人威脅的!
以前曾經有家美商砸重金想要挖角他,還威脅他若不答應,便斷了他的研究之路,結果他只是簡單地拒絕將自己具有專利權的幾項機器售予美商使用,便讓美商俯首投降,從此以後見到他都跟狗一樣。
只要從他腦子里想出來的東西,都是搖錢的金雞母,甚至還有許多是高科技制程中的核心技術儀器,要是不給用,無疑是癱瘓了所有的生產線。
沒有人能惹他,也沒有人惹得起他!
「傳信回去給大長老,盡可以把設計圖交給朝廷,另外告訴他說我不回去了,會直接到京城解決這件事。」平峻宇朝信使丟下話後,便帶著雁丹與平信等人返回鑄造坊收拾包袱。
他既然敢這麼說,就絕對有自信,他那落後的「現代尖端科技產品」,就算把設計圖交出去,也沒有其他人能做得出來。
十天後,他們一行人來到京城,在一間雅致的酒樓里落了腳。
雁丹好幾天沒有吃到烤雞,臉色都有點臭了,平峻宇便帶著她、平信及掛號三人,先至酒樓的食堂用餐。
然而四人一進入食堂,雁丹的美麗立刻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平峻宇經過這陣子的調養與歷練,也沒有以前那麼弱不禁風,原本平守之的臉蛋就稱得上俊俏,加上他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穿起青衫來甚至還有些飄逸之感。
只不過雁丹總覺得有股視線特別凌厲、特別熱切,但她環視一圈,卻沒發現什麼異樣。
「瞧那姑娘……我朱老四活了這把年紀,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一名食客忍不住贊嘆。
「唉!人家都有對象了,你沒見她身旁的年輕人,衣著雖不顯眼,但可都是上等布料,身上還散發著一股貴氣,咱們是比不上的!」說話這人顯然很有眼光,一眼就瞧出平峻宇的不同。
「是啊是啊,就連人家的僕人都生得一副聰明伶俐、唇紅齒白的樣子……」
听到這些贊美,平信與掛號兩人的頭都快仰到天上去了,然而平峻宇與雁丹卻充耳不聞,逕自選了一個窗邊的位置,點了幾樣菜,當然還包含了雁丹的烤雞,便等著吃飯。
店小二心知這兩位客人住天字房,還有一群武師在酒樓後頭,足見非富即貴,故也十分殷勤地服務,沒兩下菜就上了滿桌。
可惜的是,四個人筷子都還沒拿起來,已經有不識相的人過來打擾了。
「這位姑娘,在下見姑娘姿容不凡,猶如天仙,實在是驚為天人,不知姑娘是否初到京城?在下可為姑娘好好介紹一番,不知姑娘可否至在下那桌一敘?」
一名身穿綾羅綢緞、身材微胖的富貴公子涎著笑臉前來,指著另一桌也坐了數字同是富家公子的桌子,每個人都饑渴地望著雁丹,絲毫不把同桌的平峻宇放在眼里。
不過平峻宇並沒有插手,仍是悠閑地喝著茶,因為他知道她自己能解決,就算她解決的方式會帶來其他的麻煩'他也會幫她解決。
她瞪著眼前的烤雞,饞到都快流口水了,但卻有個豬八戒在這時候打擾她,真是天殺的討厭啊!
「滾!」雁丹冷冷地道。
富家公?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他不相信在京城這個地盤,有人敢這麼給他難看。
「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
雁丹莫名其妙地望著他。「你不知道你爹是誰,不會回去問你娘?」
平峻宇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這妮子的回答真是絕了!而平信與掛號更是不客氣地直接噴笑,引得四周人都跟著竊笑起來。
盎家少爺不禁氣得滿臉通紅。「我告訴你,我是胡元斌,我爹可是兵部尚書胡耀光,邀你是給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聞言,平峻宇靈光一閃,立刻低聲在平信耳邊吩咐幾句,平信也知機地離開,偷偷找來店小二交代了一些話。
雁丹並沒有注意到平峻宇的小動作,她煩悶地橫了這個叫胡什麼玩意兒的一眼說道︰「所以你還是知道你爹是誰的嘛,剛才還說不知道,你這人腦子有病,是不是?」話語方落,就要出手。
胡元斌見她不知從哪里抽出了一把軟劍,嚇得倒退了一步,此時店小二突然湊了過來,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只見他臉色微變,忌憚地瞪了平峻宇一眼。
「你……你好!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給我等著!」胡元斌冷哼一聲,撂下狠話後便面上無光地離開了酒樓,連同桌友人都不顧了,而他的狐群狗黨見他走人,也草草地收拾了東西急忙跟了上去。
少了這群紈褲子弟,酒樓頓時之間清靜不少。
胡元斌走得這麼突然,雁丹也難掩好奇,居然不急著吃烤雞了,而是眨巴著靈動的雙眼問道︰「少主,你做了什麼?」
平峻宇驀然一笑。「我只是叫店小二告訴他,我們還有一群武師在後頭,順便加油添醋地說,真要打起來他人太少,他肯定吃虧的。」
「但他好像去搬救兵了?」雁丹心知胡元斌並沒有走遠,只是不敢留在酒樓,怕被人圍起來揍,所以在外頭等著自己的人叫人來。
「我還怕他不搬救兵呢!」平峻宇突然低聲咕噥。他設的局,自然也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你又有什麼計謀了,對不對?」雁丹也小聲地問,興致勃勃地想參與,這是她當他護衛最大的樂趣了。
「這解釋起來話就長了,你看著,準有好戲,況且這戲還需要一個人配合。」平峻宇突然不動聲色地觀察起四周的人,「這個人你也認識,就是耶律峰。他想要算計我,自然會一路跟著我們,看我們如何應變,再不濟,也會派人盯著我們,我得先引出這個人……」
「原來是耶律峰的人……」雁丹突然皺眉小小聲地道,「左邊角落那桌,那個大胡子的漢子,他一直用奇怪的視線看著我,八成就是你說的人。」
「哦?」平峻宇故作驚訝。原來她早就注意到了?
接著他用余光看向她所說的方向,一見那漢子雖然面容陌生,但體型卻有些熟悉,他的唇畔不由得彎了起來,突然按住她的玉手,執起來至唇邊吻了一口。
雁丹沒料到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親近,雖然她覺得怪怪的,卻也沒抗拒,仿佛這一切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當然,這在眾人眼光之中,她也未免太過不矜持,而平峻宇要的,就是她的這份不矜持。
所有見到這畫面的食客都面露驚詫,有的還開始竊竊私語,而那胡子大漢則是一臉陰鷥,這更令平峻宇滿意。
哦,是耶律峰本尊來了啊……平峻宇笑得更得意了,甚至將雁丹的手揉呀揉的,愛不釋手得都快忘了自己是在演戲。
胡子大漢見狀,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酒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氣氛頓時變得詭異,眾人或許正覺得奇怪,這小兩口明知胡元斌必會回來報復卻不快逃,還繼續留在這兒調情,簡直反常至極。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陣子,平峻宇終于由窗口看到胡元斌撂人來了,于是他朗聲道︰「耶律峰,既然來了何不大方現身,與我平守之一敘?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胡子大漢一听自己的偽裝被識破,先是一愣,緊接著臉色大變,桌子一掀就要逃跑。
然而他卻來不及了,才走到門口,正好被胡元斌帶著的大批人馬堵個正著。
「全都該死的不準走!」胡元斌見到耶律峰還繼續朝他沖來,不由得大怒。
他方才在所有人的面前丟了臉,現在一個都不準走,每個人都得看到他找回場子才算數!
他的話聲一落,身旁的護衛立刻出手,卻被耶律峰給一掌打飛。
「你又是誰?」胡元斌驚愕地看著他。
「哼!」耶律峰沒有回答,硬著頭皮想沖過胡元斌的封鎖。
此時,平峻宇又開口了,「耶律峰,快退,這是兵書尚書的兒子胡遠斌!你今日敢約我平守之在此,我就可以保住你!」他的蒸威?還帶了絲雲,演得恰到好處。
「我什麼時候約了——」
耶律峰話還沒說完,已然被一臉驚訝的胡元斌打斷,「耶律峰……你是黑狼族少主耶律峰?還有你……你是平氏鑄造的少主平守之?」
耶律峰和平守之可是最近朝廷談論得熱火朝天的兩位大人物,胡元斌就算再紈褲,有個兵部尚書的父親,也不可能沒听聞過。
「你們兩人約在這里干什麼,難道你們想合謀什麼?不行!我-定要告訴我父親!」胡元斌的表情漸漸露出狂喜。
黑狼軍與平守之會面代表著什麼?只要抓起這些人,那可是大功勞啊!
耶律峰似乎有些明白平守之在做什麼了,他是在掀起黑狼軍與朝廷的矛盾,這樣平家才能從中獲利,然而現在不管他說什麼,胡元斌也不會信了,總之這個悶虧他無論如何都得吞下去。
「嘿嘿嘿,今日你們不管是誰,都插翅也難飛了!」胡元斌得意地上前一腳踢翻平守之他們的桌子,幸虧眾人見機得快,早離開了桌邊,否則不被濺得滿臉菜湯才怪。
不過他這動作,卻結結實實地惹火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