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雨終于停了。日光從雲層透出,天終于放晴了。
韓洛宇瞄了窗外日光一眼,視線又放回床上,安千夏趴睡著,被單半蓋著嬌軀,露出一片光滑雪背,背上還有著或輕或深的咬痕,那全是他留下的。他深了眸,看著沉睡的小臉,唇瓣仍紅腫著,盡是他啃吮的痕跡,他爬抓著頭發,將頭靠在窗上,神色復雜。
這幾天他真是夠放蕩了,像個初嘗的小子,欲求不滿地纏著她,愛了她一遍又一遍。
不只在房間,屋里的各個角落幾乎都留下他們歡愛的痕跡,她輕易地就能撩撥他的,讓他明明生氣,卻又抗拒不了。
結果,他還是不了解這女人,倒是對她的身體敏感點特別了解。韓洛宇嘲弄地扯唇,他家父母要是知道自家兒子這些天是在女人床上度假,一定會嚇死。
這一點也不符合他的個性,和女人在床上廝磨,他卻一點也不覺得浪費,甚至……覺得滿足。
真是……他是變性了嗎?什麼時候這麼旺盛了?
對于這檔事,他的需求向來不大,工作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想這個?可他卻發現,自從踫到她之後,他完全遺忘了公事,無時無刻都想撲倒她。
還好雨停了,不然他真怕會死在她身上。
韓洛宇自我嘲諷地想著,而床上的女人他根本就搞不懂。她對和他上床的事根本不在意,甚至熱情配合……該死的熱情!她愈熱情他就愈火大,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也對別的男人這樣,可這又干他屁事?
他在意個鬼?他和她只是一夜……不!多夜情,最多就是利益交換,她想畫他,而他想要她。
各取所需,等雙方膩了就說拜拜,他也剛好結束這次度假,回去公司處理他最愛的公事。多好,是不?
可他的臉色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好,煩躁地爬梳著黑發,檢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有點生氣地瞪了床上的女人一眼,邁步踏出房門。
可他的步伐卻不自覺地放輕,連關門的動作都輕輕的,生怕吵醒她;等察覺自己的行為,他不禁低咒。
「Shit!」韓洛宇你到底是怎麼了?
瞪著房門,他煩躁地走出屋子,日光照在他身上,他深吸口氣,卻除不去心里的煩悶。
瞄嗚
一聲貓咪叫聲讓他轉身,卻沒料到一名女人站在他身後,懷里抱著安千夏那只黑色肥貓。
「嗨!」女人對他笑,好奇地看著他,再看向他身後的屋子。「我看到你從屋里走出來,你是小夏的誰?」
韓洛宇看著女人,他不認識她,也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肥貓。」他伸手向她要貓。
女人收回手,將貓抱緊。「這是小夏的貓。」
「我知道。」不然他要這只肥貓干嘛?
「你又不是小夏,我為哈要把貓給你?這年頭想借著綁架寵物勒索的人可不是沒有。」女人輕哼,上下瞄著他。
韓洛宇抿唇,見女人笑得賊,知道她是故意的。「不給就算了。」誰管這只貓的死活!
「哇,先生,你火氣很大哦!」女人玩味地挑眉。「是被小夏惹火的嗎?」小夏向來有將人惹怒的好本事。
韓洛宇沒說話,卻跟著揚眉。「妳跟安千夏很熟?」
「是不陌生。」女人笑了笑,「我姓單,你呢?」
韓洛宇不回答,抿著唇,不滿地看著她。「既然妳跟安千夏很熟,為什麼把這只肥貓抱走?」
突來的質問讓單小芙一愣,這男人有病呀?沒事抓什麼狂?
「我沒把黑心抱走啊!是牠自己窩在我家,我看又打雷又下雨的,也不好出門,就讓黑心在我家住了,這樣有錯嗎?」她解釋,對韓洛宇的怒火感到莫名其妙。
「妳該知道安千夏怕打雷吧?之前都是這只貓陪她的,可這幾天打雷下雨,妳卻讓這只肥貓待在妳家,那安千夏怎麼辦?」韓洛宇冷哼,不自覺地為那女人的事生氣。
這鎮上的人也真奇怪,瞧那個叫福伯的對安千夏的態度看來,他們應該也很關心她,為什麼雷雨夜放她一個人在家?
「小夏怕打雷……」單小芙重復韓洛宇的話,心頭因他的話而怔愣,可眼楮卻眨也不眨。「啊!我竟然忘記這件事了。」她輕輕敲頭,斥責自己。
韓洛宇卻瞇起眸,雖然她的反應很自然,可他沒錯過她眸里一閃而過的錯愕。「妳不知她怕打雷?」他質問。
「不,我知道呀!」單小芙扯出一抹笑,眼神很堅定。
韓洛宇定定地看著她,「不,妳不知道。」他一口戳破她的謊言,唇瓣緊抿,「所以安千夏怕打雷的事是假的?」那女人騙他,為什麼?他沉下眸,不得不懷疑她的目的。
他想到那些因他的身分而接近他的女人,安千夏也是因為這樣嗎?想畫他是假的,而是想利用他在畫壇成名?也退是想嫁給他,成為韓家少夫人?所以她百般誘惑他,跟他上床也不在意,因為這就是她的目的!他想到有好幾次自己都沖動地忘了做防護措施……俊龐霎時一沉。
見他臉色陰晴不定,單小芙急忙開口。「呃……先生,我想小夏怕打雷應該是真的,因為她爸媽是在雷雨夜車禍去世的。」
韓洛宇愣怔。「車禍?」
「對。」單小芙抓了抓頭,不知自己該不該講出這件事,可看韓洛宇方才的神情,知道他誤會很大,她才忍不住月兌口而出。
怎麼也不能讓小夏被誤會呀!單小芙猶豫了會兒,還是開口了。
「那年小夏剛滿十歲,為了她的生日,她爸媽特地趕回來要送禮物給她,但因為天氣很糟,一台貨車打滑,撞到他們開的車,結果兩台車一同掉到山下去……那一天,雷聲很響,陪小夏的只有剛出生的黑心。」單小芙模著貓毛,低低說著。
「可你們都不知道她怕打雷?」這怎麼可能?
「她不說誰知道?」單小芙聳肩,將貓放到地上。「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會知道?」
「我……」看著女人,韓洛宇怔然無語。他也不知道,甚至不清楚她怕打雷是真是假……
他根本就模不透她……
「你怎麼了?」咬著唇,從昨天開始他就怪怪的,模著黑貓,安千夏疑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雖然從沒正常過,經常就生氣,可是這次感覺不同,他沒生氣,卻用著奇怪的眼神看她。
最怪的是他竟乖乖讓她畫他,而且不要她跟著果著身體,當她听到他這麼說的時候,驚得瞠圓眼楮,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他的態度太奇怪了!她瞄著椅上的男人,
雖然全身赤果,他的模樣卻很自在,斜躺在長形沙發,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書,偶爾換個坐姿,利落的線條迷人極了,而他自若的模樣就好像身上有衣服一樣。他看似認真看書,可是當她專注畫他時,卻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抬起眼,他卻又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
來回幾次,安千夏終于受不了。她本來就不是會把話悶在心里的人,想問什麼就問什麼;不過相處幾天,她卻發現這男人很龜毛,脾氣古古怪怪的,根本可以說是捉模不定。
他只有在踫她的時候最誠實……對了,最神奇的就是從昨天開始他就沒再踫她,連親她都沒有,要是她想親他,他也會躲開,跟之前一點都不一樣,這太奇怪了,她不以為她對他沒有誘惑力了。
因為昨晚她沐浴完,只包著浴巾在他眼前晃,她還是能感受到他目光的灼熱,可卻遲遲等不到他撲上來。他明明想要她的,不是嗎?
愈想愈狐疑,這男人是哪里不對了?「喂,干嘛不理我?」停下畫筆,她不高興地瞪他。
韓洛宇抬起黑眸,看著她嬌瞋的可人模樣,目光微沉,俊龐淡漠,不似之前面對她時總是表現出強烈的情緒波動。
他在觀察她,想知道她是真天真還是在演戲。她的態度一樣,完全沒變,看到肥貓出現馬上開心地將貓抱進懷里,罵牠壞,四處亂跑。他跟她說是一個姓單的女人帶貓回來的,她只是笑了笑,神情不緊張也不慌亂。他暗示地說,他和姓單的女人聊了下,她也不以為意,點了點頭,徑自玩著懷里的貓。
她一點也不擔心他和那姓單的女人聊了什麼嗎?
他分不清是她演技太好亦或是她根本沒騙他,若是前者,那她的心機有多重?若是後者,為何她肯讓他這個才認識短短不到幾天的人知道她怕打雷,卻不讓鎮上的人知曉?
韓洛宇完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