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不去他那邊上班?一個月好多萬,我如果技巧跟你一樣好,我馬上跳槽。」才不會委屈在家老板樞門的小小咖啡館呢。
「我跟你講,他很機車,因為他很機車所以薪水才會那麼高,以收入對照他的機車度,我覺得那個薪水還太少。」向丁糖故意大聲道。
「我有听見。」前面是悄悄話,加上人聲吵雜,崔士皓听不清楚,但最後這句,她音量放大,擺明就是講給他听的。
「服侍一個機車的老板所受到的壓力,賺到的錢都等著老了之後看醫生。」听到又怎樣,就是講給他听的。
「那就不要做太長啊,錢賺夠本,出去開自己的咖啡館不就好了?」樂樂不以為然道。
向丁糖完全沒想到這點,故以驚異神色瞪著樂樂。
「她比你聰明。」崔士皓落井下石。
「我是……我不只因為機車這點才不去你那上班的。」向丁糖雙手叉起腰,「我跟他有結仇,我才不要當仇人的下屬。」
「是怎樣的仇恨?」樂樂好奇的問。
「我之前在工地,恰好裝潢的是他的店,他說女人不準出現在工地,叫我滾,害我少賺到加班費。」
「那你干嘛不從他這邊賺回來?」樂樂又是一臉不以為然。「這樣就可以報仇啦!」「她真的是比你聰明。」崔士皓繼續落井下石。
「喂」向丁糖生氣了。「你站在哪邊的?」她質問樂樂,「我是你師傅耶。」
「我站在你這邊的,所以才覺得你應該去他那邊上班,利用他的高額薪水來賺足開店資金啊。」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道理嗎?
「她跟你智商有差。」崔士皓對樂樂道,「等你學成再來找我。」
「真的嗎?」樂樂雙陣大亮,「我一定會去的!」搞什麼啊?窩里反嗎?
這兩個人竟然狼狽為奸起來了。
向丁糖火大的干脆拿起抹布,出去收拾桌面了
崔士皓拿出名片交給樂樂,「勸動她,有你好處。」
樂樂確定廖芳儀不在,迅速收起名片,放進口袋里,滿臉止不住的笑意,忙完一天的工作,向丁糖拖著疲累的雙腿回家,別進小巷內,她邊走邊從包包里頭找出鑰匙,忽然,從陰暗處有人跳了出來。
對方穿著連帽T恤,帽子拉到頭上,半張臉都是陰暗的,「嘿嘿……」看不清楚的五官傳來陰險的笑意,「小姐長得真漂亮。」向丁糖驚恐煞白了小臉,對方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後退。
「不……」顛抖的唇發不出聲音。
「陪大哥我玩一玩。」
「不要!」向丁糖轉身拔腿就跑。
「別跑!」男人沖上前去,很快就把人追上了。
另一頭的暗處,崔士皓倚著牆冷眼注視眼前的一切。
看著向丁糖發瘋了似的抓起包包猛K對方,但對方絲毫不受挫的扭扯包包的背帶,試圖將武器扯落。他來這干嘛?
崔士皓問著自己。
這是趙東迅派來的人,不會真的對向丁糖造成任何傷害,只是嚇嚇她,目的達到就會走人。
這棟公寓位于陰暗的巷子內,這一帶的房子都十分破舊,空屋不少,治安不佳絲毫不意外,他就是要嚇得她想辦法搬離,主意打定,這次他不會再收回成命,嚇一次不成,就再嚇第二次、第三次……那麼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腳跑來這里干嘛
他只要坐在舒適的辦公室內,等候趙東迅報告成果就好,為什麼要跑這一遭?是要親眼看到成果?
不。
不是這樣的。
就跟上次、上上次一樣,他親身來此,不是為了成果。
長指捻蹙眉心,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這時,假歹徒已經順利將包包扔到一旁,向丁糖可說是手無寸鐵了。假歹徒伸臂團抱,作勢將向丁糖拖到一旁的空地去。
「不要!」向丁糖大喊。
假歹徒立刻封住她的嘴。
崔士皓身側的五指握緊。
他無法忍受。
趙東迅派來的人嚇完她就會跑了,可當他看到那人用力抱緊向丁糖,他的胸口翻涌著激動,怒火竄燃這是演戲!
這是假的
他別過頭去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
嚇壞她,她就得搬家,搬家需要錢,她就得朝他投降-忍耐
該死的
忍耐!
向丁糖掙扎拉開嘴上的大手,「放開我!救命……嗚!」嘴巴再次被牢牢扣住。
整棟公寓死寂得听不到任何听聞有人喊救命時該出現的騷動。
該死!
崔士皓松開五指,沖了出去,一腳踢向假歹徒的後背。
「啊!假歹徒沒料到會有人出現救人,而他本來就不是真歹徒,故只被踹了一腳,就急急忙忙逃走了。腳軟的向丁糖一跌坐在地,青白的小臉連唇都無血色。
崔士皓朝她伸出手。
她望著那手,下巴抬高看著他
「你為什麼在這?」難不成又是經過
他直接抓著她的上臂將人拉起來
「利用我吧。」他說,胸口劇烈起伏,用力瞪向她。
「喂?」什麼意思
「讓自己好過一點。」
麗眸有些難以置信的回視那張好像正準備跟人決斗的臉。
「我們互相利用,」他兩手搭上依然微顫的縴肩,「別再斗氣。」他差點說出︰我求你了,好嗎?該死的女人,听話一點好不好?
「我才沒有斗氣。」她別過臉。
他硬將倔強的小臉轉過來,「把自己逼到累垮,還不叫斗氣?」
「我不想向你妥協!」
「為什麼?」
「因為你很機車、討人厭!」她強調式的吼,「我超級討厭你的。」
「我看不出來。」崔士皓凝視著她的眸,「討厭我的人很多,但我從你的眼神一點都看不出來。」不知何時起,他在她的眸中已經看不到一開始的憤怒與怨恨。
她其實也想妥協,對吧?
但又是什麼原因讓她不肯說出真心話?
「那是你眼楮有問題!」
「向丁糖。」俊顏更湊近了些。
「干嘛?」她驀地忘了呼吸。
「我要你。」他做了另一個決定。
「打死我都不會去你的公司上班……」她震驚的察覺到唇上的柔軟<「你干嘛?」她慌地將人推開,搗著嘴,小臉兒紅透,「我要你。」每一字皆擲地鏗鏘有聲。
「你、你、你這是哪招啊?」他不是鍥而不舍的要她成為?的咖啡師傅嗎?怎麼……怎麼會親她啦?她完全搞不懂這男人的思維了。
他到底想干嘛啦?
崔士皓一把將人摟入懷里。
「我要將你養在我的魚缸里。」她是他的土佐金,專屬于他的土佐金「我不是魚!」
掙扎啊,向丁糖,別只是呆站著。
她腦子如此咆哮,手腳卻是動也不動。
她自個兒也是亂了呀。
被那個吻打亂了。
當那顯得僵硬的粉軀完全被他的懷抱所圈,他情不自禁摟得更緊,鼻尖吸聞發上的咖啡香氣,真是恨不得這輩子都別再放開她。
崔士皓終于明白了這陣子的追逐。
手藝精巧的拉花師傅不僅一個,為何緊追著她不放
這本來就不是他的風格。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就連趙東迅都覺得匪夷所思。
那片對稱的葉子只是個契機。
她精巧的手藝也僅是開始的點。
他迷上了這個人。
他周遭的人每個都向錢看齊,輕易的就為五斗米折腰,原則比糞土還不如,他以為,只要丟出錢來,這女孩必定也會跟其他人一樣,忙不疊伏倒在地,舌忝著他的鞋子大喊「我願意」。
可她不是。
她寧願把自己累死也不願屈服。
她真是笨到一個極點了。
可是就因為她是這麼的笨,他反而無法把他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甚至還將自己深深陷落了這個女人,真是讓他心動不已。
「你你你……你不要以為利誘不成就可以色誘!」
「我不會再要求你進Perfetto。」他不會再勉強她做出任何-「什麼?」
「你就照自己的意思吧。」他將人帶向公寓大門,「晚安。」什、什麼啊?
他這是在做什麼?
戲弄她嗎?
「喂!」她對著他的背影大喊,「崔士皓,你到底想怎樣?」
絲不真的決定。
「尊重你的意願。」
「啊?」
「除非你自己心甘情願過來,否則我不會再用任何方法逼你低頭。」他的意思是說,以後他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嗎?
向丁糖傻傻的佇立在大門口,晚風吹拂得她鼻尖凍紅卻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