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帆妃一臉落寞的坐在涼亭里,看著亭外飄著綿綿細雨,雨水落在葉子上,再緩緩的滑落到地上。
「帆妃。」木印悄悄的來到她身後。
國帆妃回頭,給她一抹淡笑,但眼神里的哀愁怎麼也抹不去,
「木印,你來看我了。」
「嗯。」木印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心情不由得跟著低落。唉,國老夫人的禁令真足苦了他們這對有情人。
「坐啊。」國帆妃招呼她。
木印在她身旁坐下。
「爺爺不再反對你和鴛白的婚事了吧?」
木印點點頭,「嗯,師父終于答應我和鴛白的婚事了。帆妃,這—次我來,是要告訴你歡讓的消息。」
她撇開頭,「我不想听。」
「別這樣,他是喜歡你的。」
國帆妃站起身,她還能信嗎?所有的事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教她怎麼相信他呢?她心里只有無盡的懷疑。
「他說請你等他,他會給你一個交代。」
「等他多久?我沒有時間了。」
「他會上門提親的。」
國帆妃驚愕的轉身看著她,「你說他會上門提親?」
「是的,等你一個月的禁足令解除後,他就會上門提親。」
國帆妃從錯愕到驚喜,「他真的這麼說?」
「嗯,歡大哥還說,請你再相信他一次,這次他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呵,他總算要開始行動了。」她的感情終于有了回應。
「他還說他再也沒有遲疑,只有決心,這是他的決定,不會再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逼你為了這份感情拋下尊嚴。」
听到木印轉達的話,國帆妃淚眼汪汪,撫面而泣,「我想見他……好想見他……」在知道他的心意後,她再也無法忍受兩地相隔的思念之情。
見她為情傷心,木印忍不住紅了眼眶。
「帆妃,你別這樣,不要哭了,你哭,我也好想哭,再過一個月你就能見到他了。你要變得更美的去見他,把他迷得團團轉,讓他再也不去想其他女人。」
國帆妃綻開美麗的笑顏,拭去淚水,再也不會感到惶惑難安,她等著他證明想要她的決心。
「這地方真大啊。」
一名中年婦人被下人帶進大廳後,一臉好奇的四處張望,想比較國府與她的春閣有什麼不一棟。
國曼英一見到她,馬上皺起眉頭,臉上滿是隱藏不住的嫌惡。她身上一襲露胸薄紗臼皙的肌膚隱約可見,除了青樓女子,沒有人會穿這麼暴露的衣服出來見人。
這女人來武林第一世家做什麼?
「國老夫人,你好。」中年婦人向她打招呼。
「你是誰?來國府有何貴干?」國曼英的口氣僵硬。
婦人嬌笑一聲,「我是春閣的嬤嬤。」她先自我介紹,再說出令人驚愕的來意,「我是來國府提親的。」
「提親?!」
「是的。」
「是替誰提親?」
「歡讓。」
「他請你來國府提親?」歡讓請一個不正經的女人上國府提親是想丟他們的臉嗎?未免欺人太甚了。
「我是歡讓的伯母,看著他長大,這次特地代他來國府提親。」她從沒有當媒婆的經驗,感覺新鮮極了。
「歡讓是什麼意思?」
「就是提親啊,還能有什麼意思呢?」春合嬤嬤對她的質問有點反應不過來,但不一會兒馬上會意,她可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國曼英隱約的不悅瞞不了她的雙眼。「敢悟國老夫人是嫌我不夠格來提親?」
「哼,你該知道我們國府一向不輿你們這種人來往。」意思就是與青樓女子來往,會壞了國府的好名聲。
「我們這種人?國老夫人是瞧不起人羅?」從她當嬤嬤後,還沒有人敢給她臉色看,想不到為了歡讓那小伙子她得面對這種羞辱。
「我想歡讓找你來是故意想羞辱國府。」
「國老夫人認為我上門提親是在開玩笑?這種事沒人敢開玩笑吧,這可是攸關一輩子幸福的大事。」
見國曼英不說話,她不禁生氣了,「國老夫人,憑我是歡讓的伯母這身分,還不夠分量來提親嗎?」
「你是春合的嬤嬤,這要是說出去,叫我們武林第—世家的面子要放到哪里?」先不說別的,光這一點她就不會同意這樁婚事。
「國老夫人,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春閣嬤嬤很久沒受過這種氣了,到她春閣里的男人誰不賣她一個情面,就這老太婆給她臉色看。
「是你們先不正經。再說,就你一個嬤嬤想來國府提親,我還嫌不夠體面。」國曼英不客氣的說。
春閻嬤嬤皮笑肉不笑,「好,咱們走著瞧。」這個仇她記下了。
撂下話後,她便轉身離開。她要歡讓給她一個交代,也要武林第一世家為這句話付出代價,她可沒那麼好打發。
國曼英還沒得及想清楚歡讓到底想做什麼,下人又帶了一位客人進來。
來人梳著單髻,身穿短衫,渾身肌肉賁張,一臉橫肉,不容他人欺負的模樣,甚為駭人。
國曼英微眯眼,這是何方神聖?難道又是歡讓找來的?他是存心想給他們武林第一世家難看嗎?哼,她絕不會讓他得逞!
「你是誰?」
「國老夫人,我姓力,單名位,是徐記商行的老板。」
「你有何貴干?」
「替歡讓來提親。」
確定自己的想法無誤後,國曼英氣得說不出話來。
力位像是沒注意到她難看的臉色似的,開口稱贊起歡讓。「國老夫人,歡讓那小子是我的學生,他本性善良,是不可多得的良婿,你孫女能夠嫁給他可是天大的福氣。」他可是把歡讓當自己兒子看。
「你算哪根蔥,竟敢這麼說!」能娶到帆妃,是歡讓前世修來的福氣,絕不是他們國府高攀。
「國老夫人,這是我第一次當媒人,有什麼規矩,你老人家直說,我們一定做到。」他直截了當的說,不想再跟這個老太婆羅唆。
「我不答應這門親事。」
「國老夫人,我敬你是武林人士公認的賢者,處處禮讓,好話說盡,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竟敢威脅我?」
「國老夫人,是你先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若是不答應這樁婚事,我就要你們武林第一世家好看。」他實在受不了國曼英的趾高氣揚,平生最看不慣這種仗勢欺人的家伙,一旦受了氣,他絕不會忍氣吞聲。
「請便!」
力位冷哼,轉身離去。要不是看在歡讓的面子上,他才不會來這里找氣受。歡讓那小子也真是的,明知道他最受不了富貴人家的氣,還叫他來。
國曼英深吸一口氣,想平復激動的心情。她已經好久沒這麼激動了,齊玄莊那三個小子真是她的克星,一個比一個難纏。
但她還未來得及乎息滿腔怒意,下人又急忙來報︰「老夫人,又有客人登門拜訪。」
「什麼?又有人來?」國曼英把眼光投注在第三位客人身上,心中的怒氣源源不段的冒出來。為什麼來的人與她白日所見之人相差甚遠,歡讓到底在搞什麼把戲?難道他真的不想娶帆妃了?
「你是誰?是歡讓叫你來提親的?」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語氣不善的質明
男人微一挑眉,他一句話都沒說出口,國老夫人就發這麼大的脾氣,這可對身體不太好。不過要是氣死了,倒是讓歡讓揀了個大便宜。
「國老夫人,我的確是替歡讓來提親。」他說明來意。
「滾出去!」
「國老夫人,請你听我把話說完,不然後悔的可是你。」他誠心誠意的替歡讓來提親,而且也沒有做出任何不禮貌的事來,國老夫人一開口就把他轟得滿臉豆花,未免也太蠻橫無理。
「我不管你是誰,就是天皇老子來也一樣,我什麼都不要听,我不會答應這樁婚事的,你們全給我滾出去!」
男人睜大眼,看來這老女人講不通,他也不想自討沒趣,留在這里受人辱罵……只是歡讓千拜托萬請求,他總不能不給個交代。
「老夫人趕我出去,可是已經想清楚後果?」以後可別怪他不給面子。
「滾出去!國府不歡迎你這種人。」
他不再多說什麼,既然國府不給面子,他也不會讓武林第一世家好過。
國曼英怒瞪著他的背影,火冒三丈。
她從沒受過這種窩囊氣,歡讓究競是什麼意思?竟然敢不把武林第一世家放在眼里!
國帆妃在得知歡讓請人來提親的消息以及結果後,便急急忙忙的到客棧找他。不過,她不是來傾訴滿腔的相思之情,而是怒火填膺的來興師問罪。
「你請妓女、菜販、搬運工到我家提親是什麼意思?你若是不想娶我,也不需要找八上門羞辱我!」國帆妃怒氣沖沖的吼道。她被家人的指責逼得喘不過氣來,也想不通歡讓這麼做的意思。
歡讓對她的怒火輕松以對,「我很慎重,也很認真的請我的長輩上你家提親。」
「那叫什麼慎重?他們不過是些三教九流的人,根本不是什麼大人物,你為什麼這麼做?」
對于她的用詞,歡讓頗感不快。「他們全都是我的親人,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閑雜人等。他們看著我長大,呵護我、照顧我,在我心里,他們是我最重要的親人,請他們去提親是想讓你家人認識他們,想不到你們竟然把他們趕出來,我沒有上門找麻煩,你們家就該偷笑了。」
國帆妃抿抿嘴,她是說錯話了,可是她因為太氣憤,才會說出那種話。思及此,她放緩了語氣,「女乃女乃很生氣。」
「這是我意料中的事。」說到底國府還是有門戶之見、階級之分,只是平常時候不明顯罷了,而他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請他的長輩上門提親。
「那你還做!」他到底在想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你女乃女乃稱心如意。」
「所以你要犧牲我們的感情?」
「當然不是,你還沒有看到最後呢。」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一顆心被他吊得好高。
「娶你啊。」
國帆妃懇切的請求他,「那請你千萬不要做太驚世駭俗的事。」她忘了歡讓跟鴛白是兄弟,行事作風絕對超乎她的想象。
歡讓淡淡一笑,「你想要我的提親有多轟動?」
「女乃女乃會同意嗎?」她只想獲得家人的祝福,能順利的跟他在一起一輩子,其他都是次要的。
「會的,我保證。」
他的話帶著一股自信,讓國帆妃安下惶惑的心,她相信他自有分寸。
「你托木印向我說的話是真心的嗎?」
歡讓挑高一眉,「你還懷疑我?」
她搖搖頭,「沒有听見你親口告訴我,我永遠都不會安心的。」透過第三者傳話,能說的有限。
歡讓喟笑,「你總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她也許不懂人情世故,也許不明白他心里的掙扎,但她的率真令他折服。
他想要的就是像她這樣的女人,直接、勇敢、篤定,將他的懷疑一掃而空,將心里的顧慮拋到腦後。
國帆妃不解,「什麼意思?」
「你的勇氣令我敬佩。」他欣賞她,敬佩她,更想靠近她,將她佔為已有,細心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