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霄臉上有著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神色,他行色匆匆,在酒吧門口看見那抹熟悉身影的時候,臉色更為恐怖。
「這是怎麼回事?」他低沉地問著,因為回到家之後一直等不到她,他本來心情就不好,要不是蘇曼曼打電話告訴他,她和蘇若吟喝了一點小酒不能開車,要他過來載的話,他絕對找不到蘇若吟,因為蘇若吟的手機沒開。
蘇凌霄很確定,那個滿臉酡紅的女人絕對不可能只是喝了一點小酒。
「大、大哥。」蘇曼曼酒喝得不多,但蘇若吟就不同了,她醉得站不穩,整個人靠在蘇曼曼身上,「小吟只是開心而已,你別……」
「開心?」蘇凌霄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可以讓蘇若吟開心地喝酒,變成這副模樣。
「是呀,她沒跟你說嗎?她要出去旅游了嘛。」蘇曼曼沒有注意到蘇凌霄的陰沉臉色,「像我每一次旅游,我也會開心得不得了啊。」
空氣凝滯了,蘇曼曼終于發現蘇凌霄臉色鐵青非常不對勁,她悶悶地想,她剛剛說錯什麼了?
「干杯!」蘇若吟此時開始發酒瘋,「好好喝,曼曼,我們繼續,把前面那個倒三角身材的帥哥請過來一起喝。」
蘇曼曼滿臉的黑線,她再白目也看得出大哥不喜歡蘇若吟喝酒,「小吟別鬧了,該回家了。」她輕聲細語說。
「不要!」蘇若吟干脆地回道。
蘇凌霄一手撈過蘇若吟,將她軟得站不直的身體按在自己的身上,「走吧。」他將蘇若吟塞進自己的車子里,蘇曼曼跟著坐上車。
他把蘇曼曼送回去時,蘇曼曼為難地想替蘇若吟說些什麼,然而他靜默地沒說話,直接一路狂飆回蘇家。
「但願大哥不要發火,不就是多喝了一點酒嘛。」
「曼曼。」宋書遠的聲音出現在她身後。
「嗨,親愛的。」
「喝酒了?」
呃,其實喝點酒是沒關系的,主要是不能讓老公發現。
◎◎◎
車子開得極快,蘇若吟感覺肚子里的酒精開始發揮作用,她難受地嗚咽著,「停,停下來。」
車停在一處,蘇若吟打開車門,半蹲在一邊狂吐,狼狽的模樣絲毫不見往日的優雅。
蘇凌霄從後車廂里拿了一瓶礦泉水,打開蓋子喂到她的嘴邊,「喝。」
蘇若吟剛吐完,嘴里的味道怪異得很,她拿過礦泉水漱口。
她的身體軟弱無力,蘇凌霄適時地攬住她的腰,「好點了沒?」
「嗯。」她點點頭。
「很開心?」
「嗯,開心。」她醉得分不清南北了。
她的頭頂上傳來男人咬牙切齒的話,「這麼開心,為什麼?」
「嗯?」她睜開懵懂的眼打量著四周,四周靜悄悄的,旁邊皆是黑黑的樹林,她偎進蘇凌霄的懷里,他溫暖的身體帶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
「呃,我自由了,我開心啦。」她仍帶著幾分醉意,一個人傻笑得開心。
話音剛落,她悶哼一聲,感覺腰部一陣生疼,不悅地拍著腰間的手臂,「痛,腰痛!」
她還知道痛?蘇凌霄的手抓住她的下顎,逼著她看清自己,「說,我是誰?」
蘇若吟不明白地看著慍怒的他,她頭好暈好想睡覺,于是一掌揮過去拍下他的大掌,大聲斥道︰「不要吵我,我要睡覺!」說完她一個人搖搖擺擺地往車里走,嘴里嘀咕著,「吵我,我就打死你。」
蘇凌霄愕然,他沒想到她的酒量會這麼差,而該死的蘇曼曼還給她喝了這麼多酒。
「嗷嗚!」她低叫一聲,她的額頭撞上了車子,「好痛。」
跟一個酒鬼有什麼好氣的,蘇凌霄妥協地走上前,協助她坐進車內,月兌下外套覆在她的身上,他重新坐回車子里,車子重新駛向蘇家。
她想走,他不會讓她走的。
很久以前,她哭著求著要跟他訂下婚約,前幾天她軟著嗓子命令任默生帶她走,她這個自私的女人,要他的時候,她死命地貼著他,不要他的時候,她便投向別的男人懷里。
他不會放手的!
◎◎◎
翌日,蘇若吟在柔軟的被子里醒過來,她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卻在看見床邊坐著的人時,身體僵住了。
「醒了?」蘇凌霄穿戴整齊地坐在床邊,他好像等了很久。
「嗯。」她伸手拉了拉薄被遮住自己的身體,只露出一個腦袋,後腦杓一陣暈眩,前額有點微疼。
她伸手想踫踫前額,蘇凌霄快速地抓住她的手,低聲說︰「額頭撞到車門了,有點腫。」他幫她擦了一點祛瘀的藥膏。
「哦。」她的腦袋一片混亂,「是你帶我回來的?」
「是。」蘇凌霄以一種嘲諷的口氣緩緩地說︰「有人因為太開心了,所以酒就喝多了。」
「啊?」蘇若吟眨眨眼,「是嗎?」
「不是嗎?這麼渴望跟我解除婚約,這麼渴望跟我撇清關系?」他的嗓音淡淡的,眼神卻炙熱得灼人。
蘇若吟模模頭發,猜想昨天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之後,胡說八道了些什麼,她作賊心虛地看了他一眼,發現男人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怒氣,她偷偷地喘了一口氣,「嗯,謝謝你昨天來接我。」
她思考半天只想了這麼一句話出來,蘇凌霄本就冷峻的臉變得更冷,「不用客氣,妳是我的女人,理所當然。」
蘇若吟討厭他自以為是的口氣,她瞪著他,「我不是你的女人。」
他嘴角隱隱浮動著冷笑,「妳可以再說一次。」
這個男人真的自負過了頭,蘇若吟坐起身,學著他的酷樣,一字不差地重復說︰「我不是你的女人!」
話音剛落,火熱的吻堵住她的唇,蘇凌霄的手也跟著重重地捧住她的臉,他的舌如入無人之境,穿過重重障礙攫住她的舌尖,狠狠地一咬。
她悶哼一聲,舌尖出了血珠,眼楮又紅又濕的看著他,舌尖的疼意刺痛了她,她張著嘴卻發不出聲。
「痛嗎?」他松開她的脖子,大掌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凶狠地看著她,「記住這種痛,妳是我的女人,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他捏著她的下巴不放,她根本動彈不得。
「如果妳沒有記住,我不介意讓妳印象深刻。」蘇凌霄邪魅地伸舌舌忝舐她的臉頰。
蘇若吟氣到想吐血,壓根說不出話,他以為她是小狗小貓嗎?要她就疼她,不要她就虐她。
蘇凌霄永遠不會懂的,他給不了愛,那她只能收回自己的愛,可憐兮兮地抱著那顆傷痕累累的心自哀自憐。
他也永遠不會知道,她要修復那顆心也許要用盡這一輩子,他永永遠遠不會相信,她無法再愛上別人了……
蘇若吟的沉默寡言讓他收回了手,轉而輕拍她的腦袋,「我去上班了,妳不要惹是生非,不準喝酒,不準跟別的男人太親近,不準給我離開台灣。」言至于此,他想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蘇凌霄在她的頰邊輕印一個吻,柔聲說︰「妳是我的。」侵略性光芒在他的眼里一閃而逝,她沒有注意到,她保持安靜,他又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
蘇若吟靜坐在床上,樓下的引擎聲一響起就解除了她的鎮定,她氣憤地站起來,用力地捶打著被子和枕頭,卻仍是不消氣,幼稚地站在床上不斷地罵︰「臭男人、混蛋、王八蛋……」
好似腳下的不是被子,而是可惡的男人,蘇若吟用力地踩著被子,直到腳跟生疼了,她才軟體,滿頭大汗地坐在床上,目光凶狠。
「你以為你是誰,你不是我的誰!」蘇若吟想到什麼似的,跑到抽屜旁認真地搜查著,卻找不到她的東西。
妳是我的……蘇凌霄的話如絲一般交纏著回蕩在她的耳邊,繞上她本來就千絲萬縷的心緒,她倏地明白了,他竟把她的護照藏起來了,可惡至極!
她又氣又累地倒在床邊,拿起電話,她是蘇家大小姐,這點雕蟲小技算什麼,哼!大不了她重新辦理護照。
當蘇若吟打理好自己要出門時,她才知道蘇凌霄三個不準是什麼意思,不準喝酒,不準和別的男人太親近,不準離開台灣,原來他……
「蘇小姐妳好,我是負責妳安全的阿三。」
他「好心」地替她找了保鑣,而且不是一個,而是好幾個,而帶頭的男人自稱阿三。
蘇若吟靜靜地看著這一群男人,嘴邊帶著笑,「辛苦了。」但她捏著包包的手勁卻不斷加重。
「蘇小姐要出門?」
「對。」
「請問蘇小姐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她要去買毒藥毒死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