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少與人交際的樊可喜,很快就踏進官珘緹的陷阱中,一雙圓眸亮閃閃的望著她。「我真的可以勝任嗎?」
「當然可以,而且代課老師很輕松的,你就當作是去和小朋友一起玩樂,又有薪水可以拿,何樂而不為呢?」
官珘緹不斷鼓勵著她時,前方不遠處的柏海人趕緊以手肘撞了撞雷澤剛。「喂,那個不受控制的官珘緹在跟你的『七辣』說話。」柏海人好心的提醒他。因為有前車之艦,他很清楚官珘緹看上的都是她認為可以善加利用的棋子。「我勸你快去阻止,不然後果不是你扛得住的。」
雷澤剛是旺來小鎮土生土長的在地人,當然知道官珘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狐狸生來就是狡猾得要命!
誰不知道她一向秉持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總是踩著旁人的尸體往上爬?
天,樊可喜就像只初生之犢,一定招架不住狐狸女的哄騙!
雷澤剛急忙沖上前,腳步才剛停下,耳里就飄進樊可喜的聲音。「好。」樊可喜點頭,決定接下這份臨時工作。雖然薪水不高,但總比她一直在雷家當白食客來得好,這樣以後她也不用被雷澤剛指著鼻子罵她是個不事生產的公主了。
「你好個毛!」雷澤剛劈頭便是大吼。「好什麼好?她答應你什麼了?剛剛她說的全都不算數!」
官珘緹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干嘛?不就是去學校當代課老師,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啥?」代課老師?有這麼簡單嗎?他眉宇一皴,望向樊可喜,語氣十分不確定的開口︰「你這個阿呆妹,當老師……你行嗎?我看還是不要吧,省得誤人子弟。」
樊可喜鼓著小瞼,自草地上站起身,沒好氣的瞪向他。「我都還沒有嘗試,為什麼就說我不行?」
「拜托!」雷澤剛冷嗤一聲。「我是不懷疑你的年紀啦,只是我嚴重懷疑你的智商有沒有小學畢業。」
「你……」太過分了!樊可喜氣得直跺腳。「我自小就被稱為神童,只有你懷疑我的智商!」
「神童?」他都想用挖鼻孔來表達不屑了。「如果你是神童,難道不知道離家出走是一件很蠢的事嗎?不知道隨便跑到一個陌生男人的家里去是一種危險的行為嗎?」
「我見過你幾次面,知道你不是壞人。」她認真地道。
「看,你還說你不蠢,老師沒教過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嗎?」雷澤剛愈說愈生氣。她的腦筋就像水泥糊的,老是听不進他的話,趕也趕不走。「還有,就算我真的面惡心善,但你不知道官珘緹她可是惡名……喔,杠!」
他的胯間被洋傘一戳,疼得令他忍不住彎下腰,嘴里的話瞬間吞了回去。凶手正是官珘緹,只見她也自地上站起來,小手靈活的轉著已收起的洋傘,完美的朝他一笑。
「不好意思,戳中你的……重點。」官珘緹冷冷地道,然後熱情的牽起樊可喜的手。「我說可喜妹妹,天氣這麼熱,來屋里喝點冰涼的飲料吧!我請你吃下午茶。」
樊可喜還來不及回答便被官珘緹拉著走,忍不住回頭望著雷澤剛,卻只見他不斷在原地跳腳。
這一戳……會不會有事啊?!雷澤剛心里哀號著。
天真無邪的小幼幼就這樣被拐走了。
雷澤剛真覺得樊可喜明明長得一副聰明樣,為什麼表現得卻不如他家的大熊呢?
好歹大熊還懂得先吠個兩聲,等待他的指令才決定要不要接受陌生人手上那塊餅干。
但樊可喜呢?別說經過他的同意,連吠都沒有吠一聲,就直接咬住官珘緹手中丟來的大餅。
這餅美不美味他是不知道,但他很確定那已經吸引了樊可喜,讓她傻傻的上了當。
誰不知道官珘緹最喜歡先給點好處,然後將對方利用得淋灕盡致,這個樊可喜還真以為撿了個爽缺,去代個幾個堂課就能領到薪水嗎?
然而他就犯賤!
明明嘴上說隨便她,甚至還酸她幾句--像你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公主,找到工作很好啊,至少老子不用再浪費米糧養你這只米蟲。
可是嘴上酸歸酸,他還是不爭氣的在今天中午抽了個空,借口女乃女乃做了便當要他送去,順便看看大小姐是否適應這份工作。
他心里冷笑著想,像她這種沒有出過社會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受得了一群小鬼的疲勞轟炸?所以他準備在出現後好好嘲笑她一番,讓她早點打消這個念頭,趕快收拾包袱回家找媽媽去。
提著女乃女乃的愛心便當來到學校,雷澤剛一身白色的背心配上緊身牛仔褲,鼻梁上戴著大大的墨鏡,看上去冷酷有型。
當他經過操場時,見到一群小學生正圍在一棵大樹下,全都仰著頭往樹上看。
他順著那些小鬼頭的視線一瞧,發現樹上有道嬌小的身影,讓他雙眼睜大,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于是摘下墨鏡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靠!他心里暗罵一聲。那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樊可喜!
「樊可喜,你搞自殺啊?」這丫頭沒事爬這麼高干嘛?雷澤剛急忙沖到樹下,忍不住朝上頭一吼。
「大叔,你好凶啊!」一旁的小學生忍不住都給他一記白眼。「老師是為了救樹上的小貓才爬上去的。」
他瞪了小鬼頭們一眼。「貓?我看連鳥都沒有半只,你一直掛在上頭干嘛?」
抱著樹干不放的樊可喜,身子不停顫抖,但為了維持老師的尊嚴,一直忍著不大喊救命。
他以為她愛掛在樹上啊!若不是學生們一直說小貓在樹上下不來好可憐,她才不會爬上來想解救小貓。
至于樹上怎麼沒有貓呢?說到這個,樊可喜就郁悶得想哭。她好不容易冒著危險爬上來後,那只貓竟像雙腳裝了彈簧般,往下一跳,然後迅速消失在眼前,留她一個人高掛枝頭。
「我……我不敢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哪來的神力,竟然爬到這麼高的地方來,如今想要下去,見到這樣的高度便雙腳發軟,沒有勇氣往下爬了。
他就知道!像她這種千金小姐,一定會搞出飛機來。
可是也不能就這樣放著她不管,雷澤剛只好開口道︰「你先等一下,我去找梯子。」
「嗚、嗚嗚……你不要走啊!我現在手軟了……」她待在樹上都十來分鐘了,手腳漸漸有些酸麻。
雷澤剛暗罵一聲,最後指著眼前這些小鬼頭。「你們去找其他老師,跟他們說樊老師掛在樹上不能下來,教他們拿梯子來。」
幾個小男生接到指令,便轉身前去找救兵。
「你抓好。」瞧她身子不斷動來動去,讓雷澤剛著實為她捏了把冷汗。
「別亂動啊!」
「你以為我願意嗎?」樊可喜委屈的開口。「我掛在樹上好久,現在手腳都發麻了……」
她想要找個舒服的姿勢,于是輕輕挪動右腳,小心冀翼的想要踩至另一處可以支撐她身體重量的枝椏。
她先以腳尖踮了踮,以為那足以撐住她的身子,便大膽的將右腳踩下去。然而下一刻,悲劇發生了。
听見「啪」一聲響起,樊可喜的瞼色瞬間刷白,雙手連忙想要攀住樹干時,卻因為身體重心已偏移,讓她整個人就這麼往樹下墜去。「啊!」她尖叫著,樹下的幾個小女生也跟著大叫出聲。
重力加速度是不容小覷的,樊可喜知道,她這麼一摔,即使沒有骨折,開花或鼻青臉腫仍是免不了的。
然而,當她將要掉落地而,忽然覺得身子像是被人一抱,接著才重重的摔下,少了直接撞擊地而的疼痛。
當她睜開雙眼,立即察覺自己安然無恙。她將視線往下一移,便發現自己居然趴坐在雷澤剛身上。
原來是他不顧一切以肉身接住了她,此時她的tun部正壓在他的胸膛上,而他五官扭曲,一臉猙獰的咬著牙。
「剛……剛哥,你……你沒事吧?」樊可喜急忙跳離他身上,跪坐在一旁,緩緩的扶起他。
「沒事?」雷澤剛惡狠狠的瞪著她。因為方才猛烈的撞擊,他咬傷了口腔,這時嘴里正冒著鮮血。「最好我他媽的沒事!」他嘶吼一聲,發現右手也因為要接住她而嚴重挫傷。
「嗚嗚……」樊可喜見他受了傷,忍不住落淚。
靠夭!她是哭個屁啊!該哭的人是他才對吧?
看來有一則新聞是真的--
有個女人跳樓自殺,結果尋死不成卻壓死了無辜的賣肉粽的。
他雷澤剛雖然不賣肉粽,但現在就像一個被壓扁的肉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