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一公諸于世,尹璇舞在北原山莊的身份當然得「扶正」,不過除了「大少女乃女乃」換下了「尹姑娘」,她的生活起居倒是一點改變也沒有,只是之前忙著伺候北原徹,如今是忙著陪伴北原夫人。
難得北原夫人下午有事不得不進城一趟,用完午膳便放她離開,否則她連偷個閑上花園散步都顯得困難重重。
成親的日子近了,她卻是一點喜悅的感覺也沒有,因為那天無意間听到的話語一直在腦海盤旋不去,原來他的心早給了另一個女人,她充其量只是個替代品。
忍不住自嘲地苦笑,她應該覺得滿足了,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取而代之,她這個替代品還是得之不易。
「唷,這不是北原山莊未來的大少女乃女乃嗎!」秦水仙實在很懂得挑選時機破壞氣氛,「怎麼還沒成親,就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這兒賞花?」
「表小姐!!」尹璇舞優雅地行禮招呼。
「我表哥這會兒到後山練劍……你知道我表哥習慣到後山練劍嗎?他舞劍的英姿像一幅畫,你一定沒瞧過,要不要我帶你去找他?」
「表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喜歡一個人賞花。」
「也好,表哥練劍的時候不喜歡人家吵他,你去只會惹他生氣,我可不想落人話柄,說我故意挑撥你們。」
「表小姐不會這麼做,當然也不必如此多慮。」
拳頭一握,秦水仙懊惱地咬著下唇,好個滑舌的丫頭!
「表小姐,有許多事我也無能為力,還望你別擱在心上,退一步不是豁然開朗嗎?」以後她們有得是見面的機會,她真的不願意見到她們每次都得搞得如此不愉快,她不好過,她恐怕也不會多快樂,畢竟唇槍舌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沒有人可以從對方那兒佔到便宜。
原本是想直接把她騙到後山解決掉她,沒想到卻在嘴巴上吃了她一頓敗仗,這口氣叫秦水仙如何咽得下去?
「你用不著太得意,說穿了,你也不過是北原山莊花銀子買回來的媳婦,沒什麼了不起。」
身子一僵,尹璇舞卻泰然自若地道︰「我不明白表小姐的意思。」
「你不知道嗎?你爹拿你換了一萬兩黃金。」
臉色微微一變,她力持冷靜以對,「表小姐想必有所誤會。」
「這可是你姨娘親口說的,還能有誤會嗎?」為了讓那個臉上涂得妖里妖氣、說起話來畏畏縮縮的丑女人坦白道出真相,她可是花了一百兩因子,不過,看在她還提供了不少有關尹璇舞的事情,她就認賠了!
「姨娘?」姨娘的嘴巴向來有顛倒是非黑白的本領,但絕不會承認家里有一完兩黃金,她很懂得保護自己的錢財。
「你姨娘就是人稱花姑,見了銀子口水都快流出來的丑女,是不是?」
「花姑確實是我姨娘。」
「你那位姨娘可真有意思,她竟然剃光頭……」想起花姑的模樣,秦水仙忍不住一陣嗤笑,因為瞧見她送上門的一百兩銀子,花姑激動地扯到頭巾,不小心露出光頭,否則她哪會發現如此可笑的事?
這是怎麼回事?姨娘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那頭青絲,她怎麼可能剃光頭?她該找個機會回家一趟,成親之前總要見爹爹一面。
「不知道表小姐還有其他的事嗎?」
清了清喉嚨,秦水仙繼續冷嘲熱諷,「你別以為自個兒有多大的本事,表哥答應娶你是基于一片孝心。」
「我明白。」
這從容的態度見了真是令人刺眼極了,秦水仙再接再厲的道︰「表哥一向貪戀美色,年等著瞧,他很快就會冷落你。」
「謝謝表小姐的關心,我會學習豁達處事。」她是轉個彎在勸她,別再為情所困,這終究只會使自己變得面目可憎,何苦呢!難道為了愛不到一個男人,就要輸掉自己的全部嗎?
「你……」
「表小姐,我有點累了,請容我先行回房休息。」尹璇舞有禮地福了福身,高貴從容地轉身離去。
腳一踩,秦水仙氣得想尖叫。
「小姐,你還好嗎?」銀香關心地從後頭走上前。
「笨蛋!」她憤怒地送上一個白眼,「你看她那幅德行,我好得起來嗎?」
「小姐,算了吧!」銀香還是忍不住勸道。
「你說這是什麼鬼話?」她一雙眼楮瞪得像是要蹦出來似的,「你再羅嗦不停,我把你的舌頭割了!」
銀香瑟縮地搗住嘴巴,她還是識相一點。
深深地吸了口氣,秦水仙陰沉地立下決心,「尹璇舞,你很快就有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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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交疊倚著窗台,尹璇舞無精打采的縮在坐榻上,秦水仙的一席話把她的思緒全弄亂了,她知道她每句話都不安好心眼,她犯不著擱在心上,這不過是徒惹傷感,可是……她清楚爹爹的為人,他不會貪圖北原家的財富,但她也相信北原家以一萬兩黃金下聘,姨娘不會錯過任何貪財的機會,換句話說,她確實是北原家花了重金買回來的「貨物」。
她沒法子不為自己難過,若她只是高攀這門親事,她可以加倍愛他,回報自己所得到的恩寵,可如今卻發現,「愛」對她來說竟是難以啟齒,貨物不過是供人賞玩,何來的情愛?
「你以為身份不同了,就可以不用伺候我嗎?」像是趕了許久的路,北原徹風塵僕僕地走進房里。
倉皇的坐直身子看著他,尹璇舞試著為自己解釋,「我……」
「你听好,你用不著上我娘那兒的時候,還是得到我那兒伺候。」這個女人一有空閑也不會來找他,若不是他有事去娘那兒,還不知道娘出門去了。
「是。」
「那你還坐著干什麼?起來啊!」
「我……我今日可以留在房里休息嗎?」也許是太多的心事積聚心頭,這些天她似乎特別容易疲倦。
剛剛那張主子的嘴臉一下子消失無蹤,北原徹擔心的皺起眉頭,「你病了?」
「不是。」
「那你想偷懶是嗎?」眉一挑,他冷冷的拒絕,「門兒都沒有,走吧!」
「我們上哪兒?」
「你只要跟著我,很快就會知道了。」他干脆將她從坐榻上拉下來,她虛軟的晃了一下。
「你怎麼了?」他這會兒又開始心驚膽戰了起來,緊緊摟住她的腰,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她摔著。
搖了搖頭,她故作輕松的回以一笑,「沒事,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老覺得頭暈暈的,站不住腳。」
「若是覺得累,你就別上娘那兒。」說起此事,北原徹就一肚子火,自從他們即將成親的消息傳開來,娘就天天派人上他這兒把舞兒要走,直到天黑才放人,說什麼培養婆媳感情,其實是有意隔開他們。若非他堅持舞兒成親前三天才能搬出逍遙窩,她說不定連人都弄走了。
不過,這都還算是小事,最可恨的是訂下那個該死的規矩——成親之前他們不能同寢……天啊!這簡直要他的命,他根本是夜夜難以入眠,快瘋掉了!
真是奇怪,娘從來都不是那麼多規矩的人,她自個兒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
「娘喜歡我陪她說話。」
北原徹戲謔地挑了挑眉,「這麼快就改口了,你們一定處得愉快哦!」
「娘很疼愛我。」
「我的幸福與否全靠你,娘當然要疼愛你。」他一臉色相地擠眉弄眼。
嫣紅在粉頰暈散開來,她不自在的垂下眼瞼,「你不是趕著出去嗎?」
「你可別因為是娘的關系,什麼事都往肚子里吞,我會找娘說去,千萬不可以把你累著。」
「不……」
「我可不想為了成親把你累出病來。」
「我沒那麼嬌弱。」
「你再逞強可真會累出病來。」北原徹隨即抱起她往外頭。
「你干什麼?」
「你越來越沒耐性,我不是說很快就知道了嗎?」
「我自個兒可以下來走。」
「不是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多話的女人,閉上嘴巴!」
輕輕嘆了聲氣,她放任自己偎進他的懷里,他不想獎勵的時候,她是不可能爭得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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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壁奇岩成形,山水飛濺壯勢,湖光艷艷麗色,塵囂隔絕于此,是畫嗎?不!
「好美的地方!」坐在大石頭上,放眼山光水色,尹璇舞頓覺心情一開,這些天的郁悶全散了,唇邊不由揚起柔美的微笑。
見她笑了,北原徹忍不住像個獻寶的孩子,開心的道︰「小時候我喜歡一個人偷偷跑來這兒練劍,累了就隨地躺下來睡上一覺,悶了就月兌光衣服跳進水里玩樂,就是在這兒待上一天我也不會覺得無趣。」
「你從小習武?」時至今日她才發覺自己對他的認識如此殘缺,她幾乎天天伴隨他左右,卻不曾熟悉他的好惡,這也難怪,她似乎時時刻刻都在防著他,又怎會有心力關心他?
「你也知道北原山莊家大業大,我這個大少爺豈能‘弱不禁風’?」他戲謔的挑了挑眉,他可不能讓她誤解一輩子。
「所以根本沒有身子虛弱,經常生病。」
「這可是你認為,我從來沒有承認過哦!」
張著嘴,她卻無話反駁,仔細想想,他的確沒有承認,不過是順著她的話,使她相信他真是體弱多病,這都怪她听信寒總管的話,咬定他不會承認,說起來是她自己糊涂,不願意相信親眼所見。
「想清楚了嗎?」
「我笨!」
「別生氣,我有好玩的東西給你,你閉上眼楮。」
瞧他興致勃勃的模樣,她忍不住充滿期待的把眼楮閉上。
「別急……再等一會兒……我就快好了……可以了,張開眼楮。」他笑嘻嘻地把自己從馬車上拿下來的紙鳶放到她手上。
驚訝的瞪著雙眼,她不可思議的模著手上的紙鳶,紙鳶上畫的竟是她!
「記得有一次我們去商行,你瞧見路邊在賣紙鳶,心都隨著它們飛入雲霄,我猜你一定很想放紙鳶。」
說不出的感動在胸口蔓延,她萬萬沒想到他會因為如此細微的動作,就把這事擱在心上,為她做了這麼一個紙鳶。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人家放紙鳶的時候,紙鳶像鳥兒一樣飛得好高好告,我羨慕極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這會兒你可以試試看了。」
「我行嗎?」不過,她已經躍躍欲試的跳下大石頭,大展身手。
今日的風勢顯然很適合放風箏,風箏很快就升到半空中,樂得她哇哇大叫了起來,「你看你看,飛起來了……」
「你別蹦蹦跳跳,小心摔著。」他著迷的看著那張燦爛的笑靨,她實在很容易滿足,不過是一個紙鳶……這樣的女子叫他如何不愛?
「好好玩,你要不要來試試?」
「你玩,我在這兒保護你。」
說時遲,那時快,尹璇舞的腳步因為後退踩到一塊石頭,整個人晃了一下,所幸北原徹及時接住她,穩住她的步伐。
「你瞧瞧自己,真是令人擔心!」
「我真的好開心!」
「我希望你每天都這樣開心,不要你受到一丁點傷害。」
「我怎麼戶受到傷害?」她歷經許多的磨難,而今能夠傷害到她的也只有他。
「是,你不會受到傷害,因為我不許!」他雖然霸道的令人好笑,可卻叫她的心甜得像吃了蜜。
這時,天空突然雷聲轟隆,北原徹抬頭看了一下天色,「糟了!看起來快要下雨了,那邊有個山洞,我們進去里頭躲雨。」
匆匆忙忙地跑回馬車取來干糧和披風,北原徹隨即扶著尹璇舞跑進山洞,山洞不大,卻是夠他們容身。
果然一眨眼的工夫,雨聲滴答滴答地敲得震天價響。
站在洞口觀察雨勢一會兒後,北原徹將馬車上帶下來的披風鋪在地上,拉著她在上頭坐下來,「雨這麼大,我看是回不去了。」
「我們不能在這兒過夜,這兒會冷死人。」
「不會,我可以幫你取暖。」他將她抱上腿,讓她跨坐在他身上,她不用問也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這……不妥吧!」她羞澀地紅了臉。
「你可知道,這些天我想你想得快發瘋了,再模不著你,再不能愛你,我一定會死掉。」她的衣裳在他誓在必得的決心下緩緩褪落在地,他的嘴含住她的蓓蕾用力吸吮,訴說他滿腔的渴望。
「徹……」十指深入他的青絲,她的意識漸漸隨他墜入之網,不管在他心里自己究竟處于何種地位,她都離不開他,他早在她身上烙下屬于他的記號,即使相距千里,他依然存在,她有何必繼續苦苦掙扎?當他的女人,當他的妻,她可以用愛征服他的心。
「你也想我是嗎?」魔掌往下滑動,他細膩的回味著她的點點滴滴,即使他已經如此熟悉她的一切,他還是覺得要不夠,她的美就是令他沸騰。
「我……想你。」她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感覺,不能時時刻刻相守的這些天,她度日如年,方知可以在一起是多麼珍貴。
「像我一樣魂牽夢縈,夜夜無法成眠嗎?」他抱著她躺在披風上,不再滿足于這樣的觸模,他想要更深一步品嘗。
「嗯……」
「我的舞兒,喜歡我這樣愛你嗎?」唇舌取代雙手,他滿意她肌膚上因為激情沁出的薄汗,那兒有她迷人的香氣。
「喜歡……啊……」兩眼迷離,她充滿渴望的為他蠕動,雙腳彎曲拱起迎接他張狂貪婪的掬飲。
「我的狐狸精,你肯定在我身上下了蠱,否則我怎麼會為你如此痴迷?」
「沒有……啊……」
「小騙子,我愛你!」
身子微微一僵,她不相信剛剛听見的表白,這不可能是真的,他愛的應該是城中第一美人李施施……
「你愛我嗎?」一心一意為她沉迷,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異樣。
沒有回應,她抱著他翻身,他轉而躺在披風上,她則跨坐在他身上,她慢慢卸下他的衣物,用攝人魂魄的媚眼、白皙修長的雙手、粉女敕挑逗的唇舌,風情萬種的在他身上點燃欲火,這就是她給他的答案。
「老天爺……」他的靈魂軀體已經成為她的俘虜,她不但主宰他的生死,更躁控他的喜怒哀樂,當她的柔軟包裹住他的陽剛,她浪蕩的上下馳騁,他知道沒有言語也可以確定她的愛,這一刻,他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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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候不佳,冷風陣陣吹拂,北原夫人沒像往常派丫頭前來請人,尹璇舞也就放縱自己縮在被窩里,任由慵懶的氣息在全身泛濫。
不知怎麼了,她越來越貪睡,常常不自覺的當著未來婆婆的面打瞌睡,還好婆婆生性不拘小節,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否則真不知如何是好。
「糟了!」突然想到北原徹,她匆匆忙忙的下床更衣,他若知道她沒上婆婆那兒,還躲在房里不去伺候他,肯定又要嘮叨……想著,忍俊不禁的一笑,他不喜歡人家吱吱喳喳,自個兒卻老愛對她羅嗦個不停。
走出內房,尹璇舞瞧見前廳的桌上擺了一張字條,拿起來一看,是北原徹留的,他在後山練劍,要她去那兒找他,看樣子,他一定是見她睡得很沉,不忍吵醒她,便留了話給她。
順手擱下紙條,她轉身折回內房取來一件披風穿上,隨即打開房門,沒想到門外有人恭候多時。
「尹姑娘!」銀香怯怯的向她行禮。
掩住心里的訝異,尹璇舞淡淡地問︰「你是表小姐的丫頭?」
「是,我是銀香。」
「你有事找我?」
頓了一下,銀香顯得有些難為情的將手中的食盒遞上前,「今天一早,我家小姐進城買了一些糕點,特地叫我送一些過來給尹姑娘。」
「表小姐何必如此多禮?」
「我家小姐這幾天閉門思過,終于想通了一些事,自覺有愧于尹姑娘,可是要她拉下臉向尹姑娘致歉,她又覺得別扭,所以叫我送糕點過來。」
「誰能沒有私心?表小姐用不著覺得愧對于我。」
「感情的事本就不該強求,我家小姐自小到大予取予求慣了,難免想不透徹,還望尹姑娘見諒。」這是銀香的真心話,說來格外誠懇。
「同是女子,我可以明白她的心情。」深愛的人卻不愛自己,這是一種既酸又苦的滋味,她強烈的感受了,又怎能責怪表小姐?
「尹姑娘,你真是個好人!」
「我不過是比你家小姐還要幸運。」雖然她不知道徹是否真的愛她,可是即使是謊言,他願意說了討她歡心,就足以表示他是真心待她好,可憐的表小姐卻連一句謊言都得不到。
「不是,那是因為尹姑娘值得大少爺疼愛。」
「銀香,謝謝你!」
「尹姑娘別這麼說,銀香只是說出心里的話。」
接下銀香手上的食盒,她體貼的表示道︰「這些糕點我會轉送給大少爺,當做她向大少爺談和的禮物,你以為如何?」
「這當然很好,可小姐是要送給尹姑娘……」
「她願意做出讓步,這對我已經夠了。」
「我代小姐謝謝尹姑娘。」咬著下唇,銀香不自在的看著她身上的披風,「尹姑娘要出門嗎?」
點了點頭,尹璇舞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你知道怎麼去後山嗎?」
「當然知道,當然知道,後花園的竹林就是通往後山的捷徑,可是,我听說一般人不愛走那兒,好象有人差一點在里頭迷路,尹姑娘有事嗎?」銀香不安的咽了口口水,小姐若知道她說了不該說的話,她就完蛋了!
「我要去找大少爺。」
「我可以幫尹姑娘帶路。」
「不必了,我知道怎麼去後花園。」
一刻鐘之後,尹璇舞來到竹林前,這竹林好奇怪,隱隱約約散發一股詭譎多變的氣息,她不由得想起銀香不久之前說過的話,有人差一點在這兒迷路,這片竹林難不成是一座迷宮嗎?
放下手中的食盒,她踟躇的走過來又走過去,這兒若是禁止進入,為何不立任何標志?其實,北原山莊本身就像一座迷宮,可因為管理得井然有序,到哪兒都會有指示,所以她不曾迷失方向,既然如此,又怎麼可能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出差錯?而銀香也說了,只是差一點迷路,並不是真有這麼一回事,大不了,她一路留下記號,這不就成了嗎?
就在這時,一只兔子從一旁的樹叢跑了出來,她見了一喜,不自覺地跑過去想抓住它,她曾經有過一只兔子,姨娘來了醫館以後,有一天啊兔子殺了炖來吃,接下來她做了一個月的噩夢,後來爹爹告訴她,其實兔子已經老了,姨娘只是提早結束它的生命,這才安了她的心。
一心一意想捉住兔子,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入竹林,迷失方向。
竹林外,久候她進入竹林的秦水仙從樹叢後走了出來,她得意的笑道︰「這下子你死定了!」
「小姐!」銀香顫抖的從後花園的入口走了過來,她一直躲在尹璇舞的身後,好幾次,她想沖出來阻止,可最後她還是卻步。
「銀香,你表現得很好,這都是你的功勞。」秦水仙的夸贊無意是下了一帖猛藥,銀香終于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激動的跪下抓住她的衣角。
「小姐,我們救救尹姑娘好不好?」
「你說什麼?」
「這是殺人,殺人是要砍頭……」
「閉上你的嘴巴!」
「小姐,銀香真的好害怕!」
「害怕就把這一切全忘了,知道嗎?」
「我……」銀香無助的搖著頭,她做不到啊!
「銀香,我們是同在一條船上,事情傳出去,你也別想置身事外,你最好閉緊嘴巴。」秦水仙隨即狂笑的轉身離開。
臉色一陣慘綠的跌坐在地上,銀香真是後悔極了,尹姑娘若有三長兩短,她絕對不能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