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刻意躲我,我不會吃了你,好歹我還是個現代人,沒有那麼野蠻。」他自我調侃。
凌子潤轉頭看他,卻在看見他的唇時心口發熱,臉紅起來,完全像個第一次談戀愛的少女。
她知道自己的毛病在哪,從那一吻後,她只要對著他說話,眼光就忍不住留戀在他那薄厚適中的嘴唇上,胡思亂想起來……
她會想起他身上好聞的薄荷味道,他強壯的胳臂,他親吻她時的銷魂滋味,對他身上的每個地方,身體、容貌都有感覺,她意識到他仍舊是她最愛的那個男人,她的思維被他的一舉一動控制,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是欲求不滿的了。
如果兩人不在同個屋檐下那還好,偏偏兩人還有工作上的接觸,逃不掉也躲不開,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保持距離,冷漠以對。
那是無法解釋的感覺,面對夏奔騰的詰問,她總不能月兌口而出說—— 我整天想著你的人、你的身體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然呢?」他就是要追根究底。
她看著他,眼光從不確定到堅定。「我不想讓我們的關系失去平衡,也不想自作多情,當作你對我還余情未了。」她必須靠著冰涼的啤酒來降低從身體一直蔓延到臉上的熱度。
「也許我真的對你還有感情,而且還很多。」
「你……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
凌子潤掩住嘴,一股熱氣沖上眼眶,驚慌失措之前夏奔騰已經吻住她,吻住她的唇,
……
……
夏奔騰看著身邊因為疲累睡去的她,臉上浮出饜足的笑容。
這些天來,他們過得很甜蜜,白天一起上班,夜晚睡在她的床上……好像想把以前空白的時光都補回來。
她的愛填補了他長久以來的空虛,兩個人的籓籬盡去,關系直線上升,是一對真正的戀人了。
剛才因為激烈的愛愛,本來說好要小憩一下的,結果她累到睡著,他卻因為還渴求著她的身體而獨自坐起,怎麼都睡不著。
他知道不應該不停索求她的身子,一次又一次,就像無法飽足。
伸出手珍惜的撫模著她那紅印斑斑的胸口,那是他的杰作,她微亂卻顯現出美麗風情的發在他的五指中流瀉,他很想把她鬧起來,再一次佔領她的全部。
可是她累了,這些天,他貪心不足的要她,那是因為心里潛藏的不安在作祟嗎?他們確定了彼此,應該可以長長久久的……
他的心思浮游,不知道什麼時候凌子潤已經醒來,翻過身,趴在他的大腿上。
露出半截胸膛的他肚臍附近有條性感的細毛往下延伸,她最喜歡他這一處。
「偷襲我呵,還想要嗎?」他好笑的瞅著她的憨態,手不安分撫上她的胸脯。
「你……不會吧,你會不會太快了?」她拍掉他的狼爪。
「不好嗎?我想把你困在床上,讓你哪里也去不了。」俯身吻上她的紅唇,嘴角浮起微笑。
「壞蛋,我餓壞了。」這臭家伙!
「好失望,人家還想要說……」
什麼人家?凌子潤拿起枕頭丟他。
夏奔騰笑著閃躲,其實他也餓慘了,打鬧過後下了床,簡單梳洗,直奔廚房。
半夜時間,陳媽早就下班回去了,凌子潤熟練的從冰箱拿出食材,他站在身邊當助手。
「我來幫忙切菜。」男人自告奮勇。
「你行嗎?」不得不懷疑,她還沒見過他下廚,有時飯菜煮好了陳媽三催四請還不見得能請到這位老大來吃飯。
他那不肯定時吃飯的毛病很教人頭痛。
「不要質疑男人不行……」他曖昧的眨眼。
凌子潤搥了他一下,「去你的,我是怕你不會拿刀子。」
「你以為我在日本那麼多年是怎麼過的?那邊物價貴得離譜,能自己來就絕對不要假手別人。」
「那些年你在那邊會很辛苦嗎?」把掌廚的大位讓給他,看他抓起一把青蔥俐落的切著。
「沒有所謂的辛苦,要學習別人的知識技術就要把身段放到最低,一切都是過程。」他說得雲淡風輕。
「真的沒想過你會走到這一行來,還闖出了名氣。」
「你不也一樣?當我知道你在廣告公司時我也很驚訝。」
「想不到我們都學非所用。」她轉身從背後摟住他,貼著他的感覺好讓人心安。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又在一起了。」他轉過身來親了親她的發心,接著再回身繼續剁砧板上的食物。
「我愛你。」她低語。
「我知道你愛我,等我們先填飽肚子我也會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她臉紅的低下頭,接著專心的看著他煮開水、下面條,又把陳媽留在冰箱里的肉燥用鍋子熱了。
確認了彼此的愛,那道橫在他們之間灰色的過去終于被弭平了,如果這就是夫妻生活,她希望可以永遠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
「台北的展覽結束了,明天卸展,你陪我去一趟。」
原本為期七天的展覽後來延長為十天,後面的三天干脆開放給中南部偏遠地區的育幼院還有療養院的人士來參觀,一律免費,Ken天天打電鼓吹他再接再厲,最好能在短期內再推出新作品,以免被健忘的台北人給忘記。
夏奔騰心里自有盤算,直接掛了經紀人的電話。
「你準備要在台北逗留幾天?」
「走著瞧嘍,心情好就多留幾天,要是沒事,新竹到台北又沒多遠,一天來回也可以。」干他們這一行就一樣好處—— 時間自由。
「你……不回家去看看?」他跟家人的疏離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要是她能夠擁有像他那樣的家人,她會非常珍惜的。
「其實我回不回去都無所謂,我爸媽從年輕到老還是一刻不停的忙。我們家就算年節也不會有團聚的可能,你也許不知道,我對家人一直很
使然還是獨立過頭,我不在乎弟弟、不在乎父母,只在乎你,我一直在想我為什麼放不下你,也許,我上輩子欠你太多,這輩子是來還的。」
當年的他太年輕,執著了,就非要到手不可,想不到那樣的手段其實是不可為的。
幸好,老天爺又給了他一次機會,他們雖然轉了那麼多的彎,終究是走在一起了。
「有親人是很好的,我想要都要不到、求都求不得……」她把臉埋進他的背,不去想她媽媽。
「我會是你的親人,只要你一生一世答應不離開我,我會一直是你的靠山、你的肩膀、你的親人。」
她的臉發燙,心情激動,可還是把臉緊貼著他,雙臂攬著他的腰,彷佛這樣能把溫度降低些。
「來吃面了,吃過面我不反對你繼續撒嬌。」他模模她的頭。
傻孩子,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事?
他沒說,兩人重逢後他小人的叫Ken去調查了她這些年來的生活情況,對她老是被母親騷擾的困境也了解不少。
但是看過收集來的資料以後他把文件鎖進抽屜。
他會耐心的等子潤來跟他說,如果她不能,那表示他還不值得信任。
這次,不管遇上什麼事情,他都會耐心的等待。
也不過一個小時車程,回到大台北的凌子潤卻覺得陌生。
破表的髒空氣,停不下來的人跟車,冷漠的表情,快速地趕著時間,她幾乎要適應不良。
也才三分之一個月的時間,她怎麼就忘記自己曾經在這個都市住過那麼多年,以為自己就像深種的礦物再也不會從這里移動了?
世事無常。
為了慶祝金工藝展的成功,美術館還有創意廣告的人特地辦了雞尾酒會慶祝。
在路上,夏奔騰才被Ken十萬火急的告知這件事,他在電話里苦苦哀求,說與會的都是重量級人物、高官富豪,人家花了千萬買他的作品,
要他千萬賞臉,不可以任性……諸如此類。
「靠,我有那麼難相處嗎?把我說得好像是壞人。」瞪著手機,夏奔騰大大的不爽。
「你很機車,」瞧他壓在自己頭頂的大掌,為了開車安全還有小命,凌子潤趕緊圓回來,「你的經紀人太久沒看到你,他不知道你改變很多
他齜牙,卻沒反駁,方向盤一轉,來個一百八十度回旋。
幸好系著安全帶,不然她真要飛了出去,她不禁嬌嗔,「你要去哪里?」
「買禮服,除非你不介意穿這樣出現。」一件抽繩短褲,印第安風的莫卡辛鞋,輕便歸輕便,有點不夠正式。
「你不會要從我的薪水扣吧?那我寧可穿這樣就好,我是小人物,有沒有出現不會有人在意的。」
「我在意。」他也需要西裝、皮鞋。
車子最後停在一間質感很好卻不起眼的店家前面。
「這是熟人開的店,要什麼盡量挑,我買單。」
「這里的東西看起來很貴欸。」
她也在台北混過,知道這種開在黃金地段的店家越是低調做的越是豪門生意,她覺得不需要為了一次的酒會花那麼多錢。
夏奔騰話說得大方,她卻沒有順著竿子往上爬用力花他的錢,挑了一件連身小洋裝,一雙瓖鑽高跟鞋,她想這樣不會讓夏奔騰失血太多吧?
為了達到盡善盡美,設計師建議她把頭發綰起來,又找來一朵琉璃燒出來、精致萬分的花別著。
「這花是奔騰的作品,全世界只有這一朵。」設計師退後了幾步,這琉璃花配著她一頭烏絲,簡直就像為她設計的一樣。
「這太慎重了。」她不習慣這種露出大片胸脯的衣服,雖然胸口用黑紗隱約的遮住了春光。
剛剛看的時候明明沒那露!
不只衣服,就連那朵盛開的琉璃都太慎重了。
「你出去讓奔騰看看,他一定會喜歡的。」設計師把她推出了小房間。用他巧手打造出來的美人能不顛倒眾生嗎?
她走出來,果然一眼就看見夏奔騰驚喜又驚艷的眼光。
他沒說一句贊美夸獎的話,凌子潤卻在他笑不攏嘴還有小心呵護的表現里看見了他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