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我還滿喜歡乘人之危的。」言璀璨毫不客氣的把她拉過來,塞進自己的枕頭,心滿意足的躺下。
「言璀璨。」
「噓,沒事。」
他身上淡淡的香皂香氣,還有衣袖翻卷飄散的男人味像是火種,轟的點燃了曹微希的理智,她一時不知道如何應變,僵在那里不敢動,隱約只听見他的低笑聲在耳邊,呼出的氣息拂在耳廓上,分外的癢。她那從沒被男子接觸過的身體本能的酥軟,她听見自己心跳得飛快,臉騰騰的燒了起來,人也漸漸暈眩。
言璀璨沒想到女孩子的腰摟起來竟然是這種軟綿綿又有彈性的感覺,真好啊,一個字,爽。
曹微希的腦袋暈歸暈,理智還算清楚。
「我的床給你睡吧。」曹微希用一掌抵著他的心口,堅決抵制那溫暖又帶著蠱惑香氣的胸膛,也不去看他頭頂那雙帶笑的眼眸,這種心緒涌動不好。
「不要,我們一起睡。」他不肯放人。
「你倒是說說看怎麼個睡法?」他一個手長腳長的大男人睡這麼小的一張床就夠委屈的了,還要跟她擠,看看他超出床尾的腳板,這樣沒辦法睡吧。
「就這樣,你懷中有我,找懷中有你。」
曹微希一個栗爆敲下去,要她每天面對著他俊秀的臉睡覺,這是天罰——吧?
「就試一天,真不行,我明天立刻滾去睡地扳……你別拿我練眼刀,我言璀璨也算說話算話的好不好?」
「一言為定?」
「遵命,我的希。」
「晚安,言。」她說。
「晚安,希。」
簡單的對話,卻令人心動不已。
曹微希在閉上眼之前,一雙清澈靈動的眼楮比夏夜的星辰更加燦亮,眼里是騙不了人的幸福。
她怎麼也沒料到,這種別扭至極,只能卷成麻花的睡法,很不可思議的持續了幾年——這人的習慣啊……嘖嘖嘖,一旦養成,就像三歲定終生這話的意思是一樣的。
日光微灑的早晨。
「嗶卡嗶卡……嗶卡啾……」用了很多年的神奇寶貝皮卡丘小時鐘發出作戰時的閃光和叫聲。
一只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按掉了按鈕,然後埋回繭一樣的棉被里繼續高眠。
「言璀璨同學今天開學,你再賴床,保證一定遲到,你不想第一天就被記曠課吧?」棉花般輕柔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娉婷婀娜的曹微希已經準備妥當,她一身輕便打扮,棉T、牛仔褲、布鞋,一條馬尾可愛的晃蕩著,與一般女大生沒兩樣。
從今天開始大學生可以隨意穿著去上課,進入自由校園,告別高中,是另一個新的世界了。
她的聲音顯然比和言璀璨擁有革命感情的神奇寶貝有效得多,話剛說完,一頭亂糟糟的他就從被窩里鑽出來,惺忪的眼一絲猶豫也沒有,兩腳著地,準備起床。
言璀璨也沒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咧著嘴就笑,「給我兩分鐘,我沖個戰斗澡。」
「面包牛女乃記得吃。」哪有人家笑起來就像陽光初綻,剛起床呢,東西南北還沒分清楚就電力亂放,瞎人眼楮,這一放出門,往後他「危害」女孩子的勢力恐怕又要再擴大了。
禍害!
「砰。」有人進浴室去了。「知道啦!」
曹微希推門出去,往階梯上走,來到大樓門外,靠路邊停著一輛改裝機車,那是言璀璨的代步工具,是他繼家里所有的電氣用品後的重大作品,這機車可是花了一個寒假完成的。
她撫著椅墊,看見了後視鏡里的自己,那嘴角、那神情,居然是笑得園不攏嘴,掩飾不住情竇初開的幸福模樣。
「發神經。」她輕拍了下臉頰,啐自己一句。
言璀璨很快就出來,嘴里咬著土司,還一邊灌巧克力牛乳,三兩下便抹抹嘴,解決了早餐。
「希,上車吧。」把安全帽遞給她,他也戴上自己的。
「等一下。」
「怎麼了?」
「你照鏡子自己看。」
「哦……」他看了眼,自然的不得了。「幫我擦。」
瞪了他一眼,還是乖順的拿出手帕,把他上唇沾到的巧克力胡子給擦了。
坐上機車後座,車子發動了,聲音稍稍大了點。
「嘖,便宜貨果然差很多……」所有的拼裝零件都是從廢車廠找來的,就是沒有原場零件來得好啊。
「不會,有車子代步,我們要買生活用品還是出門都方便多了。」曹微希好笑的用白白的食指塞著耳,左手比出一咪咪的樣子,「而且,有改進空間,以後才能更進步。」
「真不知道你哪來的樂觀想法,我就算放屁你也會覺得它是香的,我要這麼厲害就拯救地球去了。」車子離開巷子,經過橋,上了馬路。
「我沒有很喜歡超人欺。」屁是香的?討厭,她沒那麼盲目好不好。
「那你喜歡我嘍?」
「是啊。」她坦然不諱的承認。
言璀璨的龍頭歪了下,內心笑到西伯利亞去了。
這個希,講話有時候不挑時間,語不驚人死不休,不過,嘿嘿,他還是很受用。
于是乎,很受用……應該說很好哄騙的大好青年,就這樣心花怒放,喜孜孜的上學去了。
九月,是各大學的開學季。
為了讓青澀的高中生能很快適應大學生活,學校為大一生準備了很多活動,像迎新、學長姊辦家眾、社團招生、運動會等等,都是常見的活動。
兩人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給。
言璀璨今天穿了一身的白,他穿白色真的無人能及,打從一進校園,男女通吃的愛慕眼光就沒斷過,他高挑的個子和結實不張揚的肌肉很受運動社團歡迎,希望他加入的傳單給了一疊,他卻把這些文宣廣告都喂給垃圾桶。
他哪來的美國時間玩社團,打工才是王道。
老實說,言璀璨怎麼都沒想到他能和曹微希上同一間大學,他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完全歸咎于她的脅迫。
說起這個他就有氣,後媽都沒她恐怖,明知道他的成績不能見人,有間學校讀就該偷笑,再說,他的如意算盤里只要拿到高中文憑就可以了。
她讀書,他賺錢,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
她卻不知道什麼叫放棄,說他的能力可以,考前沖刺一下一定沒問題,甚至雞婆沒完的幫他惡補,吼!那真的叫惡補兼洗腦,除了上廁所、喝水,哪里都不能去,模魚抽支小煙的後果是換來一整本的參考書試題,她完全不知道這種逼良為娼的惡行會害他將來身心偏差、行為缺陷,會變壞人的。
一個寒假下來,皮月兌了一層,他一個大好青年就這樣那樣的毀在她的魔掌之中。
撈到學校,她比他還要興奮,瘋狂的抱著他說她沒看錯人。
本來想堵她幾句話的,但看在她兩頰泛紅,那模樣、那德行……他無所請的心里居然也生出幾分竊喜,也罷,她高興就好。
像現在也是,一逛下來,她帶笑的表情比認識她的這些年都還要多。
「微希……曹微希,真的是你!」男中音聲線略略揚高,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音,越過紛紛向他打招呼的人群擠了過來。
衣著氣質都看得出家世優越的男人,戴著細金邊眼鏡的重衛,一臉親和溫文的走了過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路嚷嚷著叫重衛等她的跟屁蟲,不,是美女。
照言璀璨看來,美女的魅力不太夠,全副精神都在他們這邊的男子很不鳥她耶。
「學長。」曹微希點了點頭,臉上笑容不減,但是看得出來神色收了幾分,拘謹了起來。
「微希,我看見學校榜首的名字,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人,想不到真的是你,你真的很強,恭喜,現在我又可以叫你學妹了。」眼鏡下的眼除了驚喜還有一抹別人不容易察覺的喜愛。
「哪里,學長也在這里讀書?以後還是要請你多指教照顧了。」她和重衛在高中本來就是學長和學妹的關系,那時重衛雖然很照顧她,不過因為她習慣與人保持距離的關系,兩人談不上熟稔,畢業前曾听說他上了台灣前十大的大學,不料在這里又相遇,地球真的很小很圓。
「你真不關心我欺,要不是今天在校園踫到,你還不知道我也是這問學校的學生吧?」他打趣。
「你也知道我的個性,同學的消息什麼的,我都不太清楚。」她也不否認,微笑的說著。
「你還是沒變。」他就是喜歡她這個性,溫柔淡定,不像時下的年輕少女,去到哪都是只麻雀,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存在。
他想一如從前那樣看顧這個小學妹的心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