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冰記 第三章 作者 ︰ 侯妤媛

等到岳令雲離開後,寒晴雪才悄悄地睜開眼,愣愣地看著那道將他和她隔絕的門。

為何他要用那種眼神看她,那種感覺她說不上來是什麼,總之就像是暗戀又似痴迷的眼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

心髒強烈的跳動著,一再地迫使她、逼她去回想那個曾用盡一切柔情吻她的男人。

不,不可能的!

她相信自己絕對不可能會喜歡上他。她忽視自己心底深處的想法,選擇逃避。

喔!不該,她不該去想的。

她相信自己絕對不可能喜歡上這樣的男人,不可能喜歡上他這種常愛惹人生氣、發怒、火大、臉紅……哦!不,她不該去想的,絕對不該!

天!她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會想到這個令人害怕的字眼。

「晴雪,你在想些什麼?這麼久不見了,連我是誰都忘了是吧?」

艾築憐一身火紅的來到寒晴雪的面前,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提醒她自己的到來,要她別再繼續沉溺于思緒之中。

「築憐,你……你怎麼來的?」

訝異于她的出現的寒晴雪,嚇得目瞪口呆。

「當然是翻牆過來的羅!」她說得十分輕易、簡單,彷佛進來這兒根本難不倒她。

「天!你是怎麼翻的?這里的防盜系統可是全台灣數一數二的耶!你居然能不驚動這些系統進到這里來!」她真的會被她給嚇呆。

「呃,晴雪,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幫幫我,好嗎?」艾築憐冷凜著臉,彷佛有一道無形的牆將她們的兒時情誼給隔離了。

一見她的臉色霎變,她火熱的心也隨即冷了下來。難道,築憐還沒忘記九年前那場大火燒了她家的事嗎?一想到這兒,寒情雪便忍不住靶到低落、哀傷了起來。

而她——就是那場火災的造成者。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用自己的一生來贖罪,只求在有生之年能夠得到她的原諒,即使犧牲了她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說呀!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能讓你這麼傷透腦筋?」寒晴雪用著輕松、愉快的口氣,試著打破彼此間冷漠的氣氛。

「如果晴雪你能把這件事辦成的話,那麼過往的傷痛我將不再計較,也不再去回想。」

艾築憐說得十分懇切,深深地打動了她的心。

「真的嗎?築憐,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幫你辦成那件事之後,你就願意原諒我了嗎?」寒晴雪不敢置信地問。

能讓一向愛恨強烈、分明的築憐放下過去的事,簡直是難上加難,如今她真的肯考慮放下,那麼她也就稍稍安心了些。

「你先听完我要你去做的事情,再決定要不要答應也不遲啊!」

艾築憐的眼眸中閃過狠毒的光芒,開懷不已的寒晴雪卻沒注意到。

「好,請說。」

我就不信我辦不成,只要是人能做的事,我一定辦得到!寒晴雪堅定地告訴自己。

「我要你在三個月內勸岳令雲回到組織來,並要他主導龘組的一切事務,不然的話……」艾築憐講得十分淡然,「三個月後你所見到的我,將會是一具冰冷的尸體。」那語氣彷佛死亡與她距離不遠了。

「不……不會吧!意思是如果我辦不到的話,那麼組織會要你自行了結!」她竟然加入了這麼殘忍的組織,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經歷,才會讓原本嬌滴滴的她變成如此?

是她,絕對是她!

要不是那場火災,築憐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她好心痛啊!難道她就無法勸她回來過著平凡人的生活嗎?

答應吧!

畢竟,這一切全都是她的錯,要不然築憐也不會過得那麼苦了。

「好,我答應你,我會盡我所能地勸他回組織。」為了友情,即使要她犧牲再多也無妨。

「真的嗎?可是這樣好嗎?剛剛我私下偷偷听了你們之間的對話,發現你們彼此之間處得好像不是很好。」原來,岳令雲喜歡的人竟是寒晴雪,而不是她,天!她真的好氣!

「沒這回事,築憐你一定是听錯了,我和岳教授之間的關系是再好不過的了,而且……」糟了,她得趕緊想出一個完美的理由好讓築憐相信她。「岳教授他最疼我這個學生了,只要是我所說的話,他一定會點頭答應的;相信我,我一定會說服他的。」

「真的嗎?」聞言,艾築憐緊緊地握著寒晴雪的手,開懷且喜悅地笑著。

「當然、當然!」

寒晴雪趕忙點了點頭,想更加堅定艾築憐對她的肯定。

天!她肯定她一定會慘遭天譴。

撒下了這麼嚴重的謊,她真不知該如何收拾才好。

但為了彌補自己對築憐造成的傷害,即使要她上刀山下油鍋,她也在所不辭。

求上帝保佑,希望她能如願地說服岳令雲回到他該回去的地方。

「嗯,我還有件事想再求你,但我不知該不該開口。」黑眸中閃爍著小女人的純真光芒,小臉酡紅,搓揉著雙手,不安、害羞的神情完全表現在她的臉上。

「說啊!究竟有什麼事能讓你這麼困擾的?」她好久不曾見過她這麼不安的神情了。

「就是我……」好難啟齒!她真的不知自己究竟該不該請求她的幫忙。

「呵呵呵,別再一直我下去了,再這麼下去,天就要亮了。」寒晴雪忍不住笑道。

「沒事!沒事!我想我還是自己問好了。」不知為何,一想起自己要問的問題,她就不由自主地紅透了雙頰。

「嗯,那意思是築憐你不打算告訴我羅!」說實在的,見她剛才吞吞吐吐的模樣,令她對她想說的事感到感到十分好奇。

包何況,她也算是班上頂頂有名的八卦王,怎麼可以獨漏掉這項消息呢?

「我不是不打算告訴你,只是我……」糟了,她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一面對這樣的問題反而開不了口?

「哈哈哈!我現下可以很確定的是——你有喜歡的人了,對不對?」

原本一心一意只想挖出別人的內幕消息的寒晴雪,完全沒想到會听見這麼令人意外的答案——

「原來晴雪你早就知道我喜歡上岳令雲了,是不是?」宛如青天霹靂般的答案,遠遠地從另一方打入她的腦中,令她腦中一片空白。

天!築憐……築憐她竟然喜歡上他了。

這怎麼可以?他是她的啊!任何人都不能喜歡上他!

踉蹌地向後倒退了一大步,她改忙換了張喜悅的面孔。

「你真厲害,為何你會猜出我喜歡誰?」艾築憐嬌羞地問。

心痛再也掩飾不了內心真正的感覺。

強忍著亟欲流淚的沖動,寒情雪強扯出一絲微弱的笑意。「對啊!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想等你開口表明一切罷了!」

原來他的魅力居然大到這麼離譜的地步,就連她的兒時玩伴也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他,這究竟該如何了結?

「言真討厭耶!若知道你已經知曉了,那麼我就不該對你坦白這一切才是。」她不由得又紅透了雙頰。

「情呵呵呵,原來築憐也有害羞的一面啊!看來,你的春天就快來臨羅!」寒晴雪開心地笑道,但又有誰得知她心中的冬天也將來臨了。

「小哪有!才不是晴雪你所想的那樣,我也只是暗戀他而已,又不是公開和他交往。」想到這兒,艾築憐不免嘆了口氣。都喜歡他這麼久了,可她卻連一點告白的勇氣也提不上來,真是糟糕得很。

「說哦!」原來只是暗戀啊!那不是跟她一樣嗎?

「吧所以,我想請晴雪求他也愛上我,因為我真的好想好想得到他全部的愛啊!求求你,拜托!」如果她真的能夠得到他的愛,那麼奪走龘組大計便指日可待。

「獨這、這……」寒晴雪吞吞吐吐地不知該不該答應,如果岳令雲喜歡上築憐的話,那她又該如何自處呢?她真的能把感情的事看得那麼淡嗎?還是會開心地為他倆祝福?

「家不能嗎?我就知道!原來你剛才說想幫我的話全都是在騙我的是不是?」遲疑了一會兒,艾築憐再度開口︰「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這麼說的。因為我……只是想要好好地被一個人所愛,你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只是愛情這種事連我自己也拿捏不準,所以若要我求他愛上你,這簡直是難上加難。

有口難言的寒晴雪,實在是不知該怎麼對她說。畢竟,她也是對岳令雪有感覺的。要她完全漠視自己對他的感情,她辦不到。

「我明白的,所以我不怪你。」

可以嗎?她真的可以忽視自己的感情嗎?

「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想要有個人來愛我罷了。」艾築憐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只因為想要一份屬于自己的愛情。

「呃……」

這是她嗎?這是她所認識的艾築憐嗎?

寒晴雪困惑了,第一次她對于友情的定義感到疑惑了。

「我不是不想幫你,而是不曉得該怎麼幫起。再說,我對岳教授所喜歡的女孩子類型也不太清楚,所以我也不知該怎麼幫起才是。」

假如他喜歡的是像築憐這類型的女孩子,那麼她當然會強忍心痛地去促成他倆。如果不是的話,那麼她是不是能夠……不,不行,她怎麼可以這麼小人地奪人所愛?

「那沒關系,我再另想辦法好了。不過,我還是要先謝謝晴雪你願意幫我勸他回來組織,真的很謝謝你。」利用她對自己的虧欠感來達到自己的目標,雖然是有那麼點小人,不過,那也是她應得的。誰教她在多年前犯了那件錯事,她就得拿她整個人來賠!

一思及此,艾築憐嘴角邊狠毒的笑痕久久不退。

「嗯。」

接下了這件不知能不能達到的任務,她覺得頭好痛、好痛,但現下可不是頭痛的時候,而是該想著如何說服岳令雲回去龘組才是。

對,她真的該好好厘清思緒想一想。

懊怎麼想呢?說真的,她心底一點譜也沒有。

「那麼我走羅!那件事就交給你了。」狡猾的眼眸閃了閃,彷佛在為她即將到來的死亡獻上一絲絲的哀悼。

「拜拜,慢走。」

看來,今年的暑假真的得和岳令雲這家伙耗上了。

好吧!耗上就耗上,誰怕誰啊!

岳令雲,我寒晴雪非說服你回龘組不可。

此時的她在心中發下狠誓。

天邊的一角卻緩緩地飄來一朵朵浮雲,彷佛在預言這糾葛不清的三角關系將更加復雜……

忍住,絕不能發脾氣。

她絕對不能在此時發脾氣,不然的話,她就沒辦法和他談條件了。

「重打。」

岳令雲將一份報告狠狠地往她頭上丟去。

「好。」

她不敢反駁,只能在心中嘀咕︰又來了,他究竟要折磨她多久啊?難道他不知道她今天有多累嗎?

凌晨三點她就去發傳單,到了五點又去送報紙、牛女乃,等到八點,她便到一間公司去做特助,直到下午五點又被他召了回來,而回到家的第一句話不是慰問,而是又叫她重打!

這份報告,她前看、後看、左看、右看,怎麼看都沒錯啊!怎麼他老是認定有錯呢?難不成是她眼花了,還是他腦子出了問題?

她終于忍不住地大吼︰「岳教授,我想問你一件事,為何你一直叫我重打這份報告?它……它明明就沒有問題,為何你一再叫我做重覆的事?」

就算是聖人遇到這類型的老師,也會有想揍人的一天吧!

什麼師者,什麼傳道、授業、解惑,簡直是無聊透頂了。將來,有一天她若有機會坐時光機器回到唐朝,並有幸遇到韓愈時,她一定要再三告誡他千萬別再寫些有的沒的了。

「你認為你這樣大喊就可以不必重做了嗎?寒晴雪。」岳令雲壞壞地一笑。

能引起美女的怒火,而且又能好整以暇地欣賞著,真是令人心情愉悅。

「你……」她發誓她以後絕對不要再和他扯上半點關系了,不然的話,她遲早有一天會被氣死的。

「別氣羅!氣壞了可是會有人心疼的呢!」岳令雲輕撫著她的臉頰,粉女敕的觸感令他想一親芳澤。

「反正別人心疼是別人的事,與你無關!你只要在一旁好好地看戲就行了不是嗎?」

她氣得口不擇言,更氣得忘了將他不規矩的大手給撥開。

「怎會與我無關呢?畢竟,你還是我最愛的學生。」最愛的人啊!最後這句才是他真正的心里話,無奈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愛的學生?

虧他講得出來!她這個他最愛的學生若再被他這麼虐待下去,遲早會變成可悲的學生。

試想,有哪個無聊老師會一直叫學生重打一份報告的?

有,一定有!就是眼前這個可惡又相當欠揍的岳教授。

「呵呵呵!」

吧笑吧!她相信她此時的臉一定是扭曲難看到極點,而這一切全都是他害的。

「難道不是嗎?」

無論從什麼樣的角度來看,她在他的眼中永遠都是獨一無二,永遠都是最美的。

听听……這是啥話?

她簡直快被這家伙給氣到胃出血。不過,沒關系,反正等我把你踢回龘組之後,我就不用再看你的臉色了!

寒晴雪在心中洋洋得意地想著。

突如其來的強烈疲倦感朝寒晴雪席卷而來。讓她差點站不穩,本想抓點東西好讓自己能夠穩住身子,誰知就在她快倒下去之際,她的手竟不小心地用力抓住了他的重要部位……

她那不經意的舉動,竟讓他的身體起了最原始的反應。

可惡的女人,她究竟要挑逗他幾次才甘心!

「放手。」

他感到自身的欲火就快要因她這番舉動而蔓延開來,如果她再不放手的話,那麼就別怪他一時失控佔有了她。

「什麼?」

她無力地望著他,在極度疲倦的狀態下,她根本不曉得他所說的是什麼,不明所以的她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

沉淪了!

他知道自己被她那抹燦爛的笑容給深深的吸引住了,深鎖在靈魂深處的自我也悄悄地泄露出來,可怕的一再催促他展開攻掠行動。

他將她那只不安分的手給移開,性感的雙唇緊緊地攫獲那芬芬甜美的小櫻唇,狂猛的吸吮,讓她無處可躲藏。

「呃……」呼吸好困難啊!

總覺得口中似乎有簇不斷燃燒的火焰急遽地在她身上蔓延開來,她想避開,卻發現自己的力氣似乎被人給吸干般,連睜開眼這種小動作她都辦不到。

「身子熱了嗎?」

岳令雲輕輕地在她耳邊低喃,呵著誘人的氣息讓寒晴雪徹底融化在他的懷里、心里。

她輕輕地搖首,只因身體被火熱的欲火給折磨得快不成人形,搖搖欲墜的身子就這麼順勢傾倒在他懷中。

「我不知道。但我……想洗澡,帶我去洗澡好嗎?」

好累!今天的她不管是身心各方面都真的好累!

如果能夠的話,她還真想沖個熱水澡然後再去好好地大睡一場,不然的話,她真不知自己究竟還能夠撐多久。

洗澡!?

呵!難道她還不明白嗎?她口中的洗澡,在他听來彷佛就在邀請他跟她一同洗鴛鴦浴似的。

橫抱起她嬌弱的身子,他一步步地走向浴室,一場隨即而來的旖旎情景也將隨之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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