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愛你啊!」晶瑩剔透的淚珠再次從眼角滑落,「為了幫你達成野心,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我才是真正愛你的女人!」
「紫庭!」
「彭裔恩只會防礙你!她是磊淨的代理董事長,你為了她,連自己的野心都已經忘了!」
「彭裔恩就是我的野心!」梁家銘突地暴吼出聲,「跟她在一起規劃未來,才是我的人生!」
紫庭差點不能呼吸了。他說了什麼?他對事業的野心與企圖……已經消失了?現在那個女人成了他的一切?
「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他指著她的手微顫,「我要去壓下一切,裔恩也不會允許暴力沖突發生……」
「呵呵……哈哈哈!彭裔恩?彭裔恩?」紫庭哭著狂笑,「她能做什麼?她根本不在公司,今天這一仗,我只要靠吳宇倫一個人就好了,她的存在只會礙事!」
電光石火間,梁家銘冷不防地沖向她,一把掐住她的頸子,面露難見的凶狠。
「你說什麼?你為什麼知道裔恩的行蹤?」
「她在我手上……」她那雙明眸美目眨著淚水,楚楚可憐的望著他,「我不會傷害她的,就只要消失一天,讓吳宇倫沖動就可以了……」
「人在哪里?」他覺得自己的理智快斷線了,死命搖著她,「她人在哪里?」
「……山上的廢棄工廠,你知道那里的。」紫庭大方的說出地點,沒有騙他,因為她的目標是讓兩間公司的員工大打出手。「你會放下員工去找她嗎?」
梁家銘低吼一聲,忿忿的將她甩上身後的玻璃窗,他怒氣攻心,巴不得狠狠揍她一頓。
他的直覺……竟對紫庭失效!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該有的界線是清清楚楚的。
「我不想再看見你了!」他厲聲警告,扭頭就走。
不想……再看見她了?不,他會感激她的,等到她成就他的事業版圖後,他一定會——不!她慌忙的站了起來,「家銘!求求你不要走!」
紫庭痛苦的吼著,聲音哽咽淒楚,他回望著她,只為她感到悲哀。
「我果然喜歡不會懇求我的女人。」梁家銘冷然一笑,為自己深陷彭裔恩的感情而搖首,「沒有用的,紫庭,你該知道我會無動于衷。」
他旋身,她狂亂的眼中失去理智,飛快抄過爐上還熱燙的水壺。
「梁家銘!」她尖聲吼了起來,「你現在出了這道門,我就淋下去!」
他已經打開了門,回首看向拎高水壺的紫庭,他的雙眼只有怒火與冷漠。
「如果你認為毀容後我會負責,那你就錯看我了。」他冷冷的哼了聲,「那不關我的事,再來,你根本不值得。」他大步邁開,狠狠的甩上了門。
關門的回音回蕩,她只身站在廚房里,頹喪的手還提著水壺。為什麼一轉眼,她又只剩一個人了……
「啊啊——」她尖叫著把水壺往水槽里扔去。為什麼為什麼!
她滑落在地板上痛哭失聲,玻璃窗上映著她脆弱悲憐的身影。
如果剛剛梁家銘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看見紫庭的影子是重疊的……她伏首痛哭著,而重疊的影子中倏地昂高下巴,妖嬈的美女正露出不悅的笑容。
關鍵下一棋,只好看彭裔恩了。哼!
小小的群架在巷弄間展開,阿克跟幾個同事被打得遍體鱗傷,消息傳回公司,吳宇倫怒不可遏加暴跳如雷,何秘書立刻打給彭裔恩,卻無人接听。
彭裔恩在黑暗的鐵皮屋中只听見手機震動個不停,她卻沒有辦法掙離。她還在努力,試著移動身子往牆壁去,必須有個支點好讓她掙月兌。
手機不知道什時候不再震動了,她想是沒電了,出發前只剩兩格,網路開著加上GPS,光梁家銘就足以打到沒電。她連現在幾點都不知道,只知道哭得很累,可是哭完之後,還是得想辦法離開。
不知道外面情況怎麼樣了,事情是否已經發生?吳宇倫的沖動個性難以駕馭,只能祈求何秘書可以壓制他……梁家銘的員工無緣無故被挑釁,一定也無法忍受,她不希望二少爺辛苦經營的形象,最後又被冠上黑道之名……
她怎麼就無法松開這繩子呢?彭裔恩使勁拼命的扭著手腕,疼痛感不時襲來,她的關節都已經破皮出血了,卻還是被牢牢緊錮住,掙扎半天,只松開一點小縫。
遠遠地,她突然听見引擎聲朝這邊而來。
彭裔恩愣了兩秒,旋即拼命的往牆邊去。說不定是那群凶神惡煞回來了!雖然不確定他們回來的原因,但是她可不想坐以待斃!
「這里!」有人高喊著,緊接的是甩上車門的聲音。
咦?她圓了雙眼,努力的撐起頸子。那個是……是梁家銘的聲音!
「門鎖著!拿剪子來!」他正在門外吆喝著。
是梁家銘……他為什麼知道這里?等等,難道已經出事了,所以紫庭才告訴他,她人在這兒?還是他選擇過來找她,而暫時放下可能的爭端?
「這里有油壓剪!」另一個聲音讓彭裔恩更錯愕。居然是吳宇倫?
她轉向聲音的來源,感受到一陣兵荒馬亂的吵雜,緊接著一股風吹入,她見著了最不可思議的人們!
「裔恩!」梁家銘的聲音傳至,人影也直直朝她奔了過來。「該死!該死的紫庭!」
他沖到她身邊,急忙的想拆掉綁在她身上的繩子,跟著跑進來的不只吳宇倫,還有其他的員工,他們有人趕緊遞過刀子,讓他順利割開繩索。
彭裔恩丈二金剛模不頭腦,只知道終于松開了束縛,她難受的往地上滾下。
「裔恩!」梁家銘緊緊的擁住她,然後是慌張的巡視她的全身上下。
捧著臉蛋看著略微發腫的臉頰以及嘴角的破皮,他看出有淚痕……真是難以想象彭裔恩的淚水,她一個人被困在這里,又急又慌……誰不會難受?
再執起她的手腕,瞧見的是青紫遍布的一圈勒痕,還有破皮出血,這讓他怒不可遏。
「那女人居然敢這樣對你!」他咬牙低吼。一定要讓紫庭付出代價!
「別這樣!」彭裔恩雙手急忙的扳過他的臉龐,「我沒事就好,要怪先怪你,你們既然在交往,就不該招惹我!」
「我跟她沒有在交往!天……你知道她的工作嗎?我是客人!」梁家銘很焦急的解釋著,「我不否認我對她有好感,但那跟對你的感情是不同的!」
這些對她而言其實根本都不重要了。
紫庭是酒店的女人,陪出場是她的工作之一,梁家銘的過去她不管,至少她認識他以來,有大半時間他都是摟著她入眠的。
但是這些現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該選擇誰的不幸。
她眼淚逐漸凝聚,梁家銘心疼不已的瞅著她。能讓如男人般堅強的女人落淚,是他的錯?還是紫庭?
他二話不說再度擁她入懷,這牽絆他心的女人,教他刻骨銘心呀。
「……董事長?」
好不容易,吳宇倫出了聲。這兩個人完全無視于跟進來的一掛人,可不只白玠廷的員工,梁家銘的員工也都跟著來了啊!
「咦?」彭裔恩猛然一怔,望向吳宇倫,「啊!」
下一秒,她驚慌失措的推開梁家銘——她忘記了!忘記還有其他人在場!
「裔恩?」被推得莫名其妙,他伸手一拉又把人拉了回來。
「喂……」她擠眉弄眼的使眼色。是沒看見……
吳宇倫蹲了下來,左看看右瞧瞧,兩只眼楮眨了好幾下,就怕是自己眼花或產生幻覺。「你們兩個……」
「沒……」
彭裔恩本想否認,梁家銘卻大方的把她摟了過來,「就這樣。」
這樣個頭啦!
「你們怎麼在這里?」她決定使出顧左右而言他之計,「紫庭說她打算挑起爭執……」
「挑過了啦,把阿克打到送醫了。」吳宇倫沒好氣的說著,除了阿克外還有另外三個人,現在都在醫院里。「縫個幾十針沒事的,男人身上有疤比較威。」
……是喔。彭裔恩咬了咬唇,想起自己背上的疤。那也算威嗎?
「然後呢?出了什麼事?」她緊張的追問。
「沒什麼事。」吳宇倫聳了聳肩,「我剛知道時非常火大,何秘書勸我冷靜,說如果你在的話,絕對不許我們徇私報復。」
「你會听?」彭裔恩好質疑。
這引來吳宇倫很不悅的凶狠怒瞪,但是他卻沒辦法否認的扯扯嘴角,「一開始不听,我都打電話撂弟兄過去了……不過到了那里,就看見姓梁的小子在那邊。」
她望向梁家銘。他制止了一切嗎?
「別看我,是阿倫克制了一切,沒打起來。」
他親昵的叫吳宇倫為阿倫,彭裔恩暗暗在心底哇了好大一聲。
「什麼阿倫,阿倫是你叫的嗎?」吳宇倫果然氣急敗壞。「我是覺得打架不好啦,你又一天到晚要我們仔細思考,我決定先把打人的混帳揪出來再說!」
梁家銘那端因為有他在場,自然壓制一切,既然吳宇倫沒喊打,氣氛緊繃卻不致造成械斗。
只是兩派人馬聚在一起討論,路人們還是忍不住以為是黑道要火並。
梁家銘精準的分配任務,讓被打但是還沒送醫的人描述打人的人的模樣,兩家公司各分一對人去搜索這掛人,然後他就急著說要來「救」彭裔恩。吳宇倫听到了自是莫名其妙,緊緊追問,才知道她的失聯源自于被綁架。
不過跟這兩個人原來在一起的事比起來,綁架變成小事了。
「所以……沒事?」彭裔恩大大松了一口氣,「我緊張得要死,就怕上新聞,被渲染成黑幫火並,到時候對大家都不好!」
「我還算理智啦,最後一刻我按捺下來了。」吳宇倫嘿唷一聲站了起來,「好了好了,折騰一輪累死了,我們要先走了,等有消息再互相通知!姓梁的!」
「我會。」梁家銘趕忙站起,「這只是一個證明而已,我知道是誰做的,抓他們只是為了讓你們信服。」
吳宇倫微蹙眉,擺了擺手,吆喝大家快點離開別當電燈泡,「沒看到董事長一臉需要人疼的樣子嗎?還不快閃!」
彭裔恩漲紅了臉。這吳宇倫的嘴巴真的很賤,說什麼誰需要疼……
梁家銘走回她身邊,月兌下外套將它覆在她身上,眼底充滿了難受。真沒想到因為他的關系,引出這麼多事。
「走,我們先回家。」他攙起了她,看到她連腳踝都瘀青了,不由得再度怒火中燒。
她一拐一拐的走著,他看著難受,又打橫抱起她,往車子走去,她沒有拒絕,而是感受著最後的溫暖。
「我一個人回去吧。」在車上時,彭裔恩突然幽幽開口。
「嗯?」梁家銘沒听清楚她在說什麼,轉動鑰匙。
「我們就到此為止吧。」她放大了音量,也壓低了聲調,代表一種嚴肅。
他錯愕的一愣,轉頭望著她,不了解她為何突然這麼說。
「等等開車到你家後,我自己開車回去,你的東西我收好會再載出來給你。」她條理分明的說著,「以後你不要再進黑山,我們就此分手。」
「彭裔恩,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說分手,我不想再繼續了。」她面露厭煩,「我沒被人綁架過,如果他們想對我做什麼,你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嗎?我也不想背上破壞別人感情的罪名。」
「那是紫庭一廂情願!她自以為我們在一起——」
「如果你沒有給她希望或是錯覺,她怎麼會誤會?她是酒國名花,又聰明又有手腕,這種事怎麼會搞錯呢!」彭裔恩回吼著,「我也是女人,我看得出她是認真的,她會認真都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