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光。
「啊——」大量流汗後補充水分的感覺真好!他發出滿意的聲音。
「還要再一杯嗎?」她問。
「我自己來就好了。」這樣喝太不過癮了,韋樞索性彎下腰,把腦袋伸到出水口下,然後一邊用單手壓水,一邊張著嘴巴直接喝。
等他喝足了,他又順便把整個頭沖沖水,順便也把手臂洗一洗。
「好舒服呀……」山中的水帶著沁人心脾的冰涼,讓人一下子就振奮了起來。
「拿去,干淨的。」汪恩典丟來一條毛巾。
韋樞大手一伸便把它撈住,「謝啦!」接著他胡亂擦了幾下。
烈日在他微濕的黑發上劃出了一道光圈,殘余在他結實臂肌上的水珠,則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不停;被汗水浸透了的上衣,緊緊貼住他精壯的健軀,成為他的第二層皮膚。
還有,那隨興披搭在他闊肩上的毛巾,令他看起來更加豪放不羈。
汪恩典忍不住屏氣凝神,血脈賁張,覺得自己仿佛在觀賞一件藝術極品。
這也難怪他那天不過是發個試用品,卻能引起那麼大的騷動,因為他的確有著足夠吸引旁人注目的本錢。
「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他露齒微笑。
汪恩典認為他若是去拍牙刷、牙膏的廣告,一定能為廠商賺進不少錢財。
「不用了。」真是見鬼了,他也只不過是禮貌性地笑一下,她干嗎要臉頰發熱?
「那我先歇一會兒,你有需要的話就叫我一聲。」
韋樞才剛踏上附近的草坪,身體便自動成大字形癱在上面。
「想不到劈個柴會這麼辛苦。」他現在已經是腰酸背痛,手都快舉不起來了,掌心也起了好幾個水泡,感覺比打一整天的小白球還要累。
果然用看的會比較容易。
剛開始時他還信心十足的,直到斧頭忽然從他手中飛出,嚇得汪恩典和狗兒們全都抱頭鼠竄,最後干脆與他保持距離。
接下來他還經常抓不到準頭,落斧的地方僅是削掉原木的一小角或一層皮,再不就是力道不對,斧頭卡在原木里面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令他不禁有些英雄氣短。
「你是第一次做,當然會覺得辛苦。」趁他休息的時候,汪恩典把那些劈好的木柴倚牆排好。
「謝謝你的安慰,我的男性尊嚴好像恢復了一點。」韋樞夸張地喊著。
好在失敗是成功之母,他在拜會這位有名的「母親」好幾次之後,終于找到竅門——至于總共有「幾次」,大家就別計較吧!
只是這麼粗重的工作,他一個大男人做起來都不免感到吃力,她不過是個身材比他嬌小、年齡與他那寶貝妹妹差不多的小女生,卻似乎做得極為順手又習慣,這不由得令他既敬佩又心疼。
因為在他的觀念里,每個女孩都是公主。
她們應該是讓人捧在手心里疼愛、呵護的,並且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過得開開心心的,而不是像她這樣整日為養家活口在奔忙。
「你為什麼不用電鋸?」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或許有了好一點的工具,她就不需要這麼辛苦了。
「沒錢。」汪恩典回答得很干脆。
「我……記得我朋友有一把,他也不常用,我下次跟他要看看,如何?」有鑒于上一次的不愉快,韋樞隱約地知道她的死穴在哪里,所以他雖然很想買一把電鋸給她,但是他卻用另一種比較婉轉的說法。
「就算你要來了也沒用,因為這里沒電。」汪恩典的回話立刻粉碎了他的好意。
「沒電?那你晚上要怎麼辦?」天哪,這里比他想象的還要落後耶!
她理所當然地說︰「早點睡覺嘍!反正我每天都要早起。」
「那你劈這些柴又要做什麼?」莫非這也是她兼的差?
「燒水,煮飯,冬天取暖。」其實她根本沒在煮飯,頂多只是燒個熱水來煮泡面,不過大部分的木柴都是為了取暖用的,因為山上的氣溫變化很大。
「這些木柴是哪來的?」韋樞就是很好奇。
「山里撿來的,有些是鄰居送的。」
韋樞像是听到了個相當不可思議的名詞,他連忙坐起身探望四周,「鄰居?在哪兒?」可是他左顧右盼的結果,眼前除了山之外,還是山。
「不很遠,走路半個小時就到了。」汪恩典挑出幾根需要再劈小一點的木柴。
「什麼光是走路就要半個小時?」這還不叫遠啊?城市和鄉間的距離計算單位果然不同,「那不就表示離你最近的人煙,是在半個小時的腳程之外?」
「這已經算很近了啦!」住在山區本來就是這樣。
「也就是說,這附近只有你一個人住?」
「你在繞口令啊?」汪恩典不明白他為何老是在這件事情上面打轉。
「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這里,萬一發生了什麼事,你要怎麼辦?」身為女人,她也未免太沒有危機意識了吧?
「再說嘍!」汪恩典打從十幾歲就一直住在這里,他卻到現在才來窮緊張,這是不是有點太大驚小怪了呢?
「不行,你這樣絕對不行!」她可以不在乎,韋樞卻無法不正視這個問題。
「你在說什麼啊?」汪恩典皺眉。
「你馬上搬走,馬上給我離開這里,剩下的東西還有你那些狗,我會再找人把它們運走。」韋樞說著就要拉她上車。
汪恩典不懂她那顆早就讓冰給封住的心,為何總是因他起了波動;即使那個波動是忿怒。
「你發神經呀你?」她甩開他的鉗制,體內仿佛灌入了火山岩漿般發燙著,「你算老幾?憑什麼叫我搬走?我為什麼要听你的?我為什麼要離開這里?」
韋樞不懂這個小酷妹沒事干嗎偏要選在這個時間耍酷,而他向來溫柔優雅的好性情,為何每次一踫到她,就會變得毫無形象可言?
「我在家排行老大。」他盡可能地平緩語氣,即使肚子里已經開始在冒煙,「我是為了你的安全才要你搬走的,你……」
「我管你在家排行老幾!」汪恩典搶白,「但是在這里,我就是老大!我要待在哪里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就算我管不著,我今天還是管定了。」她到底曉不曉得,他這全是為她好耶!
「你愛管要管是你家的事,不過這里是我家,你听懂了沒?」汪恩典氣得半死,「不是你家,是‘我’家!」
她就知道他們之間的和諧維持不了多久,她就知道事情到了最後,一定會變成這種發展,接下來可能就會出現暴力……因為一直都是這樣,一直都是……
韋樞也惱了,「總之我叫你搬,你就搬!」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我說不搬就是不搬!」不知道是太生氣還是太害怕,她渾身發抖,體溫也越升越高。
兩人接下來吵來鬧去的全是那幾句,內容听起來也乏善可陳,毫無創意,原本被吵醒而在一旁觀戰的萊西和眾狗兒,也都看不下去地趴回地上,繼續啃著剛剛被他們吵醒時所夢到的那根大骨頭。
韋樞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你想開流浪狗之家哪兒都能開,為何一定要堅持在這里呢?」
「因為這里租金最便宜,我可以放任我的狗自由活動,而不必因為鄰居的抗議,就把它們關在小小的狗籠里;也不必怕鄰居嫌我的狗吵狗臭,而天天得去跟他們道歉;更不必擔心附近的人,常常拿石頭來砸我的狗。」汪恩典一想到來山上定居之前、住在都市時的那段經歷,就有滿肚子的怨憤。
韋樞听了也很難過,他相信她那段日子一定很辛苦,可是他現在優先考量的卻是她個人的安危,「……算我拜托你好不好?」
「不搬,不搬,不搬,我就是不搬!你……」汪恩典越說越激動,她的身子也越顫越厲害,然後她忽然失去了知覺。
好軟、好舒服的床喔!
嗯——就連枕頭也好軟、好舒服,跟她原來睡的完全不一樣……
咦?不一樣。
汪恩典駭異地張開眼楮望著四周。
寬敞的空間,掛著畫的牆面,還有沙發和窗簾,而她,正躺在舒適的床上面。
「嘩!」她惶恐地跳坐起來,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也不听使喚,一下子又癱軟了下去。
「小心!」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適時地將她接住,緊接著在她耳邊響起的是那熟悉的男中音。
「你還不能起床,要拿什麼東西跟我說,我幫你拿。」
「不……我不要在這里……」汪恩典掙扎地想要起來,無奈她四肢無力,就連她抵抗的驚叫听起來也是病懨懨的。
「你躺好別亂動,乖。」韋樞根本不用費太多的勁兒,便把她壓回床上。
「不要……我說過……我不搬的……」才這麼一兩句,汪恩典就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不搬就不搬。」韋樞耐心哄著。
「可是……這里是?」汪恩典雖然頭暈得要命,但她的眼楮並沒有瞎,光看這房間的大小和擺設,就知道這里絕不是她那個又小又破又舊的家。
「這里是醫院。」韋樞伺候著她躺好。
「醫院?我在醫院做什麼?」汪恩典記得她前一秒鐘還在跟他吵架呀,下一秒鐘她怎會就跑到這兒來了呢?
「你暈倒啦,小姐。」韋樞替她蓋好棉被,「醫生說你感冒發燒又疲勞過度,而且還有嚴重的營養不良。」
她平時不但要照顧那一大群的狗,還要兼那麼多的差,每天都得在市區和山區間來回,恐怕一天也睡不到幾小時,這樣長期下來,她不累倒才有鬼咧!
「感冒、發燒?」難怪她今天一直覺得身體好燙。
「嗟!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會有人因為嚴重的營養不良而昏倒?」韋樞就知道跟她在一起會「驚奇」不斷,「這說出去給別人听,肯定沒人會相信。」
「人家我窮嘛!」汪恩典沒好氣地回嘴。
「窮?窮干嗎還要養那麼一大群的狗?這不窮也會被它們給吃窮。」韋樞一談到這個,就不免有一堆的埋怨,「你呀!講不听也就算了,結果還跟我翻臉真是沒腦筋的笨女人。」
「喂!」要不是她現在太虛弱,她絕對會賞他幾個鐵板燒。
「真的差點被你嚇出心髒病。」韋樞還在嘮叨,「哪有人吵架吵到一半就昏倒?害我吵得亂不盡興一把的。」
「我可是病人耶,你就這麼急著找我斗嘴、惹我生氣是不是?」這家伙不教訓不行!汪恩典準備起來揍人。
韋樞一把又將她推回去,「知道你自己是病人,就給我好好地躺下。」嘆口氣,他瞅著她,聲音不自覺地跟著放柔,「你曉不曉得你突然昏倒,害我有多擔心?」
他在為她擔心?真的嗎?
「我又不是故意的。」怎麼回事?她的呼吸好像變急促了……
「直到現在,我只要一想起當時你那張蒼白的臉,我的心跳仍會跳得好快。」那是一生平順的他,第一次品嘗到「害怕」的滋味。
「我……」汪恩典眨眨眼,一時之間還不太能夠理解他的話意。
「真的,我好怕。」韋樞用手指的指背輕撫著她的臉頰,「在我飛車趕來醫院的途中,我好怕會來不及救你;當我看見你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時,我又怕你再也不會醒來。」
汪恩典傻了,她甚至忘了揮開他的手,「你……」他這是在告白嗎?真的假的?
韋樞深情款款地瞅著她,「現在我終于明白,我對你不僅僅是‘感興趣’而已。」這次的突發事件正好讓他看清自己的心,「當然,對一個才見過幾次面、彼此認識又不深的女孩,我還不敢用到‘愛’這麼強烈的字,不過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很關心你,也很想進一步了解你。」
面對感情的時候,他最討厭猜忌,所以他一向主張坦率,因此對于她不願提及的家世,雖然他大可找征信社查個一清二楚,但是他卻寧可一點一滴地自己去發掘,寧可等到她自己願意講出來的那一天。
他、他這是在跟她告白耶!
汪恩典張口結舌,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雖然你的牛脾氣常常惹惱我,可是我還是很喜歡跟你在一起,因為你總是能讓我整個人完全放松。」他與她兩眼交纏,繼續訴說心曲,「至于你我往後的發展會如何?我們就順其自然吧!」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而且他狡猾地選在她身體狀況最差、腦筋思考能力也最弱的時候,汪恩典不禁被攪亂一池春水。
「這……我……你……」小小的臉蛋兒火燃般地燙紅了,但是她很清楚,這一次不是因為發燒而造成的。
就在她芳心大亂,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他之際,他卻又馬上故態復萌。
「你瞧瞧你!」他拎著她的細腕,嘴里嘖嘖地挑剔了起來,「瘦得跟骷髏一樣,干嗎?你還兼差賣排骨呀?」
汪恩典氣得差點再度暈倒。
她就說嘛,他怎麼會忽然柔情蜜意,跟她談什麼愛啊喜歡的?原來……他只是在開她的玩笑!
「要你管!」她惱羞成怒地抽回手,覺得自己剛剛像個大傻瓜,居然會把這種人說的話當真。
「你平常到底有沒有在吃啊?」韋樞這會兒又開始關心她了。
「廢話!」汪恩典翻身背對他,以表達她的不滿。
「是,我講的是廢話,那你不妨說說看你每天都吃些什麼。」韋樞擺出專業營養師的架式,「來來來,不用客氣,我想‘驚艷’一下。」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汪恩典根本連想都不必想就可以公布標準答案,因為這麼多年以來,她的菜單清一色就只有這幾樣。
「吐司、饅頭、泡面,還有我自己種的蔬菜。」她的回話仍有著濃濃的火藥味。
「唉,光吃這些,怎麼會有營養呢?」果然夠「驚艷」!現在韋樞終于明白,她為什麼會把牛肉面當進補。
「要你管!」她現在能有東西吃就很不錯啦,哪還會計較什麼營養不營養?
又來了,這句話根本就是她的口頭禪。
不過她就非要他說一句,她頂一句嗎?乖乖听他的話會死啊?韋樞真是敗給她了。
「反正你營養不良是事實,不然你也不會昏倒。」韋樞就算沒學過這方面的專業知識,但起碼也有點常識,「再說如果真有營養的話,你現在也不會長得一副發育不良的樣子……哎唷!你打我做什麼?我說的全是實話耶……喂喂喂,你拔點滴干嗎?」
「出、院。」要是繼續在這里听他叨念,她就算沒病死也會被他給煩死。
「你身體還很虛弱,醫生說你必須住院觀察幾天。」韋樞這次只用一根手指頭,就把佳人按回床中。
「要住你自己留在這里住。」汪恩典還是很拗。
「如果你是擔心你那群狗寶貝,我有個朋友剛好想找地方度假,所以我就擅作主張把你那兒借給他,條件是他得順便照顧那些狗。」韋樞早在她昏睡的這段期間里,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如果你是擔心醫藥費,那麼你大可放心,因為這些健保都有給付。」
事情當然沒這麼巧。
其實這家醫院的院長和他們韋家有交情,因此他已經交代過院方,到時候只要她繳最基本的掛號費,剩下的費用他事後會再來處理;至于他那位想找地方度假的朋友,則是他雇來的臨時工。
只是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免得她到時又來唱一段「正氣歌」。
韋樞接著又說︰「對了,夏小姐剛剛來過,但是你睡得正熟,所以她待了差不多快一小時才離開。」
「安安來過?她為什麼會知道我住院的事?」汪恩典滿臉疑惑。
韋樞忽然壓低嗓音,慢慢地把上身往她那邊靠過去。
「因為她在小學六年級的某一天早晨遭人綁架,然後被迫植入芯片,結果……」他黑沉的眼珠子溜到左又溜到右,儼然就要透露出什麼大秘密,「後來他們才發現,原來綁架她的人是外星人,而她從此以後也就有了超能力,可以不用水晶球就知道很多天下事。」
汪恩典听他說得煞有其事,最初還有點半信半疑,直到听到最後,才發現自己又被他騙了。
「喂——」她嗔怒地推他一把,但是因為她全身還軟趴趴地使不上力,所以這一推,感覺倒像是在跟他打情罵俏,「拜托你正經一點好不好?」
「我是很正經啊。」韋樞一臉無辜。
「對,你很正經,你很正經地戲弄我。」汪恩典現在才知道,他這人說話油嘴滑舌的,讓人根本搞不清楚他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但是我喜歡你這件事可不是戲弄喔!」韋樞笑得像個天使。
「哼。」她這次才不上當呢!「你不想說就拉倒。」
討厭!明知他只是在開玩笑,為何她的心還是跳得那麼快呢?
「是這樣的啦。」再鬧下去,韋樞怕她會翻臉,「上次我要去你那兒領養狗是經由她幫忙的,而我又沒有你的親朋好友的電話,所以我只好聯絡她試試看。」
「……謝謝。」事實上汪恩典的親朋好友也只有夏思安一個。
「她臨走前要我交代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好好睡,其他的事你不必擔心,她都會幫你處理好。」韋樞據實轉達。
或許是她體力還很差,卻又和他說了那麼多的話,因此她累到不行了;也或許是她曉得她的狗都有人照顧,所以她終于能夠放心了;又或許是有他在一旁的緣故,令她有著不曾有過的安全感,總之,他話才說到一半,她就睡著了。
「我是個膽小鬼。」韋樞靜靜地說。
「哦?」這倒是新聞,天大的新聞。萬利立刻放下工作,感興趣地抬頭聆听。
「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子,但是在我跟她告白之後,我又假裝我只是開開玩笑,然後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逗她。」
「噢——」萬利覺得不妙地搖著頭。
韋樞當然明白自己這麼做有多糟糕,「我知道,我知道!」他懊惱地把臉埋在雙掌里。
「對方一定氣得半死吧?」這一幕實在太難得,萬利忍不住落井下石。
氣得半死恐怕還不足以形容汪恩典那時的咬牙切齒吧!想到這兒,韋樞不禁發出一聲慘叫。
「可是我當時真的很擔心她會直接拒絕我呀!」他跳上前抓住死黨兼上司的手,「你相信嗎?我居然會有擔心被女人拒絕的一天!」
萬利慢慢抽回自己的手,「這只證明了一點。」
「哪一點?你快說!」韋樞聚精會神,洗耳恭听。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像死黨這種穩重人士的意見和建議。
「這證明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是惡人有惡報。」誰叫他這個韋小寶換女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
「你這小子!」韋樞差點口吐白沫,然後挫敗地嘆了口氣,「唉,算了,就知道找你也是白搭,我要去醫院了。」
「怎麼?你生病啦?」萬利又開他的玩笑。
「喂!你今天很欠扁喔。」我有朋友住院,我要去醫院照顧她,所以你就當我這幾天請年休好了。」
「你那個‘朋友’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女孩?」萬利很好奇,因為他認識韋樞這麼久,從沒看過他這麼在意過任何一個女人。
「算你聰明。」韋樞坦然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