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紋哪!你快回來吧!卦相顯示你最近會有紅鸞吉星照臨……我拿里長他兒子的八字算過,就是他,不會錯,他跟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姻緣……快點回來吧!遲了恐怕被鎮長的女兒……」
又是卓敏!她命相館的生意是不是最近欠佳?怎麼又拿她的八字去算?難道她不知道常常算命是會折壽的?還是她早就看她不順眼,巴不得去之而後快?
里長的兒子?留學美國的博士?有什麼了不起?一想起小時候吊著兩管鼻涕的呆樣就令她倒胃口。
要她說,她與他在一起的機率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卓紋大伸一下懶腰,月兌下厚重的外套、圍巾、手套,抓了睡衣進浴室洗澡去。
今晚的工作還算順利,領班沒有嘮叨,外場經理也不在,讓她賺到的是︰她竟然還撈到了幾分鐘的時間,用店里的電腦上網路,在BBS站里看到不少令人心情愉快的留言。
啊!今天白天所有的不愉快,就讓它過去吧!
卓紋邊洗澡邊唱著健康歌,好不快樂。
心情好的時候,大腦會比較勤勞嗎?卓紋沒有做過臨床實驗,她不能做結論,惟一可供記錄的是︰她的大腦竟然自作主張地去想起那個莫名其妙的白致弘?
那個她打死也不願去想起的人。
想起他那若有天大魔力的眼神,卓紋下意識的渾身打顫,卻又不由自主的愈想愈深,愈想愈沉……好像情願溺死在他動人的眼波里。
然後,她依稀感覺到他的氣息,在她的周圍環繞著,斯文有禮、輕柔溫和;她的臉頰還若有似無地感受到他的體溫……那是她的生命中前所未有的震撼。
她愈想愈深,愈想愈無法自拔……
直到熱水轉涼,她才猛然驚醒,大罵自己花痴,還說要去練氣功,驅散他的氣息;要去學降魔之術來驅邪。
走出浴室,她猛然發現答錄機里還有留言。
「卓紋……」
天啊!竟然是「飆情大少」白致弘的聲音。
卓紋差點當場休克。這人真是陰魂不散,她自己胡思亂想也就算了,他竟然真的打電話來……
「嗶!」
居然沒有說話?難道他只想練習她名字的發音?還是另有陰險的企圖?
不過不知為何,卓紋覺得有點悵然若失。
緊接著白致弘之後,是另一則留言——「姊!我等不及了,我二十號去找你,同樣的班次、同樣的時間,我們在同樣的餐廳見面,你千萬不可以不來,否則我會要你付計程車資哦!」
毫無商榷的余地!卓紋相信這是她厄運的開始。
今年是什麼年啊?她又走什麼運?怎麼倒霉事接二連三的來她家門口排隊?一個白致弘已經夠她倒霉了,連她那以惹事為惟一職業的妹妹也要參一腳?
噢……她不禁哀嚎出聲。
這一夜,卓紋輾轉反側,頭痛、加上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人影持續不斷地折磨著她。
盡管睡眠不足上班是件痛苦的事,卓紋還是咬著牙上班了。
唉!房貸是相當可怕的壓力。
只希望老天爺可憐可憐她這個苦命的女子,別讓她再遇見倒霉的事。
卓紋從一早起床就開始向老天爺祈禱,希望能以「誠」感天……
所以,她走路的姿勢還是那「地上有美金」的不二姿勢。
冷不防的,迎頭撞上一面肉牆,撞得她眼冒金星、方位不清。
「對不起!對不起!」習慣性的,她為自己的冒失道歉,仍然頭也不抬地側身疾走。
「唉喲!」誰知她才剛閃過身,卻又撞上了一堵肉牆,她模模鼻子,暗忖︰「怎麼最近的牆都會移動的?」
「拜托別跟我過不去好不好?難道是我不夠誠心嗎?」她邊向老天爺抱怨,邊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令她嚇退了半步,那個教她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赫然出現在她面前……
他不言不語,只是用一雙探照燈似的眼楮死盯著她,好像要直接看穿她的表層皮膚。
卓紋的目光膠著在他冷酷的臉上,他的眼中有輕視、有鄙夷,更有莫大的憤怒……這令卓紋心慌,她又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他老用這種殺人的眼光看她?可偏偏她又非常在意他的目光。不!他太危險,她不該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在他身上。慌忙的收回視線,卓紋倉促地與他擦身而過。
正在她匆促逃離之際,一記低沉有力的男性嗓音在她背後響起︰「下午兩點,到我的休閑室來。」
啊!真是天大的噩耗!
「那女人上來了。」
「真是部門之恥,她怎麼還敢來上班?」
「她干麼來上班?這一點點薪水……」
「听說她一夜接的客人可多呢!」
才走出電梯大門,許多輕蔑的眼光和不屑的耳語便迎面而來,那些有意讓她听見的耳語像尖刺,刺得她全身不舒服。
「喂!你什麼時候改行了?」沈菁把她拉進辦公室里問。
「什麼改行?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什麼事都不對勁了?」卓紋把皮包放在座位上,邊按太陽穴,舒解壓力;邊皺著眉問。
「雖然餐廳的工作比較辛苦,好歹那是一份正當工作,而且以你的條件,你也沒必要為房貸犧牲那麼大呀!」沈菁像在對她曉以大義,又對她諄諄教誨,卓紋听得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誰跟你說我換工作了?」卓紋痛苦得無以名狀。「我又換了什麼工作?」
這時,白天辰那可愛的秘書,抱了一大堆不可愛的文件進來,其中有幾本貼著︰「急件」兩個大字。
卓紋對她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可愛的秘書放下不可愛的工作,又用非常可愛的姿態走了出去。
「你的工作下來了,還是快開工吧!」沈菁說,語氣是有些許催促的。
卓紋無奈地把開機磁片放入電腦磁碟槽,邊敲鍵盤,邊問︰「你倒是快說呀!是誰說我換工作了?」
她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中跳動,看著熒幕倏地變幻,一下子,她便進入了她的工作環境。
怎奈許久不聞沈菁的答復。
「你在和我的電腦談戀愛啊!瞧你那沉醉在兩人世界的模樣。」沈菁那模樣,活似魂兒被電腦吸進去,無法自拔一樣。
沈菁倉皇地回過神來,心虛一笑。「你的電腦功能確實比我的好。」
「快告訴我答案啊!」卓紋極想知道到底誰在嚼舌根、散播謠言。
「阮大倩啊!她說昨天看到你打扮得妖嬈冶艷,出沒在東區,手上還挽著一個老歐吉桑,狀甚親密。」沈菁說得相當保留,怕怒火波及到自己。
「見鬼了,我哪有什麼多余的時間去和老歐吉桑約……」講到這里,她才領悟到沈菁的話中涵義。當下氣沖沖地彈跳起來。「看我不撕爛她的嘴!」她的樣子,活像只發狂的猛獸。
「冷靜點!卓紋!」沈菁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拉住她。
「阮大倩,你給我進來,有膽給我進來,到我面前來把你所說的話再說一遍!」卓紋大聲地朝門外吼道。她氣瘋了,這輩子,還沒人敢這麼污蔑她。
「卓紋!」沈菁試圖阻止她的沖動。畢竟在此時流言蜚語之際,與阮大倩攤牌是一件不智之舉,更何況,這一鬧,豈不更引起軒然大波。
「你別攔我,我今天非要她把話說清楚不可。」她斬釘截鐵地說。是可忍,孰不可忍。
「很好,我正有此意!」阮大倩大剌剌地推門進來,訕笑地說。「反正我們的嫌隙不是三天兩天,利用這機會算清前息後賬也不錯。」她冷冷地說完,又朝著沈菁警告道︰「沈菁,這是我和她的事,你最好識相點……」
未等阮大倩說完,生性懦弱的沈菁便像嚇壞似的倉皇而逃。臨「落跑」前,她趁混亂順手拿走卓紋電腦里的磁片;暗忖︰只要自己在她們吵完前拷貝完成,歸回原位……相信不會有人發覺的。
而卓紋和阮大倩正吵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注意到電腦所發出的危險警告聲。
「即使你對我懷恨在心,也沒有必要散播這麼不堪的謠言吧!」卓紋按捺著性子對她說。「再說,你覬覦老板是眾所周知的事,我只不過藉機助你一把,哪里得罪你了?」
「你以為你是在幫我?你根本是在給我難看!」阮大倩想起昨天的難堪事,就氣得直發抖。「難看?你長得國色天香,誰能給你難看?」看阮大倩那副火冒三丈的模樣,卓紋的火氣倒消了不少,反諷道。
「你……」阮大倩怒瞪著她,想從她身上瞧出有什麼能吸引‘飆情大少’的特質來。
「好啦!別瞪了,再瞪下去,眼楮月兌窗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哦!」卓紋輕抿嘴角竊笑。
「哈!無所謂,昨兒‘飆情大少’還說不管我變成什麼樣,今生今世他只愛我一人呢!」阮大倩語氣一轉,嬌羞無限地嗲聲說道。
惡心!卓紋在心中不斷地咒罵。她就知道男人不能相信,尤其是帥男人。
卓紋了無興致地哼了哼。「是嗎?」
「當然,不過是這樣子啦!男人嘛!有些時候總得逢場作戲一下,像現在全公司的人幾乎都認定你是歡場女子,你想,他還會再迷戀你嗎?哎!他是無心采蜜呀!」阮大倩先聲奪人,準備將卓紋的氣勢「壓落底」。
誰知,卓紋沒有一臉頹喪,臉上的笑意反而加深加大。
卓紋暗忖︰若能輕易擺月兌掉「他」的糾纏,犧牲一下「面子」又有何妨?不過,有一點,她委實想不透。
「那他又有什麼事找我?」回想他剛才那模樣,好像巴不得把她生吞活剝,這又是為什麼?「他找你?」阮大倩這一驚非同小可,萬一她的謊言被白致弘識破,或他打算給卓紋一個解釋的機會,那……「或許,是打算對你多方試探和盤問吧!哎呀!既是無心采蜜,那找你,你說他要干麼!無非想——」
「好了,你別說了。」卓紋一揮手,打斷阮大倩不堪入耳的話。「你放心。我這人一向幫人幫到底,既然我說要助你一把,自然不會戳破你污蔑我的事,所以你大可放心,但也請你停止再繼續八卦下去好嗎?」
演一場戲?對她又有何難。她那個開命相館的姊姊和那些在世界各地當靈媒的遠親,一天不知要演多少逼真的戲呢……以她從小各地「串場」的經驗,這算是牛刀小試了。
阮大倩顯然有些許如釋重負,但基于女人的小心眼,她仍補上一句︰「你對他真的沒興趣?」
卓紋的心明顯的被這突來的話撞擊了一下,莫名的顫動在她體內化開來,一個肯定得令她難以駁斥的答案在心底炸開……
「當然……」她勉強的牽動雙唇,露出一抹極不自然的微笑。
天知道她對他豈止有興趣!從昨夜他在她腦中猖獗的程度看來,簡直有興趣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可她為什麼又要否認?哎!恐怕這是連她自己也解不開的結。
「你盡管放手去追他吧!最好能讓他從此對別的女人提不起興趣。」那她或許就能逃過這一劫。「你有這個能力的,對不對?」她鼓勵的微笑近乎絕望,而她自己並無所覺。
阮大倩笑得花枝亂顫,邊是為剔除掉卓紋這頭號情敵,邊是為即將手到擒來的榮寵。
阮大倩驕傲地離開了卓紋的辦公室,而卓紋卻陷入了一陣茫然,連沈菁莫名地復來又去,也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哎!情太難、愛太苦……
勇于接受挑戰,是白致弘的最大優點。
這些天,他接受白天辰的建議,為自己設定了一個風流公子哥的形象。
「這樣才會讓她覺得棋逢敵手,值得大顯身手。」這是白天辰說服他的理由。
「你不是深藏不露嗎?該不會要我教你調情的技巧吧?把你在英國留學的那一套拿出來,包準女人神魂顛倒。有絕技要拿出來用,太久不用會生疏的。」白天辰半嘲謔半規勸的,像個不懷好意的老媽子。
「你到底以為我要干麼?只不過是試試她而已。」白致弘覺得他太小題大做了。「你好像很興奮耶,不要告訴我,你那低級的腦袋瓜里沒有亂想什麼。」
「別淨說我低級,當你決定要親自‘下海’時,你也不見得高級到哪里去!」白天辰抗議。「好了,總之,你要全力以赴,我的精神與你同在。」
「嗟!」白致弘不屑地啐了他一口。
于是,他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發油抹去了半罐,頂上一片油光;花襯衫配紅領帶,怪異的裝扮令他看起來不倫不類;至于褲子,哎!簡直是集眾另類于一身的鮮艷刺目,真不知白天辰怎會有這件「酷褲」?
雖說白天辰直夸他有看頭、架式十足,他卻打死也不敢照鏡子,怕心髒會負荷不了。
可是他還是好奇地瞥了一眼鏡子,幸好他沒被自己嚇倒,倒恍若吃了定心丸。
鏡子里那個人一點也不像他。這令他安下心來,他可以把這當作一場沒有劇本的舞台劇,劇情、對白,全由他主導。
他在英國為興趣所選修、以為一輩子派不上用場的戲劇表演,終于有施展的機會了。
他開始亢奮的期待。
卓紋在臨上樓前,特地向阮大倩借了一身行頭與色彩齊全的化妝品;雖然她向來對阮大倩四處賣弄的行徑不以為然,但,這時候,她這些藉以賣弄的寶貝,倒真派上用場了。
當她半個小時後從化妝室出來,那神韻、舉止,只可用四個字形容——月兌胎換骨!
面對目瞪口呆的所有人,卓紋大方的拋了個媚眼。「哎呀!被你們識破了嗎?」她半掩著嘴,露出令人難以抗拒的媚態來。「有空記得來捧場呀!」
說著,她揮揮涂滿殷紅蔻丹的手,扭腰擺臀的走進電梯里去。
阮大倩的這些行頭,真是騷得可以!卓紋在心里嘀咕。
瞧這件寬度只夠遮住胸部,稍一傾身,上半身玄機就展露無遺的小可愛,再瞧肚臍眼底下這件長度不達三十公分、縫滿金色亮片的小裙……若不是她還向沈菁借了一件薄紗襯衫披上,卓紋還真不敢走出化妝室呢!
盡管阮大倩有一身行頭,中午午休時刻,卓紋還特地去了趟附近的美容院,把她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挑染成深具誘惑魔力的紅褐色。
回辦公室時,她還特地去挑了雙「那種女人」才穿的高跟鞋。
她重新審視自己一遍,希望特地裝扮出的俗氣效果,能出師告捷才好。
「當——」
電梯門開了,卓紋深吸口氣,在出電梯門的同時,給自己換上了與這身裝扮相稱、符合她「兼職」身份的笑容。
她直接往休閑室里走,並大剌剌地在那價值不菲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即使要當娛樂圈里的小姐,她也要當得有格調,這休閑室的格調,嗯……似乎還不錯啦!
她故意仔細端詳屋里的擺設,好像在評估它的價值,繼而估算主人的身價。
她慢慢的端詳、仔細的估計,每一個舉手投足、每一個眼神都充滿挑逗暗示;沒一會兒,已經走近那座典藏許多名酒的酒櫃。
她暗忖︰時間反正是老板的,既然老板不急,她當然也樂得慢慢來,要耗大家都來耗——她可不信他的監視系統會突然故障,沒發覺她的到來。
直到她欣賞完了那些名酒,她才赫然發現白致弘倚在另一扇牆上,若有所思的眼神直盯著她,臉上則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知他站在那里多久了?卓紋慌忙地檢視自己,怕自己有一絲不合身份的舉動落入他眼底。他們兩人互相端詳了彼此,知道這場期待已久的戲,已經開鑼。
白致弘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卓紋自然懂得禮尚往來之道,她送出去的媚眼秋波,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失魂掉心。
那眼神?
白致弘心中一震,除了打滾多年的歡場女子外,再也沒有人能有這麼令人銷魂的眼神了!
不必言語相詢,白致弘已經為阮大倩所留下的問題找到了答案,他徹底的相信卓紋的「兼差」身份,突地心中的怒潮上涌,他強自按捺下來,打算給她一個迎頭痛擊。
「為什麼不過來呢?」他好整以暇地坐在舒適的沙發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睥睨姿態叫喚她。
卓紋攏攏長發,千嬌百媚地走到他面前。「我的位置在哪里呢?我談的可不是普通的生意。」她嗲聲嗲氣地撒嬌著。
「你想坐在哪里?」致弘倒要看看她有何本事?
「那我就不客氣嘍!」卓紋媚笑著,大剌剌地坐在他的大腿上。「你是不是也覺得這樣的距離剛好?」她可不是想隨便玩玩而已,她可要玩到嚇壞他才罷休。
白致弘心中一驚,不過他掩飾得很好,不動聲色地拉下卓紋放在他胸前的手,紳士般的撩起她的發梢來,放在鼻端汲取她的香味,然後,趁勢把手移向她的胸前,有意無意地撥弄襯衫的前襟開口。「你習慣先談價碼,還是事後再談?」
卓紋差點整個人彈跳起來,這一驚非同小可,血色有一瞬間從她的嘴唇褪去,冷汗冒上她的背脊。她暗忖︰自己是不是玩得太過火了?
白致弘看出了她眼中的驚慌,雖然不明所以,卻還不忘嘲笑在心里,對自己先佔上風洋洋自得。
卓紋輕輕地捉下他的手,讓自己偎在他的胸前;如此一來,他便不能隨心所欲,而她也好控制他那不安分的「色」手。
她把玩他那雙修長得令不少女人著迷的手指。「我習慣先培養情調……」
「怎麼培養?」他困難地吞吞口水,這樣的相處令他心猿意馬,一股燥熱隱隱地冒了上來。曾有不少女人在他面前輕解羅衫,自願以身相許;更有不少女人投懷送抱,冀望他的青睞,但他卻從來不曾像這一刻這麼心亂過,是不是這段時日「吃素」太久了?
「等待時機成熟嘍。」卓紋攤開他的手,食指順著他手中掌紋滑動。「情調是很重要的東西。」
她發現他的掌紋和父親的雷同,而小時候,她最愛做的事,便是膩在父親懷中,玩父親那雙粗糙的手,和研究那深深的掌紋……
唉!他總是令她想起父親。
「研究我的掌紋就會有情調了嗎?」他深吸口氣,驀然捉住她的手。「你分明是個歡場老手,何必假裝青澀呢?或者你在等我出價?」他邪惡一笑。
「我哪里是在等你出價,我在等你展開行動呢!」據說「飆情大少」從不逾矩,與女人交往,只為制造緋聞而已,她不妨來個「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況且,她這麼大膽,一定會嚇倒空有花心之名而無花心之實的「飆情大少」。
心一橫,她掙月兌他對她手的鉗制,轉而掠奪他的胸前,感受他胸膛的劇烈起伏。「也許你喜歡處于被動。」
白致弘心上一緊,喉頭干澀,可他不能輕易認輸;整出戲,應該是由他主導的,他決心要奪回主導權。
「看不出你是個主動的女人。」他抬起她的臉來,眼中閃爍著危險的訊息。「不介意我吻你吧!」未等她回答,他已強勢的覆上她的唇。
卓紋來不及阻止,只好暫時任他對自己予取予求。
一種前所未有的滋味襲上她心頭。
他的吻令人暈眩,卻又該死的溫柔,她無法抗拒,只得打開心門迎接,仿佛這才是她一直所等待的。
誰知,這一吻,卻不只引發了卓紋的深情,也引發了白致弘的,他迫不及待地想索取更多甜美。這一刻,他早忘了先前的不甘心及憤怒,勢在必得的心緒,令他雙手的撫觸更加熱切溫柔。
熱燙酥麻的感覺一波波涌上卓紋的心頭,他的撫觸,擺蕩著所有女人易斷的心弦,她原是無意地挑逗,卻不覺地撩撥起自己的渴切。
不知何時,兩人身上的衣飾早已褪去,一絲不掛的胴體、濃烈的喘息和深切的渴望為這平淡無奇的休閑室帶來些許熱浪。
「不!」卓紋在激情中猛然驚醒,赫然發現兩人倒躺在沙發上,白致弘甚至已擺好了進攻的架式。
「這是你的另一種情調嗎?」白致弘聲音低啞地說,完全不理會她的驚叫,驀然進入她,以近乎殘忍的方式。
「我的表現怎樣?花錢去做的處女膜使你感到快感了嗎?」卓紋對自己訕笑,邊擺個膩人又干練的笑容給他。
戲還沒有落幕,如果她是盡職的,她必須演完它……
白致弘目不轉楮地盯著她起身、穿衣,心中不敢置信,她撕裂心肺的尖叫,竟只是為了增加情調?可是……那兩行清淚不會只是為了滿足他的快感吧?
他不相信,以他男性的直覺。「過來!」他霸氣的命令道。
她像謎一樣,隱約透著古怪的氣息,白致弘發誓要揭開這層神秘的面紗。
沉住氣!沉住氣!卓紋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忍住臀股間的疼痛,機械化地走到他面前。
「我很好奇你的價碼,還有你來白氏上班的理由。」他的手不安分地又一件件地把她身上那些少得可憐的衣料剝掉,那份無法遮掩,他驚訝自己居然對她欲罷不能。
「我的價碼恐怕你付不起,還是讓我保留,讓它成為你心中的好奇,」她賣弄玄虛。「至于來白氏的理由,只是想讓身份證上面的職業欄里有個正當職業罷了。」卓紋嬌媚地笑著,向他偎近些。「你可別炒我魷魚。」
「就這樣?」他俯身吻上她雪白的頸項,汲取她的馨香。
卓紋心里喊不,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回應了起來,本能的反應令她心中一驚,她似乎不討厭他的踫觸。
「我非常有分寸,不會在公司里亂來……」她無法控制的對他所灑下的吻嬌喘起來。「你如果真的屬意我……就到我兼差的店里來吧……」她已分不清這是戲還是真。
「或者……我可以召你……」白致弘說,只是調笑。「你喜歡在公司談,還是外面?」
「火車站前……‘夢希絲’……」
在激情沖走理智前,她月兌口而出的是每次與卓蓮約定見面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