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原本睡得很沉的羽柔忽然被冷醒了,渾身猛打哆嗦,因為實在太冷了,恍若掉進一個冰庫里,欲撈棉被來蓋,卻怎麼也撈不到。
幽幽睜開惺忪的眼,她坐起身,迷蒙的眼兒在室內緩緩繞上一圈。
她發現棉被就像一團尚未發酵的面團,安靜又冰冷的躺在床底下,仿佛很期待重溫主人的懷抱……不,是主人期待重溫它的溫暖。
她的小嘴發出一串哀怨的申吟,模黑踐踏過男人的身體。
「唔!」聞人桀逸出夢囈聲。
「啊?」羽柔的膝蓋不小心往下壓中了聞人桀的月復部,「抱歉,惜惜一下。」
太困了,沒空心疼他,只好隨便給他惜一下,反正他也不會醒來。
「唔!」聞人桀翻了個身,開始磨牙。
羽柔揪著棉被的一角,硬是把被子扯回床上。
「呼!好困喔!」羽柔倒頭趴下去繼續睡。
前後不到十秒,羽柔的意識逐漸陷入半夢半醒之間……她仿佛看到自己,化身為一條船,飄泊在海上,忽然一個巨浪打來,卷走了她的溫暖。
「啊!」羽柔驚醒,才知現實中的景象和夢中相差不遠——海浪是男人的大手,狠狠卷走了她的棉被。
她用腋下夾住棉被,兩人開始展開一場激烈的拉鋸戰。
「砰!」忽然天外飛來一腿,狠狠把她給踢下床。
「唔!」她回頭瞪著聞人桀。
沉睡中的聞人桀看起來就像一頭沉睡中的獅子,失去了凶猛的攻擊力,此刻他四肢大開,一張嘴張得跟河馬一樣大,睡得跟死豬一樣,絲毫不知自己睡相有多難看。
嗚嗚嗚……他睡覺時的樣子好丑喔!一點都不帥!而且可怕的睡癖比小孩子更像個小孩子,什麼姿勢都有。
「唉!」羽柔有點失望,不過仍改變不了她深愛他的心。
打了一個呵欠,羽柔苦悶的爬回床。
才剛窩回被窩里,聞人桀沒事又忽然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身,他的身子原本是躺直的,現在不知怎的,居然變成橫著躺。
兩條粗獷的長腿,重不拉幾的掛在她胸口上,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而他的腦袋幾乎可以說是半懸空在床沿下。
不會吧?這樣也能睡?
「啊!」羽柔困得猛打呵欠。
不管他了,繼續睡!
可,明明記得她才剛閉上眼,孰料晨曦的第一道曙光就已經射入充滿旖旎的室內,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當她發覺自己居然一絲不掛的蜷縮在地毯上時,嚇得立刻驚跳起來。
床上的男人攤著四肢,還在呼呼大睡,而他的重要部位竟然朝天驕傲的豎立著。
羽柔咽了下口水,昨夜兩人共赴雲雨巫山的狂歡景象,清晰的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喔!人桀。」羽柔好不陶醉的輕喚著他名字。
他沒反應,還在打呼,外加磨牙兼流口水咧!樣子真的丑死了!
「嗚嗚嗚!好掃興喔!一人陶醉沒意思,羽柔哀怨的爬上床,嬌軀像一只慵懶的小貓咪般偎進他溫熱的懷里,細數著他的心跳。
她是他的女人了……這鐵打的事實讓她幸福得想哭。
通過第一關考驗,相信她要從他身上借到一億再也不是問題,而且她覺得昨晚她的表現簡直可圈可點。
昨夜……老實說,他對她雖然不是很溫柔,可,自她第一次遇見他時,就深深被他吸引。她是打從心底喜愛著他,所以,不管他怎麼對她,她仍然覺得好幸福。
她一點都不後悔把自己給了他,在她眼中,他是最強壯的男人,今生今世,只有他才夠格匹配得上她——雖然他睡相很難看,不過她無所謂。
就算要她當他一輩子的奴隸,她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如果可以貪心一點,她想要和他共組一個幸福家庭,是屬于他和她的小家庭。
羽柔抬起臉兒,凝視著眼前這張俊龐,嗅著來自他身上的男性體香,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兒,甚至不敢相信,她竟也能擁著幸福入夢。
「小女奴,你醒了嗎?」感覺到懷里的人兒正不安分的蠕動著,聞人桀緩緩的睜開一雙惺忪的黑眸。
「是啊!」她羞澀的笑著。
她不在乎他是怎麼稱呼她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他幫她渡過這一次難關,要她做他一輩子的奴隸,她都甘之如飴。
「離開我的床,去替我準備漱洗用品。」聞人桀故意忽略她的嬌情,雙眸卻忍不住浮現一絲柔和的神采。
「好。」羽柔听話的離開他溫暖的懷抱。
看著她臀部款擺的嬌小身影,他的下月復再一次抽緊了。
他從來不親女人的嘴,結果昨夜竟情不自禁的親吻了她。
長久以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瀟灑的走完人生的旅程。
他以為自己可以很灑月兌的將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間。
然而事實上,他已經在迷惑了。
羽柔有著特殊的魅力,不需要刻意做出勾引的動作,她醉人的笑容就足夠迷倒他的心了。而她的自然就是展現魅力的本錢。
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改變了他對這女人的看法,但他已在猜測自己的心思……羽柔準備好他的漱洗用品後,回到床邊,對他說︰「準備好了。」
他大力甩開被單,右腳才剛落地,羽柔便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大手。
「人桀,過了三天的試用期,你要是不肯和我簽約,你會想念我嗎?我可以再回來找你嗎?我發覺我好喜歡當你的小女奴喔!真的好喜歡喔!可以讓我永遠留在你身邊嗎?我想當你的小女奴……」
「你喜歡?」他用冷笑掩飾了他對她的渴望與心疼,「我不會永遠要你,因為我很容易對一個女人感到厭倦。」
「如果我不讓你厭倦呢?我可以回到這里來找你嗎?」羽柔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原本紅潤的小臉變得蒼白。
他雙拳緊握,刻意忽略停留在心上的痛.「你回來找我做什麼?讓我糟蹋?」
「別這麼說,好嗎?」她心急的說︰「我喜歡你,自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好喜歡你了。」她瞅著他.見他面無表情,她痛徹心腑的說︰「好吧!
你想褙蹋我,我甘願,可以嗎?以後你要我親你那里,我絕不反抗,好嗎?」
羽柔最後那一段話讓閹人桀發狂,他憤怒的甩掉她的手,聲音幾乎嘶吼,「你甘願被糟蹋?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
我討厭你,巴不得你離我遠遠的,這樣你懂嗎?」
話落,他頭也不回的步入浴室。
「砰!」的一聲,門被用力甩上。
羽柔一驚,身子似有知覺的大大晃動了一下。
他討厭她?巴不得離她遠遠的?
羽柔臉色蒼白的望著緊閉的浴室門,腳步踉嗆的退後,整個人無力的跌坐在床上。
他討厭她……所有痛不欲生、悲傷的情緒如潮水般不停淹沒她。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何如此迷戀有關他的一切,傻傻的編織出或許早就應該絕望的美夢……她閉上眼楮,當悲傷的淚水沖出眼眶,滑下臉龐,滴落胸前時,她感覺自己仿佛沉進了冰涼漆黑的大海里……「砰!」的一聲,浴室門冷不防被他甩開,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
男人不怒而威的氣勢夾雜著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的野性。
羽柔緩緩的睜開被淚水浸濕的雙眼,眼中所見,只有聞人桀一個人,她可憐兮兮的泣道︰「人桀……嗚嗚嗚……你睡相那麼丑,人家都沒嫌棄你.還依然喜歡你,你可不可以也不要嫌我不好?可不可以不要討厭我?可不可以?」
聞人桀心一糾。
該死,他討厭始終停擺在胸口上的疼痛,為什麼如此心疼她?為何呢?
他沒說話,伸出右手把她拎進懷里。
當她回過神來時,他已俯下俊容,吻住了她的小嘴。
她緊緊依偎在他懷里,全身狂顫著,小嘴不停申吟著,「不要討厭我,求求你好不好?人桀,求求你好不好?人桀……」
他依然沒回答她的話,只是強悍的吻著她,把她擱在心上的憂慮吻出九霄雲外……
披散在背後的長發烏溜直順,他可以想像落在掌心時可能會有的柔軟。
丟下梳子,她忽然回眸對他微笑,「人桀,要我幫你穿襪子嗎?」
「嗯!」
他在沙發上坐下,看著她打開衣櫃,自抽屜里取出一雙襪子,她小跑步到他身邊,雙膝跪下,安靜的替他套上襪子。
他有一股想要把她扶起的沖動,有一股想要把她擁進懷里疼惜一番的渴望。
他不懂,為何這樣的她令他感到憐惜、心疼和不舍?是什麼在作崇?
理不出答案,聞人桀感到煩躁的抹了一把臉。
他不喜歡女人闖入他的心房,那會攪亂他的心湖,羽柔正是一個例子,她讓他整個心思都掛在她身上。她卑躬屈膝的服侍著他,沒有一句怨言,這樣的她令他好恨自己的殘忍。
「鈴……」羽柔的包包倏地響起手機鈴聲。
「我接個電話可以嗎?」羽柔徵求他的同意。
他能說不嗎?他當然會同意。
捻熄了煙蒂,聞人桀凝視著她嬌小的身子離開他的面前,走到化妝台前,打開包包,取出手機。
「喂!你怎麼回來了?我不是要你別……」她畏怯的回頭望了他一眼。
他眯起黑瞳,敏感的注視著她。
「等一下。」她說,走到陽台,頭垂得很低,好像怕被他听見。
聞人桀打量著她臉上的神情,她的表情帶著幾分惶恐,粉女敕的雙頰抹上了兩片淡淡的紅暈,使她在晨曦下顯得更加嬌媚無比。
聞人桀注視著她那兩片一張一闔的唇瓣,濕潤的、誘人的、性感的、醉人的唇瓣……她在和誰講電話?為什麼會是這樣甜蜜的神情?
她的男朋友?她有男朋友嗎?
他記得她說過,她沒有過性經驗,沒錯,他是男人,他第一次佔有她時,他就很清楚她的確是個處女,但,處女不代表不能有男朋友。
聞人桀眯起眼,雙眉緊皺,雙拳緊握,鐵青著臉注視著她,所有對她的憐惜在瞬間轉化成前所未有的妒恨。
他的雙眸倏地噴出兩道火焰,憤怒徹底的激起他內心深處潛在的嫉妒,完完全全浮現在他冷冽的俊容上,隱伏著即將火山爆發的危機。
他按捺不住忽然翻騰在胸口的妒火,起身走到陽台前,幾乎快要控制住的想要摔爛她的手機。
「我命令你……把電話給我掛掉!」聞人桀用著冰冷的語氣說道。
羽柔瑟縮了一下秀肩,抬眸看著他,一時之間被他臉上的神情給嚇到。
他怎麼了?她和弟弟講電話有什麼不對?弟弟剛從美國回到台灣,一下飛機就馬上聯絡她這個姐姐有什麼不對?
「我、我不懂……」他的神情令她害怕,拿著手機的小手微微顫抖著。
「有什麼好不懂的?把電話掛斷,就是這麼簡單。」聞人桀一雙熾烈的焰眸,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那雙充滿疑惑的眸子。
「可是……」
「你是我的奴隸,我要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準你有任何意見!」
「好吧!我說再見就掛斷……」
「說什麼再見!立刻掛斷!」他吼道,銳不可當的焰眸幾乎快把她燒成灰燼,嚇得她不敢和弟弟說再見,匆匆把手機掛斷。
此刻已六神無主的羽柔,就這樣一直站在陽台,不敢走近他,雙肩還輕輕顫抖著。
「進來幫我把襪子穿好。」聞人桀旋身,高大俊朗的身形踩著充滿狂暴的腳步,落在沙發上。
羽柔趕緊跌跌撞撞的沖進屋子里,跪在他面前,拿起另一只襪子,替他穿上。
聞人桀把大手伸到她面前,「把手機給我。」
「為什麼?」羽柔驚呼。
「我給過你凡事都要過問的權利嗎?」聞人桀眯起噴火的黑眸。
羽柔把手機緊握在掌心里,嚇得把身子倒著往後爬,「別這樣,這是我聯絡用的……」
「我不管,把手機給我。」他絕不準她再和任何一個男人講電話。
「不要。」她嬌小的身軀不自覺的往後瑟縮,拼命的搖頭抗拒著。
為什麼要沒收她的手機?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事。
她剛才接到弟弟回到台灣的消息,一听到她現在把自己當作物品免費讓人試用三天,弟弟听了都快抓狂了。
如果再找不到她,個性陰晴不定的他會做出什麼事,她部不敢預料……「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不服從我!」他怒不可遏的走向她,蹲下龐大的身子,捉住她的左手,粗暴的攤開她的掌心,搶走她緊握在掌心里的手機。
羽柔驚恐的瞠大杏眼,輕揉著被他捏出淺紅痕跡的白皙皓腕。
他起身,甩頭離開臥房。
「別這樣!求求你!還給我!」羽柔臉色蒼白的追了上去,從他身後一把拉住他厚實粗糙的大手,企圖搶回她的手機。
他粗暴的甩開她。
「噢!」嬌小瘦弱的身子一頭撞上房門,羽柔整個人幾乎昏厥的快站不住腳,疼得叫出聲。
這一聲,喊出了聞人桀的心疼,他的胸口好似被狠狠抽了一鞭,竟有種撕裂般的痛苦狠狠刺入他的心髒,拔出他所有的痛。
可是他並沒有表現出對她的憐惜,大手掐住那支手機,殘佞的目光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
「你再敢吵著要它,我就把它砸爛。」聞人桀不可一世的宣布著。
「我……」羽柔吃疼的揉著後腦,還一臉錯愕的看著蠻橫不己的他。
他像老鷹抓小雞般一把將她拎起,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已經將她甩在他結實的肩頭上。
「啊!人桀,你做什麼?拜托放開我……」雨柔花容失色的尖叫。
聞人桀扛著肩頭那拼命掙扎的嬌小身軀,穩如泰山的踱回臥房,耳邊很快的就響起她的驚叫聲。
羽柔莫不震驚,頓時整個人被聞人桀嚇壞了,她不曉得他哪根筋不對勁,怎會忽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念頭才剛浮起,轉眼間,她已經被扔在床上了。
羽柔受驚的看著他走到話機旁,一手拔掉電話線,她嚇傻了,忙不迭爬下床撲進他懷里-,本能的偎緊他,汲取他身上的熱源,豆大的淚珠委屈的滾滾而下。
「你別嚇我、別嚇我……我到底做錯什麼事?請你告訴我,就是別和我生氣……」
怒火徹底澆熄了聞人桀的理智,他一語不發的將拔起的話機往窗外一扔。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他無法忍受她用那樣的神情和別的男人多講一句話。
瞧她講電話的神情,多麼的甜蜜,看著他的眼神,又是多麼的驚慌,好像深怕被他听見不可告人的事情,竟還躲到陽台去。
想到這里,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淹沒了聞人桀的理智,使他醋意翻騰,怒火中燒,火山爆發也不過如此。
要知道她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她怎麼可以再去勾引其他男人!
一個手機罷了,值得她哭得如此傷心嗎?
她就如此在乎那個人?如此擔心和他聯絡不上?
此念頭一起,幾乎掀爆聞人桀前所未有的狂怒,大步一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圈住了羽柔縴細的皓腕,一把抓起那蜷縮在懷里的嬌小身軀。
好幾次他想開口詛咒她,甚至詛咒那個男人,但他還是忍下來了。
「人桀?」羽柔的眼里散發出一抹恐懼,她瑟縮著身子,受到驚嚇的眼兒睜得比牛鈴還要大。
這抹眼神令他心疼,又同時矛盾的憤怒,他嘶啞了一聲,怒氣騰騰的用大手去抓捏她柔軟的椒乳。
「啊!好疼。」他掐得很用力,羽柔吃疼的瑟縮起秀肩。
「怕疼就給我乖一點!他蠻橫的說。
盛怒中的他,宛如一頭獵物中的野獸,仿佛恨不得一口把她吃掉似的。
擒住她的皓腕,粗野的將她拉向自己,俊容一俯,捕捉了她顫抖的紅唇。
他狂怒的擁吻著她,激情的糾纏她的女敕舌,擷取她嘴里的芬芳。
那甜膩的氣味芳香迷人,他恨不得把她融入體內,永遠的佔領,讓她只屬于他一個人的。
「唔!」羽柔被他吻得透不過氣,試著推拒他。
聞人桀力道很大,箝制得她動彈不得。
羽柔渾身直顫,呼吸愈來愈急促,臉上一片火紅。
望著他那一臉莫名其妙的怒潮,她不知所措。
「在我沒回來之前,我不準你踏出房門半步。」
「砰!」的一聲,他把她擲回床上,回頭大力將門帶上。
看著關上的房門,羽柔無措的望著烙在手腕上的紅印。
方才聞人桀在強拉住她時,力道猛到傷到她細女敕的肌膚,她不禁低頭喃喃自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
傍晚四點五十三分,聞母從黃昏市場買菜回來,一到家門口,就看見一個外型高大俊朗的年輕男子,拳頭握擔得死緊,臉上凶狠的神情,活像尋仇的道上兄弟,鬼祟的在門口來回徘徊。
這男人雖然長得很好看,但他臉上的表情卻讓聞母覺得詭異,便沒和他交談,直接開門進屋。
想不到那年輕人忽然沖向她,一手擋住她的去路,狠狠的把她嚇了一跳。
「這位大嬸,請留步,請問你住在這里嗎?」
「速啊!你速……」聞母用怪異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
「我叫牛亦齊。」牛亦齊自我介紹著,「剛才我按了好久的門鈴,都沒人來應門。」
「喔!很不巧的,早上門鈴忽然壞了。請問你找誰?」
「我找牛羽柔,請問有這個人嗎?或者你認識這個人嗎?」
聞母蹙起眉,不解的上下打量著他,「羽柔?偶認識啊!但,她不住在這里啊!」
「她住在這里,我很確定,早上我才和她聯絡過,她說她目前就住在聞人桀的家里,我查過了,這名字很罕見,全台灣一共只有三個人叫做聞人桀,我一一找過了,就只剩下你們這一間還沒問。」亦齊的口氣很心急。
「速嗎?你在門口等一下,偶進屋去問問。」聞母納悶極了。
進屋後,她把小門合上,留亦齊在門口。
她走捷徑繞進廚房。放下菜籃于,接著轉頭問著吳媽,「吳媽,羽柔昨晚迷離開嗎?」
她記得昨晚兒子已答應協助羽柔,她以為拿了錢的羽柔已經離開聞家去辦她的正事,是以,她一吃完晚餐,就放心的上床去睡覺了。
不曉得事情是不是有什麼變故,現在外頭居然有人登門來討羽柔,聞母不敢相信的尋求著答案。
「對啊!夫人。」吳媽正在清洗廚具,雙手濕淋淋的,見夫人把菜買回來了,她雙手在圍裙上隨便抹了兩把,然後提起菜籃子,開始挑今天的菜,「少爺出門前,還特別向下人交代,要按時送三餐給她呢!」
「那她現在倫呢?」聞母有些錯愕,她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形。
「在少爺房里。」
「在少爺房里?」哦?怎麼回事?聞母的心跳得好快。他們該不會——她三兩步就走出廚房,穿過餐廳,一路往三樓狂奔上去.見兒子房間深鎖著,她還很不相信的試著敲門。
「羽柔,你在里面嗎?」聞母靜待回應。
等了半天,里面都沒半點聲響,聞母試著扭動門柄,發現門柄雖然轉得動,門卻怎麼也推不開。
「咦?奇怪……」聞母檢查著門,懷疑這扇門是不是壞了。
然後她很快的在門的上方發現一個小扳鎮,鎖頭並沒有扣上,但它扣在那里,就會造成門卡住推不動。
「怎麼搞的?」聞母一面喃喃自語,一面動手拿掉鎖頭,打開小扳鎖,「還說羽柔在里面,外頭都上鎖了,怎麼進出?」
聞母一邊把門推開,一邊碎碎念著,不過她的嘴在浴室門忽然被人打開時,張得像河馬一樣大。
「羽、羽……」聞母指著從浴室走出的嬌俏人兒,一個名字喊在心里,就是說不出口,因為太驚訝了。
羽柔剛洗好澡,雙頰紅女敕,短發濕潤,秀麗的五官有著說不出來的好看,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
羽柔這副模樣出現在兒子的房里,證明了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非比尋常的關系,這不禁推翻了聞母的猜測……倒不是贊不贊成的問題,而是這事變化大到讓聞母一時之間無法消化。
「伯母……」羽柔輕喚,揪緊胸前的浴巾,臉紅的垂下頭。
「羽柔,你真的在這里?」聞母總笄.驚呼出聲。
羽柔坦白的說︰「我讓人桀免費試用三天,我們之間……做了交易。」
「什麼?」聞母不敢相信所听見的事實,不是她保守,而是他們之間的交易讓她覺得兒子愈來愈沒良心,更不敢相信自己生了一個這麼冷血的孩子。
「對不起,伯母……」
「不用跟偶說對不起。」聞母很明白她這麼做的原因,只是她心里還是很氣憤兒子的無情,「你沒有錯,速人桀的錯,他做了對不起你的速。這孩子偶從小就管不動,他向來都粉有主張,一旦下定了決心,都再也沒倫勸得了他,連偶這個做媽媽滴,都要對他白瞪了眼……唉!羽柔,偶們聞家對不起你……」
「不會啊!或許是因為我很喜歡他,所以……」
「他把門從外邊上鎖,限制你的自由,偶就是覺得他粉不對,你很委屈!」聞母歉疚的把羽柔的小手揉進掌心里,「如果可以,偶真希望人桀把你娶進門,到時候偶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伯母,你說到哪去了?」听見聞母的心里活,羽柔很高興,就算聞人桀永遠都不可能娶她,她仍然很安慰在這個家還有一個人是如此挺她的。
「啊!」聞母忽然用手拍了一下腦袋,「哎呀!偶真速胡涂啊!竟然差點就忘了告訴你,外面有一個男的來找你說。」
「哦?」羽柔的心狂跳起來,猜想會不會是弟弟?那家伙向來神通廣大,就算她沒告訴他地址,他也有辦法找到她。
「好像叫牛亦……」聞母有些記不得了。
「亦齊。」羽柔連忙把話接下。
「對!就是他!」這三個字喚醒了聞母的記憶,「怎麼他也姓牛?你們是……」
「他是我弟弟。伯母,我換件衣服就下樓。」羽柔看了看披在身上的浴巾。
「好好好,既然那速你弟弟,那偶趕快下樓去請他進屋來坐坐。」
「不用了,伯母,請他在外邊等我就行了。」羽柔連忙說。
聞母想了一下,「好吧!那偶請他到涼亭里等你。」
「好,謝謝。」
得知弟弟找上門來了,羽柔神色變得有些沉重,心里十分擔心脾氣喜怒無常的弟弟忽然神經發作,把聞家的家具全給砸了,便不贊同聞母把弟弟請進屋里,萬一弟弟發脾氣,連她都沒辦法控制。
因為弟弟是牛家的獨生子,從小備受家人的寵愛,所以弟弟從不把她這個姐姐放進眼里,加上她總是處處讓著他,他就更把她壓得死死的,還老是喜歡對她管東管西。
但基本上,亦齊是個很好的弟弟,明知姐姐是空手道黑帶,不可能被人欺負,依然搶著要保護姐姐。
***亦齊雙臂抱胸,面無表情的瞪著羽柔,高大的身子直挺挺的坐在涼亭的石椅上。
時間在兩人的沉默中悄悄過去……最後,亦齊再也克制不住脾氣,爆發出不堪入耳的咒罵。
「他媽的小柔,你是白痴啊!」亦齊氣憤的用腳踹著前面那一張石椅。
他沒想到這一腳踹下去會要人命的,疼得他齜牙咧嘴的叫痛。
「阿齊,你沒事吧?」羽柔擔心的蹲子,緊張的連忙月兌去他的鞋襪,檢查他的腳踝。
「沒事……噢!媽的!痛死我了。」他才敲一下腳,就痛得哇哇大叫。
「一定會腫起來的,我進去跟人家借點藥酒……」
「不用!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亦齊氣炸了,他是專程來對她興師問罪的,可不是來受傷的,「你說話呀!干嘛?裝啞巴嗎?還是你以為可以瞞我多久?」
「我只是……只是想一個人扛下這件事。」羽柔小聲的嘟著嘴說。
「我請問你是怎麼扛的?」亦齊咆哮,「扛到男人的床上去?」
「阿齊,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伊甸園蜜月旅館,爸爸……」
「爸爸已經打電話告訴我伊甸園蜜月旅館的事情了!」他吼,「但我萬萬想不到情況竟然會這麼糟!」
一想到這個只大他一歲的笨姐姐居然用身體作為交易,他就激動的想要把她的腦袋扭下來當椅子坐。
「所以我才想把自己抵押給聞人桀,現在是試用期,不用多久,很快的,一億就……」羽柔試著安撫他的情緒,免得他為錢奔波。
「混蛋!我不是在說這個!我是說你……我沒想到情況會糟到你必須把自己當作抵押品才能夠挽救局勢。」亦齊頭痛的揉著太陽穴,「這事若讓爸爸知道,你想他會有多傷心?他逃走,就是打算放棄掉一切,他怎會知道你竟傻傻的想要獨自扛起?他要是知道,就不會逃走了。」
「阿齊,叫爸爸不必擔心,我會想辦法在短期內把伊甸園蜜月旅館救起來的,到時爸爸就可以回來和我們團聚了。」羽柔輕聲的說︰
「阿齊,千萬別告訴爸爸我的事,是我心甘情願這麼做的。」
「小柔!」
「阿齊,你不必擔心我,我會把自己給他,也是因為我愛他。」
「愛你去死啦!」亦齊粗魯的吼著。
「你…嗚嗚……你怎麼可以瞧不起姐姐的愛情?嗚……你讓我好難過。」羽柔傷心的掩面痛哭。
見姐姐瞬間成了淚人兒,亦齊有些于心不忍,伸出僵硬的大手,把她摟進懷里,「乖啦!不要哭了,我不是故意罵你的,是你的行為笨到讓人很生氣。」
在他懷里,羽柔哭得更凶了,「阿齊,我是真的很喜歡人桀,我希望你能夠諒解。」
「我真的不能夠諒解,你為什麼會愛上聞人桀?這男人存心不良,為了把你拐騙上床,什麼契約都敢騙你簽,你還愛他什麼?」亦齊自口袋里抽出一包面紙,抽了一張拭著她的眼淚。
「他很好,他不是你說的那樣啊!嗚嗚嗚……」羽柔就怕弟弟回來,這家伙從小就喜歡吼她,害她老是搞不清楚到底他是哥哥,還是她才是姐姐。
「我管他是不是那種人!總之,你現在就跟我走!我不準你把自己抵押給聞人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