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風華絕代大酒店
風華絕代大酒店是位于台北市酒店林立的街道之中,抬頭可見其閃爍著耀眼惑人的彩色霓虹燈招牌。今晚打從一開店,上門的客人便絡繹不絕,羨煞了其他同行。
風華絕代大酒店之所以如此炙手可熱,只因今晚酒店的當家紅牌小姐要出售她的「初夜」,出價最高者便可以在今夜擁美人入懷。
打從一個月前消息傳出,上門尋歡作樂的客人便從未斷絕過,當家花旦更是眾家客人眼中的瑰寶,傳說只要瞧她一眼,一顆心便會被她的天姿絕貌給勾去,甘心拜倒于她的石榴裙下,成為名符其實的火山孝子。
沒有人知道這位紅牌小姐來自何方,也不知道她的身世背景,只知道半年前她開始在風華絕代大酒店執牌陪客,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成為酒店的紅牌。
或許是她的神秘引起了眾人的好奇,或許是她的絕色美貌勾來了許多為她痴迷的男人,也或許她的冷淡態度、不苟言笑為她搏來了「冰山美人」的稱號,總之不論如何,她的魅力的確席卷了許多男人的心,甚至不惜為她而一擲千金。
如今,一向守身如玉的紅牌小姐終于點頭答應出售初夜,難怪今晚的風華絕代大酒店處處充滿了歡樂奢靡的氣氛,前來酒店的客人們都懷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能夠幸運地標下這位紅牌小姐,與她共度一個令人銷魂的旖旎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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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休息室內,個個濃妝艷抹的陪客小姐都待在此,等待著客人的召喚。
小咪懶懶地賴在沙發中,指間夾著一根細長涼煙,從口中緩緩噴吐出淡淡的煙圈,眼光不時朝那坐在化妝鏡前的絕子身上瞥去,心中的郁氣、惱火打從心底升起。
尖酸的口吻不由得月兌口而出︰「唷——怎麼我們今晚的女主角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今兒個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呢!要是被哪個有錢大爺給看中了,這輩子吃穿可就不成問題了。」
小咪酸溜溜的口吻,任誰都听得出來她話中的嫉妒,其他小姐們只是淡淡地瞥了小咪一眼,無意去阻止她續下的尖酸刻薄。
化妝鏡前的絕子不為所動,一派鎮定地描繪唇型,為略顯蒼白的唇色抹上一層桃紅色的唇膏。
她這種相應不理的態度反惹惱小咪,她霍然起身將指間的涼煙丟在地面,腳用力踩熄了燃著火苗的煙頭,朝她的方向跨步走去。
「怎麼,現在你是店里的紅牌就起來了?難道你沒听見我在跟你說話嗎?」她抬起高傲的下巴,眼中盡是不屑。
想當初她小咪可也曾是風華絕代的大紅牌,為什麼現在得讓這個青女敕的小女孩看不起?
甄芹一臉無奈地放下手中的唇膏,淡然的神色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我听見了,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小咪眼中閃過一抹陰狠。「你……你存心在取笑我,對吧?」
「沒有。」甄芹皺了下眉心,不解為何會引來她如此大的誤解。「你擺明就是看不起我,所以才不屑理會我!」她眼中的怒火燒得更為狂熾。「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紅牌就可以這麼囂張,等到今天晚上你被男人開了苞,從此在男人眼中就毫無價值可言了。」
她這番尖銳的言詞,讓甄芹原本不為所動的心,在剎那間如被利刃劃上了幾道血痕,心上流溢出的絲絲痛楚緩緩擴散于胸臆間,殘酷地提醒今晚她即將面對的初夜拍賣會。
「小咪,你別太過分,人家甄甄從頭到尾可沒惹你,你干什麼來惹她?」在一旁的百合可看不過去了,一把拋下了手中的腮紅刷,為不懂反擊的甄芹仗義直言。
「百合,這不關你的事,你最好別管。」小咪利眼掃向百合,口出警語。
「你以為我想管嗎?只是有一只狗一直在我耳邊亂吠,吵得我耳根子不得安寧。」
「百合你……」
「我怎麼樣?」百合毫不畏懼小咪的囂張跋扈,懶懶地出聲提醒。「如果你再繼續胡鬧下去的話,等會兒媽媽看見了,吃不完兜著走的人可是你!」
「哼!」小咪冷冷睨了百合及甄芹一眼後,便扭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哼什麼哼?變態女人!」百合不屑地輕哼,眼角瞥見甄芹深鎖的眉宇,忙不迭地靠近她的身邊,試圖安撫她心中的不安情緒。
「甄甄,你別介意,小咪她只是不甘心紅牌寶座被你給搶去,所以才會故意找你麻煩的,其實在我們這里就是這樣的。」
甄芹輕點了下頭說︰「我知道。」
在酒店也待了半年了,在這充滿強顏歡笑、夜夜笙歌的風塵界中,她反而看透了何謂無常的人生百態。百合瞧了她那張無表情起伏的美顏一眼,不由得輕嘆一聲。「甄甄,如果你不願意出售自己的初夜,那又何必勉強自己呢?」
雖然跟甄甄談不上有什麼好交情,可是在這半年里百合也看了不少她強顏歡笑的模樣,沒有人喜歡墮進這龍蛇混雜的風塵,何況她這一介身世清白的大學生呢?
當然,進入這一行的每個人都有其苦衷,甄芹不願說出她的苦衷,百合便也沒有追問下去的興趣,只是每每看見她因不習慣酒精而躲入廁所嘔吐的情況,總是會讓她見了心疼不已。
甄芹面無表情地拿起唇膏在唇上來回涂抹。「百合,你不用擔心我,這一切都是我願意的。」
「我當然知道是你願意的,只是……你不後悔嗎?一旦出賣了你的初夜,你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甄芹涂抹雙唇的動作略為頓了下,她當然明白百合話中的關心。「百合,謝謝你,只是……我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看見她眼底所溢出的濃濃淒涼悲愴,百合為此而震懾住了,沒想到在甄甄柔軟冷淡的外表態度下,所隱藏的是不為人知的深沉哀痛,她一直都將己身的情緒隱藏得很好,始終以一貫的冰顏面對前來尋歡作樂的酒客們。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沒話好說了,還是提醒你一聲,如果你想反悔的話,趁現在還來得及的時候就快快抽身,千萬別胡亂葬送了自己的美好將來。」
「美好將來……」甄芹微掀唇角露出一絲諷笑,她可還有美好將來?
「百合,五號房陳先生叫你的台。」
媽媽桑尖銳響亮的聲音從另一頭清楚傳來,百合連忙在鏡中審視了下臉上的精致妝扮,這才徐徐起身回復媽媽桑的召喚。「我就來。」
在與甄芹錯身時,百合回以一笑。「甄甄,如果你已經下了決心,那我也只能祝福你了。」
目送百合高挑的身影從鏡中一閃而過,甄芹潰散的目光回轉至眼前光潔的鏡面中,鏡中里邊倒映出一張她感到陌生的女人臉蛋。
女人的臉上抹了濃濃的脂粉,象牙白的粉底輕覆其上,遮去了原來的白皙臉色,紅艷的光彩蕩漾于雙頰,襯托出柔美的萬千風情,而唇上涂抹了一層厚厚的桃紅色彩,使得菱形唇瓣多了分成熟嬌艷……越看鏡中的容顏,甄芹就越是對鏡中倒映出的自己感到極度的陌生,她所熟悉的甄芹是個不施脂粉的清秀佳人,沒有虛偽的紅艷脂粉裝飾,眉宇間沒有任何憂愁,且在她的世界中不曾出現任何的丑惡,只有一片純淨之地。
但現在,眉宇間承載了不為人知的濃濃哀愁,清澈的雙瞳失去了往日光彩,被一層冰冷寒光所取代,內心的一片純淨也隨著在風塵界日子的增長,而漸漸失去了往日的天真單純。
看著鏡中的自己,甄芹不由得扯唇露出一絲苦笑,任她也沒想到老天竟會如此作弄她的命運。
原本她是該有一個和樂的家庭、該有一個充滿了夢想美好將來,只是所有的一切美好就在一夕之間毀之殆盡。
蒼天戲人,就在她大學畢業典禮的那一天,一場連環追撞車禍延禍于父母所乘坐的轎車,父親當場氣絕于車內,而受到撞擊彈跳出車外的母親,僥幸逃過一劫……
但母親仍無可避免地身受重傷,而她最大的傷便是受到強烈撞擊的腦部,在詳細的檢查下才發現母親腦中有塊壓迫四肢神經的血塊,因為血塊不易取出,所以母親現在仍得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接受精密的治療。
腦部的血塊讓母親失去了行動的自由,父親驟然去世也深深打擊著她,意志脆弱的母親選擇了以昏睡來緩緩了結自己的生命——
原本一個平凡和樂的家庭經此驟變後,身為甄家唯一獨生女的甄芹,更是義無反顧地挑起家中的重擔,辦理好父親的喪事後,便肩負起母親的醫療費用。
經過這一次重大的家庭巨變,她才真正體會到何謂人情薄面,親戚們只要一听聞她所處的困境,每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深怕這一伸手援助就會為自己攬上甩不掉的麻煩。
想到這兒,甄芹不禁加深唇邊的苦笑。而還能讓她受到一絲絲溫情的人恐怕就只有好友江葳琦了。她是個充滿了正義感的好朋友,若是知道好友的家中遭此巨變,她一定會義無反顧地挺身相助,可是自己怎能自私地去拖累她的人生呢?
所以自事情一發生後,她便斷決了與葳琦的聯絡,以免葳琦會徹底發揮義氣及熱心,為她解決此刻的困境。
他們甄家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小康之家,遭逢此等人生遽變之際,唯一可依靠的只有自己,所幸父親生前投保的壽險為她減輕了不少經濟負擔。
為了讓母親能夠早日康復,她毅然接受主治醫師的建議,將傷重的母親送往美國治療,原本龐大的醫療費用因此更讓她感到捉襟見肘。
保險金的給付只能暫解一時的困境,醫藥費、生活費樣樣都要錢,在幾番思量之下,她別無選擇進入酒店這個行業,唯有此,才能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掙到最多的錢。
不想讓自己再有一次的遺憾,她拼命賺錢來支付母親的醫療費用,她已經失去了慈祥的父親,絕對不能再失去相依為命的母親。
所以她願意出賣自己的,走上這條不歸路……
???
坐在私人的高級房車之內,沈望鼓起雙頰充分表現出她的不悅情緒,一張小嘴從上車便不停地發出叨念。「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男人,這個楊總也真是的,談生意為什麼一定要到不三不四的酒家呢?正正當當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談會死人嗎?」
沈拓聞言只是淡然地一笑。「小妹,這你就不懂了,談生意的方法有很多,若是能在輕松無負擔的情況下談成生意,真是何樂不為?更何況現在談生意的花招百出,上酒家也只不過是爾爾小事。」
「爾爾小事?」沈望斜睨他一眼。「對你這個女人殺手當然不過爾爾小事,想你沈大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只是大哥啊……我在此衷心奉勸你一句,你這麼濫交小心會得愛滋。」
沈拓沒好氣地橫她一眼。「你放心,關于這方面我一向防護得很好,還想長命百歲呢!」
「你想長命百歲?」沈望臉上浮現一抹邪笑。「你活那麼久干什麼?難不成是想當千年老妖嗎?」
「沈望!」沈拓為她的尖牙利嘴感到一陣頭疼。「如果你再繼續對我如此不敬,我想今晚你可以回家去了。」
「我才不要!」她立即噘嘴抗議。「總經理,身為你的助理秘書,我當然要盡心盡力做好我的分內事,就算是要上酒家,我也一定會奉陪到底。」
自畢業後,為了得到她朝思暮想的保時捷跑車,她答應了大哥的條件,進入沈氏企業學習經商實務,以便以後能夠從旁協助大哥拓展公司業務。
在她堅持之下,她這沈家大小姐的身份至今仍未被人知曉,只是令她感到不滿的是大哥的奸詐,她都已經說過不願意成為他的秘書,以免招惹閑言閑語,可他就來個變相的方式逼她就範。
不想成為他的秘書也行,那麼就待在他專屬秘書身邊當個助理小秘書,以便能讓他在一旁監視她這個不安份的小妹。
盡管不滿意他這種變相的安排,可是她還是很沒骨氣地屈服于他的金錢誘惑之下,開始了助理秘書的工作。
而今天她會緊跟著大哥不放,其中的原因只是想觀摩一下他們男人是如何談生意的,但沒想到他們談生意的場所竟然是酒家!
所以盡管心中有百般的不願意,但是她的好奇心仍戰勝了她的不情願,反正長到這麼大都還沒見識過酒家生得是何模樣,乘此機會好好參觀一番也是不錯的經驗。
「是嗎?」沈拓調整了另一個舒服的坐姿,雙眼盯著她那張充滿興味的小臉輕哼。
要不是她任性的要求,他真不想讓她一個女孩子家跟來這個地方,唯恐里邊酒池肉林的景象會嚇壞了她,可是他又拗不過她的死纏爛打,所以才勉為其難地答應帶她一同前往,可是現在他越想越覺得不該下這種匆促的決定。
「當然當然。」沈望忙不迭地點頭。「親愛的總經理大人,我這幾個月的辛勞想必你也看在眼里了,帶我來見識一下酒家也不為過吧!」
車子才剛剛停靠下來,沈望迫不及待地率先開門下車,當她抬頭看著聳立于眼前的高檔酒店時,氣派的裝潢門面,令她心中則暗暗驚嘆不已。「沒想到現在台灣人竟把酒店經營得這麼有聲有色,也難怪這些男人願意來此揮霍金錢,成為人們口中的火山孝子。」
沈拓則在司機打開車門後,不失優雅地從車上跨下,他整整身上略為凌亂的服裝,抬頭也見到了酒店七彩閃耀的招牌。
「風華絕代大酒店……」記憶中他不曾來過這家酒店,今天之所以會來此,全是受到廠家楊總的邀請。
「總經理。」沈望在調整心中雀躍的好奇心後,踩著穩健的步伐來到沈拓的身旁。「怎麼不見楊總呢?」
她的疑問才剛剛托出,楊總的人影也緊接著出現于酒店門外,眼楮在接觸到沈拓後,臉上立即掛上了諂媚的笑容。「沈總,我恭候您的大駕已久了,快點請提。」
「嗯。」沈拓輕輕一點頭,隨著楊總的帶領,踏進裝潢得美輪美奐的酒店。
沈望見狀,也理所當然地跟隨著兄長的腳步,亦步亦趨地進入酒店。
楊總回頭一瞥,立即發覺到了不對勁之處。「沈總,那個女孩……」
「她是我的秘書。」沈拓簡短地介紹沈望的身份。「秘書啊……」楊總臉上浮現一抹尷尬神色。「沈總,你也知道這里是酒店,女性在這兒一向都不受歡迎……」
「楊總經理,你這是性別歧視嗎?」沈望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為什麼你們男人可以來的地方,女人就不能來呢?難不成你害怕讓我瞧見你醉倒于溫柔鄉的糗態?」
「沈望!」見到寶貝妹妹那毫不修飾的犀利言詞,讓楊總臉上產生了一陣青白的復雜神色,沈拓忙厲聲喝止,免得這小妮子才剛一踏進門,世面還沒見到,就先開罪了人。
接收到兄長一記警告,沈望連忙臉色一收,急急地向楊總彎腰打揖。「楊總,抱歉,我一時失言,希望您不要見怪,我的意思是,現在是男女平等的社會,酒店只要開店做生意,不論男女都是他們的客人,你說對嗎?」
「對……對。」楊總尷尬地點頭稱是,礙于沈拓在場,他也不敢當著他的面,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沈氏企業可是多元化發展的跨國企業,在香港、新加坡以及中國都設有其分公司,公司本身更是朝電子、紡織以及鋼筋業多向發展,其背後雄厚的財力是眾人有目共睹的,而沈拓是現任沈氏企業的掌權者,雖然掛著總經理的頭餃,但是任誰都知道他儼然已是沈氏企業的當家,得罪沈拓對他可沒半點好處。
更何況自己的公司下半年的業績就靠沈氏企業這份訂單了,如果今晚這個訂單談成了,那麼公司下半年度就不愁吃穿了,再怎麼樣他也不能得罪沈拓這一號人物。
領著沈拓進入了酒店的內廳,店里異常的熱鬧氣氛勾起了沈拓的疑心,而處處滿座的客人更加顯示出這家酒店的熱門及搶手。「楊總,這家酒店今天是有喜事嗎?怎麼這麼熱鬧?」
「喜事?哦,對、對,我想應該算喜事吧!我听媽媽桑說今晚他們的當家紅牌小姐要出賣她的初夜,雖然競標的時間還沒到,但是有心人士早已迫不及待地守在店內啦!」
沈望听聞楊總的說明,不禁皺皺俏鼻,叫賣初夜這一套方式讓她感到厭惡,雖然現在的社會風氣開放,但是公然拍賣女人的初夜,這讓她怎麼也無法接受這種荒唐的作法。
「紅牌小姐?」沈拓揚揚眉,也意外地在客人中瞧見幾位與他有生意往來的大老板。「看來這位紅牌小姐的魅力可不小。」
「當然不小,自從半年前她在風華絕代掛牌以來,每天為了見她一面的客人多得有如過江之鯽,更有些拜倒她裙下的青年才俊天天捧著禮物到這兒報到,希望能夠博得佳人的青睞,對了,听說這位紅牌小姐之所以名氣如此之大,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冷若冰霜,想見著她一笑可真是比登天還難。」
「是嗎?」沈拓半眯黑眸,一股強烈的挑戰心無端地被挑起。「這位紅牌小姐當真如此冷若冰霜、動不得嗎?」
隨著服務生的帶領,他們一行三人正先後進入了幽靜的包廂。「是啊,這位紅牌小姐听說不但生得一副天姿國色,其冷若冰霜的態度更是一絕,但這樣反而沒有逼退那些尋歡作樂的客人,卻因此成為她的特色。
「哦?她真的長得這麼美嗎?」沈望也被楊總的一番敘述給激起莫大的好奇心。
「應該是吧!否則每天也不會有這麼多客人上門,單單就只是為了見她一面。」
沈望不由得心想,既然今天都來到這兒,不見見那位紅牌小姐就似乎太說不過去了。
但接下來,待在幽靜的包廂近一個小時,沈望只能看著楊總與大哥認真嚴肅地談著生意,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在充滿刺耳音樂的酒店之內,也可以如此正經地談正事,推翻了之前她對酒店的偏見。
看來大哥說的對,酒店雖然是聲色場所,卻也是放松緊繃心情的好地方,看著他們兩人在談笑間決定了下一次的合作方案,她也樂于將手中的資料一並收進公事包內。
「沈總,這宗生意我們就這麼談定了,預祝我們合作愉快。」楊總率先舉杯敬邀沈拓。
沈拓唇角含笑,伸手端起桌面上的酒杯,與對方的輕輕一踫,發出一聲清脆的玻璃互擊聲,像是在慶賀雙方的合作定案成功。
沈望一臉無聊地看著他們慢條斯理地品酒,再也無法隱忍心中的渴望。「楊總,怎麼這麼久都沒見到一個小姐?你沒叫小姐嗎?」
「這個……」楊總一听,表情有些不自在起來。「我以為……秘書小姐你不喜歡這種氣氛,所以我沒有叫任何小姐。」
「沒有?」沈望難掩失望神情。「來酒店不就是要叫小姐來侍候喝酒的嗎?這個包廂里只有我們三個人,感覺怪無趣的。」
「那……那我現在立刻找媽媽桑來,請她為沈總介紹幾個漂亮的小姐來談談天,如何?」他是顧慮沈望在場,所以不便召喚小姐前來侍候,不過既然沈望本人不介意,那他倒也樂得順水推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