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昏迷不醒的閻律天終于有了動靜。
原本緊閉的雙眼緩緩地張開,見到眼前熟悉的環境,他知道自己被救回山莊了。會是誰出手相救?他只記得在他倒地前,兩個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他身旁,之後他便一無所知了。
微微側過臉,在他身旁有張讓他百看不厭的臉孔,他蒼白的雙唇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疲累的夏子君正趴睡在他的床沿,熟睡的臉龐仍揮不去疲憊,入睡的她依舊緊握著他的大手。看著她如此關心自己,一股暖意溫暖了他的心,大手反握住她縴細的小手。
當匕首刺進體內的那一剎那,他想起了這個令他放不下心的女子。難道他就這樣命絕了嗎?他還未得到她的愛,怎麼能如此輕易倒下?為了她,他拼命的從鬼門關奔回她身邊,他絕不能拋下她一人!
此時房門輕輕地被推開,洪總管端著藥汁來到閻律天身旁,心疼的看著體力不支的夏子君。這幾天真的辛苦她了。
"莊主,您現在覺得如何?"洪總管壓低聲音說道,避免吵醒一旁的夏子君。
"是誰將我救回山莊?"
"是一對路過的夫妻。怪我太心急,忘了尋問他們的姓名。"
"她在這兒照顧我多久了?"一提到她,他的臉上便洋溢著少見的溫柔。
"她已經兩天兩夜未合眼,難怪她會在這兒睡著了。"
閻律天欲坐起身卻扯動了月復部的傷口,雙眉立即糾結在一起。
洪總管急忙阻止他︰"小心傷口!"
一旁的夏子君讓身旁的談話聲喚醒,一張開眼便瞧見了滿面痛苦的閻律天,心急的開口關切︰"莊主不要緊吧?"
"吵醒你了。這幾天辛苦你了,你先回房休息吧。"閻律天不理會月復部的疼痛,溫柔的望著她。
"我不累。"
"你還是下去休息吧,這里有我照顧莊主就行了,更何況莊主已經清醒,不會有事的。"洪總管擔心下一個倒下的人會是她。
見他們如此堅持,夏子君順從地點頭。當她準備站起身時,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他厚實的大手緊握著。紅著雙頰急忙抽回手,眼楮不敢望向大手的主人。她試著撐起身子,但她卻仍坐著無法起身。
"怎麼了?"閻律天關心的問道。
夏子君脹紅著臉低頭輕聲道︰"我……我的腳發麻了。"
閻律天微笑的看著臉紅的她,她總是有本事惹他發笑。"洪伯,麻煩您送她回房。"
"不用麻煩洪總管,我休息一下就行了。"夏子君急忙推拒莊主的好意,一等到雙腳能行動,不敢多看他一眼,便匆匆離開了。
洪總管小心扶起閻律天,將手中的藥交給他,見他一口飲盡碗中的藥。
"當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當日在回莊途中,見到一群惡漢圍打一名瘦弱書生,想不到在我出手相助之際,那名書生卻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偷襲我。"
"一定是雷雄策劃的!"洪總管氣憤地說。
"八九不離十。"
洪總管突然跪,自責的說道︰"莊主請原諒我的失職!當日我若堅持與您同行,您也不會受如此重傷。"
"洪伯快起!這不是您的錯。"
"莊主!"
"快起身,難道您想讓我下去扶您起身嗎?"
"萬萬不可!"洪總管著急的說道。
"養傷的這段期間,山莊和各個店家還得勞您費心。"
"我會打點好一切。您的身子很虛弱,還是多休息吧。我不打擾您了。"洪總管小心地扶著閻律天躺回床。
合眼前,閻律天仍不忘叮囑洪總管︰"要她多休息,不用急著來照顧我。"
"我會轉達您的意思。"安置好閻律天後,洪總管便離開了。
躺在床上的閻律天,腦海里全是夏子君的身影。她的笑,她的羞怯,她的手足無措。唉!他真的不能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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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閻律天並非是件難事,但卻有一事一直困擾著夏子君,那就是替閻律天更換身上傷口的藥。
首先,她必須努力地平撫心中因見著了他赤果的胸膛而引起的緊張與羞赧;接下來的考驗就更大了,面對他高大的身軀,要將布條繞圍至他身後,她整個人必須貼近他。從開始到結束,她臉上的紅潮從未退過,雙眼更不敢對上他的目光。莊主算是個正人君子,從未對她有過越禮的舉動,除了偶爾出其不意的摟住她之外。
夏子君低頭看著手上的藥粉與新布條,還未走進房,她臉上的熱度就已經高了好幾度。輕輕推開房門,閻律天正坐躺在床上,懷著慌亂的心情,夏子君恭敬的來到他身邊。
"莊主,該換藥了。"夏子君害羞地低著頭。
望著羞赧通紅的小臉,閻律天真想緊緊地擁她入懷。
自從他昏迷醒來,她不再是望著他發呆,反而極力的逃避他的目光。在他不醒人事之時,是否發生了什麼事?他甚至在她眼中見到他夢寐以求的愛意!是他看錯!還是……
低頭看著專注替他包扎的她,閻律天的雙手無聲無息的繞到她身後腰際。
每當她貼近他時,他必須費好大的勁才能克制自己不將她狠狠地摟進懷里。當然也有失敗的時候,他心中的期望是希望自己失敗的成份居多。今天的克制力就讓它失敗吧!雙手一緊,她誘人的身軀已經緊貼在他懷里了。
"莊……主!"密貼在他胸前的夏子君情急的舉起雙手抵著他的胸,手掌傳來的體溫與心跳,讓她意起此刻的他正打著赤膊呢!她臉上的熱度又高了好幾度。
"莊主,您的傷……"剛才還在她手中的布條已經滑落到他身旁。
"知道我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嗎?"
夏子君聞言疑惑的抬頭,目光陷入了他情深的雙眸中。下一刻,她柔軟的雙唇已經被他掠奪住了。
"莊……"她反抗的低呼聲消失在他的口中。他的舌順勢探入,纏綿的與她交纏。
在他的唇貼上她的之際,她整個腦袋瞬時被抽空,想反抗的神智越來越模糊。被他緊摟的身子升起一股莫名的狂熱,無力的雙手只能貼在他厚實的胸前,掌中傳來的心跳與她一樣狂亂。他的吻如同他的人一樣霸道,絲毫不容許她抗拒。
過了好一會兒,閻律天才讓兩人的唇些些分開,滿意的看著她通紅的雙頰與被他吻腫的朱唇。十年的等待如今有了代價,他知道她的心將永遠屬于他一人,永遠都是!
一離開他的唇,夏子君急促的吸進新鮮的空氣,目光停留在他的薄唇上,腦海里全是方才的一吻。這個吻對他而言代表著什麼?而她在他心中又是什麼?只是一個讓他宣泄的丫環嗎?
這個念頭引起她心中一陣刺痛,她明白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高不可攀的他,但是她更不願意他心中無她卻吻她,那會讓她感到非常難過、傷心。想到這兒,一滴眼淚順著她的粉頰落下了。
"莊主,我不是來取悅您的。"
"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我要的是你的心!"閻律天溫柔地吻去她的眼淚。
夏子君睜大雙眼驚嚇的望著他。莊主對她……這怎麼可能!
"世上除了你,沒有人能取悅我。"
"莊主?"
"嫁給我!"
夏子君睜大雙眼看著他,一切似乎進展得太快了,快得讓人不敢相信它的真實。他竟然愛上身份卑微的她,甚至要她嫁給他。她該答應嗎?她只是個下人,配得起他莊主的身份嗎?她有資格成為他的妻子嗎?
夏子君困惑地離開他的懷抱,落荒而逃是她對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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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君呆坐在銅鏡前,無心地梳著秀發。昨晚一整夜她都沒合上眼,這次的失眠不是因為認床,而是為了一個她不該愛上的男子。
昨日莊主的話清晰的在她耳旁回蕩,能得到莊主對她的愛,是她從沒想過的。只是,答應嫁給他的話,她沒有辦法說出口。
她從不曾為自己出身貧窮低下而自卑過,為何一面對他,自卑感卻緊纏著她不放?掙扎了一夜,她仍然沒有勇氣答應他。昨晚她慌亂的逃開,今日她又該如何面對他呢?
夏子君放下手中的木梳,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鏡中滿面愁雲的自己,又是一個嘆聲。她到底該怎麼辦?
听到敲門聲,她隨意梳理一番後,便起身開門。"早,玉梅。"夏子君有氣無力的向玉梅打招呼。
"你怎麼了?精神似乎不太好。"
她總是帶著陽光般的笑容,就算遇上什麼問題或困難,也不曾見她如此模樣,怎麼今天一點活力都沒有。
"我沒事。"夏子君給她一個勉強的笑容。
"該不會這些日子為了照顧莊主,自己累出病了?"
"沒這回事。你找我有事嗎?"
"是莊主有急事找你。"
"會是什麼事?"夏子君緊張的問。
"我也不清楚,你去了之後不就明白了。"
"嗯,我馬上就去。"
"那我去忙了。"
夏子君呆望著玉梅離去的身影,心越跳越快。
莊主找她會是為了昨夜的事嗎?她該如何答覆他呢?唉!真是頭痛!懷著緊張不安的心,夏子君逐步走向閻律天的寢室。
一進入,閻律天已起身躺坐在床,等待著她。
見房里還有洪總管在場,夏子君在心中偷偷地松了口氣,有洪總管在,莊主應該不會提起昨夜的事。
"莊主,您找我有事?"夏子君壓低著頭,不敢接觸他炯炯的目光。
"有個壞消息必須讓你知曉。"
"是什麼壞消息?"夏子君緊張的望著他。
她終于肯抬頭看著他了。昨夜見她落荒而逃,心中難免有些難過。也許是他太過心急,以致于嚇著她。既然明白她心里有他,娶她只是早晚的事,十年的日子他都等了,何必急于一時呢?"今早有人帶來你父親逝世的消息。"閻律天難過的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夏子君當場愣住了,張大杏眼直直盯著閻律天。她是不是听錯了,父親……父親逝世了!怎麼可能?他的病不是已經好多了,怎麼會……怎麼會……
無法接受事實的夏子君猛然轉身急奔出去。
閻律天無視傷口的疼痛,急忙下床追出房外,卻已不見她的倩影。"洪伯,備馬!"閻律天心急的開口。
"但是您的身子……"
"備馬!"閻律天打斷了他的話。
"是。"洪總管無奈的答應,莊主固執的個性他再清楚不過了。
跑出無情山莊的夏子君,朝著家的方向直奔而去,與父親的回憶一幕幕閃過她的腦海。失去父親的打擊,打亂了她一顆規律的心,此刻她只想親眼求證一切,父親絕不會這樣拋下她就走的!不會的!
身後一陣馬蹄聲逐漸的靠近夏子君,心急如焚的她完全沒注意到。當馬兒奔馳到她身側,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攬著她的腰,輕而易舉的將她抱上了馬背。
夏子君本能的緊摟著身旁結實的身軀,驚嚇地抬起頭,閻律天的面容瞬時進入眼中。他只是默默地緊摟著她害怕顫抖的身軀,精銳的雙眼直視前方。
夏子君無助地緊靠著他,小手不由自主的抓著他的衣襟,渙散的眼神直望著遠方,全身上下因不安而抖個不停。
看著懷里無助不安的她,閻律天將她更摟進懷里,她脆弱的模樣讓他感到心疼不舍。
馬兒飛快的奔馳,過了許久,她熟悉的木屋已在前方。一抵達目的地,閻律天小心的將她抱下馬。
雙足一落定,夏子君快速的跑進屋中,直奔父親的房間。當她一踏進房內,整個人都定住了,錯愕的眼光落在床上毫無生命跡象的父親。
她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父親,腳一定,雙膝立即落地。顫抖的手撫過父親憔悴的臉,冰冷的肌膚打碎了她內心的唯一期望。
她多希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多期望她听到的消息是個錯誤,但這都只是她的期望。從小就疼愛她的父親,如今已經是一個冰冷的軀體,她多渴望再听一次父親開口喊她一聲"女兒",但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夏子君靜靜地跪在床前,堅強的她不讓自己掉下一滴眼淚。她不會哭的,這是她對父親的承諾,她是父親心中最堅強、最孝順的女兒,她不能哭!不能讓父親對她放心不下!
閻律天悄悄地走進房,靜靜地陪在她身邊。
擔心閻律天傷勢的洪總管此時也趕到木屋,見著了閻律天月復部衣衫上的血跡,焦急的來到他身旁。"您的傷口又出血了,還是先回莊吧。"
閻律天仍舊站立不動,他實在不放心失去親人的她。
"莊主,您的身子要緊,還是先回去吧。"夏子君出奇平靜地開口。
見她如此不尋常的平靜,閻律天更是擔憂。他寧可她大哭一場,也不願見她將一切悲傷往肚里吞,那只會讓她更痛苦!
"您還是先回莊,夏老爹的後事我會在這兒幫忙。"洪總管擔心他的傷會再度惡化。
"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夏子君故作堅強地說。
"別太難過,你還有我!"閻律天再望一眼他心系的女子,才舉步離開。
洪總管安慰的拍拍夏子君的肩︰"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
"洪總管,當初我爹執意將我趕出家時,是不是已經知道會有這一天?"
"唉!夏老爹知道自己將不久于世,怕你孤苦伶仃一個人,才會狠心要你住進無情山莊。""爹連他死後的事都在為我著想,難道他不知道身為女兒的我,多希望能留在他身邊陪他走完人生?"
"天下父母心!夏老爹只希望未來的日子里,你能有個依靠。"
"爹,您好自私!為何不讓女兒在身邊照顧您?為什麼?"
面對她的質問,夏老爹已經無法給她任何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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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的忙碌,夏老爹的後事在洪總管的幫助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今日是夏子君留在家中的最後一天,明早她將離開這個充滿著父親身影的家,從今而後,這里已經沒有人可以讓她牽掛了。
收起悲傷的心,夏子君走出小小的廚房,替洪總管送上一杯熱茶。"洪總管,這幾天辛苦您了,若不是有您的幫忙,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看你這麼堅強,夏老爹走得也安心。"洪總管安慰她。
夏子君只是勉強地微笑。
"我想和你談談莊主的過去,也許在你听了之後,就不會遲遲不肯點頭答應嫁給莊主了。""莊主向您提起過?"夏子君難為情地低頭輕語。
"不必莊主開口,從你對莊主的眼神,我就明白你對莊主的心意了。"
"我……"
"不用急著給我答案,听我說完一切再作決定也不遲。"
"住進山莊這麼久,似乎從沒听人提起過莊主的過去。"
"莊主其實是塞外部落族長的兒子,以他的條件和優秀的能力,足以繼承族長一職,但是因為他體內流著一半漢人的血,在族里,他所得到的卻只有鄙視,沒有尊敬。"只要一想起莊主從小的遭遇,他就忍不住嘆氣。
"莊主的母親是個漢人?"夏子君疑惑的尋問。
"一個嫁入異族的漢女,莊主四歲的那年王妃便過世了。莊主雖有王族之子之名,卻無身份之實,就算他擁有多好的能力,在族人眼中,他仍然是個流著異族血液的外人。唯獨最受寵的小王爺,也就是莊主同父異母的弟弟,對莊主真誠相待。
在這種毫無公平所言的環境下,莊主的個性變得暴躁易怒,仇視身旁的每個人。在莊主十五歲那年,他誤傷了小王爺,正妃娘娘忿怒地將他關入地牢。
雖然赫王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正妃娘娘卻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至莊主于死地,她害怕將來的王位會落入莊主的手中。為了保住莊主的性命,我偷偷救出莊主,與他一同逃離族群來到中原。"
"正妃會因此而善罷干休嗎?"夏子君緊張的追問。
"沒有見到莊主的尸首她是不會罷手的,就因為她派出的殺手想趕盡殺絕,莊主才會遇見你。"洪總管一口飲盡杯中的熱茶。
"我曾見過莊主?"夏子君驚訝地睜大雙眼。
"與我走散的莊主在他餓得奄奄一息時,老天爺安排你的出現。他曾告訴我,被你救回收留的那一天,是他這一輩子最開心的日子。從來不曾有人像你一般待他如此好,更不因他一身異族的打扮而鄙視他。在莊主身上雖擁有兩個不同種族的血液,但卻沒有任何一方願意接納他。"
夏子君封塵許久的記憶中,隱約想起洪總管口中短暫的回憶,當年她才八歲。
"莊主靠著自己的力量建造了屬于他自己的家,以他的能力闖出屬于他的一片天。在他的記憶中,當年那小女孩的模樣卻不因時間的長久而有所遺忘,最後他終于決定向夏老爹提親。連續好幾次,夏老爹都以門第不相配而推辭,到最後夏老爹可能被莊主的專情軟化了心,才答應給莊主一個機會。當時夏老爹已經知道自己將不久于世,他希望你能決定自己的未來,像你母親一樣嫁給真正所愛的人。"
夏子君對母親的記憶一直是模糊不清,所知道的全是父親告訴她。父親常提起與母親感情路一路走來有許多的坎坷,但最後他們因彼此相愛,終于換來一輩子廝守在一起,只可惜時間短了點。這也是父親不肯再續弦的原因,在他的心中,早已沒有任何位置容得下別的女子了。
"讓你住進無情山莊是夏老爹的請求,一來他若逝世不必擔心你孤獨一人,再者是給莊主一個機會,如果你與莊主有緣分,他真誠地祝福,若無緣,莊主只有接受拒絕了。"
"爹竟然隱瞞我這麼多事。"她明白父親這麼做是因為疼愛她,但父親的付出她卻全不知情,他總是在背後為她默默的付出,如今她已經沒有機會向父親說出心中的感激了。
"除了王妃之外,莊主身旁的人給他的只有鄙視沒有愛,你的感情是莊主唯一渴望得到的。一份十年不變的感情得來不易,我只希望你別因為門第之見而放棄。"
看著洪總管鼓勵的笑容,夏子君已經清楚自己心中的答案了。她沒想到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能默默地愛她這麼多年,她何德何能得到他如此珍貴的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