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冷月醒過來,發現自己呈大字形被綁在一張床上,手腳皆無法動彈。房內十分黑暗,讓他看不清楚四周。
這是怎麼回事?
他應該在衣衣的床上才對,怎麼會被綁在黑漆漆的房間里?
難道是衣衣趁他睡熟時把他捆綁起來的?
就算是如此,他也不可能毫無所覺地任她捆綁呀!
除非……衣衣對他動了手腳。
不可能!嘯冷月猛搖頭,不相信女人會如此待他,也不相信一向光明磊落的她會變得如此不擇手段。
衣衣為何要將他困在此地?為何不干脆一刀殺了他報仇?
她若一刀殺了他,也可以早點結束他的煎熬,不用患得患失、忐忑不安……
一陣光線射入,嘯冷月眯著眼,看清楚那提著油燈走進來的縴縴儷影。
「昏迷了那麼多天,你總算醒來了。」他若死得太輕松,她的心可是會不舒坦的!
點燃四面牆上的臘燭,驅逐了黑暗所帶來的詭譎氣息,織艷放下油燈坐在床邊,陰冷的笑令他心跳急促。
他早該知道,以衣衣敢愛敢恨的性子,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的。因為他不只是她殺父毀家的仇人,更是背叛她深切情意的男人。
只要能化解她心中的仇恨,他這條爛命隨便她處置,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他只希望她能變回過去那純真熱情的沐舞衣,不再被仇恨糾纏不休……
嘯冷月專注地凝視著她,眼神透著深切的愛憐,卻惹來織艷的怒斥。
「不要用那惡心的眼神看我!」她不能再被他的溫柔所騙!
被騙一次,她可以說自已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險惡,若被騙第二次,就是她愚不可及,相信他的甜言蜜語。
「我用什麼眼神看你?」他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用自以為深情的眼神看著我。」織艷嫌惡的唾道。「你以為我還會相信的溫柔和甜言蜜語嗎?」她已不再是純真愚蠢的沐舞衣。
嘯冷月亦不為自己的感情辯駁,他明白經過血洗沐人堂這件事,要讓她再接受他是難上加難。
「我昏迷了多久?」他隨口問道。
「你已經昏迷快十天了。」她老實回答。
「怎麼可能?」以他的武功修為,不可能昏了那麼久呀!
「怎麼不可能?」織艷挑高柳眉,也不怕讓他知道是她搞鬼,「你一進了我的織艷閣就吸進了醉香風,模了我就中黯香魂。這兩種香粉本來是沒毒的,可是一混在一起,就會變成最厲害的迷藥。」
「為了對付我,你可真是下了不少功夫。」他自嘲的苦笑。
「要扳倒你確實不容易。」她可是下足了功夫。
「何必那麼辛苦呢?只要你開口,我就會把我的命雙手奉上給你。要不然你現在就給我一刀了結我的生命,我絕不會還手。」他也已經沒有能力還手。
他只希望她快樂,如果她快樂的代價是他的生命,他真的會給她。
這是他欠她的!
「殺你?!」織艷冷哼一聲。「殺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她不會讓他這麼容易死的。
她要他一無所有,嘗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看來你已經準備好要招呼我了。」
「不錯!」織艷一拍手,一名小丫鬟送飯進來,又馬上退出去。「你昏迷那麼多天,想必肚子餓得緊……我先喂你吃飯吧!」餓死他,對她可沒好處。
「想不到囚犯的伙食還這麼好!」看著織艷送到他面前的美味,嘯冷月感慨道。
若可以每天看到衣衣,被她困禁在此,也沒什麼不好的。
「當然!我的目的尚未達成,自然會好好照顧你。」
一口吞下織艷親自喂食的飯菜,嘯冷月發現自己真的是餓慘了。
「你有什麼目的?」他一邊咀嚼食物,一邊詢問織艷的意圖。
「我要讓你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織艷老實不客氣的承認,她不忘喂他吃飯。
她要讓他由人上人跌落成一名低賤的廢人,受盡一切的侮辱和折磨!
「你要冷月堡?!」他訝異于她的野心。
「可以這麼說。」她才不稀罕冷月堡。她只要嘯冷月痛苦一生一世。
「這幾年來,一直在暗中打擊冷月堡生意的人就是你?!」由她言詞中,他可以肯定她就是扯冷月堡後腿的人。
「正是。」她噬血的笑容令嘯冷月膽戰心寒。
「為什麼?」她要報仇大可以殺了他,為何一定要毀了冷月堡。
「你又為何要血洗沐人堂?」
一句話問得嘯冷月啞口無言。
是呀!他有何資格質問她?一切都是他當年的罪孽所造成……
「我跟你相比,已經算是仁慈了。」至少她沒有對無辜的人下手。
飯送到他面前,嘯冷月撇開頭不吃。听了她的話,他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怎麼了?」織艷挑高眉,陰毒的笑紋在唇邊展開,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嘯冷月完全沒有注意到。
「沒胃口了?」放下手中的碗筷,她執起酒瓶倒了一碗香醇的烈酒,「那喝點酒吧!」她酒送到他的唇邊,「你現在一定很需要來一點酒,麻痹一下自己的感覺。」
嘯冷月把碗中的烈酒喝得一滴不剩。「再來一碗。」衣衣說的對,他的確需要用酒來麻痹自己。
看著嘯冷月一碗接一碗的直灌酒,織艷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嫵媚燦爛。
喝吧!盡量的喝,喝得越多,你就越痛苦……
心煩意亂的嘯冷月,只想借著酒精來麻痹自己的思緒和難以遏止的懺悔。
忽然,下月復燒灼著一股熱氣急于發泄,讓他血脈憤張,渾身極不舒服。
「酒有問題?!」縱然發現,也已經太遲了。
織艷掩嘴而笑。「你現在才發現……太晚了。」
「你在酒里動了什麼手腳?」嘯冷月惡狠狠地瞪著她,極力想壓下那奔騰流竄的熱流。
可惜……效果不彰。他越是想壓抑那股欲流,體內的血氣運行得越快。
「只是加了一些合歡散罷了。」她笑得純真,卻讓嘯冷月深覺自己是被毒蛇盯緊的獵物。
一點?他懷疑的想著。恐怕是很多吧!才會令他此刻身如火焚,下月復的腫痛幾欲使他發狂的掙開束縛的鐵鏈。
酒可亂性,合歡散亦是催情婬藥,兩者相加,痛苦和同時加倍。
「想要我的身體,你只管開口說一聲,我自會乘乘任你享用,不需要讓你用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忍著渾身的痛,他語出調侃。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冷哼一聲,織艷毫不客氣的縴掌用力打在他的俊臉上,「你真以為我想要你!」她傾身在他耳畔呢噥,吐氣如蘭,吹拂他敏感的耳垂,讓他的痛苦加劇。「錯了!我只是要讓你痛苦,讓你一輩子都活在地獄里,嘗盡痛苦的滋味!」
女體清雅馨香竄入鼻中,嘯冷月如一頭發情的野獸,掙扎的想靠近織艷——他最最心愛的女人。
他苦澀笑道︰「如果你只是想讓我痛苦,那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因為從四年前,我就活在地獄里了。」
若是在這兒有她相陪,對他而言,都強過天堂太多太多。
他饑渴的眼直盯著眼前的縴儷的人兒,腦海里盡是他們過去歡愛的情景,恨不得掙開鐵鏈的束縛將她撲倒在身下,恣意憐愛她的嬌胴。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甜言蜜語嗎?」織艷滿臉不屑。
一開始,就是他用他的溫柔和甜言蜜語欺騙了她;在她回應他的感情後,他卻開始逃避她,甚至還毀了她的名節,讓她被天下人恥笑。
更可恨的是,他還殺了她的爹,血洗沐人堂……這筆血債,她要他用一生的痛苦來償還!
嘯冷月咬緊牙關忍受欲火焚身的痛苦,已經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扭動身子,粗喘低吼。
「很難受嗎?」她滿足的看著他痛苦的面容,心中充滿了歡愉的快意,臉上的笑靨越發燦爛。「合歡散就算沒有陰陽,也不會要人命。但是欲火不得宣泄的痛苦可有你受的了……要我幫幫你嗎?」她故人好心的問。
狡黠的笑配上無邪的容貌,勾引著嘯冷月已經為沉淪的心。他受不住地直點頭,只求她趕快解除他的痛苦。
「你求我?」織艷忍不住高聲狂笑,「你居然也有求我的一天?」撫弄著他的手驀然出力,用力拉扯他,讓嘯冷月痛苦狂嘯。「當年我求你放過我爹時,你又是怎麼對我的?」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這就叫風水輪流轉。
當年他殘忍的拒絕她,今日她又何必對他仁慈?!
「你就慢慢的體會這種椎心刺骨的痛吧!」織艷毫不留情的走出去,讓嘯冷月一人和焚身的欲火對抗。
當年他血洗沐人堂,帶給她心靈上和身體上的創傷都是難以撫平的。她當年所承受的痛苦,如今她都要他一一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