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無恨花了!快拿來我看看。」花園中正偎著一名男子的美艷女子,在听到引嬈的話,倏地站了起來,身上的薄紗隨著揚起,勾勒出她姣好豐腴的體態,她欣喜的注視引嬈。
「是,蛇後。」引嬈必恭必敬的呈上竹筒,「里面正是無恨花。」
她接過開啟細看。「哇!真是太好了!金州恨花,這可是美顏聖品啊!」
那名男子親吻了她的臉頰,輕輕的攬著她的腰。「你已經夠美的了,還需要這東西嗎?」
「我再美些不好嗎?」她抬起男子的臉,用手括了括,「也許你會更愛我呢!「
「冰冥呢?他沒與你一起回來嗎?」她忽地注意到兒子沒一起來見她。
「沒有。」引嬈難掩失落的道,「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他沒告訴你嗎?」
「咱們那位少主一向陰陽怪氣得很,去了哪怎可能告知引嬈?」男子怪聲道。
蛇後看了他一眼,警告他不準說她兒子的不是。
「他可能回迷蛇島了。」嘆了聲,「我也不懂他為什麼會這般孤僻,引嬈你想法子開解他點。」
引嬈委屈的望著她。「我試過了,但少主……他根本……不領我情。」
「他都二十八歲了,難道都沒中意的人嗎?奇怪!」蛇後喃喃地道。
「我看哪,少主可能是哪兒不太正常,也許他……」那男子話沒說完便被蛇後喝住。
「住口!你胡說什麼?冰冥可是個正常的男子,他是我的兒子我難道會不知道嗎?你若再瞎說看我撕爛你的嘴。」男子無趣的閉上嘴。
「是呀,少主怎會有問題,你可別信口毀損少主名聲。」引嬈不平的道。
蛇後瞪了她一眼,立即明白自己失言,趕緊告退。
「引嬈長得也不差,冰冥竟然看不上眼!到底要什麼樣的女子他才會喜歡?引嬌又已經有了古磊……」她低低自語。
「別想那麼多了,來,為了你得到無恨花,咱們好好慶祝慶祝吧。」那男子舉起酒杯喂她喝了一口。
她呷一口酒沉吟著︰「難道他喜歡的是引嬌?」
「是他先不要引嬌的,所以引嬌才會另投古磊親王懷抱,何況他若真喜歡引嬌,你以為以少主的個性他會將她拱手讓人嗎?雖然古磊親王是他異母弟弟,但我不認為他會因顧念手足之情而將所愛的人讓他。」他也呷了一口酒,將她抱摟在懷中坐在他腿上。
「別多想了,不如把這問題丟給蛇王吧,兒子他也有一半的,讓他去煩心吧,嗯,別壞了咱們的好心情。」
「我听說蛇王最近是跟你妹妹在一起。」她眯起眼望住他,「該不是你牽的線吧。」
「他們自己看對眼的,不關我的事,嗯,莫非你還對他有情?」男子盯視著她。
「早膩了,分開二十年了,怎還會對他有情,嗯,你這是在吃醋嗎?」她纏住他的頸子,浮起嫵媚笑。
「現在我心中可只有你噢!」
「是嗎?那證明給我看。」
他吻住她嫣紅的唇,抱她進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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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祭大典是為了祈祀婚禮的順利,但她卻沒法真正的發心祈祀,這是第一次她如此的不虔心,若上天知道該會懲罰她吧。
山中已置妥了一處祭台,祭台旁豎立了兩支白色幡旗,幡旗隨著風在空中翻飛,像極了一只白蝶翩翩迎風飛舞。
虛迷緩緩的跪下,雙手徐徐的交握往上伸直,雪白的手臂掙月兌衣袖在陽光中,她閉上眼,平復自己無法平靜的心,想收攝心神,心神卻更紛亂。是的,她不想嫁,不想嫁給少主,她不想嫁給他啊!心底無言的激動吶喊,除了她自己,她相信只有上天听到了她心底的話。多矛盾,她居然還得違背心意,為了不想要的婚禮在此祈求上蒼。
沒有人能救得了她往後的沉淪,無止境的沉淪,是的,她將一生沉于黑淵中無法自拔,在婚禮後。這幾日是她僅存的自由。
異樣的花香愈來愈濃,管事不得不出聲,這表示她心有異想。
「少祭司。」
驀地香味趨淡,她的心也恢復了平靜。
在許久後,儀式結束。
「你們先回去。」她竟然在祈禱中失態了,此時她只想一人靜處。管事若有所思望她一眼,領著其他人先行離去。
「告訴我,你手上的齒痕由哪來的?」猛地不及提防,一人忽地不知由何出現,緊箍住虛迷的手。
「是你!」她驚嚇一跳後,看清來人。
「告訴我,你手腕上的齒痕由何而來?」冰冥急切的問。
「這重要嗎?」她不解的問。
「重要,快告訴我!」
「你抓痛我了,可以先松手嗎?」她定定望住他。
「啊!對不起。」他放手緊盯著她︰「告訴我好嗎?你手腕上的齒痕可是被人咬傷的?」
她睇住他點頭。「好像是,父親說那是我小時候被一位小哥哥咬傷的。」她不懂這對他為什麼重要?
冰冥驚住了,猛地驚喜的抓住她的肩頭。「是你!你才是迷兒!」
「你放手!」她蹙緊眉推開他。
「謎兒,你不認得我了嗎?我就是你說的小哥哥呀,這手腕上的傷便是我咬的,迷兒!」他伸出手腕上的迷花幸運結,「你看,你當年送我的迷花幸運結我還留著,你記得嗎?這是你做的。」他渴望著她能記起來。
虛迷呆怔的望著幸運結,這應是她做的,因為只有她才會做有花心的幸運結。眾花均有心,所以她一直認為迷心花也該有心,只是它藏了起來,所以人們才會看不到,因此她為迷心花做了花心。
他……是咬傷她的小哥哥?記憶太遙遠了,她記不清楚那段已模糊的回憶,不過,她一直記得似乎曾有過這位小哥哥,很久很久以前,她曾哭著要小哥哥。就是他嗎?小哥哥?
冰冥低啞的將往事再述說一遍,渴望能喚醒她的記憶,對她來說這段往事也許真的是太久遠了,久到記憶早已模糊了。不能怪她,那時她真的還太小。她盤腿坐下閉目冥思,搜尋久遠以前的記憶,這是大祭司所需具備的能力,縱使再久遠的回憶、即使再深藏的往事,若有需要,則必須能喚醒沉睡的記憶——自己的或是別人的,只是這麼做相當耗費心神。
二十年前的事不算多久,經過半晌的靜思冥想,虛迷倏地睜開眼,二十年前的往事鮮活的灌注進她心田,她溫柔的笑睞他,輕喚︰「小哥哥。」
「你想起來了!」他半跪地上驚喜得凝視她。
「嗯,二十年了,我們都長大了。」有感嘆有欣喜,她撫著他手上戴著的幸運結,「都如此舊了,換條新的吧。」她忽地抬眼間︰「它有為你帶來幸運嗎?」
「有。」冰冥激動得攬住她,「自那以後我一直都很好。」然後他取出那日她編的幸運結。「幫我帶上。」
「這是我做的!」她抬眼望他。
「那日你編好結,我拾了起來。」
「你來過?」
「嗯,只是不知為何……想再見你。」他俯身親住了她的唇。
她驚呆得無法動彈,半晌才掙月兌他。「你不能這麼對我!」她厲聲道。
「為什麼?」冰冥以受傷的眼神望住她,在蛇星國,男或女若親吻遭拒,即表示對方拒絕自己的示愛,或是表示不喜歡自己。
拉離兩人的距離,虛迷撫著胸口平復躍動不已的心。「這是不合禮法的,你不能那麼對我。」
「你討厭我?」他問,俊臉忽地籠上一層哀傷。
「不,小哥哥,我沒有討厭你,而是,你那麼做不合……我們的禮儀。」
他悲傷的神色令她的心沒來由的一緊,她再解釋︰「我們迷月國是不準未婚男女這麼做的。」她略知蛇星國的習俗,也許這樣做對他們來說只是一般的基本禮儀,但是對她們而言卻已是矩規了。
冰冥神色一緩,他忽略了兩國的差異,驀地釋然爽朗的笑道︰「對不起,我忽略了這點,迷兒,我真是太開心,終于找到了你。」
虛迷痴然的凝視他,他神采俊朗的笑顏好看極了!褪去如冰雪般的寒霜,更顯得他俊,挺英偉。
「你該多笑的。」虛迷忍不住月兌口道。
他凝住笑顏。「你喜歡?」
「嗯,你笑起來很好看。」他再展起笑顏,眸子晶亮得閃耀著光采。
「知道嗎?我找你找得好苦,我甚至還認錯了人,你們驛站里還有一人也叫迷兒。」
「啊!你說的是……迷兒,原來仰兒說的那人是你!」虛迷忽地笑了起來,「我們迷月國的女孩幼時常被喚為——迷兒,不過自我十二歲後便不曾有人再這樣喚我了。」
「你知道那事?」
「嗯,仰兒告訴了我,只是我沒想到竟是你!謝謝你救了她們倆。」
他緊握住她的手,此時心底的感覺真是無法以言語形容,是的,該是這種的感覺,他期望了二十年,此時他的心湖被思潮激動得澎湃洶涌,他只覺得好開心、好幸福。
「我該慶幸我救了她們,否則也許我們不會再見面。」
「你不怪迷兒她……沒向你解釋你認錯人的事。」
「不,我只高興我當時救了她,因為如此我才會到這座山里靜思,卻又意外再見到了你,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潛進你們驛站想再見你一面,這一連串都是因為她,所以我該感謝她,你說是不是?」他想再親她,但是又不得不強忍下,「迷兒,告訴我這二十年來你過得好嗎?」
她輕扯淡雅一笑。
「還好。」她勉力站了起來,頭有些昏眩,心想可能是因方才的冥思,耗費了好大神,她忙不迭扶住了樹干。
「怎麼了?」他心細的看出她的異樣。
「沒什麼,一下就好。」忽然思及一事,她笑問,「你曾救過兩名魔星國人對嗎?」
「你怎知道?你遇到了他們?」
那個冰人真的很沒有良心,就這麼把我們當小狗一樣的丟下,理也不理我們,任我叫啞嗓子,他竟似聾人似的當沒听見,真該死!我真想拿把火看他到底是不是冰做的?會不會熔化?竟然冷得這麼無情!
想想驅魔對他的不滿與抱怨,虛迷忍不住笑出聲,若讓驅魔看到現在笑得如此開心的她,驅魔一定會以為自己看錯人了。
「我不止遇到了他們,我還收留了他們。」
「那女的很凶悍。」這是他對驅魔唯一的印象。
虛迷笑倒在他懷里。
「不,她只是較率直罷了。」很顯然驅魔曾對他不客氣的叫罵,「你不該就這麼將他們丟下不管的,他們對天心國十分的陌生。」
「我相信他們有求生能力的。」他將她攬得更緊,輕吻著她的秀發。
「他們差點中了烏月國人的毒。」察覺到不妥,虛迷掙月兌他的懷中。
「那名男子有辦法解的,他是仙星國人。」
「那不表示他有能力解得了烏月國人的毒。」
「他有紫晶聖珠,你說那毒能難得了他嗎?」他將她拉近懷中,她抗拒,「別抗拒我,我只想抱你,我不會再侵犯你的,只是想擁抱你。」他深邃晶亮的眸子定定的望著她,她溫馴的讓他擁進了懷中。
「紫晶聖珠?是相傳的仙星國至寶神奇仙珠嗎?據聞它無病不醫、無毒不解。」
「嗯。」他好想親她,但是卻又不能,怕嚇著她,他手撫著她的臉龐,他從不曾這麼想親近過誰,這是第一次,「在我們蛇星國親吻並沒有輕薄的意思,只表示喜歡,迷兒我……」他深吸一口氣︰「我想親你。」他渴求的望著她,希望她能應允。
虛迷難堪的垂下首,不知該如何回答。「我們……是不能這麼做的,這很……失儀。」
他失望的看著她,「我明白,我不勉強你。」
她暗暗松了一口氣,問道︰「你知道魔星國的驛站在哪嗎?」
「你想幫他們找?」
「驅魔似乎不太適應天心國的環境,她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她擔憂的道︰「她得快些回去,你知道魔星國的驛站嗎?」
「我不確定正確的地點……」
「少祭司!」大老遠便傳來仰兒的叫喚聲。
虛迷急拉著他閃進樹後。
「你快離開這里。」她輕聲的道。
「我們什麼時候再見?」他緊攬著他,不太想就這樣離去,「明天!」
「不,明天我有事。」她回首發現仰兒愈來愈接近。「後天好嗎!」
她不能讓仰兒見到她正和一名男子這麼的……親密,推開了他急急催促︰「你快走,後天我們見面再談。」她推他入樹林里,快步迎向仰兒。
「你們回來了,怎麼樣?可找到驛站線索?」虛迷倏地無聲飄然的出現在驅魔與闢邪面前。
不過她人未到,他們早已嗅到她身上傳來獨有的淡雅幽香。
「沒有。」驅魔搖首注意到她身後跟了幾位隨從,「虛迷姐姐,你要出去?」
「我要去接人。」望著他們,她露出溫雅的淺笑,「你們的事我已另托了人幫你們找,我想不出幾日就會有消息了。」她相信冰冥一定會幫他們探查到魔星國的驛站。
「真的!」闢邪欣喜的道。
「嗯,一有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你們,我得先走了。」說完虛迷的身影已飄然出了門外,幾名侍女立即尾隨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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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一處碼頭邊,等了許久,幾名侍女不耐的翹首張望。
「少主的船好像還沒到,奇怪!不是說正午船就會到嗎?」日頭早巳西移,卻仍沒見到該出現的船。
虛迷迷離的遙望海際,只襞覺自己的心愈沉愈深,心底竟浮現一種不該有的念頭——最好少主的船遇到海難了!這念頭雖僅一閃而逝,但她驚覺于自己的惡念,不該有這種念頭的,她怎能如此想呢,懺悔不住的她在心中責備自己。
「少祭司,少主他叫你們不用等他了,他現在有事,待會兒會自己到驛站的。」有名男子匆匆奔來氣喘噓噓的道。
虛迷平靜的問︰「他現在人在哪里?」
「在……城里。」男子心虛的垂下頭,怕她再追問什麼急急道,「小的還得趕著去伺候少主,小的告退了。」
虛迷松了一口氣的展出一笑,不消說她也知道他在哪里,但她情願他去找別的女人尋歡作樂,也不願他來找她。想來他不會這麼快到驛站的,那倒好,她可以不需要這麼快見到他。她衷心期望他的女人愈多愈好,甚至能多到教他忽略了她的存在,或者根本遺忘了有她這個人,她不該這麼想的,但是她卻真心這樣希望。
侍女們為她有些忿忿不平,但見她竟毫無怒氣,她們也不好多說什麼,一向沒有人能了解這位少祭司心里的想法,她向來情緒內斂得讓人看不穿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甚至連她的喜怒也少有人能知曉,教人莫測高深得很,但她待人素來和藹可親,侍女們都喜歡她。
「你們先回去。」
「少祭司,您要去哪?」
「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們先回去吧。」這時候他會在山里嗎?他們是約明天見面的,但是此時她的就是想見他。
她往山中而去,但並沒有見到她想見的人,獨坐了許久,直到天色昏暗她才姍姍而回。
回到房中,立即發覺有人在她房間,她機警得想退出,卻被人一把拉了進去。「是我,迷兒。」
她驚喜的細看︰「是你!你怎會來這?」
「我想見你。」冰冥拉她入懷,「我等了你很久,你去了哪?」
盯視他許久,虛迷沒說說話,不想讓他知道她竟在山里等他。
「我有事出去了。」推開他,虛迷拉開兩人距離,示意他坐在她對面的椅上。
「我查到魔星國的驛站了,所以特地來告訴你。」他不滿意他們此時的距離,但是又不想惹她不高興。
「真的!在哪?」虛迷開心得問。
「往北走約三日路程的河莫城。」他走至她身後,撫著她的秀發,「你好香!我錯認的那位迷兒身上也有香味,但與你的不同,為什麼你們身上都有香味呢?我記得你幼時身上似乎沒這種香味,是灑了什麼花的香料嗎?」
「不是,我們迷月國的女子一旦到了成年,身上自然會散發出不同的體香,隨著人的不同,香味自有濃淡的差異,甚至會隨著情緒的起伏有不同的香氣。」
他在她身旁坐下,執著她的手細細的吻,她不準他吻她的唇,那麼吻她的手她該沒理由反對了吧。
「你們驛站布置得很華麗,喜氣洋洋,是有什麼事嗎?」他上次來時就注意到這里經過刻意的布置。
她看著他,手被他放肆的啄吻著,緩緩的道︰「因為這里要辦一場婚禮。」
「是誰的婚禮?」他問,發覺屋內的香氣似乎有些改變。
緘默許久,虛迷站起身,背對著他走到房內西首的花台面對著暗夜。
「是我們少主的婚禮。」她的聲音幽幽的回蕩在星夜中。
「那麼你是來主持這場婚禮的嗎?那日在山中的祭儀式是為了祈求婚禮順利嗎?」他走至她身後攬住她的肩,「迷兒,等這場婚禮,我帶你到迷蛇島去。」
她幽然的喟嘆一聲,極輕極輕,輕到冰冥並沒有听到。
「迷蛇島是什麼地方?」她不會有機會和他去的。
「那是距蛇星國外海不遠的一座小島,很美!我會帶你去看的,你知道這座小島為何叫迷蛇島?」
她回首注視著他。
「是為了你。這二十年來我一直想著你,十年前我發現了這座小島,便為它取了迷蛇島,並想著以後找到了你,我一定要帶你來島上,迷兒……」他驚詫的望著她。
她眼眶盈滿了淚水,卻強逼出笑容。「迷蛇島!我想那一定很美。」
冰冥定定凝視她,溫柔的含笑輕拭她的淚。「是的,很美!別再掉淚,我不喜歡你流淚。」
「我听說蛇星國是沒有婚姻制度的,是嗎?」他們沒有所謂的丈夫、妻子,所以他也不會明白她此時的心境,她即將嫁為人妻,而她的丈夫卻是她所嫌惡的人,要與自己不喜歡甚至厭惡的人相守一生,此時想來,未來痛苦的日子已可想見。為什麼是她?
「嗯,蛇星國確實沒有婚姻制度,但我們可以依憑心中所愛,自由的去選擇自己的伴侶,彼此之間沒有婚姻的束縛,只有真愛連系彼此,所以伴侶之間相處是真正的融洽快活。一旦發現彼此無法再相處在一起,便就自然的分開,好聚好散,大家都有共同的認知、因此對彼此也不會造成太大傷害。我認為這會比你們所說的婚姻還好,據我所知有許多的婚姻是被迫的,那只會造成兩人之間的痛苦折磨,與其要這樣的婚姻,不如不要,有情人之間不是靠婚姻來維系彼此,或保證什麼,而是靠真情,唯有真情才能令人心甘情願的相守在一起。」
他想親她,甚至——想要她,好想好想,但是她不是蛇星國的人,他若真那麼做,她一定會生氣,他只有辛苦按捺下心中的想望。
她無法想像在沒有婚姻制度下的人們是如何的生活,但他說得不錯,沒有真愛的婚姻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但是沒有婚姻的約束,你們便可以隨意更換伴侶,或者在你們而言,根本沒有人能擇一伴侶而相守一生?」這是她最大的疑惑,在那樣隨性的國度,是否有永久的真愛?
「在蛇星國人人都能自由選擇伴侶,不錯,是有一半的人無法與同一伴侶相守終生,甚至一生不知換過多少的伴侶。但是能與同一伴侶相守一生的人也有一半,因為他們找到的是自己的真愛,即使沒有任何的承諾,也能相伴一生。」他認真的說著,柔情的望住她。
虛迷驀地發覺他改變了不少,他變得愛笑了,不再冰冷如寒霜,俊俏的臉煥發著誘人朝氣,神采飛揚,是她令他褪去了寒霜嗎?
「迷兒,婚禮什麼時候舉行?」他捧著她的臉龐,愛她如此專注的看他。
一直溫馴蜷伏在他頸上的小紅蛇,像睡了一頓飽覺初醒似的,昂起頭吐了吐舌信,虛迷驚嚇得退了幾步,這才發現他頸上一直盤踞著那條小紅蛇。
「迷兒,怎麼了?」循著她的目光,他將紅蛇收進衣袖中,「別怕,這蛇沒我的命令,它不會亂咬人的。」
「你很喜歡蛇?」她驚疑的問,沒敢與他距離太近。
「蛇星國多蛇,人人均能驅蛇,但我視蛇為知心朋友,不能對人說的事,我只能向蛇訴說。你怕蛇?」
虛迷點頭。
「其實蛇很好相處,只要別先招惹它,它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他溫柔的望著她,「我希望你以後能漸漸喜歡蛇,它不會害人的,除非是人先主動侵犯它。」
「少祭司。」
是迷兒的聲音,虛迷隔著門問道︰「什麼事?」並示意他到她床上躲起來。
「少主到了。」她靜立門外等侯她開門。
虛迷開門站在門邊應道︰「我知道了,我累了,明天再去見他。」
「是。」她伸長頸子微探了下屋內,里面好似有人,但又好似沒有,是地的錯覺嗎?方才似乎听到少祭司在與誰說話。
「迷兒,這里沒事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她轉身緩步離去。
關上門,虛迷疾步走向床榻。
「你該走了,啊……」倏地被他拉倒入懷,他翻身壓住她,她驚惶的低呼︰「你……別……不可以!」
他沒吻她,只是定楮看著她。「我明天再來。」
「不,你……我明天有事,你也听見了,我必須去見少主。」
他不滿意她的拒絕。「你見他需要很久嗎?況且我們約好明天見面的。」
「我……我們今天已經見過面了。」她的心狂跳得厲害,虛迷側過頭不看他,試著平撫自己狂亂的心跳。
「那又怎樣?明天我會再來找你。」他撩起她的秀發親吻她的面頰,「或是你要到山中來見我,你選一樣。」
「我……」他的吻不停的落在她面上,現在唯有立即回應,他才能止住他放肆的舉動,「我到山里見你。」她吃力的推開他。
「請你快走好嗎?我不想有人發現你在我房中。」
冰冥依依不舍的望著她許久才道︰「明天見,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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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冥在看清來人之後,欣喜的面容倏地換成失望。雖只是一剎那,但他竟然在笑,為確定不是自己眼花看錯,古磊側首與引嬌對視,交換了個確定的。他真的在笑!而且十分的開心,是那笑在見到他們後,倏地收斂了起來,換上的卻是很明顯的失望。
他竟然在笑!太不可思議,不記得有多久了,他一直以為他這位長他二歲的大哥不知笑為何物。
「大哥。」古磊走近他試探的問,「見到我們你很失望?」
他在等人嗎?結果來的卻是他們,所以他才失望?是誰有這麼大的魔力竟然能讓他笑引他一定要見見這人。
「找我有事?」冰冥恢復冰冷的面孔對他。
「我也不想來找你,但是蛇後要父王找你回去,我便被派來做這差事了。」古磊一副倒霉模樣的聳肩。
「有事嗎?」他問,眼楮卻注視著前方的動靜。
「不知道,是蛇後要找你。」古磊發覺他的心不在焉,更確定他是在等人,他倒很想一見他等的究竟是準?存心與他耗下去,非要見到那人不可,「你知道嗎?蛇後居然以為是我搶了引嬌,所以才讓你一直沉默不快,甚至不踫任何女子。」古磊俊秀的面容揚著不懷好意的笑。
引嬌睨了他一眼,交換了個眼神,立即明白他打的主意,配合著道︰「是嗎?我有這麼大的魅力能使少主為我失魂至此嗎?我一點都不知道。」
只瞥他們一眼,他以一貫冷漠的聲音下逐客令。「若說完了請離開。」
「大哥,你在等人嗎?」古磊仍不識趣的沒移動雙腳的意思。
他無言冷冷瞥他一眼,表示話已到此為止,要他立即離開他的視線。
「男的?女的?」他逕自繼續問道,絲毫不理會他警告的眼神。
「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他最後警告。
「好,我走。」古磊笑咪咪的望著他,「我知道了,是女的!」然後立即帶著引嬌自他面前消失,若再多待片刻他相信他真會不客氣的。
她不來了嗎?再等了許久,失落的情緒已逐漸高升,她怎能對他失約!才跨出一步正想去找她,眼前已然出現他等了許久的人兒。
「你終于還是來了!」冰冥欣喜的迎向虛迷,將她抱了個滿懷。
「你等了很久?」她歉疚的問,發絲有些凌亂。
「天亮我已在這。」他心細的察覺她身上的異香,似乎明顯的與往常有很大的不同,「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這樣問?」虛迷掩不住吃驚的望著他。
「你身上的香氣改變了,這表示你的情緒曾經劇烈浮動過,對嗎?」他直覺的認為她似乎受了什麼委屈,「有人欺負你?」
「不……沒有。」
「迷兒,告訴我你是不是受了委屈?」他心疼的捧住她的臉龐。
「沒有,真的沒有,只是……我心急著趕來見你,所以體香才會改變……」她怎能說實話,說她今日差點受了一個無恥男人的侮辱。
她的胸前仍殘留著他粗暴的抓痕,她奮力用盡全身的力氣抵抗他的凌辱,她甚至咬傷了他的肩頭,聲嘶力竭的大吼才趕走了他,之後強忍著淚水的用水拼命的刷洗全身,想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侮辱,身上幾乎被她刷洗得月兌毒一層皮她才停下手。除了抗拒愛他,她發覺自己甚至更恨他了——那個無恥的人,那個即將成為她丈夫的人。為什麼她一定要嫁給他?為什麼她不能逃月兌這樣的命運?
「你早晚是我的人,還端什麼架子?你這副身體注定是我的了。我早得到晚得到有什麼分別呢?來,讓我親熱親熱。」他齷齪的面孔、婬穢的言語,清晰的在她眼前浮蕩,一思及再過幾日她將嫁給這樣的人,她只覺得有無盡的芒針刺在心坎,摧折她的心。
「真的?你沒騙我?」冰冥懷疑的問她,他不容許任何人欺侮她。
「我沒騙你。」壓抑住心田的激動,她展出一笑,「對不起,讓你等這麼久。」
「只要能見到你,我等多久都心甘情願。」他領她到一株大樹下與她偎靠在一起,「我以為你不來了,正想去驛站找你。」虛迷抬眼定定望著他,「親我,好嗎?」
「你……」他驚喜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你要我親你!」
「是的,親我。」她肯定的說道,閉上了眼。
冰冥灼熱的吻住她的唇,將二十年對她的思念與想望傾注于這一吻,這一瞬間,沒有任何的念頭,只想一生都與她這麼在一起他就滿足了,是的,這一生他要與她在一起,與她晨曦與對。
她要他的吻洗去留在她身上用水洗不去的侮辱,只有他的吻才能洗去留在她身上的恥辱。
「迷兒,等你辦完事,我們到迷蛇島永遠守候在一起,好嗎?」他的手插入她的發絲里,傾注深情的睇望她。
虛迷偎入他懷里,將臉深埋他胸口,緘默無語,她好想開口答應他,只是她無法欺騙他,更無法欺騙自己,他們是永不可能的,永不可能!心頭猛地一抽緊,她微微一震,不!她不能愛上任何人,任何人她都不能愛,她倏地離開他懷中。
「我該回去了。」不等他回答,她驀地用迷影虛步疾行飄出他的視線。
「迷兒……」冰冥來不及追上已失去她的蹤影。
——她為何走得這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