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後。
發生了一個不可思議,如天方夜譚的神話故事!
站在「穎之別館」舒適的巨大廳堂里,董絮潔彷如置身在電影豪門世家的布景中,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答應了穎純純瘋狂的要求——與她交換身分及生活!
「絮潔,快,幫我把頭發剪得和你一個模樣。」放學前,她們相約在她們的「老地方」西池塘見面,而穎純純不知從哪里取來一把剪刀,還說出了一個肪天動地的計豉。
董絮潔不難懂穎純純為何會有這樣的一個動機,自從她們「滴血認親」之後,她們是雙胞姊妹、血緣摯親的事,實已不容置疑。
「生命的源頭,固然令人好奇,但是十七年來的養育之恩情,才更是浩瀚可彌天,揆情度理我們都不能揭發這個事賈。」董絮潔大義凜然的道。
「我了解,我的父母及你的母親,都是那麼無怨無梅,無任何條件的愛我們,扶養我們,我們不能因為發現自己不是他們所親生的,而妄生割袍斷義之心,人不可忘本,我明白的。」穎純純和董絮潔,相互心生珍重的擁抱在一起,讓淚水恣意的奔流,洗滌彼此相知相惜的心靈。
「人若忘了親情倫理,那麼和禽獸就沒有什麼分別了。」
「絮潔,答應我一件事。」純純慎重的抬起哭泣卻清麗的臉龐,看著絮潔。
「什麼事?」絮擦抹去淚痕。
「讓我去體驗你的生活。」
「你瘋了!你是穎家尊貴的大小姐,而我的生活環境……不適合你的。」絮潔驚愕的一口回絕。
「十七年前我們本是一體的,絮潔,我不想你永遠生活得那麼辛苦,而我卻只懂得養尊處優。」純純臉上有一抹執物的請求,及令人難以拒絕的真誠。
「不可以的!」然而絮潔卻斷然的拒絕。
「可以的,你曾說過,你那麼想當醫生,而我媽咪的期望就是要我繼承穎氏綜合醫院,如果你成為一個醫生,我相信妹會是一個仁心仁術的好醫生。」
「你在說些什麼?你要我放棄我的家庭,共完成你媽咪的理想!你瘋了。」
「你先別激動,絮潔,這對我們倆未嘗不是件相得益彰的好事,你知道嗎,我好羨慕你有個充滿愛的家,我的家什麼都不缺,但是家人總是難得相聚,也沒有姊弟,雖然你偶爾會和你弟弟曉偉斗斗,但我,卻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純純嘆了一口氣,唏噓不已。
「如果,你只是想要個人聊夭,也犯不著這麼做,純純。」
「你錯了,絮潔,你會錯了我的意思了,有沒有人做伴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我早已習慣了孤單,重要的是,我想補償你以往的辛苦。」
「不要。」
「要的,就這麼說走了,快剪掉我的頭發。」
就這麼地!董絮潔就變成了穎純純,而穎純純就變成了董絮潔。
有那麼一刻,絮潔伍得自己與這個奢華的環境格格不入,卻又深深的受其吸引,尤其是進到純純如夢幻公主般可愛的粉紅套房,那柔軟得不得了的絲被,柔軟得不得了的羽毛枕頭,柔軟得不得了的彈簧床……及四根床柱上層層如夢如詩的蕾絲床帳,以及那柔軟的粉紅色沙發,造形巧麗的小茶幾,白色的窗欞,碎花蕾絲的窗簾,潔淨溫暖的原木地板。
這一切是她曾夢想,卻又遙不可及的東西,此時竟然會歷歷在眼前,她完全還來不及以為這是真實的,還來不及!
她輕輕的觸模那張覆蓋著精致純絲的羽絨床單的床,想起小的時候自己常常將被褥層層的堆砌在榻榻米的床上,然後穿上媽媽的睡袍,故意讓睡袍長長的拖曳,然後坐到層層的被褥上,假想自己是被高拱在二十層絲被上的一顆小碗豆,或是一個至高無上、萬人擁戴的高貴小公主。然而在這里似乎就能擁有小時候那種羅曼蒂克的情緒,所謂世俗的煩憂都可以不復記憶。
所有正值少女時代美麗的夢想,似乎都可以在這里細細雕琢,圓滿完成。
絮潔懶懶的走向窗,凝硯黃昏夜色里的庭園,及市區華燈初上的萬家燈火。
她默默的數著那燈火,心中有一絲絲淡淡的悲哀,她望向自己家的方向,那含藏在點點燈海里自己的家,雖然那個家沒有像這里有廣大遼闊的大花園,專人服務的司機及富麗堂皇的大廳,甚至沒有像這般美好瑰麗的幻想空間,但是那里有個慈愛的母親,有個活潑頑皮的活寶弟弟,有數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溫暖及愛,而這里卻是冷冷清清的。
她突然想念起一家人圍著餐桌吃飯的快樂情景,發現自己對「家」有多麼的想念。
此時一陣叩門聲打擾了她的思緒。
會是誰?絮潔提高警覺,學純純柔柔的說話語氣︰「請進。」
門推開了,一個女佣走了進來,她的臉上先是掩之不住的驚訝,爾後隨之堆滿宜人的笑容,微胖的身材使她更形親切,可想而知,她是純純向她提及的心月復阿香「小姐,你怎麼還沒換衣服,先生、太太及表少爺都在樓下等你用晚餐呢!」
阿香為她打開更衣室的門,衣海呈現在絮潔訝然的眼前。
「換衣服?我穿這樣不行嗎!」絮潔指著自己身上學校制服問。
「你不是老是期待全家一起吃飯的嗎?依太太的規矩全家一起吃飯時,服裝是馬虎不得的。」阿香露齒一笑,她的言語及表情透露了她知道純純與它的秘密。
「那麼我該穿什麼樣的服裝呢?」絮潔突然想到童話中乞丐與王子的片段劇倩。
如今這個諷刺性的童話故事正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自嘲的一笑,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愚不可及的境界中,更令她覺得可笑的是,她竟是扮演著那個假裝是王子的乞丐。
「隨阿香來吧,小姐。」阿香本要引領她的「新小姐」進更衣室,不料……「我不換,就這麼下樓去吃飯吧。」絮潔篤定的說著,語氣里有些挑戰的意味,跟著就大剌剌的往房外走去,逕自的下樓去了,她倒想看看,這是一個如何重規矩的家庭。
「小姐……」阿香先是一陣愕然,然後一聳肩,心想這個新小姐比起她溫柔的純純小姐還真是亂酷的。
「噬!爸,媽,表哥。」絮潔蹦蹦跳跳的來到「穎之別館」美輪美奐高貴富麗的大廳,她口中的爸、媽及表哥同時回過頭看她。
「純純來爸爸這里。」穎世捷不疑有他的叫著宵貝女兒,絮潔第一眼就敬愛上這個爸爸,他不僅英俊而且和氣。
「純純,你的衣服!還有你的頭發!」那個艷麗如明星的母親立刻從單人座的沙發上站起身,指著她的衣著略表不滿。
「媽!吃個飯嘛,干麼要大費周章的換衣服,至于頭發嘛……因為天氣太熬了,所以就剪掉了。」絮潔佣懶的,無所謂的走到兩人座的長沙發上,挨著「爸爸」生了下來。
她發現「表哥」亦正看著自己,她馬上以那種直愣愣帶著挑釁的目光,回視對座的卓淮恩。
就像第一次在醫院見到他的時候那樣。
而他,仍然看起來那麼好脾氣,那麼友善,臉上還掛著笑意坦然的看著她,她卻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對于那個耳光,難道他不曾記恨嗎?絮潔在心中畫上一個大問號。
「純純,你表哥半年才回來國內一次,當然要隆重的為他接風洗塵。」
她怎麼樣也不認為眼前的女人像個母親,在以往的觀念里,她總是以為身為一位母親就該像典型的中國婦女般樸素,然而純純的母親外型卻是如此時宅亮良,與傳統全然是背道而馳。
絮潔收回眼神,迷惑的隨著那個叫做媽媽的女人臉上那兩片性感的唇而流轉,相較之下,絮潔更是懷念自己慈愛質樸的母親。
「好了,老婆,我想淮恩不會在意這些的。」穎世捷朝向卓淮恩說。
還是「爸爸」通情達理些,絮潔在心中評估。
「當然不會,穎舅舅。」卓淮恩禮貌的回答。
「那麼開飯吧!」絮潔乘勝追擊,開心叫好的站起來提醒眾人。
夜里,絮潔好不容易在純純的衣櫥襄翻到了一件T恤,還是學校的運動服,她真佩服起純純天天都得穿著那種令人不能活動自如的淑女洋裝。
對于好運動的她而言,那一櫥櫥清一色的洋裝真是令她頭疼不已。
絮潔沐浴後就穿著一身運動服,躺在舒服的床上,取出純純畫給她的「穎之別館」平面圖,再度瀏覽一番。
她發現,書房就在頂樓的「圓頂玻璃閣樓」,多別致的地方,好奇心使然,她立即驅身前往。
她赤腳踩著長毛地毯走過長廊,輕快的拾級而上,當她站定在桃木的厚重大門前,不免心生敬仰,她深吸一口氣打開它,「哇塞!好美的夜色。」
想不到「圓頂玻璃閣樓」就是顧名思義的將天空透明化。
滿天的星斗,就頂在頭頂上朗朗可見。絮潔看著那片星光燦鋼竟忘情的舞動了起來,她拉著T恤的衣角輕盈的旋傳,悲傷卻輕快的哼著貓王的「AREYOULONGESOMETONIGHT」。
她愈旋磚愈想家,愈旋轉愈心痛,她開始後悔不該答應純純來這里,因為她不屬于這里,這里也不屬于她,她心中那份悲哀是一個無解的漩渦,連她自己也雞以去分析,這大概就是叫做自形慚穢吧!一個窮苦人家的女孩兒,何苦要扮成富貴人家的子弟呢!
她真的好輕蔑自己,她不該來此,更不該那麼輕易受這錦衣、玉食、華屋,一切一切的吸引。
包括卓淮恩!雖然她對他表現得視若無睹,甚至有些愛理不理的驕縱。
可是誰曉得,在她外表驕傲如神駒,內心幽柔如貓兒的少女情懷里,她居然是極渴望可以得到一位風度翩翩,不平凡白馬王子的青睞。
特別是擁有這些特質的卓淮恩。
當他用那種坦率、明朗且包容的眼神看著她時,她的心懷便像是懸著一壺滾燙的水,隨時會不小心的燙傷自己。
哦!上天,怎麼會這樣,她董絮潔從來都是坦蕩蕩的,從來不像現在這樣畏首畏尾的淒慘不樂。
她是怎麼了?這時候的她,應該是在漢堡店打工當服務生,怎能搖身一.愛,成了穎家的大小姐……她怎能……她就這麼的旋轉、旋轉,旋轉到頭暈,旋轉到歌聲斷斷續續,但是她還是執物的旋轉,不停歇的,直到昏昏沉沉的全身癱瘓倒在淚泊之中……「純……你怎樣了?」卓淮恩放下他手上的「解剖學」,像棒球好手般滑壘,接住他善變的表妹。
從她像一縷花絮般飄進書房以來,他就不得不將目光鎖定在她的身上。
雖然她在個性上有了轉變,但是她的刁鑽古怪、目中無人及傲岸無橙,都只是更加深了他對她的憐愛,他知道十七歲是極需要呵護及諒解的年齡,他不可能將她的行為加以記恨在心頭的。
而如今這個難纏的小姑娘,竟然玉慘花愁的在他懷里哭得肝腸寸山。
地無聲的哭泣著,如似有極大的壓抑。
是什麼事會使一個原本無憂無慮的女孩有這麼大的轉變?
他不知道,但他目前所能做的就只是安慰她。
「純……別哭了……你哭得我好心疼!」卓淮恩撥開她黏在臉上被淚水浸濕的頭發。
「我想回家……」那張秀麗白-,樸王渾金的臉蛋,緊合著眼晴,引人側目的抽泣著。
「這里就是你的家。」卓淮恩十分溫柔的回答她,取出手帕拭去她的眼淚。
「不是……不是這個家,這是純純的家……」
卓淮恩搖頭一笑,女孩子的心思真是令人難以理解。
「有什麼心事,可以告訴我嗎?」
董絮潔苦澀的搖頭拒絕,有所防備的,她的神志尚未十分清楚,頭仍暈得眼冒金星,但她感觸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及安全感。
「我不能說……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我和純純的秘密。」她雙緊眉心,長長的眼睫毛上閃煤著淚珠,小臉好似一朵初發芙蓉,純淨無瑕,楚楚可憐。
卓淮恩再次搖頭一笑,笑這小姑娘可愛的雙重性情。
可憐的表妹一定是寂寞使然。
「好,好,我不過問你的秘密……但是答應我不要哭了好嗎?你知道,從小我就最怕你的眼淚的。」
「我也不想哭,可是……」那個溫柔大男孩的安慰,不知為何竟惹得她更是加倍的心酸,淚水也像關不住的水匣,無可收拾。
「哦!我懂得,我懂得……」卓淮恩摟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如兄長一樣的安慰她。
「你不會懂得,不會懂得……永遠不會懂的。」她自卑的、委屈的噙著淚水,頭昏腦脹的亂喊一通。
但是那個大男孩,並沒有因她的無理取鬧而對她置之不理,相反的,他更是抱緊住她,給她熱烈的懷抱。
「好,好,我不懂得,我不懂得……」
終于,懷里的女孩安靜了,她恬適的躺在他的懷里,臉上的痛苦也退去了不少。
安安靜靜的她,顯得如此潔白、清新,有如一朵高雅的百合,默默的吐露著芬芳。
小時候,她總是喜歡扮公主,而他就一定是那個王子,雖然那是不具任何意義的,可是他仍是願意默默的看著她成長。
他寧靜的盯著安逸的她,她嫣紅的唇,猶如一抹嬌柔的玫瑰花瓣,他鼓足了勇氣,俯下頭去,不純熟的親吻上它的唇。
怎麼剛剛才好轉的暈眩,又開始了!
董絮潔迷迷惘惘的張開眼晴,發現她的白馬王子未曾經她的允許,竟然逕自的她該接受嗎!哦不!
或許他認為自己吻的是純純呢!
絮潔為此而感到難過,她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他。然而這是她珍貴的初吻呢曰她不能這麼迷迷糊糊的奉獻給什麼也弄不清楚的他。
她忍著心中串串的悸動,狠心的推開他。
「卓淮恩,你少趁人之危!」
咄!又是一記「秋風掃落葉」董絮潔的出手如同上一次在醫院門外一樣,沒有給他留下一點余地。
她迅速的起身,指著他罵。
卓淮恩亦一躍起身,但他的臉色因抱歉而漲紅,一副愧然不已的模樣。
「對不起!純純!」
他果然當她是純純,絮潔深吸了一口氣,但是壓抑不了滿腔的羞憤。
更氣自己心中的痴心妄想。
「難道你看不出來,我不是純純嗎?呆頭鵝。」
卓淮恩顯然是看不出來的……而他正派、帥氣、好看的臉更紅了。
他的表情令絮潔的心抽擋了一下,她自問該生他的氣嗎?
摘不好,他還以為她腦筋「秀斗」了哩!
「不理你了,本小姐要睡覺去了。」她故做鎮定,轉身離去,臨去前還不忘向無辜的卓淮恩做個鬼臉,才消失在他的眼前。
眼看著漢堡店的打卡鐘都已經快九點了,純純還未接到絮潔的電話。
明明是約好九點通電話的,難道穿幫了嗎?
不!不可能,絮潔是何等的冰雪聰慧,怎可能令她那對父母認出來,何況家里還有阿香接應著呢!
正當純純猜測之際,漢堡店前突然發出緊急煞車,吱的一聲,嚇得全體的工作伙伴及正在點餐的客人們同時往門口看去。
一輛令純純有些兒熟悉,又有些兒陌生的豪華轎車停駐在店門口。
隔著玻璃門,每個人都驚魂未定的盯著那由車里走來,手中捧著一大束緞帶飄揚、色彩繽紛的玟瑰花,猶如愛情童話中所素描的浪漫王子龍浩。
他英挺的體格與一身白色的西裝,頗得那麼耀眼,那麼相得益彰,令在場的每個人都不自主的目不轉楮。
王子推開玻璃門,自信的目光一下子就找尋到他的目標,他刻不容緩的邁開大步,走向那位佇立在仁台前,不知所措的純純公主。
當王子遮上那一大束令人嘆息的玫瑰花時,彷如四下無人,整個宇宙空間,唯獨他倆的存在,他的眼里真的只有她。
四下無聲的眾人,有的羨慕期待,有的心存感慨,而純純則是被他嚇得目瞪口
呆,不知是該拒絕,還是該將自己內心受寵若為的感觸表現出來。
「生日快樂……」他的笑容好酷。
「我的生日還沒到呢!」純純回答得好窘,不是因為她有頭皮屑,而是四周圍那一雙雙熱中結局的眼楮,令人尷尬。
「六月二十日,我沒忘……這不過是我送花的一個借口!」
他好坦白,純純想,可是她該收下嗎?
不,應該是她該替絮潔收下嗎?
如果是絮潔,她會怎麼做!她肯定不會像自己那樣優柔寡斷!
純純垂下眼眸,她問自己要怎麼辦才好,其實那花若是要送給她的,那麼她真想收下,怕的是龍浩是要送給絮潔的,若是她大意的收下,不是要叫他表錯情了嗎?
于情于理,她好像是不該收的,可是若是這花她不收,那麼那個吻又要做何解釋呢!何況,她已經和絮潔交換了身分,她應該可以自行決定收下與否。
「小姐你考慮收下了吧!那麼美麗的花不收多可惜。」有人在鼓噪了。
「對呀!我們還等著點餐醫呢!」又有人跟著起哄。
「你不收,我收好了。」有人在笑鬧。
「怎麼樣呢?」龍浩臉上掛著笑,問她,顯然他得到了在場多數人的支持。
「謝謝你。」純純最後決定收下的因素,並非眾人的催促,而是她從龍浩眼底到了一種誠懇的顏色。
當她將花捧人懷里的那一剎那,「嘩!」的聲音四起,也不知是誰帶頭的,現鼓掌聲頓時猶如雷霆萬釣,熱絡的響著。
純純嗅著滿懷的花香,隨著那令人燥熱的掌聲,臉上的紅豆,立刻導引到全身下班後,純純接受了龍浩約會的要求。
「我想我應該行個電話回家告訴媽媽一聲。」
「你放心,我已經是征求過伯母的同意了。」
當他倆眼對眼的相硯,一朵朵溫柔、爛漫、純真的戀愛小花即將茂密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