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伏夜莊的廳上,三更半夜卻是一室明亮,燭火全點上了,下人戰戰兢兢地站在門邊伺候著。
而大廳上,此刻卻跪著兩人,一人是被打得頭破血流的朝子蕭,頭上的傷僅是隨意包扎,另一人則是綠兒,兩人低垂著頭,不敢望向怒火翻騰的主子。
除此之外,真正的罪魁禍首卻早嚇暈,到現在還昏睡著,就等她醒來。
時間在等待的同時,顯得格外漫長,大廳上靜得連下人們吸氣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唔……」人兒動了動眼皮子,睜開丁雙眼。「這是……」
卿語揉了揉雙眼,睜亮一瞧,這才知道眼前的情況有多麼不對勁,發現跟前跪著兩個人,她驚呼出聲。「綠兒?朝總管?」
「醒了嗎?」
低沉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她定楮一看,赫然發現她竟然——依偎在他的懷中。
「天啊!」仿佛被炙鐵燙傷般,她驚叫地彈跳離開那溫暖的胸膛,怎麼也不敢相信,她會靠在那種鬼地方。
「你、你、你……我……」
她又緊張地舌頭打結,脆弱的心窩再也禁不起任何驚嚇。
他大手一伸,將她拉回他的懷中,清冷的笑聲逸出他的唇角。「既然你醒了,我們就可以開始了。」他邪惡地在她耳畔低語著。
「別摟著我……你……不可以這麼對我……」男女授受不親吶,這她可沒忘。
雖然她相當怕他,但他終究是男人,一個男人這麼親昵地貼著她,還是讓她羞紅了雙頰,和他肌膚相貼之處,都燃起一股熱燙,讓她更是急著想掙月兌他過熱的懷抱。
他收緊雙臂,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他的唇隱約刷過她敏感的耳,直到垂她慌張地縮了縮肩,他才徐徐開門道︰「卿卿,听話,別再惹我生氣,不然某些人可要慘了。」
「你……」硬是降下音量,她細細回想他話中的含意,再看看跪在眼前的兩個人,突地了解他的暗示,只好溫馴地偎坐在他懷中,實則憤怒地小手握成拳,仿拂下—刻,她就可以對他飽以老拳,教訓仙這老愛威脅人的惡習性。
「卿卿,你現可要要好好看著」他輕笑著,大掌不自覺撫那削尖的肩頭,還悄們地模了兩記
原本氣的敢怒不敢言的卿語,忽然被他這一捏,給滅滅了怒火,伴隨著這一記小動作所帶來的熟悉感,讓她怔仲地失了神。
她記得,許久以前,只要她窩在恩哥哥的懷中,撒嬌討糖吃,他總會捏捏她的肩頭,再告訴地,只要她乖乖的,他就會買糖粒兒給她吃……
十多年前的問憶了,又怎麼會突然鮮明起來,甚至現在,當感覺那溫熱的胸膛,隨著呼吸一起一伏時,她還會懷疑那胸膛是不是恩哥哥的,而他還是跟兒時一般,偎在他的懷中撒嬌著?
驀然眼睫淚濕,卿語抬起淚眼,凝望著他沒有戴上面具的右臉頰,看著他的眉眼、唇角、鼻梁、濃密的眉睫,瞬間,更多的熟悉感蒙上她的心頭,「恩……」哥哥。」怎麼了」他低下頭回望她。
只差那麼——刻,她將未語的字句給咽下肚,因為他的眼神不是他,恩哥哥的眼中對她只有滿滿的呵寵,而他,竟是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所以那不是他。
「沒……什麼……」
地低下頭,胡亂地抹去淚痕,就怕讓他瞧出一絲端倪。
「你又分心了,鐵定沒听清楚我方才說了些什麼。」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輕到只讓地一人听見。
「嗯。」輕應了聲,承認她是瞧他瞧分了心,她不知道,這已經是她第幾次對他產生熟悉感,以至于分
「是嗎?」他笑著,忽然斂下笑容,神情轉趨嚴肅。「朝子蕭,綠兒,你們可認罪?」
「子蕭認罪。」
顧不得頭上的傷口,朝子蕭恭敬地伏軀,綠兒也跪在地上直發抖。
一見到眼前這事,卿語馬上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他似乎要將她逃月兌之事,算在他們身上,可這事兒不論怎麼說,根本不關他們的事呀。
「綠兒,都讓你啞了,你還有本事嚼舌根,看來你似乎沒有把我放在眼底,是嗎?」
綠兒全身抖個不停,使勁地搖頭,臉蛋慘白毫無血色。
「綠兒,你可承認你嘴碎?」善求恨嘴角勾起陰冷的淺笑。
綠兒怔住,臉上寫滿恐懼,而卿語則是急的汗濕了掌心,拼命向她打暗號。綠兒,千萬別承認,她說過萬一真出了事,所有責難她會自個兒扛,不會為難任何一個人。
「不,不關綠兒的事。」卿語情急之下,大聲吼出。
綠兒望了卿語一眼,咬緊唇,點頭承認自己的罪過。
一見到綠兒點頭了,她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不……」
來不及再多說些什麼,她的聲音已經讓他深沉的嗓音給俺過。「來人,給我掌嘴,我最痛恨嘴碎的丫頭,把她給我打到開不了口,看她還敢不敢多嘴。」
他冷沉地下丁命令,她不敢置信地呆愣著,腦袋瞬間一片空白,直到听見殘忍的板子聲,她才猛然回神。
卿語轉過頭一瞧,立即瞧見綠兒被打得皮開肉綻的雙頰,她驚駭地扯住他的前襟,驚呼出聲。「住手!請你不要傷害她,綠兒是無辜的,我求求你,快住手,快住手!」
心慌的淚水溢出她的眼眶,她又急又氣,恨他的殘忍,和她的無能,若不是她死命哀求,綠兒根本不會膛這渾水,是她,害慘了她。
對于她的哀求,他恍若未聞,依舊冷眼旁觀著,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
板子聲持續著,綠兒的嘴邊兒乎血肉糗糊,慘不忍睹,而她早也禁不起這番折磨,身廣癱軟了一下去,好幾次得靠一旁的人扶著,才能繼續進行。
卿語腦袋一陣昏眩,再也無法忍受下去,她哭倒在他的腳邊,不死心地繼續哀求著。「我求求你,要罰就罰我一人,真的不關他們的事,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她哭得雙肩頻頻抽動,臉蛋布滿淚水。「我發誓我不會再逃跑了,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應了,只求你放過他們。」
為了救綠兒,她只好將自由給賠上,這件事,本來就與其他人無關,是罪是罰都該她一人承受。
感覺到她的淚水濡濕子他的衣袂,可他依然沒有開口饒人的打算,因為她的眼淚是為—群不相干的人而流,她的眼淚合該是只能他—人獨享。
他板高她的下顎,態度輕蔑倨傲,「你剛剛說的可是認真的?」
「是……我全都答應你,只要你不為難他們。」她十足的委屈。
「很好,那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眼淚收回去,我不允許你為其他人掉淚。」
乍听到他的要求,她驚訝地止住哭泣,莫敢耽擱,慌忙以手背抹去滿臉狼狽的淚痕。「我不哭,我不會再掉淚,你可以放過他們了嗎?」
收了淚的眼眶依舊泛紅,眼眶四周還浮動著晶瑩淚光,讓人看丁格外憐惜。
只要恩哥哥,不要不理卿卿,卿卿就不哭……
童椎的嗓音無預警在他的耳邊響起,他的、打猛地一陣緊縮,回眸望著凝視他的淚顏。嬌顏依舊,她的眸依然澄澈晶亮,唇豐潤甜美,女敕白的瓜子臉蛋,細致的肌膚……
「你原諒他們了嗎?」卿語拉著他的衣袖乞求著。
善求恨眼一眨,眨去腦海中的如花儷影,驚覺自己失神了,匆忙以咳嗽聲掩飾自己的情緒。「咳,住手。」
踫一聲,失去了依靠,綠兒的身子癱軟倒地,看在卿語的眼中,是何等的錐心刺骨。
綠兒,我對不起你,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你不會讓我害成這樣。
「帶下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人。」
「是。」
下人們領了命,帶走奄奄一息的綠兒,朝子蕭也讓人帶了下去,偌大的廳堂轉眼間又淒冷起來。
接下來就換她了,他又要她做什麼?
卿語不安地垂著眸,不敢直視那即將成為她的王的男人。
仿佛察覺了她的慌張,他嘴角扯出一抹輕笑,將她輕擁人懷。「卿卿,接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啊?」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解地回望他,在他黑湛的眸里,她只看見殘忍的冷光流泄而過。
瞬間,她渾身發寒,如墜冰窖……
***
善求恨打橫抱起卿語,而她只能乖乖地窩在他的懷中不敢妄動,現在的她已經沒有籌碼跟他抗衡。
穿過幾重院落,他的腳步停在一間以灰青色岩塊所搭建的屋宇前,腳一踢,大步邁進房內,再將她放在床榻上。
卿語瞪慌大眼慌張地打量四周的環境,赫然發現這間房的顏色黯淡的嚇人,清一色皆是灰色、深青色、褐色、黑色等,令人發寒的顏色。
「好冷……」
她低喃出聲,斂下眼眸,不敢多看這冷寂的屋子一眼,再多看一眼,就會讓她遍體生寒。
這就是他住的地方?
「冷?」地凝視著她,隨手扔了件外衫給她。「穿上。」霸道地喝令著。
卿語不解地回望他,猛地了解他的用意。「你、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覺得冷,而是這間屋子給我很冷的感覺,真有人住在這里嗎?」她不敢置信,住在這麼陰寒的屋子里,難道不會生病嗎?
「哼!」他嗤笑一聲。這女人果然聰明,還懂拐彎罵人,她罵他冷血?「這里是我的居所,若沒有意外,你可能也會住在這里,所以從這一刻開始,你最好學著適應。」
「不,我不要,我討厭這里。」下意識地,她月兌口吼出,話出口了,旋即感到後悔。她到底在胡說些什麼?不要命了嗎?
一听到討厭兩個字從她的嘴里說出,一股怒火猛也從善求恨月復中燒出,她憑什麼討厭這個屋子,她是不是間接在暗示她討厭他?她憑什麼拒絕他,她早該是他一個人的,就算地不願劉他交付真心,她也必須當他的女奴,這是他們漠家欠他的。
「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他冷嗤。思及過往種種,他的心頭就怒海翻騰。
她發現似乎惹怒他了,連忙道歉。「對不起,我、我……」
話還沒說完,眼前的身影忽然掠至她面前,一把擒住她的頸子,將她壓倒在床榻上,黑眸凝著深濃的怒火,狠狠地凝視著她。
「你……」卿語驚駭地膛大眼,被掐緊的頸子,幾乎快要讓她呼吸不過來,頸子上的鉗制讓她一陣猛咳。「咳咳……咳……」
見她咳得難受,他才稍微松了手勁,低沉嗓音逸出他的薄唇。「你別想離開這里,也別想向這莊里的人探尋什麼消息,她們都讓我弄啞了,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的,如果你執意為難她們,就別怪我毀了她們,她們的死,是算在你頭上,你最好稿清楚這點。」
「啊……這……」卿語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話語,小臉瞬間刷白。
趁著她小嘴微張,他放肆地侵入她的唇齒間,毫不留情地啜取她口中的甜蜜,粗糙的大掌蠻橫地隔著衣衫搓揉她的蕾頂。
初次讓人如此侵犯,卿語嚇傻了,直到他冰冷的指尖踫觸到她的肌膚,她才恍然驚醒,小嘴被堵,發不出聲音,只能咿咿晤唔掙扎著。
「唔……別……」她的小手揮舞著,極力推阻那厚實胸膛的逼近,眼眸泌出焦急的淚水。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好不容易小嘴得到釋放,找到一絲空隙,她哭喊出聲︰「別……這樣……不要……我已經許人了……」
他忽然停住一切動作,卿語也跟著緩下掙扎,他的頭忽然貼近她的頸間,脖子附近的肌膚,一接觸到他臉上冰冷的銀制面具,瞬間讓她全身發麻。
「許人?你這輩子只會有我一個男人,如果你說的許人,是指皇帝那老頭兒,我勸你別作春秋大頭夢了。」他在她耳畔邪惡地低語著。「你是我的,最好記住這一點。」
「不……不是的……我壓根兒沒這麼想過。」她嚇白了臉,不敢直視他藏著輕鄙笑意的眼眸。
「如果你已經是我的人,我看還有誰敢要你。」
憤恨地說完,他又俯低身軀,作勢要親吻她敏感的頸間。
擔心他就要侵犯她,那陌生的戰栗感讓她備覺驚恐,她伸出手臂,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抵住他逐漸欺近的肩頭,厲聲尖喊掙扎著。「別……不……別這樣
「你還是省點力氣,用來伺候我吧。」
善求恨才剛要伸出手,抓住那胡亂揮舞的小手之際,忽然听見衣衫被撕裂的聲音,兩人同時停住了動作,凝視著彼此。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他的嘴角噙著冷笑。
「我不是……」她慌張地避開他的視線,想將被她撕破的衣服給拉回去,忽然他肩上的肌膚,上頭有一道手掌寬的白色疤痕,那傷口顯然是被庸醫所誤,疤痕歪歪扭扭,在肌膚上留下鮮明的印記。
這疤……
乍看到這樣一道疤,莫名的熟悉感再次襲上卿語的心頭,她咬了咬唇,指節握的發白,甚至想親手模模那疤痕。
她記得,恩哥哥的肩頭上也有這麼一道疤,她五歲那年生辰,他放煙花給她瞧的時候,一個不小心,點著的煙花飛向她,他迅速飛撲到她身上護著她,直到她親眼看到那煙花在他的肩頭上炸了開來,而他渾身是血,卻只關心她有沒有事……
想起過往,還是讓她淚濕了眸,紅唇掀了掀,輕聲低喃著。「恩哥哥……」
三次了,這已經是第三次,她對他產生熟悉感,對她而言,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卻擁有三樣她最熟悉的回憶,這真的是巧合嗎?
不!她不信。
發現她又哭了,善求恨擰起濃眉,脾氣轉趨惡劣。「我還沒踫你,你哭個什麼勁?」
「你……這疤……?」多看那疤幾眼,她就想哭。
「什麼疤?」順著她眼光的暗示,他轉頭發現自己肩上的疤痕曝了光,連忙拉起被撕破的衣衫,匆忙遮住那塊印記。
卿語抹掉了淚,對于他的舉動,全看在眼底,決定親自驗證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她心之所系的人,她挾著濃濃的鼻音哽咽道︰「我已經許人了,無論那人變成什麼模樣,只輩子我都只愛他一人。」
「看來你還沒搞清楚我的用意,你真以為你還會有第二個男人嗎?別傻了,就算我一輩子不曾愛過你,你也必須留在我身邊為婢為奴,不過我可能北有玩膩你的時候,說不定會放你走,」他冷言譏諷著。
地選擇忽略他眸中的輕鄙,「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這輩子我只會是善求恩的女人。」她試探性說出這個名字,想看看他的反應,她懷疑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是她的恩哥哥,雖然她不懂他為何這般恨她?
乍听到「善求恩」這三個字,從她的嘴里輕吐出,善求恨驚訝地瞠大眼,達到嘴邊的嘲諷台詞都忘了說,完全沒料到她竟還記著他。
發覺她留駐在他臉上的視線,他心虛地撇開眼眸,他迅速起身,整妥自己擰皺的衣衫,睨了躺在床上發顫的卿語一眼,「別說笑了,善求恩早已死了,你別做夢。」
他急著離開的身影,更加深卿語的決心,認定他就是善求恩沒錯,她隨即跟著一骨碌兒爬起身,追上他,拉住他的衣袖逼問著,「別走,你為什麼知道恩哥哥已經死了?」
「放手。」他現在根本不想而對她,原本滿胸滿月復對漠府的敵意,在听見那句話後陡然消散了。他不信她還記著他。
眼看他抵死不認,卿語大聲吼出。「快告訴我,你是不是恩哥哥?不然為何你肩上會有那塊疤?你為何會捏我的肩頭?你又怎麼會叫我卿卿?」這些都是善求思跟她之間的秘密記憶,他若真不是他,又怎會具備這樣的條件?
「你認錯人了。」他也跟著提高音量吼回去,沒意料他的身份會這麼快就被她識破。
「不,我不可能認錯人,你一定是恩哥哥,一定是。」
她堅決地喊著,心頭充斥著強烈的渴望,想將他臉上用來遮蔽的銀制面具給拿下,不管他承不承認,只要讓她看到他的臉,她——定可以確定他是不是他。
下定了決心,卿語趁他一個不留神之際,舉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拍掉善求恨臉上的而具。
面具落了地,隱藏在面具後多時的真面目,也就此曝光——
「啊——」
一記淒厲的叫聲響徹雲霄,只見卿語崩潰地癱坐在地,埋頭痛哭,雙手緊緊掩住臉,不敢多看那張臉一眼。
她不信,他會變成那樣。
隱藏在而具下的半張臉,有著驚人的皮相,新肉舊肉交結橫生,形成大小不一的肉團塊,就像一塊塊驚人的疙瘩疣伏貼在臉上,那一看即知是被火燒過的痕跡,模樣實在令人不忍卒睹。
一想到那可怕的樣子,掩住臉的卿語,忍不住干嘔起來。「嘔……嘔……」
看到卿語的樣子,徹底讓善求恨寒了心,連心底僅存的一點對她的憐惜,也消失殆盡,轉而燃成熊熊的怒火與憤恨。
他不該是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拜漠府所賜。
「哈哈哈,看到我這個樣子,你還希望我是你的恩哥哥嗎?」語帶嘲諷著,含著無限悲涼,他早已知道,任何人看到他,都會是這個樣子,連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她,也不會例外,他怎麼能奢望她真會有什麼不同?
「不……」她不是那個意思……
卿語急著解釋,卻因為頻頻干嘔,而說不出話來。
她的默認,更是讓他看清楚現實的殘酷,沒有愛可以經得起毀滅。他漠然地拾起地上的面具,重新戴回臉上。「我叫善求恨,並不是你那個什麼恩哥哥,你應該看清楚了,我會讓你親眼見識毀滅的可怕,哈哈哈。」
夾著猖狂的笑意,他旋身邁開步伐,離開她的視線,而她則又被軟禁在這間淒冷的屋子里。
「他、他……」
好半天,卿語才從驚恐中恢復意識,眼角掛著惶恐的淚水,仿佛她剛經歷過一場慘絕人寰的災難。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站起身,樓緊被扯開的前襟,渾身不停發顫,眼淚更是掉個不停。
不是這樣的,她沒有嘲笑他的意思,第一次看到那樣的臉,她只是被嚇到,但如果他真變成這樣,她還是會愛他。
善求恨……求恨……
他為什麼要求恨?是因為她們漠府嗎?
她記得他一提到漠府,總是氣的咬牙切齒,是因為漠府曾對不起他嗎?所以他不要恩了,只要恨?
現在,她確定了,他就是她日夜期盼十三年的恩哥哥,就算他不願意承認,她已經打從心底承認。
蘊積十三年的愛,總該有個抒發的管道,現在他人總算出現在她而前,她怎麼還會放仟機會溜走呢?
卿語綻出一抹苦笑,驚慌的心情也逐漸獲得平復,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的,連眼前這看似陌生的環境,因為有他在這兒,也跟著變得熟悉起來。
恩哥哥,不管你成了什麼模樣,卿語一輩子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