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汝珊睡了三、四個鐘頭,直到傍晚才醒來。
「你的手臂還痛不痛?」看到她醒來了,江青槐立即溫柔地扶起她的身子,一邊關心地問。
「不想仔它就不痛了。」白汝珊蹙眉打量這間豪華的頭等病房,輕聲地詢問「住在這麼高級的病房是不是很貴啊?」
江青槐好笑地輕點她的巧鼻。「你這顆小腦袋別老是擔心錢的事,這一點錢我還負擔得起。」
她的節省常讓他感到很無力,給她一個月五萬塊的家用,她嫌大多,只靦眺地收下一萬五;他幫她辦了幾張信用卡,她從來沒有刷過,連衣服也沒買過一件,還是過著以前那種簡樸的生活,讓他看得又好氣又心疼。
看來等她出院以後,他得親自帶她去逛街,強制她多添幾件衣服才行——包括孕婦裝。
「我想要出院了。」白汝珊一副可憐兮兮地瞅著他,試圖博取他的同情。「想到要在醫院過夜,我就覺得好不自在哦!」
「汝珊,等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我再帶你回家好嗎?」江青槐拿起一粒水梨,笨拙地削起皮來。「乖,我削你最喜歡的水梨給你吃。」
白汝珊慘不忍睹地閉了閉眼眸。「青槐,我自己削就行了。」
叫他這麼一個大男人削水果,還真是難為他了。
「不行——」
這時,房門被推了開來。
「哥,還是我來削吧!」江沁臨似笑非笑地扶著母親走進病房,江老太太手中正提著一鍋熱食。
「媽,你們怎麼來了?」江青槐的俊臉並沒有歡迎之意,反倒是不悅居多。
他知道汝珊對他母親還有著莫名的恐懼,大概是因為在白槐靈前所挨的那一巴掌吧!所以他連公證結婚都瞞著他母親。
江沁臨沒有被他的臭臉嚇唬到,只見她笑吟吟地接過他手中的水梨和水果刀,大大方方地坦誠道︰「是我告訴媽,汝珊受傷的事。」
想要化解兩人的心結,非得要下狠藥才行,而這劑狠藥,就是告訴她母親汝珊懷孕的事,她母親听了以後,果然欣喜若狂,立即親自煮了一碗燕窩粥,硬拉著她來到刁醫院探望汝珊。
「你這孩子做什麼事都悶不吭聲,連結婚那麼大的喜事都不告訴我。」一開口,江老太太就是一連串的抱怨。
見到白汝珊畏縮一下肩膀,江青槐氣惱地瞟了江沁臨一眼,然後捺著性子說道︰「媽,這件事我會慢慢跟你解釋,你先回去吧!」
江老太太大概發覺了白汝珊的不安,所以暫時放棄對她兒子的訓示,她邁著媛慢的步伐走到病床邊。
「汝珊,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她終究是拉不下老臉來向她道歉,只好藉著善意的問候來表達她的歉意。
白汝珊囁嚅地絞著手指頭。「沒有……媽。」
她老人家今天前來,是否表示她已經原諒自己了?
「沒有就好。」江老太太把拿在手中的粥放在桌上,等她轉身回來的時候,卻瞧見她兒子好像老母雞一樣護在白汝珊身旁,令她感到啼笑皆非。「青槐,你跟沁臨出去一下,我有話跟汝珊談。」
江青槐皺了皺英挺的劍眉。「媽,你想說什麼?」他那低沉的語氣似乎在警告他的母親般。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把你的老婆給吃了。」江老太太既好笑又感嘆,現在她的兒子好像別人的一樣。
江青槐把溫柔的大手擱在白汝珊肩上,態度堅定地站在原位,連江沁臨都豎直耳朵好奇地傾听。
見到他們兩人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江老太太不禁無奈地嘆日氣。「汝珊,我知道那天我說了很多……傷害你的話,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媽,你別這麼說。」白汝珊沖動地覆住她的手。「我知道那天你是傷心過度才會這麼說的,我早就忘了。」
她們都深愛白槐,自然為他的意外死亡感到難過。
「汝珊,你真是個好女孩。」江老太太動容地反過來拍拍她的手。「白槐沒迪福氣娶到你,不過就幸運多了。
其實,在白槐出車禍之前,她就一直很喜歡汝珊這孩子,因為她乖巧、溫柔又討人喜愛,可惜白槐死後,她這老糊涂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不然也不會弄得青槐什麼時候與汝珊在一起她部不知道。
唉!
「媽……」白汝珊淚眼汪汪地低喊一聲,看起來像是哭了。
「傻孩子,別哭。」江老太太將白汝珊摟進懷里,紅著眼眶安慰她。
一瞬間,這對婆媳幾乎抱頭痛哭起來,把旁邊的江青槐與江沁臨看得一愣一愣的,內心充滿驚訝與笑意。
不會吧?她們就這樣哭起來啦!
「媽,你們別哭了,汝珊的水果已經削好了,你放開她,讓她吃水果吧!」江沁臨憋著笑意。
江老太太擦干了眼淚。「空著肚子怎麼能吃水果呢?沁臨,你幫媽把醫院的那個餐桌搬來床上。」
「好。」
等餐桌搬上病床後,江老太太便把親自烹煮的粥拿出來,慈祥地道︰「來,汝珊,你嘗嘗看,媽帶來的燕窩好不好吃?」
「謝謝媽。」白汝珊朝她甜甜地一笑,然後以沒有受傷的手拿起湯匙,幸福洋溢地吃起燕窩粥來。
看到她吃得那麼開心,江老太太滿意地笑了出來。「對了,汝珊的手怎麼會無緣無故受傷呢?青槐。」
「被紀嫚君那女人所傷的。」江青槐的嗓聲變得冷峻僵硬。「她拿著水果刀上門要傷害汝珊。」
「怎……怎麼會呢?」江老太太驚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我看她平時乖乖巧巧的,怎麼會做出這麼嚇人的事情?」
難道她老眼昏花,看錯人了?
「今早紀總裁才打電話告訴我,說紀嫚君有一點精神上的毛病,要我小心一點。」江青槐不滿地怒道。
「太過分了,紀家怎麼可以放一個神經病到處亂跑?至少他們也應該先警告大家一聲吧!」江老太太只要想到她曾經把紀嫚君當作自己的媳婦看待,雞皮疙瘩就忍不住冒了出來。
江沁臨拍拍她的背。「媽,你別生氣了,這種不名譽的事情,紀家怎麼可能說出來呢?踫上了,我們也只有自認倒楣了。」
「其實我也有錯,那時,我不知道青槐已經跟汝珊在一起,所以才會鼓勵紀嫚君做我的媳婦。」江老太太自責地搖了搖花白的頭。「唉!幸好汝珊跟我的乖孫都沒事,不然我……」
唉!江老太太內疚且疲憊地嘆了口氣。
白汝珊不忍見她老人家那麼自責,連忙露出開朗的微笑。「媽,事情都過去了,你不要想那麼多,現在最重要的是,我有很多懷孕上的問題想請教媽,不知道媽晚上有沒有空?
「有,我當然有空。」江老太太立即忘卻剛才的郁悶心情。
只見她們婆媳倆就這樣熱熱切切地討論起來。
江沁臨則一臉苦笑地望著她們,她們好像忘了,她正巧是一個專業的婦產科醫生那!竟然當著她的面,討論起一些安胎的偏方來了。
★
等到江老太太與江沁臨離開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汝珊,你想要洗個澡嗎?」江青槐的眼眸閃著笑意地問。
「想啊!可惜沒有換洗衣物。」白汝珊看著身上粉紅的袍子,想到未來幾天都要穿醫院的袍子,不禁難過了起來。
好丑哦!
「我幫你帶來了。」江青槐邊說,邊從紙袋拿出一套女性的內衣褲。「我趁你下午休息的時候回公寓拿的。」
瞥見自己的內衣褲被他大剌剌地拿在手中,白汝珊飛快地漲紅了女敕頰,她朝他伸出玉手。「呃……給我。」
江青槐把內衣褲坦蕩蕩地交給她,黑眸含笑地安慰她。「你不用難為情,這只狗的圖案很可愛啊!」
「那叫史奴比。」白汝珊面紅耳赤地糾正他,而且充滿防備地辯解。「這種卡通內褲很好穿。」
慘了!她已經是快要做媽媽的人了,竟然還被他發現她婚前所喜愛的卡通內褲,好丟臉哦!
江青槐點頭附和。「嗯!我覺得很適合你。」
一抹微笑,軟化了他嘴邊天生嚴肅的線條。
他實在無法想像,看似柔美細雅的汝珊穿著性感內衣褲的模樣,他還是比較喜歡她做清純可人的打扮。
「呃……謝謝。」白汝珊嬌羞得開始語無倫次了。她謝他干什麼啊?白汝珊納悶地想著。
江青槐欣賞地凝視她小臉上滿布紅暈的俏模樣。「來,我扶你到浴室洗澡。」
「噢!」白汝珊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又不好意思拒絕他的好意,只好被他攙扶到浴室內。「謝謝,剩下的我可以自己來。」
江青槐隨手將門鎖上,然後把手上干淨的袍子放在實物架上。「還是我來幫你好了。」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白汝珊慌張的眼神忍不?入陷阱的感覺。
「我不忙。」江青槐堅持地從她手中接過內衣褲,替她放在架上,不放心地道︰「醫生說,你的傷口不能踫水,你又懷著孕,還是我幫你洗好了。」
「我真的可以自己洗,你不用擔心了。」白汝珊非常用力地點頭強調。「我沒有那麼嬌貴啦!」
江青槐伸手解開好袍子的衣帶,溫柔地輕笑著。「其實,你用不著害臊,我已經瞧過你的身體了,不是嗎?」
「話……話不是這麼說。」赧紅的熱潮在白汝珊的容顏焚燒了起來,但是她猶作最後的掙扎。「人家是怕……」
「怕我沖動得室這里要了你?」江青槐的唇邊泛開露骨的微笑,他哪會模不清她的小腦袋瓜子在想什麼。
「有……有一點。」白汝珊對今早發生在浴室的插曲,可是刻骨銘心啊!
「小傻瓜!你現在正受著傷,你以為我會有心情嗎?」江青槐莞爾地擰了擰她的俏鼻,然後將她美麗的嬌軀轉個身,替她解開背後的內衣鐵鉤,正當他要月兌掉她的內褲時——「我自己來。」白汝珊背對著他,慢吞吞地褪去她的內褲。
江青槐口干舌燥地望著她那無瑕的美背,一陣火熱的騷動,立即在他體內產生,不過,他仍鎮定地扭開水龍頭。「把手抬高。」
在白汝珊的手東遮西掩下,江青槐飽受煎熬地幫白汝珊洗淨了全身。
直到再度穿上衣服,白汝珊臉上的紅暈仍然沒有消退的跡象。「呃……你的衣服濕了,我去幫你拿袋子里的干淨衣物。」
她低著頭顱鑽出浴室,心想也許洗個冷水澡對他有好處吧!
「走慢一點。」江青槐看著她匆忙的身影,不禁痛苦地低笑幾聲,她大概知道他的「狀況」了,所以才會嚇得落荒而逃。
不久,白汝珊從門縫塞進幾件衣服。
「青……青槐,你慢慢洗,不用急。」最好等欲火消退了再出來,她在心里默默補充著。
「謝謝。」江青槐接過自己的衣物,然後關上門。
白汝珊蹙了蹙細致的柳眉,緩緩走回病床邊,她真的不喜歡看見他那麼痛苦,可是除了與他,她好像找不到其他方法幫助他。
唉!希望他洗完澡後會舒服一點。
白汝珊坐在床邊,沉思著男人為何那麼容易「沖動」的問題……「你在想什麼?怎麼動也不動的?」
不知過了多久,江青槐那低沉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白汝珊被嚇了一跳。「沒……沒有,你怎麼那麼快就洗好了?」
江青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你這二十分鐘都花在發呆上啊?」不然怎麼會覺得快呢!
「哪……哪有啊!」白汝珊偷偷往他的下半身瞄去,見他好像還半著,忍不住替他感到難過起來。「我……要睡了,青槐,你還是早點回公寓休息吧!不用陪我了。」
唉!可憐的男人!
江青槐替她蓋上被子,輕柔地道︰「今晚我不回去了,把你一個人留在醫院,我不放心。」
他之所以把自己的換洗衣物帶來醫院,就表示他不打算回去睡了。
白汝珊看著他彎腰把床下的窄床拉出來,水盈盈的眸子霎時蒙上一層心疼。
「你睡在那張床上,明天會腰酸背痛的,你還是回去睡吧!」
不論她怎麼瞧,都覺得他那麼高大的個子可能擠不下那張窄床。
「沒關系。」江青槐不在乎。
白汝珊考慮了一下子,才害羞地拍拍身旁的空位。「那你睡在我旁邊好了,我不想你明天直不起腰來。」
江青槐的黑眸深處隱蘊著深沉的光華,他肅然一笑。「我想這不太好,我怕自己會控制不祝」
即使沖了十多分鐘的冷水澡,他仍然無法澆熄那頑強的欲火。
「不……不要緊。」白汝珊的嗓音不由得輕顫起來,她朝他伸出玉手。「你上床來吧!」
她決定等「事情」發生了再說!
江青槐沒有露出欣喜的笑容,反而皺起了眉頭。
「不行!你的手臂還受著傷。」他的態度異常強硬。
「那……你上床陪我一起睡好嗎?我一個人睡在病床上會害怕。」白汝珊為了不讓他睡在那張窄床上只好朝他的弱點下手。
江青槐的黑眸為難地眯了起來,他沉吟了一會兒,才答應白汝珊。「好吧!」
他上床躺在白汝珊身邊,雖然會不舒服,但他仍把白汝珊的嬌軀摟進懷里。
白汝珊的螓首舒服地枕在江青槐的肩上,好奇地問︰「你這樣會不會很難過啊?」
他的身體簡直熱得發燙。
「還好。」江青槐簡單扼要地回答,沒有假裝听不懂她的話。「你快點睡吧!不用管我。」
他確定等她睡著後,他得再洗一次冷水澡。
「還好」那就表示不怎麼好受!
白汝珊一邊模著自己的肚子沉思;一邊鼓起勇氣地問︰「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她突然想到,有些方法可以不藉由就紆解男人的,也許……「你幫不上忙的。」江青槐打斷她的思緒,壓根兒沒有委屈她做這種「犧牲」的念頭。汝珊太單純了!
「我想試……試看。」白汝珊藏住心中的羞意,突然翻身印住他的嘴唇,小手笨拙地來到他腫脹的男性象征,試探地輕輕撫模它幾下。
江青槐從喉間發出渾濁的申吟聲。
白汝珊抬起螓首,有趣地亮起美眸。「喜歡嗎?你看起來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男人都喜歡這一套的。」江青槐粗嘎地喘息。「好了,別再模了,我快受不了了。」
一陣狂野的戰栗竄過江青槐的身體,他知道這是失控前的預兆,所以連忙拿開她的小手,不讓她繼續模下去。
白汝珊輕啃著他那堅實的下顎,小手又鍥而不舍地滑回原處。「其實,你可以不用顧慮我的手臂,只要我們……慢慢來就行了。」
今晚的她,跟昨晚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是手臂上多了一小條傷口而已,事實上,並沒有大的差別啊!
「你會不會頭暈或是想吐?」江青槐明顯有些動搖了。
「不……不會啊!」白汝珊吐出害羞的低語,偷偷懷疑他憋昏了頭,他明明知道,她只有早上剛睡醒的時候才會害喜啊!
江青槐將她的手拉到胸前,然後溫柔地親吻她的小嘴,遲緩地淺嘗她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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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白汝珊過著備受大家寵愛的日子,而且她覺得,婚姻生活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
白天,在江青槐上班後,她通常會被司機接去江家,由她的婆婆監督她吃午餐,不然就是與立婷共進午餐,下午則玩玩她的照相機,四處哄騙鄰居的小孩當她的模特兒。唉!她極度想念以前的攝影工作。
江青槐下班後,他一定會回家吃她親手煮的晚飯,听說他把所有的應酬全推給那個工作狂海天蔚了。吃完了晚飯,他會牽著她到附近的公園散步,完全遵照江沁臨所交代的叮嚀去執行。
有時候他們會走到附近的電影院,看她想看的影片,或是找家精致的茶坊,坐下來歇腿聊天。
遇到星期假日的時候,江青槐則帶她到俱樂部游泳,不然就載她到野外踏踏青,順便滿足她的攝影欲。
這種悠閑又舒適的生活,讓白汝珊過得很有罪惡感。
她以前為了生活每天忙得睡眠不足,而她現在卻被江青槐寵得不像話,什麼都不用煩惱,只要專心做個大肚子的孕婦就可以了。
也許是這種日子太幸福了,反而讓她不敢對江青槐表達愛意,大概是她心里有一股不踏實的感覺吧!
再加上她當初是有預謀地引誘江青槐上床,更讓她不敢向他告白了。
唉!她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