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在花蓮的一個偏僻的山區,一棟沓無人跡的小別墅里。
「怎麼樣?你這個當年策畫行動的首腦——道上稱為劊子手的約克,還是不肯說嗎?」
看著眼前這張和岳蝶卿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龍曜溪被血塊遮掩的目光中,仍有著一絲愧疚。
「回答我!」又是一鞭下來。
問話的年輕人,高傲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嗜血的滿足,「說話呀!龍大哥,或許我應該看在我姐姐的份上,叫你一聲哥哥,對不對?」
「不許你動她!」龍曜溪月兌口而出的反應,瞬間換來火辣辣的回應。
「她是我姐姐!你這個臭小子。」
岳磊卿高貴的氣質頓時消逝無蹤,他的眼神瞬間灼熱而狂暴了起來,手上的短鞭一次次毫不客氣的打在龍曜溪赤果的上半身。
「媽的!我可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叫你聲大哥,干!你居然敢就這樣愛上了她,我還沒跟你算帳,你竟然敢說我會動她?他媽的!」
火辣的痛楚一陣陣的襲來,在劇烈的疼痛中,龍曜溪根本無法開口說話,他只能默默地承受著這場遲來的報應。
「大哥!」
「干什麼?」幾乎打紅了眼的岳磊卿,看向從門口闖進來的手下,當他看到那個手下眼中的驚恐時,他才發現自己全然失態了。
「那個……那個人……人找你……加拿大,加拿大轉來的電話。」
「加拿大?」看著手下手里的電話,他心神一轉,岳磊卿知道是誰打來的。他回頭看了看低頭不語,滿身是血的龍曜溪,「去安排兩個人來幫他療傷,我出去接這通電話。」
「是!大哥。」
「你……為什麼還不殺了我?」
就在岳磊卿轉身的同時,龍曜溪近乎嘶啞的聲音留住了他的腳步。
「殺你?」
先前的高傲和貴族般的氣質,又全部回到了岳磊卿的身上,他帶著溫和的微笑望著龍曜溪。「我不能這麼殘忍?說什麼你也是我姐姐看上的人,我怎麼能殺你,背上弒親的罪名,不是嗎?」
「你想……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樣?哼!只要你說出我父母死亡的真相,我就會決定是讓你死得痛快,還是活著受罪。」
「不管你怎麼做,我都不會說的。」龍曜溪這兩個月來,不斷的被鞭打,又被治療,等到傷好到一個程度,又是一陣毒打。
「不說是嗎?」岳磊卿靠近他,突然笑得純真而無邪,幾乎和岳蝶卿慣有的笑容如出一轍。
龍曜溪猛地吸氣,恍惚間,他仿佛又看到那個在陽光中,想得幾乎讓他心痛的笑容真的出現在眼前。
岳磊卿依然掛著笑容,他知道這樣的臉對龍曜溪的影響。「你
會說的。我一定會讓你說的,對嗎?」
話一說完,他立刻轉身離去,到了另一個房間接電話︰「喂!」
「磊!是我!」
「怎麼啦?」果然不出所料,帶著哭腔的聲音出來,岳磊卿立刻明知故問的回答。
「我要去找你。」
「什麼?」岳磊卿心一驚,她是怎麼知道的?這個電話是從加拿大轉來的,她應該不知道才對。難道是他放走的那兩個人說的?
「我……我決定回紐約念書,在以前的倫克公司上班,我不要留在台灣了。」
听到她接下來的話,岳磊卿才松了一口氣,還好,看來那兩個家伙還頗信守諾言。
「回紐約?」
「嗯!」
這半個月來,岳蝶卿破天荒的打了不少通電話給他,讓他知道,岳蝶卿其實是很在乎龍曜溪的,而他更知道,龍曜溪深愛著姐姐,這也是為什麼他盤問了龍曜溪近一個月以來,始終沒對他用自白劑或毒品來逼問的原因。
在事實真相還沒有完全揭露之前,他無法對一個這麼認命的男人下毒手,甚至是在危及他的身體可能等于危及自己姐姐未來的幸福的狀況下。
「為什麼?你不是說你的老板還有別的案子可以給你?」
突然間,他發現事有蹊蹺,雖然他最近常和岳蝶卿通電話,但卻沒听過她的情緒如此激昂,事實上,此時她的聲音跟過去幾通听來像行尸走肉般的聲音大有不同,他不由發自內心的感到安慰。
「說吧!有什麼好消息是嗎?」
「咦?真不愧是我的天才弟弟,這麼快就猜中了。」
「好大姐!你就快說吧!長途電話很貴耶!」尤其是轉了手的衛星電話。他在心底默默加上一句。
「你要做舅舅了。」
「什麼?」岳磊卿大叫︰「你懷孕了?你懷了那個臭小子的種?」
「呸呸呸!什麼臭小子的種?你又不認識他,我不許你說話這麼難听!」
一听到岳蝶卿竟然護著那個死都不肯開口的人,岳磊卿就滿心的不爽,「姐呀!不是我說你,你不要把事情更復雜化,好不好?」
「何謂把事情復雜?」岳蝶卿倏地變了口氣,「他是我的孩子,我要生他、養他不行嗎?」
「啊!對不起!姐!我是指……該死!你不是說那小子……我是說孩子的爸爸都失蹤了,你還是堅持要把他生下來嗎?」
「磊!你不支持我嗎?」岳蝶卿聲音中的落寞和哀傷讓人感到不忍,岳磊卿嘆口氣。
「罷了!你要我怎麼幫你?」
「我會先到紐約辦入學手續,但是六個月以後,我想到加拿大待產,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當然!姐!」雖然他不太想當外甥的殺父仇人,但姐姐的語氣卻令他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語。「到時你還要我幫什麼忙,就盡管說,長途電話,我不多說了,到時候再聯絡。」
「好!」
掛斷了電話,岳磊卿的心里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掙扎,發生了這種事,他是否該換個角度來找尋事實真相?
這兩個月來,龍曜溪的守口如瓶簡直到了讓人害怕的地步。
一開始,當他願意放走龍少曙和那個緝毒組織的干員麥可時,龍曜溪甚至積極配合的要求那兩個人立下重誓,絕對不能讓岳蝶卿知道這件事,也絕不能帶人回來找他。
由此可見,龍曜溪至少是護著他姐姐的。
但是,他為什麼就是不肯說出當年的事呢?
這兩個月來不斷的鞭打龍曜溪,岳磊卿不否認,他心里多年來的仇恨所累積的怒氣,已經慢慢在消退中,理智也再度冒了出來。
前幾天,他甚至故意留下可以解開手拷的回紋針在龍曜溪身旁,想要測試龍曜溪是否會逃走,沒想到,他連看也不看一眼。
這樣的事實,又代表了什麼呢?
岳磊卿期望能知道五年前發生的事實,然後給予對等的報復,沒想到,這個深深愛上姐姐的家伙,竟然一副贖罪的模樣,害得他這個報仇的人,反而成了大壞人一樣。
一想到這里,他就一肚子火。
他到底該拿龍曜溪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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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岳蝶卿懷孕了?」在台北,龍少曙少見的破壞了自己的美女氣質,對著話筒大吼。
「是的!而且她積極的在辦理出國手續,還透過網路,報名了不少紐約大學的設計課程,看來,她可能是打算一個人到那里生下孩子。」電話里,龍少曙雇來跟監的偵探,幾乎每天都會向他報告岳蝶卿的行蹤。
自從答應了龍曜溪不去接觸岳蝶卿後,他就只能用這種方式來關心她,好像這樣做,就能確保自己大哥的安危一般。
「這……怎麼辦?」
「什麼?」
「啊!沒事!繼續跟蹤,不要忘記跟我報告。拜拜!」發現自己竟然對著不相干的人問話,龍少曙立刻換回平日的口氣。
但是,當他一切斷了電話,他立刻歇斯底里的叫起來,「怎麼辦呀?我的老天!我該怎麼辦?」
「什麼事怎麼辦?」一個穿著大襯衫,相貌平平的女孩,邊擦著頭發邊從浴室走出來。
這個女孩是龍家的老二,也是龍家唯一的女兒,目前是個自由攝影師,剛好這一陣子回台灣拍照,這幾天算休假,閑的沒事做,只好混到弟弟家來白吃白喝,龍少曙一時忘了有她的存在,才會情不自禁的大叫。
「啊!沒事!」
「沒事。沒事叫這麼大聲?」龍弩兒瞅了他一眼,坐到大沙發上,隨手拿了一塊桌上放著的瑞土蓮巧克力,「對了!我還要再去花蓮拍照,你要不要跟?」
她邊吃邊講,完全沒有女孩子家的氣質,原因無他全都是因為她早已認命,既然她這個龍家唯一的女孩兒長得沒有兄弟們漂亮,甚至還常常讓人懷疑她和三兄弟之間的血緣關系,那麼美麗優雅的女兒留給龍少曙做,她做龍家的小兒子算了。
「哎喲!煩都煩死了,哪有心情去那種荒山野地給你做免費司機呀?」龍少曙總是克盡職責,連煩成這樣都不忘了語氣要帶點女人味。
「你在擔心大哥,是不是?」
「這……」一想到他答應過龍曜溪要瞞著任何人,非旦龍弩兒不知情,就連二哥龍馭驤他也沒說,他只好含含糊糊的混過,「啊!也算是啦!」
「你放心吧!大哥會照顧自己的,這又不是他老人家第一次失蹤,只要他沒有發出求救訊號,就表示他沒有生命危險,你在這兒瞎操心個什麼勁兒?」
完全不知道事態嚴重的龍努兒輕輕松松的又咽下了一片巧克力。
「哎呀!不跟你說了。反正我不去花蓮。」
龍少曙也知道龍曜溪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因為他們龍家的人從小就被藏了發信器在身上,也被囑咐過,不到緊要關頭,絕不能用。
他擔心的其實是岳蝶卿將一個人遠赴美國產子之事,而非龍曜溪至今仍然下落不明的事。
「不去?好!你說的,到時候我買回來的花生糖,你一顆也不許吃。」
「不吃就不吃!」龍少曙不悅的走到她面前,蓋上了那盒瑞士蓮巧克力,走向冰箱,「跟你說我都煩死了,誰像你,就只知道吃,哼!」
「喂!怎麼這麼小氣呀?」眼看他就要拿走瑞士蓮巧克力,龍弩兒急忙跟了上去,「你不吃花生糖就算了嘛!干嘛連巧克力都不給我吃?」
「吃吃吃!吃這麼多你不怕肥死呀?虧你還是個女人家,一點都不顧形象也就罷了,連身材也不顧,告訴你,小心追不上風撤。」
「你威脅我?」一听他提到自己多年來追著跑的夢中情人——風撤,龍弩兒霎時變了臉色,「你敢威脅我的話,我……」
「哼!威脅就威脅!我什麼時候怕過你了?」
「我……」
「我什麼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從小到大被這個超級美麗的弟弟欺壓,饒是像她這樣善良駕鈍的人也有爆發的一天,「我就不告訴你!」「不告訴我?不告訴我什麼?」
「不告訴你……不告訴你……」龍弩兒絞盡腦汁,「不告訴你我在花蓮看過大哥。」
「什麼?」
龍少曙激烈的反應,看得龍努兒好樂,沒想到她也有騙到他這個美麗又精明的弟弟的一天。
「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
這麼快就被揭穿了?龍努兒在心理咋舌,但嘴上依然不服輸,「真的,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應該就是大哥沒錯!」
「說清楚!」
「說清楚不如你跟我去一趟花蓮,親自確認不更好?」
「這……,’龍少曙想到承諾過大哥不去找他,甚至連算命都不許的誓言,心中稍有疑慮,但現在情況不同,大哥最愛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他不能不告訴他。
一咬牙,他下定決心,「好!我跟你去。」
天呀!龍弩兒簡直太佩服自己了,竟然可以拗到這個地步,還騙到龍少曙這個平日就喜歡用算命來騙得她團團轉的弟弟,她簡直是太爽了。
她一點都沒想到,如果被龍少曙發現,她是耍他時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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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你怎麼會在這里?」看到弟弟出現在桃園中正國際機場時,兩張極為神似的臉孔,都是一臉愕然。
「啊!姐!我當然是特地來接你的。」
岳磊卿的驚慌一閃而過,立刻換上了溫文爾雅的笑容回答,同時在身後比著手勢,命令那幾個跟著他的手下不要向前。
「接我?」
岳蝶卿眉毛一挑,岳磊卿變了嗎?竟然坐了那麼久的飛機,就
為了來接她這個快三年不見的姐姐,再坐十見個鐘頭的飛機飛回去。
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岳磊卿的笑容益發可親,「當然啦!我是順道來處理一些公事。」
「可是,我沒有說我坐哪一班飛機呀!更何況,這班機直飛紐約,並沒有到加拿大。」她的眼神依然帶著懷疑,岳磊卿在心里更加防備,以免又被她窺探出自己的心思。
「當然,我的目的地是紐約,我要去總公司一趟。」
「隨你說吧!」岳蝶卿嘆了口氣,「你的防備越來越強了,要騙我我也沒轍!」
「你別這麼說嘛!我們可是好姐弟……我怎麼會瞞著你呢!倒是你,氣色還不錯!那個男人還是沒有出現?」
他的話讓岳蝶卿開朗的笑臉上,頓時出現了濃濃的愁緒,她輕輕的搖搖頭,嘆了一口氣,「他……如果真是……,’突然想起,岳磊卿並不知道龍曜溪可能是五年前殺了爸媽的凶手,以她弟弟這種有仇必報的人生觀來說,她最好不要讓他知道,畢竟,她不想讓孩子的舅舅與孩子成了仇人。
「罷了!反正我想,我這輩子是無緣和他再見了。就算見了面,我也不可能跟他有未來可言!」畢竟,他的存在,縈繞著父母的死亡陰影。
「就這樣?」
早說嘛!岳磊卿在心里直嘆道︰害我還故作仁慈放了那家伙,提早回去又被你逮個正著,早知道你不想和他在一起,我干脆就一槍把他斃了算了!
不過,想到最後他將龍曜溪丟下的地方,嘿嘿!在那種地方,他可能也很難存活吧?那正好,讓那個家伙得到應得的報應。
「對了!磊!我還要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岳磊卿突然發現自己一時忘了在心里防備,連忙收起心神,偷偷的觀察姐姐的神情,還好,她似乎沒有窺探到他剛才的心思。
「我不想讓人家知道有這個孩子。」岳蝶卿神情凝重,所以連岳磊卿那不正常的臉色都未發覺。
「我知道。」
「我想請你幫我保密,不要告訴我的朋友。」
「你是說,像李叔叔他們嗎?’’李叔叔指的是李元盾,雖然失去了雙親,但他們兩個小孩周遭的親友,還是有很多人關心他們。
「喂!我這次到紐約,引起很多人的擔心和懷疑,我那時和他的交往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不想……不想听到太多關于我的閑話。」
「我當然會替你保密,放心吧!姐!」
登機的時間到了,岳磊卿買的是商務艙,岳蝶卿則是經濟艙,為了岳蝶卿的身子著想,岳磊卿將商務艙的座位讓給了岳蝶卿。
然而他沒有想到,這意外之舉,竟然讓岳蝶卿見到了一個她一點都不想見的人。
「岳小姐?’’當龍馭驤發現在自己身後坐的人竟然是她時,眼神的驚訝遠大于喜悅。
「龍先生!你好!」和龍曜溪在一起的那兩個多月里,她從沒有再見過這位龍璧集團的負責人——也就是龍曜溪的弟弟龍馭驤。因此.對他的招呼是客氣而疏遠的。
「呃!恕我冒昧,你……也要到紐約嗎?」龍馭驤以為她應該還在台東,完成房子最後的裝修工作,而她竟放下了設計跑出來。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難道這飛機不是飛往紐約?」
岳蝶卿不太了解,為何龍馭驤的眼中有責備和懷疑的神色,她頓時有了防御之心,她並不欠龍家任何東西,他憑什麼這樣看著
她?
「可是,我哥哥的生日再半個月後就到了,房子的設計已經完成了嗎?我以為你會去參加生日聚會。」
「什麼?」叫她終止設計的是龍家!她看著龍馭驟,這個男人先前稱贊她,卻拒用她的設計,明明是他叫她不要再設計,現在卻又擺出一副她怠忽職守的樣子,教她不由得火氣上升。
「是你們要求停止契約的,你以為我喜歡設計到一半就放手嗎?該死的!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到目前為止最滿意的一個作品,那里甚至是……是……」
是什麼?是她和龍曜溪的心血結晶,是他們未來的家嗎?
她猛然發現,自己竟然一直將那個地方當成她未來的家來設計,甚至有很多東西,都堅決采用自己的意見,而龍曜溪也總是笑笑的由著她。
哀傷莫名襲來,使她的眼楮倏地蒙上了一層淚霧。
「啊!抱歉!可能是我弄錯了……」
見到岳蝶卿悲從中來的樣子,讓龍馭驤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他只大約知道她是大哥喜歡的女人,但是他卻不了解他們之間的情形,因此,他也不敢再追問下去。
飛機就要起飛的廣播響起,他只能匆匆告退。
身為龍璧集團的負責人,龍馭驤要忙的事情頗多,雖然他很敬重大哥龍曜溪,但是他和岳蝶卿並不熱,加上秉持清官不斷家務事的原則,他在後來的旅程上,都埋首于公事中,並沒有再去找岳蝶卿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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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在哪里看到大哥的?」陪著龍弩兒在台東一帶的山區亂逛了三天,難得糊涂的龍少曙這才發現不對勁。
「台東羅!」忙著拿鐮刀披荊斬棘、開山路的龍努兒,頭也不回的答道。
「那我們來這種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干什麼?」
龍少曙恨恨的將早已破爛的絲襪扯離深及膝的雜草,他的名貴套裝一套接著一套全毀在這些沒有路的山路里。
「哎呀!大哥也有腿,總會跑吧?多找一些地方又不會死。」
「可是,找到這種地方實在太離譜了,我們已經走了五個鐘頭的山路了耶!更何況還是這種鬼地方。」龍少曙放棄再和絲襪糾纏,一把扯掉它,「媽的!你就不要迷路,連累我也走不出去。」
「哎喲!淑女……淑男怎麼可以說髒話?」
在這種荒山野地完全怡然自得、心曠神怡的龍弩兒,連和龍少曙拌嘴都比平日機靈了許多。
「可惡!你不要再嘲笑我。我警告你,再這樣以後就不幫你找風撤了。」知道姐姐暗地里在嘲笑自己的狼狽,龍少曙抬出每一次威脅時提到的人名,好扳回劣勢。
但這會兒卻不像往常一樣見到龍努兒立即求饒。反而好半天沒看到她的反應。
「喂!你在看什麼?你怎麼對風撤沒有半點反應?」看著龍弩兒入神的看著某處的背影,他實在很想敲她兩記,他們龍家怎麼會生出這麼遲鈍,只對大自然有反應的孩子!
「什麼風車呀?噯!你看,那是什麼?好像是一具尸體!會
不會是迷途餓死的旅客呀?」
龍弩兒輕松的語氣中,出現了難得的畏懼。
「等等!我去看看,你畢竟是女生。」龍少曙一把將龍弩兒往後拉,朝她的視線看過去,下面山澗旁有一個看來像死掉的人體。他立刻小心翼翼的越過雜草叢,往那個方向移動。
「小心點喲!」龍弩兒跟在他後面。
「真的是個人喔!還是呢!是不是真的死了……」到了那個人的身邊,龍少曙將那個看來傷痕累累,半趴在地上的赤果身軀翻轉過來;頓時倒抽了一口氣。
「我的天!」
「什麼?」才跟上的龍弩兒很自然的將視線移到那個人的臉上。
「是老哥!」
「對呀!是大哥!怎麼會……」
「天呀!看看,快!看看他是不是還活著?」兩個慌了手腳的人;連忙檢查,並試圖搖醒他。
「大哥!大哥!」
「不行!脈搏很弱,怎麼辦?」
「怎麼辦?叫救兵呀!」龍弩兒連忙探向龍曜溪身上幾個可以做皮下移植的地方,但卻模不到那個堅硬的小硬塊。「發信器呢?他的發信器埋在哪里?」
「我不知道,用我的吧!」龍少曙一咬牙,拿起龍努兒開山用的鐮刀,就往自己的手臂上劃下去。
「曙!用那個刀會有疤痕的。」看到龍少曙竟然舍得破壞自己那完美的皮膚,;龍努兒竟然忘了情況緊急,為他婉惜了起來。
「沒關系!」
隨著緊急救援的直升機到來,機上訓練有素的急救人員接了;他們三個人離開直飛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