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靳楓回家修養已經一個星期,哥也度假回來了。可是溥靳楓的失憶一點起色也沒有,我有些心急,怕我和雪的謊言隨時會破,也怕哥去探望溥靳楓而發現了這個謊言,幸好哥最近公司里忙得很,才讓我安然地過到現在。
只是好日子恐怕不會一直有,為了刺激溥靳楓早點恢復記憶,我錄制了一片音樂CD,里面是這幾年耳熟能詳的流行西洋音樂。人家不是說人對聲音的記憶會特別深,所以我想,也許可以試試「音樂療法」。
只是當我在花坊布置好一個寧靜的場所,準備好音響,準備開始我的「療程」時,才發現CD沒有帶來。于是急急地拉著雪,要她用她那台「小ㄅㄨㄅㄨ」載我回家拿。
一進家門,我直接往房間里沖,到處翻找著我「調配」CD。
「小桃,到底是什麼東西,-那麼急做什麼?」雪跟著我的身後進了我的房間,非常不解地問。
「一張我要給-哥听的CD。」我邊回答,手還是邊不停找著。
「一張CD而已,-干嘛那麼急?」雪自若地在我的床上坐了下來,雙眼跟著我到處轉。
「我剛才接到我哥的電話,他說他今天下午總算有空,要到-家探望-哥。」我萬分驚恐地看向雪,很害怕那個大烏龍謊言會被哥知道。
「羽槐哥到我家看我哥很正常啊,-緊張什麼?」看著我的驚恐,雪很疑惑,不能明白我的害怕。
「我哥到-家,那我們那個謊言我哥不就知道了?」我瞪著雪,不耐她怎麼想不到這一點。
「知道就知道,有什麼關系?反正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雪不解,看我的表情更疑惑了。
「不行啦!我哥知道,我爸就會知道;我爸知道,我就完了!」我急得跳腳。上次不過看到有人送我花,就那麼嚴厲,若是讓我爸知道我已經和人「私訂終身」,這下還得了!
「那向羽槐哥解釋清楚不就好了?」雪認真地建議著。
「可是我不確定我哥會幫我們,除非-想向所有的人澄清這個謊言。」因為我哥太直了,就算願意幫,恐怕也會露出馬腳。
「那不行,那個江曼萱根本沒放棄--」雪叫了起來,堅持不讓我將謊言澄清。
「那就是了。」我拼命點著頭。
「那關CD什麼事?」雪總算也擔心起來了。
「也不是有太大關系,只是我錄了一些歌,想說能不能刺激-哥恢復記憶。」我又開始找著CD。明明記得放入我的包包中了,怎麼不見了?
「有用嗎?」雪向前看著我尋找的動作,擔憂著問。
「不知道,死馬當活馬醫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哥還是不能恢復記憶,而我哥又來了的話,我就只好澄清謊言了。」我無奈地表示,心里也是很煩悶。
「不行啦!我哥已經那麼依賴-,而且那個江曼萱那麼無恥,如果知道-這個未婚妻是假的,一定會想盡辦法把我哥弄到手的。」雪拉住我,很煩惱地看著我。
「我也不想讓她得手啊!可是能怎麼辦?反正-哥那麼厲害,等他恢復後,他自己會有辦法對付她啦!」我當然千萬分不願意讓江曼萱得手,可是這個謊言再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尤其最近溥靳楓和我愈來愈親近,也讓我愈來愈心虛,而且一顆心愈來愈失落,等他恢復後,我失落的心又要怎麼尋回?
「等我哥恢復不知道是多久後的事了,萬一他們婚也結了、孩子也有了,要怎麼辦?」雪一張哭喪的臉,想必是千萬個不願意江曼萱當她嫂嫂。
「不會這麼嚴重吧?如果他以前不喜歡她,那麼,現在也不會因為失去記憶就喜歡她啊!」我安慰著雪,其實真正想安慰的是自己。
「那-是說,我哥現在這麼喜歡-,表示以前也很喜歡-嘍?」雪不認同反問。
我啞口無言,的確不能如此推論。他因為我「未婚妻」的卷標而對我產生信賴感,進而誤以為他喜歡著我,相對地,在江曼萱身上也可能有同樣的事發生。可是我能怎麼辦?繼續假裝下去?繼續讓自己的心失落得更徹底?
「哎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啦!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先走一步算一步了,先找到CD再說了!」我的頭腦向來沒辦法思考太復雜的事,而現在這件事就是「復雜中的復雜」,我放棄繼續用腦,著手再開始尋找CD,然後我在我的CDPlayer里看到了它。「找到了,原來是我昨天听一听忘了拿出來。雪,快點,走了。」我拿出CD,拉著雪就要出去。
「等一下,小桃。」雪卻讓我桌上的某樣東西吸引了去。
她拿起我的豬小妹撲滿仔細地端詳了起來。
「小桃,-怎麼會有這個?」雪將豬小妹遞到我面前,非常訝異地問我。
「這個怎麼了?」我低下眼看了看豬小妹,看不出有什麼特別怪的地方。
「這是我兩年前不見的。」說著,雪將豬小妹翻了過來,指著上面一個污點說︰「這個污點我還記得,那時老板還因為這個污點算我便宜了一點,這本來是我買來要送朋友的,她最喜歡桃紅色的小豬,結果還沒送出去,就不見了。」
「這是-哥給我的。」雪說完,我也瞠目結舌。這……是怎麼一回事?
「厚!原來他拿來送-了,他怎麼可以拿我要送別人的東西來送-?」雪很氣忿。
「對!他真是太過份,又沒人向他要生日禮物,沒送就算了,竟然隨便拿了別人的東西來送我!」我更氣忿。以為他怎麼會好心地送我二十歲生日禮物,原來他不只要嘲諷我和豬一樣笨,而且這個禮物還是別人的。混蛋楓,真是太過份了!
「小桃,把它帶去問我哥。」雪抱著豬小妹堅決地對我說。
「他又記不起這件事。」我不認為他有可能記起這件事。
「沒關系啦!試一試嘛!像-說的,死馬當活馬醫了。」
回到花坊,雪還沒把車停妥,就看到江曼萱出現在花坊門口。
等我下了車,往花坊走去,她竟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一定會拆穿-這個冒牌貨。」她盯著我,盛氣凌人。
我不想理她,轉了個方向想通過。
「干嘛!心虛不敢見我?」她又擋在我面前,一副自以為是的驕傲模樣。
我本來真的很不想理她,可是「孰可忍,孰不可忍」,竟敢說我心虛不敢見她,難道她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今天算她倒霉,因為我為了豬小妹的事心情正不好,又無法找事主發泄,她剛好來讓我發泄一番。
「心虛?我為什麼要心虛?我只是留給-一個台階下,以顧全-厚得可以擋子彈的臉皮。」我抬起頭,正式向她宣戰。
「-……-說什麼?-敢說我臉皮厚!」江曼萱生氣得瞪大了她的雙眼。
「說-厚臉皮也是給-台階下,正確一點的說法,是無恥!」我看著她,不畏懼她瞪大的雙眼。
「-敢說我無恥?」她的雙眼再加大一倍,氣得青筋暴露。
「不,我不應該說-無恥,無恥-知道怎麼寫嗎?-連無恥怎麼寫都不知道,我怎麼能說-無恥?」我輕挑了一抹笑在唇邊,為她氣到不能自已感到很滿意。
「楓才不可能愛上像-這種牙尖齒利的人。」她氣得頻跺腳,卻無法想出更好的罵人詞匯。
「不然會愛上-這種死黏著人的強力三秒膠嗎?」我打趣地問。
「-……-……-這個未婚妻是冒充的!我以前都沒見過-,-突然出現就想冒充楓的未婚妻,想都別想!」她雙手叉著腰,仗著高出我半個頭的身高,想以身材威嚇我。
「請問-和他認識多久了?」我平和地問著。
「三年了,怎樣?」她回答完,下巴抬得高高的,非常了不起似的。
「那是說認識三年就可以冒充他的未婚妻嘍?」我笑著,用一種含著譏嘲和不屑的表情。
「我……我才不是冒充的,我和他認識三年,愛了他三年,我才有資格當他未婚妻。」她言語忿忿,表情難平。
「要比久嗎?我和他認識了十年,愛了他十年,還不夠格當他未婚妻嗎?」我端起「正牌」的架子,雙眼自信滿滿地盯視著她。
「-騙人!-才幾歲,怎麼可能和他認識十年?」江曼萱不信,用著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不信?我十二歲認識他,十二歲愛他到現在,他的所有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我知道他高一時青澀可愛的樣子,知道他拿下高二全學年第一名時臭屁的模樣,知道他考取第一志願大學時高興的樣子,知道他大二時打敗理工學院獲得學校舉辦的科學大賽優勝時不可一世的模樣;我還知道他最愛吃煎得五分熟的菲力,最愛在夏天喝下一大杯透心涼的西瓜汁,最愛他那件印著『懶得和天比高』臭屁字樣的一恤;他喜歡深咖啡色,喜歡有著涼風的夏天,喜歡午夜听著音樂頻道入睡,喜歡在寒夜里喝一杯加點白蘭地的熱咖啡……怎樣?這樣夠不夠?還要我再將十年來我和他之間的一點一滴說給-听,以證明我和他認識有十年,而且也愛他有十年了嗎?」我一口氣說完這麼一大串,然後怒目瞪著她,等著看她還能怎麼說。她實在是激得我不得不生氣,感情豈是能用時間的長久來論斷的?若要比時間,除了雪和溥媽,還有誰比得過我?
江曼萱听完我那一長串的「證詞」後,怒不可抑又啞口無言。她不得不相信我和溥靳楓相識十年,但又無法忍受我和他「相戀」十年。矛盾、傷心、無法相信、不甘心加忿怒,很明顯地都在她臉上看得到。
她死瞪著我不言語,我想應該是她無法言語。像她這種大小姐,大概從來沒有要不到的東西,第一次嘗到挫敗,當然難以承受。
她瞪著我都快一個世紀了,我無法忍受這種對峙的沉默,于是我又開口問她︰
「還要我說些什麼他的喜好或習慣-才要相信?要我告訴-他第一次吻我是什麼時候嗎?」
江曼萱一听,話也不說轉頭就走。總算,她還不算是那麼完全地沒有羞恥心,我想今天這樣,她應該不會再出現在溥靳楓的面前了吧?
「小桃,-好厲害,-怎麼這麼清楚我哥的事?」雪在一旁雙眼泛著崇拜的光芒,而且很疑惑我為什麼對她哥這麼了解。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們認識太久了,不知不覺中他的事我就知道了。」我聳聳肩。我自己才覺得奇怪,什麼時候我對他這麼了解我都不知道。
「我哥吻過-?」雪又趨近我,在我耳邊小聲地問。
「我……我是……我隨便蓋她的啦!」雪的問題讓我緊張得結巴了起來,趕快月兌口搪塞住她。
尷尬緊張地回答完雪的話,一轉頭,就看到溥靳楓雙手環胸倚在門口看著我。
「原來-從十二歲就愛我到現在?」當我走到他面前時,他凝視著我這麼問,他臉上的笑很--痞子,像他未失憶前的屁臭模樣。
記憶都還沒有恢復半分,本性還恢復得真快!
「我是為了打發江曼萱,隨便亂說的。」我給了他一記衛生白眼,想從他身邊閃進店里。
「哦?」但是他打算追根究柢,在我經過他身邊時,抓住我的手臂又問︰「那-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我尷尬萬分地看了雪一眼,雪卻裝著很識趣地笑笑先溜進店里了。
「我不知道。」我低頭︰心跳急速,打算以一問三不知的態度來對應。
「不知道?怎麼可以?失憶的是我,我都知道我確確實實地愛了-十年,-怎麼可以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我的?」他索性雙手環住我,就是不放我過。
「你失憶了,你怎麼知道你愛了我十年?」讓我挑到了他的語病,我大膽地抬頭質問他。
誰知道,他卻柔情萬千地低頭在我耳邊輕說︰「我的心告訴我的。」
心跳亂成一塊,我想,我的臉一定很紅。我舉起手阻拒在他的胸前,頭很低很低地對他說︰「現在是在店門口耶!」
「那我們進去里面談。」他說著,放開環著我的手,牽住我就要往里面走。
「談?有什麼好談的,我還要上班。」我輕輕地抗拒著,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怕引來店里人的注目。
「-暫時休假。」他拉著我,不容我拒絕,態度像以往的蠻橫。
以為是花店的少東,就可以這麼濫用特權嗎?
可是我沒辦法抗拒他,不管是力氣或是心里。
我一路讓他拉回了他樓上的家,坐在客廳中,他雙手環著胸坐在我面前,像是審犯人一樣。
「說。」他的雙眼緊盯著我,臉上還有一抹邪氣的笑容。
「說什麼?」我裝蒜,看著他和他打哈哈。
「-什麼時候愛上我的?」他倒挑明了問,不讓我有裝傻的空間。
「這重要嗎?」我反問,故意避重就輕。
「很重要。」他回答得肯定又直接。
「對了,我準備了一張CD,我們來听听,看能不能刺激你恢復記憶。」我顧左右而言它,快速地拿出CD,放到客廳的音響里播放。
「別想轉移話題。」他伸手按住了我要按play的手,眼楮盯住我,非常地堅持。
「我現在告訴你有什麼意義?等你恢復記憶,我就告訴你。」我眼楮也盯著他,我也很堅持。其實我只是想采取拖延戰術,他恢復記憶時,我怎麼能告訴他?
他像是不能接受,但卻無法不接受。我說的並沒有錯,他不記得我們的過往,現在知道我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又有什麼意義?
他無奈同意地坐回椅子上,專心地接受我的「音樂療法」。我將CD里的音樂一首一首播著,他卻一直沒有反應。直到我放「YouWillBeInMyHeart」這首歌時,他輕笑了起來。
「你記得這首歌?」我興奮得拉住他的手問。
「嗯……」他遲疑,似乎還在腦中搜尋著記憶。
「對了,雪說你房里有一個音樂女圭女圭就是這個音樂,我們去看看。」拉住他往他房間走,我很興奮,也許那個音樂女圭女圭能激起他的記憶。
我是第一次進他房里,很簡潔的風格,沒有什麼綴飾,所以他床頭的那個音樂女圭女圭就顯得特別顯眼。
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兩年前我想要的那個音樂女圭女圭,可愛的桃花小精靈還是那麼可愛地對著我笑。我不由分說地沖了過去越過他的床拿起了女圭女圭仔細地看著。
「真的是那個女圭女圭!」我很驚喜,沒想到會在這里讓我再看到它。「你怎麼會有這個音樂女圭女圭……啊!我忘了你不記得了。」我很興奮地抬頭問溥靳楓,等到話問完了,我才想起他失去了記憶。
「沒關系……」溥靳楓走了過來,坐在我身邊,然後將音樂女圭女圭接了過去,上緊了發條說︰「我想,這應該是我買來送-的吧。」
音樂女圭女圭發出的,果然是優美的「YouWillBeInMyHeart」,我細細地听著,臉上有著甜笑。
「這是你要送我的嗎?為什麼你沒有將它給我呢?」我並不是在問他,因為我知道他不記得了,我只是在自問,卻無法自答。
「也許是有什麼失誤吧!」他回答了我,臉上的表情是讓我意外的肯定。
失誤?!
我一驚,想起了豬小妹。我快速地沖了出去,拿了我的豬小妹,又快速地沖了進來。
「你記得這個嗎?」我將豬小妹遞在他面前問他。
他看了看豬小妹後,狐疑地看向我。
「雪說這是她的,可是你將它送給了我。」我嘟起了唇,有些埋怨。
他笑了起來,拿走我手中的豬小妹,往音樂女圭女圭旁邊一擺。
「-看,一樣大小,一定是包裝過後讓我弄混了,所以拿錯了送。」他笑著解釋。
「是這樣嗎?」我趨前仔細看著豬小妹和音樂女圭女圭。真的是一樣大小。真的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拿錯了?
「嗯!」他很肯定地對我點頭。
「不是因為你看到雪的豬小妹,覺得我像它一樣笨,才將它送給我好諷刺我?」我很懷疑。難道這麼多年,我一直誤會他?
「當然不是。」他嚴正否定,而且對我的說法非常吃驚。
「你又不記得,你怎麼能那麼肯定?」我懷疑地看著他,為他的確定感到迷惑。
「因為我的心這麼告訴我。」他說著,臉向我逼近,氣息清晰地竄入我的腦里。
我已經為了他的肯定而迷惑了,現在又因為他的靠近讓我更加迷茫。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唇不斷地逼近。
我的一顆心就跳在喉口,順著他的逼近,我向後退著,退到沒了路,便向後倒向了床。
「桃……」他的唇靠了上來,溫溫熱熱的,讓我心生迷醉。
他輕輕地啜著我的唇,像在品嘗著甜蜜的果實,我知道該推開他,但手腳早已失去了力量。
「小桃……」他吻上我的鼻頭,輕笑了下,又低頭攫住我的唇。
我快不能呼吸,雙手攀附著他,尋求依靠。
「可愛的……桃花豬……」他在我唇邊輕喃低語。
突然,他的輕喃像一記雷,在我腦里轟然作響,我急速地推開他,驚異地望著他。
「你剛才叫我什麼?」
他抬起眸看我,氤氳。等到他恢復思緒後,才無奈地嘆氣耙著他的發。
「你恢復記憶了?」我跪坐了起來瞪著他,緊緊地盯住他臉上的表情。
「嗯。」他點頭,轉開了視線不敢看我。
「什麼時候?」怒氣醞釀在月復中,我等著他的回答。
「這兩天。」他答,口氣有很重的嘆息。
「你又捉弄我!」我很生氣,站起來就要走。這是他對我的惡作劇中,最頑劣的一項,他怎麼可以這樣騙我?他剛剛……竟然還吻了我!
「我沒有捉弄。」我還來不及離開,便讓他一把拉住,他將我拉到他的面前,神情嚴肅地說。
「還說沒有?你恢復了記憶,卻不告訴我,就是想看我被騙的笨樣!」我生氣地甩開他的手,對著他就大吼。
「我不告訴-是想先確定一件事。」隨著我的大吼,他的音量也大了起來。
「什麼事?」我雙手叉腰,怒視他,看他還能找什麼借口。
「-到底愛不愛我?」他深深地望入我的眼里,很認真地說。
「這……這……這恢復了記憶後也可以問啊!」我氣弱了,他這麼一問,我又緊張又無措了起來。
「失去記憶前-說討厭我,記得嗎?」他語氣沉重,眉頭深鎖。
「對……對呀!那還有什麼好問的?」我強鼓起聲勢與他對視。
「可是我失去記憶後,-的表現卻不是這樣。」他的表情放柔了,聲音里有著渴望。
「那……那是……」我支支吾吾答不出來。我也許能反駁說我是應雪要求才冒充他的未婚妻,可是像剛才那樣的親密舉止,卻讓我無從辯駁起。最後我只能惱羞成怒地指問他︰「你問這個做什麼?」
「因為……我愛。」他眼光直接而深邃地看著我,表情認真而誠懇。
「你騙人……」我幾乎忘了呼吸,根本不敢相信,嘴里只能喃喃地吐出這三個字。
「沒騙-,我一直好愛。」他的聲音好溫柔,表情好溫柔,眼神也好溫柔。
「騙人……你喜歡捉弄我,還老是罵我笨。」淚光浮現在我的眼眶中。這一定是作夢,我一定是在夢中。
「捉弄-,是因為我想逗-、和-親近;罵-笨,是因為……-真的太遲鈍了。」他說得很感慨,還輕皺起了眉頭。
「你……」剛才的感動消失了一大半,我噘起了唇怒目瞪他。
「從以前到現在,我一直不斷地暗示-,-不但不能明白,還老是會錯意,我還能不罵-笨嗎?」他一臉的抱怨,這會可換他怒目瞪著我了。
「那你不會明說啊!明知道我的頭腦沒那麼靈活。」我才不接受這種指責,笨也不是我的錯啊!
「明說-會相信嗎?-老是誤解我,明說只會弄巧成拙讓-以為我又在戲弄。」
听!他的口氣多哀怨,好象所有的錯都在我。
「-的回答呢?」他逼近地追問我。
「嗄?」我裝傻,一臉的不知所雲。
「-說我恢復記憶就要告訴我,現在可以說了吧?」他堵住我逃月兌的路線,不讓我有逃避的機會。
「說……說什麼說……有什麼好說的?」我雙手抵住他,想突破重圍。
「桃花豬,別耍賴哦!」他干脆抓住我的兩只手,讓我連抗拒的力量都沒有。「說清楚,到底愛不愛我?」
「誰愛你,誰會愛你,誰要愛你……」我胡亂一通反抗著,趁他怔忡時,找了個空隙就鑽出去。
匆忙逃走間,我記起了我的豬小妹,我回頭去找,卻看他挫敗地坐在床邊。
拿起豬小妹,我原本就想走,可是瞥見旁邊的音樂女圭女圭。
音樂女圭女圭才是他要送我的東西,我將手上的豬小妹遞到他的面前。
「音樂女圭女圭還來。」
他看著我,眼中有痛苦,不發一語地接過豬小妹,然後轉身拿起音樂女圭女圭交給了我。
他眼中的痛苦讓我很心痛,可是我還是當了膽小鬼,飛也似的逃離了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