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下雪的日子,天氣依舊冷寒。待在室內,吹著暖氣,白川雪音感到昏昏欲睡。
「白川。」一個聲音拍了拍她的肩。
白川雪音勉強撐開欲閉的眼皮,轉頭往後看,見到的是一臉粲笑的二宮拓。
「有事嗎,阿拓?」她的聲音懶洋洋的,像是想趴在桌上大睡特睡一般。
「嘿嘿,筆記借我。」二宮拓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可恥的向人借筆記看。
白川雪音沒說什麼,拿了筆記本給二宮拓後,她站起身,「我出去走走。」
「要上課了,白川。」二宮拓有些詫異的看著白川雪音,不懂向來是模範生的她,為什麼會想翹課,這節可是當鋪王的課耶。
「嗯,我知道,我出去走走,晚點會回來。」白川雪音點個頭,人就走出教室外。她實在沒有辦法再繼續待在這個充滿暖氣的教室里,太悶熱了,不只讓她心情紊亂,還讓她全身都沒力氣,只想一直昏睡下去。對一個冰女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走出教室,她四下張望了下,見到四下無人後,她走上平日無人會到的小徑,走出了有暖氣的世界。
還是外面好。
迎面的是椎心刺骨的寒風,腳踏的是無人踐履過的白雪,這一刻,她的心情終于安定,不再浮躁不安。
也不怕身上的衣服是否會被雪弄濕,她找了個位置便坐了下來,一雙白皙的小手,開始捏起雪兔。
不曉得烈焰現在人在哪里,一切好不好?
白川雪音已經很習慣在這種下雪天里想到烈焰。坐在樹下,她呆呆的看著潔白雪地,腦海里又再次浮現她那一次救了烈焰的情景……
紅艷的鮮血,染紅了一整片的白雪,強烈的紅與白對比……最讓她震撼的,還是烈焰那一雙比血更殷紅、比紅寶石更美也是一雙森冷無情的眼。
腦中的畫面,一下子又轉到那日早上,她自睡眠中蘇醒過來時——
那時候嘴巴癢癢的,大概是烈焰吻醒她的吧!那時候,烈焰的臉離她很近,讓她嚇了好大一跳。不過,最讓她訝異的,抓著她的頭發玩的烈焰,他的眼楮好溫柔,殷紅色的眼楮像大海一般溫柔,她才會在不自覺下,伸手去踫觸他的臉。
可是,烈焰在知道她是醫學系的學生之後,態度就變得很奇怪,臉上更是諷刺的那種微笑;接著,他對她不再有勢在必得的氣勢,雖然抱著她,但是他的溫柔里,卻有濃濃的悲傷。
憶及此,白川雪音不禁有些失落。
那時候,烈焰抱著她,讓她沒辦法看清他的眼,讀不出他的心緒,她要離開的時候,烈焰則是背對著她,連一眼都不瞧。為什麼烈焰會突然有那麼大的轉變?她真的不懂。
她抬首,正巧對上宗方英司自遠方走來的身影。她納悶的站起身,往他的方向走去。
現在都上課了,他怎麼會在教室外面?
「白川,你怎麼待在外面?」宗方英司慌忙跑來,拉住白川雪音的手,「現在外面很冷,你這樣子坐在這里會冷死的,你知不知道?在這種天氣里,雪是很可怕的!」
白川雪音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任由宗方英司拉著走。
她當然知道這種冰天雪地的天氣,坐在室外是很危險的事情,但,那是對人類而言,對冰女來說,外面的氣溫才是適合她的世界,而不是室內令她窒息的暖氣。
「白川,都上課了,你怎麼不回教室?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也該待在保健室啊!天寒地凍的,待在外面很容易出事。」宗方英司低首看白川雪音,表情極為擔憂,一雙手還抓著她不放。
白川雪音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宗方英司抓著自己的手看。
還是很不喜歡有人踫到她……但是,她當時卻不排斥烈焰吻她、抱她;最令她反感的,應該是烈焰那種「大爺我說了就算」的霸道態度,這為什麼呢?為什麼她一點都不討厭烈焰的踫觸呢?
久久沒有等到回音,宗方英司看向白川雪音,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他看到自己的手還抓著她的手不放,俊臉立即染紅。
「對、對不起!」俊臉紅透的烈焰,慌亂的放開手,忙不迭的道歉,有些不知所措。
白川雪音搖頭,「「你怎麼還在外面?上課了吧?」
「因為你不在教室,阿拓告訴我你說要出去走走,我不大放心,就出來找你。」宗方英司的表情很誠懇,笑容還是一樣的溫柔,「回教室嗎?」
想了想,白川雪音點頭。待在外面也待得夠久了,是該回去上課。
「你放心,教授還沒到教室,他臨時被校長找去,大概要好久的時間才會到。」宗方英司見白川雪音仍是一臉淡然,以為她是在擔心,而帶淺笑的安慰道︰「就算他在你之前到教室,還有我陪你,不用擔心。」
白川雪音還是沒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下頭,跟著宗方英司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回教室。
而她完全不知道,她剛才坐靠著的樹干上面佇立著一個她掛念于心的人。
那個男人是誰?
立在樹上,烈焰神色不悅的盯著離去的兩道背影,心情非常火大。
那男人憑什麼拉著白川雪音跑?他竟然敢踫雪音?
他火大的捶了旁的樹干,力道之大,讓樹間的雪全部掉落,同時,也把理智拉了一半回來。白川雪音很美,當然不只他一個對她動心,這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一點都不奇怪,可他就是不能容忍有別的男人覬覦白川雪音!
冷靜不到幾秒鐘,烈焰又再度火大,這把怒火還燒得更加旺盛!
☆☆☆
「雪音,要出門啊?」晚上九點,白川曉光立在妹妹的房門口,像只小狗狗般可憐的瞅著她看,眼里泛著點點淚光,「不要啦!都這麼晚了,出門是很危險的事情耶!」
白川雪音瞄了眼哥哥,又繼續梳理她那一頭長發,沒搭腔。要應付這個聒噪的哥哥,沉默是最好的方法。
「雪音……」見妹妹甩也不甩自己,顯然已打定主意,這讓白川曉光快哭出來了。「不要出門嘛,今天只有哥哥在家,你忍心見哥哥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留在家里,像只可憐的看門狗狗一樣看家嗎?爸爸和媽媽都出去了,人家不要一個人待在家里看門啦!」說著,還吸了吸鼻子,加強他的可憐與孤單。
「哥哥……」白川雪音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向哥哥說明才好。
「學校的事有比哥哥重要嗎?」白川曉光泫然欲泣,希望能用淚眼攻勢打動妹妹。
看著哥哥那一雙盈滿淚水的眼眸,白川雪音更說不出口她要去的地方;她根本不是要去學校,是哥哥誤會了,她要去的地方,是烈焰留給她的那棟房子。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格外的想念烈焰;可是,哥哥這個樣子,要她怎麼說出口?
「哥哥……」她看著哥哥,手指在身後打了個叉叉,「對不起。」就讓哥哥以為她是要到學校去吧,不然她一定出不了家門。
「嗚……雪音你好壞喔,為什麼一定要去學校嘛?」白川曉光居然哭了起來,像個得不到玩具的任性小孩般。
白川雪音頭痛的看著哥哥,實在不曉得該說什麼來安慰他才好。算了,如果這一安慰下去,哥哥一定不會讓她有半點機會出門的。
「哥哥,我走了。」
說畢,她便一溜煙的跑出房門,幾秒之後,人已出了家門。
「真是的!一定又是去那個人那里。那邊明明就沒有半個人,為什麼還非去那里不可呢?難道睹物思人也好嗎?」擦干臉上的淚水,白川曉光趴在窗口,表情不甘的喃喃自語︰「真的是女大不中留了啊?雪音,你為什麼不再是哥哥的小雪音了呢?唉!全都是那個野男人、臭火妖的錯啦!都是他把小雪音搶走的,雪音……」
☆☆☆
進入烈焰的房子,白川雪音立即感受到一股淡淡的熾熱妖氣向她襲來。
是烈焰留下的妖氣吧?都幾個月了,怎麼還會存在呢?還是,他又再度回到北海道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又緩緩的吐出,希望能藉此穩定自己紛亂的心緒。
烈焰不可能回來的,他說了,他大概不會有機會再回北海道,他怎麼可能回來呢?會有這些妖氣的存在,一定是因為沒有別人來過,所以才會殘存著。
想了想,她只找到這一個合理的理由;她一點都不敢奢望烈焰會回來,雖然她一直希望能夠再見到他一面,畢竟,北海道並不是個適合火妖待的地方,火妖該待的應該是九州那邊的和煦氣候。北海道對火妖而言,還是冷了點。
甩甩頭,白川雪音要自己別再胡思亂想,還是去整理烈焰那間主臥室吧,她有一個多月沒有來整理了,主臥室一定積了一地的灰塵。
她舉步走向主臥室,無聲的轉開門把,然後走了進去。
怎麼會有人!?
白川雪音錯愕的停下所有動作,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怔怔的看著黑色的大床;在她眨眼眨了不下十次後,還是看見床上躺著一個活生生的男人!
她蹙眉,不能理解臥室里怎麼會有個男人大咧咧的躺在床上?她明明有檢查過門窗,每個地方都上了鎖呀,應該不會有小偷進來才是……那個人會是誰?是烈焰的朋友,還是烈焰本人?
在還不能分辨出床上的人是敵是友前,白川雪音切斷自身所散發出的妖氣,緩步走向躺在床上的人。
月色如水,藉著銀白色的光線看清楚男人的臉後,白川雪音又是一呆。
是烈焰!他回來了……但是,他怎麼回來了?他不是說,他大概不會再回到北海道嗎?為什麼會回來?又是為了什麼而回到北海道?
跪坐在床邊,一身淺咖啡色的身子倚著墨黑的床,她趴在烈焰的枕邊,呆呆的看著睡夢中的他,眼中沒有半點防備。
烈焰長得很好看呢!
看著他,她呆呆的想著,小手也不自覺的爬上他那張俊酷有型、現在卻因為沉睡而顯得有些孩子氣、看來純真無害的臉龐。
冰涼的食指自他覆著些許發絲的額,一路下撫至高挺的鼻梁,在來到一雙微啟的唇瓣時,她驀地停手。
軟軟的、溫溫的……她失神的以拇指與食指輕輕摩挲他的雙唇,臉上緩緩浮出一抹淺笑,很柔、很美,也很虛幻縹緲。
半晌,她收回了手,秀麗的容顏泛開紅潮,往頸部擴散。
她、她怎麼可以趁他在睡覺的時候亂模他?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整張俏臉紅透了,白川雪音屏住氣息,雙手收至身後,撐著地板,緩緩的往後方滑移。
既然烈焰都回來了,她也該回家了,哥哥還在家里等著呢,她該回家了。
「雪音……」低柔的嗓音從床上發出,「想去哪里?」
白川雪音結結實實的被這個聲音嚇了一大跳,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你醒過來了,烈焰?」
烈焰沒有回答,懶洋洋的起身,身上僅套了件黑色長褲,結實的肌肉隨著他的一舉一動有力縮張著,為他增添誘人的性感。
走下床,烈焰看著白川雪音,動也不動,只是一雙眼盯著她不放。
白川雪音被看得心慌慌的,腦中只閃過一個字——逃!
她有種變成獵物的感覺,而烈焰又散發著兩人初見之時的氣息,她得逃;不逃的話,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只是,她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慌亂感。
「你怎麼了?」烈焰緩緩彎,微挑一眉,一雙殷紅的眼仍是定定的盯著她不放。
白川雪音搖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怕我嗎?」烈焰的聲音更輕柔,鷹隼似的利眼忽然染上一層失落。
白川雪音還是搖頭。她一點也不怕烈焰,因為他不可能會傷害她,不知怎地,她就是想逃,想逃離這種曖昧詭譎的氣氛。
「想逃嗎?」烈焰眼中的失落消失,換上了另一種不明的眼神,嘴角更是噙著一抹淡笑。
白川雪音微愣,烈焰怎麼猜得出她想逃?她有表現出來嗎?
「你是該逃的。」烈焰輕輕一嘆,單膝跪地的看著白川雪音,掬起她及地的發絲,溫柔的說︰「你真的讓我失控了,你知道嗎,雪音?」
白川雪音搖頭,失控?她不覺得他哪里失控了,到目前為止,他一切正常呀!
「你不知道?」烈焰的笑容擴大,低沉的嗓音輕柔似微風︰「雪音,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對你做什麼?」
白川雪音再次搖頭,她根本看不出來,而且她一點也不想知道,總覺得知道了以後,她一定會因此而付出很大的代價。
「我可愛的雪音。」烈焰笑了,連眼里都是溫柔的笑意,「你怎麼會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我現在想抱你、想吻你、想好好的憐愛你?瞧,你讓我完全失控,只想把你拖上床耳鬢廝磨,這全都是因為你。」
白川雪音瞪大了眼,眼里明白寫著驚慌二字。
烈焰伸出手抱起她,走向黑色大床。「雪音,今天你可能回不了家了。」
聞言,白川雪音一震,錯愕的瞪著一臉平靜的烈焰,「烈焰,你、你……」
烈焰又是一笑,溫柔而多情的笑容讓雪音忘了想問什麼。
他坐上床,將她摟在懷中,像是摟著自己最重要的珍寶一般,在她耳畔低喃︰「雪音,你知道嗎?在我知道我要回到北海道的時候,我一直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著不去找你,不然一見到你,我不曉得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所以,在你來這個房子之前,我都一直強忍著不見你,只敢遠遠的看你,不敢出現打擾你;但是,你來了,你伸出手踫我,我就知道了一件事。」
「什麼事?」白川雪音任由烈焰的大掌握著自己的小手,沒有半點掙扎。
「我絕對忍受不了你人就在我面前,而我卻不抱你、不吻你。」烈焰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細嚙,「雪音,你怎麼會來這里?」
「有一陣子沒來打掃,所以過來看看。」白川雪音白皙的臉頰緩緩浮現一層粉紅,想抽回自己的身,更想逃離這個令她心跳紊亂的懷抱。
「只有這樣?」烈焰挑眉,不滿意這個答案。
「嗯。」白川雪音輕聲應了句,乘機收回自己的手,並想跳離烈焰的懷抱。
「你又想去哪里?」烈焰嘴角微勾,好整以暇的翻了個身,將她牢牢的壓在身下,讓她動彈不得的同時,也撐起上身,小心不壓痛她。「除了我的懷里,你還想去哪里?」
「我該回家了。」白川雪音想起身,卻發現不能移動半分。
「我剛說了,你今天恐怕回不了家。」烈焰露出一種接近無賴的微笑,緩緩的壓低俊顏。
「你想做什麼?」白川雪音微皺眉,看著烈焰,她覺得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你說呢?」烈焰揚眉。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我想回家。」她別開了臉,不去看烈焰那抹會迷人心智的笑。
「也對,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感覺就好了。」說著,烈焰埋入她的頸窩,品嘗身上的馨香,流連忘返的制造出一抹一抹的粉色印記。
「烈焰!」白川雪音倒抽了口冷氣,低喊著︰「停止!」太過分了!她不是來這里讓他吃豆腐的!
「為什麼要停?我等了好久,為什麼要停?」烈焰輕輕笑著,柔軟熾熱的唇向下方滑去,進一步的吮吻她線條優美的鎖骨。
「你、你不能這麼做!」白川雪音又急又羞,不停的掙扎,「快放開我,我要回家了。」
「不許。」听見她急著離去只為了她口中的那個家,烈焰有些不是滋味,蠻橫霸道的個性又悄悄冒出頭。「我不許你回去,也不許你心里全是你的家,你心里、眼里,只許有我一個,除了我以外的事情都不許你想!」
「你怎麼能這麼霸道?」白川雪音皺眉,對于烈焰唯我獨尊的態度反感,只是已沒有之前那麼多,而她納悶的是,烈焰這種個性是怎麼養我的?
「我本來就這麼霸道。」嘴角向上輕揚,烈焰說得理直氣壯的。他的雙臂支在她的身體兩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里全是對她的依戀與情意。「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記住這一點,雪音。」
盯著烈焰,白川雪音有點不悅,因為他的態度實在太惹人厭。「我不是你的。」她撇過頭不看他,但嘴邊卻掛著一抹淺淺的笑容。
其實,她一點也不討厭烈焰這麼說,反而讓她覺得自己對烈焰來說是獨一無二的;但是,不討厭歸不討厭,烈焰的態度還是太霸道,又不是他說了就算!該有人反抗他,讓他知道不是凡事都能夠順他的心意。
「雪音,你是我的。」烈焰沒有見到她的微笑,腦中只有她冷冷一句「我不是你的」,這讓他焦躁、讓他不安;低吼了聲,他低首便吻住她的唇,輾轉吮吻著,像是想抹去心中的不安與不確定。「你只能是我的,只會是我的,其他男人都不許踫……」他一邊吻著,一邊低語,像是要把這些話印在她的心上一般。
「烈焰……」被吻得喘不過氣,白川雪音掙扎著,想要他停止他的行為,卻沒想到這一開口,反而讓他的唇舌更加肆無忌憚的侵入她口中,纏住了她的,毫無保留的品嘗她的甜蜜。
過了一會兒,烈焰終于放手,一雙紅寶石般的眼變得深邃惑人。他直勾勾的看著因為他的吻而顯得魅人的白川雪音,露出一個自豪的微笑,「你是我的,雪音,你是我的。」
白川雪音忙著喘氣,沒時間理會烈焰說了些什麼。哪……哪有人這樣子的,听不順耳就不讓別人說了嗎?她氣惱極了,抬眼看向他,卻發現他的臉上有著笑容,這讓她更惱了。
「我不會是你的。」皺皺鼻頭,她堅決的駁斥他霸道的話。就是討厭這個樣子,她都快不能呼吸了,他還笑得那麼高興,太不公平!
「再說一次。」烈焰揚高一眉,笑容消失在臉上。為什麼拒絕他,當他的女人真有這麼糟?烈焰的心里除了惱,還有更多不安。
她對他真的沒感覺嗎?為什麼?因為他是殺手,還是因為他是火妖?又或者她從頭到尾就對他沒有感覺,都是他一廂情願,從來沒問過她的意思。但是她明明不討厭他的,不是嗎?
烈焰發現,他根本確定不了這個答案。
「我不是你的。」
看著烈焰完全卸下防備,輕易的便能看透他所有心緒的雙眼,白川雪音微微的笑了,「我也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我的;烈焰,你也是你的,不是嗎?」沒有想到烈焰這般孤傲、霸道的人,竟然也會有這種不安的眼神,是因為她嗎?只因為她的一句「我不是你的」嗎?
「不,我不是我的,我是你的。」听完她的話,烈焰輕輕搖了下頭,不同意她的話。他早已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時就對她動了心,也交了心,他,早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我的?」白川雪音因為這個答案而呆愣,他說他是她的?她盯著烈焰,很難相信像他這麼一個唯我獨尊的人,會說出類似臣服的話。
她的心為之震撼。看著他,她心中有憐惜,更有不知名的情緒,滿滿的充塞在心中,讓她不知所措,卻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對,我是你的,全部都是你的。」烈焰緩緩低下頭,殷紅的眼對上水漾的冰藍色雙眼,說得慎重、認真,像是在許下承諾一般,「我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你的。」
「為什麼?」這麼濃烈的感情讓白川雪音感到一陣鼻酸,「為什麼是我?」
烈焰聞言一笑,眼中溢滿柔情與愛戀,「只有你能讓我動心、讓我愛上。」
白川雪音呆呆的眨了眨眼,不大能消化烈焰所說的話。她怔愣的看著他,完全反應不過來。
「我愛你,雪音。」烈焰的手指撫過她粉女敕的頰,溫熱的鼻息與她的交錯,在她唇邊低語,語氣認真︰「我愛你,我的雪音,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