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
听電話響了十幾聲都沒人接,頭痛不已的溫婉只好親自下床去接。
「喂!希公館。」
話筒的彼端卻是一陣沉默,「喂!神經病!」
溫婉正要掛掉,突然想起廚嫂說最近常接到這類電話,一個想法突然閃入她腦際。
「是你嗎?雪兒?」
盡管對方仍未回答,但微弱的抽泣聲已驗證了她的揣測。
「雪兒,你跑到哪里去了?媽媽擔心死了!」
一個多月前,希雪才正式把男友帶回家,一開口就跟她說他們要結婚了。
念在唐耀添是地主出身,而且相貌堂堂、儀表不凡,還喝過洋墨水,溫婉當然也沒有反對。
母女倆正高高興興的要準備辦嫁妝,沒想到她那甚少過問家務事的丈夫卻突然出示一份調查報告。
原來希笙暗中找人查了唐耀添的底細,她們才知道這個夸口說自己事業做得多麼成功的男人,其實早就一無所有,甚至負債累累了。
只是希雪不但不相信,還認為父親冤枉了唐耀添。「我不管!我一定要跟耀添結婚!」
見她仍執迷不悟,惱火的希笙氣得撂下狠話,「那騙子根本是沖著希家財產來的,如果你執意選擇他,我絕不會附送任何嫁妝。」
既然得不到家人的祝福,希雪干脆離家出走。
為此,溫婉終日以淚洗臉。
「回來吧!雪兒,媽媽好想你喔!」她殷殷懇求道︰「只要你肯回來,什麼事都好商量。」
「媽!女兒不孝……」
抽泣聲剛轉為哽咽,電話就斷線了。
「雪兒!雪兒!」
希雪失蹤整整一個月,現在好不容易打電話回家,卻什麼話也沒說。听她的語氣里似乎飽含著後悔,溫婉更加擔憂了。
「這孩子究竟要逞強到什麼時候?不知得唐耀添對她好不好……」
她的思緒正煩亂時,陳媽進來了。
「太太,您怎麼下床了?」
「還說呢!我叫了半天也沒人應,你們剛剛全死到哪兒去了?」
為了面子,希雪私奔的事,她是絕口不在佣人面前提起的。
「對不起,我們在幫二少爺搬行李……」
「他當真要去找那個女人?」
原以為希驥是因為想清楚了才在婚禮舉行前臨陣落跑,怎知他逃婚後反倒落魄不已,而且事隔未久,就說要去英國把凝香接回來。
唉!
她真是被這些年輕人給搞瘋了。
「隨他去吧!反正孩子翅膀硬了,我們也管不動了。」
見她一副無力的模樣,陳媽嚅聲問︰「那……太太方便見客嗎?紀小姐來看您了。」
「你怎麼不早講?」溫婉趕緊下床,整理好儀容後便至樓下大廳。
一見到溫婉,紀娉婷立即送上人參禮盒,「伯母好!」
「又不是第一次來,何必這麼多禮呢?」
「伯母對我就像對女兒般的疼愛,娉婷孝順您也是應該的嘛!」
溫婉不禁感嘆,「唉!我真羨慕紀院長有你這樣懂事的女兒,哪像我家的孩子,淨會給我找氣受……」
「伯母別再苛求了,您的兒女各個出類拔萃,才是真正羨煞天底下的父母親呢!」
這番動听的說詞把溫婉哄得開心不已。「瞧瞧咱們娉婷,不僅嘴兒甜,人也越來越漂亮了!你好一陣子沒來,不會是在忙著交男朋友吧?」
「我哪有男朋友?」
她羞赧的低下頭,「你明知道人家……」
溫婉不禁笑了。
「我當然知道,就差那塊‘木頭’還不明白自己有多大的福分。」
「不來了!伯母就愛取笑我。」紀娉婷害躁的紅了臉。
「好好好,我不開玩笑。不過,我實在很好奇,你跟阿範到底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她的笑臉頓時垮下,「零。」
「怎麼會呢?你們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嗎?」而且听小薇說,醫院的人都公認他們是一對了。
「坦白講,我已經半個月沒見著希大哥了。」
「你的意思是……阿範半個月沒上班了?」
「您不曉得他請假的事?哎呀!我真是個大嘴巴,把一些不該講的全說出來了,其實我早該料到希大哥不可能告訴您的……」
溫婉的疑心被挑起了。「你老實告訴伯母,阿範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
「他……他有女朋友了,而且——」她拖長語氣,故意吊人胃口。
「而且什麼?」
溫婉開始緊張了。
「听說希大哥的女友,才剛離婚沒多久……」
紀娉婷本來以為柳蘊儀絕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但後來護士小姐又打探到柳蘊儀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她才開始緊張。
沒想到那個瘸子還真有一套,一下子就把希範迷得昏天暗地,不僅每天光顧她工作的西式快餐店,還請長假陪她出去玩。紀娉婷心中恨恨的想著。
「娉婷,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當紀吉祥告訴她這句話時,紀娉婷差點要崩潰了。這段執著了數年的感情,豈是說死心就死心的呢?
于是她把希望全放在溫婉身上,但願她能挽救這場危機。
果然,溫婉听了之後,臉氣得全扭曲在一起。真是家門不幸啊!先是阿驥把婚姻當兒戲,然後是雪兒跟人家私奔,現在連最中規中矩的阿範都出了差錯!
「老天!我怎麼會這麼命苦?」她不禁悲從中來,氣惱的流下了眼淚。
早知忍辱負重的代價,是養出了一群頭殼壞去的渾球,當年她就該看破一切,伴青燈去了!
「伯母,您先別激動,」柔聲撫慰的紀娉婷繼續扇風點火,「他們才交往沒多久,感情或許還不穩定……」
顧慮到未來的姑嫂相處必須和諧,她沒有透露柳蘊儀與希薇的朋友關系。
「那我們就得快點采取行動了。」溫婉連忙拭去眼淚。
現在不是她軟弱的時候,她必須想辦法阻止這段不倫不類的有情,若是真讓希範娶了個離過婚的女人,她就真的要成為姨太太們的笑柄了。***
事不宜遲。溫婉馬上趕往妹妹的西式快餐店,她要去看看那個叫柳蘊儀的女人究競生得什麼模樣。
走進店里,她就直奔廚房找人,卻意外的听見小女兒的嘆息。
「唉!一個太木訥,另一個又太保守,真不知大哥什麼時候才能把洗腳水搞上床……」
「人類的可比‘杰克的魔豆’,一旦萌芽,就難以抑制它不斷蔓延的生命力。」
溫晴笑捏了下希薇的臉頰,「即使他們‘全壘打’了,也不會來告訴這個傻丫頭的。」
「阿姨的口氣听起來就像個愛情專家似的,不如我聘請你當協會的顧問吧!」
希薇的玩笑話,終于讓躲在一旁的溫婉忍不住的跳出來。「原來他們是你‘撮合’的?」
「大姐?」
雖然訝羿,溫晴仍然鎮定地招呼,「怎麼突然大駕光臨我這小不啦嘰的店了?要不要來杯木瓜牛女乃?」
「不必!」
她眸光銳利的四下梭巡,「那個狐狸精呢?快叫她滾出來見我!」
「什麼狐狸精?」
希薇一時會意不過來。
「別跟我裝傻了!你不是很好奇他們上床了沒嗎?」
「蘊儀不在,有什麼事找我就行了。」溫晴可不認為大姐只是「剛巧」路過。
然而溫晴的話,卻教溫婉更認定了就是她在搞怪。
「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想當年你身無分文的來到台北,是誰資助你開店的?」
溫晴低頭說道︰
「大姐的恩德,我一輩子都銘記在心。」
「好個‘銘記在心’!那麼,替我優秀的兒子找雙破鞋穿,也是你回報的方式嗎?」
「媽!你誤會了……」
不待希薇解釋,溫婉即厲聲斥責,「閉嘴!從你蒙騙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沒有資格說話了!」
「小薇!」
溫晴也示意希薇別多話,免得被台風尾掃到。
「可是,我不能讓媽誤解你啊!」希薇轉而對母親道︰「這件事跟阿姨一點關系也沒有。蘊儀是我同學,她跟大哥還是鄰居呢!」
知道錯怪了妹妹,溫婉的火氣頓時減了不少。「就算晴晴不是介紹人,但她也不該留那個女人在這里工作,這豈不是讓他們更近水樓台?」
「蘊儀是個賢慧的好女孩,相信媽看過她之後,一定會贊同大哥的選擇的。」
希薇篤定地說。
「她若真有那麼好,就不會被人遺棄了。」溫婉嗤之以鼻的說了兩句,突然又緊張的反問︰「你不會是也交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男朋友,才極力幫他們說話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既然有哥哥姐姐帶頭做錯誤的示範,難保希薇不會跟著離經叛道。
「我……」
天哪!
媽可真會聯想!
溫婉再度把矛頭指向溫晴。「你自己墮落也就罷了,干嘛還把我的兒女帶上歧途?」
傳聞唐興集團的總裁夫人,就是那個克死三任丈夫的風流黑寡婦程予歡。巧的是,她以前也曾在「溫情西式快餐店」工作過,現在又出了個柳蘊儀,她當然會懷疑妹妹是狗頭軍師了。
「媽——」
一見阿姨灰敗的臉色,希薇就知道母親的口不擇言已踩到人家的痛處了。
听說阿姨年輕時曾愛上一位有家室的男子,而且懷了孕,結果被盛怒的舅舅逼著去打胎,從此,她遠離了家鄉,也很少和親戚們往來。
「跟我回去!」
溫婉一把拉住希薇往外走,「以後不準往這里跑,與其讓你步上晴晴的後塵,不如我先打斷你的腿……」
看著滿臉歉疚的希薇就這麼的被溫婉拖了出去,溫晴除了感到無奈,也為自己感到悲哀。
唉!為什麼她的親人,老要戳痛她好不容易撫平的傷口?這些恥辱和嘲笑,究竟要到何時才能完全停止呢?
她深嘆一口氣,有只大手卻在這時拍上她的肩。「別把你大姐的話擱在心上。」
她抬起頭,立即對上紀吉祥柔情的黑眸。
「下次再有這種火爆場面,記得先通知我,我很樂意為你擋子彈的。」
「吉祥……」
偎入他張開的臂膀,溫晴忍不住哭了。
她想,她終于找到依靠了。***
幸福的感覺是什麼?
是洗衣精的香味、和著陽光的暖意,以及愛人殘留的獨特氣息。
柳蘊儀低頭聞聞希範剛曬好的衣物,並將它們一件件折疊好,心頭漾著滿滿的幸幅。
這陣子她都利用下午兩點到五點的空檔來這里陪希範,他們總是一起做菜,一起洗碗,然後……
旖旎的畫面閃過腦海,柳蘊儀的雙頰不自禁的跟著緋紅。
自從接納希範的感情後,她的尺度就一寸寸地開放,兩人經常不自覺的從客廳擁吻到臥室,而親熱的範圍也由嘴巴往胸下延伸。
柳蘊儀搖搖頭,想甩掉滿腦子的婬思邪念,可她的心卻忍不住的開始期待去超市買菜的希範快點回來。
終于,客廳傳來門把扭轉的響音。
正要沖出臥房,一個陌生的女聲卻嚇退她興奮的腳步。
「你到底要拿娉婷怎麼辦嘛?」
「什麼怎麼辦?」希範將兩大包的食物擱在餐桌上。
透過門縫,柳蘊儀看見一位穿著高雅的中年貴婦。
「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你總不能讓她等到人老珠黃吧?」
把希薇拖回家後,無論溫婉如何逼問,她始終不肯說出希範的行蹤,她只好到「香榭大道」踫踫運氣,幸虧沒有等很久,他就回來了。
「我從未對娉婷下過承諾,她執意要鑽牛角尖,我也莫可奈何。」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跟你爸爸不也是未曾謀面就結婚?」
柳蘊儀弄懂了,原來這位女士是希大哥的母親啊!
「所以我更不想步上你們的後塵,找個不愛的人來讓自己痛苦一輩子,何苦呢?」
他的直言不諱,反倒擊中了溫婉的要害。「你是嫌阿驥氣掉我半條命不夠,還想折損我另外半條命嗎?」她氣得大吼。
「媽!你明知道我不是……」
「廢話少說!我只要你給我一個答案,什麼時候把娉婷娶進門?」
淨顧著聆听他們爭執,柳蘊儀並未留意手上的衣物有「一坡」掉落在門外——那是希範的小內褲。
「你房里有人?」溫婉旋即撞開門。
柳蘊僅因而踉蹌退了幾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們談話的。」
「你……」她第一眼就注意到那雙腳。
希範立即將柳蘊儀拉進懷里,「媽,她叫柳蘊儀,是我的女朋友。」
「你們同居了?」否則她怎麼能踫觸兒子的私人物品?
「不……」柳蘊儀慌忙想解釋。
希範卻搶先道︰「別不好意思了,丑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希大哥!」他不怕越描越黑嗎?
「媽,你不是想知道我何時結婚?」他笑著瞥了柳蘊儀一眼,「只要蘊儀同意,我們就可以舉行婚禮了。」
溫婉氣得暴跳如雷,「你瘋了嗎?這樣一個出不了廳堂的瘸女,怎配當你的妻子?」
難堪的柳蘊儀,臉色登時呈現一片灰白。
感覺到懷中的她直打哆嗦,希範便以更緊的摟抱來暗示她別臨陣退縮。「如果媽這麼在意蘊儀的腳,我可以幫她開刀矯正過來。」
真的嗎?這多年的舊傷還有復元的機會?
乍露喜悅神色的她,隨即被溫婉潑了冷水。「你甭費心機了,希家是無法接受一個有婚姻紀錄的媳婦的。」
咦?媽怎麼曉得蘊儀的事?八成又是眼線滿天下的紀娉婷告的狀。
「有婚姻紀錄又如何?總好過那些專愛搬弄是非的長舌婦吧!」他的貶諷,同時也昭顯出對紀娉婷的厭惡。「若真愛一個人,不是應該一並包容她的過去嗎?就算蘊儀離過五次、十次婚,我也依舊愛她!」
希範堅定的態度,令溫婉更怒不可遏。「你這妖女到底下了什麼符咒,把我們家阿範迷得鬼迷心竅的?」
「我……」
柳蘊儀還來不及說話,就挨了一巴掌。
「媽,你怎麼可以亂打人呢?」見她左頰浮出一記火紅的掌印,希範的心都疼死了。
「我氣呀!天底下男人那麼多,她于嘛死巴著你不放?」
「她從未勾引過我,反倒是你兒子以卑劣的手段把人家騙得團團轉!」
「嘎?」兩個女人同時瞪大眼楮看他。
「蘊儀,其實那份檢驗報告是假的,我根本沒有得到癌癥。」
柳蘊儀驚訝的瞠大了眼,「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因為我太愛你了!」他歉疚的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心腸很軟,絕不會拒絕一個快要病死的人,所以……」
想到跟希範在一起所極力營造的快樂,半夜又獨自躲在棉被里擔憂的流淚,柳蘊儀就覺得自己是超級大傻瓜。
「太過分了!你真的太過分了!」無法忍受被他愚弄的事實,她竟然哭著跑了。
「蘊儀!」希範急著要追出去。
「不準追!」溫婉強行拉住他,還威脅道︰「如果你敢去追那個女人,我就馬上跳樓死給你看!」***
「狼狽、邋遢……天哪!瞧瞧我把自己搞成什麼模樣了?」
看者鏡中憔悴的身影,希雪忍不住哭了。
為了愛情,她不顧家人反對與唐耀添私奔,怎知他非但沒實現當初對她所說的任何諾言,還讓她像逃犯似的躲在骯髒的貧民窟里;還得伺候羅唆的許智淑。
回想起家里的僕佣成群,和任意揮霍的逍遙生活,希雪就倍覺委屈。要是當初她肯听爸的話,或許……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唐耀添踹門進來了。「只不過叫你弄碗豬腳面線,你耍什麼大小姐脾氣?」
她臉色一凝,「你明知我沒下過廚,哪能變出那些花樣?」
「這麼簡單的東西都不會,你比我以前那個黃臉婆更不如!」
天殺的!他還敢嫌棄她?
憤怒的情緒一時全涌了上來,希雪忍不住捶打他的胸膛,口里不斷罵道︰「是誰害我變成這樣的?就是你這死沒良心的家伙!’」
「老子我今天夠窩囊了,你最好別惹毛我。」唐耀添使力一推,讓她摔了個四腳朝天。
地下錢莊的債務逼得他快發瘋了,想不到阿狗還落井下石向他要房租,這狗娘養的東西!也不想想他以前是怎麼罩他的。
「你……你居然動手打我?」希雪錯愕了兩秒,立即放聲大哭。「說什麼要讓我過著皇後般的生活,結果呢?窩到這個連廁所都沒有的鐵皮屋,根本連狗都不如嘛!嗚……我真後悔相信你的甜言蜜語……」
「要是不想吃苦,那就跟家里伸手啊!你爸媽不會見死不救的。」
說到這點,她更有氣了。「我爸爸要是那麼好講話,就不會把我的信用卡和存款全數凍結了。」
「枉費我挖空心思,卻什麼也沒圖到!」他不由得低咒,「媽的!早知石頭越撿越小,當初我就不離婚了,起碼現在還有個可供使喚的煮飯婆。」
原來他真是覬覦希家的錢?希雪臉部一陣抽搐,再度飛撲過去。「你這個愛情的大騙子,我跟你拼了!」
「我何時騙你來著?」唐耀添反手制止她的攻擊,還拿繩索捆綁她,「搞清楚喔!是你先主動勾引我、然後以死逼著我離婚的!」
「你干嘛綁住我?」希雪害怕極了。
「阿狗就在外頭等著拿房租,我想他也哈你很久了,不如讓那小子玩幾把,省得他三天兩頭的來要錢。」
唐耀添的口吻十分平淡,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女友「人盡可夫」。
「你這個畜生、魔鬼、渾——」她後頭的聲音被膠布封住了。
「這是公平的。算算我在你身上的投資,衣服、寶石,還有化妝品,加起來也有上百萬吧!如今我已走投無路,難道你不該有所‘回饋’?」
而希雪只能以眼神詛咒這個男人下地獄。
「如果不夠爽快,這附近多的是想嫖你的,當然啦!要是你肯打電話回家,或許我就不必靠女人的皮肉錢過活了……」
「唔——」她拼命的搖頭,拒絕這卑劣的條件。
「那就別怪我沒給你商量的余地了。」唐耀添把阿狗喚進來。
房門關上不久,即傳出希雪的慘叫聲。想必是阿狗貪圖音效,才把她嘴上的膠帶撕下來。
听那淒厲的哀嚎逐漸轉為低泣,許智淑也感到于心不忍。「我們這麼做……恰當嗎?」
唐耀添竟然恫嚇,「你最好給我閉上嘴巳,否則下一個就輪到你!」
盡管很氣兒子的行為,但她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唉!只怪自己寵子不孝,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