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以前,小碧在眾小妓的掩護下,逃出監控。
可是,前門後門都被錦衣衛把守,除非她能飛天會鑽洞……靈光乍現,前些日子原衛民送一只狗給小保,為了讓狗自己去外面大小便,免得污染媚香樓的花草,原衛民還特地在牆上打了個狗洞,誰也沒想到,狗洞竟成為求救的唯一生路。
一咬牙,小碧蜷縮著身體,偷偷從狗洞鑽出去。
淚隨著奔跑,如斷了線的珍珠,飛灑一地,搏了命跑到千戶府邸。
原衛民今晚出城去找欽犯的下落,只剩石韶能救芊姐姐了,雖然小碧很不願意去求石韶,她打心底就討厭暴戾的千戶,但芊姐姐危險,只好暫時拋開對他的反感。
所幸,今晚守千戶大門的是原衛民手下,通融地讓她入內。
千戶府邸好大,不知他會在哪個房間,干脆周叫的……「千戶──」小碧手圈著嘴巴周圍,放聲大叫,引來四盞燈火逼近。
「你叫那麼大聲,找死啊!」四個丫鬟一涌而上,其中一名捂著小碧的嘴。
「是小碧!」就著燈光,一名牡丹樓的丫鬟們認出小碧的身分。
「你跑來這做什麼?」捂著小碧的丫鬟叫蝶蝶,放開了手。
蝶蝶是李翩翩的貼身丫鬟,在這群丫鬟中,算是老大,曾和小碧爭吵過,兩人有過節,為了救芊姐姐,小碧拱手相求,態度低調,忍氣吞聲︰「我要見千戶,請告訴我他在哪個房間。」
「不行,他正和翩花魁相好中。」蝶蝶氣焰高漲。
「壞了千戶的好事,是要殺頭的。」另一名丫鬟不寒而噤。
「我不怕殺頭,求求你們,讓我過去找千戶。」小碧視死如歸。
「不是我們不讓,而是放你過去,我們也得死。」蝶蝶愛莫能助。
「如果她們不讓我過去,芊姐姐會死的。」小碧眼眶濕潤泛紅。
「死?芊花魁怎麼了?」另外三名丫鬟同表驚訝。
「有一個錦衣百戶企圖強暴她。」小碧抽抽咽咽的說。
「大驚小怪,妓女遇到強暴是很平常的事。」蝶蝶不以為然。
「你們有所不知,除了千戶以外,芊花魁絕不會讓別的男人踫她一下。」
「芊花魁為什麼要為千戶守身如玉?」一名小丫鬟不解。
「因為這就叫愛。」小碧其實也不懂愛是什麼,但裝作很懂的模樣。
「愛什麼?」一名不滿十二歲的小丫援問。
小碧也不識盧山真目面,根本不知該從何說起?正感到結舌之際,三聲木魚和一聲鑼笞翻牆傳來。
小碧央求︰「時間不早了,我以後再解釋給你們听,現在快讓我過去。」
「依我看……」年紀最小的丫鬟臉上出現軟化的表情。
「放她過去,事後翩花魁會剝了你的反。」蝶蝶擰著小丫鬟的耳朵。
「若不是芊花魁力保,大家的皮早就被錦衣衛剝得精光了。」
小碧指出。
此時,另外兩名丫鬟忽然動手將蝶蝶制伏,告知小碧︰「沿著石子路,到盡頭後左轉,千戶在第一個房間里,不過千戶喜怒無常,你要小心。」
「謝謝你們。」小碧點頭道謝,然後快速飛奔。
來到左轉的第一個房間,門沒鎖,燈光從屋內宣泄出來。
小碧目瞪口呆,見到石韶精光著身體坐在床上,而李翩翩也是精光著身體──不管了,芊姐姐比較重要,小碧深吸一口氣,大喊︰「千戶──」
「誰在門外鬼吼鬼叫?」
「我是媚香樓的小碧,我有……」小碧緊急的說。
「有話進來說!」石韶一听到媚香樓,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千戶的命令不能不听,小碧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繡花鞋走路,跨過門檻,走到桌子前停下,然後下跪,視線正好看見李翩翩渾圓的,好大,心里想比她洗臉的銅盆遠大,嘆為觀止。
石韶邪惡的說︰「把頭抬起來,眼楮張大。」
小碧咬咬牙,芊姐姐的命和媚香樓的命運都寄在她一個人身上,她不能意氣用事,豁出去了,就當他們是對狗男女,猛抬頭,瞪大眼,喊道︰「千戶──」
「閉嘴!我沒叫你開口,你不準開口。」石韶推開李翩翩。
「只有媚香樓,才會教出沒規矩的小丫鬟。」李翩翩趁機落井下石。
「長得頂標致的,我問你,有沒有梳攏過?」石韶故意突立。
「沒有。」小碧只覺得奇怪,千戶身上怎會有種馬的器官?
「看過這玩意沒?」石韶有心捉弄。
「有,以前家中有養馬。」小碧懵懵無知。
「你很會拍馬屁。」石韶洋洋得意,一般而言,馬的性器比男人大得多。
「馬屁拍得好,馬才跑得快。」小碧盡可能地討好巴結。
「這麼甜的小嘴巴,千戶大人想不想試試味道?」李翩翩慫恿。
「小碧,把衣服月兌了,過來玩。」石韶揚揚欲動的說。
剛才李翩翩努力了半天,都沒能讓他產生沖動,所以他極力想將欲火轉到小碧身上,其實他這麼做全都是為了轉移他對芊兒的思念,每至夜晚,他的身體就著魔地想要芊兒,可是他憤怒未消……
將李翩翩接到千戶府邸,為的是表現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怎麼樣。
每晚,他插入不同的女人體內,有時多達四個,為的只是讓身體徹底疲倦,這樣他才能入睡,不然他會想她想到天亮──他的心仍然是系在她身上,除了她,其實他誰都不想要。
亂交只能欺人而已,根本無法欺騙他自己。
「玩?現在沒時間玩,芊姐姐她……」小碧心急如熱鍋上螞蟻。
「我叫你玩你就玩,還有沒我約允許,不準再提那個女人。」
石韶憤恚。
「要玩什麼?」小碧一臉霧水。
「吹蕭。」李翩翩的表情而惡毒。
「蕭在哪里?」小碧四處看,沒看到房里有樂器。
「這根就是蕭。」李翩翩握住石韶的傳家之賁,上下搓揉。
「怎麼吹啊?」小碧的嘴唇僵冷。
「把它塞進口中,像這樣含著,然後……」李翩翩把舌頭伸出示範。
「要吹多久?」小碧帶著哭音問。
「一柱香時間。」說畢,石韶歪著嘴角,發出扭曲的笑聲。
「來不及了,燒完一柱香之後,就等著替芊姐姐收尸了。」小碧氣爆了。
出言頂撞石韶,小碧自知是死路一條,但她不怕,反正一柱香之後,芊姐姐將會自盡,到時媚香樓也將跟著同歸于盡。
「你說什麼?收尸?芊兒怎麼了?」石韶聞言,快速地穿上褲子。
「有個錦衣衛想玷污……」小碧從他眼中的焦急看至一線生機。
房內,燭火熒熒,門窗緊閉,密不透風。
石韶坐在床邊,蕭天放跪在床前,芊丫頭躺在床上。
芊丫頭的手腳依然被縛,不過嘴中的紫紗被拿掉,她可以自由說話。
三個人,各有不同的情緒,氣憤,害怕,羞辱,但想法卻只有一個──死。
誰死?死誰?蕭天放想的是石韶死,石韶想的是蕭天放死,而芊丫頭想的是她死,她不認為她的身體能見容于石韶,望他看著她身體時的眼神,像一個捉奸的丈天對妻子的不忠貞充滿怨恨……「你有什麼話說?」石韶避開她的身體,怒目轉向蕭天放。
「千戶饒命,是她勾引我的。」蕭天放兩肩發抖,但語氣還算鎮定。
「我被五花大綁,這樣子哪叫勾引,根本是被脅迫。」芊丫頭反駁的說。
「是她要求要用這種方式。」蕭天放大言不慚的說。
「我沒有,他說謊。」芊丫頭厲聲否認。
「不信千戶可以檢查她的身體。」蕭天放巧言令色地為求自保。
「檢查什麼?」石韶一看到芊丫頭身上有數個齒印,眉毛擰成一把長劍。
「她那里好濕,就是的最好證明。」蕭天放顛倒是非。
「不,不是……」芊丫頭不知該如何解釋身體是因驟見地而迅速燃起了欲念。
「果然昱濕透了!」石韶手指狠狠地戳入,目光變得無比凶殘。
芊丫頭的花心突地一縮,緊緊包住他的手指,欲火中燒。
「如果是脅迫,她的身體不會有反應。」蕭天放加油添醋道。
「沒錯,她應該是干的。」石韶的手指越伸越里面。
為了隱藏他的手指帶給她莫大快樂的真相,芊丫頭蹙眉咬唇,臉部表情痛苦而扭曲,但她的身體卻不合作,隨著他手指的摳弄,門戶大開……
「千戶息怒,是她要求的。」蕭天放低著頭,其實在尋找短劍。
「我沒有,我被他蒙住嘴,根本無法開口。」芊丫頭否認。
「該死的混蛋,竟敢踫我的女人!」石韶眼楮殺紅。
蕭天放一听,整個身子震動一下,他錯估了局勢,石韶沒有立刻殺了他,是想知道他對花魁侵犯到什麼程度,而且他低估了石韶對在魁喜愛的程度,他原以為石韶不愛花魁,其實石韶比他還深愛著花魁。
情人眼里容不下一拉沙,看來今天只有一個男人能走出這個房間。
事到如今,他只能一面求饒,一面想辦法奪取石韶的劍,拚個你死我活。
于是蕭天放匍匐在地上,手頭頭地拉著石韶的小腿,聲淚俱下︰「屬下跟隨千戶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千戶看在屬下的勞苦上,饒屬下一命,屬下日後肝腦涂地,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石韶一腳踹開他,不假詞色︰「你想打什麼鬼主意!」
「屬下不明白,千戶……在說什麼?」蕭天放心顫肉跳,說話結巴。
「你想取代我。」石韶一語道破。
「沒有。」蕭天放猶如萬箭穿心般臉上血色盡失。
「錚」的一聲,劍拔出鞘,冷傲的劍尖指著蕭天放的喉頭。
「你向金陵布商搜刮錦羅綢緞干什麼?」石韶咄咄的問。
「給京里的家小添購新衣。」蕭天放不敢咽口水,小聲回話。
「我上個月去京城調查過,你把錦羅綢緞送給……」石韶故意停頓。
「千戶開恩,屬下是被郭公公所迫。」蕭天放不打自招。
「你還敢說謊!」石韶一用力,劍尖上有了一滴血。
「千戶明察,屬下的家人受郭公公鉗制。」蕭天放急出一頭冷汗。
「你的家人住在臨淄,那兒是李公公的轄區,與郭公公何干?」石韶冷笑。
郭公公和李公公勢均力敵,目前都是大公公跟前的紅人,兩人互看對方不順眼,這事全京城都知道,蕭天放把責任歸于此,無異是拿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讓自己露出破綻。
「屬下……屬下……」蕭天放還沒找到話說。
寒光一閃,劍身流出大量鮮艷的血,同時蕭天放的喉頸劃出一道血痕。
但他兩眼圓睜,死不瞑目,他好不甘心,既然要死在媚香樓,就要死在花魁裙下,做個風流鬼,可是他卻沒進到花魁體內,就成了劍下亡魂……至于守在媚香樓的錦衣衛,皆視為叛徒,秋後處決。
曙光微露,天空慢慢掀去黑色的布幕。
用力洗過每一吋肌膚的芊丫頭,坐在床沿,千戶府邸的床沿。
殺了蕭天放之後,石韶用被子裹住她的,直接把她抱上馬,來到千戶府邸,石韶立刻派人燒了一大缸的熱水,在洗澡的同時,她听到李翩翩歇斯底里的哭喊聲,接著是幾響令人膽顫的巴掌聲,然後趨于平靜……這個房間,仍是上一次的房間,從種種跡象看來,並無人使用過。
才嘆一口氣,石韶用腳踢開了門,手背在身後走進來,臉部表情高深莫測。
「過來!」石韶背著門口,面對著床,坐在椅上,命令道。
「過去干什麼?」芊丫頭不太想動。
「叫你過來你就過來。」石韶氣得半死。
「我好累,我想早點睡覺。」芊丫頭慵懶的說。
「你這是勾引我上床嗎?」石韶目光一閃,嘴角出現邪笑。
「不是,我是要你滾出去?」一抹紅雲從芊丫頭的臉上蔓延到頸項。
「這里是千戶府,你要我滾到哪里?」石韶用促狹的眼光欣賞她的羞澀。
「你不滾,我滾總可以了吧。」芊丫頭起身,朝門口走。
明知這麼走一定會經過他身旁,但她努力表現不慌不忙的走路姿勢,心里更明確地知道他必定會留住她,用他慣有的方式──粗暴。
果然不出所料,石韶在她經過身旁時,毫不遲疑地伸出鷹爪,將她抓向他懷里,然後一手溜到她裙下,一抬,她便坐在他大腿上……「你要走去哪里?」石韶熱氣吹在她頸間。
「放開我!」芊丫頭做勢掙扎,力量小到連螞蟻都比她大。
「別亂動,不然戴不上去。」石韶將一個沉甸甸的東西往她雲髻上插。
「你在我頭上插什麼?」芊丫頭一轉頭,听到美玉互敲的璁琤聲。
「喜不喜歡?」石韶將她抱到銅鏡前,讓她攬鏡一照。
「這「金步搖」你從哪兒弄來的?」芊丫頭屏息。
「我的,不過現在是你的了。」石韶微笑。
「我不信,我不要。」芊丫頭將金步搖拿下,塞回他手上。
「你想把我氣死才高興!」石韶氣得把芊丫頭和金步搖一起摔到地上。
「我不是,我只是不想要這種搶來的贓物。」芊丫頭跌坐地上。
「搶?我是堂堂千戶,又不是土匪。」石韶氣憤填膺。
雖然他很擔憂她有沒有摔痛,但他不願表露,心里暗自認為,如果她摔傷,不是他的錯,是她自找的,仗著自己是花魁,老是擺出一副凜然難犯的高傲模樣,硬是要這個手下有一千余名錦衣衛的千戶低頭,分明是不自量力!
花中之魁又如何?他一根小指頭就能折斷她。
此外,他一根食指就能讓她欲仙欲死……「金步搖起碼要白金百兩?」芊丫頭質疑。
「這玩意是城中富商孝敬本千戶的。」石韶沒好氣的說。
「你拿刀威脅他們?」芊丫頭很自然地這麼想。
「在你心中,我就那麼一無可取嗎?」石韶忿忿地拍擊桌面。
「拿刀威脅本來就是錦衣衛一貫的作風。」芊丫頭老實不客氣的說。
「我不用拿刀,光憑千戶的頭餃,很多人自動會來抱我大腿。」石韶自負。
「也有很多人恨不得砍你大腿。」芊丫頭提醒。
「我知道,你就是其中一個。」石韶冷哼。
「我從未恨過你……」芊丫頭收口,防堵「愛」從口出。
「我強迫你做你不愛做的事,你為什麼不恨我?」石韶追問。
「我手無縛雞之力,恨你無濟于事。」芊丫頭訕訕一笑,反顯得心虛。
「你不恨我,真的只有這個原因?」石韶以懷疑的眼神打量她。
「真的,不然你以為是什麼?」芊丫頭被看得臉頰暈紅。
「我感覺到你沒說真話。」石韶十分得意。
「你的心簡直跟女人一樣小。」芊丫頭做賊喊捉賊。
「閉嘴!」石韶突然掐住她頸後,將她的頭固定,然後索吻。
這是一個含有怒氣的吻,並不溫柔,他逼迫她張開嘴,然後將她的舌吸到他口中……
正當他手想撩高她裙擺,門外傳來疾步聲。
「啟稟千戶──」是原衛民的聲音。
「我正在忙。」石韶的嘴雖然饒了芊丫頭,但手照樣進攻。
「不要,不要這樣……」芊丫頭一面小聲抗議,一面用手抓住他的手。
「我偏要,偏要把你衣服剝光。」石韶粗暴大聲的說。
「你叫那麼大聲,讓人听見,我臉往哪里擱?」芊丫頭十分不悅。
「我就是要讓全天下人都知道,花魁是我石千戶的女人。」石韶說道。
在門外沒有離去的原衛民,心里有數,石韶是沖著他說的,他不知道石韶是如何發覺到他對花魁有意?事實上他並不怕石韶知道,他問心無愧,他對花魁的仰慕之情,已隨著花魁的拒絕而沉澱。
沉澱在他心中,成為永遠無法實現的美夢。
另一方面,芊丫頭也察覺到石韶大吼的真正用意,她對原衛民深感抱歉,他是個好人,可惜她無法愛他。
「門沒有關,你把我裙子掀那麼高,簡直是害我名譽掃地。」
「誰敢偷看你的大腿,我就挖了誰的眼楮。」石韶警告。
「啟稟千戶──」原衛民知道石韶是向他告誡。
「你怎麼還沒走!」石韶大大地不高興。
「屬下有非常重要的事要稟報。」原衛民盡職的說。
「是什麼事非要現在說不可?」石韶踢翻一只椅子表明怒意。
「和這次南下的聖旨有關。」原衛民毫不畏縮。
「你到大廳等著,我玩一次之後就過去。」石韶故意說。
「是,屬下告退。」原衛民紫脹著臉,心中不是滋味。
待腳步聲走遠,芊丫頭發飆︰「你干嘛要用「玩」這麼難听的字眼!」
石韶惡毒的說︰「我高興,說玩算抬舉你,不然我會說出更難听的。」
「你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我覺得自己好低賤。」芊丫頭感嘆。
「身為我千戶的女人,誰敢說你賤,我就殺了誰。」石韶蠻橫的說。
「除了殺以外,你還有什麼辦法不讓人說話?」芊丫頭嘲弄。
「不識好歹的女人,我非好好教訓你不可!」石韶羞惱。
躲在褲襠里的傳家之寶,暴怒了起來,熱不可耐,如聳立泰山之上的松樹,遠遠望去,就能看見它高傲之姿,頂天立地。
避無可避,芊丫頭只好任由他粗暴地撕裂身上的衣服,反正衣服是他買的;任由他粗暴地抱她上床,反正床是他的;任由他手指狠狠地搓揉她的玉體,反正她心已有決定……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繾綣纏綿,永遠不分離。
見她柔順,石韶的怒火退滅,欲火高升,用膝蓋分張她的雙腿,身體夾于其中,極溫柔地,如同撥弄一把好琴。
熱唇貼著她耳畔,充滿饑渴地耳語︰「好久沒模你,真是想死你的身體了。」
芊丫頭噘嘴︰「有李翩翩服侍你,你會想到我嗎?」
「你在吃醋!」石韶喜出望外,心像吃了蜜糖般甜了起來。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芊丫頭嬌羞地別過臉,氣若游絲的反駁他。
「其他女人都舌忝我,唯有你,是我舌忝你。」石韶忽然鑽子。
「我不懂兩者的不同是什麼?」芊丫頭不好意思往下看。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石韶誠懇的說,如同發下重誓般。
芊丫頭無法以言語回答,一波波的浪潮將她吞噬……最後她竟連把眼楮張開的一絲力氣也沒有。
結果,原衛民在大廳一直痴等到近午,石韶出來吃午飯……
懶洋洋地起身,枕邊人已不知去向。
一株清香的梅花橫躺在鏡奩上,薰著一室的幸福……石韶,在世人眼中雖非好人,但因為愛,她知道自己已無太多選擇;因為愛,他的壞,他的狠,他的殘暴,她都無法挑揀過濾,只能一並愛了。
梳妝完畢,芊丫頭欲回媚香樓探望。
坐上錦衣衛抬的轎子,一路上行人退避兩旁,但她听到行人議論紛紛,不由地好奇,同一旁騎馬護送的錦衣衛打探。
「發生什麼事了?」
錦衣衛回答︰「找到欽犯的下落,千戶率大匹人馬去圍剿了。」
「在哪里找到?」芊丫頭臉色丕變,心情暴落。
「法圓寺。」錦衣衛回答。
「快送我回媚香樓。」芊丫頭驅策。
此時,行人的耳語變成喧嘩︰「法圓寺被燒了!」
趕回媚香樓,錦衣衛重重圍住,芊丫頭急速地沖向李麗的房間,李麗因消息被封鎖,無法得知外面發生何事,還以為是因蕭天放事件,所以千戶派人加強保護媚香樓的安全,心里還有點感激……得知消息之後,李麗猶如油煎肺腑,火燎肝腸,吵著要去法圓寺。
但錦衣衛堅持不放行,就連芊丫頭以千戶女人之名脅迫,也不為所動,反而警告她︰「千戶有令,只準人進媚香樓,不準人出媚香樓。」
暮色漸暗,天空如撤下一張又黑又冷的巨網,將媚香樓緊密包住。
李麗在房里哭,小保和小妓們陪著她哭,但卻不知為何而哭?
芊丫頭和前來交班的原衛民,在後院小亭會面密談。
「讓我出去。」芊丫頭苦苦哀求。
「不行!」原衛民佇立,同著冷月嘆氣。
「為何不行?」芊丫頭繞到他面前,目光咄咄。
「難道你還不了解千戶的苦心!」原衛民眉頭緊皺。
「他的心哪里苦了?」芊丫頭冷冷她笑。
「你去,只會白白賠上自己的性命。」原衛民直截了當。
「我只是出去走走……」芊丫頭裝出一臉天真無邪。
「在我面前你不需說謊,你是要去法圓寺。」原衛民戳破。
「就算我要去法圓寺,也不過是看熱鬧罷了。」芊丫頭努力把黑說成白。
「千戶有令,凡是接近法圓寺的人,格殺勿論。」原衛民明講。
「為什麼要下這種命令?」芊丫頭嚇了一跳。
「這條命令,其實是為了阻止你自投羅網。」原衛民坦言。
原衛民不僅了解芊花魁,也深知石韶的想法,這種一眼就能看穿人心的能力,確實令人又敬又畏。但石韶也不是省油燈,也看出原衛民的心情,所以故意讓他等到中午,為的是要原衛民知難而退。
若是原衛民不肯,成了情敵,反目翻臉,死的一定是原衛民。
這是石韶最不願見的結果,他極不希望原衛民重蹈蕭天放的覆轍。
因為愛才、惜才,所以他才放心將安撫媚香樓的重責大任交給原衛民。
如果是石韶自己出面,相信芊花魁一定什麼話也听不下去……關于這點,芊丫頭也想到,只是她沒那麼容易放棄。
「如果他能把關心我的心,分一點給別人該有多好!」芊丫頭喃喃。
「那是他的職責。」原衛民同樣感嘆。
「法圓寺目前的情況如何?」芊丫頭轉個听繼紅進攻。
「人和佛盡燒成灰燼。」原衛民不諱言。
「他們是與世無爭的出家人,你們為何趕盡殺絕?」芊丫頭生氣。
「他們窩藏朝廷欽犯,罪是該死。」原衛民依法行事。
「可是他是好人,他是為民除害的好人。」芊丫頭駁斥。
「我們吃朝廷俸祿,只能奉旨行事。」原衛民唯命是從。
「連好人也殺,真是愚痴!」芊丫頭忿忿不平。
「君命不可違,否則視為叛國,要殺頭的。」原衛民淒涼一笑。
「總要有人替他們料理後事。」芊丫頭不肯放棄。
「出家人四大皆空,不會在意生死。」原衛民駁回。
「那莫子弁的尸首可否讓麗娘替他收埋?」芊丫頭請求。
「都燒成烤肉,認不出誰是誰。」原衛民比茅坑的石頭還硬還臭。
芊丫頭本想繼續辯下去,但小碧人未到聲先到,大嚷大叫︰「不好了!麗娘吵著要上吊!」芊丫頭只好轉身離去。
小碧正欲走,忽被原衛民喊住︰「小碧──」
「叫我干什麼?」小碧一臉想揍人的表情。
「你替我勸麗娘,小保還小,要她節哀順變。」原衛民好言。
「不用你黃鼠狼給雞拜年!」小碧扮鬼臉地擠眼吐舌。
「過年時,你到萬福寺來一趟。」原衛民一臉神秘。
「去萬福寺干什麼?」小碧提高警覺的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原衛民說完即轉身離去。
留下小碧滿臉愕然,再過十天就是過年,萬福寺會有什麼事呢?
但她相信,原大哥是好人,一定會有好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