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內有了動靜!
夏雨萱抓緊手中的相機,整個人進入備戰狀態,只要一有人走出來,她隨時會讓相機派上用場。
根據她的「線民」所給的情報,當紅電視明星,而且正準備大舉進軍大銀幕的蔡安安,此刻正在別墅里接受某位知名的導演熱情的款待,為了追蹤這條大新聞,她已在此地窩了整整兩個鐘頭。
一對男女走了出來,果真是蔡安安和那名導演!
就在王導演那張滿是橫肉的肥臉靠近時,蔡安安不著痕跡地撇開臉,唇角揚著虛偽的笑。
為了成名,她不惜用身體去迷惑導演以換得演出的機會,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勢必會毀了她的演藝事業,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她赴約的消息絕對不會走漏。
王導手一個用力,摟著美人縴細的小蠻腰,臉上猶不見滿足,不理會她的掙扎,低下頭——
驚訝的同時,夏雨萱立刻抓起相機,她相信這則影劇新聞一定會轟動社會。
調整好相機焦距,抓到一個兩人親嘴的鏡頭,準備按下快門……
相機竟然壞了!
寶貝,你可別現在出差錯啊!夏雨萱著急地檢查相機。
一道車子的煞車聲由遠而近傳來,她抬頭。
只見蔡安安狀似不舍地在導演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要想我喔!」
夏雨萱眼睜睜看著蔡安安的車子離開她的視線,那名導演也轉身入內,手里的相機還是呈現罷工狀態。
好不容等到新聞竟是這樣的結局!?她瞪著手中的相機,氣得差點把它摔在地上。
不行,她一定要把這條新聞公諸于世,揭開蔡安安丑陋的一面。
夏雨萱心中涌上激昂的正義感,卻忘了身為記者最忌諱的一點,拿不出證據。
新聞刊登出來的那一天,正是她悲慘日子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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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萱忍著將門用力甩上的沖動,抓住門把的手上,青筋浮現,可見她的怒氣已頻臨崩潰的邊緣。
她做了個深呼吸才將門關上,再一次對自己的冷靜自持感到佩服。
沒有人可以打倒她的。
身為精彩雜志當家主筆的她,三年前剛踏出校園,憑著一股對新聞的熱愛,上山下海不畏辛苦地跑新聞。事事求好求完美的她對新聞品質有絕對的要求,但是現在,她卻因為一時的正義感而付出代價。
「雨萱,老編把你給辭了?」一向最沉得住氣的王潔如這時忍不住開口問。
夏雨萱一臉的苦笑。「總編是很想,只是沒有說出口,他不能沒有我。」
「你還有心情說笑。」王潔如不禁替好友捏把冷汗,個性直來直往的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只是這一次闖下的禍不像以前那麼好解決。
「我是苦中作樂。」她把手上的資料夾放在桌上,露出一個淡笑安撫好友。
「潔如,你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怎能叫她不擔心?畢竟這次雨萱惹上的人物來頭可不小,如果蔡安安不肯和解,她恐怕只有走上被開除的命運。
「總編有說這件事要如何解決嗎?」王潔如問出重點。
「他也沒個譜,更何況現在發球權是在蔡安安的手里,所以……一切靜觀其變了。」雨萱不想繼續被這件事煩著。
「她會不會告上法院?前陣子有個記者和她扛上,後來听說這位同行被她整得差點在媒體界待不下去。」
夏雨萱好看的細眉皺了一下。誰也無法確定蔡安安是否會一狀告上法院,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她不會放過這次曝光的大好機會。
「希望不會。」如果事情真走到那步田地,那她也只有兵來將擋了。
整個人像沙包似的摔進椅子里,夏雨萱緊閉雙眼,深深吸進一口氣。和總編談話已耗盡她所有的心力和精神,現在她真的累了斃了。
「雨萱,你沒事吧!?」王潔如從沒見過好友這副模樣。
扯了一個淡笑,夏雨萱提起精神搖搖頭。
「可是……」
夏雨萱打斷她的話。「別忘了,我可不是個來輕易被打倒的戰士。」
「雨萱,我是你的好朋友,有什麼苦……」王潔如的話再次被打斷。
「我一定會找你訴苦的。」夏雨萱順口地接過話。「潔如,我不和你說了,總編丟了一堆文件叫我整理。」她指著面前那一份資料夾。
王潔如看著把頭埋進文件中的好友,心疼她那強裝出來的堅強,不禁在心里嘆口氣。
自從大學時期和她認識以來,至今兩人的友誼已經長達七年。
父母早逝的雨萱,在孤兒院待了一段很長的日子,以至于養成凡事都靠自己的堅韌個性。就因為這樣的個性,她只和朋友分享喜悅,所有的痛苦都往肚子里吞。
想到這兒,王潔如又嘆出一口氣,暗自祈禱蔡安安這件事能夠盡早解決。
一下班,夏雨萱婉拒王潔如的陪伴,匆匆地離開雜志社,現在她只想一個人獨處。
不過今天可能是她生中最倒楣的一天,才離開雜志社不到五分鐘,沒想到就發生車禍了。
老天!她從後視鏡看去,只見一輛嶄新的保時捷跑車停在後方大約五公尺的地方,而車主正打開車門,準備下車查看車子的損傷。
她真想油門一踩乘機逃逸,但只要想到明天報紙上可能會多一條社會新聞——某雜志社女記記者駕車肇事後逃逸。她就知道自己不能沖動,否則這條新聞一定順了總編的意,正好名正言順地把她給辭了。
夏雨萱再看一眼保時捷的主人,戴副墨鏡看不出來到底有多生氣,不過由他攏緊的兩道黑眉看來,他不高興的程度可能會想置她于死地。
看來現在唯一的辦法是裝可憐博取同情,為了增加戲劇效果,她馬上從背包拿出一副平常使用的黑框眼鏡戴上。
下車之際,她已裝成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轉彎時沒有注意到你的車子。」夏雨萱走到保時捷左方先聲奪人,目光不小心瞄到車門上的凹陷。
喔,天啊!上帝!MYGOD!萬能的神啊!隨便哪一位請顯靈,我現在急需幫助啊!她心底發出無聲的吶喊。
齊少霖緩緩地抬起頭,拿下墨鏡,視線停在一張戴著黑眼鏡、平凡的臉上,眉頭不禁鎖得更緊。
不耐的視線只停留一秒,然後又移開去檢視他的愛車。
這輛車落地不到兩個月,到他手上也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現在卻被這個丑女撞成這樣,他怎麼能夠一心疼!
老天,他不就是前陣子因為回東城企業而在商界造成轟動的齊少霖嗎?夏雨萱抬頭對上那張冷峻的臉龐,臉色不禁越來越難看。誰的車不好撞,她卻選擇了商界中素有「冷酷殺手」之稱的齊少霖的車撞,她的運氣未免太背了!
「小姐,你說該怎麼處理?」齊少霖也不羅唆,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夏雨萱故作可憐地道歉著,然後蹲查看車子的損傷。鈑金需要重打,再加上烤漆,又是保時捷名車……老天爺救救她吧!
「這、這輛車子很貴吧?」
「修理費也很貴。」齊少霖回了一句。
「先生,你……你是要我賠嗎?」她小小聲地問。她那輛老福特當廢鐵賣,恐怕都還不夠。
「難道你是要我自認倒楣嗎?」齊少霖冷笑地看著她。
「先生,我知道整個事件全是我的錯……」她故意吸吸鼻子,博取同情。「我不該沒打方向燈就轉彎……」
「以你那種說轉彎就轉彎的開車方式,就算你有打方向燈,我們還是避免不了這種認識。」他的話嘲諷中帶有犀利。
感到一陣窘迫,她的雙頰浮現兩朵淡淡的紅雲,齊少霖愣了一下,一時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對不起,我剛才有點心不在焉,因為我工作不順利,心情不好,才會……」繼續演戲,吸吸鼻子後聲音很自然地顯得有些哽咽。
齊少霖一臉受不了的仰頭高嘆,太陽穴一陣抽痛。
「今天我的部門一個升遷的機會,我向上司爭取,結果經理卻把這個機會給一個花瓶,就因為她比我會阿諛奉承,嘴巴比我甜。」不必先擬故事的大綱,夏雨萱輕而易舉地編出一篇感人的故事情節。「我向上司反映我的立場,結果你知道我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嗎?留在原工作單位,否則就離開,你說氣不氣人?我為公司付了那麼多是為誰啊?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欺負我這個老實人,逼我走路!」
齊少霖幾乎要嫌惡地撇開臉,他一向最痛恨女人在他眼前掉眼淚,但是她淚如雨下,鏡片後的眸子顯得異常晶亮,卻令他有點看傻眼,甚至做出一件這輩子從未做過的事——從口袋中掏出一條手帕遞給她。
「謝謝。」
夏雨萱擦了淚水後又順便擤了擤鼻涕。「我把手帕洗干淨之後再還你。」
「不用了,你留著用好了。」
齊少霖不耐地看著表上的時間,二十分鐘後有一個會議還等著他主持。
「謝謝你,先生,你真是個大好人,肯對我這種可憐的女人伸出援手。」她簡直要痛哭流涕。
第一次有人說他是大好人!齊少霖扯扯嘴角,若是被他商場上的對手听見,肯定會笑掉他們的大牙。
「我的老板如果有你一半好就好了,那麼至少我的工作現在還保得住。」不見他有任何反應,她不得不加點料。
「算了,車子被撞,算我倒楣。」她不敢表現得太激動,但是臉上已裝出一副莫大感激的表情。
「反正車子也還可以開。」他重新戴回墨鏡。
「先生,再一次向你說聲抱歉。」向他九十度鞠躬,她差點就笑出聲音。
「你真是個大好人,比我的老板還好上千百倍。」
齊少霖不想再听她羅唆,趕緊上車,發動車子,油門一加,離開車禍現場。
望著漸行漸遠的車影,夏雨萱終于忍不住地大呼一聲,抓下眼鏡再一次佩服自己的機智反應化解事端,為自己省下一大筆錢。
不過,她一方面也大嘆可惜,如果和齊少霖是在不同的情況下認識……搞不好她還可以順水推舟做個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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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蔡安安事件,夏雨萱被調離原職位,每天守在小辦公室內閱讀讀者來信。
一個月過去了;總編一點也沒有恢復她職務的意思。為了自救,這天下班後,她刻意稍作打扮,來到一家名人常出入的餐廳,希望能夠挖到一些獨家內幕。
等了好幾個小時,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她意外地采訪到了位大明星,相信絕對可以讓她在雜志社咸魚翻身。
踩著快樂的步伐走出了餐廳,她站在紅白相間的蓬下等候泊車小弟把車開來,深秋夜晚陣陣冷風迎面吹來,盡管空氣品質不怎麼好,跳躍的心情仍讓她忍不住大大地吸了一口氣,唇邊盡是微笑。
突然,一道細微的喘息聲傳進她敏銳的耳朵里,她好奇地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幽暗的一隅,一棵高大的南洋植物遮去大半光線,只隱約看見在植物後方站著兩個人,像是有些小爭執,男的正將胸前的一雙柔荑扯開,嘴里還低咒了一聲。
只是一對熱戀中情侶在打情罵俏,沒什麼特別的。她在心里告訴自己。
但就在她要移開視線的時候,一道車燈閃過,投射在那對情侶的身上。
竟然是蔡安安!以清純玉女形象走紅的蔡安安,這次又和另一個男人演親熱戲,而且還是在公開場所!?
夏雨萱低頭看著手中的相機,心里開始猶豫。只要拿起相機按下快門,留下證據,這篇獨家新聞一定會造成轟動……
又是一道刺眼的車燈閃過。
內心還在交戰,她沒有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己來到她面前。
「請你把相機交出來。」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
夏雨萱猛然抬起頭,見到一雙像豹眼一樣發出晶亮之光的眸子,而這雙黑眸的主人正是此刻面無表情的齊少霖。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尖銳的抽氣聲伴著幾聲高跟鞋喀喀足音,濃妝艷抹的蔡安安從黑暗中走出來。
「夏雨萱,你還真像一只黏人蒼蠅,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那里。」
蔡安安的姿態宛如一位高貴的女王睥著平凡的小老百姓,高傲的神情有著清晰可見的輕蔑。
「我是記者,哪里有新聞,我當然就往哪里跑。」夏雨萱回給蔡安安一個嘲弄的表情。
「夏雨萱,你——」蔡安安氣得跺腳,她已眼尖地看見夏雨萱手中的相機,所有難听的話到了嘴邊只好吞回去,高傲的銳氣受挫不少。
夏雨萱猜出蔡安安在擔心什麼,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挫挫她的銳氣。「我相信,這次我的獨家真實得讓你無法再否認。」
新片還在拍攝中,今晚的事若曝光一定會影響票房,甚至會影響她日後朝大銀幕發展的計劃。
「少霖,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口氣又冷又硬,她把這棘手的事丟給另一位當事人。
齊少霖立刻不悅地皺起濃眉。他是什麼人,豈能讓一個女人對他頤指氣使的?「你和她之間的過節,我這外人還是別插手的好。」
視線直直落在夏雨萱臉上,他銳利的眸子危險地迷了起來。她不就是一個月前撞他車子的草包女嗎?
想不到她竟是個記者,而且改變可真大,搖身一變成為一個成熟美麗的都會女郎。
看著她的視線里多了不少戲謔的玩味,而且更加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著她。
「少霖,你知道的,我是公眾人物,這件事緋聞很可能會毀了我的未來。」
知道自己的語氣惹惱了他,蔡安安馬上態度一變。
齊少霖不理會蔡安安,只看著夏雨萱。「這位小姐,還沒問尊姓大名?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之前還因一個小小的事故見過一面。」
他記得?夏雨萱訝異地看著他,他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她深覺不安。
「這是我的名片。」她按捺住想逃走的想法,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
「精彩雜志,夏雨萱。」齊少霖嘴勾起笑,如果他沒記錯,這家雜志社是好友胡志緯家的。「夏小姐,我還是請明好了,我不喜歡我的私事登上八卦雜志,所以,請你交出底片。」
夏雨萱看見蔡安安露出一個挑畔的淡笑。
「如果我不交出底片呢?」她抓緊相機背帶,恨不得那就是蔡安安的脖子。
「那麼你就得自行負責後果。」齊少霖的表情一變,一雙銳利的眼神轉冷。
「齊先生,請容我提醒你,身為記者,我有報導的自由。」她沒有被他的表情嚇倒。
齊少霖左邊的眉毛挑了一下,原來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的身份!
「夏小姐,也請容我提醒你,你方才所看見到的全屬個人隱私,沒經過我的同意,你的報導將視為侵犯隱私權,若我一狀告上法庭……」
他沒有說完,他要她自行想像後果。
再惹出同樣的事情來,只怕還沒上法庭前,總編就會先開除她。
「……好吧!齊先生,我答應你不會有報導,很抱歉因為我而打斷你們方才進行的事,請繼續,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識時務者為俊杰,她不會傻到為了爭面子而自毀前程。
「夏小姐,我看起來像個呆子那麼好騙嗎?」齊少霖譏諷地說道。
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棘手。「齊先生,我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
齊少霖只是揚眉。「記者的話很難讓人信服。」
「齊先生,我已從蔡安安那里學到教訓……」她也有點惱火。
「你只要把底片交出來。」
齊少霖根本不管那多,他必須杜絕後患。
「其實……我並沒有拍下任何照片。」她現在可嘗到一時口快的苦果。
「證明它。」他等著。
「夏雨萱,你最好立刻把底片交出來。」蔡安安得意地瞅著她。
夏雨萱從沒一刻像現在這麼想打人,尤其是面對蔡安安一副把她吃得死死的模樣,更教她氣不過來。
「齊先生,我並不需要對你證明什麼。這相機里沒有你的相片,只有我其他的報導,除非你使用暴力,否則我是不會交出底片的。」她高高地抬起下巴,雙手緊緊抓住有如她全命的相機。
「夏小姐,你大概還不知道和我作對會有什麼下場。」齊少霖瞪著她冷艷有如多刺玫瑰的臉龐,因為她的不合作而發怒。「交出底片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他的不請理,激起她的反抗。「我偏不……」
下一秒中,她的相機已到他的手里。
「這是唯一的解決之道」。
夏雨萱眼睜睜看著他打開相機的蓋子,抽出里面的底片,連阻止都來不及,她的大獨家就這樣完蛋了。
「你太過分了。」她心疼地看著已如同廢物的底片。
「我只是在維護我的權益。」
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錯。
「你……你這個惡霸。」
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連一旁幸災樂禍的蔡安安也難逃她眼神的詛咒。
「下次再踫到我時,你就會知道惹上我將有什麼樣的下場。」他把相機還給她。
「你該下地獄。」她咬著牙說道。
「哈哈……」
齊少霖忍不住仰頭大笑。「不只你一個,很多人都跟你一樣希望我下地獄。」
「我會每天晚上祈禱我的願望早日實現。」夏雨萱怒瞪他一眼,憤而轉身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齊少霖的眼神逐漸轉為深邃,也逐漸復雜。
他見過很多女人,但沒有一個像她這麼冷、這麼傲、這麼有獨特個性的,不知不覺中她已引起他的興趣。
「少霖,你討厭啦,你把人家給忘了。」蔡安安嬌嗔道,企圖引回齊少霖的注意。為了今晚,她特地動用了父親的關系,現在全被一個小記者給破壞了。
齊少霖冷冷地看她一眼,他對蔡安安根本沒興趣,但是為了成名,她從不放過任何機會勾引他。
「你的眼里只有那個小記者。」她無法忍受這一點。
齊少霖冷笑,心想其實他還得感謝那位記者在破壞,否則難以月兌身。
「你剛才踢到一塊大鐵板了,第一次有女人沒被你的男性魅力迷倒。」
蔡安安看得有些生氣,故意刺激他。
「蔡安安,我知道你和那位記者有些過節……」他毫不受影響,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她捏造了一篇新聞,差點就把我經營多年的演藝事業給毀了。」蔡安安把事情說了一遍,這次趁著拍戲的空檔回台灣,就是打算處理這件事。
「捏造?」他想起那場車禍,他也曾被夏雨萱捏造出來的可憐角色給騙了。
「沒有照片為證,她竟敢空口說白話,更可惡的是雜志社的總編竟允許她這麼做!我已準備讓這件事進入法律程序,律師說,我可以要求名譽賠償。」
雖然明知道這則新聞不是憑空捏造的,可是誰教夏雨萱沒有證據,她已準備好要利用這次機會再次炒熱自己。
齊少霖低頭看著被他所毀的底片。
「她就是這樣的人。」
蔡安安突然發出一聲難听的咒罵。「如果這次她又故技重施,把今晚的事寫出來……」
「那不正合你意?」齊少霖冷冷地譏諷,她矯情的模樣實在令人厭惡。
蔡安安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但馬上又被笑容掩飾。「少霖,我知道你不喜歡上報,可是夏雨萱什麼都敢做……」
「我相信她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齊少霖點了根菸。
「就這樣放過她?」
這可不是她想要的,她打從心里討厭夏雨萱,幾次接觸下來,夏雨萱那副正義使者似的模樣,已令她反感。
「蔡安安,你剛剛不也听她說了,她已經從你這里學到教訓。」齊少霖冷冷地嘲諷。
「你該不會對夏雨萱有意思吧?」
她有點試探地說道,雖然很懷疑像夏雨萱那種瘦排骨型的女人會合他的胃口。
齊少霖沒有回答。
「男人總是嫌女人不夠多,不過,我打賭你追不上她的……」蔡安安似真似假地檢視自己完美的指甲,並等著他的反應。她從父親那里知道一些有關他的事,在那副昂藏的身軀里有一顆足以冰凍地獄的心,如果讓夏雨萱愛上這顆心,那她肯定會被傷得體無完膚,這可要比逼她低頭道歉還來得有趣極了。
「打賭?」齊少霖把手上的香菸往地上一丟。「我不玩你這種低劣的游戲。」
「對你又無害,還是你擔心自己反被夏雨萱征服了?」蔡安安言辭更大膽。
「蔡安安,很抱歉,你自個回家吧!」齊少霖冷笑一聲。蔡安安忘了一點,他可不是她的其他男人,可以任意讓她指使。「還有順便告訴你父親一句話,我的時間寶貴的很,下次不要再以談生意為藉口,設計我和你的約會了。」
「我可以叫另一個男人陪夏雨萱玩這場游戲。」她完美的唇形揚著殘忍的笑。
齊少霖雙肩一凜,臉上的線條變得僵硬,「請便。」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蔡安安若有所思。他自己或許沒有察覺,但他的表情已泄漏出太多的情緒,正如她所看見的,他對夏雨萱有興趣。
如此一來,她不須擔心這場游戲玩下去,她相信,齊少霖這頭冷血的獵豹是不會放過夏雨萱這只小綿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