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秋天悄悄的走了,而冬季則在不知不覺中降臨了南台灣。杜玫雅倚著陽台的欄桿,眺望著不遠處的大海,陣陣溫暖的海風迎面吹來,讓她心中有股說不出的寧靜。離開台北到這兒才過了兩個多月,但心情上她卻覺得彷-已過了許久一般,在這兒她再次尋得了心靈上失落已久的快樂,她-定在這兒終老一生了。
窗台上的風-叮-響著,她想起了那首小詩︰藉風傳情意,-聲如見人。幾時這清脆的風-聲,能為她帶來思念人兒的-息呢?她無聲問著。唉!別再庸人自擾了,她轉身走進屋-,拿起筆寫下來到這後,給遠在繁華都市里的好友的第一封信。
親愛的依潔︰好久不見了,你和文輝好嗎?
離開台北後,沿署高速公路南下,四處流浪了好一陣子,然而我的心總是搖擺不定,直到來到了這兒南台灣,我那飄蕩的心,彷-回到了家一般的平靜了下來。對南台灣我始終有股濃烈的眷戀,或許是我曾在這兒,擁有遇一段刻骨-心的戀愛,也或許是我把心留在這兒吧!總之我打算在這兒定居,不再飄泊了。
這兒的人們並不因我是外來容而排斥我,他們以著南部人特有的純樸接-我。我住的比方離海邊不遠,房東是對很熱情的老夫婦,在他們的介-下,我在附近的小學找到了代爐老師的工作,薪水雖然不高,但每天和那些天真無邪的小孩子相處,讓我有著說不出的快樂。
原本就喜歡大海的我,如今看海更成了不可缺少的爐題。每天清晨我總喜歡靜坐在沙灘上,凝視著海上那徐徐升起的朝陽;而到了黃昏,我則倚著陽台的欄桿,遠眺那萬丈光芒的落日余暉。我的日子雖然平淡但卻踏實,我再也毋需擔負別人背後的議論紛紛,甚或異樣的眼光。
依潔,我從不後悔愛上柏宇,因烏他在我生命最孤單的時候,讓我帶來了歡笑,讓我擁有夢想。也許世上的人看不起我的所做所烏,但我從不怨他,因烏我早已覺悟到愛上他是要付出代價的。如今一切已經結束了,或許我仍會有點想哭,但我終究會忍住淚水的,畢竟杳不顧身的愛上一個有婚約的男人,注定是該寂寞一生的。習慣了一個人的日子,台北那紅塵俗事般的生活,此刻已離我好遠了,所有的是是非非也沉-在我心中化成灰了。
依潔,冬季的南台灣灣有著它特有的風貌,溫柔的陽光取代了炙熱的-陽,-爽的海風吹散了原有的悶熱,當你厭倦了台北陰冷、潮濕的節季時,何妨來此一游呢?
祝平安幸福!
玫雅上
「柏宇,今天晚上Teresa在她家開party,要不要一塊去?」羅亞倫在他辦公室門口問著。
柯相宇抬頭望了一眼而後搖搖頭,「我有點累了,想回家睡覺。」他充滿倦意說著。自從來到曼谷後,他幾乎天天熬夜加班,為的就是希望能讓這新成立的觀光飯店盡快步上-道。
羅亞倫索性走了進來在他桌前坐下,「柏宇,你簡直是工作狂呢!」
他笑笑不說話。
「你是有心事呢?還是想家?」羅亞倫促-著。他和柏宇皆是從台灣來到這兒工作的,柏宇負責統-企劃,他則主管業務及公關,由于兩人年齡相仿且來自同一故鄉,所以沒多久即成了十分聊得來的朋友。
柯柏宇瞪了他一眼,「年紀都已經一大把了,還會想家啊!」他停了一會兒,
「更何-既已-定飄洋過海求發展,就意謂著放棄想家的權利了。」
「可是我總覺得你把心留在台灣忘了帶來。」羅亞倫繼續嘲弄著。
他苦笑了一下,「大概是吧!」他毫不諱言的說著。
「喔?哪個女人道麼厲害,讓你這個萬人迷如此念念不忘?連熱情的Teresa都視若無睹?」羅亞倫揶偷著。他知道Teresa一直對柏宇頻送秋波,但柏宇始終相應不理。
柯拍手吐了口煙圈,透過那一片迷霧,他似乎看見了那飄渺的霧中仙子,「她是個很特刖的女人,她有著一顆溫柔、善體人意的心。當她開懷大笑的時候,你會發現世界在到那間光亮了起來,而當她哀傷哭泣時,你會心痛的想為她抹去所有的不愉快。」他停了一會兒,他的臉上因回憶而泛出了喜-的光彩,「最令人難忘的是她那雙深遂且帶著夢幻色彩的眼楮,那當中所閃動的生命火花,足以淹沒一個男人的靈魂。」他以低沉的嗓音形容著。
羅亞倫目不轉楮的陶醉在他的-述中,「真有這樣的美女?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有些不信的問著。
柯柏宇神-的笑了笑,「你說呢?」
「如果真有你形容的那麼完美,那你為何把她留在台灣?」羅亞倫不解的問著。
他大大嘆了口氣,「因為我-底傷透了她的心,我沒有勇氣向她坦誠自己的錯誤,所以就一走了之。」他有些遺憾。如果當初他不要那麼頑固的堅持男性自尊,那今天就不會在這兒自艾自憐了。
羅亞倫惋惜的搖搖頭,「她現在人在哪兒?」
「應該在台北吧!」他有些苦澀的說著。
羅亞倫腦筋一轉,「如果你真這麼愛她,何不利用下星期的休假回台北去找她?」他建議著。
「回去找她?」他有些詫異。
「嗯!」羅亞倫點點頭,「回去向她賠罪,然後把她娶回曼谷來!」
「這……」他有些為難。賠罪川村從他懂得追求女孩子以來,他就沒有做過這種事啊!
「別再猶豫啦!」羅亞倫推推他,「我知道你在女人堆里一向自視甚高,但你寧願就這麼放掉自己深愛的女人,而待在曼谷唉聲嘆氣一輩子嗎?」
他沉默不語。
「柏宇,這年頭好女人不多了,大家都搶著要呢!如果你不要,那告訴我有關她的資料,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得她的芳心。」羅亞倫故意刺激著他。
「她是我一個人的,你少打她的歪主意。」他氣憤不已。
羅亞倫在心中竊笑著,「你確定她真的是你一個人的?你怎麼知道她依舊等著你,未曾投人他人的懷抱呢?不要太有自信喔!」他在柏宇心中再次扔下一枚炸彈後,笑盈盈的走了出去。
會嗎?玫雅會如此輕易的變心嗎?他在心中不肯定的自問著。不行!他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他必須回台灣一趟,他迅速-定著。
★★★
沉依潔縮著雙腳蜷縮在沙發上,凝視著窗外細細麻麻的雨絲,這場雨已下了好幾天,她覺得自己都快發霉了。玫雅已走了兩個多月,不知此刻她是否也和自己一樣,正欣賞著這個雨景呢?沉依潔百般無聊的想著。
「依潔,」黎文輝走進家門快樂的喊著,「看看是誰的來信?」他揚了揚手上的信件。
「誰啊?」她無精打采的問著。
「玫雅的!」
「好棒喔!」她生龍活虎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把搶過信看了起來。
黎文輝好奇的擠近她身邊一同看著信。
沉依潔邊看著信眼淚也跟著掉下來,「臭小哥!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玫雅信中那落寞的語氣,讓她不由得咒罵著。
「柏宇真的都沒和你父親聯-嗎?」黎文輝略著急的問著。
她無奈的搖搖頭,「小哥已走了將近三個月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黎文輝安慰的摟摟妻子,「放心好了,柏宇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但願老天爺保佑喔!」說若,她眼眶一紅淚又落下來了。
「依潔,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怎麼變得這麼愛哭?」他有些不解。他印象中的依潔是個活潑開朗,而不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人啊!
沉依潔臉紅的低下頭。「討厭!因為人家已經有了,醫生說有些人會變得比較情緒化嘛!」她害羞的輕聲說著。
黎文輝怔了一下,而後意會了過來,「你是說我要當爸爸了?」
她害臊的點點頭。
「哇!好棒喔!」他興奮的抱起妻子,「趕緊寫情告訴玫雅!」他喜-的說著。
「嗯!」沉依潔笑盈盈的說著。
★★★
柯柏宇愉快的走出中正機場,想到即將可以見到思念已久的人兒,他不由得加快腳步。他坐進等候一旁的車-,明確指示著玫雅所在的方向。隨著距離的逐漸縮短,他的心髒也因緊張而砰砰作響。
他望著車窗外那熟悉的街道,咦?怎會如此呢?他急急喚住司機停車,再次的揉了揉眼楮,他沒有眼花、更沒有走錯路啊!但為何原先潔雅花店所在的位置,竟成了服-店呢?他疑惑不已。他迅速吩咐司機駛往文輝的家,他必須找依潔問個清楚。
「柏宇!」黎文輝打開門有些不信的大叫出聲,並重重的捶他一拳,「好-伙!這幾個月你究竟跑到哪兒去了?」
柯柏宇笑了笑,一我能進去嗎?」
「快點進來!」黎文輝側身讓他進屋,並朝屋-大喊著,「依潔,看看是誰來了-.」
文輝那略高昂的聲音,吸引依潔好奇的從廚房走了出來,「小哥!」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樂的奔進柯柏宇的懷里,「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嘛!我好擔心呢!」她埋怨著,而後她想起了他對玫雅的所做所為,于是她急急的推開他,並生氣的瞪著他。
柯柏宇未曾察覺她的-變,依舊笑盈盈的說著,「丫頭,怎麼才幾個月不見,你就像吹汽球般迅速的膨脹?」
沉依潔怒而不語。
「我要當爸爸了!」黎文輝一臉滿足樣的說明著。
「哇!恭喜你們,丫頭,我真不敢想像你當媽媽的德行呢!」他摟摟依潔開玩笑說。
沉依潔一言不發的撥開他的手,氣嘟嘟的坐下不理他。
他以不解的眼神看著黎文輝。
黎文輝見-急忙出面打著圓場。「自從懷孕後,她就有些喜怒無常。」
「喔!」他恍然大悟,「听說有的孕婦還會變得陰陽怪氣呢!」他-定逗逗她。
沉依潔氣得-紅了臉,「文輝,坐下來吃飯。」她命令著。
「喔!柏宇,一塊兒吃飯吧!」黎文輝迅速添了副碗筷,「你怎麼會矚這麼黑?莫非你躲到非洲去啦?」他開玩笑著。
柯柏宇搖搖頭,「這一陣子我都待在曼谷。」
「曼谷?!」黎文輝有些訂異。
盡管生氣,沉依潔仍忍不住好奇的停下筷子看著他。
一嗯!我目前在曼谷一家新成立的觀光飯店,擔任副總的職務。」他笑了笑,約略說明了自已如何-定離開富-飯店,以及被挖角的經過。
「為什麼走的時候也不通知一聲呢………害我們擔心死了。」黎文輝責備著。
「對不起,因為我對這個新工作並不完全有信心,所以-定暫時不讓你們知道。」他充滿歉意的說著。
「那你怎麼有空回國呃?」黎文輝關心著。
「剛好輪到我休假,所以我就-定回國探望干爸、你們及老朋友。」他真摯的說若。當他提及老朋友時,他特意的看了依潔一眼,依潔那無動于衷的神情,讓他著急的不覺月兌口而出,「丫頭,我剛才經過你們的花店,怎會變成服-店呢?」
「喔!她們早就結束營業了。」黎文輝解釋著。
他詫異的放下手中的碗,「結束營業?那玫雅呢?」他有些害怕的問著。難道玫雅出事了嗎?不!不會的!他迅速否定自已的想法。
久未開口的沉依潔,終于按捺不住,「哼!你還好意思問!」她白了他一眼。
「出了什麼事?」他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黎文輝有些疑惑。
他認真的點點頭。
「哼!少騙人啦!」沉依潔一副不情的口吻,「我去拿證據來證實你的胡說!」說完,她站起身從櫃子抽——,找出了那張她特意保存下來的報紙,而後遞給他,「這就足以證明你說謊!」
他接過那張泛黃的報紙,快速的流-著依潔圈起來的地方,「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詫異的張大嘴巴。」還只是一件呢!」沉依潔激動的站起來,「玫雅的母親也在這一天去世了,你能想-玫雅一天-,遭受雙重打擊的感受嗎?」她的怒意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依潔的話讓他一言不發的愣坐在椅子上。
「小哥,」沉依潔搖晃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傷害玫雅呢?難道你不明白她對你的感情?你應該知道她為你付出了什麼啊!你何苦如此挖掘她那苦澀的過去,甚而公諸于世呢?」她以哀傷的口氣問著。
柯柏宇回過神來盯著她,「我挖掘她的過去?甚而公諸于世?」他二金-模不著頭緒的重復著,「什麼意思啊?」
「不是你提供這些資料給報社的嗎?」黎文輝奇怪的問著。
「我沒有啊!」他一副被冤枉的神情。
「你沒有?!」他們夫妻兩人異口同聲。
柯柏宇用力的點點頭,「我還不至于無情到這個地步啊!」
沉依潔想了一下,「玫雅告訴我那一天你們發生爭執時,你到意拿出一堆剪報給她看。」她仍有些不相信他的話。
「天啊!你們怎麼把我想得那麼卑鄙、無恥呢?」他十分氣憤的站起身,「那些剪報根本不是我刻意-集的,而是別人給我的啊!」他大聲辯白著。
文輝夫婦對看了一眼,「誰給你的?」
「-芝的父親。」他毫不考慮的月兌口而出。
聰明的依潔腦筋迅速轉著,「我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她神-的說著。
「誰?」柯柏宇追問著。
「紀-芝。」沉依潔悠悠的說出答案,「我想-芝一定是在你提出解除婚約後,-定這麼做的。她先以活不成為藉口,脅迫玫雅離開你,玫雅為了順應她的要求,于是找來阿杰串演了那-戲,好讓你真正死心,」她想了一下繼續說著,「惟恐玫雅變卦,-芝再透過她父親傳達這些-息給你,好離間你和玫雅的感情。以-芝那種強烈佔有欲的個性,在她無法得到你的情-下,她一定也不容許玫雅和你在一起,她必定會想盡方法報復你的,而最好的作法莫過于公開玫雅的過去,及制造自已是受害者的假象,如此一來,不僅你身敗名裂,而玫雅更會因而誤會你,-底的對你絕望。」她以-探口吻抽絲——的說著。
「嗯!看不出來我娶了一位這麼有智慧的老婆。」黎文輝撞著妻子-傲的說著。
沉依潔則回以一個得意的笑容。
「問題是-芝怎麼會有這些資料?」柯柏宇中斷他們親密的舉止,著急的問著。
「很簡單啊!花錢找征信社,總會查得到的。」沉依潔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
「征信社!」柯柏宇默念著。對啦!他記得-芝曾找過征信社的人跟-他,難道這又是她玩的另一個把戲?想到這,他憤怒不已,「我去找-芝問清楚!」說著,他欲往外走。
沉依潔迅速的拉住他。「小哥,傷害既已造成了,你去找-芝有意義嗎?」她無奈的說著。
「對!更何-玫雅也走了。」黎文輝幫腔著。
「走了?為什麼?」他轉身惶恐的問著。
沉依潔嘆了口氣,「她看透紅塵俗世離開這里了。」
「你是說她出家了?」他簡直不敢相信的問著。
他的問話加上害怕卻又絕望的表情,讓文輝夫婦噗嗤一聲大笑不已。
「我的話有這麼好笑嗎?」他皺著眉不耐的問著。
黎文輝止住了笑意。「柏宇,你真是天才喔!怎麼會想出這樣的結論?」
「那你們告訴我答案啊!」他生氣的說著。
「玫雅躲在一個遙遠的地方治療她的傷口。」沉依潔故弄玄-的說著,她-定——他那不告而別,不可原-的舉止。
「丫頭!」他著急的拉住依潔,「拜托告訴我實情,別再跟我兜圈子了!」
「小哥,你找玫雅做什麼呢?從你們認識至今,你帶給她的只有傷害和淚水,你從未珍惜過她。為了你,她付出自己最真的感情,她忍受來自紀家父女的羞辱,而你為她做過什麼呢?沒有!你只是一味的嘲弄她,甚而在她最-徨無助的時候,-下她一走了之,如今你終于想到她了,所以你回來了,你不覺得自己的舉止過于自私,甚而無情嗎?」想到玫雅提及感情時的落寞及苦澀,沉依潔仍有說不出的心酸,「小哥,我或許沒有你懂愛情,但我相信愛一個人是時時守在他身邊,關心他並帶給他快樂,而你口口聲聲的說愛玫雅,但你可曾想過為她築一個-,讓她充滿安全感、不再害怕呢?」她咄咄逼人的質問著,覺得自已有必要代玫雅申訴這些委屈及心聲。
柯柏宇-愧的垂頭不諾。
「小哥,玫雅現在過得很平靜,如果你只是想念她、想見見她,那我希望你打消這個念頭,不要再去擾亂她的生活了。」沉依潔誠懇的說著。
柯柏宇沉默了一會兒,而後開口,「事實上我這次回來的目的並不只是看看玫雅,我想娶她並帶她回曼谷。」他有些-蜈的說著。
「真的嗎?」沉依潔喜出望外的問著。
他肯定的點點頭。
「哇!好棒!」沉依潔不顧一切的摟著他跳著。
黎文輝看著妻子的動作,不覺皴著眉,「依潔,小心寶寶!」他-咐著。
「喔!」她充滿歉意的吐了吐舌頭,而後轉向柯柏宇,「小哥,我把玫雅的住址給你,趕緊把她娶回家吧!」
「丫頭,你想我會成功嗎?」他憂心仲仲,一點把握也沒有的問著。
沉依潔鼓勵性的抱抱他,「會的,我對你有信心!」
「柏宇,你那萬人迷的自信跑哪兒去啦?」久未開口的黎文輝打趣著。
柯柏宇露出了個苦澀的笑容。
★★★
海上又起霧了,杜玫雅依照習慣的坐在沙灘上,享受這清晨難得的寧靜時光。寒冷的海風迎面吹來,今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那股冷冽可說是鑽進骨子里了,但她卻依依不-無法離去,因為面前的大海美得令人窒息。她仰頭望了望從雲-中微露出的陽光,她知道該是回家準備上爐的時候了,想到那群天真無邪的小孩子,她不由得露出愉快的笑容,踩著輕快的腳步走向家門。
柯柏宇遠遠的空著沙灘上那個縴細的身影,心中有股難以言喻的悸動,他的「霧中仙子」又回來了,連夜趕車及沿途問路的-累、疲憊,在見到她的這一-那消失無防。她的長發依舊是任意的隨風飛舞著,她的眼眸仍閃動著夢幻的神采,她的臉上掛著前所未有的安詳與寧靜,此刻她彷-真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紅塵俗世已被她-在腦後好遠好遠了。他這一見到她,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想念她,自己對她的愛竟是如此深,-得當初第一次在海邊遇見她時,自己卻發誓要把她帶回家,如今該是實-這個諾言的時候了,他在心中告訴自己。
★★★
杜玫雅蜷縮在沙發上看著小說,寒流來襲加上細雨綿綿,使得這個-末的夜晚顯得又冷又濕,她端起茶幾上的熱荼喝了一大口,以-逐那發自腳底的寒意。幕地,一陣清脆的門-響起,她全身不由自覺的豎起警戒,自從她來到這兒後,未曾有人在深夜來-啊!她放下手中的書,心中-悶不已。「找誰?」她帖近大門高聲問著。
「杜小姐,有人請我送花來給你。」門外的男子-腔說著。
一听是陌生男子的聲音,她更加的-慎,「請你回去吧!我不要那東花。」
「杜小姐,外面好冷又下雨,-且這是一束很美的花呢!請你開開門再-定好嗎?」那個男子誠懇的說著。
他那哀求的口吻,讓玫雅有些于心不忍,她嘆了口氣隔著門煉打開門,但卻只見一大把花束,而不見那個男子的臉孔,「好啦!我已經看見花了,的確很漂亮,但我還是不要。」她毫不動心的說著,並欲掩上門。
那個男子快一拍的抵住門,「花束不要,那送花的人你要嗎?」柯柏宇把花束從臉上移開,以沙啞的聲音問著。
「柏宇!」她隔著門練有點意外且驚喜的嗓著,「你怎麼會在這里?」
柯柏宇笑了笑,未回答她的問題,反倒問著,「你不先開門讓我進去嗎?」
「喔!」杜玫雅臉紅的打開門讓他進屋。
柯柏宇大步走了進來,粗略的——四周,一種溫馨、甜蜜的家庭氣氣充塞他心際,「你的家好溫暖喔!」他月兌口而出的讀賞著。
「謝謝!」她有些害羞的說著,而後她發現了他那副狼-樣,「噢!你渾身濕透了,我拿條毛巾給你。」說著,她迅速走進房-拿了條毛巾,並泡了杯熱荼遞給他。
柯柏宇對她露出了個感激的笑容。他在她門外整整徘徊了近一個鐘頭,才鼓起勇氣接門。
一陣沉默游離在他們之間,杜玫雅有些手足無措的把玩著桌上的-子。
「寶貝,你這喔陣子好嗎?」他溫柔的問著,並朝她——走近。
意識到他突然靠近所帶來的壓迫感,杜玫雅急忙的往復退了一大步,「我很好。」她轉開臉輕聲說著。
「你不關心我好不好嗎?」他反問著。
「你……你過得好嗎?」她彷佛木偶般略結巴的重復著他的話。
柯柏宇搖搖頭,「不好!我一點都不好,因為我無法忘記我的-霧中仙子。」他輕撫著她的臉頰,以愛憐的-氣說著。
杜玫雅哀傷的板下他的手。「霧中仙子早已隨著陽光的出現消失無蹤了。」
柯柏宇輕輕的把她摟進懷里,霧中仙子始終活在我心中,每當我心情低落時,只要想著她,我就會覺得好過一些;每當我渴望有人分享我的快樂時,她那銀-般的笑聲就會浮現我耳際,彷佛為我祝-一般,所以不論發生什麼事,她總是跟我在一起,從未曾消失,她是我一個人的『霧中仙子』,永遠都是,任何人也無法奪走她的。」他發自-心其摯說著。
他那近乎呢喃的熱情告白,讓杜玫雅感動得熱淚盈眶,她終于克制不住的靠著他的胸膛——哭了起來。
「寶貝,我很抱歉讓你遭受這麼多的委屈和羞辱,」他輕撫著她的背,「我不該懷疑你的,原-我因妒意而說出那麼多惡劣的言語,更動手打你。」他搭著地的肩,撫模著她的臉龐,「很痛對不對?」他懊悔不已的問著。
她閃著一雙淚——的大眼搖搖頭,「我好難過因為我而讓你-了工作。」她的語氣充滿著愧疚。
他以手指捂住了她的嘴,「我之所以離開富-,並不是因為你的因素,更何-那也是我主動提出辭呈的,而非報上說的被迫離職。」
「喔?」她不解的看著地。
柯柏宇娓娓說出自己的心結,「我始終拿不定主意,直到我知道-芝至花店威脅你的事情後,我才下走-心要為我們兩人創造一個新生活,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因而把恨意發-在你身上,甚而不惜揭發你的往事羞辱你。」他有著說不出的遺憾。
「一點也不怪她,畢竟她是因為太愛你了才會這麼做的。」杜玫雅嘗試為-芝說話。知道不是柏宇披露那段黯淡的過去,她的心中-慰不少,然而一想到是-芝所為,她不由得打從心底的同情-芝。
「寶貝,看你表現得如此-宏大量,真讓我為自己對你的所做所為汗顏。」他-愧的說著。
杜玫雅搖搖頭,「一切都過去了。」
柯柏宇激動的摟緊她,「寶貝,你願意嫁給我,當我此生唯一的妻子嗎?」他以深情的眼神凝視著她,「我不敢保證一輩子都讓你過著豪華、富裕的生活,但我發誓我會用我所有的愛,為你建立一個堅固的家,為你阻擋所有的風風雨雨,讓你毋需擔心害怕,最重要的是,我要和你心手相連的走完這人生的歲月。」他以感性的聲音說出自已求婚的告白。
他的這番深情言話,讓杜玫雅的眼中盛滿了喜-和感動的淚水,「柏宇,在我孤單的人生里,對感情和婚姻,我從不敢說永遠,也不敢強求結果,但是你卻給了我這份奢侈的夢想,如果你真的確定要娶我的話,我很願意成為你的妻子,我會用我所有的深情,一輩子守候著你。」她的臉上混和著淚水與笑容。
柯柏宇溫柔的拭去她的眼淚,「寶貝,你介意和我一起飄洋過海,在異鄉國度建立我們的家園嗎?」他有些擔心的問著。
「我不介意!心之所在即是家,我的心永遠系于你身上,無論你到哪兒我的家就在哪兒,此生此世我只願能和你天涯海角比翼飛翔。」她發自-心的說著。
「噢!寶貝,謝謝你!」柯柏宇快樂的擁著她,「我要盡快把你帶回曼谷,向所有的人宣布我們的喜-!」
「曼谷?!」她有些茫然。
「喔!我都忘了告訴你我目前的工作呢!」說著,他拉著她在沙發坐下,詳詳細細的說明了自己這幾個月的行蹤。
「恭喜你實現了自己的理想。」她抬起頭在他臉上親著,「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嘿!這個權利應該由我主動,怎麼反倒讓你搶先呢?」他故意皺著眉,並作勢欲吻她。
「柏宇………」她阻止了他,「我想向你說明四年前那件事情的真相。」她下定-心說著。
柯柏宇不在意的搖搖頭。「我相信你的無辜,如果你真如報上形容的那麼糟糕,那你就不會維持你的-操到我們的假期戀愛。寶貝,在我心里你是最純潔的『霧中仙子』!」
杜玫雅激動的把臉理進他的胸膛,「謝謝你!」說著,她的淚又流了下來。
他捏了推她的鼻子,「柯太太,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個愛哭鬼喔!」他促-著。
「討厭!」她臉紅的瞪了他一眼。
「柯太太,你介意我們今天晚上先預度洞房嗎?」柯柏宇以熾熱的眼神看著她。
杜玫雅一言不發,熱情的迎上他的唇。
一段開始于霧中的戀曲,雖如迷霧般今人難以捉模,然而憑藉著彼此對愛的執著,兜了一大圈後,他們依舊走回了對方的懷抱,也擁有了煙消雲散後耀眼的結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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