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伶可以很快就適應台灣的一切,唯獨變化多端的氣候。
入秋,乍暖還寒,又加上季節的流行性感冒肆虐,靚伶沒有幸免的也染上了。
一大早,她只覺全身骨頭酸痛無力、頭疼欲裂、起不了床,勉強的打了一通電話到公司請假之後,她就抱著一盒面紙,蜷縮在被窩里有一睡、沒一睡的輾轉昏沉。
她睡了許久,幾乎沒有下床進食。
在這段時間,齊非前來按門鈴不見回應,便要管理員請鎖匠開門,再重新配鎖等事,靚伶都渾然無所覺。
待齊非出門采購一些食物回來時,靚伶仍然處于昏睡狀態。
他模模她的額頭!然後不停地輕叫著她的名字,想把她喚醒。
「嗯……」靚伶哼出濃濁的鼻音,緩緩的睜開眼皮。
室內一片幽黯。
她眨一眨眼楮,才從黑暗中模糊的看到齊非坐在她床邊。
「齊非?」她不確定的叫一聲。
「沒錯。」他扭開床頭大燈。「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全身乏力。」靚伶神志還略微不清。她努力坐起來,有些吃力。「你……怎麼進來的?」
「我近中午就來了,可是按了老半天門鈴卻不見你來開門,我擔心,所以就請管理員找鎖匠開門。」看她一臉蒼白,他憐憫不已。「我一進門看你發燙昏睡,喊你起來喝牛女乃、吃藥之後,你又睡到現在。」
她對他所做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
「我竟然睡得這麼沉……不過,中午你喊我吃藥,好像有發汗了。」靚伶感到衣服和頭發微濕漉。「謝謝你,齊非。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晚上七點。」
「已經這麼晚了!」靚伶下了床。「我想泡個熱水澡。」腳才著地,她就感到一陣昏眩。
齊非體貼的扶她一把。
「我可以自己來。」
他還是扶她走到浴室並幫她放水。「不要泡太久。待會兒出來吃點東西,你一整天沒有進食,怎麼有抵抗力?」
「好。」靚伶像貓般溫柔的順從,看著他走出去。
靚伶洗了一個舒服的澡之後,整個人清爽許多,身體的感覺也不再那麼糟糕。
她聞香走到廚房,竟目睹到齊非挽袖煮羹湯的情景。
「你坐一下,馬上就好了。」齊非沒有回頭,注意力全在那鍋湯上。
靚伶看到桌上已有三道清淡的配菜。她又把目光移到那個專注于下廚的男人的神情,心里不禁有一股感動。
她怔怔地凝視齊非,他下廚的樣子特別性感。
「可以開動了。」齊非端上熱騰騰的雞湯。「我一來就打開你的冰箱,發現里面全是速成食物,你真是不會照顧自己。」他的語氣略帶責備。
「我的廚藝不行,大多時候都是外食。」她吃了一口菜,然後稱贊說︰「真好吃!沒有想到你會親自下廚。」
「我很挑食,吃不到合胃口的食物,就寧願自己動手。」
對女人也很「挑食」吧!靚伶失神的想著。
這段時間,有關于齊家老二情史的傳聞多如過江之鯽;相對地,更听聞眾多女子一頁翻過一頁的情傷。
如果怕受傷,就不會跟齊老二在一起……
她想起黎璃臨去美國時,有感而發說出來的話。
「不合胃口?」
「沒有……這些菜很好吃。」靚伶收回月兌走的思緒,連忙扒了幾口飯,又喝盡一碗湯。
「那就多吃一點。我可不想再听到有人說你比以前還瘦這種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只知死命的加重你的工作量,沒有給時間讓你吃飯。」他又為她盛了一碗湯,不帶感情的說︰「多喝一點熱湯,感冒才會好得快,你在公司可是沒有代理人。」
這話若平時听來,著實會讓人覺得刺耳,心里很不舒服;不過此刻她卻感到窩心。她知道他心里其實是充滿關懷的,只是沒有用言語表達出來的習慣。
靚伶覺得她能了解他。他不是不願意付出,而是不知道如何對人施以關心,所以表現出來的舉動才會這麼拙劣。
她心里暗喜,因為發現他內心靦腆的一面。
「什麼事這麼好笑?」齊非淡然的問。
靚伶大方的回予一粲。「這場病生得值得,我第一次吃到男人親手煮的東西。謝謝你,齊非。」
「吃飽了?」齊非不能了解她的感觸,他當然也不會知道這對女人更是意義非凡。
她點頭,便動手要收拾桌上盤碟。
「不要管這些!」他不耐的制止她,一把拉著她就要往客廳走。
「可是……」靚伶不動,直望桌上油膩的碗盤。
他嫌惡的瞧它們一眼,不情不願又無奈的說︰「我會處理。」
靚伶在齊非洗碗盤的時候,煮好一壺濃濃的咖啡。
「太棒了!」他像孩子似的,在把該做完的工作完成之後,得到一微薄獎賞時現出喜悅。
他接過靚伶遞過來的黑咖啡,滿足的啜上一口。
當他瞧見靚伶的嘴已踫觸到杯緣,準備喝時,問道︰「你喝什麼?」
「跟你一樣啊!」靚伶不解他突然有此一問。
「不準喝!」他伸手拿下她的杯子,放得遠遠的。
「你怎麼這樣子!你明知道這是我的習慣……」靚伶嘟著嘴抗議。
「生病期間,這就是壞習慣。」齊非不容她置辯。
靚伶不願在這種氣氛下跟他做無謂的爭吵。
「吃藥了嗎?」
「嗯。」她簡單地回應,靚伶又發現他是一個小處細心的男人。
齊非似乎沒有離去的意思,大咧咧的斜坐在沙發上,徑自拿起遙控器轉到體育頻道。
「坐過來。」齊非發現靚伶一直在觀察他,不甚在意地拍拍身旁的位置,頗含命令意昧。
靚伶遲疑半晌,便將身子移過去,但仍不敢太靠近他。
齊非一攬,擁摟著她。
「我會把感冒傳染給你。」靚伶擔心的提醒他。
「我不怕。」齊非反在她嘴上親了一下,然後讓她枕靠在他的胳肢窩。
靚伶微仰下巴凝睇他。「齊非,你是不是只對生病的女人如此體貼?」
「很可惜,我沒有機會看到女人的病容。」齊非似真亦假的說。
「為什麼?既然你不怕傳染.那麼……就是你太無情。」
「不是無情,是女人太麻煩。」他的手在她的臉頰細柔的摩挲著。「你看過哪個女人生病躺在床上還化個大濃妝?」
他把這話當笑話說。靚伶卻多少能體諒那些女人的心事;誰不想在齊非這樣完美的男人面前呈現自己美好的一面?
躺靠在齊非身上實在太舒服了。他的體溫似有安神的作用,隨著他身上那清淡的體味,靚伶緩緩的滑進夢鄉。
???
靚伶被一陣水聲擾醒。
張開眼楮,猶見晨光灑灑的透進來。
她凝神靜听,這才明白水聲是從浴室傳出來;又瞧瞧身旁床鋪有睡過的痕跡,這才確定他昨晚真的留下來陪她。
齊非從浴室出來。「醒來了?」他走到床邊,用額頭去踫靚伶的前額。「還有一點發燙,今天你不用去公司,再好好休息一天。」
「可是我今天要跟電視台的主管洽談一個音樂節目,如果細節上能達成共識,以後就由公司來制作那個節目,這樣一來,我們旗下的歌手以後就多了一個純打歌的頻道。」靚伶看過一些變質的綜藝節日之後,便突萌這個想法—所以她非常看重這個企劃。
「我很清楚你這個企劃案,所以不介意暫時做你的職務代理人,不過我要求的回報很高。」
「說來听听,如果我付不起,我寧可抱病工作,也不敢要老板做我的代理人。」
「你絕對付得起;你只需在平常的時候也像現在這般溫馴,不要動不動就跟老板唱反調就行了。」
「我……只是針對我的想法而據理力爭而已。」這話帶有呢噥嬌懶的鼻音,在早上听起來格外性感。
齊非不置可否的一笑。「我喜歡你現在的聲音。」
靚伶的臉飛染紅暈,像晨間的彤雲。
「好好休息,晚上才有精力跟我出去吃飯。」齊非彎在她紅頰吻一下。
在清晨里看他出門,是很奇異的感覺。
靚伶翻了一子,滾到昨晚齊非躺過的地方——還殘留他的味道。于是她閉下眼楮,沉湎著……
???
靚伶身著來台灣第一天所買的一件改良式旗袍,頭發斜挽一個大髻,臉上再略施脂粉,頗有三?年代的上海復古裝扮。
門鈴才響起,她立即打開門。
「沒想到你會這樣打扮!」齊非眼楮一亮。
「不好嗎?」靚伶擔心的問。「我穿不出道地中國女孩的味道。」
「不,秀麗中帶嬌艷,別有風情。」齊非伸手把她的耳環拿下來!從口袋中拿出一對紅珊瑚耳環。「祝你身體康復。」
「真美!」靚伶望著他手中的耳環,並沒有去接受它。「可是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不要總是喜歡跟我作對,起碼在工作以外的時間不要。」齊非臉上略顯不悅。
靚伶遲疑一會兒,淺淺一笑,細聲的說︰「謝謝你。」然後就戴起這對紅珊瑚耳環。
「跟我想的一樣,和你的頭發很相配。」齊非滿意的瞧著她。
這個晚上,靚伶重新認識不一樣的齊非。
他並不像女人口中又愛又恨的冷酷樣——只要女人的付出,卻從不去了解女人感受的男人。
整個晚上下來,除了在吃飯的時候遇到一個纏著齊非不放的女人,對她放出強烈敵意,讓她心里不舒服之外,大部分的時候靚伶真的感到很愉快,因為這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
吃完飯後,他把車開到山上一處農莊,請她喝道地的中國茶,以及泡中國古代流傳下來的藥草浴。
農莊的主人收藏各式各樣的中國玩意兒,樣樣都讓靚伶感到新奇。
她興奮的拉著主人一一為她解釋每一樣東西的典故,雖然大多是懵懵懂懂的,卻也听得津津有味。
當齊非注意到她精神有些不濟時,便向主人道別了。
他們回到家門口後,靚伶由衷感激的說︰「齊非,謝謝你帶我去農莊,我今天過得很快樂。」
齊非不語,只是直視她的雙眸,他的眼神跟平時不一樣,多了一點柔情。
靚伶心里有些慌亂,低著頭說︰「那……晚安。」她走進去時,齊非也跟著進來。
「齊……」靚伶的心跳急遽蹦跳著,聲音哽在喉嚨里仿佛出不來,在她好不容易要擠出「非」字時,齊非的嘴早已覆上去了。
靚伶的雙手擁抱他的頸子,毫不羞澀的回吻他。
兩人瞬間天雷勾動地火,依戀不舍靠近彼此,從一進門擁吻到臥房,齊非這才略略歇手,眼神直勾著她不放。
屋內一片沉寂,只有兩人細微的喘息聲。
齊非向前一步,用緩慢的動作放下她的頭發、拿下她的耳環、解下她斜肩上的旗袍盤扣,最後把衣服連同和內褲褪下到她腳邊,出她白的幾近透明的肌膚。
在暈黃的燈光之下,她那微紅的發色更顯殷紅,閃閃發亮,幾乎要燃燒起來。
靚伶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向前跨了一步。
她的兩臂伸入他的襯衫里,既期待又害怕的摟抱他那粗獷有力的身體,感受他的肌肉經過她的手掌撫模之下,開始震動起來。
靚伶畏縮,又戒懼,微微放開她的手。
「齊非,我沒經……」她仰頭望著他,欲言又止的,唇瓣輕啟。
齊非不等她把話說完,早已按捺不住心中那股強烈欲念,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並快速月兌下他衣服,然後急急的想要探索她那軟香柔玉的身體。
一開始,齊非一味地想取悅她,但現下他也想讓自己得到極大的滿足,故意忽視靚伶略帶祈憐和畏懼的申吟;不,應是心虛的囈語。
「齊非……請你……」靚伶被他激烈的吻和撫模撩得上氣不接下氣。
齊非則一心在她迷人的身體上。「我甜蜜的寶貝……你真是可口……」他的手迫不及待往她的探去。
靚伶心里一緊張,全身不覺僵直又畏縮起來。
這時候齊非才察覺到她的異常情況。他停下動作,撐起上身,不解的俯視她。
「你……沒有經驗?」齊非看到她灰色的眼楮冰冷冷的,含有惶懼之色,一時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對不起……」靚伶側過頭,不敢承受他訝異的目光。
「你不需要為此感到抱歉。」他溫柔的吻著她,手輕輕她的臉頰。「你應該事先告訴我,我會用另一種方式對待你。對不起,讓你產生不好的感覺。」
「齊非,我……」她眼中噙著淚水,雙手緊握他的腰,心里真的害怕他下一刻就會離開她的身體,然後走出這個房間。
「去洗個澡,讓全身放松下來。」
「那你……」
「我等會兒就過去。」
靚伶這才放心下床走到浴室。
齊非從地上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煙,抽出其中一根點燃,斜靠在床上用力吸了幾口之後,又捻熄它,隨之也走進浴室。
他踏進浴缸里,頓時整個空間變得狹隘,兩人的身體不時踫觸著,沒有多余的空間呼吸。
他拿下她手上的泡棉,細細柔柔的為她擦洗玉體,從背部到胸脯、乳峰、平坦的小月復,一直往下……
靚伶不敢稍稍的大聲喘息,眼楮直直的注視他冷峻的臉,隨著他手上每一個溫柔的動作而燥熱起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浴室內熱氣氤氳所致,靚伶直覺全身發燙。
「好熱……」她囁嚅的說。
他淺淺一笑,把她拉起來,用浴巾包裹她的身體,抱起她走出去……
他們兩人越擁越緊,直到最後彼此攀纏在一起、筋疲力竭為止,還是不舍得分開。
???
清晨,靚伶被一陣刺耳的電話聲吵醒。她在齊非臂彎里掙扎片刻,才翻身去接听電話。
「喂?」她睡意濃濁的應了一聲,當听清楚由彼端傳來的聲音時,頓時清醒大半。「是你!」
是黎璃!
靚伶小心的瞄了身旁的齊非一眼,然後掩著話筒小聲的說話。大多時候只听黎璃詢問進展如何,她沒有回答什麼。
「我工作很忙,沒有時間去多想你的話,而且也沒大機會,他……」她的話又被黎璃打斷了。
靚伶無奈的輕嘆一聲。
身旁的齊非動了一下,睜開眼楮,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背脊撫模著,引得她一陣酥癢。
靚伶費了好大的勁才躲開他頑皮的騷擾,齊非索性把手越過身體,伸到前面玩弄她的。
「嗯……」靚伶連忙掩住話筒,嬌嗔的說︰「不要鬧了!」
「怎麼了?靚伶、靚伶?你還在听嗎?」黎璃的聲音仍不斷的傳來。
靚伶又拿起話筒說︰「我在听,沒事。小姐,你在台北時間零晨五點打電話來,我還在睡夢中,神志迷迷糊糊的,我……不能跟你多講了,晚一點我再打給你,拜拜!」靚伶趕忙掛掉黎璃的電話,全心對抗在她身上游走的手。
「誰打來的?」齊非問。
靚伶躊躇片刻才說︰「美國的朋友。」
「杰生?!」他醋意十足。
「不是,他要打來之前會先換算時間,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打擾我的睡眠。」
「他倒是一個懂得尊重的男人。」齊非略撐起身子,手支頤著臉,側瞧著她,語帶嘲弄的說︰「尊重到連自己女人美麗的身體也不敢踫。如果他不是有異于常人的忍耐力,就是身體有問題。」
「我不喜歡你這樣批評杰生,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我喜歡他。」靚伶這回是真的生氣,于是背過身去不看他。
齊非又把她的身體扳過來面對自己。「不準用背對著我。」
「我也不準你用刻薄的言詞來說我的朋友。」她鼓著腮幫子。
「我道歉。」齊非隨口說說,並不是那麼出自于內心。
靚伶也不再那麼堅持了。她知道要他從嘴里說出歉意的話已是難能可貴,自己不能太得寸進尺。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他長期跟你朝夕相處,怎能坐懷不亂?」齊非看著她誘人的模樣,直呼不可思議。
「杰生知道我的原則,他說除非我願意,不然他不會強迫我。」
「這麼說是你不願意??」
「也不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可以跟他說很多、做很多事,就是不會想到這件事上,所以我才跟他提出做很好的朋友,不要做情人的意思,而他也同意了。」
「真是蠢男人!」
「齊非,你又……」靚伶槌了一下他的胸膛,以示警告。
「對不起。」
「我雖然是生在美國、長在美國,而且又有美國血統,可是接受的卻是中國教育。我家的思想很保守,家教很嚴,而我又是由台灣來的女乃女乃帶大的,從小就听她講中國忠孝節義的民間傳奇長大,而不是白雪公主、睡美人之類的西洋故事;也有可能因此深受女乃女乃的影響,思想然雖開放,行為卻很保守。」
「從外在的行為可看不出來。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一個思想和行為都很開放的西方女人。不過——」齊非半戲謔、半認真的說︰「老女乃女乃的故事可比美國的避孕藥還有效。」
「其實我也不是有什麼中國的貞操觀念,可是就是提不起性致。我在讀書的時候,也交過男朋友,可是每每在緊要關頭的時候就被我拒絕,結果那些男孩就四處宣嚷我是一個冷感的女人。」靚伶說起那段往事,不覺失笑起來。
「你可不冷感!你身邊的男孩不是自卑到自以為是,就是太不懂得掌握女人的身體反應。」齊非用身體壓著她,盡情的挑撥她身體的。「我寧願尊重你心底的。」
「齊非……」靚伶的身體立即反應,婬欲呼喚月兌口而出。
「我並不迂腐,可是我第一次真的感謝杰生懂得尊重女人的美德。」
齊非托起她的臀,緊密的挨著他的身體,而靚伶也順其勢,雙腿配合的夾著齊非硬挺的腰干。
「對,就是這樣,你……真的很棒!」齊非急喘著,身體勇猛的擺動。
兩人隨著愛潮浪涌浮沉,隨著太陽升起地平線,一切又趨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