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市區中心的高級餐廳,柔和的音樂在眾人的耳邊盤旋,濃烈的食物香氣彌漫,讓人心情倍感愉悅。
從顏裳一進入這問餐廳,她的心情就一直很好,一來是因為她很喜歡這問餐廳的格調氣氛,二來是她知道等會兒可以和丈夫來一段甜蜜的午餐時光。
只可惜這種愉快的心情,多了一點美中不足的事物干擾到她。
「那個是顏裳嗎?」位于顏裳附近的桌位旁,一群不經意發現顏裳的女人正在大聲的咬耳朵。
「那個有名科技產業大老板的妻子?」
「什麼妻子,人家是狐狸精好不好,先前電視不是一直在播她的新聞嗎?她搶了人家的男朋友,做了很多缺德的事。」
「可是怎麼看,她都不像是會做那種事的壞女人啊!」
「怎麼可能不是,你有看過壞女人長得很壞的嗎?人長得好看,骨子里卻淨是一堆可怕的東西。」
左右方各自傳來音量不大,批評話語全一清二楚地傳進顏裳的耳中。
「我看她一定又是用什麼計謀設計那個官駱書,不然人家怎麼可能娶她。」幾個女人冷眼望著顏裳,仿彿這麼瞧即能讓顏裳不為人知的可怕真面目,攤開在光天化日之下無所遁形。
不過就在旁人分別以無形的視線對顏裳指指點點時,顏裳依然毫不在乎,逕自享受著她所想要的空間。
數分鐘後,餐廳響起門鈴聲,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悄悄地走進來。
沉醉在午後耀眼的陽光下,顏裳依然一手撐著下巴,目光對著窗外的街景,仿彿置身周遭的一切事物,全不關她的事。
「請問……你是顏裳嗎?」突然,一道柔弱的女人聲出現在顏裳的桌旁。
那一聲輕柔的呼喚聲,吸引了顏裳的思緒。「我是。」這個女人是誰?心中露出疑問。
眼前的女人,第一眼的印象是弱不禁風,仔細注意的話,可以發現那女人正緊張不安地緊握著手上用類似藤蔓編制而成的大包包。
陌生女人身穿一身白色洋裝,有著純黑及胸的長發,頭上還綁著一頭整齊的公主頭。
「請問,我可以和你談一談嗎?」女人輕聲細語的問,眼中正泛著莫名的淚光,好似下一秒就要流下來。
「我並不認識你。」顏裳揚起笑容,眼前的女人給她的印象就像溫室內的花朵,觸踫不得。
被軟性拒絕的女人努力眨去眼眶內的淚水,她輕咬著唇,用力吸了好大一口氣,才緩緩的出聲,「我……我認識你,因為你搶了我的男朋友!」
她的聲音不小,剛好落入一旁方才正在對顏裳閑言閑語的那群女人的耳中。
她的一席話令顏裳頓時怔了一下,同時又感覺到數道冷銳、敵意、鄙視的視線,正朝她的方向射來。
「我?搶了你的男朋友?」顏裳揚起美麗的唇角,偏著頭仔細凝望著話一說完即流下淚水的陌生女人。
她是何時搶了這個陌生女人的男朋友?怎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請問你的男朋友是?」顏裳的雙眼專注停留在眼前女人身上,沒有察覺背對著她的另一個座位上已悄悄坐了一個男人。
咬著唇,陌生女人似乎正掙扎著該不該說出來。「官駱書。」
「什麼?」顏裳不禁懷疑起自己的雙耳是否出現短暫性耳鳴,否則為何耳內會發出嗡嗡作響聲。
「我是紀櫻櫻,駱書交往五年的女朋友。」陌生女人鼓足了勇氣宣言。
紀櫻櫻一說完話,背對著顏裳坐著的男人輕輕伸手頂了一下臉上的眼鏡,透過鏡片的反射,雙眼眸光瞬時褪為冷銳,一股濃厚的寒氣正悄悄地自他身上散發。
顏裳望著紀櫻櫻,感覺自己的腦袋被翻空,胃部非常不適。「坐吧!」
伸出手,回過神的顏裳在確定自己已經找回聲音後,指向空蕩的座位示意。
紀櫻櫻坐在顏裳的對面,她低著頭不發一語,只有眼角中的淚水仍不受控制般的不停滑落。
沉默的氣氛在兩個女人之間蔓延,誰也不願意打破這氣氛。
顏裳的目光緊緊盯著紀櫻櫻,有種話被梗在喉間,半字也吐不出的難受。
看著紀櫻櫻的淚水仍然沒有停止的跡象,顏裳緩緩閉上眼,在心中做了無數次的心理建設後,她再一次睜開雙目,跟著拿起桌上的面紙遞到紀櫻櫻的面前。「給你,別哭了,你有話想和我談不是嗎?既然這樣,就擦干眼中的淚水直視我。」紀櫻櫻的眼淚令顏裳想起過去的母親!!
那種逆來順受、脆弱無助的柔弱女人。
紀櫻櫻小心的抬起頭,悄悄接過顏裳給的面紙,她的雙眼含著無盡的委屈,看著顏裳的目光有著大大的不諒解和責備。
她的那種眼神看在顏裳的眼中,除了苦笑之外還能多說什麼呢?
一旁座位的女人們也紛紛送來敵視的目光,顏裳不難察覺她真的被眾人當成名副其實的壞女人了。
「我、我想求求你!」紀櫻櫻拭去眼中的淚水,苦楚地凝望著顏裳。
「求我?求我什麼?」求她把駱書還給她嗎?顏裳在心中苦笑。
「求你把駱書還給我。」
「把他還給你?」果然被她猜中了,顏裳壓下心中浮現的酸楚,以著一種平淡的語氣說︰「他是我的丈夫,我們在一個半月前結婚了,你該不會不清楚吧?」
「我知道,新聞報得很大,我知道你們已經結婚了。」
「那你要我如何把他還給你?」
紀櫻櫻咬著唇,悄悄的望著面無表情的顏裳。「你、你們可以離婚。」
顏裳挑高眉,以一種不可思議目光望著紀櫻櫻。「離婚?為什麼我該為了把他還給你而和駱書離婚?」
「因為他一點都不想娶你。」
顏裳拿著吸管,朝杯內的果汁不斷攪拌著,好似不找個能讓她分心的事做,她一定會抓狂、失去理智。「你怎麼知道他一點也不想娶我?」
「我就是知道。」紀櫻櫻肯定的點著頭。
「為什麼?」顏裳不懂眼前的女人為何如此堅定,難道說……「你和駱書還有聯絡?」她小心的提問,不安的心像顆不定時的炸藥,一觸即發。
紀櫻櫻垂下肩搖搖頭。
得到她否定的答案,顏裳感覺松了一口氣,可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她的心揚得好高。
「因為我和他分手,他才會在傷心之余娶你。」
紀櫻櫻的一席話,又引發旁桌的女人們發出驚訝的抽氣聲。
「什麼?你說你和駱書已經分手了?」顏裳的眉鎖緩緩皺起。
「這幾天我一直想找駱書和他談一談,可是公司的服務小姐一直不願意讓我見他,因為我沒有預約,我想打電話給駱書,可是……」紀櫻櫻垂下頭,又開始掉淚。「他的車內電話已經停用了,我無法找到他。」
當然已經停用了,因為他已經辦了人生中的第一只手機,以防她這個做妻子的想找他而找不到人,顏裳在心中回答紀櫻櫻,不過她沒有說出來,也並不打算讓紀櫻櫻知道。
「你想找駱書做什麼?」顏裳吸著果汁,眼光悄悄轉移到紀櫻櫻哭泣的臉蛋。
老實說,紀櫻櫻長得很漂亮、說話的聲音很溫柔、神情舉止充滿氣質,是那種相處起來也會令人覺得很舒服,更是那種無論丈夫事業有多忙,始終會躲在他的身後,做個全力支持他的賢內肋。
「我想告訴他,早在我告訴他要分手的那一晚我就後侮了,只是我擔心他會生氣不想接我的電話,所以才沒打電話告訴他。」紀櫻櫻的淚水好似一開就變成水龍頭,停也停不下來。
顏裳听了她的話,看著她的人,又連忙拿出一疊面紙放在她面前。「為什麼想和他分手?」
問這問題時,顏裳發現自己的心情有著一絲詭異的好,因為她並不是駱書和紀櫻櫻之間的第三者,也就是說,她又當不成壞女人了。
「駱書一直忙于事業,根本沒空理我。」紀櫻櫻哽咽地擦著淚水。
「所以你就和他分……」
「我們一個月見不到一次面,有時是三個月才會吃一頓飯。」
「所以你就和他分……」
「他從來不會主動打給我,都是我打給他。」
「所以你就……」
「我們不曾約過會,就算有,那也只是在我的哀求下,他才會帶我去吃一次飯,而每次吃飯,他都忙著看一堆公司的文件。」
「……」顏裳皺著眉,目光始終盯著桌上的果汁。
「你相信嗎?交往五年,我們不曾像正常的情侶一樣一塊去看電影、一塊出去玩,更沒有時常在見面,還有……他沒有和我上床。」說完話,紀櫻櫻頭垂得更低,淚水又像瀑布一樣垂直落。
「感覺我在他的心里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女人,雖然交往這麼久,他從來不曾真正關心我、不曾問過我要的是什麼、沒有想過我的心情、沒有在乎我的感受,只是一昧的工作忙、一昧的把時間全放在事業上、只想到要賺更多的錢,這樣的我,對他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坐在對座的男人目光深沉得猶如大海,若有所思的面容看來正在思考著所听見的話。
顏裳喝完了眼前的果汁,看著淚流滿面的紀櫻櫻。「所以你和他分手了?」
紀櫻櫻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問他到底有沒有想過要娶我?」
「然後呢?他怎麼說?」其實顏裳不用想,大概也知道答案。
紀櫻櫻抬起頭,含著滿滿苦楚的淚水用力的搖頭。「他說目前沒有,未來還沒到。」
很中肯的答案,顏裳點點頭,因為駱書是個不會把話說得太滿,是個很實事求是的男人。
任何事情除非他有絕對的把握、有肯定的答案,否則他不會為了安撫任何人,刻意編造美麗的謊言來敷衍人。
紀櫻櫻逕自又說︰「所以我告訴他,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分手吧!」
「你對他的工作態度很不滿?」顏裳輕聲問,然後她對上一旁直朝她們位置方向靠來的眾人瞄了一眼,顯然她們打算靠近一點,听清楚她和紀櫻櫻之間的對話。
「我只是想要他把注意力多放在我的身上。」紀櫻櫻老實回答。
「你告訴過他嗎?在你們交往的過程中,你曾老實告訴他,希望他多陪你嗎?」
「有,但是他說他很忙,沒有這麼多時間,就算他抽空出來陪我,腦中卻還在想著工作上的事,那也無所謂嗎?」紀櫻櫻咬著唇,涓涓淚水又再一次潰堤。
「你無所謂嗎?如果他這麼對你,達成想要他多陪你的要求,心卻不在你的身上?」
「當然不行,人不能一心二用,既然要陪我,當然得想著我。」紀櫻櫻堅持地搖搖頭。
顏裳嘆了一口氣,「駱書在對待你的過程中,總是根據事實回答你,做得到的事情願意去做,做不到的事情也從不勉強,至少他在對待你是否存在一事,從來不曾否認,也大方公布了不是嗎?」
「但他不曾帶我一塊出現在公眾場合,不曾正大光明的介紹我的存在,感覺我像個無形、不曾存在的女人。」
「也許這是他保護自己女人的方式,誰說一定得把你介紹給大家才是承認你的存在呢?看看我,我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被公布即將要和他結婚,結果呢?我過去的人生,無論真假,全被媒體記者挖出來攤在太陽底下,從來沒有人來問過我,這些被報導出來的傳聞是否屬實?從來沒有人和我求證過這些問題的真實性有多少?我被批評成壞女人,被強調成我斬斷別人多少的良緣,把我塑造成一個男人看了畏懼,女人瞧了輕視的壞女人,這就是你想被公開的結果嗎?」顏裳毫不在乎的攤開雙手,同時目光望著旁邊桌細听她們八卦的那一群女人身上。
幾個女人對上顏裳嘲諷的視線,各個一臉尷尬的低下頭沉默不語。
「這種可怕的攻擊性言論就是你渴望擁有的認同嗎?如果是的話,你確定憑你這種愛哭的個性,能夠承受嗎?還是說,當電視媒體一天二十四小時連番上陣,不斷以難听的字匯報導你的過往時,你就只會向駱書哭訴,可憐兮兮的不斷自問自己為何要承受眾人質疑的目光,為何得接受眾人的評論?
「又或者你一心一意只希望自己的男人該像個屠龍戰士,遇到任何情況,受到任何委屈,必須站在你的面前替你解決一切,阻擋任何傷害?」顏裳帶著尖銳的語氣,眼神像把鋒利的銳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幾近嘲笑。
「我……男人不就該如此嗎?替自己心愛的女人承受外來的一切傷害,給予最安全的避風港,庇護她成為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的妻子嗎?這同時也是每個女人所想要、該得到的東西不是嗎?」紀櫻櫻理所當然強調,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任何的錯誤。
顏裳嘆了一口氣,瞧紀櫻櫻理直氣壯的口吻,十足像株被保護在溫室內的花朵。「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我只能說你好自私,駱書和你分開而選擇我的這項決定是正確的。」
「為什麼?」紀櫻櫻帶著天真又無辜的眼神問。
「駱書需要的女人不是一個只會躲在他身後,遇到任何麻煩、任何事情都不會做,只知等待求援的柔弱妻子,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和他同甘共苦,遇到任何危機能站在他的身旁成為他強而有力的支柱,當他疲倦不堪時,能細細聆听他一切煩惱的妻子。」顏裳堅定的目光中帶著柔軟的溫度,她鏗鏘有力的話語中,隱藏著無數的堅強韌性,仿佛早有了萬全的認知。
背著她的男人听見顏裳的話,唇角牽起若有似無的微笑,深邃的雙眸散發出濃烈的情感,他緊握輕顫的雙手象征他此刻的心有多麼的澎湃高昂。
收起淚水的紀櫻櫻一臉的茫然,完全無法理解她所說的話,以及其中的含義。「你不懂也沒有關系,因為我是不會將駱書還給你的。」
顏裳的話又令背對著她座位的男人听了,嘴角扯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為什麼?他一點也不愛你。」紀櫻櫻的語氣中帶著責備和不滿,淚水又開始在她眼眶內打轉。
再一次盯著她收放自如的淚水,顏裳冷聲輕笑。「難道他愛你嗎?」
如果這個女人說出肯定的答案,她會為駱書這五年來的情感生活感到可悲又可笑。
因為他竟然能和一個這麼天真到極點的女人交往如此長的時間,而且還沒有發狂。
「當然,他愛的當然是我,否則他不會在我一和他分手後,就隨隨便便娶了一個女人。」紀櫻櫻自信滿滿得意的仰起頭,停留在她唇邊的是一抹夢幻般的陶醉笑靨。
背對著顏裳而坐的男人嘴角又忍不住上揚,只是這一次的笑意中充滿了無數的苦笑和無奈,似乎想像的到顏裳此刻心里的不滿和不斷在體內竄燒的怒火,他可不是因為被甩了而隨隨便便娶個女人當妻子。
而是……當他第一次看到她的一剎那,被她那混合著堅強又脆弱的外表給吸引,看著她明明受傷而難過的心,竟為了自我保護而刻意逞強而故作堅強而感動。
有多少人能輕易克服烙印在身上一輩子的批評,更以毫不在乎的姿態看待一切?
她的勇敢,不畏眾人的評論,令他感到動容,而在相處的過程中,也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因為顏裳,他輕易的卸下心防、變動自己的人生,為的只是和她相處一輩子。
隨隨便便?顏裳冷眼掃向對面,突然發現自己像個傻瓜一樣,浪費大把時間在這個無可救藥的女人身上,她朝紀櫻櫻揮了揮手,滿不在乎的輕笑道︰「既然你這麼有本事,就自己去想辦法讓那個自以為愛你的官駱書重回你身邊吧!」她既不阻止也不干涉,只會冷眼看待紀櫻櫻的一舉一動。
不過紀櫻櫻大概這輩子都見不到他吧!除了在媒體上。
紀櫻櫻嘟起嘴,滿是困擾的指著她。「如果駱書回來找我,你一定要跟他離婚,不要破壞我們的感情。」
仿彿听到有趣的事,顏裳毫不文雅的發出清亮的笑聲。「如果這是他的要求,我會毫不猶豫成全你們。」
就算天塌下來也不可能發生,除非某個男人想縮短自己的壽命,早日離開這個可笑的世界。
顏裳肯定的答案讓紀櫻櫻滿足地漾起燦爛的笑容。「那麼請你在看到駱書的時候,告訴他我在找他,請他給我一通電話,我相信他只要知道我想念他,一定會很高興。」
顏裳不以為意的點點頭,然後看著紀櫻櫻像蝴蝶般翩翩離去。
坐在一旁座位上的那一群女人,以著一種非常同情的眼光看著紀櫻櫻。
就在她們的視線循著紀櫻櫻方向移去的同時,眼一尖,她們又發現坐在顏裳背對桌位的男人。
「傻女孩,這樣的你怎麼能夠幸福呢?」顏裳語態凝重地嘆了一口氣,為紀櫻櫻的天真浪漫而惋惜。
肚子餓得發出警示聲,顏裳回過神,伸出手撫著小月復,嘴角噙著淡淡的笑花。「爸爸還沒來,我們再忍耐一下好不好?媽媽的肚子也好餓,可是我們要一家四口一起吃飯,否則沒有盯著爸爸用餐,他的身體會很不健康的喔!」
她的語氣溫柔輕和、神色慈愛,仿佛面對的是兩個眼巴巴望著她的可愛小男孩。「還有剛才的事就當作是我們三個人的小秘密,不可以透露給爸爸知道,否則他一定又會想要召開記者會,現身說法來證明他的清白了。」
听夠了,背對座位的男人頂了一下臉上的眼鏡,努力將浮在嘴角的笑意逝去,然後悄悄的站起轉過身。「證明什麼清白?」
熟悉的男聲傳進顏裳的耳中,帶著心喜的微笑,她瞬間睜亮雙眼轉過身。「老公。」
官駱書不苟言笑的望著她,眼中帶著明顯的疑問。「抱歉,你等很久了嗎?會開得有點晚,你留的地址又寫得不夠清楚,我找了好幾間才找到你。」
原諒他難得說了一個謊言,官駱書緩緩的坐進顏裳的身旁。
「怎麼不坐對面,要和我擠這個小位子?」顏裳不解的指著對面空蕩蕩的座位。
「我覺得這個位置比較舒服,被坐過的比較暖和。」他認真嚴肅的解釋,語氣中的肯定不容人忽略。
他的話引來顏裳不滿,她氣呼呼的瞪著他。「你該不會在暗喻我的下盤變大了吧?」
官駱書伸出手,喚來站在不遠處的侍者。
「官駱書?」得不到正確的答案,顏裳有一絲的氣惱。
「麻煩請給我兩客全餐,一杯現榨果汁和一杯不加女乃精不加糖的咖啡。」
「官駱書,你還沒認真回答我。」顏裳嘟起嘴瞪著他,跟著又悄悄地低下頭,仔細打量自己懷孕四個多月的身材,到底有沒有變形,是否和他說的一樣,「那里」變得不太一樣。
收起菜單,官駱書轉過頭望著神色不平的顏裳,目光柔和得幾乎要化作一潭幽深的湖水。
他……很感動,也很幸運,因為他得到了一個了解他、信任他,同時又能改變他的好女人。
無論外界的眼光如何,只有他一個人能了解顏裳的好,也只有他一個人能夠深深的擁有她。
「干嘛看著我?」顏裳咬著唇,匪夷所思地望著他。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官駱書的視線像是一把猛烈燃燒的熱火,正逐漸點起她心中的火苗,包圍在她四周的溫度仿彿也隨著他的目光,開始不斷加溫愈來愈熱。
「無論你的外表有多大的改變,在我心中,你還是你。」官駱書意有所指的低喃。
听著她听不懂的話,顏裳疑惑的偏著頭。
正好,她的目光又對上了坐在隔壁桌的那幾名女子身上,同時也發現她們看著官駱書目光,像見鬼一樣充滿不可置信。
顏裳疑惑地緊盯著她們瞧。
「怎麼了?」官駱書跟著轉過身,望著他身旁的那一桌女人。
像想起什麼事,顏裳快速回神,且伸出手來將官駱書的目光搬回自己身上,她嬌嗔不滿地瞪著他。「嘿,自己的老婆就在你身旁,你竟然公然看著其他女人,連一點面子都不留給我,叫我情何以堪?」
「我只是轉頭看你在看……」
「女人的話不能反駁。」顏裳故作任性的要求。
官駱書緊緊盯著顏裳的雙眼,發現她眼中正流露著極力想隱藏的小秘密大概是怕隔壁桌的女人告訴他,她方才發生的事吧!
從她略顯不自在的神情,官駱書清楚明白她心中的想法,淡淡扯出笑意,他決定配合她的小戲碼。「我知道了,女人不能亂看,否則你一定會以為自己不具吸引力對嗎?」
「當然。」顏裳松了一口氣的微笑,然後她十分小心地惡狠,朝旁邊桌那幾個女人方向使了個可怕的眼色,警告她們不準多嘴。
不過那幾個女人除了震驚不動地望著官駱書外,哪有什麼時間心神去體會顏裳惡狠的警告。
「我們快點吃吧!」當兩人的餐點送上眼前時,顏裳只想著要快點解決午餐好離開這危險之地。
官駱書不著痕跡地笑了笑,很用力又努力的配合她狼吞虎咽的用餐速度。
「對了,你剛才說的證明清白的方法,到底是什麼東西?」快速中帶著優雅用餐,官駱書突然出聲提問。
顏裳被他的問題給嚇著,忍不住被噎到而狂咳。
瞧她臉色漲紅,一副痛苦模樣,官駱書十分好心地拍拍她的背,拿起桌上的果汁遞到她眼前。
「謝、謝謝。」顏裳灌了一大口果汁,感覺自己舒服多了。
「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吃東西還會噎著,像個小孩子。」他的話多了好幾分的寵愛。
可惜忙著緊張又心虛的顏裳沒有發現。「還不都是你的錯。」沒事丟出一句嚇死人的話。
「我?」
「呃……快吃,等會兒還要再回公司不是嗎?」察覺差點露餡,顏裳埋頭又開始吃了起來。
官駱書一臉有趣的凝視顏裳,此刻的她逗起來奸有趣、好可愛。
「對了,親愛的老公。」顏裳喚他。
「恩?」顏裳口中發出的那一句親愛的,似乎特別有味道,令他倍感喜愛。
「對一個美麗性感的尤物說她下盤變大,實在是一件很沒禮貌的事情,更何況這一位美麗的女人是你的妻子,你未來孩子的媽。」
官駱書怔了一下,表情有點無辜,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說過她「那里」變大啊?
「還有一件事。」這一次顏裳突然停手,十分認真又仔細地審視他。
「什麼?」官駱書好奇地注視著她認真的目光。
「我的下盤真的有變大嗎?變得很大、真的很大,大到連你都看出來了嗎?這樣一定好丑對吧?你是不是覺得和我在一塊用餐很丟臉,你該不會要我明天開始不準陪你一塊上班吧?」
「我」官駱書想解釋。
「好,我決定了。」顏裳打斷他的話。
「嗯?」
「生完孩子後,我會很努力的減肥,你說,女人的下盤要多少才算小?三十六吋、三十五吋、三十四吋、還是三十三吋?你說嘛∼∼快說,今天不給我一個答案,我就哭給你看喔!」
「……」官駱書僵著臉、嘴角隱約浮現的笑容正在抽搐,原來被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感覺……是這麼的令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