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濕透的衣衫換掉後,樊情光著身子,任由大夫檢查自己的傷口,等到大夫離開,正打算起身穿件內衫時,卻被人一手握住縴細的腰肢,來人手上的回度嚇了她一跳。
她背對著樊天,早已復原的背部貼著他寬闊的胸膛,過分貼合的距離連他沉穩的心跳,她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她用來遮掩胸前春光的薄被立即落入他手中,「穿得這麼少,是在迎接我回來嗎?」
他說話的氣息吹拂著她一向敏感的耳垂,太過親昵的接觸令她想退開,卻被他緊緊摟住縴腰動彈不得。
「我不知道你回來了。」她別過臉,避免他靠得更近。
這個舉動成功的挑起他的不悅。
他將她推到床上,在她還來不及反應與掙扎時侵佔了她,灼熱的刺痛惹得她蹙眉,盡管她差點叫喊出聲,但她還是緊咬牙根,強迫自己不讓他得逞。
他看著她,她臉上一點細微的神情都難逃他的注視,突然,他當著她的面開始月兌掉衣衫,這個動作令她緊張了起來。
「你、你……」
他把衣物全數丟到床外,然後放下床帳,俯親吻她略顫的唇瓣。
他的眼始終看著她的,而她也在他的眸中看出那份熟悉的。她知道,這個男人要在這樣的大白天與她歡愛。
感受著他極富技巧的挑逗她全身的感官,她無法否認,自己是想他的。
最近天氣轉涼,夜晚一個人睡在床上,總要好久才可以讓全身溫暖,雖然身體早已被補藥補得差不多了,但睡至凌晨時分,還是會被參雜的冷意席卷身子,那一刻,她會莫名回想起他睡在一旁的感覺。
不允許她失神,樊天突然親吻她的花蕾,嚇得她回神,他滿意的看見她嬌羞的神態,便將她抱起共赴雲雨之巔。
激情的歡愛結束,她有些承受不住的倒在他身上,听著他平穩的心跳來緩合自己的呼吸。
「听下人說,你都有乖乖吃完補藥,我以為對你來說,不相干的人一點也不重要。」他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手指玩弄著她稍嫌雜亂的發。
「我不想害死那麼多人。」呼吸漸漸平順,她閉上眼打算休息。
「哦?原來你是那麼善良的人,我倒是大開眼界了。」他的胸膛在震動,聲音似乎在嘲笑她。
她氣惱他如此不尊重生命,突然起身,看著他無所謂的表情問︰「對你而言,那些下人的命那麼不值嗎?」
輕撫她難得動怒的臉頰,他笑道︰「別人的死活一向與我無關,更何況,他們甘願待在這里,是為了那足以養活一家大小的銀子,如果因此出了什麼事,也不能怪我的。」
樊情眯起眼,因為氣憤,忍不住月兌口而出,「那你又何必在乎我的死活?我死了,你大可再找另一個女人代替,何必要救我?」明明在她背部插上那把匕首的是他,明明放任那個賽華容來找她碴的是他,那麼她跳湖,他何必救她?
以指月復刮著她光滑的背肌,他為她語氣中的怨懣,意外的挑眉。
「你是在……吃醋?」
他的話令她全身僵硬起來。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不了解的這份突來的生氣,竟是如此不該的情緒……
「我、我不是!」她別過臉大聲反駁,心里卻跳得不穩。
「哦?那麼你在嫉妒什麼?」他懶懶的又問,一針見血。
「我沒有!」她躺回床上背對他,拒絕再讓他從自己眼里窺視任何不該有的心情。
他將她摟回自己的懷里,勾起狐被蓋在兩人身上,大手習慣性的撫模她的發,像是在哄小孩睡覺般那麼溫柔。
她雖然閉著眼,但她總是因為他這樣的溫柔而沉醉不已。
說不被他吸引是騙人的,這麼長的時間里,他幾乎和她形影不離,他的需求從不間斷,她以為,他會去找姬華的,畢竟她偶爾也會有「身體不適」的狀況。
「要我給你一個名分嗎?」
他問得那麼隨意,听在她耳里卻是如此震撼。
她嗤笑,「小小的青樓女子連清白都沾不上邊,何必污了你的名聲。」
「呵!我倒不曉得原來我這個人如此注重旁人的看法與說辭,什麼時候……我要做什麼還需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樊天自嘲的反問。
樊情嘆口氣,「我不需要。」
她是被家人賣掉的人,能活在世上已是萬幸,對于婚姻,她實在沒太大的想法。
「不怕再有人以未婚妻自居來找你麻煩?」因她的不需要,他挑眉。
「習慣了。」她翻過身,在他懷里找了個好位置後,準備睡個午覺。
喜歡她如此安靜認命的窩在自己的懷里,知道剛才的歡愛確實累壞了她,樊天不再說什麼的讓她睡著。
夜幕低垂,熱鬧的京城卻是此刻才真正蘇醒。
喧囂的市集正大力放送它的熱情,一整排的小販大聲吆喝著,就盼哪個有錢大爺能買個東西回家去。
坐在八人大轎中,樊情不是很感興趣的看著外頭熱鬧非凡的市集。
瞥見她不是那麼喜悅,樊天挑眉的抬起她的下巴轉回她的視線。
「看你一直很想出來外面,怎麼,難得帶你來外頭走走,你反倒不高興?」說他在討她歡心也好,說他在讓她把心交出也好,對她,他勢在必得。
「市集我逛過了。」
「哦?最近嗎?」
「還待在萬花樓的時候。」他不放開她,她便不掙月兌,是從什麼時候起,她變得如此習慣他的踫觸?
「我倒是很少有機會來這里走走。」轎子停在橋上,樊天牽起樊情的手一同下轎,「就當是陪我逛逛吧!」
她的臉被他戴上半張面具遮住,令她有些意外,卻在看見從後頭跟過來的姬華後,原本的愉悅頓時冷掉,想縮回手卻被他牢牢握住,她眼尖的發現他任由姬華勾著他的手臂。
兩女共侍一夫嗎?這個景象在外人看來真像。樊情澆熄心中那一絲的感動,木然的跟在他們身旁。
耳邊不斷傳來姬華甜膩的嗓音,溫溫柔柔的附在他身邊低語,說是低語,卻連她都听得一清二楚,怕是姬華要讓她知難而退吧!
她別過臉,看著攤販賣的小玩意兒,身體始終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讓兩人靠得太近,直到一個冰涼的東西套上她的手腕,她才回頭。
那是一個干淨毫無雜質的玉鐲,翠綠的色澤與一體成形的樣式,看得出這是上好的鐲子,但在她眼里,卻是一文不值。
她的視線又飄到姬華身上,發現樊天在替她佩戴耳飾,那過于親昵的接近,令她沒來由的起了反抗之心。趁著他沒握著自己時,她轉身離開他們,躲進了擁擠的人潮中。
漫無目的的游走,看過好幾個攤販,瞧見好幾樣與眾不同的飾品,她都視而不見般繼續走著,直到她又回到停轎的橋上,她才止住腳步。
面對漆黑的湖面,她呆呆的站著吹風,絲毫沒注意有人接近。
「姑娘,今晚天氣很好,姑娘可別想不開要跳湖啊!」
溫柔有禮有如文人的嗓音竄進樊情失神的思緒里。
她回過頭,剛巧一陣風吹來,吹落了她戴在臉上的面具,讓眼前的公子完全看見她絕色的美貌。
心中的驚訝自然是不在話下,但他的教養並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失禮的舉動,所以他只是面帶笑容再次開口,「姑娘,你還好嗎?」
看了他一眼,樊情別開臉,繼續望著湖面,並不打算回答。
身旁的公子卻不死心的又道︰「不知姑娘是否與家人走失?在下可幫姑娘找尋。」
冷艷的氣息包圍著他,如此的美人為何他先前都無法遇見?
「我沒有家人,不勞你費心。」覺得自己再不開口,他恐怕會一直詢問下去,樊情這才冷淡的回話。
「那麼姑娘就是一人在此了,夜風簌簌,姑娘又穿得如此單薄,是否需要在下送姑娘回家休息?」對一個陌生女子怦然心動,這是不曾有過的事情,他是不是該藉此機會詢問佳人是否已有婚配?
寒意漸漸染上身,樊情卻依然站在橋上不動,略顯單薄的身影看得他很心疼,不覺月兌上大氅欲披向佳人時,卻被旁人快了一步。
來人穿著一身白,他將身上的狐裘披在佳人身上,熟稔的動作早已宣示佳人為此人所有。
身上寒意頓失,樊情才覺困意襲來,但她緊抓著橋柱,不願讓人發現她的狀況,直到身體平空浮起,嚇掉她一些困意,她才發現自己被面無表情的樊天抱起離開。
不用看他的臉龐,她也能清楚知道他很火大,能引起他的怒意似乎令自己相當得意。
眼角瞥見那位公子還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她縮回身子窩在樊天寬大的胸膛里,拒絕旁人的窺伺。
回到轎子里,轎子馬上抬起行走,樊情也因室內的悶熱,而月兌下狐裘。
「他是你新約的情人?」
她原本欲找個離他遠一點的位置休息,卻在發現自己一把發絲都落入他手里玩弄,她才放棄這個念頭,听見他的話,令她抬頭。
「我不是婊子。」
她的冷聲告知,讓他的表情緩合一些。
「我知道你不是,但我以為,你執意逃出去,是為了媒妁之言的丈夫。」
「既是窮苦人家的小孩,哪來的媒妁之言?我一直都用黑炭涂在臉上,只有你見過我的真面目。」話才說完,她就尷尬得想要挖個地洞埋進去。
她為什麼要向他解釋這麼多?讓他因此覺得自己在外有男人不是不好?
她的解釋令他的心情好了起來,俯身一低,便是給她牢牢密密的吮吻,直到她回應自己,將雙手搭上他的頸項後,他才停止繼續下去。
他沒有在轎子上的興趣。
一吻結束,她被他摟在懷里吸取他身上的清香。她本以為,他身上該有姬華的脂粉味,卻未料到竟聞到與自己同樣的香味。
他……知道自己在他這件衣衫里縫了一個香囊嗎?
「我不介意你在我衣衫里縫了什麼,但下次的分量要少一點,味道太濃不好見客。」他輕輕啟口。
她不好意思的鑽進他的胸膛躲著。
「嗯哼……這是在挑逗我嗎?」心癢難耐,本來就有那個意思卻打算忍回家,現在被她這樣一鑽,他幾乎快撐不住了。
發現他指的是什麼,她趕緊退開,只靠在他肩窩處不敢亂動,臉上紅通通的燥熱起來。
「剛才那位公子知道是誰嗎?」
「不認識。」
「哦?那麼……」他以指勾起她的下巴,對上她欲睡的眼,「果然是你這張臉惹的事,是嗎?」
她眨眨眼,這才稍微了解他為何要幫她戴那個面具了。他……是怕她被騷擾嗎?
「你夠聰明,可以猜得出我的用意為何,我等你猜出來的那天,到時候,你就要有心理準備了。」
望見他如墨般的黑瞳中只有自己的存在,她不知該喜該悲?
她只知道,走錯一步,將墜入萬劫不復之獄。
「有沒有興趣接份內務工作?」天水一遙有些幸災樂禍的聲音傳進樊天的耳里。
「沒有。」正在批閱莊里報告的樊天頭也沒抬的說。
「即使對方是那天向樊情說話的公子?」才一回莊就听聞這件事,天水一遙興致正好,趕緊來湊熱鬧。
樊天停筆看向他,「你這次接的工作跟那個男子有關?」
「嘿!大大有關,那名公子的來頭不小,他可是京城四王爺的佷子,名叫易風元,不但把皇宮當自個兒家來去自如,而且他的妻妾都是皇室貴族,在皇宮里,沒有一個人不認識他的。」一提到這次的工作,天水一遙的眼楮便閃閃發亮,活像挖到寶了。
「是誰要殺他?」樊天雙手環胸評估著消息。
「不就是那個好聞名的趙富貴嘛!那個老頭不知好歹,一听說自己看中的女人是易風元的妾室,就打算花大錢把他除掉,自己好強佔那位妾室。真是很好笑的人物吧?」
樊天挑眉睇他,「我以為你一向不接這類的工作。」
為了維持鬼門莊的生計,早期暗殺的工作早已轉到天水一遙的手上,而他老早是老百姓眼中的生意人了。
「原本是不接,但剛才回到莊里,听聞下人說的八卦消息後,我考慮接了,順便問問你要不要參一腳?」
坐得累了,樊天起身走至窗邊,看向星光閃閃的夜空。
「就因為他和樊情說句話,我就必須大費周章的來除掉他?他是皇宮的名人,這種人一旦不測,麻煩很大。」
「盡管他一直在打听樊情的下落?」
天水一遙的一句話讓他回身。
「哦?他打听到了嗎?」在京城,他身邊的女人一向沒人敢覬覦,因為曉得他的出身為何,現在卻有人要在太歲頭上動上了嗎?
「最慢明天一早你就會收到拜帖了。」
天水一遙的胸有成竹看在樊天眼里,令他嗤笑,「扯自己人的後腿,你倒是樂得很。」
「嘿!別這麼說,你知道的,自從你退居幕後,就不再和我一起工作了,一個人出任務實在是枯燥乏味呀!偶爾來點刺激的事情,調劑身心也是一大樂事啊!」天水一遙打開扇子輕搖,擺明了自己干了什麼好事。
面對他的「幫忙」,樊天一點怒氣也沒有,因為他清楚那名男子看樊情的眼神早已走火入魔,原本以為要打發掉他是很容易的一件事,現在得知這個消息也不算太訝然。
蕭瑟琴音悠然響起,樊天一眼就看見這麼晚了還不睡覺的樊情正在彈琴,她身上只披了件單薄的披風。
夜深露重,她想染上風寒?
天水一遙也來到他身旁,看向亭里的樊情,瞥見她周圍的丫鬟,不禁開口,「我以為這次出遠門,你會帶樊情同去。」
「她受傷。」
「哦?任性如你,會在乎她身上有沒有傷?」天水一遙嗤笑,指責他的狠心。
「你想說什麼?」
天水一遙嘆口氣,「姬華那天是跟著我們進莊的,當她發現你心急如焚的奔進別院,是為了救樊情時,她問了我一句話。」見樊天沒反應,他皺眉,「你就不能表現出很在意的表情嗎?」
「對一個心偏的女人,我何需在意?」
「唉!她問我,自己的地位是不是早已被打入冷宮,不再受寵了?原本是想明確告訴她事實,但一想到你帶她出遠門,就不知該如何回答。對她,你已無情意,何不放了她?」
听著他惋惜的音調,樊天反問︰「我何時對她有情意了?」
雖知道會得到這個答案,但天水一遙還是忍不住吐了口大氣,「既然如此,又何必邀她去市集?」
「你對她的關心夠多了,要有興趣,不妨一試。」
瞪他一眼後,天水一遙冷淡的道︰「我要一個心不會在我身上的女人做什麼?難道要我像你一樣,硬把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放在身邊,強求這份感情?」
樊天嘴角勾起,「是她跟你說她不愛我?」
「她待在別院里的時間,根本讓我沒法子和她說上一句話。在這個莊內,恐怕只有你才可以與她說上幾句話。」
「既然如此,你如何判定她不愛我?」
「因為你不愛她。」
琴音止,樊天的視線對上樊情的,後者只是起身離開,沒再回頭。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樊天突然月兌口說道︰「沒有一個主人會把自己不愛的鳥兒拔去它的雙翅,只求它待在籠子里。」
話才剛說完,樊天就離開書房,留下天水一遙跳望那觸手不及的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