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荻,你真的生氣了嗎?」小靈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她常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像這般冷凝的面孔卻從未出現過,就連跟了她一年的他都不免感到無措。
「少羅唆!」洛陽荻現在沒心情應付身邊的「小人」,她還要好好考慮如何對付皇甫崧雲.那個「爛人」。
她在一氣之下換上男裝走出家門。自己悶在家里只會愈來愈火,而皇甫崧雲則一點感覺也不會有,她才不屑這種屬于「自殘」的舉動,出來透透氣,順便可以想想「報仇」的方法。
護衛卯春及辰夏則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盡責地保護主子的安全,至于洛陽荻慣常的自言自語,因為他們都看不見小靈的存在,只好將其視為多數天才都會有的怪癖,久而久之也比較習慣了。
卯春與辰夏對看了一眼,都知道主子現在的心情很不好,留在府里的壬秋和子冬也特別交代他們要好好留意她,絕不能讓她出半點差錯。
「小姐,前頭有個茶樓,咱們先去喝杯茶、听听小曲兒吧。」終于由卯春代表開口提議。或許讓主子轉移注意力就不會老是這樣氣呼呼的,從沒見過這樣的主子,還真有點不能適應。
洛陽荻沒有拒絕。自己得先消消氣,才能好好想出一個整治皇甫崧雲的辦法,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他。「帶路吧。」
「是。」卯春松了口氣,只不過他們還不是十分了解,一旦是她決定的事、就不可能輕易更改,頂多是暫緩行動,目的是找尋更好的時機。
一行三人走入茶樓,外帶一個肉眼不可見的精靈,在小二的招呼下走上二樓的雅座,而此時許多茶客正為一個俏姑娘剛唱完的曲子報以熱烈的掌聲。
「歌喉倒是不錯。」洛陽荻直接地反應,對這類地方小曲她沒什麼研究,除非是那些流傳千古的名詩詞。辰夏提議道︰「小姐要點首曲子嗎?」
「不了。」洛陽荻一手撐著下顎,望向樓下熱鬧的景象,無意間造成一幕沉靜的畫面,因而吸引了一直注目的視線。
她並未注意到此事,反而是護衛的卯春先發現這道視線,並提醒同時起了警覺的辰夏小心提防。」
「小娘子,曲兒唱得真不錯,要不要到大爺府里來伺候啊?大爺,我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才一轉眼,原來正收著賞銀的賣唱姑娘被一個自以為風流惆儻的無賴公子給纏住。
對這樣的調戲,她敢怒而不敢言,只有一邊說好話,一邊盡力閃避著「魔掌」。
「對不住,這位公子,小婢只是粗俗人,配不上公子的。」
「公子,請饒了這丫頭吧!咱們是在外討生活的可憐人,請公子不要為難。」賣唱姑娘身邊跟著的一個拉二胡的老人可憐兮兮地哀求著,擺足了低姿態,只求能免除這場厄運。讓一個黃花閏女出來拋頭露面就是容易有這樣的麻煩,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們也不願這麼做啊。
「為難?「一無賴公子才不這麼認為,一手輕佻地勾著賣唱姑娘粉女敕的下巴,無視她的閃躲,「我可是在幫她呃!跟了我,不就能保證你一家子的生活。也用不著這麼辛苦地四處賣唱,有什麼不好呢?」
「公子……」老人急得快跳腳了,但他知道眼前這人是自己惹不起的,卻又不禁為他的丫頭祈求一線生機。
就在那一剎那,一個半滿的茶杯飛到這無賴公子的頭上,不但在他腦袋上敲出一個腫包,還濺了他一身的茶水。
「誰?是誰干的好事?」無賴公子一手捂著傷處,怒火沖天地四下尋找這個大膽冒犯他的家伙,而給了賣唱姑娘一個月兌身的好機會。
「是我。」洛陽荻很干脆地開口承認,雖然她的手勁比不上身負絕頂武功的高手,但準頭可絕對不輸人。
她最看不起這種仗勢欺人的紈褲子弟,只是出于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若讓卯春或辰夏動手就不單是這麼點小意思。
「你……」無賴公子抬頭正要破口大罵,卻讓她俊秀的面容一時迷惑了心神,忘了接下來要出口的話。
「我怎麼?」洛陽荻椅著雅座的隔欄,「這不過是點小小的教訓,告訴你別隨便欺負人,否則等你惹上不能惹的人,可就後悔莫及了。」
算起來,這人好像還滿好心的嘛!見到洛陽荻那令人賞心悅目的面容,無賴公子有再多的怒氣也全都蒸發于無形間,涎著臉笑道︰「這位小哥,多謝你的金玉良言,在下衷心感激,不知是否有這榮幸請你下樓一敘?」
聞言,洛陽荻啼笑皆非。沒想到她的多管閑事居然會讓對方的目標轉向自己,難道她這張臉真有這麼引人注目嗎?以前從不覺得自己有多美,最近倒是增加了不少自信,只是她沒不挑到任眼前這個饑不擇食的雙性戀輕薄。
「這就省了吧,我想你那做縣太爺的爹不會想看到自己的兒子被當成采花賊給捆到衙門去的。」她閑閑地道。
「你知道我是誰?」無賴公子還有些自得意滿,好像有個當縣太爺的父親是多麼了不得的事,「那就更不該拒絕了。」
「知道又如何?像你這個只會花天酒地、調戲良家婦女的無賴兒子,你老爹還不如在你一出生就一把捏死,省得遺害大眾。」洛陽荻很不留口德地說。
「你……」他很少被人這麼瞧不起,雖然她的書生扮相使得讓人心動,他還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平常飽受欺壓的百姓們則在一旁偷听叫好,覺得能見到縣太爺的無賴兒子吃癟,真是大快人心。
面對眾目睽睽的譏笑及圍觀群眾嘲諷的眼神,終于讓他撐不住了,便帶著數名家丁落荒而逃。
見狀,洛陽荻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愛作怪又沒膽,真沒出息!」比起以前那些佔她便宜還心安理得的家伙,這小子的段數還不夠,沒兩下就夾著尾巴逃了,真是沒勁,她還沒玩夠呢!
皇甫崧雲早將這一切都看人眼里,眼中的笑意讓坐在他身旁的兩位好友不敢置信地瞪著雙眼。
「我的天啊!仁苑,你瞧過皇甫這種表情嗎?」
被稱為仁苑的男子只能像個玩偶機械化地搖著頭,「平兼,你不覺得他這模樣就好像見到心儀的女人一樣嗎?」
听他這麼說,泰平兼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不會吧?那是男的耶!」
顧仁苑聳聳肩,「看他平常總是不近,我早就懷疑他是不是有斷袖之癖,沒想到今天咱們倆真成了見證人。」
聞言,皇甫崧雲淡淡地瞥了兩人一眼,「你們少在那胡扯了,老實點喝茶吧!」
泰乎兼見他總算肯施舍點注意力過來,忙道︰「皇甫,你終于舍得不著那個俊公子了。怎麼,他真的比你娘找的那些大家閨秀要好嗎?你可得老實說,天喜老是被你甩掉,你娘才托我們來看著你,可別真在這時候出什麼摟子,會讓我很難交代的!仁苑,你說是吧?」
顧仁苑也道︰「你有這種‘嘗好’我們當然管不著,不過至少也別這麼明目張膽的,就算不顧面子,也留點里子吧。」
「要是看不慣你們大可回去顧生意,又不是沒事讓你們做,何必盡愛找我麻煩?」
皇甫崧雲又轉過頭看著洛陽荻平靜地應付那個對她叫囂的無賴公子,沒有插手的意思,覺得那種不成氣候的紈褲子弟有她身旁那兩個護衛就綽綽有余,而他只想靜靜看著她,順便找出自己會對她這麼感興趣的原因。
「還真是謝謝你喔!」听到他這麼說,泰平兼沒好氣地道︰「皇甫,你搞清楚點,我照看的可是你們皇甫家的生意,你這個該當家的成天就只顧著當你的神醫,什麼都不管,卻要我們為你做牛做馬,這還有天理嗎?」
皇甫過雲聳聳肩,「你們想要,盡管中飽私囊,我不會阻止你們的。」
「少來了!你以為我們像你一樣沒良心啊?」顧仁苑不屑地道。
皇甫崧雲自幼便隨著師父四處行醫,前一任的「神醫」除了醫術精湛,武功方面更是超絕塵世,而皇甫崧雲毫無疑問地承繼他所有的精華,同時還「傳染」了師尊視名利于浮雲的毛病,對自家的家業毫不理會,尤其在加入「武林盟」之後,更是變本加厲,終年行走江湖,連家都難得回一趟。
結果,倒媚的就是與他一起長大的泰平兼與顧仁苑,雖然是總管的兒子,但地位與皇甫崧雲這個少爺差不多,老大放手不管,他們只好認命地扛起來,埋怨他們「遇人不淑」。
「那位是哪家的公子?瞧他的氣度想必不是普通人,怎麼以前從未見過呢?皇甫,你知道他是誰嗎?」
原來的話題自然無法繼續,泰平兼將注意的焦點轉了回來,好奇地問道。以那位俊公子的儀態,想必是大戶人家的子弟,不該是沒沒無聞的。
皇甫崧雲搖了搖頭,「不知道,前幾天我曾在街上遇見過他,但這個問題我還沒來得及問。」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顧仁苑干脆起身,「咱們直接送上門去不就得了?」
泰平兼也興匆匆地跟過去,因為他的好奇心也需要滿足。
而皇甫崧雲並未阻止他們的行動,也帶著笑容朝著洛陽荻走了過去。
「小李,你有沒有听過最近的傳聞啊?」
小李問道︰「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就是那個被皇甫公子譏笑的寒家小姐啊!」
「喔,你說這件事啊!這可是件大新聞,怎麼可能沒听過呢?我看最慘的就是寒家小姐了,讓皇甫公子這麼一嫌。只怕很難嫁得出去嘍!」小李閑散地說。
「我想也是,其實就算寒家小姐有什麼不好,皇甫公子也不該批評得這麼直接,這下子讓寒家小姐成了全城的笑柄,哪還有人敢娶她啊!」
「就是啊,哈哈哈!」
皇甫崧雲不是沒有听到這些茶余飯後的閑話,但只是左耳進、右耳出,一沒什麼太大的感覺,認為只要陪上一筆可觀的嫁妝,不怕沒人搶著要。
悶悶的笑聲隱隱傳人洛陽荻的耳中,讓她原就不爽的心情更是郁卒。都是那個可惡的皇甫崧雲,害她平日無故變成他人眼中的笑話,愈想就愈火大。
卯春與辰夏看到她的臉色,心頭是七上八下,他們還沒見過她真正發火的模樣,也不想見識,因為他們知道那一定很恐怖。
洛陽荻眼神一瞥,看到了皇甫崧雲,原本郁結在眉間的火氣倏然削減許多。
「咱們又見面了。」皇甫崧雲微笑道。
搶在前頭的顧仁苑及泰平兼用力地把他「排擠」到一旁,爭著對她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顧仁苑,很高興認識你……」顧仁苑話還未說完,就被人粗魯地往旁邊一推,差點一個踉蹌,幸好及時穩住。
「幸會,我是泰平兼,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泰平兼也是同樣的下場,兩個人推來擠去,完全失了原來俊秀公子翩翩風采的高尚面貌。
「顧人怨、太平間?」听到他們的名字,洛陽荻忍不住笑了起來,就像陰郁的山谷乍見朝陽般,令人眼楮一亮。
「我們的名字有這麼好笑嗎?」兩人不明所以,自然是一頭霧水。
「不,沒什麼,失禮了。」這種事很難解釋,她也無意自找麻煩,只好禮尚往來地道︰「我是……」
「小姐,旁邊那位就是皇甫崧雲啊!」卯春在他們開始攀談之前及時于洛陽荻的耳邊說道。當他看到皇甫公子等人出現時幾乎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巧,也是直到剛剛才發現那道過于專注的視線就是皇甫公子投過來的,若是沒先給主子一個準備,他恐怕會落個被怪罪的下場。
洛陽荻的神情在瞬間凝滯了一下。皇甫崧雲?是他?上天對她真是太厚愛了,居然讓她的獵物自動送上門來,省了她不少麻煩。
她很快就讓自己的情緒恢復正常,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她的異狀。在那一剎那,洛陽荻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我是皇甫崧雲,這次你應該可以告訴我,你貴姓大名了吧?」皇甫崧雲微笑道。
「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啊!」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避開「寒疏影」這個名字,而用了她的本名。「我是洛陽荻,希望這不會是一段‘孽緣’。」
見皇甫崧雲一伙人應她的「邀請」一同坐下,卯春則與辰夏兩人面面相覷,有點模不清現在的狀況。主子不是應該很惱皇甫公子的嗎?怎麼又擺出一副友好的模樣,完全沒有要興師問罪的跡象。
主子居然忍住了氣,等于是一座暫時停止活動的活火山。他們真的被搞胡徐了,同時還有一種不樣的預感,希望事情不要照他們想像的一樣發展,這可不是他們承擔得起的。
「洛公子,你是本地人氏嗎?」泰平兼隨口問道,「怎麼我好像從未見過你?」
「是,也不是。」洛陽荻微微一笑,解釋道︰「我大約在一年前才來到本地,準備定居在此,因此這段時間都在親戚家處理一些私事,可能因為較少外出,才未曾有機會相逼,但現在也還不遲啊!」她說的話沒有一句不真,只是提供了很多聯想。
「說得也是。」泰平兼點點頭。「像你這般翩翩佳公子,必走是眾佳麗傾慕的對象,實不可能沒沒無聞,想來你日後的生活絕對是多彩多姿的。」
「好說,盡己所能罷了。」洛陽荻這才裝作無意地看向視線一直未曾移開過自己的皇甫崧雲,「皇甫公子,我方才恰巧听到一個傳言,你與寒家小姐似乎有什麼糾葛,是否真有此事?」
「別盡是公子、公子地叫。」皇甫崧雲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我今年正好三十,應該虛長你幾歲吧?」
洛陽荻點頭道︰「是,我二十六。」
她這個年歲若以古代女子的標準來著,已經是個百分之百的老女人,連孩子都不知有幾個了,但由她身上散發的自信,卻不是任何人能夠相比的。
「那我就稱你一聲荻弟,你則喚我一聲大哥,這樣可好?」皇甫崧雲稱兄道弟地問。
「有何不可?」洛陽荻的表現是異常友善,甚至不排斥他過于親熱的稱呼。
「太好了!」顧仁苑興高采烈地道,「能與荻弟相交.實是我等衷心所願。」
「慢點。」皇甫崧雲截住他的話,「這荻弟是屬于我的範圍,你們可別隨意攀親帶故,听到了沒?」
「這太不公平了吧?」泰乎兼不平地道,「荻弟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少羅唆!我說了就算。」皇甫崧雲霸道地道。他不知自己為什麼會特別在意這一點,但只要一想到讓那兩個家伙對著洛陽荻親密地喚「荻弟」,就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好嘛、好嘛!火氣那麼大做什麼。」泰平兼悶聲雜雜念。
雖然他們已經很習慣皇甫崧雲常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固執己見,但多半是世俗的名利之物,卻從未見過他對一個人如此堅持,所以要他們不有奇異的聯想還真不容易。
「大哥,你還未回答我方才的問題呢!」洛陽荻不會輕易放過這一點。
皇甫崧雲嘴角微揚,「其實那也沒什麼,只不過我無意娶一個‘傳聞中’的千金大小姐,我實在對那種嬌嬌弱弱的大家閨秀提不起興致。」
「哦?」洛陽荻被他勾起興趣,「那要怎麼樣的姑娘才會是你傾心的對象呢?」
「我想應該是一個懂得生活的女子,而不是只會依附在男人的羽翼下,過著受保護的人生,我要一個能與我一同享受生命的女子,至于那些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我只有敬謝不敏。」
皇甫崧雲不確定自己為什麼會對她說出這些話。他從不會如此輕易地向任何人吐露心中真正的意念,仿佛隱約知道荻弟就是能懂得他的想法。
他輕笑道︰「其實我也不冑定這世上是否真有這樣的人。」
「你知道那位寒小姐的芳名嗎?」洛陽荻又問。
皇甫崧雲不解她如此詢問的原因,「听說是叫寒疏影吧,怎麼了?」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洛陽荻突然念了兩句詩,「這名听來不錯,大哥又怎能確定這位疏影小姐不符大哥選偶的條件呢?」
皇甫崧雲搖頭嘆道︰「這是荻弟才能信手捻來這般高雅的意境,畢竟世上名不副實的人實在太多,我自然不敢冒險見識寒小姐是否人如其名啊!」
「既然如此,大哥只要回絕即可,又何必說出那般中傷人的話呢?」她終于指出自己最大的疑惑。
「荻弟。」泰平兼挑釁地看著皇甫崧雲,在他的瞪視下依舊用此稱呼,「你似乎很關心這位寒家小姐,是嗎?」
洛陽荻不避諱地點點頭,「我只是不能理解,大哥就算不滿意女方的條件,也用不著這麼糟蹋人家才是,難道大哥就不考慮疏影小姐的名聲嗎?」
「我唯一的疏忽是讓這些話在無意間讓下人傳了出去。」皇甫崧雲淡然地道,「我同樣不希望傷害寒家。但事已至此,再說這些也無意義了。」
「大哥可以登門道歉啊!」只要他肯這麼做,她當然不會強記此「仇」,在她眼中,他還算是個值得結交的正人君子,至于要不要表露身分,就看他的「誠意」了。
但皇甫崧雲竟搖了搖頭,「我不認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聞言,洛陽荻臉色大變。
皇甫崧雲則繼續道︰「寒家小姐需要的也不是我的道歉,只要有足夠的嫁妝,還怕找不到如意郎君嗎?」
「這是你的真心話?」
她直視的眼神雖讓皇甫崧雲有種奇異的感覺,但他依然接著道︰「是的,畢竟我與寒家非親非故,也不需為了此事大費周章,傳言不會持續太久的,只要寒家小姐不想與我攀關系,依舊蓄可以找到讓她滿意的歸宿。」
「你真這麼認為嗎?」洛陽荻盡管快要咬牙切齒,表面依舊保持一貫的乎淨,「若是寒家小姐因為你的一句話而想不開又該如何?」
皇甫崧雲聳了聳肩,「都過了這麼久,不會有事的。倒是你,荻弟,人家寒小姐都沒什麼反應,怎麼你卻這麼為她抱不平呢?該不會是對她有意思吧?」
她笑了笑,不過卻是那種冷冷的笑,「怎麼可能?我當然不會看上被大哥如此唾棄的女子,你說是吧?」
皇甫崧雲對她的說法不置可否,他並沒有這種接近偏激的想法,卻又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駁。
「唉,別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顧仁苑見氣氛有點僵,趕緊轉移話題,「皇甫,夫人因為寒家小姐的事已經氣得不跟你說話,也不再推薦未來的媳婦人選,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皇甫崧雲微微一笑。這次的「寒家小姐事件」對他唯一的好處就是讓娘放棄了幫他牽線的嗜好,也恢復了他的人身自由。
「我倒沒什麼特別的打算,五湖四海任我邀游,還怕找不到去處嗎?」他本就預備再次以「神醫」的身分行走江湖,現在正是最佳時機。
洛陽荻在一旁瞅著他志得意滿的神情,也決定要怎麼開始她的「報復」。
「大哥,不知你欲往何處?荻弟目前正有意至江南一行,或許我們可以結伴同行。」她狀似無意地提議道。
「那太好了!其實我並沒有一定的目的地,既然荻弟願意與大哥同行,其是再好不過。」皇甫崧雲十分愉快地道。
她欣喜地說︰「那就這麼說定了。」上鉤了!
「等等,那我們呢?」泰平兼連忙問道。
「你?」皇甫崧雲瞥了他一眼,「你就回去和仁苑兩個好好看家吧!」
顧仁苑發出不平之嗚,「喂!皇甫,你也未免太大小眼了吧?」
皇甫崧雲咧嘴一笑,「世上本就盡是不平之事,你們再抱怨也無濟于事,還是認命點吧!」
「我……你……」顧仁苑惱得話都不知該怎麼說了。
泰平兼拍拍他的肩耪,安慰道︰「別氣了,就當是被瘋狗咬了一口,別跟他一般見識,順口氣吧。」
顧仁苑嘴里哺哺念著不能出口的有色文辭,恨恨地轉頭不願直視臉上仍帶笑的皇甫崧雲。
「我們何時動身?」皇甫崧雲笑看著洛陽荻問道。
一抹笑意浮上她的嘴角,「選日不如撞日,咱們這就出發如何?」
「沒問題!」皇甫崧雲也夠爽快地道,他第一眼看到荻弟就有一種莫名的好感,而他也打算好好研究一下這樣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小……公子!」卯春與辰夏及時把將出口的稱呼改過。再怎麼樣,他們也不敢在人前揭了主子的底,又不是不想活了。
洛陽荻輕輕揮了揮手,「你們就回府去吧,不用跟著我了。」
「可是……」
「去吧。」她知道他們的顧慮,「不用擔心我,義父也已經同意我的遠行,這陣子商行就拜托你們。」
兩人面面相覷,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改變主子打定的念頭,有點垂頭喪氣的。
「還有。」洛陽荻又接著道,「卯春,你與壬秋,以及辰夏和子冬,你們四個人的事最好早點塵埃落定,等我回來以後,就準備幫你們辦辦婚事了,別老拖著人家姑娘家,知道嗎?」
「是,公子。」很罕見的,卯春和辰夏一向堅毅的面孔竟然微微紅了起來。
春夏秋冬四人正好是兩對佳侶,洛陽荻早就想試試當主婚人的滋味,當然不會放過現成的機會。
「回去吧。」遺走了兩人,她準備開始專心地「對付」皇甫崧雲。
她的計劃很簡單,在這段即將朝夕相處的日子里,她要讓他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依他的期望,她可以很輕易地扮演一個有著些許女性特質的「奇男子」,讓他在迷惑、矛盾之余漸漸神魂顛倒,不可自己,而她則在他承認自己的心情之後再狠狠地拋棄他,教他痛不欲生。
這只是一點小小的教訓,讓他知道絕對不能在情況不明之際便看輕任何女人,更不能以輕忽的心態面對自己犯下的錯誤,尤其當對象是女人的時候。
惹到她,算他倒媚,皇甫格雲,咱們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