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不安,東關好對于朝中的一舉一動就更加注意,而那霸嵐老找她麻煩的事,更讓她擔心女扮男裝的秘密是不是已被他發現。
連著幾次那霸嵐都在早朝時炮轟東關好,她除了全數忍下外,還得表現得從容大方,不讓那些看好戲的朝臣找出破綻。
「氣死我了!」
朔夜將手上的書擱在桌上,有些好笑地看著氣呼呼的佳人,開始猜想今個兒上朝又踫到什麼事,能讓她氣成這樣。
「那霸嵐到底在想什麼啊!干嘛凡事都針對我?」東關好接過朔夜端來的茶,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下,仍不忘叨念︰「而且他還……」
見她倏然打住、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朔夜慢條斯理地坐在她身旁。「嵐弟還怎樣?」
當她听見那霸嵐趁著朔夜「身體微恙」不能上朝時,在朝中明示加暗示皇上朔夜刻意不上朝,分明是不把皇上擺在眼里,她氣得想撕爛他那張臭嘴!
朔夜當然不知道東關好腦子在想些什麼,輕輕撥開垂落的發絲。「嵐弟年輕氣盛,你別惱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嚴重性?」東美好不可思議地瞪大眼,想也沒想地道出大家心里有數的事實。「我看他巴不得你死掉算了!」
話一出口,東關好就後悔了。她實在不該說這些話,一來怕加深兄弟倆的嫌隙,二來怕自己成了掮風點火的無聊分子。
「嵐弟他……對我是有點誤會。」
「誤會?」
那霸嵐的母親蠻姬原只是小婢,因一次在後花園當差時被皇上寵幸,生下了那霸嵐。
那霸楚耶對蠻姬不過是逢場作戲,可蠻姬卻念念不忘,痴痴地等候那霸楚耶再次垂青,最後懷著滿月復哀怨離開了人間,一直到了那霸嵐五歲多時,皇上才知道這個小兒子的存在。
那霸嵐既聰明嘴又甜,頗得皇上喜愛,但他卻十分痛恨皇上的薄情,更嫉妒朔夜能夠擁有一個敦厚的母親,再加上他自身的狂妄,認為自己的能力在朔夜之上,因此三番兩次派刺客謀刺朔夜,好繼承王位。
但是對于這段往事,朔夜卻是避重就輕。「嵐弟的母親原是婢女,很早就過世。雖然母後對嵐弟也是百般呵疼,但嵐弟始終認為母後嫌棄他.不把他當作自己兒子。」
想到姜皇後雍容華貴、悲天憫人,是那霸國人最敬愛的人,這麼慈祥的皇後,怎麼可能不疼愛也算是半個兒子的那霸嵐?
「我想……那霸嵐不只是因為這樣才排斥你吧?」東關好咬著下唇,看著一臉落寞的朔夜,心中油然生起不忍。
朔夜抬起頭,擠出一個笑容。「我何德何能,能夠當上儲君,憑本事、憑頭腦,嵐弟、烈弟都高出我許多;但因為我是嫡長子,就因為我是皇後所生,所以我就注定是王?」
雖然意外自己竟將藏在心中二十多年的心結坦蕩蕩地告訴東關好,但說出來岳,他心里居然好過了一點。
東美好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誰擰著,又酸又疼,情不自禁地握住朔夜的大掌,喃喃地安撫著。「如果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皇上也不會這麼寵愛你,甚至打算讓你繼位。我相信全天下的人都是有眼楮的,知道你真是個很好的人,那霸國的未來交給你,一定大有可為。」
「可是我心不在此啊!」朔夜苦澀地一笑。「如果可以,我真想就此拋下一切,帶著你離開。」
「帶我離開?」東關好一愣,旋即明白朔夜藏在話里行間的情意,滿心漲滿莫名的喜悅,她羞澀地低下頭,不知該如何答腔。
「不想跟我走?」難得看到東關好小女人的模樣,朔夜心情轉好地逗著她。
「才不要!」甩開他覆上的手,不顧雙臉透出的火熱.她睨眼蹬著他。
「我才不要跟你走呢,哼!」
看她頰上飛上兩朵彩雲,點綴著白暫的臉蛋,朔夜覺得自已好像有點醉了……
☆☆☆
那霸國#南瑞宮
「啊……主子……啊……」
那霸嵐看著床上渾身赤果、長相相仿的兩名美人兒,她們正扭動著妖嬈的胴體,盼望他能再多給一點撫慰。
「說!你想要主子怎麼做?」他伏,一左一右地舌忝吻著兩人的耳廓,低沉的喘息聲讓這對孿生子的心跳逐漸加快。
「主子好壞……」左妍伸出自細的手撫模那霸嵐熾熱如火的胸膛。「老是欺負咱家。」
那霸嵐邪佞地笑著,「你們不就喜歡我這樣欺負你們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瘋狂地愛上狎玩雙生女子的滋味,如獸般的野極了看著兩張絕世麗容同時為他傾倒、因他沉淪在之中。
其實他懂為什麼——因為他希望把她們當作那霸朔夜和那霸烈,當他當上那霸國的君主後,絕對要像玩這些女人一樣,用盡各種手段玩死他們!
「主子。」那霸嵐親信之一的左禾昌來到寢房外。
紅色紗帳被風吹起,陣陣混著女人香氣的嬌笑聲傳進左禾昌耳里。讓他困窘地低下頭。
那霸嵐沒有因為左禾昌而壞了「性」致,反而更狂浪地加快抽動速度,女孩的嬌吟逐漸攀高,左禾昌則眼觀鼻、鼻觀心,靜靜地退出寢房.不敢再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喘息聲慢慢歇息。那霸嵐臉上的潮紅顯示他剛結束一場激烈的運動,他坐起身擁住兩副軟綿綿的身軀。「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稟告主子。咱派出的商隊傳回一個好消息。」
那霸嵐推開懷中的女人,兩名尤物知趣地拿起散落一地的旅飾,快步退出寢房。
「進來把話說清楚。」
左禾昌在那霸嵐耳旁壓低嗓子說︰「赤勒國的國君對主子即將發動一石二鳥之計非常有興趣,故遣小人回報主子一聲。」
「我的計劃如此吸引人,有誰會不感興趣?」那霸嵐隨意將衣服披上,起身推開窗子。「東翱殿那邊有沒有消息?」
「回主子的話,據報朔夜大人等大王下令出兵時,不借道支連,何坊兩個小國,改走風翼國。」
「風翼國?」那霸嵐不屑地用鼻子哼出一口氣。「他該不會覺得風翼國那群潑辣的女人會比那兩個鼠輩國好搞定吧?」
「探子來掇,朔夜大人和風冀國女王似乎頗有交情。」左禾昌補充。
那霸嵐嘖了兩聲,「禾昌,你怎麼到現在還是沒弄懂?上朝時,朔夜那老小子的眼楮整天盯著東關好看,你說他哪來的閉情跟月勒黎套交情?」
左禾昌一驚。「莫非朔夜大人他……」
「東關好是個女人,你連這也看不出?」
左禾昌仍有疑問,「既然如此,主子何不趁此拆穿東關好的身份?」
「對東關好,我另有計劃。當下的事兒比較重要。」那霸嵐自筆架中抽出一支筆,在畫有北方諸國的地圖上比畫。
「你派兩名心月復混入帳營,一有任何情報立刻告訴我和赤勒.讓赤勒國幫我們解決掉這個心頭大患。」
見左禾昌連連點頭,那霸嵐繼續分析。「只要那霸烈一死,那霸朔夜等于斷了雙臂,一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大將,能有什麼作為?到時我發動政變,逼退老頭,事成後,我定給你個大官作,讓你風光度過下輩子。」
左禾昌再度揖拜。「謝主子隆恩。」
只見那霸嵐一雙永遠含著恨意的眸子晶亮得有如豺狼覓得獵物。「我等這一刻整整等了二十年,這下可真給我等到了!」
他仰著頭,看著無半點星光的夜色,仇恨讓他的全身戰栗起呆。「母親,您死得好冤枉……」
一滴淚滑下那霸嵐的臉頰,他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孩兒對天發誓,一旦當上那霸國的王,必用那霸朔夜兩兄弟及那老頭子的血祭您,讓您含笑九泉!」
左禾昌心疼向來冷酷的主子總因憶起母親而淚流滿面。「夜深露重,您早點安歇,明天還得勸皇上派朔夜大人出兵攻打赤勒呢!」
「你別煩心。」那霸嵐也不揮開滿面的淚痕,血腥的笑便浮出唇畔。
「老頭早想發兵攻打赤勒,只要我布的線一有回報.咱們的大計就會逐一實現,勝利不會離咱們太遠的。」
左禾昌睜著狐疑的跟,似乎讀出他的疑問,那霸嵐只是陰沉地一笑。
「不久後你就會知道了。」
☆☆☆
東關好怎麼也沒想到,皇上竟因派出的商隊被疑似赤勒國的人劫走財物,氣得要朔夜當夜率領大軍,限三個月內把赤勒國鏟為半地。
這當然不是普通的意外,而是那霸嵐所謂的「布下的線」。
不管身上穿的是女裝,東關好大膽地跑向東翱殿,氣喘吁吁地問著在殿外忙得不可開交的耶律遼。「朔夜呢?」
「在後面,你自個兒進去找他。」
東關好點點頭,明白耶律遼說的「後面」指的是極隱密的後院。
她立即飛也似地穿過重重回廊,來到了小庭院。當她看見朔夜正和那霸烈坐在亭中,一顆跳得快蹦出胸口的芳心才稍稍放緩速度。
朔夜走近扶著大柱喘氣的東關好,「怎麼突然來了?」
那霸烈對東關好笑笑後隨即離開,她情急地抓住朔夜的衣襟。「听說大王要你去打赤勒國?」
「你消息還挺靈通的。」
「不要跟我嘻皮笑臉!」東關好氣得直跺腳。「我現在是非常嚴肅地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懂不懂?」
朔夜撫著東關好寫滿憂心的小臉,心中非常感動。「我明白。這不是我第一次帶兵,放心吧!一切都會沒事的……還是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可是……」她相信他一定會打勝仗回來,但她弄不懂為什麼自己還是會擔心。
朔夜揩去東關好臉上那讓他看得萬分心疼的眼淚。「別哭,我會心疼。」
東關好負氣地轉過身,「那你不要看。」
朔夜一把摟住她,「我很開心你來了。」今晚之後,他們會有好一陣子不能見面。想想從他們認識到現在,未曾分離過如此長的時間。
他知道自己很一廂情願,但還是忍不住摟緊懷中的東關好,忍住滿腔離情開玩笑地安撫她。「小別勝新婚,你可別太想我。」
東關好一把推開朔夜,紅著臉,以哭啞的嗓子吼著︰「誰會想你?臭美!」
他輕輕在她額問落下一個吻。「你身著女裝的樣子,比起穿你爹的官服好看不知幾倍。」
東關好氣得猛揉朔夜親過的地方,「你是說我穿我爹的衣服很丑嘍?」
其實她男生扮相也挺好看的,但他就是老愛逗她。「不是丑,只是像孩童穿大人的衣袍,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即使了解他是在開玩笑,但她還是氣得嘟起嫣紅的唇。「亂講!張伯伯都說我穿這樣很好看。」
「人家是長輩,總不好意思潑你冷水嘛!」
她掄起拳頭,「你就是愛看我生氣就對了!」
收起她的小拳頭,朔夜笑得溫柔。「我寧可見你生氣,那樣有朝氣多了。看到你流淚,我怎能安心離開那霸國去打仗?」
听到他溫柔的話語,東關好心底又是一陣酸楚。
「別哭。」他輕點她的鼻頭,「我有個東西想送你。」
不願讓他操心,她趕緊吸了吸鼻子,勉強一笑。「什麼東西?」
朔夜神秘地用手蓋住她的跟。「閉上眼楮。」
東關好依言閉上,左等右等都沒听到朔夜要她張開跟,正要開口時,一陣冰涼略帶刺兒的東西直往她臉上舌忝。
東關好嚇得睜開眼,躍人跟簾的是朔夜懷中毛茸茸的黑色小東西。
小東西睜著一雙碧綠的眼看著她,讓她眼楮∼亮。
「這是送你的小寵物,你可要好好愛他。」
她小心接過小貓,貓兒有靈性地輕輕撫模她的臉。「好暖和喔!」
「那當然。」朔夜擁著笑闊的東關好,「我不在的這段時闖,他就代替我陪著你吧!」
「誰要你陪!」她嘴硬地瞪他一眼,旋即注意力又放在模樣惹人憐愛的小貓身上。「怎麼會想送只貓兒給我?」
「我覺得你很像貓兒,擾亂別人一池春水,又像個沒事的人走開,讓人恨得牙癢癢。」
他對自己的一番深情,東關好早就明白。雖然嘴上不說,但她知道自己一顆芳心早就叛離意識,奔向眼前偉岸男子的身旁了。所以這麼突然的告白,更是讓她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他低低地笑,「我以為你真的這麼遲鈍,小傻瓜。」
「我才不傻……」東關好還沒說完,朔夜便不失溫柔地吻住了她。
他像個老師般啜著她柔軟的唇,諄諄善誘她啟開櫻唇。
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一手抱著小貓,另一只手自然地摟緊他的脖子,在他綿密的細吻中輕輕張開了嘴唇。
見她如敞開心房般地開啟紅唇,他也毫不客氣地有如揮軍入城的將軍,愛憐地來回舌忝吻她的貝齒,嬉弄著她生澀的小舌。
雖然東關好是個不識滋味的小丫頭,卻也知道朔夜正在對她做違反道德的事,但以前爹爹曾說過的女誡如今全都拋到腦後,再也不理。
朔夜感覺不到懷中人的推拒,輕薄的行為更加大膽了起來。他知道這種事不能輕易破戒,一旦破了戒,代表的就是互許終生。他不是登徒子,也從不想做負心人,對她,他交出的絕對是一顆誠懇的心。
他偷偷睜開跟,看見小貓識趣地跳出東關好的懷抱,他露出一個贊賞的笑,打橫抱起佳人,邁開健步走回東翱殿。
他的眼神如熊熊火矩,始終不曾離開她酡紅的小臉,看得她害羞地直往他懷中鑽。
低低的笑聲自他渾厚的胸膛間溢出.他愛憐地啄了啄她的粉頸。「我的好兒,你是我最珍惜的小好兒……」
他輕輕把佳人放在柔軟的床鋪上,載滿豐沛情感的吻滾燙地熨上她呼吸急促的頸動脈。
「嗯……」借由他雙唇的觸踫,她仿佛感受到他蘊藏其中的真摯情意,身子不自覺地輕輕搖擺著回應他。
朔夜迅速褪去東關好的錦衣羅裙,只留下一件薄如蟬翼的鵝黃色肚兜,一對豐盈椒乳隨著紊亂的呼吸正不斷地起伏。
他親吻著她的額際。「別怕,我只是希望你能感到快樂。」
東關好不依地輕推朔夜的肩,臉蛋不知是害羞抑或受滋潤,俏紅一片。「這樣哪能讓我快樂?少騙我了。」
朔夜笑了笑,以舌尖舌忝了下嘴角,含笑的眼神透露出不尋常,看得東關好渾身不對勁。
才想說什麼,只見他輕柔不失堅決地拉開她的雙膝,迅速地將頭埋人散發處于幽香的私密境地。
朔夜低吟一聲,緊緊擁住此生最愛的女人,並將激熱的生命噴犧在她柔軟的體內。
過了半晌,貓兒擁細的嗚叫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朔夜一把撈起趴住地上的貓眯,四只晶亮的眼朝著東關好猛瞧。
「看什麼啦!」沒料到自己竟會把初夜獻給朔夜,東關好羞得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笨蛋,害羞什麼?」朔夜好笑地輕啄東關好的香腮。
「誰……誰害羞來著?」嬌軟的聲音實在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他輕輕地模著斜靠在枕上的小貓。「你打算為他起什麼名字?」
「白娘。」東關好想也不想便回答。
朔夜怪異地看著那團黑色的小東西,「他身上哪來的白色?況且他是只小公貓,怎,么幫他取這麼粉味的名字?」
「不然你希望他叫什麼?」東關好反問。
「朔夜啦!小朔啦!小夜啦!小朔朔啦……」他說得一點電不臉紅。
東關好一手捂住朔夜的嘴,「我可不想作惡夢。」
「那你說,為什麼取白娘?」
「這是你的貓還是我的貓?」東關好像個惡婆娘地瞪著朔夜。
他像個小媳婦般討好地笑。「是是是,你喜歡就好。」
「這還差不多!」她滿意地點點頭。
他其實猜得到為什麼東關好會取這樣的名字,必定是想到自己女扮男裝上朝一事吧?
看著她像個慈母般捧著白娘,朔夜突然有種一家三口緊緊相依的錯覺。
「對了,我還有個東西想給你。」他取下脖子的白玉。
借著斜照的陽光,東關好看到通體雪白的玉佩上刻著火紅色的「夜」字。
「這玉佩是我從小隨身帶著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朔夜要東關好側過頭,好為她戴上,聞著她頸間散發出的香氣混著自己的體味,他更是滿足。
他溫柔地說︰「母親小時曾告訴我,如果有想要共結連理的心儀女子,可以把這玉佩送給她。」
暖暖的玉佩輕躺在東關好胸前,就像是朔夜給她的柔情一樣,她覺得視線突然變得好模糊,心跳如擂鼓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朔夜沒錯過她臉上的每個表情,他執起她的手。「我求的不多,只希望你能記得,有個男人不管在什麼地方,最讓他思念、放心不下的只有你。」
「朔夜……」東關好撲進朔夜懷中,將不舍的眼淚全數吞進月復中。
一對小情人好不容易才確定彼此的心意,可是戰爭無情,號角響起,這頭東關好失魂落魄地回到東關府,那頭的朔夜已穿戴起盔甲,雄赳赳地騎著馬,指揮大軍朝西出發。
一場大戰,就此展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