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綠夏離開咖啡廳同時,她的手機也響起,一看來電,是她那未來的老公打來的。
「嗨。」她接起手機。「想我呀?」
「我在-公司樓下,怎沒見到-?」向石霆揚起嘴角,在車子里問著她。「我等著載我的公主回家。」
「貧嘴!」她來到十字路口,「我在不遠處的咖啡店,正在等著過馬路。」
「-跟誰去喝咖啡?」他好奇地問著,因為每當她要與朋友喝咖啡,都會提早打電話告知他,請他晚一點來接她,然而今天卻沒有告知他一聲。
方綠夏沉默許久,最後嘆了一口氣,道︰
「我一下班,繁小姐便在我公司樓下等我,我們剛剛在咖啡店里聊了一下。」
「聊什麼?」他皺眉,心里頭閃過一陣不安。「她是不是去找-麻煩?」他為她擔心。
「沒有。」她搖了頭。「她出價要將你買回去。」一想到繁妤玲用金錢想將他買回去,她便忍不住嘆了口氣。
「哦?」他輕笑一聲,總算松了一口氣。「她出多少錢?」
「還沒出價我就回絕了。」她咯咯一笑,「我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你可以用金錢買賣。」
「哦?那讓-能滿意的價錢是多少?」他反問著她。
「能讓我幸福一輩子的價錢。」她答。
他輕笑著。「那恐怕沒人付得起了。看來,-的選擇是對的,這輩子只有我能給-幸福。」
「臭美!」她見著紅燈變成綠燈,跟著人潮走過馬路,往自己的公司方向走去。
「親愛的老婆,-現在在哪了?」他待在車上,等待著她的到來。「等等我們順便去超市,去買我們今晚要吃的晚餐。」
「我再過一個路口就到公司樓下了。」她笑著回答,「我今晚想吃日式炸蝦飯。」
當兩人用手機閑聊的同時,她又來到一個十字路口。
她守規矩地等著對面的綠燈亮起,忽然,她的身體被人猛力一推,整個身子幾乎跌了出去。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同時,一輛來不及踩煞車的車子便撞上了她,她連尖叫都還來不及,便被撞倒在地。
隨著煞車聲響起,地上多了一攤血跡。
車主著急地下車一瞧,發現方綠夏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小、小姐……」
「快叫救護車呀!」周圍的路人不斷尖叫著。
電話那端的向石霆听到很大的踫撞聲,當他怎麼叫喚她的名字都沒有回應時,他心急如焚。
他不敢將手機收線,一邊听著手機里的情況,一邊開車在市區繞,看能不能遇見方綠夏。
果然,在下一個街口,他便見到阻礙了交通的一群人。
他想也不想地急忙下車之後,推開人群,一眼便看見方綠夏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向石霆蹲子,輕拍她的小臉。
「小夏、小夏,-有沒有听到我的聲音?」他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我看見有一個女人推她。」一名路人忽然開口。「剛剛要過馬路時,一名戴墨鏡的女人忽然推了她一把,就馬上跑走了。」
女人?向石霆拾眸看著路人,心里馬上閃過一個名字——繁妤玲。
「該死!」他暗罵一聲,一邊為方綠夏止血。
救護車來到現場,醫護人員幫方綠夏做了急救措施,在此同時,向石霆向路人要了聯絡方式。
他需要路人的作證,或許真如他想象中那樣,凶手是繁妤玲……
不管如何,他只希望方綠夏沒有事情,若她有什麼三長二短,他非要親手毀了繁妤玲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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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厚的藥水味,刺鼻的令病床上的人兒張開雙眼。
「唷,睡美人醒了?」好友沐筱花從筆記型電腦中抬起眸,見到好友骨碌碌的轉著一雙不解的大眸,開口說道。
「這……是哪里?」方綠夏覺得頭好疼,四肢就像被汽車輾過一般,疼痛得令她受不了。
「醫院。」沐筱花放下電腦,「-該不會連自己出車禍都不知道吧?」
「車禍?」她皺眉想著。「我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接著,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大姊,-昏迷四天了!」沐筱花將保溫壺打開,雞湯的香味四溢。「-爸媽一听到-出車禍,嚇得立刻北上,他們剛剛才離開。」
「我昏迷這麼久了?」她接過好友手上的雞湯,還有些恍神。
「-爸媽暫時住在我的公寓。他們照顧-到早上,我請他們回去休息一下,等等打個電話跟他們說-醒來了。」沐筱花朝她一笑,將湯匙交到她的手中。
她喝著雞湯,看著陌生的病房,最後輕問︰「石霆呢?」
「-把他嚇了個半死-昏迷不醒的這段期間,他整個人就像抓狂的獅子,恐嚇醫生若沒有醫好-,他會不顧一切拆了這間醫院……噗……很蠢吧?」
方綠夏失笑,但一想到向石霆的個性,又覺得這確實像是他會做的事。「他還在上班嗎?」
「他哪有心情上班。」沐筱花搖頭。「他這幾天都在找出凶手是誰。」
「凶手?」她側著頭,不解地問。
「-剛剛不是說有人推-嗎?有目擊者供稱確實有人在後面推-一把,才會害-被車子撞到。」沐筱花為她解釋前因後果。
她將雞湯喝完後,把碗交到沐筱花手上。「我幾乎沒跟人結仇……那個人會不會是變態?」
「哈,她確實是變態。」沐筱花冷笑一下。「-知不知道是誰推-呀?就是-之前跟我提過的向石霆他前女友呀!」
「什、什麼……」她不可思議的望著好友。「怎、怎麼可能?她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向石霆正在查,不過路人已經指認出繁妤玲,現在就差路邊的監視錄影帶,如果調出來確實她在現場,那麼她就等著坐牢了。」沐筱花聳了聳肩。
方綠夏的心情非常的混亂,兩道好看的柳眉攏起,小臉皺成包子。
難道繁妤玲是為了向石霆才這樣做的嗎?她輕咬著蒼白的唇瓣,心情復雜。
「她……是為了石霆吧?」她嘆了一口氣。「我沒想到她會采取這種激烈的手段,是我將她逼到絕路嗎?」
「喂,-腦子撞壞了呀?」沐筱花不客氣的在她的額頭戳了戳。「這種女人-還同情她,還說自己把她逼到絕路?白痴啊!明明就是她把自己逼到絕境,干出這種傻事還要人同情?」
「如果我沒和石霆相遇,或許……他們今天的情況會不一樣。」
這麼多年來的感情,一夕之間全失去了,她想,繁妤玲的心里也不好過。
「人的心不會那麼容易動搖。」沐筱花嘖了一聲。「大姊,我求求-、拜托-,-小說也審了那麼多,哪一次壞配角沒有惡整女主角?-現在就是這個女主角,懂嗎?」
「現實和小說不一樣。」她抬眸無力地望著好友。「繁妤玲都想殺我了,那就意明石霆是她的一切……」
「那向石霆就不是-的一切啊?」沐筱花啐了一聲。「大姊,-傻了不成?-干嘛去同情一個敵人?」
「我……」她低下頭,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憐憫同樣身為女人的她。」
「女人也可以很堅強的。」沐筱花翻了翻白眼。「失去愛情,不代表就失去全世界。」像她,還不是活得很快樂。
沐筱花的話說得沒錯,之前她也失去了一段愛情,然而,她卻學會了祝福、學會了釋懷,于是,老天又賜給了她一段更美好的愛情。
為什麼繁妤玲就不能學著釋懷呢?
當她們交談著的同時,高級病房的門被推了開來,進來的是捧著百合花花束的向石霆。
沐筱花一見向石霆,很識相的開口︰「我去樓下買杯咖啡。」
說完,她帶著自己的筆記型電腦,離開了病房,將空間留給他們。
「嗨。」方綠夏見到面無表情的向石霆,給了他一個笑容。
向石霆笑不出來,來到她病床旁,將百合花一一插在花瓶里,「-終于醒來了。」
她望著他憔悴的俊顏。「怎麼悶悶不樂呢?」她的小手撫上他揪結的眉頭。
「我好擔心。」他執起她的小手,放在臉龐摩擦。「-嚇死我了,我到現在還忘不了那天-流了一攤的血。」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見他這麼擔心的模樣,她輕聲道了歉。
「不是-的錯。」他搖頭,從西裝內拿出一片光碟。「我剛剛去調了監視器,證明推-的人是繁妤玲,足以構成殺人未遂……」
她接過他手中的光碟,最後嘆了一口氣。「不要對她采取法律途徑,好嗎?」她望著池生氣的瞼龐。
他驚訝地望著她。「她傷害-,甚至不惜要-的生命,我沒有辦法忍受她這樣的行為。」
「剛剛我和筱花也討論過這件事,我發現……她真的很愛你,又想不出任何辦法,才會出此下策吧!」她的笑容漸漸斂起。「答應我,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好不好?反正我也沒事……」
「-全身多處骨折,醫生說有可能要復健三個月以上,才能恢復以往的行動能力,-這樣還不嚴重?」他皺緊眉宇。「小夏,-的頭會不會痛?會不會暈?」
明明脾氣壞得亂七八糟的她,竟然能忍受繁妤玲這樣的對待,她……會不會撞壞腦袋了?
「我才沒撞壞腦袋。」她不滿地鼓起臉頰。「我只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這事情一旦爆發出來,對向家、繁家都有不好的負面影響,所以……」
「所以-寧可自己吃悶虧,也不願意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他低咆著,望著她全身包著繃帶的模樣,他心疼極了。
「唉……就當作是老天爺對我們的考驗吧!」她朝他眨眨眼。「親愛的霆,反正這件事都水落石出了,咱們也不要再死咬著不放,念在……繁小姐對你一片痴心的份上,放過她吧!」
「對-來說一點都不公平。」他咬牙說道,想打消她的念頭。「不管她和我是否有著五年多的情感,做錯事本來就應該處罰,若不讓她受一次教訓,往後她萬一還是這樣的對-呢?」
她沉默一下,最後搖頭。
「我們可以搬家、出國,與她避開的方法多的是,所以,原諒她吧!」
他緊握住她的小手,發現她最後一刻竟然選擇原諒,表現了她的大方與善良。
他最愛的人,最後選擇原諒傷害她的敵人。他撫著她一張蒼白的小臉,望著她受傷的模樣,他很心疼。
「答應我吧!」她側著小臉,柔聲說著︰「我知道你很愛我,所以有你在身邊保護找,我不會怕。」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後沒轍地依了她。
「我該拿-怎麼辦呢?」他捏了她鼻尖一下。
「多愛我一點。」她笑-了眼,倚在他的胸膛。「就算我變丑、變胖了,你還是不能拋棄我。」
「這輩子我都不會拋棄-,下輩子我也纏定-了。」他摟著她的雙肩,在她耳邊輕聲說著。
嘻……那她就是最幸福的女人,心里再也沒有任何的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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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綠夏與向石霆的婚禮被迫延期了,因為她必須長期做復健,才能恢復以往的行番勢斗人。
至于準備控告繁妤玲的證據,向石霆拷貝了一份寄到繁家,並且告訴了繁妤玲,如果她再這麼執迷不悟下去,那麼就休怪他再也不顧以往的情分。
這樣的狠話一撂下,繁家的夫妻馬上責備繁妤玲,甚至還登門道歉,無奈卻被向家擋在外頭。
向家從此與繁家拒絕往來,包括在商場上合作的一切。繁家少了向家的資金援助,只得被迫關起公司,從此退出商場。
至于繁妤玲,因為太過執著、偏激,某一天終于崩潰,像是得了失心瘋般,一見到人便又咬又罵,沒有人可以接近她。
繁家父母沒轍,只得又厚著臉皮向向石霆求救,向石霆拿出了一筆可觀的金錢給繁家,讓他們能帶繁妤玲到國外去醫治,也好讓繁妤玲永遠離開台灣,再也沒有辦法接近他的未婚妻。
方綠夏就在他每天陪伴之下,用心地做著復健,行動終于靈活一些,不像之前只能躺在床上。
這天,他牽著她來到醫院外頭散步,讓她試著不再倚靠拐杖走路。
她也很有耐心,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從沒有說過一句辛苦,很認真地做著復健。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身邊的男人,是這麼的有耐心,沒有一天不到醫院陪伴她。
「我想回家了啦!」她與他走在醫院外的空地,嘟起小嘴撒嬌著。「我在醫院住很久了。」
因為這場車禍,她辭去原來的工作,每天在醫院的日子非常無聊。
「不好。」他牽著她的小手,望著她走路還不太穩,眉頭就皺了起來。「回家沒人照顧。」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呀!」她抬頭,望著他不妥協的俊顏。「你看,我可以自己走路了。」
「-還是走得不靈活。」
若不是他牽著她,恐怕她走沒幾步又跌在地上了。
「哼哼!」她皺皺鼻子,與他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
秋末的涼風吹來,讓她後頭大樹飄落幾片枯葉,正好飄在他的發上,她伸手拿了下來,在手掌上把玩著。
「我是擔心。」他握住她的大手,引回她的注意力。「我不希望-因為我的疏忽,而又受了傷,那這輩子我的心都會有傷痕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努努小嘴。「而且,我真的好想回家唷!」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每天在醫院,看多了生老病死,我忽然覺得我好像在浪費生命。」
他嘆了一口氣。「-別亂想了。醫院這里有醫生,我會比較放心一點。」
「不然咱們商量一下嘛!」她搖搖他的手臂。「我回家,你請個看護在我身邊嘛!」
他搖頭,否決她的提議。
「唉唷!」她挫敗地垂下雙肩。「人家想要回家啦!」
他的大手摟著她的雙肩,發現她的雙肩微微顫抖著。
「之前,有個老女乃女乃推著坐輪椅的老爺爺進醫院,老爺爺就住在我隔壁病房,老女乃女乃和老爺爺人很好哦!她都自己做飯給老爺爺吃,甚至還做了點心分給我吃……前幾天我去找老女乃女乃時,發現她在收拾東西,原來,老爺爺已經走了。」一想起這件事,她的眼眶又紅了起來。「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好想看到你,好想抱著你。」
他揉揉她的頭。「小夏,別想了。」
她搖搖頭。「我一定要告訴你,我當時的心情。」她眨著水盈的大眸說道︰「老女乃女乃用著哽咽的聲音告訴我說,她不難過,因為老爺爺離開也是一件好事,老爺爺病了很多年,也痛苦了很多年,那天,老爺爺舊疾復發,醫生問她要不要急救,老女乃女乃搖了頭,到老爺爺的身旁握住他的手,望著老爺爺生病的臉,她心里百感交集。
「她對老爺爺說,不要擔心她,他陪她夠久了,如果他痛苦的話,就閉上眼好好休息,因為過不久,她就會去找他……」
說到此,方綠夏的眼淚掉落下來,她吸吸鼻子後又道︰
「老爺爺閉上雙眼後,就沒醒來了。她說這幾年來也辛苦了老爺爺,他總是在生死開頭徘徊掙扎,只是為了爭取與她相處的每分每秒……」
他沒搭腔,只是將哭得像淚人兒的她擁入懷里。
「他們走過五十個年頭了,老爺爺到最後還是舍不得老女乃女乃。所以,當我听到的時候,我想牽著你的手,永遠永遠都不想離開你的身邊。」
「我們不會離開對方的。」
他為她拭去臉頰上的眼淚,不管她現在哭起來是不是很丑,她永遠都是他最愛的人。
「我想回家。」她抿著唇,看起來好可憐。「我不想在醫院看到生死離別,因為我怕有一天,必須跟老女乃女乃一樣,親眼看你離開我的面前……」
他嘆了一口氣,「老婆,-別哭了。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帶我回家好不好?」
「好好好……」見著她哭得這麼淒慘,他再怎麼鐵石心腸也沒有辦法拒絕她。「那回家後,我必須為-找一個看護。」
她倚在他的胸膛,眼淚、鼻涕都糊在他的襯衫上。「好。」
「那我們現在回去收拾行李,去辦出院手續,好不好?」他哄著她,親吻她一下。
她點點頭,讓他扶起她,一同走回醫院。
「就算時間怎麼變,我還是不會改變原來的決定。」他與她手牽手的走在一起。「我愛的人只有-,這輩子就只牽-的手,到我老了,我的手里依然還是只有-的小手……」
她抿著唇,用力的點點頭。
「答應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準放開我的手哦!」她抬頭,任性地說。
「好。」他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顏。
「就算你變成了老爺爺、我變成了老女乃女乃,你還是不能放開……」
「不放開。」
夕陽余暉映照著他們的身影,他們十指相拙,緊緊的握著,代表此生此世都不會分離。
愛,會一直延續在兩人之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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