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綠夏搬進向石霆的公寓後,由于三人工作都忙的關系,總要過了十二點後,才有機會踫到面。
向石霆也不再關心繁妤玲,昨晚繁妤玲太晚回來招不到車打電話給他,也被他一口回絕,讓她只好打電話給家里的司機,接送她回家。
繁妤玲氣不過,回家哭訴一番之後,她的父母也老實回答她,向石霆確實是將婚戒還給他們,向家與繁家的婚約早已解除。
她當然不肯接受,于是在今早又奔到了向家,找到向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著。
向父以前就中意繁妤玲當向家的二媳婦,見她來向家哭得這麼淒慘,以為兒子負了她,氣急敗壞打了通電話要向石霆回家一趟,順便要他帶回方綠夏,回來解釋這混亂的一切。
接到父親電話的向石霆,也打了通電話給方綠夏,將前後事由告訴了她。
她想,事情都走到這般田地,她沒有必要再躲在向石霆的背後,由他將她保護得好好的。
她必須與他一同牽手,去爭取兩個人的幸福。
因此,方綠夏沒有拒絕向石霆,推掉今天的加班後,她與他一同準備回到向家。
向石霆將車子停在向家別墅外,與方綠夏一同下車之後,便牽著她的手來到大門。
大門前早已有管家等候著他們到來,一進到大廳,廳內坐著向家的父母,且繁妤玲似乎有意將事情弄大,也帶來自己的父母。
客廳氣氛凝重,只有向母一見到方綠夏,便親切地從沙發上起來,迎接著這面貌清秀的女孩。
「小夏,-吃過飯沒有?」向母笑嘻嘻的問著,對待方綠夏如同自己的女兒。
比起繁妤玲,她總覺得這女孩比較像自己的女兒,反倒一年多沒見的繁妤玲顯得有些生疏。
「向媽媽,我們吃過了。」
方綠夏也很大方地給了向母一個笑容,臉上沒有眾人的凝重表情,反而態度落落大方,似乎很接受這樣的事實。
向母拉著她往沙發上一坐,兩人親密得如同母女一般,而向石霆則坐在方綠夏的身旁,兩人的濃情蜜意,盡在不言中。
繁妤玲一見到向石霆,發現他連看她一眼都沒有,氣得又是開始狂掉眼淚,委屈的模樣,教她的父母不舍極了。
「今天,我是回來把話說清楚的。」向石霆不想一拖再拖,于是一開口便切入話題中心。「我確實是私下把戒指還給繁家的伯父、伯母了,而當初我就跟你們說過,我已經不想再這樣等待下去,你們當初也同意,才把戒指收回去的,不是嗎?」
繁家父母很難做人,看看哭得淒慘的女兒,又看看鐵石心腸的向石霆,護短護長都不是。
「但是我們的婚約還是在呀!」繁妤玲不滿地低咆。「我的手上還是戴著你當初為我戴上的戒指。」她像是指控著薄情漢,亮出右手的婚戒。
「訂婚只是一種儀式。」向石霆冷眸盯著她。「當初我是以深愛-的心情,為-戴上戒指,但是,我為-等待多久了?-總是任性的說走就走,等玩累才要回到我身邊!」
面對這樣的指控,繁妤玲一時語塞,一張小臉花容失色。
「-愈來愈任性、愈來愈不尊重我,交往五年多,-竟連一句交代都沒有給我,就徑自飛往法國去完成夢想,-把我擺在什麼地方?」向石霆臉上毫無表情,看不出來他有任何的情緒。「一年來,我想通了,原來我在-心里,什麼都不是。」
「不是你想的那樣!」繁妤玲急了,她認為包容她五年多的男人,會一直都在原地等待著她,怎麼她一回頭,這男人說走就走……「我真的有留一封信給阿喜,說我要去法國游學一年,等我回來之後,就要和你結婚。」
「那又如何?」他睨著她。「就算當初女佣有將-的信交到我的手中,今天這樣的情況,還是不會改變。」
繁妤玲倒抽一口氣,雙手揪住自己的衣領。「為什麼?這只是你的借口吧!我和你相愛五年多,哪一次我不是又回到你身邊來?」
「那哪一次我沒有等-回來?」他反問,望著她梨花帶淚的模樣,竟然一點也得不到他半點同情了。「-向往自由,我給-一片天空;可我向往愛情,-卻給我無限的失望!何況,我是-的未婚夫,-總是沒尊重過我,任性的想飛往哪里就飛到哪兒,完全不理會我會怎麼想!」
是的,他是她的未婚夫,是她深愛的男人,而她要出國一年多,他竟連半點消息都不知,她憑什麼有恃無恐,浪費他的真心、浪費他的時間?
或許,他是真的累了。他不想再等待一個只眷戀自由天空的女人,他只想好好珍惜一個與他有相同珍惜對方念頭的另一半。
而那個人,就是方綠夏。
他的大掌悄悄的撫上方綠夏的小手,汲取她手中的溫暖,感覺她的存在。
「阿霆啊……」繁母安慰著女兒同時,忍不住開口︰「從以前你就知道玲玲是這種個性,怎麼她只離開一年,你就變心了呢?」
「我沒有變心。」他沉住氣開口。「我只是對她死了心。你們大可以模著良心,這幾年來,我等待的還不夠嗎?」
繁妤玲自知理虧,眼淚愈掉愈多,心也愈來愈急。
「我知道呀!所以今天我也是很不得已地找上向爸、向媽。我多麼想成為你的妻子,難道你不能明白我的心情嗎?」
「繁小姐,那-一定也能了解我的心情。」這時,方綠夏主動開口說話,勇敢地迎上對方紅腫的雙眼。「我也很想成為石霆的妻子。雖然我與他交往不久,可是我們之間的感情,肯定不輸-當年與他相愛的濃情蜜意,所以我衷心盼望-能給予我們祝福。」
「我不會答應的!」繁妤玲低吼一聲。「阿霆是我的,-憑什麼憑空冒出來,就要取代我的位置?我不會甘心祝福你們的。」
「我也不會冀望得到-的祝福。」向石霆將話說絕了。「這輩子,我要娶的人只有她,方綠夏。」
「我們還有婚約……」繁妤玲又拿出婚約壓他。
「早在-離開台灣那一天,那婚約就失去意義了。」他不帶一點感情,將話說得很明白。
「我不要——」繁妤玲像個吵鬧的小孩,拚命地搖頭、拚命的想以眼淚喚回他的心。
「今天我將事情都說清楚明白了,往後,我和-一點干系都沒有。」向石霆站了起來,順便也拉起方綠夏。「還有,-留在我公寓的東西,我會請人送回繁家。」
客廳里,一陣烏雲籠罩著繁氏一家人,他們覺得談判失敗,全是女兒太過任性,于情、于理都站不住腳,莫怪向氏父母始終都保持著沉默。
「爸、媽,我和綠夏先走了,明天還要上班。」
向石霆話不多,只交代前因後果,便又匆匆的帶著方綠夏離開向家別墅,留下繁妤玲在向家後悔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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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綠夏與向石霆回到公寓之後,他便將里頭的門反鎖,下定決心不再惦記著與繁妤玲的感情。
若他再這麼猶豫不決,只會讓身邊的方綠夏感到無所適從,畢竟她才是他心里所要珍惜的女人。
他的感情已經屬于她,不應該再表現出這麼搖擺不定的態度。
「抱抱。」她回到公寓,終于能放松全身。「我剛剛好緊張,就怕自己說錯話,讓你難做人。」
「-表現得很好。」他將她抱在懷里。「感情的事本來就不該勉強,我和妤玲之間確實也要做一個結束。我不會像她一樣,總在愛情里當一個逃兵。」
她抿唇一笑,點點頭。「不過我剛剛看她哭得那麼淒慘,我想她已經發現自己很愛你……」雖然愛情有先來後到,但是繁妤玲中途離席,才會讓他們巧遇而相愛。
她能明白繁妤玲放不開他,因為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也是當老公的最佳人選。
就連她,也舍不得放開這個體貼的男人。
「我愛她時,她不懂得珍惜我;現在我真的走了,才後悔不已。」他嘆了一口氣。「她浪費我太多的愛,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愛她了。」
她勾著他的頸子。「那我呢?你還有力氣愛我嗎?」
他挑著眉尖,難得勾起一抹邪笑。「-這算是挑逗嗎?」
他一把將她抱起,二話不說的便回到臥室。
「才沒有……」她的小臉紅了起來。「我只是……怕你們舊情復燃罷了。」
他將她放在床上,望著她吃醋的小臉,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和好玲之間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真的嗎?」她抿著唇,眼里有疑問。「五年的感情,能夠說放就放?」
「我有過掙扎。」他認真地望著她一雙懷疑的眼眸。「小夏,-應該明白愛上一個人後,又要強迫自己忘記對方的痛苦。我知道-懂我,因-也傷過。」
她沉默一會兒,最後皺皺鼻子。「你好賊,又把問題丟還給我。」
「-當初是怎樣的痛,我就是怎樣的痛。」他在她的額頭輕吻一下。「愛一個人的時候,我可以毫無保留,將我的所有都給她,只希望她依然愛著我。」
「那你是什麼時候才決定,要將她永遠都從自己的心里剔除呢?」他對繁妤玲五年的愛情,怎可能在一朝一夕間就抹去了?
「遇上-的時候。」這是他的真心話,「第一次遇見-時,-的眉尖一直都是深鎖的。我不曾看過一個女人到了民宿後,眉尖總藏著抹不去的悲傷,我想那時的-︰心里一定受了很重的傷。」
「你……第一眼就看出我的心事?」她驚訝地眨眨眼。「怎麼可能,那時我就像只恰北北的母獅。」
「那是-為了掩飾心里的悲傷。」他將她抱進懷里。「後來听-提起前男友的事情,我才發現,原來這世界為愛悲傷的人,不是只有我一個,就連倔強的-,也會為愛受傷,于是我開始對-有了興趣,想知道被-愛上的滋味是如何……」
「厚!你心機好重哦!」她嘟著小嘴,沒想到他的心思原來這麼縝密,只是嘴巴不說罷了。「我一直以為你都是直線思考……」
「我只是說話比較不婉轉罷了。」他自己招供自己的缺點。「和-相處過後,我覺得我們應該是屬于同一種人。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將對方綁在身邊,而是給他們自由的天空發揮。」
她斂下睫毛,仔細地听著他的話,最後雙手環住他的腰際。「偷偷告訴你,其實我一點都不大方,我只是故作瀟灑罷了!我很小氣、很小心眼,失去一個我愛的人,我真的好痛苦……」
「-現在有我了。」他不願她再想起其他男人。「而我只愛-一個,-不必擔心會失去。」
「我還是會怕嘛!」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里。「尤其遇上你,我才又找回愛情的感覺,以及愛上一個人的勇氣。我真的很愛你,所以當我見到你前女友回來的時候,我真的……好怕失去你。」
他輕笑一聲,揉揉她一頭長發。「傻女孩。」
「我才不傻。」她哼了哼聲。「誰叫你長得帥就算了,還是什麼集團的總裁。這麼好的條件,身為平凡女人的我,當然會小小的擔心一下了。」
「我只跟我愛的女人在一起。」
他低下頭,吻住她粉女敕的小嘴,舌尖靈活的鑽入她的檀口之中,尋找她的丁香小舌。
「唔……」她的唇瓣被他堵住,沒有辦法再開口說一句話,只能任他的舌尖侵襲,吻得她全身發軟。
好一下子,他才離開她的唇瓣,望著她粉女敕紅潤的唇瓣。「我們結婚吧!」
「什、什麼……」
她以為自己的听錯了,又輕問一次。
「我說我們結婚吧!」
「為什麼?」他干嘛莫名其妙的跟她求婚呀?
「因為我愛。」他說了一個很簡單的理由。「這禮拜放假,我去-家提親。以後,-可以辭去編輯的工作,不必每天那麼辛苦加班……」
她的腦袋因他這幾句話而暫時罷工,只能傻傻地凝望著他。
「就這麼決定。」他朝她一笑,抱著她上床。
還未來得及思考與開口,她又被他的雙臂擁著,接著,她抗議的聲音漸漸因他而化成了綿綿不絕的喘息。
夜,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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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綠夏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向石霆說服的,竟然答應帶著他去見她的父母,通知父母她要嫁給他的消息。
她可以說是在沒有防備之下,就被連哄帶騙地點了頭。
而他果然也是行動一族,只要話一出口,接下來就會身體力行,讓她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要結婚的事情一傳出去,引起各界的高度關切。每個人都想見她一面,好好問問她到底是使用怎樣的方法,讓向氏的二少爺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而他也開始來回奔波,處理婚禮的各項事宜,宴客的地方,就在他經營的五星級飯店中。
什麼事都是他在煩惱,方綠夏的生活依然單純得很,每天準備上下班,偶爾還因為作者拖稿而留下來加班。
這天,她下班準備離開出版社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出現在她公司的樓下,她原本想當作沒有看見,直接擦身而過時,那個不速之客喊住了她。
「方小姐,我們談談好嗎?」訪客即是繁妤玲,她戴著墨鏡,遮住原來的美眸,語氣近乎是懇求。
她一時心軟,與繁妤玲來到離公司不遠處的咖啡館。
兩人面對面坐著,各點了咖啡後,方綠夏才開了口︰
「請問繁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呢?」
她保持有禮的態度,唇角揚了一個弧度,不讓自己的表情太過嚴肅。
「阿霆已經將東西都送回我家了。」
繁妤玲這時拿下墨鏡,一雙美眸布滿血絲,而且又紅又腫,像是哭了很久。
瞧繁妤玲這般憔悴,她確實有些同情。只是,感情的事情,她只能同情,卻不能幫繁妤玲什麼忙,畢竟她們愛上的是同一個男人。
她明白這樣的心情,畢竟,她也曾為一個人這麼傷心過。但是,錯過的愛情,就是錯過了,沒有人可以去挽回對方已變質的心。
「听說你們要結婚了?」繁妤玲啜了一口熱咖啡,-眸望著方綠夏。
方綠夏沉默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頭回應︰「嗯,有在打算了。」
「選好日子了嗎?」繁妤玲以冷靜的口吻問著,沒有任何的異狀,完全就像在跟朋友聊天一樣。
「還沒。」她老實回答。「我有個疑問,不知道繁小姐為何來我公司找我?」她不懂繁好玲的用意。
繁妤玲睨了她一眼,冷冷的道︰「我知道-和阿霆認識沒多久,我認為你們之間的感情,並非那麼穩固。」
她沒有插話,只是靜靜的听著繁妤玲說話。
「或許-只是迷戀他的外表、迷戀他的家世,-根本就不了解阿霆。」繁妤玲咬牙地盯著眼前代替她享受幸福的女人。「他的好,只有我能了解……我求求-,把阿霆還給我,好不好?」
還給她……方綠夏唇瓣微張,面對繁妤玲的懇求,她一點也沒有動心,保持著冷漠的態度。
「愛情不是物品,向石霆也不是女人之間的交易物。」方綠夏緩緩開口。「-的要求非常的無理,我不可能因為-愛他,就將他讓給-,因為,我與-一樣,也深愛著他,我沒有辦法將他還給。」
「他原本是我的未婚夫!」繁妤玲激動地低喊。「他原本是我的呀……」
「是-放棄他的。」她指出最殘忍的事實。「-若真的愛他,不會一心只想飛往更自由的國度,而將他留在原地。」
「我沒有!」繁妤玲搖頭否認。「我以為……他會等我,所以我才會心無旁騖地完成我的夢想。」
「-有-的夢想,他也有他的夢想,-有沒有問過他呢?」方綠夏無奈地回答。「愛情不是單方面,也沒有人會無私的一直付出,是-讓他失望徹底,要我將他讓給-,我辦不到。」
繁妤玲咬牙,雙手緊握著,最後不顧是不是在公共場合,從皮包拿出涼煙盒,點起一根煙抽著。
她吸了幾口之後,又煩躁的將煙給捻熄掉,翻找皮包好一會兒。
「-開個價,要多少我都給-,我可以不計任何代價換回向石霆。」
「我不要錢。」方綠夏馬上拒絕她這樣的要求。「愛情並非如-想象中的那麼廉價,也不是-可以販賣的。」
繁妤玲生氣地拍了桌子一下。「方綠夏,-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向-低聲下氣這麼多次,-還-得二五八萬似的-這個偷別人愛情的第三者,憑什麼跟我說教?」她的聲音引來其他客人的注目,而她像是恨不得全世界都听到似的,繼續破口大罵。
「-少把話說得那麼好听-和他只不過在一起幾個月,這幾個月,比得上我和他五年多的感情嗎?」
「為什麼不能?」她皺眉,反問著繁妤玲。「愛情無關時間長短,而是攸關我愛他多深、他愛我多重。」
「-以為我不愛他嗎?」她失控地大喊。「我就是愛他,今天才會來求-將他還給我……」
「如果-愛他的話,當初-就不會一走了之,連個消息都不給他了。不管-怎麼求我、不管-說自己有多愛他,對我而言,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我不可能將他讓給-的,請-放棄吧!繁小姐。」
方綠夏說完之後,便起身離開,因為,說得再多,她的心都不會再動搖了。
就算他們曾經是一對戀人,可當有一方的感情變了質,說再多過去的甜蜜,也是彌補不了。
所以,她的心里已經發誓,這輩子要好好愛著向石霆,不讓自己像繁妤玲,有後悔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