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顧全傅亞剛起步的演藝事業,韓玉堅持保密兩人的戀情。
知道韓玉和傅亞談戀愛的只有他們本人及可兒、傅勝暉而已。
傅亞的第一張專輯打著「深情王子」的美譽,橫掃歌壇,風靡無數少女歌迷,銷售量更是席卷唱片市場。
傅勝暉對他的表現,贊不絕口,直夸他是個可造之材,也頗得意自己的眼光,沒有看錯人。
為了應廣大歌迷的要求,才出了一張唱片的傅亞,很快的開了一場歌友會。
韓玉是他的神秘特別來賓。
台上的傅亞正以他一貫的款款柔情唱著他的招牌主打歌,台下的歌迷個個如痴如醉的沉迷在他低沉富感情的歌聲中——
這一生我只牽你的手
迄一生只要有你就足夠
無論未來的日子多麼難走
風風雨雨我會陪你一起度過
最後一曲唱畢,台下歌迷響起如雷的掌聲,安可聲不斷,為了滿足歌迷,傅亞一連又多唱了三首歌,才在歌迷意猶未盡中結柬這場極為成功的歌友會。
歌友會結束後,他和韓玉在幾位剽悍的保全人員掩護下,迅速離開。
「傅亞,恭喜你!歌友會非常成功。」韓玉將手搭在傅亞握住排檔器的手背上。
「謝謝你!不過這並不是我追求的最終目標。短暫的名利終究會成為過去,對我來說,能與自己所愛的人廝守終生才是永恆的。」傅亞反手握住她放在他手背上的手。
「你還年輕,別急著太早把感情定下來,眼前還是以事業為重吧。」韓玉嘴上這樣說,其實對他的深情以對還是很窩心的。
「小玉,我唱片也出了,歌友會也開過了,有一件事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他偏過頭來看著她。
「什麼事?」她不明白的問。
「我想帶你回英國見我父母,然後跟你結婚。」他表情十分認真。
「我可沒說要嫁給你唷。」韓玉的表情似假還真,教人無法捉模。
「難道你不願意嫁給我?」傅亞顯得很緊張,握方向盤的于有些不穩。
「我不知道。兩年前那段婚姻使我幾乎精神散亂、心力交瘁,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信心走進第二次婚姻。」
「忘掉那段不幸的過去,因為那已經成為過去了,你對我要有信心,我會盡我所能,給你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
「我們不談以後,現在這樣不也很好嗎?」
「小玉……」
「噓——別再說了,給我一點時間想想,好嗎?」她阻止他再說下去。
傅亞住了口,不再說什麼。
也好。那一段不幸的婚姻的確曾帶給她莫大的身心折磨和傷害,自己實在不該逼她這麼快再走入另一段婚姻中,雖然他真的很想立刻將她娶進門。
他決定不再逼她,就給她一段時間平復心上那道傷口吧!
***
經過半年的籌畫制作,韓玉推出第四張專輯唱片,而她與傅亞之間的秘密戀情仍然持續著。
不過他們的感情進展得相當緩慢。因為韓玉始終揮不去過去那段陰影和愧對李懷遠橫死的心靈枷鎖。跨越不了那道無形的鴻溝,她和傅亞的感情一直無法更進一步。
為了這個問題,傅亞深感困擾不已。
終于,他想出一個辦法,雖然他其實沒有多少把握,但總得一試才知道結果。
傅亞悄悄來到韓玉的臥房,她正坐在書桌前,忙著給歌迷們回信。
「小玉。」傅亞自她身後抱住她,親昵的吻著韓玉淡淡飄香的秀發與耳垂。
「別這樣嘛!我還有一大堆信要回,你別鬧了。」韓玉輕輕掙扎著,心里不禁有幾許悸動。
「不要寫了好不好?我有事跟你商量。」他一手拿開她手上的筆,將她拉到一旁靠著牆角的懶骨頭,自己先坐下,再讓她坐在他腿上。
「有什麼事?看你神秘兮兮的。」玲瓏窈窕的韓玉坐在高大壯碩的傅亞胸前,有如小鳥依人般,教人更加憐愛。
「你說過你有個相依為命,對你疼愛有加的女乃女乃,是不是?」他握著她的手撫弄著,聲音溫柔的在她耳畔說。
「嗯!你怎麼突然間問起我女乃女乃來了?」她原本陶醉在他溫柔的臂彎中,听見他忽然提起她女乃女乃,有些詫異。
「小玉,我們交往也有一段時間了,你是不是也該帶我去拜訪一下你女乃女乃她老人家呢?」他輕柔婉轉的問著。
韓玉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想去拜訪她女乃女乃,不敢貿然答應他,便想辦法推托。「我這張唱片才剛推出,現在是宣傳期,走不開嘛。」
「等你宣傳期一結束,我們就回台中探望你女乃女乃,好不好?」
韓玉再找不到其他借口推辭,只好先答應他了。
反正離宣傳期結束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眼前先答應他,其他的到時候再說了。
***
凌晨一點多,韓玉錄完最後一個電視通告,拖著一身疲憊步出電視台。
幸虧時值深夜,門口已沒有大批熱情的追星族了。否則韓玉真不敢想像,在此身心俱疲的時候,若再被一大群歌迷圍著要求簽名、拍照,她恐怕連開車回天母別墅的力氣都沒了。
每一次出唱片,總要經過一段趕通告趕得昏天暗地的日子,對于這種生活,韓玉實在有些厭倦了。
也許等這張唱片宣傳結束後,她該好好的考慮退出歌壇的計劃!
想著想著,她和可兒已經走到她的跑車旁邊,她掏出鑰匙,正準備打開車門——
「韓思塵。」車子後面突然閃出一條人影。
「又是你!」即使在昏暗的路燈下,韓玉依然能一眼認出李秋遠那張臉。
並不是因為他三番兩次來向她要脅索錢,她才刻意去記住他。而是因為李懷遠一直存在她心中,她從沒忘記自己對懷遠的虧欠與內疚,長久以來,懷遠的臉孔依然鮮明的活在她的心中與腦海中,李秋遠偏偏與李懷遠長得一模一樣,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他。
「半年多沒再找你,過得可逍遙了吧?」他皮笑肉不笑的。
「如果你又是來向我要錢的話,很抱歉!這一次你將要失望了。」
「你什麼意思?」他臉上虛假的笑容頓時隱去,厲聲吼著。
「我說過,事不過三,我不會再給你一毛錢了。」韓玉嚴肅的說,臉上沒有半點說著玩的意思。
李秋遠猙獰一笑,「難道你不怕我把你所有的秘密和見不得人的過去向媒體宣布?」
「你愛怎麼做隨你,大不了我退出歌壇不唱歌,反正我已經厭倦水銀燈下的舞台生活了。」韓玉無所謂的笑了笑,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要脅。
李秋遠見這招對她已經沒效,可心急了!「韓思塵,無論如何,你再給我一次,就算是最後一次吧!你不給我,我會被人砍死的。」他口氣已轉為哀求。
「你又欠人賭債了是不是?」韓玉冷著臉問。
「算我求你好不好?我哥哥尸骨未寒,你不能眼睜睜看他唯一的弟弟被人砍死而見死不救吧?」
韓玉簡直快氣炸了。自己不爭氣,還要搬出哥哥作借口,實在可惡到極點!
「說吧!你欠人多少錢?」
「一百萬!」他答得可真干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其實李秋遠早算準了她會看在死去的哥哥份上給他錢的。因為他深知韓思塵心腸軟,心地善良,最重要的一點是,她一直覺得愧對死去的李懷遠。所以她一定會抱著補償哥哥的心態幫他的。他有把握!
「李秋遠,一百萬不是小數目,我可以幫你償還,但是我希望真如你所言,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了。」
「我知道,我會記住的,謝謝你!」如李秋遠所料,她還是給他了。
韓玉坐上車,打開車內的小燈,取出支票本,迅速開了一張面額一百五十萬的即期支票。「一百萬拿去還賭債,剩下五十萬就去做點小生意,都三十幾歲的人了,別再沉迷于賭博了。」她遞給他,說道。
「我知道該怎麼做的,謝啦!」他嘻皮笑臉的接過那張支票。
「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我一定會袖手旁觀,絕不再理你了!」語畢,她發動引擎,車子隨即沒人黑暗中了。
***
拗不過傅亞的苦苦懇求,韓玉終于在唱片宣傳結束後,帶著傅亞驅車下台中,回「清心齋」探望夏心蓮。
久居英國的傅亞,-到「清心齋」,立即被它那猶如世外桃源的美麗景致深深吸引住。
韓玉把車子停在院子的矮牆外,兩人同時下車,傅亞看著遠處群山環繞,層巒疊翠,簡直不敢相信台灣還有這樣原始、淳樸的人間美境。
「這里是不是很美?」韓玉笑問他。
「何止是美,簡直棒呆了!空氣新鮮自然,四周鳥語花香……我第一眼就愛上這里了。」他贊嘆道。
「你似乎很習慣第一眼就愛上某樣東西喔!」韓玉故意取笑他。
「好哇!你敢糗我,看我饒不饒你。」傅亞知道她是指自己對她一見鐘情之事,他伸手準備呵她癢。
「別鬧了,待會兒驚動女乃女乃出來可不好看,我們進去吧!」
韓玉伸手接住他伸過來的手,拉著他往里面走。
「小玉,我有點擔心,你女乃女乃如果不喜歡我該怎麼辦呢?」他有些擔憂的說。
「那還不簡單,我們就-拍兩散,互不相干羅!」她故意逗他。
「那我們還是別進去吧!」傅亞聞言卻步了。
「傻瓜!我是逗著你玩的,看你緊張成這樣。」
「你這個小壞蛋,這麼喜歡整我,下次別讓我逮到機會,否則看我怎麼修理你!」他輕輕的捏了捏她弧度相當漂亮的下巴。
韓玉眨眨慧黠的大眼,朝他作個鬼臉,轉過身逕自跑進屋里去。
「女乃女乃,我回來了!」韓玉喚著女乃女乃,一邊四處搜尋,偌大的客廳里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來到女乃女乃的房間,敲了敲門,依然沒有任何回應,她于是推門進去,傅亞緊跟在她身後。
不料,她才推開房門,便見到女乃女乃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女乃女乃,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呀!女乃女乃!」韓思塵沖過去搖著她女乃女乃,夏心蓮卻一動也不動的。
「女乃女乃,你醒醒呀!我是小塵,我回來看你了呀……」她急得猛掉淚,不知所措。
「小玉,你先別急著哭,我們還是趕緊送你女乃女乃到醫院去吧!遲了就不好了。」傅亞上前提醒她。兩人合力將夏心蓮扶上韓思塵的跑車,旋即直奔山下的醫院!
***
「醫生,我女乃女乃怎麼樣了?要不要緊?」韓思塵抓著剛從急診室出來的醫生問道。
「病人是因為血醣突然升高而暈倒,經過我們急救處理後,現在已經沒事了。」醫生對她露出一絲微笑。
「我可以進去看她嗎?」韓思塵依然抓著他的手不放。不過臉上的焦急已經緩和許多了。
「可以的!」主治醫生笑著點點頭。
韓思塵隨即推開門,直奔夏心蓮的病榻前。傅亞一直跟在她後面。
里面的護士看到這兩位巨星翩然降臨,既驚且喜。
她們沒想到在這種鄉下小地方,竟然會有紅透半邊天的超級巨星光臨,而且還不止一位,簡直令她們大開眼界!
夏心蓮尚未清醒過來,手腕上仍吊著點滴。
韓思塵握著她枯瘦的手,凝視著她布滿皺紋的臉,心裹一陣酸澀,女乃女乃比上次見到時憔悴了許多。一定是掛心自己而病倒的!她想。
「韓小姐,病人可能待會兒就會醒來了,我們先出去了,麻煩你等一下到櫃台辦理住院手續。」兩名護士帶著戀戀不舍的眼神離去。
博亞見她蹙著眉,不發一語地,很是心疼,立即趨前雙手搭在她肩上,「別擔心,醫生說女乃女乃她沒事了。」
韓思塵一直凝視著仍未醒來的夏心蓮,一時間,千愁萬緒皆涌上心頭,不禁悲從中來,伏在女乃女乃的病榻前泣不成聲。
「女乃女乃……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的照顧你,還讓你為我操心,甚至病倒……都是我不好,請你原諒我……女乃女乃……」
「小玉,你別難過了,你女乃女乃已經沒事了,你就別再自責了。」傅亞忙不迭的安慰著她。
「我怎麼能不自責?是我沒有留在女乃女乃身邊,沒有好好照顧她,還讓她為我操心掛念,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錯呀!」韓玉一時情緒失控的對傅亞吼道。
傅亞住了口,不再說什麼。如果讓她吼幾聲發泄一番,就能使她好過些的話,他心甘情願承受。
「小塵……你是小塵嗎?」一句虛軟無力的呼喚拉回韓思塵的注意力。
她立刻回過頭握住病榻上的手,「是我!女乃女乃,我是小塵,我回來看你了。」
「小塵!真的是你?女乃女乃好想念你,你總算是回來了……」夏心蓮喜極而泣。
「女乃女乃!對不起,我讓你掛心了……」韓思塵一臉愧疚的說。
「傻孩子!回來就好,說什麼對不起呢?」夏心蓮撫著她烏黑柔軟的頭發說。接著發現自己竟置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詫異的問︰「咦,這是哪里?女乃女乃怎麼會在這里呢?」
「女乃女乃,這是醫院,我回家時發現你昏倒了,所以把你送來這兒。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
「沒事、沒事,女乃女乃沒什麼,你別擔心。對了,這位是……」夏心蓮發現站在韓思塵身後的高大男孩。
「對不起,忘了幫你介紹,女乃女乃,他是傅亞!」她又轉身對傅亞說︰「我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你好!」傅亞趨前向夏心蓮問安。
「好、好。」夏心蓮見他文質彬彬,一副紳士風範,心中已留下極佳的印象。
「咦,他挺面熟的,似乎在哪里見過……」夏心蓮努力思索著。
「女乃妍,他就是電視上唱歌的名歌手傅亞,你常在電視上看到他,當然覺得面熟了。」韓思塵替他回答。
「怪不得我覺得他那麼面熟,原來他就是電視上那位風度翩翩的男歌星呀!」夏心蓮恍然大悟。
「女乃女乃,你別這麼說,我不敢當哪。」傅亞謙虛地說。
「你跟我們小塵是……?」夏心蓮關心的問。
「我們是男女朋友。」傅亞回答。
「不!女乃女乃,你別誤會,我和傅亞只是同一家唱片公司的歌手,我們僅是同事關系而已。」韓玉故意撇清的說。
「小玉……」傅亞一臉難堪的表情。
夏心蓮看出他們之間似乎並不真的只是同事關系,否則韓思塵不會帶他回來「清心齋」。
「傅亞,我要回‘清心齋’幫我女乃女乃帶些盥洗用品過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韓玉意有所指的。
「小塵,你自己回去拿吧,讓傅先生留在這里陪陪女乃女乃好不好?」夏心蓮想與傅亞單獨談談,好了解他和孫女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
「小玉,女乃女乃需要人陪,我看讓我留下來陪陪她老人家吧!」傅亞順水推舟的說。他此行隨韓玉下台中本就是有所目的,而此刻正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可以進行原訂的計劃,豈可讓機會錯失掉呢?
「那好吧!你幫我照顧女乃女乃,我回去一下,很快就回來。」韓思塵帶著幾分不甘願的離開病房。
「傅先生,你請坐!」夏心蓮指著床邊的木制椅示意他坐下。
「女乃女乃,你別叫我傅先生,直接叫我傅亞就好了,好不好?」他大方的朝夏心蓮所指的那個椅子坐下。
「好,都依你,就叫你傅亞。」
「謝謝女乃女乃!」傅亞笑開來,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傅亞,你和小塵真的只是同事而已嗎?」
「不是的,女乃女乃,我和小塵已經交往半年多了,我們是一對情侶,而不只是朋友和同事。」傅亞回答的很坦白。「我不知道小塵剛才為什麼要否認我們的感情,在下來這里之前,我們還好好的。」他對韓玉的轉變感到莫名其妙。
「傅亞,恕女乃女乃冒昧的問你一句,你對我們小塵是真心的嗎?」為了兩年多前那場悲劇,造成思塵一輩子抹不去的傷害,夏心蓮日夜不停的自責,以至于她不得不這樣問傅亞。思塵好不容易才從悲痛絕望中走出來,她絕不能再讓她唯一的寶貝孫女再受第二次傷害,那會要了她的命的!
「女乃女乃,實不相瞞,我不但真心愛她,而且,沒有她,我會活不下去的。」他一臉真摯誠懇的表情。
夏心蓮忐忑的心總算安定下來。「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們小塵有沒有告訴你,關于她過去的事?」
「有,她全都告訴我了,我為她曾經歷的痛苦和折磨而心疼。我也發誓,這一生我會好好的、加倍的愛她,珍惜她,絕不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請女乃女乃相信我!」他說得真切而誠懇。
夏心蓮深受感動,「女乃女乃信你,女乃女乃都信你……」她眼角流下欣慰的淚水。
這些日子以來,她每天都在「清心齋」供奉的菩薩面前,祈求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在她死前,能賜給思塵一個真心愛她,能照顧她一輩子的好伴侶,那她就死而無憾了。如今菩薩真的听見她的懇求,賜給小塵一個如此優秀又真心愛她的男人了。
即使菩薩現在就要她死,她也會含笑而終的。
「女乃女乃,你會不會反對把小塵嫁給我?」傅亞很在乎女乃女乃對他的看法,因為這一點關系列他和思塵的婚事是否可成。
「只要你對我們小塵是真心真意的,女乃女乃一定支持你。」
「那麼可不可以請女乃女乃幫我一個忙呢?」他趁勢說道。
「你說,只要女乃女乃幫得上忙,十個八個忙女乃女乃都幫你。」
「前些日子我跟小塵求婚,她拒絕我了,我想請女乃女乃幫我跟她說,你說的話她一定會听的。」
「這孩子一定被兩年前那段短暫卻可怕的婚姻給嚇著了,才不敢答應你,實在難為她了。小小年紀,卻已走過一段悲慘的歲月,每每教我想來,總是心疼萬分……」憶及那段往事,夏心蓮不覺老淚縱橫,直覺欠她太多了。
「女乃女乃,你別難過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今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珍愛她,絕不會再讓她遭到任何不幸,請你放心吧。」
「沖著你這個保證,女乃女乃幫你跟她說,讓她答應你的求婚!」夏心蓮破涕為笑。
「女乃女乃,謝謝你!以後我會好好孝順你的。」有了夏心蓮承諾做說客,傅亞猶如吃了顆定心丸,放心多了。
當今世上,韓玉也只听女乃女乃一個人的話,有女乃女乃替他說話,那他和韓玉的婚事也就勝券在握了。
***
韓思塵才打發傅亞到附近的旅館住宿休息,夏心蓮便迫不及待將她喚至床榻前來。
「小塵,你老實跟女乃女乃說,你跟傅亞是不是在談戀愛?」夏心蓮開門見山地問。
「女乃女乃……」她嬌聲的抗議著。「是不是傅亞跟你說了什麼?你別信他,他胡說八道的。」
下來台中之前,她原本打算將傅亞正式介紹給女乃女乃,並听取她老人家的意見。然而,這個打算在她見到女乃女乃昏倒在地,險些喪命之後,已經完全打消了。
下午開車回家幫女乃女乃拿東西的往返路上,她想了很多,也考慮了很久,她決定斬斷和傅亞這段剛萌芽的戀情,退出歌壇,揮別台北的一切,回到「清心齋」,永遠陪在夏心蓮身邊。
一想到女乃女乃昏倒時,身旁毫無一人,韓思塵就渾身冒冷汗。若不是她正好回來,後果實在不堪想像。
而她怎麼也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絕對不行!
「傻孩子!傅亞他不需要跟女乃女乃說什麼,女乃女乃看著你長大的,對你難道還不了解嗎?如果不是已交往到某種程度,你會帶他回‘清心齋’來嗎?」夏心蓮笑著說。
「就算我們真的是對戀人吧!現在也已經結束了,我決定跟他分手了。」否認不了,她只好坦然承認。
「你為什麼要跟他分手?女乃女乃覺得他很不錯呀!人長得英俊瀟灑、文質彬彬,對你又呵護體貼,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呢?」夏心蓮不解的問。
「女乃女乃,我知道他對我好,可是就是因為這點,我才不能接受他,我配不上他呀!」她難過的垂著頭。
「你是指你跟懷遠的事嗎?都是女乃女乃害你的,要不是女乃女乃要求你嫁給懷遠,你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是女乃女乃不好,女乃女乃害苦你了……」提到那段不堪回憶的往事,夏心蓮既痛心又自責。把思塵許配給李懷遠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看女乃女乃如此自責著,韓思塵好不難過,她趕緊勸道︰「女乃女乃,你別這麼說,嫁給懷遠是我自己的選擇,不關你的事,真要怪的話,只能怪我自己命該如此,怨不得別人。」
「傻孩子!你總是這麼乖巧懂事,又善解人意,你讓女乃女乃好心疼呀!」夏心蓮將孫女的頭擁在胸前,一顆顆滾燙的淚,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龐滑下。
祖孫倆默默的擁抱著,彼此相依的決心在韓思塵的心底更加堅定了。
片刻之後,夏心蓮緩緩開口︰「小塵,這些年來,女乃女乃每天在菩薩面前祈求,請他賜給你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真心疼愛你的好男人,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條件這麼好的傅亞願意愛你-生-世,你真的忍心錯過他嗎?」
「女乃女乃,這輩子我不想再談婚嫁了,我要永遠陪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你了。」
「傻孩子!女乃女乃不用你陪,我已經這把年紀了,還有多少日子好過?你不要為了女乃女乃耽誤自己的幸福。只要你擁有美滿的歸宿,女乃女乃就心滿意足了。」夏心蓮苦勸著她。
「女乃女乃,我誰都不要,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跟我生活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
「你這孩子就是這麼固執,無論如何,女乃女乃還是希望你慎重考慮和傅亞的感情,有些機會一旦錯失了,將會是一輩子也無法挽回的遺憾,女乃女乃不希望你將來後悔,畢竟,這麼好的男孩不容易遇到的。」夏心蓮仍不死心的勸她。
「女乃女乃,你別說了,讓我想一想,我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韓思塵知道女乃女乃關心她的終身大事,只是她根本放不下女乃女乃,為了女乃女乃,她可以犧牲所有,包括傅亞對自己的感情,她都可以割舍!
因為她絕不可能拋下女乃女乃,遠嫁英國。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