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調整儀器的自強,根本不知她的動作會引起遐思,她長得太嬌小,構不著高處的網架,常常倚靠病人的肩來借力。
鎖好彈性皮帶,自強躍下來,用皮帶代替她的腿支持他的手肘。
「好了。」自強握住他的手試著轉動。「這樣就不會受傷,助走器我放在旁邊,等計數器到三千,就可以回病房休息,若是你有事情,可以找這邊的助理幫忙,記得凡事不要強撐。」說完,伸手拍拍他的肩,轉身離開。
侮辱!她拍肩的動作,很像在哄小孩或騙寵物,個性驕傲的他,不曾受過如此的對待。
無痕生氣了,欲用左手解開纏手的繃帶,不做這種可笑的復健。
賭氣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他不覺得做這種無聊的機械運動對他的復健有何助益。
「勾先生,纏得是緊了點,但是不要動它,不然會松掉,不能做。」坐在斜對面的老先生開口阻止了無痕的動作。
「對啦!綁緊點才有效。」站在老先生旁的婦人笑著說。
無痕認出,又是同房的「室友」,平凡的面孔,加上無心交際,讓無痕對他們無深刻印象,沒辦法一眼認出,但是至少記住了他們的姓,點下頭說︰「王先生,王太太。」
「勾先生氣色好很多了。」王伯伯和無痕一樣使用同一個器材,說話的同時,手不停的轉動。
「勾先生年紀輕輕,怎會中風?」王太太問。
「中風?」無痕挑起眉頭反問,在無聊中,他的手也開始轉動器材。
只是無聊才會和他們一樣做著單調的動作!如果他回病房,躺在病床上,沒事可做的情形更無聊,所以他現在轉動器材只是消遣而已,無痕又在自我安慰、自我解釋他現在無聊的舉動。
自從那場意外,他人生的軌跡便都處在意料之外了。
「中風就是腦出血啦!」王太太心想勾無痕會反問,表示他不知道,這個在她眼中非凡的人都不清楚了,而她知道,王太太頓然覺得神氣起來,努力想用一些「偉大的名詞」解釋,但是搜遍腦袋仍無法找到更專業的名詞。
「就是高血壓、血管破裂、膽固醇過高……」王伯伯也加入解釋。
「呃!勾先生,看你的樣子……不會太老,也不會太胖,你怎麼也會中風?」王太太支支吾吾地問。
無痕很想申吟出聲,這個問題像話嗎?他默默地不予回答,拒絕回答這類的蠢問題。
王太太仔細地打量勾無痕,高大俊挺的身材,雖然現在右半身不能動彈,但是可以看出以往的健壯;豐神俊逸的臉蛋可以去當電影明星,只可惜臉色有點蒼白;那雙深邃沉靜的眼楮破壞了斯文的氣質,給予人不敢輕言接近的距離。
生成這種模樣,會腦中風,應該是有「難言之隱」吧!難怪古人說︰「人不可貌相」可能就是這個意思吧!
王太太在腦中天馬行空的想著,望著無痕的眼神變化莫測,最後全匯成一種結論——難言之隱。
「勾先生,你放心,你那麼年輕,復健起來一定比我家老頭還要快,以後多加注意,不要太累,就不會二度病發,不會半身不遂啦。」王太太同情心泛濫地安慰他。
無痕忍不住翻翻白眼,受不了王太太的幻想,沒好氣地解釋說︰「我是出了車禍,腦部才受傷。」
可,沒想到真實答案也能引發不斷的討論……
「少年郎,開車不通親像飛。」
「還有,不通喝酒。」
「還有還有,不通看美姑娘,嘸看路。」
人是群居的動物,在有人聊天時最明顯,原本旁觀不相干的人,听著、听著,就發揮群居的天性,共同以關心的理由加入討論。
情況越來越詭異了,無痕沒想到會被一群老太太、老先生一言一語地包圍起來。
當自強扶病人進來時,所看到即是如此的情景。
瞧他臉帶無奈及淡淡的紅暈,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是害羞,還笑著說他臉皮薄,自強不知前因後果,但是直覺就告訴她——那是因為狼狽及壓抑情緒才引起的紅暈。
自強莞爾一笑,加入人群,問王先生︰「轉多少了?」
「啊!應小姐,還沒好,嘿!手太累了。」王先生談到忘了復健,尷尬地立即繼續轉動器材。
「王伯伯,累了就不要勉強,先回去休息。」自強看一眼計數器,心里估算差不多的狀況,于是伸手阻止王先生的「追加努力」。
「老頭,走了啦!」王太太伸手扶王先生站起來,兩人相偕離去。
望著老夫婦相扶離開的景象,竟然給無痕一種溫馨及渴望的羨慕。
等等!他真的不對勁,他會羨慕這種「平凡的日子」?
無痕苦笑著,他必須早點離開醫院了,再待下去,不知會有什麼「更奇怪」的觀念鑽進腦袋。
自強不滿意地看著無痕的計數器,說︰「勾先生,你要轉到三千才能回去休息。」
無痕沒回話,機械式的轉動著無聊的機械,宛如化身成機械的一部分,只希望他的「付出」能讓他早日月兌離復健的路。
自從下定決心要早日月兌離醫院,無痕變了,變成可以當選「最合作」的模範病人,醫生的指示全部都能做到。
但是,他的心卻如在冰層下的岩漿,不時蠢蠢欲沖破封鎖炎熱的嚴冰。
「我來了!」低沉的聲音含著勾人魂魄的魅力,在她的身邊響起。
不愧是情場老手,能夠將聲音控制得如此銷魂,自強心神顫了一下,抬起頭望著無痕笑一下,說︰「你來早了,先躺好等我,等下就輪到你。」
無意義、千篇一律的開場白,卻仍勾動無痕的心讓他無可避免地對她的話引起遐思,這不禁讓他心里頭有氣,氣自己的定力,氣自己活像個欲求不滿的怪老頭。唉!
「在想什麼?」耳邊輕柔的問話,打斷他的自我厭惡。
自強側坐在他的身邊,一如以往,卷起他的袖子,伸手按著他的手臂,測試肌肉的彈性及反應。
當她的手拂過,他的肌膚微微收縮、緊繃,自強很滿意他的反應,表示他的肌肉開始能自控。
她的手拂過,對他是一種耐力的考驗,她的指尖點燃一簇簇火苗,無痕抗拒她手指對他的影響,心里不斷告訴自己——因為住院無聊,才會如此敏感、才會對她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來,今天練習腰力,來做仰臥起坐,來!張開腿。」自強伸手撥開他的雙腿,成大字型,隨後坐到他雙腿中央,伸開雙腿架在他的腿上。
「握住我的手,用腰力坐起來。」自強俯,拉起他的手。
這種姿勢讓無痕思想很難純淨,抗拒她的吸引力已經很難了,如今這暖昧的姿勢更讓他無法自持,晶亮的眼神蒙上一層若有邪思的色彩。
「坐不起來嗎?我拉你,記得要感受自己腰部的動作。」自強見他沒有動作,先為他想好理由,緩緩利用躺下的力道,將他拉起身。
無痕順勢坐起來,但虛軟的腰力讓上半身隨著她躺下的力量而伏在她身上。
「哇!」自強低聲驚叫一聲,臉蛋立即迅速通紅,羞澀萬分。
「快起來!」心虛時,總是認為大家的目光全盯著他們瞧,自強放開他的雙手,小手急著抵在他的胸前,喋聲喝令。
他灼熱的氣息,紛亂她的心,原本可以一推即起的力氣因他的體熱而消失,見到他越來越貼緊的身體,她急著想怒斥。
能怪他無禮嗎?不能!因為她知道他不能控制身體的力量。
要怪他無禮嗎?要!因為又羞、又窘的尷尬,讓她無法自處。
無痕放任自己的「無力」,緊緊地靠在她的身上,他知道這麼做很無恥,不符合勾引的原則,但他就是想對她無賴一下。
她臉紅尷尬的表情,讓他很有「成就感」,但是體內的男性荷爾蒙隨即被點燃了,強烈到無法控制,身體的反應讓他也尷尬起來。
「別再動!」喑啞的聲音在她耳邊痛苦的說。
自強瞬間了解他話中的涵義,羞澀難當,她的臉紅到不能再紅的地步,讓她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吸入的全是她清新的幽香,讓他呼出的灼熱更加火燙,這樣下去,他會無法控制自我,他心中暗嘆時間及地點不對,流戀地再次汲取她的芳香,嘴唇似無意地刷過她的櫻唇,上身用力離開她的嬌軀。
他……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可不管他是否故意,輕輕的一觸已撩撥她的心湖,蕩起點點的漣漪。
他拉開彼此的距離,涼涼的空氣流過兩人之間。頓失溫熱,讓自強不由自主地覺得悵然。
不對!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她在心里斥責自己,勉強地拉回神游的理智,深吸口氣,穩住自己的心思,宛如一切只是意外,曖昧不明的情況從未發生過,鎮靜地對他說︰「我推你一把,借我的力躺下。」
「好!」無痕不滿意她在瞬間恢復冷靜,他不要他的影響力是如此薄弱,眼中閃動著計謀,應聲答應她。
自強听他已準備好,放在他胸前的雙手用力一推,推的同時,雙手捉住他的雙手,以防他無法控制身體,造成二度傷害。
「啊!」自強忍不住尖叫,她估錯了她的力道,也估錯了他後仰的力道,她無法支撐,直直撲入他的懷中。
「小心!」無痕假裝叫一聲,左手迅速月兌出她的手掌,抱住她的腰,胸膛受到撞擊,心也受到撞擊。
她已經撞入他的心。
這是怎麼回事?她必須好好想一想。
自強將無痕帶入另一間復健室,講了句︰「到我回來後才能停。」說完便將他丟在復建器材前,回到自己私人的休息室。
怎麼回事?自強想不通,明明很正常、簡單的「仰臥起坐」,竟然會變成讓人羞憤難當的仰臥「綺做」。
即使比勾無痕更高大的外國人,她在互動間也不曾發生過這樣的「意外」。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遇到勾無痕,一切都走樣了,以後為了防止「意外」,她必須想好方法。
將他轉由別的復健醫師指導?
不!她不允許病人有逃避的心態,更不用說,她是以嚴格的要求對待自己。
亂糟糟的心,糾纏在羞澀、尷尬之間,沒時間細想因應的方法,只好暫停這項復健的動作,反正增加腰部的柔軟及腰力的方法很多。
自強伸手獲撥短發,已想出應變的方法,至于自己當時的情緒,她想不通,想不通即不必想,不是逃避,只是厚待自己,讓時間告訴她答案,她如此的說服著自己。
「應自強!」于躍漢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入。
「于醫師,有事嗎?」自強對于于躍漢越來越無距離的親近,微微感到不舒服,冷淡、有禮的詢問。
于躍漢著迷地盯著她臉上的笑容,自從她踏入龍氏紀念醫院,她的笑容是多麼溫柔,讓人看了心里浮上難以言喻的舒服,所以他深深為她的笑容著迷,但是她的笑容也是距離,讓人心寒的距離。
又是呆呆地看著她,自強有點疑惑,為什麼于躍漢總是盯著她瞧,一樣被盯著瞧,但是和被無痕看著的感覺卻大不相同,想到無痕,她的臉不由得升起羞澀感,臉頰染上淡淡的紅彩。
她臉紅了,為了他看她而臉紅,于躍漢心跳因興奮而加速,忍不住上前一步,縮短兩人間的距離,伸手想要拂開她臉上的發絲。
「做什麼?」自強倒退幾步,拉大兩人的距離,小臉沉了下來,一向掛在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受到斥責,于躍漢為了唐突佳人的內疚,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不知所措。
「有什麼事?沒事的話,我還在忙,失陪了。」自強邊說邊想離開休息室。
「等等!」于躍漢伸手阻止她。
「有什麼事?」自強停下腳步。
「晚上我請你吃飯,談論這個工作環境要注意的一些事情。」于躍漢找個「公事私用」的理由。
「不必,我所需要注意的事情,龍夫人在聘我之前已經說清楚。」他的用意太明顯,自強一口回絕不給予對方機會。
感情的事,她是憑心的感覺而行,若無動心,不必給對方機會,造成對方的誤解及自己的麻煩,她一點也不相信日久生情這句話。
「他是個公子,不適合你。」于躍漢被拒絕得好狼狽,被喻為黃金單身漢的他,沒料到竟會被拒絕。
于躍漢即使外貌稱不上英俊,但可算是中等以上,加上他的個性及擁有的職業,是多少護理人員倒追的人物,她竟然不識貨,不懂得珍惜,狼狽的他想起之前曾見過她和無痕間的神情,月兌口而出的評論,提醒她注意。
「第一點,我和他是復健師與病人的關系。」他沒指名道姓,但是自強明白他所指,挑起眉頭,淡淡地說。
「第二點,這是我個人私事,不勞閣下費心。」冰寒的語氣不客氣的指出對方多管閑事。
自強暗中搖搖頭,她早就懂得,人心好是非,喜愛評論他人,以彰顯出自己有多不平凡、多清高,用此來掩飾自己心中的嫉妒及不滿的負面情緒。而她也早學會不管他人的評價,憑心而行。
「借過!」自強繞過他,走出休息室。應做的事一大堆,她哪會有空理會他自取其辱的「心理傷害」。
于躍漢伴著一室的寂寥呆立著,拳頭捏了又放,心中難以平復因她的話而起伏的情緒。
無痕右手機械式地操作復健器材,腦中的思緒不停地轉著。
她生氣了嗎?
她可有感受到他的心意?
她有可能接受現在的他?
不安的思慮繞著她的心思轉。
半身不遂的情況下,哪個聰明的女人會中意?
無痕從來不曾對哪個女人有過患得患失的感受,而現在是因為太在乎,還是因為他對自己的現況毫無自信?
自信不足讓腦中的思慮不由得走向負面,加速心情的起伏不定,表現在越轉越快速的轉軸上。
「轉太快了,會造成肌肉的二度傷害,慢慢減速停下來!」
當自強走入第二復健室,所看到的即是無痕死命地轉動輪軸,此種速度她無法介入,也不能介入禁止,以免瞬間停止反而傷到他,只好伸手按住他的手肘,禁止他的「發憤圖強」。
听到她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上樣甜美、溫柔的嗓音,讓他的心里流竄過一股暖流,喜、憂、各種矛盾的情緒揪住他的心。
深深吸一口氣,漸漸沉澱下情緒後,他才停下來,平靜地轉頭看著她。
自強解開他手中的彈性繃帶,卷起他的袖子,手指連忙按摩他的手臂,擔憂他用力過度,造成傷害,影響復健。
她是公事公辦嗎?無痕不願意相信她只是這樣,他閉目、放松,享受她的柔情對待。
自強檢視著無痕的肌肉反應,心中微慌,自責不該讓情緒主宰,疏忽自己的職責,讓他過度勞累。
「回去好好躺著休息,不要再用力。」自強扶起他,將助走器塞到他手中。
無痕盯著她看,不發一語,他只是想好好地看著她,就有種滿足的感覺。
迎著他的注視,自強臉上又不由自主地罩上薄醺,無法維持一貫的大方,竟然微偏過頭,閃避他灼熱的眼神。
「自強!」于躍漢站在復健室門口,看到兩人間的波濤暗涌,不甘的情緒讓他以親熱的語氣喊她。
兩人同時轉過頭望向門口。
自強的眉頭深蹙起來,她雖是平易近人,常常笑容滿面,但是她的心有距離,不愛無距離的親近,尤其是不被她允許的貼近。
「有什麼事?」自強看到于躍漢手中揚著的紙張,走近接過來。
他們站在一起,談論公事的融洽情形,讓無痕很不舒服,幸好他捕捉到她一閃而過的不耐煩神情,稍稍能夠給自己一點安慰。
吱!他是怎麼了,自信心不足到讓自己的心眼也小起來了嗎?
無痕討厭自己現在的心思,移動助走器,繞過他們,走回病房。
為何他的眼神有點郁悶?自強看著無痕的背影,在心中思索著,可猜不透的情形讓她困惑地貝齒輕咬著嫣紅的下唇。
「我還有工作。」自強快速看完手中不重要的公文,丟回給于躍漢,走回第一復健室。
「我也有病人,我們一起走。」于躍漢跟著她走到室內。
「換過來這邊。」于躍漢指示病人移動到自強的旁邊位置。
「這個動作再來一次。」自強專心的指示著她所負責的病人,不去在乎于躍漢的小動作。
「佳茵,你的情況不嚴重,復健起來不需要太長久的時間。」自強看著她的動作,笑著說。
「靠!老天想整我,門都沒有。」蘇佳茵對自強所說的,覺得她會在短時間內好起來的事,一點也不足為奇。
看著她稚女敕的臉孔,口中卻使用不合年齡的粗魯用詞,自強心里不以為然,但也沒出口禁止。
「說話有點禮貌。」于躍漢不喜有人對心上人無禮,出口斥責。
蘇佳茵上下打量他,目光十足像想砍人一般,見了一眼,心中已出現評語——想討好心上人的呆子。
「操!老頭子。」不雅的用辭表達了對他的回禮。
自強挑起眉,望了于躍漢一眼,才三十出頭的年紀,竟然在不到二十歲的小女生的眼中成為「老人家」?
「因仔,你家大人沒教你禮貌嗎?」于躍漢的病人听到佳茵的言語,忍不住開口管起閑事。
「什麼叫大人?」佳茵氣呼呼地起身,不管自強的阻止,爬上輪椅,靈活操控像火箭般沖出去。
「應姐,沒事吧!」在一旁經過的護理人員看到,過來慰問。
「沒事!」自強嫣然一笑,安撫擔心的人群,舉起掌拍一下,說︰「為了早日康復,大家加油了!」
自強起身,想到病房找佳茵談談。
「應姐,等等。」
「什麼事?」自強听到護理人員的呼喚聲,停下腳步,回首等她跟上。
「應姐,你要去找蘇佳茵嗎?」護理人員追上來,與自強並肩,行走間壓低聲音問。
「是的。」
「應姐,你要小心點。」
「為什麼?」自強疑惑的問。
「應姐,你不知道,蘇佳茵是看守所送過來,小小年紀就有前科,在你回國前才交保,這個小女生不簡單,你要小心點,別惹到她。」八卦是大多數人的天性,惟恐天下不亂,惟恐引不起別人的注目,才用八卦來凸顯自己的能干。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自強不愛流言輩語,禮貌地向她道謝,便舉步向病房走去。
「也不能怪她小小年紀不學好,因為她父親拋棄她們母女,而且她母親生活不檢點,殺了人,現在在坐牢,難怪她無法學好。」八卦沒人听,無法讓人興奮,故她跟著自強,邊走邊報導馬路消息。
自強不以為然,每個人各有不同的際遇,不能將不滿、使壞,歸給家人或環境,因為要為惡或為善,只存乎心中,無關任何人、事、物。
「哎呀!我還有許多事要去忙,應姐,我就不陪你了。」八卦傳播完畢,她才頓悟該做的事尚未做,心滿意足的離開。
耳邊得到清靜,自強搖搖頭,唇間的一抹嘲諷的笑意,嗤笑世人的心好是非及緋聞,對她而言,不管身份、地位、背景,病人就是病人,在她心中沒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