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嫣服飾大樓其中一層樓全空出來,排上工作桌以及剪裁、縫紉所需的物品,如此
舒適方便的學習環境,可見寒嫣服飾對這次招訓人員的慎重。
通知單上寫著十點報到,但是琪爾忍不住心里的雀喜,九點即進入大樓,走道上掛
著令人驚嘆的照片。照片中模特兒個個神態嬌美,不過她們身上所穿的服飾奪去了她全
部的注意力。
照片中的衣服全是每次服裝展示的壓軸服飾,每套展現奪目的光采,琪爾暗暗點著
頭,承認靳翼的才華。
不過--這些服裝中不乏各種禮服,獨獨缺少新娘禮服。
每位設計師不是最喜歡以新娘禮服當壓軸嗎?怎麼靳翼的設計上從不朝這方面進行?
疑惑中的琪爾緩緩地走著,不時停下腳步看著精致的服裝。真美!學習的意念更深
、更重,恨不得能立即學會剪裁技巧,雙手制出奪人目光的衣服。
「小心!」
「啊!」眼和腳沒有配合,當場她莽撞地撞上來人。
「對不起,我幫你檢。」散落滿地的紙張,看起來是一張張的設計草圖,琪爾立即
蹲幫忙收拾。
「謝謝,你是新學員嗎?」由神采奕奕的臉孔、睿智的眼神可猜出她是屬于精練的
人物。
「我是安琪爾,請問您是?」
「好名字,我是這次招訓的教導助教,你可以叫我昭姨。」和善的笑容沖淡了精明
的壓迫感。
「昭姨,需要我幫忙嗎?」琪爾兒她進入招訓場所,將手中散亂的資料分類放置,
走上來欲幫忙。
「也好!請你暫時當我的小助手,每張桌子放一份。」昭姨將手中的資料交給了她。
「昭姨,這次招訓只有十個人?」寬大的教室放滿所需物品,但是她算了算手中的
資料卻只有十份。
「是啊!希望結訓後,至少能留住一半的人。」昭姨嘆口氣,事情很多,但是人手
實在不足,尤其靳翼不滿意他那邊的裁縫人員,調動她這邊平價部門的裁縫人員一半過
去支援,致使她的進度嚴重落後。
琪爾偷偷做個鬼臉,看來淘汰率滿高,她必須好好的努力,才能留下來,以達成自
己的夢想。
「對了,我有一個紙箱放在地下室停車場的電梯門口,你可以幫我拿來嗎?」
昭姨邊忙著整理布料,邊拜托著她。
「好!」興奮的琪爾立即轉身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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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停車場里停沒幾輛車,不是因為寒嫣服飾的人窮得沒錢買車,而是上班時間
自由,又有專屬的交通車,規律上班的人當然選擇搭乘免費又方便的交通車;自行開車
的人則選擇彈性上班,有時甚至在家里完成工作才到公司一趟。
靳翼坐在車里頭,手肘放在駕駛盤上,手掌揉著隱隱作疼的額角。
「可惡!現在還不能倒。」
靳翼已經算不清有幾天沒有好好睡覺了,難怪他的臉色蒼白,兩眼充滿血絲,額角
還微微地抽搐。應該好好睡一覺來安撫工作過度的腦袋,但是他卻是用力地拍打過勞的
腦袋,強迫自己清醒。
不過說來奇怪,在靳翼的用力敲打下,腦細胞居然立即停止抗議,立時還給他清明
的視覺神經。
靳翼起身下車,兩腳剛著地起身,一陣頭暈目眩,令他踉蹌了腳步、虛軟了身體,
一個不穩車鎖掉到地上。
眼前一片漆黑,提醒了他忘記休息、忘記吃藥的事實。他舉手揉了揉眼眶,強迫眼
前稍稍出現一點視力,讓他能夠看到車鑰匙的位置。
微弱的視線瞥見鑰匙模糊的影子,他立即彎下腰去撿。慘了!他又忘了教訓,忘記
貧血的人不能突然蹲下站立的原則,加倍的暈眩再也不是意志力所能控制。
不行!他不能倒在這里,現在是正忙著準備服裝秀的重要時機,他沒有空可以病倒。
而且,他的暈倒若被不知內情的人發現將他送醫,到時記者、朋友,甚至全世界的
人都會知道,以他健壯的外型竟然有女人家的毛病--貧血,那他一貫的器宇軒昂形象
豈不是會全部破滅,甚至被當成笑柄。
靳翼深深吸口氣,鎮定慌亂的心,憑著記憶走往電梯的方向,暗忖︰冷靜一點,再
走幾步就可模到電梯,到了樓上讓昭姨幫忙拿藥來,然後再躺一下,他又可以恢復生龍
活虎的模樣。
走了一小段路,一下子手掌已經觸模到轉角的柱子了,視力也朦朧地微微可看到東
西的外形,再轉個彎,即是電梯了。
不過……奇怪!哪個人在電梯門口放個半身的人體模型?心里雖然疑惑,但是頭實
在很暈,于是他伸手扶住模型想稍做休息。
「呼!里頭裝什麼東西,還真是重。」琪爾彎著腰,高翹著優美曲線的臀部,縴細
的手奮力地想將面前的箱子拖進電梯。
盡全力拖拉的琪爾全然沒注意到背後踉蹌的腳步聲。
突然一只大手模上兩股間的禁區。
「哇!」
琪爾立即站起身,不管眼前是誰,猛烈的巴掌立即賞了過去,嘴里大罵︰「!」飛旋一踢,用力地踢向他的小腿處,看著一道人影應腳飛出,她才滿意地扯動嘴角。
氣憤的情況下,力量大增,琪爾將箱子拖進電梯揚長而去,不管那被她痛打的
是否性命垂危。
「好痛!」頭硬生生撞到地板,痛楚和冰涼讓靳翼昏沉的神智立即清醒過來。
「是誰?竟敢這樣對我!」怒氣讓血壓上升,他眼前一片清明,但是緊閉的電梯卻
早已將「罪魁禍首」帶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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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不起,我忘記這個箱子很重。」昭姨見到琪爾氣噓噓地將箱子拖進來,想
起自己也是因為箱子過重才先放在電梯口。
「沒關系,我還拖得動。」昭姨的年紀比她大太多,怎好讓長者拖這麼重的東西,
琪爾搖著頭,獨力的拉扯。
「我來幫你。」琪爾身旁突然伸出援手。
同時,昭姨也伸手幫忙,順口介紹。「琪爾,她也是這次的學員,叫蘭心。」
費了半天工夫,三個人總算將箱子拖進教室內。
「嘟嘟嘟!」
听到內線的電話響起,昭姨來不及揮汗快步去接听,不知電話里頭說些什麼,只見
她越听臉上的笑意越深。
「你們幫我將箱子內的東西,每個位置上放一份,我有事先去忙了。」放下電話,
昭姨簡略地交代。
「好!」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在電話中,昭姨可以听出靳翼的語氣中含著許多懊惱與氣憤,她心里疑惑發生何事
,好奇地加快腳步走向他專屬的辦公室。
「叩!叩!」
「進來!」靳翼躺在辦公室中的沙發椅上,如果他還能坐著,他是絕對不可能讓人
看到如此軟弱的模樣。
「吃藥!」昭姨倒了杯水,將順路到醫務室取來的藥放入他伸直的手掌。
明知這種模樣會被嘲笑,靳翼吞下藥,假裝沒听出她話中的笑意。
「發生什麼事?你又沒睡、沒吃藥了嗎?」紅通通的五爪印掛在少曬到太陽的臉頰
,昭姨見到如此淺而易見的事情,勉力壓住竊笑,暗忖︰他八成沒去照鏡子,否則不會
讓她看到這個掌印。
「沒事!我休息一下就沒事。」
靳翼說不出口,那句「」的怒罵聲還回蕩在耳邊,天曉得他當時頭昏眼花的模
到什麼,但是由那句怒喝,以及手掌模糊的柔軟,心知不能對別人說。
「真的沒事嗎?你的臉怎麼紅紅的?」昭姨抬高尾聲,聲音中含著譏笑意。
從靳翼創立公司,昭姨即進入工作,算是開國元老,對于靳翼的個性模個十成十,
由他的反應,她當然知道有內情。
「撞到的。昭姨!我真的沒事,不過需要躺一下,第一堂課就拜托你了。」不可能
被看出來吧?靳翼直覺地曲起手臂放置在額頭擋住臉上的印記,閉起眼楮回避昭姨探索
的目光。
「好吧!你多休息。」她算了算時間,心下已明白這個指紋是屬于誰的,既然他不
說,她也有辦法知道發生何事,于是起身離開辦公室。
「好痛!」待昭姨一走,靳翼馬上卸下偽裝,揉揉臉頰,火辣的感覺讓他的心直冒
火,到底這種丟人的痕跡會留在臉上多久?
對著昭姨剛才的竊笑聲,他起疑地走到玻璃窗,哇!好大的鮮明掌印,可惡的女人
,竟然在他的臉上留下可恥的印記,他用力地搓揉,但是越揉臉上的紅紅掌印愈鮮明,
好像在嘲笑他般。
可惡!如果不是臉上頂著這個印記,他早就搜尋公司,將她找出來。
可惡的女人!不管他模了她什麼地方,總是因為他生病不支,又非存心非禮,不問
理由就將令人厭惡的封號掛在他的身上,還對他拳打腳踢。
如果這件事傳了出去,他以後為顧客試穿衣服,不小心的觸踫,不就會讓人懷疑他
的動機?
梁子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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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排長龍的報名人潮中被挑選可以參與訓練也不過十個人而已。以學歷而言,十個
人中,只有琪爾是本科出身,而且是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其他人則是學徒出身,琪爾的
表現應該最好,但是以經驗和技巧來談論,琪爾就顯得笨手笨腳,全班中就是她最進入
不了情況。
「錯了!琪爾,你要想想看,這一小塊布要如何剪,縫起來的四方形每一邊的花樣
才會相等,而且要看不出縫的痕跡,如果照你所畫的線剪,絕對做不出來。」
她的技巧最爛,可是資質最好,需要多訓練,于是昭姨常站在她的身邊,看到她所
畫的裁剪線,出聲指點。
琪爾呆站著,她不懂,只是一個簡單的四方形為什麼會這麼復雜?
「你慢慢想,當成在玩拼圖游戲。」昭姨點了她一下技巧。
「為什麼要這麼復雜?」琪爾嘴里嘀咕著,在學校里頭,一塊布照著身材裁剪縫制
起來就是衣服了,為什麼還需要考慮布的花樣?
「來!你看,如果折成這樣,縫起來,一朵花是不是還是完整的?」昭姨明白她還
沒弄懂,于是拿起桌上的大花布料巧手地折了折,解釋了一遍。
「我懂了!是不是縫制起來的衣服,花樣都不能接錯,看起來好像一體成型的衣服?」琪爾興奮地叫。
「對!這堂課要教你的就是這個道理。」昭姨很高興她一點即通。
這堂課雖然只是短短一個小時,但琪爾很高興,因為這一個小時讓她的眼界開廣了
不少,到了休息時間,她仍然拿著布折個不停。
「琪爾,你今天幫我拿東西時,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昭姨踱到她的耳邊輕聲問。
「咦!昭姨知道?」難道是那個不怕名譽掃地,敢將被她修理的事傳揚開來?
「知道什麼?我只是關心而已,因為停車場沒什麼人進出,擔心你一位單身女郎獨
自進出,真的發生事情了嗎?」昭姨當然不會說出來靳翼的臉上多了個印記。
「沒什麼事!」既然昭姨不知道,為了避免她內疚或擔心,琪爾當然也好意地隱瞞
了。
看琪爾的臉色明明有事發生,但是她不說出來,昭姨也不能硬挖,心癢難耐之下,
昭姨費力地思索套話的方法,不料,陣陣的驚嘆聲卻傳了過來。
「好美!」
「好帥!」
「真登對,」
是誰來了?琪爾好奇地回過頭,看向騷動的方向。
奇怪!教室內還是只有學員,並沒有驚人的天仙出現啊!
「琪爾,他很帥,對不對?」蘭心看到她回過頭,高興地向她招手說。
這該怎麼回答,她根本沒看到任何男人在眼前,難道這些人突然集體歇斯底里,以
為帥哥出現?
「到底是誰呀?」琪爾小心翼翼地問。
「靳翼和他的妻子寒嫣啊!很登對不是嗎?」蘭心兀自陷在崇拜的情境里。
「他們在哪里?」出名的人物總是會令人引發好奇心,琪爾伸長脖子看往門口,但
是緊閉的門沒有任何人員進出。
「拜托,我是指照片啦!」蘭心總算弄懂她的莫名,掩嘴笑著,指著牆上的照片。
琪雨是看過那張放大的照片的,但是她的目光被照片中的人所穿的衣服吸引住,倒
沒想到照片中的主角即是引起騷動的來源。
「是他!」琪爾看清照片中的人,秀眉揚起,臉蛋紅紅地,雙眸透著怒氣。當初縱
使只有一瞥,但是的臉孔卻清楚地記在她的腦海中。
「琪爾,你看過他本人?」有點眉目了,昭姨見她的反應,立即湊上前。
照片中是一對相依偎的情侶,女的拂臉長發下是精致的五官,貼身的禮服包裹著她
縴細的身軀,流瀉的長裙如眼中的情意,絲絲縷縷地纏繞著眼中的他。
而男的有如浪子般的瀟灑與狂傲,獨佔般的氣勢緊鎖住懷中的嬌女。
呸!照片會騙人,在照片中的靳翼,看起來是深情的男人,但是誰知道他的骨子里
頭卻是大。
可惡!擁有這麼美麗的妻子,竟然不知謝天謝地,還敢亂模她的臀部,琪爾的小手
不由地模著自己的臀部,仿佛仍能感受到他的撫模。哼!
「你怎麼了?」蘭心擔心地看了她一眼,眼光又看照片一眼,這麼美麗的組合,養
眼得讓人流口水,怎會讓琪爾咬牙切齒?
「哦!你也愛上靳翼了?」蘭心自動地將琪爾的表情解釋成一般女性得不到而咬牙
切齒的心態,有點同情地說︰「大家都知道他很愛寒嫣,很專情、不風流,其他的人沒
希望啦!」
「誰會愛上這種人?」琪爾挑著眉毛,不屑地再瞥照片一眼,只是被一張帥哥皮的
大而已。
不能否認,他長得真的很帥,看了會讓人心兒亂跳,但是長得帥又如何?品性還是
最重要。
「我就很愛他,可惜慢了一步。」學員中有人發出感慨的聲音。
「他哪里值得愛了?」琪爾不服氣地回嘴。
「外貌長得帥,才華洋溢,溫柔、專情又多金,是每個少女夢中最佳的情郎。」緊
盯著照片中的人,眾人發出如夢幻的聲音。
嗯!情郎?我看是。
「慢沒關系,反正慢來會先到,沒試過怎知道不行。」另一名學員張大著嘴巴痴痴
地看著照片。
「不行啊!你瞧寒嫣長得多漂亮。」感慨者以嫉妒的目光盯著照片。
「我也不錯,各有風味。」
愛作夢是對方的權利,琪爾是清醒的人,但是自掃門前雪,懶得打醒作夢的人,轉
身回到工作抬,繼續她的工作。
「琪爾,你不覺得他很帥嗎?」琪爾從頭到尾沒展現沉迷的臉色,讓人不由地好奇
,蘭心和昭姨遂追到桌邊。
「美或丑只是皮相而已,又能保持幾年?我認為心是最重要的。」琪爾正頭痛不知
該如何將手中的花布拼出圖樣,兒她們不死心,只好撥出點心神解答她們的問題。
「可是他的心地也很好呀!」昭姨一說,蘭心立即點頭贊同。
「這……我不清楚,因為我又不認識他。」也許是基于隱惡揚善的心理吧!琪爾不
想將發生過的事說出來。
而且只怕說出來,這些迷戀他的人也不會相信。
「你會認識他的,明天的課就是由他來上。」蘭心揮著小手興奮地說,即使能遠遠
看著他,蘭心已覺得心滿意足。
大牌的設計師會親自來上這種初學者入門的課程?不是只在報名廣告中掛名耍個噱
頭而已?琪爾有點不相信地揚起眸子,頭隱隱地作痛,希望他沒發現是她,如果他打算
公報私仇的話……她也不會含糊。
「琪爾,你怎麼了?」沒有正常應該听到的尖叫與驚喜歡呼,反而臉色陰晴不定,
真讓蘭心好奇她的想法。
這該怎麼說?琪爾連連搖著頭,小手無意識地反覆折著手中的布,她不怕他的報復
,只是她的夢想不想因這種而破滅。
學員甲走到她們身邊,用力地拍著琪爾的肩膀,很安慰地說︰「放心!靳翼沒有花
名在外,不會去騷擾你的。」
另一名學員麗芬听見學員甲的話,噗嗤地笑出聲。「你們兩個人都可以安心。」接
著似有那麼一回事地長長嘆口氣。「唉!」
蘭心听得莫名其妙,瞅著她問︰「你為什麼嘆氣?」
「唉!人家是……人家……」只見麗芬吞吞吐吐個半天,羞窘的態度登時勾起了全
體的好奇心。
「是什麼?」眾人異口同聲地問。
「人家是……是……擔心會受到騷擾啦!」麗芬模著艷麗的臉蛋,一臉滿足又陶醉
的模樣,好似真有此可能。
眾人嘔吐、翻白眼、吐舌……各盡其所能的表示反感。
「大家可以放心,靳翼絕對不會騷擾你們。」昭姨嘆了口氣,看到大家迷戀的模樣
,宣布說︰「只要你們別去騷擾他就好了。」
昭姨太了解靳翼了,如果這些學員敢對他性騷擾,他一定會火大地將對方趕出,她
掐指算了又算,搞不好只會留下蘭心與琪爾,因為只有她們兩個人的表情算是清醒。
天啊!她太需要人手,祈求老天讓這些學員不要太熱情吧!
「騷擾他?不會吧!他是有老婆的人。」蘭心倒吸口氣,驚訝地看著昭姨。她只是
單純的欣賞帥哥,如欣賞偶像般而已。
「這個社會中,有老婆又如何?又不能阻止別人的勾引,然後將家庭的破壞全推給
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熟悉的話勾起腦中深沉的記憶,一股刺痛揪著琪爾的心,往事
與目前的情況相重疊,讓她分不出真假。
「琪爾,你說得太嚴重了,這叫做婚後發現真愛,不能讓一段錯誤的婚姻毀了一輩
子。」琪爾哀傷的表情讓室內的氣氛突然僵凝,麗芬嬌聲地笑著企圖活絡室內的氣氛。
「真愛?什麼叫做真愛?搶奪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叫做真愛?背叛當初的誓言叫做真
愛?」就是這個理由,女人間的戰爭里頭有多少的淚水?
女人難道不能沒有愛而生存嗎?琪爾低著頭看著白皙的雙手,潔淨的手掌有洗不掉
的血跡,是母親心痛的鮮血啊!
多不想回憶起七歲那年,讓人心痛的那天是毫無征兆的晴朗日子,她和母親正玩著
的時刻,大門突然被推開,門開的剎那,幸福就凍結在臉上最後那抹笑容里。
母親尖銳的哭叫如刀插入她的心,童稚不解的目光看著父親,與父親懷中的那個女
人,小小的年紀直覺地知道那個女人是母親哭喊的原因。
她的耳中听不進父親的話,死命地瞪著那個女人,稚氣的她以為可以將那個女人瞪
走。
在她的敵視的目光中,終于那個女人走了,她松了口氣,但是為什麼父親要跟那個
女人走呢?為什麼父親的背影像是帶走她心中的陽光,余留下淒冷的哭號?
猶記得小小的手臂抱住痛哭的母親,無助地拍打著母親的背,拍了多久她不知道,
只是機械地拍打著,希望能阻止母親的哭聲,拍著……拍著……她的手好濕黏,由窗外
的街燈探看下,怎麼她的手變成一片血紅?
不要!她怕黏黏的感覺,小手拚命地往衣服上搓,淚水撲撲地滾了出來。
擦不掉的感覺她好怕,小手又抱住了母親尋求安定的力量,但是母親為什麼比她還
要濕滑黏手呢?
神智陷入黑暗前,耳中听到母親吩咐她走到「天使之家」,逐漸月兌離的意識,一直
听到母親低沉、反覆地說︰「女人不能沒有愛。」
不!
在凝結的時空中,她發誓她不要愛情。
「琪爾,你怎麼了?」琪爾呆住的臉上怖滿了淚水,嚇壞了蘭心,急急扯動著她的
手臂大喊著。
而如雷的叫聲震動了琪爾,憤怒的眼眸瞬間轉成哀傷的迷惘……多久了!沒想到在
心底深處她依然清晰地記憶著當年的往事。
「琪爾?」蘭心小聲地在一旁輕喚。
「我沒事,我只是有點不舒服。」琪爾嘆了口氣。
一個家庭的破壞到底該怪誰?怪那個情婦嗎?她只是因為愛錯人,或者愛上錢財而
已,最不可原諒的應該是那個男人,一個背負愛情誓言卻又背叛的那個男人。
如果可以選擇,她衷心地希望自己不要有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