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方頭轎車才剛停在龔浚所住的高級社區公寓大門前,守候在雕花銅門下的媒體己眼尖的回過頭來。
一看到坐在駕駛座充當司機的,是擎陽的公關室經理後,一名身著干練套裝的女記者搶先叫了出來。
「是擎陽高經理。那坐在後頭的,一定是擎陽集團的重要人士。」
听見她的推論,所有人都抄起隨身家當,手抓麥克風或是扛著攝影機的街上前,將轎車團團圍住。
「請問高經理,車子後座的可是擎陽集團的高階人士?你們出現在此處,是否為了要處理龔浚先生的緋聞事件?」穿著短裙的女記者,極力排開搶新聞的它台記者,一馬當先在高正中搖下車窗的同時,將麥克風塞入車窗縫里。
另一個外表看起來非常土又沒幾兩肉的瘦小短發女記者,也跟著沖上來,訪問後座的關長慶。「關董事,我是名人追追追的喬安安,請問……」
「這件事擎陽的公關室明天會對外做出說明。」關長慶冷冷的丟來這句。
「是什麼樣的說明?請您說清楚。」她佯裝沒看到被自己逼壓在腰邊的高正中,已經氣到很想殺人的表情,還盡力的將手中的麥克風伸到關長慶面前。
而外頭,一堆爭搶不休的媒體們,也搶著將麥克風塞滿整個車窗縫隙。
「夠了!」高正中冷臉搶下喬安安的麥克風,正要將她狠很推出窗外,關長慶卻突然開口制止他的動作。
「等等,你真這麼想要獨家?」關長慶淡淡的看了喬安安一眼,在她的殷切期盼點頭中開了口。
「那你听好了——唐家和龔家的婚約取消,以後他們各走各的路,各自婚嫁不相往來。」關長慶邊說邊側過頭,看著身邊讓自己以外套覆蓋住頭臉的唐曼君,像呵護珍寶似的拉過她,將她抱入自己懷里。
然後黑色轎車在社區警衛的幫助下,快速的進入大門里頭。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坐在挑高四米六,布置裝潢精致豪華的客廳里,關長慶神色凜冽的瞪著自己面前的龔浚。
看著龔浚一只手放在蘇暖暖的腰間,另一只手緊抓著蘇暖暖的手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後,狂飆的火氣就再也沒停下來過。
「你都看到了,我無話可說。」龔浚淡然的開口,臉皮卻有些莫名的怪異抽動。
他暗暗使力將蘇暖暖急欲抽開的小手,緊抓在自己掌中。
這個女人不能安分點嗎?要在關長慶面前演戲,已經夠讓他費力了,現在還得使勁才能壓下她?
他扣在她腰上的手更加用力了。
「什麼叫無話可說?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有責任對這整件事做個解釋?」關長慶隔著張矮桌傾身向前,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的模樣,會讓人錯覺他即將要使用暴力。
「嗚……嗚……」唐曼君放聲大哭,淒厲的嗓音讓在場的人全嚇了跳。
「別哭,我會給你討個公道回來的!」關長慶回頭安撫她,過於緊張慎重的模樣,讓龔浚險些忍俊不住。
他清了聲喉嚨,一臉哀淒,假到不行的開了口。「曼曼,事到如今,我只能說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我跟暖暖在一起很久了,但是……」龔浚話才說到一半,腳趾卻被身邊的小女人用力踩了一下。
他悶哼著捏了下蘇暖暖的腰,仍然繼續說著。
「為了自己的私心,我本來想這樣繼續下去的,你知道龔家在這塊小島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事業規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所以家里頭的長輩都希望我能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然後利用企業聯姻來鞏固擴大龔家的生意,結果……」他望著唐曼君,眼里滿是裝出來的歉意。
「結果?你不會是想說你早己愛上蘇暖暖,沒辦法再和我一起?」唐曼君站了起來,小臉脹紅、雙手握拳的激烈低嚷。
這個死龔浚,演得還挺有一回事的,既然這樣,她也得好好配合一下。
「你說,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什麼開始同居,你不會是一邊跟我交往,一邊又讓她搬進這間屋子的吧?」她哭著質問。
「是,我本來打算娶了你,然後私下繼續和她往來,我以為我可以腳踏兩條船,不會被拆穿,只是沒想到卻讓八卦雜志給拍到。」龔浚眼中閃過促狹,他佯裝痛苦艱難的點頭。
唐曼君這家伙演得挺不錯的嘛!
「你、你、你……這句話你也敢說!」唐曼君瞬間氣到顫抖,她抓過身後沙發上擺置的抱枕,扔向龔浚臉,然後吃力的拉過身旁角落半人高的花盆,想將它扛起來。
「曼曼!住手!」關長慶上前搶下花盆,將她緊緊抱住。
看著她吃力搖晃的扛起花盆,他一顆心也揪痛成團。
她會失了理智的這麼做,也是因為太愛了吧!
而相較於對龔浚的愛,自己在她的心中,可曾有一絲份量?
他不敢再想,只能緊緊抓著她。
「不要——」唐曼君大哭的拼命掙扎,伸手將自己能抓到的東西往龔浚身側丟去。
玻璃水杯、面紙盒、煙灰缸、小擺飾,什麼能扔的全都扔了,但所有丟出去的東西都像失了準頭似的,掉在龔浚身邊幾公分的地方,完全免去讓蘇暖暖遭到波及的可能。
總之,她可以砸爛這間屋子,但決不會去動蘇暖暖一片衣角,因為她可不想戲演到一半卻因為自己的誤擲,而讓另一位「主角」臨陣罷演、倒戈相向。
而這也是她和龔浚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敢傷了蘇暖暖,他肯定會立刻把兩人的秘密約定當場掀開。
「為什麼他可以任性的和這狐狸精在一起,我卻不能發泄自己的憤怒,是他們先對不起我的!」她流淚掙開關長慶的懷抱,沖向蘇暖暖,卻讓關長慶再次拉回。
龔浚也挺身護住蘇暖暖。「對不起,我們的婚約還是解除了吧!」他望著唐曼君,神色凝重起來。
若不快點解除婚約,他可真的就要跟這個魔女渡過悲慘的一生了,那他寧願先讓關長慶打死了算!
「不!我不接受這種理由,我可以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就算你要跟這狐狸精在一起也可以,我不會阻止你們的,只求你別解除婚約,其他的什麼都可以商量」唐曼君入戲的跌坐在地上,將一個為愛昏頭,願意犧牲一切的悲情女子演得入木三分。
此刻關長慶的心痛擰了起來,他彎將她拉起,臉色痛苦不已。
她竟然愛龔浚愛到願意犧牲自己的尊嚴,委屈的和第三者共享一個丈夫?
他氣得想揍人,卻對她下不了手!
如果龔浚對她而言是份難以割舍的愛,那他又是誰?
他的愛只會比龔浚多不會少,這十年來,他忍著分離的痛,一個人只身在異鄉,而唯一支撐他努力下去的勇氣,是因為對她的愛和思念。
而這些她卻全然不知道……
他不曉得何時才能把這樣的心意傳達出去,他好愛她,比任何人都還要愛她啊!
「曼曼,算了!事情鬧成這樣,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兩人的事了,你再阻止也沒用。」他沉重的對唐曼君開口,制止她接下來差點要發生的掙扎怒吼。
龔浚少見的堅定正經表情,讓他知道唐龔兩家的婚事,絕對沒有再繼續的可能!
「他愛她很多嗎?多到即使我用盡全力也抵不過嗎?」唐曼君留著淚握住關長慶的手,紅腫的雙眼卻是望著龔浚。
她等著龔浚接話,好結束這場痛苦萬分的演出。
「我的確很愛她,從高中開始就愛著她了,所以我無法再愛其他女人了,即便在國外那些年我曾經試著這麼做,但仍然不能將她遺忘。」龔浚吸口氣,轉過頭溫柔萬千的望著身邊正冷冷盯著自己的冰山小女人。
他的掏心告白得到她一個不齒的冷笑。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透你了,為什麼你連個謊話都不肯給我,偏要這麼狠心把話說絕!你愛她又怎樣?我也愛……」最後一個惡心的「你」字,唐曼君怎麼也說不出口,只好佯裝哀痛的掩面哭泣。
「曼曼,你忘了我吧,我不是好人,傷了你的心,我很抱歉!」龔浚忍著頭皮發麻、雞皮疙瘩全部立正站好的慘境,努力的把話說齊。
他走到唐曼君旁邊,俊臉扭曲的顫抖著手,準備假裝一下來安哄她,卻讓關長慶搶先一步。
「這一拳是替曼曼打的!」他走上前,一拳打在龔浚的肚子上,叫他吃痛的踉路幾步。
浚不敢置信,難怪有人說騙人的事不可以做,因為會遭到報應的!
「龔浚!」唐曼君嚇了跳,對這意料外的發展,一時間還無法接受。
這個最親愛、對她最好的「弟弟」竟然有天會當著她的面動手打人!
她歉疚看著被打的苦主,正抱著肚子疵牙裂嘴的,對自己以眼神做出無聲的抗議。
「我、我……」唐曼君有些愧疚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她怔怔的望著龔浚吃痛的彎下腰,再看向關長慶鐵青到不行的臉色。
開始有些麻煩了,她最親愛的「弟弟」不只比她還入戲,他根本是想殺了龔浚吧!
為免再生事端,唐曼君哭著投入關長慶的懷里,嗚咽的要他帶自己離開。
「帶我走,我不要再待在這里,對著那個狐狸精,我會受不了的。」她流著淚死命的抓住關長慶,制止他任何往前沖的可能。
「好吧!」關長慶口氣軟了下來,他無可奈何的揉著唐曼君的腦袋,心里清楚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將會讓她吃得死死了!
「龔浚你听清楚.你和曼曼的婚約,以及我們的合作關系都到此為止,以後不許你再靠近她一步,否則我會讓你好看的!」他拉著唐曼君,在臨出門口前對龔浚說了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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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唐家後,唐曼君就把自己關進房里,不言不語也不出房門一步,一直到了凌晨十二點多,守在門外的關長慶終於受不了了。
在多次的叫喚無效之下,他乾脆直接整個身體撞在門上,用力將門撞開。
「曼曼!」在一片漆黑的房間里,他揪眉打開電燈,找到了抱膝背對著自己坐在牆角的小女人。
「別再想了,你該好好睡一覺!」他忍著想緊抱唐曼君的沖動,不敢嚇到她的由後方開了口。
「不要,你別管我。」她悶著聲音,狀似無力虛弱的說著,臉還埋進自己弓起的雙膝里。
「我怎能不管?我可以不理會任何人,就是不能舍下你不管。」關長慶半蹲子,極力壓抑著心里的激動,由後方擁住她。
如果現在告訴她,她其實還有他愛著,而且願意用盡力氣、生命的讓她幸福,不知道她會不會震驚的推開他?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就遲疑、猶豫的無法開口了。
因為太愛,所以他才無法忍受一絲一毫的拒絕,即使是念頭也受不了!
听見他的話,唐曼君哭了起來,頭卻埋得更低了。
他那麼好,她卻說謊來騙他,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太可惡了!
只是沒辦法啊!都到這個地步,戲也快演完了,總不能要她喊停吧!
她緩緩的站起身,不一下的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深冷夜色。
關長慶跟了過來,站在她的後方,有些擔憂的望著她縴弱的身形,伸出想安撫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他嘆了口氣,竟然不知要從哪說起。
「抱我……」一室沉默中,她背對著他,突然開口說了聲。
「什麼?」他有些錯愕,以為自己听錯了。
「如果不願意就算了……」她咬唇開了口,嗓音里有抹哽咽。
若連抱都不願意,那她真會懷疑他不愛自己。
「曼曼——」關長慶怔了下,掙扎的喚了聲,卻看見她突然回頭,一臉泫然欲泣的看著自己。
心疼又心動之際,他有些激動的將她揉入懷中,緊緊的再也不想放手。
「你說,我是不是不夠好,所以這世上才沒有男人願意愛我?」她抬起臉蛋,一臉哀傷的問他。
「不是的,你很好,比任何人都還要好。」他不舍的拭去她眼下的淚痕,心里有滿滿的沉痛和自責。
「你說我很好,那你會願意愛我嗎?」她抓住他的手,鼓起勇氣遲疑的問了聲。
「會,我願意,我願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愛你。」不再猶豫的,他終於在這一刻,將自己所有的心意,毫不保留的揭露開來。
「我不信,證明給我看,你不是因為可憐我才這麼說的。」她專注的回望他,臉上有抹不相信的表情。
真愛她,怎麼忍得住不抱她不吻她?
「你要我怎麼證明?」他愣了下,眯起眼有些錯愕。
這要怎麼證明?他不知道!
「愛我!用男人愛女人的方式愛我!」她噙著淚鼓起所有勇氣,握住了他的手。
「不——」他像觸電般的立刻震驚的抽回手,過於絕決的反應讓她的眼淚在剎那猛掉了下來。
他竟然不願意?
她傷心的退縮到牆角邊,然後再也難忍心痛的蹲在地上低泣起來。
他不愛她,否則不會舍得眼睜睜的看著她流淚心碎。
她哭了起來,眼淚一顆顆落入地毯里。
「曼曼——」他掙扎又心痛的走了過來,半蹲在她面前,眼神復雜難辨的望了她幾秒後,突然便抬起她的下巴,將自己的唇覆上去,憐惜又充滿不舍的吻去她所有的淚水,然後在哽咽聲即將要溢出那片紅菱唇辦時,吞入她所有的哽泣嗚咽。
過於溫柔的擁吻,讓她原本就止不住更加潰決成河。「如果是同情,我不要。」她艱難萬分的推開他,抱著自己的身子縮回角落。
她不要他的同情,她要的是他的真心真意!
「這不是同情!我不會用這種方式去同情一個女人。」他嘆口氣,再次將她攬回懷里。
「那就證明你不是同情,讓我知道仍然有男人愛我,願意為了我作一切的事!」為他的說法,她有些心顫的抬起臉蛋,眼瞳帶淚的看著他。
她等著他的反應,若那真是愛,他不會舍得讓她心碎的。
听見她的要求,關長慶不吭一聲的瞪著她好半晌,復雜的眼神讓她被瞧得連心都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他掙扎艱困的和自己混亂的理智拉扯,狼狽到無以復加。
久久,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空白停頓之後,他像下定決心似的終於開了口︰「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若我們真作了什麼事,一切便再也不能和從前一樣了。」
只怕他再也無法放開她,到時即使她不願,他也會用盡方法手段強留住她。
因為他知道一旦開始起了個頭後,那些原本強壓下的愛戀,便會如同江河潰決般,再也止不了!
「證明你愛我!」沒正面回答他的話,她再次說出這句會讓人為之瘋狂的話。
「你、你……」沒料到她的心意竟會如此堅定,他心一震,顫抖著手將她由牆角拉起來,沉默不語的臉上滿是和理智拉扯的掙扎狼狽。
「好!我答應你,只是你得答應我,此後若再有如此愚蠢的想法,想找人證明時,只能跟我,你辦得到吧!」嘆口氣,他嗓音里有滿滿的苦澀和不甘。
如果最後只能用這樣不堪的藉口留住她,當她寂寞痛苦時的替身情人,那麼他也認了。
听見他的應允,唐曼君錯愕又心喜的險些沒叫出來,她極力壓下激動的情緒後,但是胸腔里狂跳的心顫聲,卻仍然泄漏了自己控制不住的雀躍心情。
她抬起臉,努力的想隱藏自己眼中的羞澀悸動。
「你也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吧?」關長慶心痛的抬起她的臉蛋,痛楚的開始用自己的唇吻去她眼楮下方的淚痕。
這一刻他更加恨龔浚了。
她望著自己的眼神,專注的讓他覺得自己只是個影子——一個代替龔浚身影的影子!
唐曼君——他最愛的女人,她怎麼忍心如此傷他啊!
他絕望又微微顫抖的解開她身上衣物。
曼曼……他的曼曼……
關長慶眼神倏地狠眯了起來,滿滿的掙扎痛楚浮現臉上。
他解下自己的衣服,一步步靠近她,將她逼到床邊,目光熾熱的像團火。
「你還有停止的機會……」他艱難的開口,手卻無法控制的摟上她的腰。
唐曼君有些惱怒又羞赧的狠狠瞪他,她靠了上前,用最親昵的舉動紅著臉拉起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胸……
痴迷交纏……久久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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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快過後的這一夜,唐曼君睜著眼了無睡意的直到清晨。
她緋紅著臉瞪著自己上方的那張男人睡容,久久不肯移開。原來和心上人在一起是這種感覺,幸福愉悅的讓人好想哭。她側過身,翠手撐著臉,仔細的觀察著關長慶的眉目五官。
唉!這麼好的男人,她真的可以永遠獨佔他嗎?
她伸出另一只手,細細的以手指描繪、游移於他的眉眼嘴唇之上。
唐曼君紅著臉俯,像偷糖吃的孩子飛快在關長慶溫熱的唇上啄一口。
甜蜜蜜的溫軟感覺讓她意猶未盡的正想當個小偷,來偷第二個吻時,一旁床頭上的無線電話卻突然鈴聲大作,讓她嚇一跳,連忙坐起身抓過電話。
「唐曼君——是我!」熟悉又冷酷的男人嗓音一傳過來,唐曼君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她回頭看看關長慶,翻轉身後依然閉目熟睡的表情,心里的驚嚇才稍稍放了下來。
「小舅!你等一等。」她隨手抓起關長慶的睡袍裹住自己,走出去將身後的房門拉好後,才走到一旁倚著牆開口說話。
「小舅,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明白法國現在是晚上,而自她回國後就從未管過她死活的嚴拓東卻在這時打電話來,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
「唐曼君,大姐和姐夫在我這里。」嚴拓東冷冷的說道,過於清淡的口氣讓唐曼君直覺事情有些不對。
她想了想,隨即聰明的猜到他未說完的話。「我爸媽是不是很生氣?」
「他們和龔有濂夫婦大吵了一架,還說要搭最近的班機回台灣。」嚴拓東冷冷的接話,听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
「喔。」唐曼君未置可否的應了聲,過於無所謂的回應讓電話那端的嚴拓東皺起眉。
「你和龔浚的事已經傳到這里,唐龔兩家在法國的親人也吵得水火不容,你不擔心唐家的企業投資因為唐龔兩家的臨時拆夥而受到損害?」嚴拓東輕描淡寫的說著,沒把中間復雜的利害糾葛二點明。
「長慶會擺平這一切的,有他在沒什麼好擔心。」唐曼君不當一回事的說著,過於冷靜的口吻讓嚴拓東起了疑心。
「唐曼君!你可以說實話了,這一切事情,是你搞出來的吧?」嚴拓東冷笑的口吻讓人听了心驚。「還是我該說姓龔那家伙也逃不了關系?」
「親愛的舅舅,難怪你能將外婆家的事業,拓展成今天這等了不起的模樣——」
橫跨歐亞非的購物休閑中心呢。她微笑,毫無愧疚的半是挖苦半帶稱贊。
那些在嚴拓東的冷酷手段里摔跌的對手們,真的該知足了!
毀在這麼聰明的男人手中,也不枉他們在商場上打滾一遭!
「唐曼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嚴拓東冰冷的口吻再度揚起。
「我知道!是你教我喜歡的東西就得靠自己去爭取,就算用盡下流手段也要得到。」她甜甜笑了起來,卻听見電話那頭傳來幾聲奇怪細微的抽氣聲。
「我從沒這麼教過你!」嚴拓東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咬牙切齒。
「可你的所作所為都是這樣啊!親愛的拓東小舅,是你說想活下去就得靠自己、想要什麼喜歡的東西就得努力爭取,這些你不會忘了吧?」她笑得更甜、更柔了,只是小臉上囂張的乖戾,讓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個長了角的魔女。
「我的確那麼說過,但我可沒叫你把事情鬧到上報,將自己搞得狼狽又難堪。」嚴拓東沉沉的笑了起來,嗓音里有與先前不同的明顯贊許。
「那又怎麼樣,為了關長慶,這些外在的流言蜚語算不了什麼。」她道。
「關長慶?」嚴拓東沉頓幾秒,再度開口。「原來就是為了他?你想做什麼,拐他愛你,還是拐他娶你?」他一句話就命中核心。
「兩者都要!老實告訴你,我愛關長慶,比任何人都喜歡他。」她輕柔到不行的說著,語氣里卻滿是執著堅定。
「你再說一次,你喜歡那個曾經是你‘弟弟’的關長慶?」嚴拓東像沒听清楚似的忽然要求。
「拜托!我說的很清楚了,我愛關長慶,十年前就愛上了!你還想要我說什麼?」她非常囂張的對著話筒嚷著。
她就是喜歡、就是愛他怎樣?
「好!那和龔浚的婚事……」嚴拓東停了下來,等她自動招認。
「全是騙人的!是龔浚答應陪我演這場戲,他要讓他愛的女人能名正言順的進入龔家,而我只要關長慶!」她嘆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
不這麼做,那個工作狂現在還會在美國,望著一堆飯店投資報表發呆,哪會記得台灣這頭還有人在傻傻等著他!
「好吧!我要問的話都問完了。」嚴拓東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讓唐曼君覺得大事不妙。
「你笑什麼?」她疑問的話語都還沒說完,就听見唐婉柔激動的嗓音。
「曼曼,你怎麼這麼胡來,我和你爸還和龔有濂夫婦吵了一架,現在可怎麼辦?」
「曼曼,你喜歡長慶直接跟爸爸說就是,為什麼擅自和龔浚定下假婚約來騙人?」唐思遠對著話機喊了起來。
「爸、媽?嚴拓東,你竟然耍我……」唐曼君嚇了跳,咬牙切齒的對著話筒低吼。她又讓嚴拓東這只臭狐狸給玩了!
「是你太笨了,忘了現在的電話都有免持听筒、放大音量的功能。」嚴拓東冷冷的風涼話由那頭傳過來,里面還挾著唐家兩夫妻令人頭痛的叼念聲。
「你、你……」唐曼君氣極敗壞,卻又無法招架自己父母的激切審問。
一著急之下,再也顧不得禮貌,直接按下結束通話鍵,很沒用的決定先當個縮頭烏龜。
反正爸媽現在都在法國,就算要回來台灣整治不肖女,好歹也須花點時間搭飛機吧,所以還是先躲再說,等到時候等他們回來了再想辦法應付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