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一生的債 第七章 作者 ︰ 思朵羽

一金陵城的人群在臨近晌午時多了起來,人群三五成群地晃動在街道,好不熱鬧,商販們也開始抓住時機做起生意來。

柳兒依舊沉默,而邱羽站立在原處,手拿著那金色的算盤格外搶眼。人們時不時地從他身邊走過,都會盯著他的算盤瞧上一眼,有的甚至想上去模一模,叮誰都不敢輕易動手。四目相視,柳兒的心「撲通」地跳個不停,櫻唇剛剛要張開,可又合上,把所有的話都吞回肚子里。

「最後一個問題還問不?不問,我們就該趕路了。」

還是他率先開了口。

「我只是想問,你、你……」怎麼話一到嘴邊她就說不出來了?剛剛的勇氣都跑到哪兒去了?只因為看著他那雙深途的黑瞳,她就什麼都說不出、問不清了是不是?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斜瞧著她漸漸排紅的臉頰,邱羽一副不知為何的樣子拿著手里的算盤。

「你的傷還要不要緊?!」柳兒懊惱地低下頭,沒再看他。

她還真是笨,該問的沒問出來,不該問的就這麼問出來了。他的傷要是很嚴重,他還能站在她面前和她這麼說話嗎?天哪!裝笨的人是不是總有一天會真的變笨?意外地笑了笑,邱羽把算盤放進懷里,拉著她走出了金陵城。

走在林陰路上,中午的微風輕輕拂動著路旁的樹枝和葉子,清新無比的空氣順著那悠揚的葉子漂流在他們兩個人的身旁。

「你第十個問題就是問我的傷?那我告訴你,我現在很好,雖然有些時候會痛,但卻不礙事。」這次,他沒有掏出算盤把第十個問題記在賬上。因為他知道,這根本就不是她想問的第十個問題。

「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的。」愧疚地盯著他的背,好像能看見背上的傷日一樣,她伸出手撫上他受傷的地方。

「笨蛋,要是叫你一個小女人挨那兩刀,不要了你的命才怪呢。再說了,我現在不是沒事嘛,何必那麼緊張一呢?這樣的表情,可不像你藍柳該有的表情喔。」看著她有些痛楚的神情,邱羽打趣笑道。看著他眉開眼笑一點都不像受過傷的樣子,柳兒的心也不再那麼傷感了。

「餓不餓?」這次他倒是主動關心起她的肚子來了。

模了模干癟的肚皮,柳兒點了點頭,「我們早上還沒一吃東西呢。」走得太匆忙了,連干糧都忘記買了。

望了望前面,他指了指不遠處的茶寮,「那里有個茶鋪,我們去吃些東西」不過,看著那個茶寮,邱羽倍感驚訝,他以前來往金陵時從來都沒發現這兒有個茶寮啊!雖然疑惑,邱羽還是想去打探個究竟。

自然地牽過柳兒的柔夷緊緊握在掌中,他便和柳兒談笑風生地接近那個茶寮。簡陋的茶寮上掛著一個大大的「茶」字,「茶」字隨著風輕輕擺動。四周被綠色包圍;綠色的樹葉、綠色的枝條,木板拼湊成的茶棚,旁邊是用四根比較長而結實的竹子支撐住的白布棚頂,白布下擺著幾張方形的桌子。揀了張靠邊上的桌子,邱羽和柳兒坐了下來。

「二位客官趕路辛苦了,要來些什麼?」茶寮里只有一個伙計,拿著壺茶,他把抹布從肩上拿下擦了擦桌子上的灰塵。

邱羽笑臉相迎,瞧著那位面生慈祥的伙計,「來一碟包子。」發現茶棚里冒著的白煙,他才看到了上面的蒸籠。「好咧!」把抹布搭回肩上,男人把手里的茶壺放在一桌子上,「二位先用點茶,包子馬上就來。」

拿過倒放在桌上的茶杯,邱羽替柳兒倒茶,但黑色的眸子卻不忘向四周仔細搜尋一番。「會演戲吧?假裝喝下去。」那聲音小得只有柳兒能听見,也完全看不到他的嘴唇動。

剛要拿起茶杯的柳兒愣了愣,又看了看杯中泛黃的液體和幾片茶葉。好像學聰明了似的,她微微斜過眼看了看離他們不遠處在忙活的伙計,眸光來到伙計腳下的一剎那,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里。那雙鞋……不正和海龍客棧小二阿寶穿的鞋是一樣的嘛……

看著柳兒變化得極快的神情,邱羽椰榆地笑道︰「藍妹妹變聰明了,懂得‘觀察’二字為何物了。」「邱、邱羽……他的鞋……」柳兒剛要開口,就被邱羽笑著把話接了過去。

「噓!放心,有我在呢!等下看我的眼色行事。記住,千萬別真的喝了這杯茶。」茶里一定有迷藥。有些害怕地點了點頭,柳兒視那杯茶為毒藥,連踫都不敢踫它一下,甚至連看一眼都顯得小心翼翼的。

「我會保護你的。當然,你自己也要小心,知道嗎?」一邊笑一邊小聲地警告著她,她完全看不出他是何用意。「那包子要不要吃?」柳兒天真地看了看他,又盯了盯早已垂涎三尺的包子蒸籠。「餓不?」

「餓呀」

「餓就吃呀,省得一會兒沒力氣逃跑。」他狠狠地瞪一了她一眼。

「不會有毒嗎?」茶里有毒,包子里就不會?

「放心吃吧。」一般的迷藥是不會放在吃食里的,只會放進液體里。

小二哥端著一盤包子來到他們身邊,將包子放在桌一上,看了看沒喝一口的茶水,他故作驚訝地開了口︰「二位是不是嫌這茶不夠香甜?」柳兒像波浪鼓一樣搖著頭,邱羽抱歉地笑了笑,「小二哥多慮了,只是饑餓難耐,一顆心都系在美味的包子上了,忘了茶水。」

小二也跟著他笑了笑,好像親人似的和他攀談起來︰「哎!這年頭做個生意也不景氣,賺錢難哪!這茶就請二位將就下吧。」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我們活著也不容易啊。老氣橫秋的話听在柳兒耳朵里,就像是蠱毒一樣,叫她不停地打冷戰。

「小二哥是金陵人?」邱羽拿起包子,不客氣地咬了一口。

「是、是啊,沒錯沒錯。」小二忙不迭地點頭,還拭了拭額上的汗珠。

好像猜到邱羽下句話要說什麼似的,柳兒也學著他的樣子抓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你的口音可不像金陵口音。」沒想到這句話讓小二更是猛拭額上的汗珠。「姑娘、姑娘真是好耳力,自小我就在鄉下的姨媽家長大,所以……」難道露出什麼破綻了嗎?「這天還真是熱啊,你額上冒出了不少的汗液呢。」

邱羽故意喝了一口茶,笑道。

看著邱羽喝下了茶水,小二的神經頓時好像放松了不少。「粗人就是如此,叫客官見笑了。」

「看姑娘和這位爺的相貌如此登對,想必姑娘是這位爺的娘子吧?」小二看了看一旁的柳兒。柳兒把茶杯舉在唇邊,剛要佯裝輕啄一口,就被小二突如其來的話給嚇到,一不小心把茶水灌進喉嚨里,還惹得她被茶水嗆到,咳嗽了起來。

邱羽忙站起身扶住柳兒,拍了拍她的身子,「娘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這下完了,她好像真的把茶喝進肚子里了。

這個笨女人,就會給他找麻煩!

一旁的小二看他們無暇顧及自己,露出一個放松的笑容。他望向不遠處的草叢,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賠上一個不好意思的面容看著邱羽。「夫人還真是不小心。我還要做事,就不打擾你們了,二位慢用。」小二踱著步子走回茶棚,蹲子把手伸進地上的草堆里。邱羽扶住柳兒的身子,關心地抓住她有些顫抖的柔夷。

「我、我真的把茶給喝下了。」糟糕!她的頭開始有些暈了,這藥效不會這麼快吧?抱歉地看著邱羽,她無力地靠在他的身上。看來,她又要給他惹麻煩了,「如果有危險,你就、就跑吧,不要管我。」她總不能叫自己拖累他吧?邱羽撫上柳兒的小腦袋,順著她垂順的發絲撫模著。

看著她一點點失去知覺,一點點依賴著自己的身子。他只是輕輕一笑,露出淺而淡雅的酒窩。「藍妹妹乖乖睡吧,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的。」說完,他也倒在了桌子上。小二站起身,伸進草堆的手里多出一把鋒利的刀來,在陽光的照射下,刀身發出的光格外地刺眼。慢步走進倒下的一男一女,小二推了推男人的身子,見他沒半點反應,他向周圍吹了個響哨。只見響哨一起,草叢的四面八方就躥出幾個人來。他們都身著黑衣,面部被黑布所蒙,只留出兩只眼來。

「怎麼樣?」有些熟悉的低沉嗓音傳進邱羽的耳朵里。

「像死豬一樣,老大。」小二裝扮的男人揮舞著手中的大刀,笑呵呵地說道。「做得好,事情辦成了,上面重重有賞。」被稱為老大的男人又看了看只有呼吸的女人,他伸手撥開了擋住女人面頰的發絲,不禁搖了搖頭,「只可惜了這麼好的貨色。」一旁的男人們都用著一種不解的眼光看著那個一動不動的女人。小二比較大膽地開了日︰「老大,上面為什麼非要殺這個女人不可?留給我們哥兒幾個享用不成嗎?」說完,還不忘吞了吞要流出口的口水。

帶頭的男人一個轉身,一巴掌拍在「小二」的臉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小二立馬嚇得跪在地上.「老、老大,饒了我吧!我也只是想知道原因罷了。」不說就不說吧,干嗎要殺了他?他不問了還不成嗎?

男人看了小二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柳兒,摘掉蒙在臉上的黑布,他深吸一口氣,「上面的事最好不要多問,免得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他只管拿銀子辦事。「他們兩個就交給你們了,殺了他們上面自然會賞你們。」他沒必要搶自己兄弟的飯碗,還是留給他們發財好了。

他剛剛起步,就听到身後一陣笑音。

「主犯想逃?沒那麼容易吧?」邱羽伸了個懶腰,跳坐在桌子上,不在乎周圍的敵人有多少,只管盯著眼前這個身材高大且肥胖的男人。男人回過頭來,利眉抽搐著慢慢挑起,一副既害怕又一驚訝的樣子。

「干嗎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邱羽看了看一旁沉睡的柳兒,不禁笑了笑。「你、你不是……」小二驚恐地看著邱羽,還不忘揮舞著手中的大刀。

「抱歉,讓你失望了。」聳了聳肩,邱羽又看向帶頭.的男人,「總听你說上面上面的,你上面的那位爺到底是誰?」「將死之人何必知道那麼多?兄弟們,上!」男人舉著大刀和七八個蒙面人一起沖了上去。邱羽背起柳兒香軟的身子,從懷里掏出幾枚銅錢,向沖過來的蒙面人一丟,就見來人通通倒在了地上,只留下那個帶頭的男人。「說吧,說的話我可以考慮看看殺不殺你。」他只是想證實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男人低下頭看了看身旁兄弟們的尸體,他們的額頭上都有一枚致命的銅錢,而邱羽手中還留有一枚。男人知道,他是故意留著他這條命的。可是,說與不說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他一樣要死!

早知道「水面狐狸」邱羽這麼難對付,他就不做這筆殺人買賣了,不僅連累了自家兄弟,就連他自己的命也快保不住了。「這樣的事也要考慮?」開始有些不耐煩的邱羽揚眉問道」

「說與不說我都會死,我在考慮怎麼樣我才不會被殺。」他只想活著享受這個世界。「你認為你還有得選嗎?」感覺身後的柳兒有些細微的變化,邱羽不禁蹙了蹙眉。「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可能告訴你的。」這是江湖規矩。既然他收了人家的銀子,就不能泄了人家的底。「落劍山莊,是嗎?」

男人驚愕的臉已經告訴了邱羽答案,他笑了笑,準備背著柳兒離開,可那個男人的一席話叫他立定在了原處。「感覺那女人的呼吸變得急促了是不是?」

邱羽沒說話,只是拉過柳兒的手為她把脈。感覺脈搏有著奇異的變化,他才看向那個男人。「為了以防萬一,他們要我們在茶水里摻七情花。」

他們就是怕邱羽難以對付,所以才在茶水里摻了七情花,卻沒想到邱羽一滴也沒喝……邱羽的臉色倏地難看起來,盛怒之下,他手中的那枚銅錢射了出去,正中男人的眉心。

「畜生,我留你何用!」看著男人像根木頭一樣倒在地上,他背著柳兒離開這是非之地。「該死的,為什麼要下毒?」他失策了,本以為只是迷藥,沒想到他們如此心狠手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為柳兒解這七情花之毒。

七情花,該死的七情花!

他是很想為柳兒解毒,可七情花的毒根本無藥可解,一這叫他怎麼辦?

十二個時辰沒有解藥,她就會……

腦子里搜索著一切的可能,可他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背著她漫無目的地走著,他不知該何去何從。摹地,一個人的面容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頓時叫他不再仿惶……

師兄,他的師兄一定有辦法幫他救柳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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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蝶谷是江湖人士一直很向往的桃源聖地,那兒四季分明,春暖花開、冬季白雪,是個歸隱山林的好地方。谷內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谷主,他樂善好施、心地善良,喜歡結交天下的英雄豪杰,所以人們都稱他為善眉老人。善眉老人的座下有三位徒弟,都是江湖上無人不知。

無人不曉的人物。

大徒弟——單子,人稱「毒藥王」,精通毒物,能解天下奇毒。

三徒弟——尹為靈,人稱「蛇蠍靈」,是善眉老人的獨生女,擅長下毒,無毒不用、無毒不曉。因為常常拿毒物害人,故被江湖人稱為「蛇蠍」。雖然她毒殺的都是些邪門歪道的敗類,卻還是博得此「美名」,不免叫她那長不大心靈有些傷痕。至于二徒弟嘛,不說大家也知道,就是人稱「水面狐狸」的神偷——邱羽。他最擅長的莫過于偷盜,而他師父善眉老人的長處與優點他一點兒都沒學會。醫術?他是一知半解;蠱毒?他根本連踫都不踫。所以,他也是除尹為靈之外令善眉老人最頭痛的一個。頭痛歸頭痛,可善眉老人最愛的也是他邱羽。他常說,邱羽很像年輕時候的他︰一樣的調皮、一樣的不經世事、一樣的不學無術……這天,戀蝶谷因某人的到來,總算是有點人氣,不至于那麼冷清。

「師父——師父——」熟悉而太久沒听過的聲音回蕩在戀蝶谷這個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惹得谷中的鳥兒歡快地唱起歌、池中的魚兒也興奮地躍出水面。聞聲跑出來的尹為靈只稍微一驚,就像個黏人精似的撲在那個男人身上。瞧見他背上的那個女人,她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故意推開邱羽結實的身子。「為靈,師父呢?」邱羽慢慢把背上的柳兒放下來,又把她打橫抱在懷里,那親密的樣子看在尹為靈的眼里,更是醋意泛濫。

沒理會他,她留下一聲重重的哼聲,扭頭走開了。邱羽竟然沒事?那這麼說,她的計劃又失敗了?邱羽搖了搖頭,抱著柳兒直接沖向單子的住處。忘了敲門的他,橫沖直撞地闖進單子的房間。「誰準你進來的?」冰冷如霜的聲音響起,叫邱羽在慌亂中找到了一點方向。「大師兄,求你幫我救救她。」忘了單子的規矩,邱羽把沉睡的柳兒抱到他面前。「我看你是在外面待的時間太長,都忘了我的規矩。

滾出去!」單子冷如冰雪的性子是誰都不敢輕易接近的,就連善眉老人也畏怕他三分。唯獨那個不怕死的尹為靈敢像牛皮糖一樣黏著他,卻也是令單子最為頭痛的女人。看了看單子陰沉的臉色,又听著他「好听得不得了」

的語調,邱羽只得搖了搖頭。無奈地垂首抱著柳兒走出他的房間,把門關好後,他又敲了敲。「師兄,我可以進來嗎?」都什麼時候了。還要他講什麼禮節?這不是要他把藍柳的命往閻王那兒送嗎?」半晌,屋內才傳出應允的聲音。

推開門,邱羽看了看不知道在研究什麼毒藥的單子,頓時覺得自己的命苦得要死。哎!如果那時候他能勤快點把師父的醫術學過來,也不至于落得現在來求他的下場。「師兄,你能不能……」

「不能。」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單子給否決了。

「這事很急,求你……」

「你該知道我的規矩。」單子的眼楮還是盯著面前的藥粉。

「師父他人呢?」該死的規矩!

他的規矩就是——師父同意救的人他才救;壞人他不救。心情好的時候救,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不救;令他看不順眼的他不救,令他太順眼的他也不救……邱羽只能送給他一句話——神經病。

「‘師父去找南次下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感覺到邱羽懷里的女人氣息,單子不禁蹙了蹙眉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她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再不救她,她就會死的。」邱羽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單子,可他仍像塊木頭似的無動于衷。「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在乎一個人的命了?」單子斜眼瞟了下柳兒,「還是個女人。」他不屑地哼了哼。邱羽的臉色隨之陰暗了下來。

他知道,單子總是看他不順眼,認為他不學無術,只會做些偷雞模狗的事情給戀蝶谷丟臉。可是,人各有志,他的事,他邱羽不想管,他的事,他單子最好也別管。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也中了毒,他這位冰冷如鐵的大師兄會不會念在師出同門的分上救他?「她是我這次任務偷的東西,我必須要負責,否則就沒辦法向雇主交代。」他的這套說辭,連他自己都听膩了、說煩了。

「如果是這樣,我就更沒有救‘它’的理由了。」偷的東西?既然被稱之為「東西」,他又何必費力去救呢?他單于只救人,不救東西。

邱羽看了看懷里的柳兒,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他只覺得自己也跟著她一樣,像中了七情花的毒一樣,正在悄然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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