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客棧後院的廚房內,一片狼藉。一個女人站在菜案前,手里拿著從菜架上翻出來的芹菜,有一下沒一下地撕扯著。直到手里的芹菜被她扯得亂七八糟掉落在菜案上,她才回過神來。
擦了擦淚流滿面的臉頰,她把那些無辜的芹菜殘骸都丟到了一旁的菜筐里。吸了吸鼻子,她送給自己一個燦爛美麗的微笑。
「我這是怎麼了?干嗎要哭?干嗎要傷心?我只不過是他的責任,只是責任。」她一遍遍地警告著自己,也撇清他們之間的關系,「沒錯,我就是他偷的‘東西’。所以,他有責任保護我,他也有義務保護我,他不顧生命危險保護我是應該的、應該的。」說著說著,熱淚就止不住地流出她的水眸,一顆顆掉落在菜案上,暈成一個個水圈。
爐子上燒著開水,水壺像抗議似的冒著熱氣,發出「吁吁」的響聲。
來到爐子旁,她淚眼模糊地盯著差不多燒開的水,「連你都欺負我是不是?我就那麼好欺負嗎?他的義務是保護我,可我剛剛為什麼要奮不顧身去救他?我活該有這樣的下場,我就是犯賤。可是……」話音硬咽在喉嚨里,她頓了頓。
是啊!她剛剛為什麼要去救他?他說她是他的責任,那他又是她的什麼呢?她想為他擋刀,她想救他,不顧自己的死活去救他,她又是為了什麼?
失魂落魄的她听見水壺。次次地抗議作響,便忘了所有的一切伸手去踫水壺的把手,卻沒想到被燙傷了手。
「呀——好燙……」再一次感到委屈的她,鼻子一酸又哭了出來,「我怎麼這麼倒霉?」
「喲——一個人躲在這兒哭鼻子?!還真是悲哀呢。」尹為靈靠在廚房的門上,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似的望著天上的星星。
怔了怔,柳兒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斜視著門口那個身材矮小的尹為靈。
「水燒好了,我這就拿過去。」她還是那個她,不是嗎?那個「傻蛋」,那個笨女人。
「我說,你還真是笨得可以。用你的腦子想想好不好,受了刀傷的人要熱水做什麼?」尹為靈還真是佩服面前這個女人,佩服她真是笨得可以。
「你叫我燒,終歸是有用的。」她軟弱,她就會欺負到她頭上來是不是?她真的以為她藍柳好欺負嗎?
一句話說不出來的尹為靈只能一直看著柳兒,直到柳兒端著銅盆從她身邊走過,她才回過神兒。
「我要走了。」她在柳兒的背後喊道。
「姑娘走好。」柳兒沒有回頭。
「替我照顧好我帥兄,我會感激你的。」她笑了笑。
柳兒端著盆轉過身來,正迎上尹為靈笑眯眯的眼,「我是他的責任,該是他好好照顧我。就像剛才,他不是舍命來救我了?」露出一記粲然的微笑,柳兒留下尹為靈一個人走開了。
尹為靈滿是怒意的稚女敕臉上頓時被喜色充滿了,仰天大笑了幾聲,她才飛上屋頂離開了。
等她想到更好的計劃,等這個笨女人尸骨無存的時候,哼!看她還怎麼囂張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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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銅盆回到屋內,屋里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柳兒又仔細看了看四周,在確定地上確實沒有那八具尸體時,她才把手中盛滿熱水的盆放到了盆架上。
拿起架子上的布巾,在盆里弄濕了擰干後,她移著蓮步來到床邊,看著床上雙眼緊閉的他。
「睡著了?」她輕輕自言自語。
替他擦著額上的汗珠,卻發現他緊緊攏在一起的墨眉。食指劃過他的眉心處,兩道攏在一起的眉自然地舒展開來,讓他看起來不再那麼痛楚。
「我是你的責任?真是討厭的責任。」她又自言自語地說著,雙眼卻深深地望向他熟睡的臉。
而此時的他,卻在心里默默聆听著她的每一句話。
「如果我不是你的責任,你還會不會救我?」
答案,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的傷口很痛,可他的心似乎比傷口更痛……痛得他睜不開眼,痛得他不敢看她。
「我們本不該認識的……」頓了頓,她又吸了吸鼻子,「可我們還是認識了,不是嗎?你的任務完成了,我就再也看不見你了,是嗎?如果,我會想你該怎麼辦?我說,我離不開你了,你會信嗎?」她有些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一顆心狂跳不止,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她離不開他?這可能嗎?她怎麼會離不開他呢?怎麼會呢?
猛烈的咳嗽聲傳人她的耳朵里,讓她停止了內心的疑問。
「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喝水?」她柔滑的小手撫上他的胸膛,不停地摩挲著,試圖想讓痛苦的他好過一點。可怎會想到,他痛苦的發源地,卻是他面前的她。
「我……沒事。」她只是他的責任,不是嗎?他們還該像以前一樣,吵鬧著過完剩下的幾天。
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柳兒把他從床上扶起,調皮地笑了笑,「你還真是‘健壯如牛’哦,這麼深的刀傷也沒能把你怎麼樣!」
看著她把緊握在手中的布巾丟回到盆中,邱羽支撐著身子慢慢下了床。來到窗子旁,謹慎地看了看外面,才坐了下來。
「尸體呢?怎麼都不見了?」沒了尸體,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像做夢一樣,可他身上的刀傷卻叫她不得不相信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事實。
「為靈拖走埋起來了。」他可是一點忙都沒幫上。
「她?別開玩笑了,就憑她那個沒發育完全的身材也能拖得動尸體?」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哈哈一笑,好像扯動了傷口似的,他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柳兒走上前拍著他的背,讓他可以舒服些,「你別太激動了,小心活不過今晚。」
「我只想告訴你,她還比你大一點點呢!」誰會曉得,他那個發育不良的師妹已經是二十有一的女人了?如果不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他都會懷疑他師妹的真實年齡呢。
半張著嘴,柳兒指了指自己,「就她,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比我大一點點?」叫她相信?還不如叫她去死呢!
「沒錯,而且她的功夫不輸于我。所以呢,搬個尸體應該不算難事吧?」看了看天邊漸漸泛起的魚肚白,邱羽轉過頭來對柳兒道,「你去找掌櫃的要件衣衫給我。」他總不能光著身子上路吧?
「做什麼?」
「我們該離開這兒了。」他又是微微咳了咳。
「你這樣子怎麼趕路?別開玩笑了,還是再休息一天吧。」柳兒不同意地搖了搖頭。
「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們必須離開這兒。」等離開了這兒。一切再從長計議吧。
「我的安全?」關她什麼事?她的安全?她很安全。
點了點頭,他深吸一口氣。
「這話怎麼講?」她不相信地看著他。
「如果我沒猜錯,剛才那些人是來……是來殺你的。」他看得出,那些人的最終目標不是他,而是她。至于他們為什麼要追殺她,他也搞不清楚。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柳兒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倒了杯茶給自己,就開始飲了起來。
「他們殺我做什麼?我一沒銀子,二沒仇人。要說劫色嘛,倒是有點可能,那也犯不著殺我呀,是不?所以,一定是來找你報仇的。」她對自己的長相一直很滿意,自吹自擂從來都是自己的那張臉。
「沒仇家?」邱羽眯起眼看向柳兒。這就奇怪了,他們到底為什麼要殺她呢?
仔細地想了想,她很肯定地點了點頭。要說仇家,她最大的仇家也就是冷苑的那個紅梅了。可紅梅的本事再大,也是不可能請那麼多高手來追殺她。再說,紅梅和她的仇也沒大到要殺她的地步。所以,一定不是紅梅。既然不是紅梅,那就代表她沒有仇家了,不是嗎?
不安地蹙起劍眉,邱羽大大的瞳眸開始來回地打著轉。
到底是什麼人想置她于死地呢?他可以很確定地告訴她,那些人就是來追殺她的。從他們說話的語氣來看,他們的目標分明就是她。她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才給她惹來殺身之禍呢?
難道……是他?!
邱羽的神情一下變得嚴峻起來,看得柳兒也跟著他擰起了黛眉。
「出什麼事了?」她不安地問。
「沒什麼,你快去向掌櫃的要套衣衫給我。」他下命令地擺了擺手。
無可奈何的柳兒只得听從他的話,站起身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她才像想到什麼似的回過頭看著一臉氣息沉重的邱羽。
感覺到她的目光,邱羽抬起眼看著她。
「我、我是想問,那些人會不會把掌櫃的也……喀嚓了?」要是會,那她現在去,豈不是會看到一具死尸?
叫她獨自面對一具尸體……不如宰了她吧!
「不會。」他們那種人只管完成目的,是不會費力去殺一個不相干的人。如果他們要殺了掌櫃的,他們早就殺了。不會等到現在。
而現在他也可以確定,那個憨厚的店小二就是那個帶頭的黑衣人。就算他蒙住了臉,他也可以認出他的那雙鞋。
看著柳兒猶豫地站在門日,他無奈地笑道︰「頂多就是被迷藥迷暈了,不會有事的。」江湖人士的一貫做法他可以猜得出來,那個掌櫃的一定是被他們迷暈了,然後像綁一頭豬般地綁在床上了。
「嗯。」相信他的柳兒一步步朝著前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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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衣服拿來了。」柳兒抱著兩件男人的衣衫跑進了名為「笛韻」的廂房,把衣衫放在面前的圓桌上,她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開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看了看已然亮白的天色,邱羽搖了搖頭。他就知道,叫女人去辦事情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磨蹭。
看他沒半點開口表揚她的意思,柳兒把衣服甩到他身上,揚起下巴很得意地看著他,好像在告訴他,她辦成了他交代的事,多少應該表揚她一下才是。
拿起衣服穿在身上,他低頭看了看不太合身的衣服,「這衣服有些小。」
「又不是為你做的,不合適也是應該的嘛!」看看短了一截的袖子,再看看他露出的手腕,柳兒笑出了聲,「你這樣倒像個可愛的孩子。」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孩子身材太高大了。
瞥了瞥桌上的另一件青衫,邱羽拿過它舉在柳兒的面前,「怎麼有兩套?」怪不得去了那麼久。想必是掌櫃的給她找衣服找了半天。
「我自己的嘛!」佯裝沒什麼的她聳了聳肩。
「你要女扮男裝?」開什麼玩笑,她要女扮男裝?
「沒錯呀。」看著他吃驚的表情,柳兒點了點頭。
有什麼不對嗎?女人走在外面會很搶眼。尤其是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再說了,男裝有很多方便之處嘛!她這種想法是不是很高明?嘿嘿!
「你別以為自己很高明!」好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似的,邱羽一句話就把柳兒燃燒的火焰頓時澆滅了不少,「你看看你的有樣子,笑若春桃、靨如粉薔,本來就是一副柔媚的樣子,還要女扮男裝?除非路上的人都是瞎子,否則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是女人。」哪有男人會像她這麼嬌小、柔氣的?
听了他的這番話,柳兒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一步步靠近他,直到快要貼在一起的時候,她才停住了步子站在他身邊,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臂膀。
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她嫣然一笑,「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漂亮?」期待他回答的眼神射人他的眼里,弄得他不曉得該怎麼回答才好。
重重地推開她,邱羽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下,換上了手里那套比較合適的青衫,「我們該上路了,腦子里不要總想些沒用的東西。」
「那我穿什麼?」失望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身上。
「我給你買的衣服呢?」他記得昨天給她買了兩件衣服。
一步步靠近門口,柳兒準備著隨時逃跑,「我想……
大概是丟了。」她也沒辦法,至于是什麼時候丟的她也不知道。
丟了?她的言下之意就是還要給她買一套?他才不干呢!趕路要緊,衣服買給她了,是她自己沒看好,那就不怪他了,等到了目的地,相信她會有穿不完的凌羅綢緞。
「還有幾天的路程了,你就湊合著穿吧,等到了地方,你想穿什麼都有。」拉過她的手臂,他倆一同走出了海龍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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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在早晨的金陵街市,人煙稀少,偶有幾處商販在做著早點的生意。晨霧隨著清風布滿了整個街道,叫人看不清前面的路。
「你真的很厲害呢,我去找掌櫃的時候,他果真被人用迷藥迷暈,像一頭豬一樣被人綁在了床上。」想想剛才的情景,柳兒不禁笑出了聲。
「江湖人的一貫伎倆,早就見怪不怪廠。」雙手抱在腦後,邱羽悠然地跟著她走在少有人煙的街市。雖然傷口一還在隱隱作痛,可他難有的好心情卻充斥著他的整個神經。
「喂,你和你師妹到底是什麼關系?你怎麼會有個師妹的?」想起昨天晚上那個驕橫的女人竟然是他的師妹。
而且小小身子的她居然會比她大一點點,還真叫她不舒服呢。
「我和我師妹什麼關系?你笨哪!你都知道她是我師妹了,還問什麼關系?師兄妹關系吧!」邱羽搖了搖頭,暗自感嘆這個女人的大腦。
柳兒跑到邱羽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雙手叉在水蛇腰上。那架勢,當真像只能吃了人的獅子。
「廢話!我當然知道她是你師妹了,可師妹也用不著那麼親近吧?還說叫我好好照顧你,她會感激我的。哼!
誰要照顧你,誰要她感激。」語畢,她喘了一大口氣,在邱羽想開口之余,她又接著道,「看著她那副死纏爛打的樣子我就不舒服,說,你是不是喜歡她?」一提到昨晚那個女人柳兒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邱羽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卻不跟她言語。她還真是大膽,居然站在大街上問他是不是喜歡別的女人。他要怎麼告訴她?他為什麼要告訴她?他們好像沒什麼關系,她又為何要管這麼多呢?
繞過她立定在自己面前的身子,他自顧自地向前走著,還不忘拿出懷里的金算盤。
柳兒追上去跟在他身邊,也不知道什麼叫害羞地繼續追問他︰「你和你師妹是青梅竹馬嗎?」那個女人除了長相可愛一點之外就沒什麼優點了,她就不相信她會輸給那個女人。
無奈地打了打手里的算盤,他拿著算盤伸到柳兒的面前晃了晃,「我什麼都是要收費的。從現在開始,一個問題一兩銀子。」
柳兒像被東西卡住喉嚨似的,聲音堵著卻怎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站在原地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胸脯。等到氣順了,可以開口說話了,她才有氣無力地看著站在她面前一副看好戲模樣的邱羽。」怎麼樣,還要問嗎?」眨了眨眸子,邱羽又晃了晃手里的算盤。
「不是有人會付給你酬勞嗎?都記在他的賬上好了。」反正又不用她掏銀子,可是這個男人也太缺德了吧?就連問問題也要收費,而且還是一兩銀子一個問題!
擺了擺手,邱羽的嘴角漾著笑意,「不行哦,你問的問題可是要你自己付錢的。還問嗎?」呵!看她那個樣子他就想笑,又不能笑出聲,只能背地里偷著笑。
「賒賬成嗎?」她一定要把心里想問的問題通通都問出來,既然是付賬的,那他是不是有問必答呢?
裝出深沉的樣子看著她,邱羽很勉強似的點了點頭,「好吧!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一邊走一邊目視前方,柳兒的第一個問題出了口︰「我們的下個目的地是哪兒?」
他在算盤上打了一下,「蘇州,一兩銀……」
「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達最終的目的地?」
「大概還有七八天的路程。」邱羽又在算盤上打了一下,「一兩銀……」
白了他一眼,柳兒又繼續開日道︰「我們最終的目的地在哪兒?」說到重點了╴╴╴
抬眼瞅了下柳兒,邱羽狡詐地笑了笑,「無可奉告,三兩銀……」
「喂!無可奉告都要收銀子呀?」他這是敲詐,嚴重的敲詐!
壞壞地笑著,邱羽又在算盤上打了一下,「無可奉告也是從我嘴里回答的問題,四兩銀……」
柳兒氣得要死卻什麼都不能做,如果她再開口問不必要的問題,又不曉得他會算多少銀子在里面。謹慎小心的她,有如老鼠一樣,開口問著相關的、他有可能會回答的問題。
她現在每開一次口,就代表著一個問題。再這麼下去,她可以宣告自己破產了。
「你和你師妹是青梅竹馬嗎?」這樣的問題他可以回答吧?
「沒錯,」他點了點頭,「五兩銀……」這年頭,銀子還真好賺。
「那這麼說,你喜歡她嘍?」臉不紅心也不跳的她問著這麼個尷尬的問題。
頓了頓,邱羽撥動手里的算盤珠,「青梅竹馬是青梅竹馬,和喜歡是兩回事。六兩銀……」這女人,抓到機會就不會放過,還真受不了她。
「你有師父?」這問題一問出口,柳兒就開始後悔了。
「有一個師父、一個師兄和一個師妹。」他這麼回答,也算是額外奉送了吧?「七兩銀……」她到底還要問幾個問題?
柳兒在腦子里搜索著重要的問題,再問三個問題湊夠十兩銀子再說。反正也是欠著,什麼時候還是她自己說了算。嘿嘿!
「你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誰嗎?」如果是這樣,她起碼比他好一點點,她至少知道她姓藍,是一個秀才的女兒。
「我從小只知道有一個養我的師父,別的一概不知。」對于自己的父母,他好像從來都不關心,「八兩銀……」
「這樣啊……」了解地頷首,柳兒看著他,「你為什麼那麼愛錢呢?」這也是她很早就想知道的問題,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因素?
「師父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可是沒有銀子的話,就算你想天涯海角地流浪,也是沒有資本的。」這就是他愛財如命的原因了,「九兩銀……」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柳兒在腦子里一直想著。想著。
她不知道該不該問這個問題,可她卻很想知道他的答案,就算他會罵她不知廉恥,她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那個對她來說,最最刻骨銘心的答案……
「最後一個問題是……」快步跑到他面前,面對面地看著他那張可愛白淨的臉,柳兒深吸一口氣。半晌,那問題還是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