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想要我嗎?」連竟堯低沉沙啞的聲音中透著一觸即發的,他氣息粗喘的問著身下的郁千儀。
在完美的前戲結束後,他想要的是她心甘情願的一個回答,要她親口允諾把自己交給他,因此即使緊繃的下月復讓他難受,他硬是忍住了。
「唔……」她沒有回答,只是從喉頭逸出了一聲足以瓦解男人堅強意志的嚶嚀。
他在說什麼啊?他是在跟她說話嗎?
意識模糊的郁千儀只覺得有聲音在她耳邊嗡嗡作響,對他話中的內容一點兒也听不真切。
「告訴我你想要我嗎?」他汗涔涔的再次逼問她。
她若再不回答他,他恐怕就要先棄械投降,因為現在的他已經瀕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危險狀態。
被無法終解所苦的郁千儀,除了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外,根本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只知道自己好難受,全身上下像被火燒一般。
于是她索性用行動代替回答,主動拉下他的頸項,封住他的嘴,而雙腿也同時環住他的腰。
這應該就是她給他的答案吧?
連竟堯在接收到她最直接無備的訊息之後,心滿意足的展開了他最猛烈的攻勢,他要令她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個沒有保留、最最完全的他。誰教她允諾把她自己交托給他,那他當然不能讓她失望、今她敗興而歸。
所以他一定要加油、不能漏氣!
在為自己加油打氣一番之後,這時的連竟堯不論在身體或心理狀態上,都處于蓄勢待發的完美狀態,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帶給她「幸福」的。
郁千儀體內奔竄的苦悶感及滿溢的疼痛竟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完全為強烈的刺激跟快感所取代。
她忍不住將身子弓了起來,同時自口里迸發出在一個深愛她的男人耳里听來極為悅耳動听的嘆息聲,那是得到紓解的聲音。
連竟堯得到鼓勵,再也按捺不住積壓過久的激狂情潮。
「啊……」郁千儀不由自主的尖聲喊叫。
她已經完全迷失在他一波比一波激昂的律動節奏中,她幾乎不知如何應付這驚心動魄的狂喜,只能隨著他的韻律起舞、擺動,任激情的風暴將她團團圍繞。
此時此刻,再多的思考、再多的言語都嫌多余,她惟有憑借最原始的本能去承受他給予的一切。
心跳聲越來越急促,而他的力道也越來越強,她不自覺地將臀部抬高好讓他能更深入她。
「千儀、千儀……」連竟堯無法抑制的狂喊著她的名字,喑啞的嗓音中淨是藏也藏不住的深情與溫柔。
他緊緊地擁抱著她,宛若要將她嵌入體內一般,不讓她和他有任何的一絲空隙存在。
「啊……」過多的歡愉讓她幾欲昏厥,連申吟聲都夾雜著濃濃的哭音。
她不行了,她已沒辦法承受更多!
在郁千儀打算開口求饒時,連竟堯終于也到達極限。
在高潮來臨時,他們就好像從雲霄飛車的頂端奔馳而下一樣,在高速下墜的快感中,雙雙嘗到一種幾近死亡的極樂悸動。
當激情歸于平靜,所有郁千儀不想面對的問題,全都在短暫的遺忘之後重回她的心頭。
「唉!」她嘆了一口幽幽長氣。
人為什麼要擁有思考能力?人如果不會思考、不懂得思考,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
「為什麼嘆氣!是我剛才的表現不好,讓你失望了!」連竟堯笑問她。
「你少不正經了,我才沒那個意思。」郁千儀紅著臉駁斥他的信口胡謅。
「要不然告訴我你為什麼嘆氣?」他從後頭摟著她,在她的耳邊輕聲問著。「我想為你分憂解勞。」
「不勞你這個大秘書長費心,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解決。」他低啞帶著磁性的嗓音似有魔力,在他灼熱的氣息襯托下,郁千儀不由得心弦一震,宛若被電到了一般,讓她緊張得忙用話來拉開她和他之間因方才的親密關系而拉近的距離。
「如果你自己可以解決,就不會在那邊哀聲嘆氣、愁眉不展了。」她是一張一眼就可以看透的白紙,所以她的喜怒哀樂根本就隱藏不住,全都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要人想不知道她的不開心都難。「我希望你永遠都是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所以不要一個人煩惱好嗎?讓我幫你。」
「你對我這麼溫柔做什麼?」她不是沒有心的人,他對她的好她當然感受得到,只是他也是她煩惱的來源跟始作俑者,因此她對他不免充滿矛盾。
「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我不對你溫柔要對誰溫柔?」他一派理所當然的反問。
「為什麼是我?」這是她一直很想知道的一件事。
如果他不找上她,她就可以安安穩穩的過她的日子,更不會有現在這麼多的煩惱,所以為什麼是她,不是別人?
「為什麼是你!你問我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只知道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喜歡就喜歡、愛就是愛,如果能那麼理智說出為什麼喜歡、為什麼愛,或許那就不是真正的喜歡、真正的愛了。」連竟堯此刻的神情再認真不過,沒有問政時的犀利,也沒有平日拐騙她時的狡詐,只有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你喜歡我,你愛我……」從他的口中听到這麼一個她想都想不到的答案,郁千儀訝異不已。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一定是搞錯了,要不然就是他在捉弄她。
「懷疑啊?」
他喜歡她、他愛她有那麼稀奇嗎?值得她那麼大驚小怪的嗎?
「嗯。」郁千儀忙不迭的連點了好幾下頭。
她怎麼可能不懷疑?她當然懷疑。
畢竟這件事情听來實在是太不尋常、太教人吃驚。
一個年輕有為、外表出眾、能力超群,有「政壇慧星」之美譽、「女人殺手」之稱號的大人物,竟然會……竟然會愛上她這麼一個平凡的女子,這怎麼可能啊?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在她身上,這比中了公益彩券第一特獎還要讓她Shock。
「為什麼懷疑?」她是懷疑他哪一點?是懷疑他說的話還是他的真情?
「不為什麼,總覺得這不是真的,是你在跟我開玩笑。」一定是這樣的,沒錯!
「年紀輕輕,記性就這麼差,不行哦。」連竟堯輕敲了下她的頭。
「什麼?」郁千儀被他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搞糊涂了。
咦,剛才有提到關于她記性的問題嗎?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難道她的記性真的那麼壞,壞到連前一秒鐘發生的事都會忘得一干二淨?
「我說你記性差。」她不明所以的迷惘表情令他莞爾,忍不住想逗她。
「我想我的記性的確很差,要不然我怎麼會一點都不曉得你在說什麼。」她傻愣愣的瞅著他。
「看來你的記性真的很差,不過這也是你可愛的地方。」連竟堯聞言,差點忍俊不住地狂笑出聲。
「你是在取笑我嗎?」瞧他那副臉部快要抽筋的模樣,分明就是在取笑她,還言不由衷的說她可愛,虛偽!
「我沒有在取笑你,我是說真的。」他斂起笑容,情真意摯的說。
「可是你說我記性差……」她可沒健忘到連他剛剛說過的話都不記得。
「你的記性真的是很差,要不然怎麼會忘記你第一次來家里訪問我時,我跟你說過的話?」他提醒她。
「什麼話?」他說過的話那麼多,誰記得他說過什麼?
「我說過我這個人向來不擅說笑,也不愛說笑的,記得嗎?」
「啊!」郁千儀瞪大眼楮。
「想起來了嗎?」看她的表情,他知道她想起來了。
她怎麼可能想不起來?同樣專注得令人想逃的神情、同樣灼熱得讓人渾身不自在的氣息、同樣低沉具煽動誘惑的嗓音,她怎麼可能想不起來?
她真是豬頭,而且還是個大豬頭!
他說她記性差,說得還真是一點兒也沒有錯,
郁千儀簡直被自己的豬腦袋氣死。
「想起來了嗎?」見她默不作聲,連竟堯抬起她的下巴輕聲問道。
「嗯。」她不敢看他的眼楮。
「所以我說我喜歡你、我愛你都是真的,不是跟你開玩笑的,知道嗎?」他再次對她吐露他的愛意。
「可是為什麼?怎麼會呢?」他凝視她的專注眼神讓郁千儀相信他沒有騙她,但她就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喜歡她?怎麼會是她呢?她實在難以置信。
「這是你第二次問為什麼了。」連竟堯真是被她打敗,到底他要怎麼樣證明,她才肯相信他那一顆為她傾倒的真心呢?「你那麼愛問為什麼,我倒想問問你為什麼不相信我說的話,我真的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他突然丟給她這麼一個問題,讓她一時半刻間還真的不曉得該怎麼接話才好。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連竟堯不放松地緊盯著她,要逼出她的真心話。
「因為……因為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這麼平凡的女人嘛!」說出心里的話,不知道為什麼,郁千儀的心頭反而更悶。
「千儀,你並不平凡好嗎?不要妄自菲薄。」她為什麼老是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我沒有妄自菲薄,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平凡,跟你一點都不相配。」郁千儀一顆頭搖得像是小博浪鼓般。
「你怎麼會跟我不相配呢?胡說!」連竟堯捏了提她那挺直的鼻梁作為她亂說話的處罰。
「我才沒有胡說!」她本來就跟他不相配。
「如果你沒胡說,那你告訴我你覺得自己哪里跟我不相配?」今天他非要弄清楚她的小腦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不可。
「那還用說嗎?」郁千儀賭氣的不想說。
說出來只會讓自己更自卑、更了解自己和他的差距有多大,她才不想自取其辱。
「當然要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她怎麼生氣了?這個問題真有那麼難回答嗎?
「我不想說。」郁千儀一張嘴噘得半天高。
「沒關系,你不肯說我自有辦法要你說。」連竟堯決定使出撒手 。
「什麼辦法?」瞧他一臉奸詐像,郁千儀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連竟堯忽地拉近和郁千儀的距離,然後在距離她的臉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說呢……」他呵笑道。
「你想干什麼?」他的靠近讓她的腦際一片轟然。
雖然已經和他有過兩次肌膚之親,但他只要露出那副意有所圖的模樣,她就會無來由地神經緊繃心跳加速。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連竟堯在她的絳唇上輕啄了一口。「我不知道你是想要回答我的問題,還是和我重溫剛才的激情?」
「兩者我都不要!」
無賴!奸詐小人!郁千儀不斷在心中咒罵他的卑鄙行徑。
「如果你無法馬上做出選擇,我很樂意為你效勞,幫你做出最佳的選擇。」他在她的耳邊吹氣,引發她一陣戰栗。「別這樣……」郁千儀的氣息開始不穩。
「決定怎麼做了嗎?」連竟堯節節進逼,就是不肯放過她。
「好好好,我說、我說。」她屈服了,因為如果再讓他得逞,她今天就真的只能因在他的床上,什麼事都不用做。「不過你要先放開我。」
「Noproblem!」雖覺得有些戀戀不舍,但他還是如她所願的松開放在她腰上的手。
「離我再遠一點。」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好啦,現在你可以說了。」他退回他原來的位置。
「討厭!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很差勁。」郁千儀不甘心老是被他牽著鼻子走,硬是要罵上幾句才開心。
「是是是,你說的都是。」連竟堯不和她爭辯的隨她說去,不過他也對自己竟然有這般寵溺她的心情感到相當不可思議。
「承認就好。」郁千儀為自己能在口頭上討到便宜開心不已,雖然她知道這是他在讓她,可是只要表面上佔了上風,多少還是可以安撫之前自己老是被他欺負得啞口無言的不滿。
「那你現在願意說了嗎?」
「嗯。」郁千儀沉吟了下,決定暫時把自己的自卑情結收起來。「我覺得自己跟你好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怎麼說?」
「你有錢有勢,而我不過是一個剛出社會沒多久的菜鳥記者,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一天到晚只會捅樓子,惹上司生氣,你說像我們這樣不管在身份背景、成就能力各方面都有懸殊差距的兩人,不像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嗎?」明明要把自己的自卑情結收起來的,怎麼越說越哀怨?
「哈哈哈……」听完她那一番自怨自憐的說辭後,連竟堯只有一個感覺——好笑,而他果真也付諸行動的放聲大笑。
「你在嘲笑我嗎?」他的反應讓郁千儀相當不滿。
早知道就不說,像他這種天之驕子,如何能了解她這種小老百姓的心聲?所以說那些政治人物一天到晚在媒體面前說他們是如何如何的洞察民情,又是如何如何的體察民意,根本就是騙人的。
「哈哈哈……」他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怎麼辦?雖然他很想忍住笑意,但怎麼也忍不住。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他的狂笑不止徹底惹火了郁千儀。「我原本不想說的,是你硬逼著我說,現在我說了,你卻取笑我,真過分。」
見她動怒,連竟堯只得拼命的深呼吸,好抑制住笑意。「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你不是故意的才怪!你根本就是想看我笑話。」郁千儀氣呼呼的瞪視著他。
「我為什麼要看你笑話?這樣對我有什麼好處呢?」面對她的指控,連竟堯覺得自己好無辜。
「我怎麼知道對你有什麼好處?或許你覺得生活太無聊,所以想找個人當你消遣的工具也說不定,反正我比較好欺負、好騙嘛,老是糊里糊涂的就中了你的陷阱。」郁千儀滿腔的郁悶一古腦兒的全傾瀉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那麼想呢?我從來就沒那個意思。」瞥見她泛紅的眼眶,連竟堯這才驚覺問題大了。
天啊!這個誤會還真是大了。
這個小女人好像胡思亂想得鑽牛角尖鑽到死胡同里去了,若不好好開導她,他在她心中恐怕真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可是她根本就不是小紅帽,他當然也不會是大野狼。
她到底把他想成了多壞的一個人?難道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真的糟到這種地步?要不然她為什麼從頭到尾都不肯相信他?
不!不行!他一定得挽救他在她心中的形象才行。
「你有!你有!」郁千儀根本就認定他有捉弄她的意思,所以一點兒也不想听他的強辯。
「天哪!」連竟堯忍不住發出一聲哀號。「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呢?」
從她的語氣听來,她分明是已經將他定了罪,而且還不準他上訴,可是他是冤枉的,怎能不抗辯?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相信!」這一回,郁千儀展現她前所未有的果決。
只是她的果決似乎用錯地方,搞得男主角一臉苦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