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整,一名身材十分高大的男子甫踏進夜風--這家住在安和路巷子里的PUB,立刻引來一陣女性失控的尖叫聲。
簡單的緊身黑色T恤顯露出來人壯碩結實的好身材,而下半身的黑色直筒牛仔長褲,更突顯出一雙結實而修長的雙腿。
天哪!光瞧這名男子挺拔的體魄,就足以令現場眾多女人軟了雙腿,更遑論他還長了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性格臉龐。
微微自然卷的短發微亂而不羈地垂落在他飽滿的前額,深黝的雙眸炯炯發亮,尤其是那張似笑非笑、稜線分明的唇,更是性感到讓人想不顧矜持撲過去嘗它一嘗。
男人顯然早已習慣被愛慕的眼光包圍,看著她們貪婪地,似乎想立刻把他剝光的眼神,他沒有半分尷尬,反而踏著自信而輕快的腳步迎向胭脂堆中。」紀遠,你怎麼那麼久沒來,人家可是天天在這兒枯等你,簡直快等成望夫崖上的大石頭了啦!「一名美艷的女人立刻率先貼上她的嬌軀,撒嬌道。
紀遠毫不吝嗇地給她一個擁抱,傾身在她耳邊道︰」葉玲,世界上有這麼香又軟的石頭嗎?我怎麼都不知道?「
果然,立刻換來懷中穿著性感的美女一陣嬌笑。」遠哥,你真偏心,人家我也天天在這兒等你,一天都沒錯過,你怎麼就沒抱人家?我不管,等一下你要陪人家跳舞!「一旁的短發女郎美琪也湊了上來。」哦!「另一頭立刻又傳來抗議聲,」那我咧,我還不是天天來這兒報到……「」放心,夜還長著呢!急什麼呢?「
紀遠以低沉的嗓音安撫著眼前這群爭風吃醋的女人,溫柔而狂野的眼神掃過每一張充滿期盼與的臉孔,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今晚」有希望「得到寵幸。」這樣吧!為了表達對各位的歉意,今晚你們喝的玩的都算我的,就當我紀遠對你們一點小小的心意,可以吧?「」就這樣?「耳中傳來眾美女不甚滿意的回應。
紀遠扯起嘴角淡淡一笑,」先放我一個人去喝杯酒,休息一下,待會再陪你們跳舞吧?「
葉玲一向是這群愛慕者中,對紀遠最積極大膽的一個。
她伸出擦著鮮紅指甲油的指尖曖昧地搓著他厚實的胸膛,」話可是你說的,別趁我不注意時落跑啊!「
紀遠瞥了瞥眼前這個無論臉蛋、身材甚至于床上技巧都稱得上九十分的女人一眼,壞壞地聳了聳肩,」我有這麼不上道嗎?「」這可難說了!「雖然,他曾經幾次選擇她為伴,讓她在他身上得到前所未有的歡愉,但這個滑溜得像條蛇的男人仍然充滿讓她難以掌控的感覺。
終于讓她守到他,今晚,她非要得到他不可!
葉鈴伸出水蛇般的長臂將他緊摟,送上火熱一吻,紅唇更大膽地在眾目睽睽下舌忝上他的耳垂?quot;今晚讓我陪你!」
大掌在她的俏臀上懲罰他一捏,他仍不肯輕易就犯,「為什麼一定要你?」
「因為,我有自信能讓你最快樂!」
「是嗎?」
輕輕推開她,紀遠攤開兩手給了她一個無賴又無辜的微笑,「那就請你……小心地看好我吧!」
縴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這家店的。
其實,前腳剛踏進這家店,眼楮瞥見里頭閃爍刺眼的七彩燈光,鼻端嗅著嗆人的煙味,她已有些後悔自己的選擇,這是一個她從未涉足過的場所。
像只誤闖野生叢林的小白兔,她感到驚惶。
但,在街上漫無目的走了一天的她,真的累了。
心好累,身體也好累。
她得找個地方坐下來,至少讓仿佛已經不長在身上的雙腿好好休息休息。
再說,她也不想回家,因為她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在她心中已然變調的家。
黑亮的長發、雪白的衣裙,在經過了一整天的折騰後,都顯得有些灰撲撲的,清晨那個燦亮無邪的小天使,現下看來,卻如同折翼的天使般毫無生氣。
「小姐,第一次來嗎?一個人?」
一名男服務生殷勤地迎向前去招呼她,對于眼前這張清純而不染縴塵的面孔,竟會單槍匹馬闖入這種地方而感到有些突兀。
不過,現在這種社會,人不可貌相,誰知道她骨子里是不是個玩家?他還是別多管閑事,做他份內該做的事吧。
縴縴無力地點點頭,十只手指頭無措地絞著。
「那……」服務生領她走向前,「小姐你想坐哪兒呢?挑個位看吧!」
縴縴皺了皺眉頭,「請問,有沒有非吸煙區?」
「非吸煙區?」服務生差點沒笑掉大牙,有沒有搞錯?這兒是PUB,可不是什麼高級西餐廳呢!但基于他們老板最注意的服務品質,他仍努力保持禮貌,「呃……在這里,要完全沒有煙味是難了點,但,我盡量幫你找個煙味較少的地方,OK?」
「謝謝。」
這會兒,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正充斥在舞池,大部分的客人都下場狂舞去了,倒是吧台沒什麼人。
「小姐,這邊應該好一點,您先坐一下,等會兒我拿份Menu讓你看看。」
點點頭,縴縴輕盈的身軀坐上吧台前的高腳椅。
疲累而無助的縴縴張著失神的大眼,望向舞池中一個個瘋狂扭動身軀的身影,她無意識地彎身趴在冰冷的吧台上,心頭好生羨慕那些可以毫無顧忌放縱自己、發泄一切的人。
哪像她,滿心的挫折與委屈,卻不知該如何宣泄。
身心都被濃濃的悲傷給包圍住的縴縴,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一雙獵豹般的厲眸,正放肆地打量著她。
「小顏,熟客嗎?quot;坐在吧台另一角的紀遠朝白衣女孩的方向努了努嘴,小顏立刻會意。」別說不是熟客,依我看,搞不好還是第一次到PUB玩哦!剛才竟然還問我有沒有非吸煙區的位置,你說是不是要白痴?「
小顏把這件事當笑話說給紀遠听。
紀遠悠閑地啜飲一口威士忌,」哦?真的嗎?那可有趣了!「
打從這個女人一走進夜風,連身短洋裝下的勻稱長腿便立即吸引住他那屬于專家級的眼光,看過無數女人的腿,能如此比例完美、毫無贅肉且皮膚白如凝脂,實在是太少見了!
只不過,稍稍遺憾的是,進門那一刻,她幾乎及腰的烏亮長發半掩面容,讓他無法立刻判斷出這個女人究竟是個難得一見?quot;極品」,還是個令人噓吁的「瑕疵品」……
在這兒工作一年多,對于各式各樣的女人,小顏也看多了,他邊拿出Menu,邊嘀咕,「不過啊,雖然表面上裝得一副很純潔的模樣,但搞不好是故意裝成這副德行來釣男人的也不一定,這年頭呀,什麼怪‘腳’都有。」
紀遠壞壞地撇撇嘴,「嘖,照你這麼說,我猜這個女人的臉一定長得很恐龍,就算不至于,可能也令人提不起胃口,否則,憑她那雙足以跟莫文蔚比美的長腿,你想想,哪個男人不想被這麼漂亮的腿緊緊勾住腰身啊?她還需要為了釣男人而裝白痴嗎?」
「厚--遠哥,你還想得真‘深入’吶!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已經想到那里去了哦?」
小顏做出一個甘拜下風的手勢,繼續道︰「我可以老實告訴你,依我的眼光看來,那個女人不但長得一點都不恐龍,還很正點,不過嘛,我的眼光哪能跟你比?搞不好在我看來一百二十分,在你眼里,卻不過只有六十分及格而已。」
「是嗎?那我倒想會會那個女人,看她到底有多會裝!」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再說,他紀遠對漂亮妹妹最有興趣了。「喂,小顏,Menu給我,我幫你送過去。」
「不用吧?你是貴客,要是知道你幫我招呼客人,子濤哥等一下辦完事回來,搞不好會當我偷懶,把我趕回家吃自己。」
「安啦!」紀遠拍拍小顏的肩,「老蕭真問起,你就告訴他,我正在利用我的‘男色’幫他多建立一個主顧客不就行了?」
順勢抽走小顏手中的Menu,不等小顏的反應,紀遠已邁開他的長腿朝他今夜的目標走去。
心頭愉快地盤算著,也許今夜,那雙美妙的長腿,就將銷魂地掛在他結實的腰桿上嘍!
刻意在低沉的嗓音注入溫柔的元素,紀遠開始對眼前的女人散發他一向無人能擋的魅力。
「小姐,你的Menu。」
距離拉近,他瞬間將她姣美容顏上的精致五官盡收眼底。
在他心中,頓時出現了一個大大的驚嘆號。
眼前這張臉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干淨。
眉黛唇紅,卻沒有任何人工……包括化妝品加諸于上的鑿痕。
她身上的氣質太純淨了,壓根不屬于這里。
「哦,Menu。」縴縴慢半拍地自她被打斷的雜杳思緒中回神,頭也沒抬,便接過Menu打開。
不料,Menu一打開,盡是一些她看不懂的飲料名稱︰藍色夏威夷、血腥瑪莉、地中海之戀之類等等,真讓她傻了眼。
讀出她眼中的困惑,紀遠表現地非常善解人意。
「想喝什麼,要我幫你介紹嗎?」
她將一本Menu翻過來又翻過去,「有沒有柳澄汁?」
「抱歉,沒有。」
「那有沒有卡布其諾?」
「沒有。」
「蛋蜜汁呢?」
紀遠額角乍現三條黑線,這女人若真是裝白痴,也未免裝得太像了吧?
他忍不住捺著性子提醒她,「小姐,Menu里頭所有、所有的飲料都是含有酒精成分的調酒。」
她卻仍一徑低著頭,一臉有听沒有懂的樣子,十足考驗紀遠本來就很少的耐性。
只見她青蔥似的指尖在吧台始面上輕敲良久,才皺著眉自菱唇中吐出一句長嘆,「哎……要喝什麼呢?有喝了就能讓人煩惱忘光光的飲料嗎?」
噗一聲,紀遠忍不住笑出聲來,坦白說,她皺著眉頭的樣子實在很可愛。
「小姐,你身體不舒服,發燒啦?」
縴縴忽地轉過頭,漠然的眸子淡淡地掃過男人的臉。
「先生,你是誰?我講的話有很好笑嗎?」心情不好的縴縴,臉色自然也不大好,尤其現在坐在她身邊的,是她目前最厭惡的動物品種。
她詰問的口氣愣住了紀遠。
嘿!可從來沒有女人舍得給他半分臉色看喲,但眼前這個女人,責難的眼神中,竟似乎絲毫未將他這張所向披靡的俊臉放在眼里。
止住笑聲,紀遠深邃的眼眸戲謔地望住她,「我是誰不重要,倒是你,當真想找讓你煩惱忘光光的飲料嗎?」
骨碌碌的大眼中盛滿了不耐,「我干嗎騙你?沒那麼無聊!」
「好哇,那還不簡單?」紀遠雙手一拍,存心逗她,「你沒听過,一醉解千愁,只要喝醉了,包你什麼煩惱全部忘光光!」
沒想到……
「太好了!既然如此,那就替我點杯最濃最烈最容易醉的酒,讓我在最快的時間內徹底醉倒吧。」縴縴想也沒想便回答。
她的反應再度讓紀遠愣了愣。
是他看走眼了嗎?這女人究竟是太蠢還是對自己的酒量太有自信,竟然不怕死真的要喝?
對于這個從一開始便勾起他好奇心,並在短時間內讓他感到意外連連的女人,紀遠當下決定要奉陪到底,一探究竟。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哦!」一回頭,紀遠立刻向服務生點來一瓶威士忌加兩個空杯。「我陪你喝。」
「隨你便……」心情槽得可以的縴縴,現在才沒心情去管身邊發生的任何小屁事。
無視身旁大帥男的存在,縴縴舉起酒杯便猛地灌下肚。
從來沒喝過香檳之外的酒精飲料,再加上黃湯下肚之前,她根本沒吃半點食物墊胃,于是很快地,縴縴眼前的景物便開始模糊,只剩腦袋還勉強清楚。
想起歐杰森及父親的所作所為,她心頭有說不出的痛苦,卻又無法對身邊的朋友啟齒訴說這件事,現邊坐的陌生人,倒讓她可以一吐為快,沒有負擔。
「喂,好歹你也是個男人,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男人都那麼賤呢?竟然可以輕易傷一個女人的心,卻毫無愧疚之意?」
有沒有搞錯?她竟將他這個采花賊當成傾倒失意的情緒垃圾桶,還當著他這個男人的面前數落男?quot;賤「!
將酒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他挑眉道︰」關于你的問題,我只能說,誰叫天下就是有那麼多的笨女人要相信男人的鬼話連篇。「」可是……我是他的未婚妻耶,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未婚妻又怎麼樣,你在路上隨便K都可以K到一個結了婚還偷腥的男人,更何況是未婚夫。「听完他的回答,長睫掩映下的眸子閃爍著濃濃的受傷,」照你這麼說,這不是他的錯,而是我自己太笨嘍?「
她受傷的模樣雖令男人憐惜,但他不想說謊,」你看起來是蠻笨的啊!「」你的意思是說,因為我笨,所以我活該受傷、活該被糟踏?「
紀遠雙手環胸搖搖頭,」NO!NO!NO!是因為你笨,所以才會相信男人,才會為男人傷心。「
她點點頭,似乎頗為認同他的歪理。
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縴縴囈語似的說︰」就算是我笨好了,他們也不該吃定我呀!「她突然抬起頭,伸手拉住他黝黑的大掌,一臉無助,」我跟你說喲,我真的好不甘心被欺騙,我心里有好多好多的氣……「
像是安慰一只受傷的小狗般,他不自覺回握她的小手,」我知道你一定不好受,但現在安慰你,叫你別生氣有可能嗎?「
她忿忿地大叫,」當然不可能啊,我恨不得揍扁他們,怎麼可能不氣?quot;
「那就干脆好好想個辦法讓自己消消氣嘍。」
她想也不想便道︰「太難了!」
「才不難咧!」紀遠啜了口酒,嘴角逸出惡作劇般的笑意,「瞧,這里的男人這麼多,想找個人搞個一夜簡直比吃飯還簡單,若是找個人上床能讓你感覺比較平衡,那你不妨一試喲。」
抬眼直視他的眼眸仿佛陷入沉思。
歐杰森有恃無恐是因為她乖,若是她不乖,他鐵定氣瘋。
爸爸這輩子最愛的是他的面子,若是她膽敢踐踏他的面子,他絕對無法忍受。
真想看他們被激怒的臉是如何地扭曲!
朱唇微啟,在喝下第N杯威士忌後,縴縴終于扯開微干的喉嚨再度開口?quot;那麼,你--願意帶我回家嗎?「」帶你回家?「紀遠含在口中的酒差點沒噴出來。
他得承認眼前的女人看來的確很誘人,但坦白說,方才在他說出那些渾話時,他根本沒料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單純地像張白紙的女孩會認同,那只是逗逗她的餿主意罷了,誰知道她竟會當真?
對于這塊自動送到嘴邊的肥肉,他應當要拒絕嗎?
嗯,再讓他考慮一下!」是啊!「柳縴縴以盛滿醉意的蒙朧雙眼望住他,」難道,你不是男人啊?「
他掀起唇角笑說︰」別懷疑,我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只是,放眼望去,現場的男人那麼多,為什麼選我?quot;
仗著醺然的醉意,縴縴以豁出去的坦然直視他,「因為你比別人帥一點,不至于令人食不下咽。」
紀遠撇撇嘴,顯然對這個理由不大滿意,「看清楚,我只比別人帥一點嗎?」
他的表情逗笑了縴縴,她眯細了眼湊近他的臉仔細地看,「嗯……待我仔細瞧瞧……你的眼楮太會放電了,不可靠……鼻子挺得像是刀削似的,顯示你是個無情的人,至于嘴唇嘛!」小手不怕死地在他的嘴唇上來回撫觸著,「嗯,你只有嘴唇還可以,看起來好像……好像很會接吻的模樣哦。」
他握住留在他唇上的小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姿勢好像一副等著我親吻的模樣,非常地誘人犯罪?quot;」有嗎?「她皺皺鼻子,」你少臭美了。「」連親嘴都不肯,還想跟我回家?「」我並沒有說我不肯。「」所以,你今晚是打定主意賴上我嘍?「」隨便你怎麼說……「她邊揉搓著自己越來越熱的雙頰,邊口齒不清地道,」說到底……喂,你到底要不要帶我回家呀?「」我……「
要?不要?
曖昧的氛圍方熾,一陣濃郁的香水味卻選在此時介入他們之間。
來人是葉玲。
從方才紀遠主動搭訕這個女人起,眼光便沒稍離過他們的她怕自己再不出現,這兩個人當真要搞在一塊兒了。
壓抑下心中強烈的不快,葉玲勉強在臉上擠出媚笑?quot;紀遠啊紀遠,依我看……」邊說,她邊以不屑的眼神睨向縴縴,「這種女人說好听點是清純小百合,說難听一點,則是味如嚼蠟的小白痴!你和我在床上才是天生的一對,沒事干嗎自找麻煩呀?圖得一時新鮮,搞不好會換來無窮後患哦!」
這番話對此刻的紀遠的確很受用。
他向來不踫不該踫的女人。
至于什麼叫不該踫的女人?他猜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失意女人就是。
在愛情的競技場中,他只想如風掠過,玩玩就好,何必揀個來歷不明又不懂游戲規則的生手找自己麻煩?
嗯!他最近一定是太累了,才會差點昏頭,破壞自己一向嚴謹遵守的游戲規則。
葉玲看出自己說的話在他身上發揮作用,連忙再加把勁,「遠,時間不早了,今晚……上哪兒呀?」
紀遠沒理葉玲,倒是難得發揮善心,跳下高腳椅對著縴縴問︰「喂!美女,你家住哪?我先送你回去。」
「回家?」誘人的長腿前後輕晃著,「你不願意接受我的提議就算了,我才不回家呢!」
「不回家?」他微慍,「那你想去哪里?」
他已經大發慈悲放過她,難不成她還當真想把自己給賣了?他不喜歡她那副豁出去的模樣。
「隨便呀!」她一臉的滿不在乎,「你不是說,這里的選擇多的是嗎?你忙你的吧,我又不一定非你不可。」
這番搶白讓紀遠打從心底產生一股極強烈的不快。
但將她的生女敕與稚氣悉數看在眼中,他就不相信她真的敢!
「好吧,隨你。」一把攬過葉玲的肩,他賭氣似的,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孰料,就在紀遠移動腳步沒多久後,一陣讓他全身血液直往腦門沖的「叫賣聲」卻清清楚楚傳入他耳中。
「喂喂喂!今晚你們有誰想帶我回家的嗎?可以過夜喲!」
不用回頭,紀遠也可以想象一群痞子男對著她天使般的臉孔,骨感卻凹凸有致的身材猛伸舌頭、猛流口水的模樣。
而光用想象的,他胸口就難受地像有一群大象在里頭來回沖撞似的。
這個該死的白痴女人真的是瘋了!
為了一段不值得的感情、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她還真打算豁出去把自己的靈魂給賣了?
酒醒後,她會後悔的!
再說,想出賣自己好歹也挑挑對象吧?若挑的是他紀遠這種上乘貨色也罷,那些不入流的角色她也全面接收?
想到這兒,紀遠貼在腿側的拳頭一緊,一個貨真價實的念頭迅速佔據他的腦袋,「如果她不在乎讓任何男人享用她,那麼,最有資格享用她的也該是他紀遠,輪不到別人!」
推開死命抓住他手臂的葉玲,紀遠望向不遠處,已被一群男人所組成的人牆團團圍住的縴縴,深不見底的雙眸瞬間灼亮地似要噴出火來。
葉玲從未見過這樣正經的紀遠,更從未見過紀遠為哪個女人動怒,她的心一陣涼,明白今夜跟他共度春宵的希望渺茫,也無能阻止心意已決的紀遠。
像是突然中了邪似的,夾帶著怎麼樣也抑制不住的沖天怒氣,紀遠高大的身軀像個巨人似的直直穿過人牆,篤定地站到縴縴身旁。
看見他,縴縴仿佛玩得正樂的表情轉成疑惑,「咦?你不是有事,干嗎又回來?安啦!你不陪我,有好多人搶著要帶我出去玩哩,我正在煩惱是要跟他去夜游,還是跟他要去陽明山別墅的Party,還是……」
「白痴!」紀遠一把扯住她白皙的玉臂便往外走。
不用說,他像土匪的行徑自然引起了一陣公憤。
基于同性相斥的原則,這些男人平時就對于紀遠能夠不費吹灰之力游走在花叢間的魅力感到十分不爽,今兒個好不容易有塊肥肉要到手,他又硬要來參一腳,怎麼能不在短時間內同仇敵愾起來呢?
「喂喂喂,你以為你是誰啊!她自己都已經答應要跟我們出去玩了,你憑什麼來搶?」某甲率先發難。
「就是啊……未免太沒品了吧!」某乙跟進。
握住她的手不但沒有絲毫松開,反而扣得更牢不可分。
紀遠濃眉一挑,「如果我硬要帶走她呢?」
某丙不怕死地站在紀遠正前方擋住他,「那就看你走不走得出去啊!」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又急又猛的拳頭已砰一聲正中擋路者的鼻尖。
某丙捂著不知道有沒有扁掉的鼻子痛叫,「干!好痛!」其余同伴怔愣之余,立刻朝紀遠簇擁而上。
只見原本氣氛還算平和愉悅的舞池轉瞬間變成雙方施展拳腳的場地,紀遠左一個勾拳,右一個直擊,動作既快且狠,卻始終不忘將一臉愕然,不曉得事情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的縴縴護在身後。
就在現場哀叫頻傳,舞池即將要變成一堆廢墟的時候,一陣獅吼驀然傳來
「停--通通給我住手!搞什麼啊!當我這里是練武的道館?」
「蕭哥……」
來人是這家店的老板,黑白兩道都頗吃得開的蕭子濤,見到他,誰敢不把罩子放亮一點。
再說,蕭子濤平時做人重義氣,只要有什麼事需要幫忙,講一聲,他便會盡力幫忙擺平,現下蕭子濤出馬,沒有人會笨到願意為了女人這種爭風吃醋的小事得罪他。
蕭子濤瞄了顯然還在氣頭上的紀遠一眼,再瞄他身後的女人一眼,抓抓小平頭,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阿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什麼時候看他為一個女人抓狂成這樣!這太奇怪也太有趣了。
但眼前最大的問題是,該怎麼平息眾怒,化干戈為玉帛又能讓阿遠順利將那個醉得阿呆阿呆的女人帶出夜風的大門咧?
靈機一動……
「喂,你們這些人有沒有長眼楮啊?」蕭子濤低咳幾聲,講得跟真的一樣,「我的干妹妹也敢亂踫?不想活了哦?」
眾口一致,「干妹妹?」
怎麼從來沒听說蕭哥有干妹妹?眾人一臉疑惑、議論紛紛。
「怎麼樣,不相信哦?雖然我人長得黑了點……也胖了點,但不代表我不能收一個漂亮的干妹妹啊?你們給我眼楮擦亮一點,以後看到我干妹妹,誰敢隨便帶她出去玩,誰就是不給我面子!」
冷哼一聲,紀遠僵著一張凝結成冰的臉,拉著縴縴的手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唉?」
大伙望著紀遠冷硬的背影,話雖沒說出口,臉上卻明白寫?quot;為什麼他就可以「的字樣。
蕭子濤硬著頭皮繼續瞎扯,」紀遠是我拜把的,我讓他先帶我妹妹回家,你們有意見哦?「」沒……沒有……「」沒有就好,還不趕快幫忙整理整理?整理好,我請大家吃宵夜!「
這個臭小子,哪根筋不對!沒事平白害他得罪客戶又損失一頓宵夜,找機會,非得削回來不可。」不過嘛!「蕭子濤模模鼻子自言自語地道,」這個女人要是真能讓阿遠轉性,那紀伯伯對我這半個媒人,也應該不會吝嗇才對哦!「
想到這兒,蕭子濤忽然覺得剛才賣給紀遠那小小的人情……很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