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跟曹志堯談過後,她就可以安心的回台北準備她的婚紗秀,所以歐陽紫衣不到十點便早早上床睡覺去。
「紫衣、紫衣。」
半夜她被一連串敲門聲吵醒,她揉揉眼楮坐起身,才罵著是誰這麼討厭,來擾人清夢,她一邊念一邊走去開門。
「媽,-干麼啦!」
「-還睡得著,出事了!」
「不睡還能干麼,我一早要回台北耶!」她打著呵欠。
「還回什麼台北,志堯自殺了。」
听到母親的話,她什麼睡意都沒了。
志堯哥自殺了!這怎麼可能?
他一向是個開朗的人啊!自殺這個字眼根本就不適合用在他身上。
「怎麼會……」
「還不是-跟志堯說了些什麼話,讓他一時想不開才會鬧自殺。」張惠淑生氣的拉起女兒的手。
「媽,-拉我去哪里啊?」
「去哪里!去跟曹家賠罪,萬一志堯有個三長兩短,-看-要拿什麼賠!」
就這樣,歐陽紫衣連衣服都沒有換,便被雙親拉到鎮上的一家小型醫院。
到達醫院時,已經有不少鄰居聞訊趕到。
在這個鎮上,人口不多又講人情味,任何一家有什麼事發生,其它人馬上就會趕來幫忙。
面對鄰居們不諒解的眼神,歐陽紫衣走進醫院時,一直是低著頭的。
她從周遭不大不小的講話中知道,曹志堯是開快車才會受傷的,據說他那時就像不要命一樣似的到處撞車,送到醫院時還叫著她的名字。
「紫衣,我求求-,紫衣,-幫幫我……」身體尚未復原的曹母一看到她,便沖上前拉住她的手。
「曹媽媽,-別這樣。」歐陽紫衣不知該如何是好。
「紫衣,我知道我的兒子不好,-看不上他,不過曹媽媽求求-,可不可以對他好一點,他真的很喜歡。」
「曹媽媽,我一向都把志堯哥當成家人啊!」
「我知道-不會喜歡他,因為-有一個當大老板的追求者,不過我只剩這麼一個兒子了,如果他再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給我在曹爸爸、曹媽媽的面前跪下!」歐陽安自覺無臉面對老鄰居,一掌就把她壓在地上跪著。「如果志堯有個什麼事,-也不要叫我爸了。」
「爸……」哪有人這樣的。
「嫁給志堯有什麼不好?我們都認識二十多年了,他的為人我還會不清楚嗎?真不知道-在想什麼。」歐陽安破口大罵。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打開來了。
醫生是她認識的鄰家哥哥,也是曹志堯的小學同學。
「我已經替志堯做了處理,不過他目前的情況仍然不樂觀,不過也許有別的力量鼓勵他,他的情況會好一點。」說著他邊把視線看向跪在地上的歐陽紫衣。
醫生的暗示再明顯不過了,她吸口氣面對所有人的責難。
曹母听到兒子的情形不樂觀,傷心過度兩眼一翻昏倒了,眾人又忙著處理曹母的狀況。
至此,歐陽紫衣只能偷偷擦著眼淚。現在她終于知道,當年如玉姊姊在婚禮前為何總是不快樂。
她也希望胡亞德能像那個大哥哥一樣來解救她。
她成了全鎮居民的公敵。
自從曹志堯鬧自殺後,歐陽紫衣每天都過得很痛苦,不止鎮上鄰居,就連她的父母都對她不諒解,當然她的假也一請再請了,幸好老師諒解她,不過她無法聯絡上胡亞德,因為她的行蹤全被家人控制著,連電話都得先過濾。
她不懂,鬧自殺的人就一定愛得比較深嗎?
那麼她不愛他卻一定要嫁給他,她也要去跳樓嗎?
為了這件事,她已經嘗盡了遭人白眼、被辱罵的羞辱。
問題是,她什麼時候答應要嫁給志堯哥了?還不都是爸爸媽媽跟曹伯伯他們在講,她這個當事人好象一點反駁的權利都沒有。
而事情越演越烈,已不再單純是她跟志堯哥之間的問題,還包括她父母的面子問題。
鎮上還有小道消息說,她有了曹志堯還在玩劈腿,攀上別的男人。
這種傳言,她可以听一听就算了,可是她爸爸不行,她媽媽也承受不住別人說她女兒水性楊花,這幾天下來,他們所承受的壓力也不比她小。
「紫衣、紫衣……」
她听到曹媽媽的聲音,下意識就想要逃,不過還是被她父親擋住了。
「紫衣,我求求-,只有-能救我家志堯了。」曹母老淚縱橫的說。
「志堯哥又怎麼了?」
「為了-,他這幾天不斷的喝酒,喝了酒就坐在地上發呆,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完蛋的。」
「曹媽媽……」
「我知道這樣說太過分了,不過請-嫁給我家志堯,我會對-很好的,-以後什麼事都不用做,所有家事我來做,就算-不生小孩也沒關系,我可以不要孫子,我只要我的兒子活下來……」她越說越激動,最後哭倒在地上。
張惠淑看到曹母哭倒在地,自覺過意不去也跟著一塊哭。
「媽……」
「-如果要當個不孝女就隨便。」為了女兒,歐陽安在鎮上多年來樹立的聲望都給毀壞了,他也不想多講什麼,冷著臉走進屋子,「我不要-這個女兒了。」
「爸……」歐陽紫衣孤立無援,幾乎所有人都不站在她這一邊。她到底要怎麼做呢?
根據最新的一則八卦消息,葫蘆婚紗館的大老板胡亞德覺悟了,甩了那個中性俊美的歐陽紫衣,于是所有傷透心的名媛千金又開始振作起來,發誓要將他手到擒來。
其中期望最深的就是江雪莉了,只要有胡亞德出現的場合她都不放過,見到面也一定立刻黏過去,他擺臭臉沒關系,總之能造成外界的假象就行了。
在一個細雨綿綿的晚上,她又跑到他住的地方,跟管理員講了幾句話,再憑著她一身濕答答的可憐模樣,管理員心一軟便應允了她的要求。
擺平了管理員,江雪莉興匆匆的搭電梯上到十七樓,按下門鈴。
按下門鈴後不到三秒鐘,胡亞德立刻就奔出來開門。
「紫衣……」他的欣喜在見到來人後就消失了,「怎麼會是-?」
「見到我,你不高興嗎?」江雪莉向他眨眨眼。
「我巴不得永遠都不會見到。」他明明跟管理員交代過,如果有一個叫歐陽紫衣的女孩來找他才讓她上來,其它訪客他一律不見。
「別這樣嘛!」她扭動身子想擠進屋內。
「-為什麼能上來,管理員收了-的好處?」
她嘟著嘴,「我沒有啊!我只不過告訴他我是歐陽紫衣,不然他還不讓我上來呢!」
不是管理員不盡職,而是江雪莉太詐了。
「我沒有邀-來,-可以走了,別讓我攆-走。」他冷著臉轉身要關上門。
江雪莉在門還沒有關上前,用腳擋住門。
「你壓到我的腳了啦!」她故意大叫。
胡亞德低頭看了下她的腳,稍稍移開了門,但還是不讓她進來,「-真的很麻煩耶!」
「我才不麻煩,我是怕你心煩才特地要來陪你的。」
「不必,我心情好得很。」
「你難道沒有為了歐陽紫衣而心情不佳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江雪莉得意的說,「其實啊!你也不必難過,定了一個她又不會死,我相信我就比她好,她做得到的我也一樣做得到,而且一定會比她做得更好,要不要試試看?」
「-真是……」
「想換換別的口味嗎?那個男人婆應該不怎麼有情趣吧?」
「當然比不上-的身經百戰。」他受不了這個女人,講話也變毒了。
江雪莉臉一沉,「干麼把我說得像交際花啊?」
「-不是嗎?」
她大聲的嚷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厭惡我!你放心,你跟我就快沒有關系了,因為我姑姑正在跟你老頭鬧離婚呢!」
胡亞德眼眸一抬。這到底算是個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說夠了沒有。」
「還有呢,想不想知道你日思夜想的歐陽紫衣,現在的情形啊?直接跟你講吧,她有打電話給我,婚紗展之後她就要結婚了,嫁的人當然就是她青梅竹馬的愛人了。」看他臉色一白,她得意極了。
但胡亞德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怎麼會被江雪莉幾句尖酸刻薄的話擊倒。沒一會兒,他又恢復了神色自若。
「原來-就快要跟我一點親戚關系也沒有了,那麼也就是說,以後-也別想再靠我的關系接通告,我也可以把消息放出去,說任何邀-拍廣告或走秀的人,就是跟我過不去,我想我的勢力應該還不小,-要不要先改行呢?」他也撂下狠話。
沒想到她一時口不擇言說出口的話會大大的惹火了他,萬一他真那麼狠,她豈不是要準備喝西北風了。
「表哥……」她改以柔情攻勢。
不過他已經不再領情了,干脆把門大方的打開。
「-那麼想進到我的屋子,我就把門打開讓-進去……不過我走。」他走出門口,冷冷的說︰「如果-十分鐘後還不離開,就等著讓警察送-進警察局吧。」他決定下樓後就交代管理員報警。
管不了江雪莉在後頭猛跺腳,胡亞德走進電梯。現在他最在意的是,為什麼紫衣可以打電話給江雪莉,卻沒有給他一點消息?
而她竟然跟江雪莉說,她要結婚了!
真是可惡!
婚紗展的當天,歐陽紫衣可真是百感交集。
今天她的身分是婚紗設計師,但到了下個月,她就得嫁給志堯哥。
她終究還是妥協在親情的壓力下,同意嫁給他,她告訴自己嫁給志堯哥不見得就不會幸福,因為連她也不敢保證她跟胡亞德會不會有結果,也許他對她的感情根本就沒有她愛他的深。
「紫衣、紫衣……」
是宜樺在叫她,她是奉命來協助她完成今天婚紗秀的。
「干麼跑那麼急?我都不急了,-比我還緊張。」也許是因為已無退路,所以她今天的心情倒是很輕松,相對的,胡漢修跟宜樺比她還緊張。
「婚紗秀要開始了,可是模特兒還沒到耶!」宜樺急忙說道。
「不會吧!也許她路上塞車,我打電話給她。」歐陽紫衣連忙拿出手機撥了江雪莉的電話號碼,「沒人接,轉語音信箱……」
「雪莉怎麼會失約,-不是跟她約好了?」胡漢修也關心的問。
「我昨天晚上還跟她通過電話提醒她的。」
「希望她別整-啊!」
「宜樺,-怎麼這麼說,雪莉不是那種人。」歐陽紫衣打了下宜樺的手要她別亂講,「不然我打電話去問她的經紀公司好了。」她連忙又打起電話。
胡漢修跟宜樺看她听電話的表情很凝重,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怎麼樣?」兩人異口同聲的問。
「經紀公司說,她今天跟一群模特兒飛巴黎拍照。」
「怎麼會?!她不是跟-約好了?」宜樺大表不滿。
「經紀公司說,這是她私人接的案子,沒有合約根本不算數。」她也傻眼了,她把江雪莉當成朋友,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呢?
「果然是個蛇蠍美人,來這一招。」宜樺忿忿不平。
「現在不是講這個的時候,婚紗秀就要開始了,總得有人穿上婚紗走秀。」胡漢修冷靜的說。
「沒錯,怎樣也不能開天窗。」歐陽紫衣也同意。
「可是找誰呢?這件婚紗的剪裁幾乎都是以江雪莉的身材做的,要找一個跟她差不多高的女生還真不容易耶!」宜樺邊說邊看向歐陽紫衣,她比了比高度。「應該可以。」
「我知道-在打什麼主意,不過我不行啦!」她一臉驚慌失措,從沒想過要在眾人面前穿上白色婚紗。
「-不是有過一次經驗。」
「上次我是扮男人……不行啦!我一定會跌倒的。」歐陽紫衣連忙拒絕。
忽然胡漢修開口了,「就算在舞台上跌倒,-也完成了-的夢想,如果不做,那麼-之前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
「老師……」
「我贊成-去,別讓自己有遺憾。」他拍拍她給她鼓勵。
「對嘛!胡老師都這麼說了,你就自己上場吧。婚紗是-設計的,-最知道如何表現出這件婚紗的優點。」
她看看胡漢修跟宜樺,最後終于點了頭。
「-快點來化妝再穿上婚紗吧。」宜樺叫來化妝師,決定要把她打扮得驚為天人。
就這樣,歐陽紫衣第一件參展的婚紗禮服就由她本人親自上場走秀了。
也許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穿上自己親手設計的婚紗禮服。
歐陽紫衣在換衣間等著宜樺來幫她換下婚紗。
跟第一次定秀的心情大不同,她這次走秀是穿著自己設計的婚紗,以婚紗設計師的身分上場,她終于替姊姊完成心願了,然後她就要離開這個圈子嫁做人婦了。
「-今天很漂亮!」
歐陽紫衣連忙轉身看向站在穿衣間門口的胡亞德,他手上還捧著一束花。
「謝謝!」她低著頭道。
「恭喜-,-今天的表現很突出。」當他看到她穿著白色婚紗出現在舞台上,她的清麗深深的吸引住他的眼光,他的心情除了激動還是激動。
「其實我很緊張。」她舍棄了其它的設計,選擇這件剪裁簡單、整件白色婚紗就只以珍珠做為點綴,象征穿上婚紗的原因就是只因愛情這麼簡單。
「簡單優雅的剪裁反而讓人注意到新娘子的表情,婚紗始終是配角,新娘子才是主角,太過華而不實的設計會讓人忘了新娘子的存在感。」
「你也這麼覺得。」她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胡亞德點點頭。他們除了婚紗就沒有其它的話可以說了嗎?
明明就有,只是他說不出口。
「有記者想訪問-,我來問問-的意思。」
要是幾個月前,她一定馬上點頭答應,可是現在情況已有轉變,她要結婚了,所以她必須放棄她剛上軌道的設計工作以及對他的愛情。
想了想,歐陽紫衣搖搖頭。
「這是個好機會,-不應該放棄的。」
「不必了,設計婚紗是我的心願,而我也做到了,以後我不會再從事婚紗設計的工作了。」
「-舍得,那麼-之前的努力算什麼?」
「算一個回憶吧!」
設計婚紗算她的回憶,那連他也算是她的回憶而已嗎?
「回憶算什麼東西!」他哼了聲。
「那是我的事,我自有分寸。」她也有點賭氣的說。
「隨便。」胡亞德的脾氣也硬,硬是不肯問有關她要結婚的事。她應該先跟他講的啊!
听到他滿不在乎的語氣,她也不高興,心里直念著宜樺又到哪里去玩了,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宜樺去哪里了嗎?」她干脆坐到梳妝台前,想要動手卸掉臉上的妝,不過礙于他就在她身後,她的動作又停了下來。
他當然不會跟她講,包括宜樺還有其它的員工,看到他走進穿衣間哪還有人敢闖進來。
「為什麼是-走秀,江雪莉呢?」
「我也不知道,我明明跟她約好了,可是她卻跟其它模特兒去巴黎拍照。」江雪莉的失約也是她心頭的陰影,她想不通為什麼她要放她鴿子,她明明知道今天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日子啊!
「她是故意的。」
「故意?」歐陽紫衣轉過身來,「為什麼?」
「-這個笨蛋,她在整。」
「整我!」她看著他,「不會是為了你吧?」
「原來-的腦子沒有那麼笨嘛!」江雪莉該死了,她等著被所有模特兒經紀公司封殺吧。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她太相信人了,以為江雪莉對她好,她還以為自己多了一個手帕交呢!看來她的想法太天真了。
「都過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了,反正我就要離開這里,我的辭呈也交到設計部魏曉敏主任那里,而她也批準了。」
胡亞德大怒,「魏曉敏算什麼東西!她竟敢收下-的辭呈。」
「我屬于設計部,我的辭呈當然要交給魏主任啊!」
「-是我點名進設計部的,-的去留由我決定,我沒準-辭,-就不準走。」
「老板,這恐怕由不得你,我就要結婚嫁人了,我未來老公不喜歡我婚後繼續工作,我當然要把工作辭掉。」
他早從江雪莉那邊知道她要結婚的事,不過現在由她親口說出這件事,他的心情非常激動。
「是上次那個男人嗎?」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他叫什麼名字,曹什麼……」
「他不叫曹什麼,他叫曹志堯!他人很好,工作也很好,我爸媽也很喜歡他,他對我也很好……」
胡亞德打斷她的話,「那麼-喜歡他嗎?愛他嗎?」
「我……」歐陽紫衣頓了頓,「我當然喜歡他,我小時候就認識他了……」
「-跟他上過床了嗎?」他又問。
她臉色一沉,「不關你的事。」
胡亞德一哼,「那麼他可真大方,當場抓到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上床,他還能不介意的跟-結婚。」
「你沒資格講這種話!」她太氣了,手一揚想給他一耳光,卻被他逮個正著,
一個拉扯將她拉進懷里,趁機卡位狠狠的吻上她的嘴。
她反抗,不停的扭動身子,卻被他的雙臂箝制得牢豐的。
不能再這樣下去,她不能再這樣沉迷于他的魅力中,他的身體、他的感情都不是她的,而她也不會是他的。
「紫衣……」
到了婚紗展會場卻找不到她的曹志堯,推開其它人的阻撓沖進穿衣間。
因為他的出現,她才得以逃開胡亞德的箝制。
當胡亞德的手放開她的那一-那,她感到深深的失落感。
「紫衣,」曹志堯也看到了這一幕,他憤怒的沖向他,「你對她做了什麼?」
歐陽紫衣拚了命的拉住他,不想讓他們起沖突。
「別這樣!」
胡亞德只是冷冷的回頭看他一眼,「我做了什麼,你管不著。」冷著臉,他傲然的越過他們兩個走出了穿衣間,他緊握的拳頭一直沒有松過。
曹志堯轉向她尋求答案,「紫衣,這……」
「志堯哥,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這件婚紗並不屬于我的,我得還給公司才行。」半強迫的把他推了出去,她只覺得她好累好累。
要不是江青蓉在他出電梯時攔住他,並威脅他如果不跟她聊一聊,她就要大叫制造混亂。
胡亞德這陣子的心情已經很不好了,他可不想她再來插一腳煩他。
找了間咖啡廳,點了兩杯熱咖啡,他抽完了兩根煙,江青蓉也正好說完了她來的目的。
「說完了?」胡亞德捻熄了香煙,扔進煙灰缸。
「說完了。」她越看他就越討厭,他的樣子跟胡漢修那個死老頭那麼像,可個性卻強硬那麼多,不然她早就吃香喝辣了,「我說的話你到底听進去了沒?」
「-要跟-老公離婚嘛,因為-受不了沒辦法享受的苦日子。」
「你听進去了嘛!」
「不過這關我什麼事,-要離婚關我什麼事?-要紅杏出牆也不關我的事啊!-要找的人不該是我。」
「我要離婚的對象是你父親。」
「請便。」她愛怎麼做都是她的事,問他干麼!
江青蓉看他那副-樣,要是以前她一定掉頭走人,可是現在不行,她得忍一忍才行。
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又嘆著氣,「我們以前總是沒有機會好好聊聊,不然我們應該也算是母子倆。」
胡亞德淡淡的看她一眼。她的演戲天分只對他老頭有效,他可不吃她這一套,她當初搶了他爸爸是為了錢,現在又想離開,當然也是因為錢的關系。
「-要多少錢?」
他這麼直接的開口讓江青容有點訝異,她都還沒哭呢!不過戲還是要演下去。
「你以為我這些年沒有付出嗎?我的青春都賠進去了……」
「一千萬夠不夠?」他直接打斷她的話。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阿莎力就開價,不過數目不太對。
「我已經人老珠黃了,現在出去也不見得有人要我……」
「兩千萬。」
「我什麼都不會,出去一定會餓死……」
「三千萬。」她的貪婪讓他不耐煩。
江青蓉听到這個數目猶豫了一下,她從一個百貨公司的提袋中拿出一疊紙。
「這是你父親以前畫的設計草圖,我想大概也沒有人想要他的設計圖了,還不如讓我帶走當個紀念。」
胡亞德淡淡的看了桌上的設計圖一眼,當然知道那是那個老頭多大的心血。
「五千萬,-走,把設計圖留下。」
「兩千萬買這堆廢紙,值得了。」這麼好賺,早知道再多偷幾張出來。
在他眼里,那是廢紙但也不完全算是廢紙,花兩千萬買不就只是想買,沒有什麼目的。
「什麼時候辦離婚?」
「什麼時候給錢?」
果然,她重視的只有錢。胡亞德冷冷的笑了笑。
「我的律師團會擬一份切結書,到時連同錢一塊給-,一毛錢都不會拖。」
「怕我再來要錢啊!」有五千萬當後盾,江青蓉笑得可開心了。
「對于貪心的女人一定得這樣做,總之,我們胡家跟-以後再也沒關系。」他說的是胡家,他還是當胡漢修是父親,只是他嘴硬不承認。
「你還是很在乎他的嘛!」
「少講廢話,設計圖留下來,-可以回去準備行李了。」
她站了起來,「有五千萬我還需要收拾什麼行李啊!很可惜還是沒辦法听你喊我一聲媽,不然有你這麼帥的兒子也不錯。」
隨著江青蓉的笑聲跟高跟鞋聲響的消失,胡亞德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