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與元向陽四目相接時,錢歡歡有種墜入過往時空的錯覺,好像一瞬間回到從前無憂無慮、盡情揮灑青春的日子。
多少年沒見了?
當年,透過朱夙強,她認識了風靡校園的白馬王子元向陽,他一張英俊過火的臉孔,走到哪兒都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無論是玩樂胡鬧他們樣樣都來,日子在玩樂歡笑中渡過,盡管他們系別、屆別不同,那時候他們三人的交情卻出奇的好,可惜的是,這段好交情也在與朱夙強分手後逐漸劃上休止符──
不對,她和元向陽斷絕往來是因為……他吻了她!
這段刻意塵封的記憶如海水般涌上,喚回她對元向陽的抗拒心態。
她沒料到多年後會再見到他。
如今的他褪去校園王子的稚氣,卻依舊英俊迷人,足以迷倒一干女性同胞,更糟的是,他增添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對女性的殺傷力更上一層。
不對!不對!她跟元向陽已經多年沒聯絡,听說人家可是堂堂總經理,成就非凡,跟她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小編劇天差地別,哪有可能像以前一樣隨便都可以見到他在校園里走動!
所以此刻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元向陽,絕對不是成就非凡、忙碌更勝常人的他。
「多年沒見,不會認不得我了吧?」見她眼楮一瞬也不瞬的瞪著他,毫無下一步反應,元向陽繼續主動出擊。
這好听低沉又富誘人磁性的嗓音……見鬼的不是元向陽還會有誰!
錢歡歡眨了眨眼,雙眼直瞧著他,「你……你……你你你……」
「我是元向陽。」見她「你」個半天仍吐不出第二個字,元向陽很好心的靠在門邊自我介紹一番,「從妳的反應看來,應該還沒忘記我是妳的學長吧!」
錢歡歡一口氣卡在胸口好半天都無法順暢,腦子里一堆罵人穢語來來去去,偏偏就是半個字也吐不出。
元向陽擰眉多看了她幾眼,「妳不會幾年沒見變啞巴了吧?」
「你……你你你……」她狠狠一跺腳,順勢將卡在胸臆間的一口氣咽下肚,「你怎麼會在這里?」
元向陽挑了下眉,露出一貫迷人灑月兌的笑顏,「這里是片廠,好像人人都可以來,不是嗎?」
他說得有理……不對!錢歡歡意識猛地拉回,堅定心志,要自己不要被他的笑臉給迷惑去。
「你有沒有搞錯?這里是女、洗、手、間!這里可不是人人都可以來的吧?」除非他不是男人!
「我是看妳進了洗手間這麼久沒出來,擔心妳跌進馬桶無法自救……」
錢歡歡臉色丕變,「閉嘴!」
「好,我閉嘴。」元向陽爽快的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視線在她身上溜了一圈,表情古怪。
他大咧咧的注目禮讓錢歡歡敏感地寒毛豎起,「你看什麼看?」
元向陽僅微微一笑,不發表任何意見。
錢歡歡從他彎起的眼中知悉他的想法,深吸口氣,道︰「現在允許你開口說話,別再給我裝傻。」
「嘿,是妳要我閉嘴,所以我乖乖閉嘴不好嗎?」
錢歡歡沒好氣的瞥他一眼,「那你可以繼續閉嘴,我想從你那張嘴吐出來的應該沒好話。現在可以請你離開『女』洗手間了嗎?」
言畢,錢歡歡隨即不客氣地欲關上洗手間的大門。
「等等!」元向陽一手擋住門,「待會兒妳有空嗎?」
「沒空!」不加思索回道,她更加用力關門。
沒將她的拒絕听在耳里,元向陽徑自決定說道︰「那麼我在外面等妳。」
錢歡歡反應激烈的拉開大門,大聲問︰「你等我干嘛?」
「我有事找妳。」他簡短回答。
幾年不見,她似乎變得……更容易失控了。
以前他所認識的錢歡歡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是個開朗愛笑的女孩;再次見到她,她的笑容不再,表情及面容多了分憂慮,渾身上下也不再像從前充滿了活力生氣,被一股沉靜氣質給取代。
除了歲月褪去她的年輕稚女敕外,她可說沒什麼改變,不過以前她可不會化這麼濃的妝,把臉色搞得慘白嚇人。
濃濃疑慮迅速浮上心頭,錢歡歡皺眉反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雖然同在傳播圈工作,但他們身分可謂雲泥之別,高高在上的他為何親自來找她?她跟他之間何來的「事」可談?
「工作。」元向陽再次簡潔發表聲明。
「工作?!」錢歡歡覺得不可思議地拔高音,「你怎麼會找我?」
堂堂一個傳播公司的總經理,手下擁有許多制作小組及人材,何必找她這個小編劇?
斜睨了元向陽一眼,錢歡歡越想越覺得他來意不善──說不定他是為了多年前她甩他的那一巴掌復仇而來。
瞧她懷疑的眼神,元向陽不禁懷念起當初坦率毫無心防的她。
「我看……我在片廠地下室的咖啡廳等妳,稍後再談吧!」
「我為什麼要去?」誰知道他包藏什麼禍心。
元向陽無奈的搖了下頭,「學妹,學長不會害妳的,妳的防衛心別那麼重行嗎?」
「別跟我亂套交情。」錢歡歡依舊吝于給他好臉色,「都從學校畢業那麼多年了,學長學妹的交情也早沒了。」
「那是對妳而言。」他可不是無情的男人。
錢歡歡一怔,忍不住又張開渾身的刺,「你什麼意思?」
「或許在傳播圈待久會讓妳有防人之心,不過對我……」他含意深遠的看她一眼,「我從沒忘記妳這個學妹。」
他突如其來的深望讓錢歡歡的心震了下,一時間無法開口響應,只能傻愣愣的看著他轉身。
「就這麼說定了,半小時後地下室咖啡廳見。」他回身帥氣地向她揮手叮嚀。
「有什麼事快說!」
半小時後,錢歡歡一臉不快的出現在地下室咖啡廳里,準確迅速的找到引人注目的元向陽,走到他的桌前開門見山地問。
元向陽微抬頭看了她緊繃的面容一眼,緩緩的漾開唇,「這樣比較像我認識的妳。」
錢歡歡挑高眉,不解他天外飛來一筆的話語,「什麼?」
元向陽指了指臉,「剛剛濃妝艷抹的妳看起來真不像我認識的妳。」
「你以為我喜歡濃妝艷抹嗎?要不是臨時被拉去當落跑新娘的角色,犯得著把一張臉搞得那麼可怕嗎?」她說完突地一頓,不懂她干嘛為剛才的裝扮解釋,「總之,那是我的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也是。」元向陽爽快的不加以追問,話鋒緊接著一轉,「要喝什麼咖啡?還是像以前一樣只喝焦糖瑪琪朵?」
錢歡歡睨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拉出座椅坐下,「很多事都會改變,當然包括個人口味……」
他順勢接話︰「那妳想喝什麼自己點,我請客。」
「當然你請客,浪費我寶貴睡眠時間這筆帳,就算你請十次客也補不回來。」不知他突然出現的目的為何,小心為上總沒錯,「我要中杯冰摩卡。」
元向陽馬上招手喚來服務生,「給小姐中杯冰摩卡一杯,謝謝。」
「等等,外加一份藍莓松餅。」听到肚子冒出小小抗議聲,錢歡歡連忙加點,察覺到他的視線,她挺起胸膛道︰「不會連一份松餅都要跟我計較吧?」
「當然不是。」他唇邊含笑的搖了下頭,「如果妳喜歡,可以多點幾份。」
「如果我吃得下,當然不會跟你客氣。」有冤大頭自願請客,何必矜持?「咖啡、松餅都點了,有話就你說吧!」
「妳這麼不想見到我嗎?」打從見面起,她就不斷的想用最快速度打發他,「我從不知道我這個學長做得這麼失敗……」
「你不是失敗,而是……」她猛地閉口,斜眼掃向他。
他一臉無辜的表情讓錢歡歡不禁猜測──難道他忘了?
如此一想後,有種濃得化不開的落寞感隨即襲上心頭,讓她原本不快的心情變得更加郁悶。
他忘了!他竟然忘了?!那……多年來一直耿耿于懷的她到底算什麼?
一個無理取鬧、胸襟狹窄的小心眼女人?
「而是什麼?」她話沒說完,反而沉默下來,元向陽覺得奇怪地主動追問。
錢歡歡抬眼望向他,突然間覺得自己真像個大笑話,多年前的往事人家哪會像她記得這麼牢?何況今時不同往日,一切都改變了。
原來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成長的人是她,只有她仍舊把記憶停留在過去,卻忘記過去早已過去,不可能再來過一次了。
不過是一個吻,一個不具任何意義的吻,她竟為了這個無意義的吻怨他、討厭他,甚至故意疏離他……
如今本人就坐在對面,少了年輕時的狂傲風采,多了分內斂沉穩,在他眼中,她肯定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吧!
真糟,她都是快邁進三十大關的老女人了……
早該想開了,當初為什麼她會對這個吻想不通看不開呢?兜了一大圈之後才發現,全是自己作繭自縛。
一時間無法接受自我推翻掉的多年認知,錢歡歡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沒什麼。」
適巧服務生將松餅及咖啡送上桌,也讓錢歡歡藉此機會轉移話題。
「我肚子好餓,先讓我吃個東西墊胃吧!」
她閃避起元向陽的目光,一是因為窘困,二是因為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面對他,只好專心埋首于將松餅分尸的工作上頭。
見她低頭賣力將香味四溢的松餅切小塊,可手拙的她一直拿不好刀叉,看到這情況,元向陽不禁失笑搖頭。
「別切得那麼辛苦,我幫妳吧?」從以前她就拿刀叉沒轍,好似上輩子跟刀叉結了深仇大恨。
錢歡歡瞄了眼他的大手,沒勇氣對上他的眼,小聲拒絕︰「不用了,還是靠自己最好。」
元向陽縮回手,眼角的迷人笑紋漸漸消失,「這幾年妳過得不好嗎?」
她聳了聳肩,「無所謂好壞,反正就是過日子。」
「看樣子……妳好像過得不是很快樂。」這點從她眉宇間染上的輕愁可以探知一二,「當初妳的夢想不就是想當個編劇嗎?」
「是啊!」錢歡歡終于用刀子切下一小塊松餅,笨拙的拿叉子叉住,緩緩送入口,「不過現實跟夢想總是沖突,一切根本沒有想隊中那樣美好。」
「再怎麼不好,妳也在這圈子好幾年了。」
他的話引錢歡歡微微挑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圈子好幾年了?難不成……你調查過我?」
元向陽端起咖啡啜了口,淺淺一笑,「傳播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小道消息跟八卦流通得特別快,何況國內的編劇人才短缺得緊,知道妳在寫劇本並不需要費太大功夫調查。」
「所以呢?」她有種快要正中紅心的預感,「你找我是為了工作上的事?」
元向陽毫不隱瞞的點了下頭,「我手上有部偶像劇要開拍……」
「偶像劇?」錢歡歡努努嘴,忍不住掀唇嘲弄,「這年頭再爛的戲經過包裝就會紅得發紫。」
元向陽不以為然的勾勾唇,「妳我都在傳播圈打混,主角跟戲劇紅與不紅並非操在妳我手中,而是觀眾。」
她點頭如搗蒜,「當然當然!觀眾的口味多變,靠收視率吃飯的我們也只能看觀眾臉色。」
「听起來……妳很不平?」見她又埋首與松餅大戰,元向陽不禁輕嘆一聲,「傳播本來就是個貼近觀眾的現實行業,戲劇好不好馬上就反應在收視率上面。」
「我知道,可是有時候戲好不代表收視率好。」她露出失望神情,喪氣的垮下雙肩,「算了,我只是覺得台灣戲劇該好好振作,不要老被固定戲碼壟斷整個市場。」
「那麼……」元向陽趁此機會問道︰「妳想不想暫時跳月兌傳統戲劇,寫點不一樣的東西?」
錢歡歡馬上聯想到他剛才所提的,「偶像劇?」
元向陽伸指輕敲桌面,點了下頭,「嗯哼!這也是我今天特地來找妳的主因,公司有開拍偶像劇的計劃,所以需要優秀的劇組……」
「等等,不會又是改編漫畫的偶像劇吧?」近年來改編風正盛,也捧紅了一堆大大小小的青春偶像。
「妳想改編漫畫嗎?」
「不!」錢歡歡斷然拒絕,「我可不想破壞原作的完美,一旦漫畫里的人物成為現實,就少了分夢幻感,再者漫畫中的人物不可能在現實中找到。」
「所以我沒打算要制播一部漫畫改編的偶像劇。」他承認改編劇確實可以帶來豐富收益,相對的就要接受輿論壓力及觀眾不留情的抨擊,「這也是我找上妳的理由。」
錢歡歡不解的抬頭看向他,「什麼理由?」
「我要原創劇本。」他回看她一眼,「妳敢接受這個挑戰嗎?」
「原創的偶像劇劇本?!」錢歡歡震撼得瞠大雙眼,「你開玩笑嗎?」
「妳不敢嗎?」元向陽抿唇迎視她震驚的雙眸,「妳怕自己沒實力架構出一個全新的劇本嗎?」
「不……當然不是。」她只是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拿收視率來賭。
看出她眼底盤旋的疑問,元向陽再打一劑強心針,「這部劇是由我負責策劃制作,不用擔心制作費短缺,公司會支持到底。」
錢歡歡的眼繼續瞪大,「就算……就算你有錢也不是這種玩法,萬一……萬一收視慘跌怎麼辦?」
元向陽不以為意的露出一貫淺笑,「那就是我挑選的劇組不夠優秀,到時我引咎辭職好了。」
她無法置信的拍了下桌,「你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誰開玩笑?」元向陽唇角含笑,眼中卻迸射出精光,「我很認真。」
呆視著他堅定的爍爍精目,一口松餅卡在錢歡歡喉中吞不下,驚得錢歡歡趕忙抓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再用力將松餅塊咽下。
見到這情形的元向陽抿唇搖了下頭,直接在她眼前比了個數字。
「一集這個價碼……預計共二十集,可以嗎?」
錢歡歡兩眼發直地瞪著他的手,顯然無法置信,「為什麼?編劇界有比我更好的前輩,為什麼……你會找上我?」
他深睇她一眼,記憶猛地拉回大學時代──每當她談起戲劇及滿腦子的天馬行空,那種迷人神采無人可及。
「妳的才華,我最清楚。」簡短一句,道盡對她的信任及期待。
錢歡歡一愣,訝異于他無保留的信任,眼神頓然一黯,「才華不能當飯吃。」
元向陽挑了下眉,唇角噙著笑意,「現在不就可以?」
錢歡歡手握著刀叉,突然餓意全消,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疑惑,「為什麼你會找我?難道是……同情我?」
元向陽怔了怔,無法理解她怎會如此想,「當然不是,找妳是因為適合,再者妳的創造力旺盛,當然是最佳人選。」
「是嗎?」她可不這麼認為。
「別懷疑自己的才華,我相信妳辦得到,否則我不會找妳。」
「知不知道你在玩火?」如果嫌錢太多,她不介意全盤接收。
「人生處處充滿冒險,不去試永遠都不知道是成功還是失敗。」元向陽將背往椅背靠,一副豁達樣。
錢歡歡咬著下唇斜睨著他,腦子里一片亂烘烘,不知該從哪兒整理起思緒。
「考慮得如何?」
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要馬上下決定,我辦不到,讓我多考慮幾天吧!」
「OK!」元向陽爽快應允,似料到她的躊躇猶豫。
「那就這樣了。」被他的邀約狠狠嚇了一跳,眼前的咖啡香氣及松餅甜味都無法勾動肚里的貪吃蟲,「我改天再給你答案。」
見她背起隨身的大小物品欲轉頭就走,元向陽急忙出聲︰「等等,好歹也給我聯絡電話,否則我豈不是又要跑到片廠來找妳了?」
「你不是可以掌握到我的行蹤嗎?」以他的勢力,沒什麼辦不到的事。
「我沒那麼神,會知道妳在這兒,也是打遍了一家又一家傳播公司後,才知道妳仍舊在這個圈子,目前人在台北郊外的片廠。」
听到他尋找她的方式,忽地一股熱氣從心底升起,包圍住她微微發顫的心。
她不懂,為什麼元向陽這麼堅持要她?為什麼要這樣費功夫尋找她?
「其實……」錢歡歡深吸口氣鎮定自己,不讓波動的情緒顯露于外,「想知道怎麼聯絡我,你大可問朱夙強一聲。」
聞言,元向陽眼底閃過一抹詭光,「妳跟阿強還有聯絡?」
他以為她並沒那樣灑月兌,沒那樣大方可以接受和男友在分手後可以繼續做朋友,重點是──朱夙強竟半點風聲也沒泄露!
錢歡歡撇撇嘴,「誰想跟他聯絡!是朱夙強前陣子打電話給我妹妹商請幫忙,我又跟家人住在一起,所以才會跟他有交集。」
「原來如此。」元向陽眼兒及唇角彎起,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不過你不想經由朱夙強也沒關系。」錢歡歡迅速放下側背包,從里頭找出紙筆,迅速寫下聯絡電話後,撕下便條紙遞給元向陽,「這是我的手機電話,別擔心找不到我,我一天二十四都開機的。」自進了編劇這個行業,無論是制作人或導演都要求她全天候開機,這樣才能隨傳隨到,順便掌握劇本進度。
元向陽接過紙條,頓時有了說笑的好心情,「這樣一來,以後我就看不到妳客串新娘的打扮!」
錢歡歡惡狠狠的白他一眼,「別提了!不會再有第二次!」
「為什麼?妳的新娘裝扮挺漂亮的。」
「別說了!」錢歡歡臉色乍變,語氣不自覺地尖銳起來,「我一點都不希罕!你最好也忘記你看到的。」
「為什麼?妳不喜歡穿新娘禮服?」元向陽不解她的怒氣從何而來,大膽假設探問︰「還是……妳穿過了?」
錢歡歡受不了地翻個白眼,「婚姻是女人的墳墓,我才不會傻得下地獄受罪!一個人自由逍遙多好?靠男人還不如靠自己!」
元向陽微蹙起眉,「听妳這口氣,似對男人深惡痛絕,妳以前不是這樣的。」
「人都會改變的。」她回得理所當然,視線往他身上一掃,「就像你,搞不好有幾個情婦都數不清了。」
身價往上飆漲的他已不似當學生時那般潔身自愛,現在的他可是八卦雜志追逐的焦點,幾乎每一期都可以見到他另結新歡的新聞,換女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
這就是男人,一旦有錢有勢就想作怪的男人!
「我沒有……」
「不用跟我解釋,我沒興趣。」
她舉手制止他說下去,然後率性的轉身邁開大步離開。
元向陽收回望著她背影的視線,低頭看著置于掌心間寫著錢歡歡手機號碼的便條紙,緩緩合掌,將便條紙握得很緊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