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干淨的小屋里——
「告訴我,你現在心中的想法。」他拉了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我在想如果你頭上長疣會是什麼模樣!」
「那肯定會嚇壞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貝兒。」
他揚眉輕松道,絲毫不受她的威脅影響。
「你一點悔間也沒有。」
「為什麼我應該有悔意?」
「因為你讓我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他讓她成為笑柄。她似乎還能听見大家俯首輕笑的嘲諷聲,她懷疑自己以後還有走進城堡的勇氣。
「呵!這不也是你經常對我做的事嗎?!」
「我……」
「你應該慶幸我的肚量比任何一個男人都大才對。」他向她靠近。「你現在就像一頭找不到蜂蜜而暴怒的熊般,對我又吼又叫。而就在不久之前,你還雙眼噙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雙臂撐在她兩旁,鎖住坐在床沿的她。
動彈不得之下,她只好迎上他探索的眸光。
「我……我看見你怒氣沖沖的沖出大廳……」她以為她已經忘記那種難過的感受,沒料到這一提,她的胸口又隱隱刺痛起來。
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呢?
不經意的,她的視落在那只緊挨著自己的大掌上。
好大啊!
哦!亞烈發現後一定會取笑她的。
她心里雖然這麼想,卻舍不得馬上將手移開。
亞烈的沉默讓辛貝兒不安地掀動眼皮,不期然的,她迎上他銳利的眸光。
「為什麼這麼做?」
亞烈語氣里的不悅令辛貝兒雙頰紅潤褪盡。「我……我不知道你不喜歡我踫你——」
「為什麼要偷听我和父王的談話?」
他陰沉的打斷她。而在一陣恍惚後,一股怒火浮上她的胸口。
「我沒有!是你們忘了壓低音量,或許你該考慮為城堡里的每扇門加厚,免得家丑不小心外揚,惹得天下皆知。而且你該慶幸當時只有我在門外,因為那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們父子爭吵了!」
她憤慨說著,忍不住戳起他的胸膛。
「我絕不允許有人第二次用它來污蔑我的人格!」
亞烈眼底掠過一抹驚訝之色。
「你為什麼那麼做?」
辛貝兒沒注意到亞烈眼中的笑意,她氣惱不已。
「該死!我已經說過,我——」
「我說的是這個!」
他微笑地舉起被她縴指交握的手。
舌頭仿佛被咬掉一般,辛貝兒不知所措的望著亞烈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自己則臉紅心跳的說不出話來。
「我能這麼想嗎?你之所以會有傷心的表情,是因為……你听見我父王要我娶夜郎國的公主為妻?」
當亞烈低喃的朝她逐漸靠近時,辛貝兒還在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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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烈,現在是大白天哪!」她雙手無力地推著他的肩膀。「而且你那兩名如影隨形的部下就在門外。」
「別擔心。就算山帝和里斯真的听見了什麼,他們也會裝作不知情的。」
「不,我會在他們面前抬不起頭來的!」
「呵!經過溫泉的那一晚之後,你現在才擔心似乎有些太遲了吧!貝兒。」
「你——不會是在……」
腦海中浮出當時可能的情況,辛貝兒羞愧得無法繼續往下說。
「你一直沒有醒過來。所以,我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你離去——不過,你嬌女敕的雪肌只有我看見,因為我把你包裹得密不透風呢!」
辛貝兒在心里氣惱的申吟。該死,她甚至還為自己離去時,沒被任何人發現而沾沾自喜呢!
「你讓我再也不敢踏出房門了!」
「現在告訴我,你隨時隨地都想要我。」他用飽含的嗓音低沉的命令道。
「亞烈,你不能這樣對我!」
「呵!你的語氣可一點也不像在求人,寶貝。」他長驅直入地充滿她。
猛烈的撞擊帶來一波波排山倒海而來的強烈愉悅,令辛貝兒克制不住的甩頭喊了出來,而就在她弓身閉上眼楮之際,前方那扇半敞的窗戶外,有人轉頭瞧了木屋方向一眼……
辛貝兒懷疑自己以後還有勇氣去面對山帝和里斯,老天——她真想尖叫!
辛貝兒咬牙喊出亞烈的名字,然後在他懷里顫抖地達到她的第一次高潮。
「亞烈!」
她無助地呼喊他,瀕臨瘋狂邊緣。
「準備好跟我一起飛了嗎?寶貝。」
她低泣地瘋狂點頭,然後她听見亞烈沙啞的低吼,接著一陣鎖魂的狂喜如波濤駭浪般,將她推往天際。
辛貝兒感覺自己飛了起來,世界仿佛在剎那間消失!她吶喊的抓緊了亞烈,驀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雪的喜悅。
忽地,亞烈感到一股寒意——
哈啾!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愕然環顧四周,發現漫天雪花正迅速淹沒床腳……就如同第一次看見玫瑰花瓣如雨飄下的奇景——他驚愕地感到不可思議。
老天……她打算凍死他倆嗎?
「貝兒,我不認為現在是……貝兒?!」
哦!真該死——她又暈過去了。
亞烈簡直無法相信。他輕拍她粉女敕雙頰,試圖喚醒她……但卻怎麼也喚不醒。
亞烈決定在尚未被凍壞之前,趕緊帶著辛貝兒離開這個鬼地方。
花瓣和雪?
天曉得下次他會踫上什麼——驀然,亞烈渾身一僵地瞪著躺在那頭的她。
哈……哈啾!
該死!該死的女巫!該死的魔法!該死的——這一切。
在山帝和里斯驚訝的注視之下,亞烈一邊打噴嚏,一邊咒罵地踢上門,至于罪魁禍首嘛……
只見窩在亞烈懷里睡著的她,輕嘆地將臉埋進他溫暖的胸口,渾然不知自己惹了什麼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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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猛然響起。
辛貝兒心頭一驚,慌忙又將剛踩在地板上的腳丫子縮回被單下。
「請……請進。」
進來的是一名手捧衣物的女僕。
「殿下說貝兒小姐需要這個。」
說完,女僕活像見鬼似的,立刻又退出房外,不過辛貝兒並沒有錯過女僕臨走前丟下的曖昧一眼。
辛貝兒突地意識到此刻她是在亞烈的寢室里,而且還不著寸縷、光溜溜的躺在他床上。
哦!該死的亞烈,她待會兒要怎麼走出他的房間?
辛貝兒臉一垮,懊惱地將臉埋進枕頭里。她挫敗的深吸一口氣,猝然又僵硬地抬起頭!因為……她的鼻子里突地充滿了他的氣息。
瞪著那有著他的味道的枕頭半晌,辛貝兒不由地目光一黯,她輕輕的又將臉埋進枕中。
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虛感揪痛了她胸口,她眷戀地汲取著屬于他的氣息,感覺自己仿佛正被他緊緊抱在懷中般。
亞烈……
她在心中喚著。
你會娶那個火焰公主嗎?听說,她有一頭紅發,如火美麗呢!
她抱緊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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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烈完全承襲了母親的美麗,而若要說他和父親之間有何相似之處,那麼,這對父子的固執是不相上下的。
他們同樣有著一對比鋼鐵還堅硬的眼神。
「魯西法。」捻著胡子的卡修若有所思的蹙起眉頭。
「你說本王是不是……唔,就像亞烈所說的,我應該尊重他的意見?」
「您也是情非得已,吾王,你我都了解殿下的脾氣。」
「不錯,他和本王一樣固執!」卡修不悅地皺了皺眉。
「那小子一整天都在刻意回避本王,魯西法。」
「王毋需太過擔心,或許過幾天等殿下心平氣和下來,他便能體會到您的用心良苦。」
「嗯,」聞言,卡修當下心頭寬慰不少。「我見過那女孩一面,魯西法。當時年僅五歲的她,就漂亮得可以預見將來會是個絕色大美人。
我想,亞烈見到她之後,他會感激我的決定的。」
「是的!吾王。」
魯西法必恭必敬的回覆著他的國王。
事實上,他很懷疑亞烈眼中還容得下其他女人?!
看來,國王並非如自己認為般的了解亞烈殿下……他是否該提醒國王呢?
前方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突地奪走了魯西法的注意力,而他身旁的卡修也注意到了。
「女孩!」他渾厚威嚴的嗓音穿過長廊。
辛貝兒忍不住申吟。她方才還為自己一路暢行無阻而沾沾自喜,誰知最後竟會讓她踫上卡修國王本人——
哦!這真是羞死人了!
辛貝兒帶著牽強的笑容,腳步沉重的走出隱身的角落。
「貝兒叩見國王和魯西法大人。」
「天啊!女孩!」
卡修吃驚的喊叫,令辛貝兒不由得渾身一僵,她心想——
完了!難不成卡修國王要嘲笑她看起來像一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母雞?
「你今天看起來漂亮極了!完全變了一個人,魯西法,你說是不是?」
翡翠綠的衣裳將她那對漂亮的綠眸烘托得仿如天上耀眼的星子般,凝脂的雪膚顯得愈加白皙……
仿佛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這女孩的美麗,卡修的表情顯得相當訝異。
魯西法在一旁點著頭。他不苟言笑的臉龐有一絲淡笑。
辛貝兒愣地,猝然抬起頭。
「您真的這麼認為嗎?卡修國王。」
「當然!難道你自己不這麼覺得嗎?」
「事實上——」她突然閉口的先看了魯西法一眼,然後再移到卡修的另一側。「我覺得自己看起來很……蠢!」一番內心的掙扎後,她小聲的說。
卡修感到詫異。
「為什麼?」
「這些蕾絲型得我很不自在,」老天!她真懷念那些粗布衣裳。「還有……您瞧瞧我的胸部。」
卡修得仔細聆听,才能弄清楚她在說些什麼,只見他老人家立刻掩飾地咳了兩聲。
「很明顯,你有一對豐滿的胸部,不過……我想我兒子不會喜歡我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那上頭的。」
涮地!一陣紅潮迅速由辛貝兒的臉龐攀爬至她頸項。
「不!我的意思是……這件衣服的剪裁讓我有一半的胸部暴露在外頭,而且,這上面的蕾絲搔得我忍不住想用手去抓我的胸部——天啊!
您能想像那種畫面嗎?就像……」
辛貝兒愕然瞪著那突然放聲大笑的魯西法,她還以為他從來不笑呢!
魯西法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馬上掩嘴,清了清喉嚨。
卡修也在笑著。但比較起來,他就顯得含蓄多了。「女孩,其實你該多多嘗試穿這類衣服的……對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我正準備離開。」她希望卡修國王不要再追究下去。
「不,我是問,你怎會在城堡里?」
「是……是亞烈殿下。」她羞紅的臉比熟透的桃子還嬌艷。「我剛剛從他的寢室出來,正準備離開。」
哦?!原來他們的關系已經迅速進展到這個地步。唔……他是曾建議亞烈若要馴服自己的女人,床上是最後的戰場,不過……那小子該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女孩,才堅決反對這樁婚事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卡修不禁濃眉緊蹙。
「你和我兒子上床了?」從小,亞烈對這女孩就有著過度的保護欲……此刻,卡修真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
卡修直截了當的問法,令辛貝兒臉紅得無法抬起頭。
「因為……我的房子有一些問題,亞烈殿下不放心將不省人事的我留在屋內,所以便將我帶回城堡里。」
意外?不省人事?!卡修輕愕地點頭,有點了解卻又不太了解。
他沉思地打量著女孩漂亮的臉孔半晌。
「魯西法,你先退下,本主有些話想和這女孩談談。」口氣里透露著某些決定。
咦?辛貝兒不明所以。
「你跟我來。」
我?!辛貝兒尚未來得及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腕已被卡修扣住了!
卡修不容辛貝兒多言,堅決將她帶往另一頭。
等等啊!那她的藥草怎麼辦?她擔心那些干燥儲存的藥草會被凍壞了,她這麼急切地趕著走出這迷宮似的城堡,還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辛貝兒在心中抗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