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對不起,關先生,老板一早就出去,今天都不會回來的。」貌美如花的何秘書兩眼發直的盯著眼前這位魅力四射的男子。
不是她花痴,實在是站在她眼前的男人,有著太出色、太吸引人的外貌,渾身自然散發出懾人的魅惑氣勢,舉手投足間不自覺的流露著卓然的氣度,掛在他嘴邊的那抹性感笑容,更是令人痴述。
「這麼不巧?」詹士苦惱的嘆口氣,神情顯得十分沮喪,「這下可糟了!」
「有沒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幫上忙的?」何秘書立即熱心的問道。
「你願意幫忙,那太好了。」詹士兩手撐著桌面,身體微微前傾,深亮的眸光像在催眠似地盯著她︰「是這樣的,我有一筆生意最遲今天一定要找到金老板,有沒什麼方法可以立刻聯絡上他?」
他怎麼不干脆去演戲算了?站在一旁的雨菱不悅的心里嘀咕。她敢肯定詹士一定可以榮獲一座「最佳公子騙子獎」。
何秘書早被詹士的眼波電得暈頭轉向,壓根忘了老板千交代萬交代不能泄漏他的去處。「這樣吧,我給你一支電話號碼,你打去應該可以找得到。」
「那就麻煩你了。」詹士感激的朝她露出一抹連陽光都為之失色的笑容。
何秘書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眼珠子差點掉下來,有些暈迷的抽出紙,寫了一串數字後交給他。
「謝謝了。」詹士臨去前不忘送她一個超級大笑容,這才轉過身朝雨菱眨眨眼。
雨菱敢發誓她听見那個女人發自靈魂深處的嘆息聲!她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隨著詹士走出辦公大樓。
「怎麼樣?」詹士揚揚手里的紙片。
怎麼樣?她只想一巴掌打掉他臉上得意的笑容。「美男計嘛,有什麼好稀奇的?今天要換成是個男秘書,我也拿得到!」雨姜不服輸的冷哼道。
不知怎地,一想到那女人口水都快流出來,一臉恨不得吞下他的表倩,就讓她心里泛出陣陣的酸意。
「嗯哼,吃醋了?」詹土斜睨著她,調侃的笑道。
「你慢慢等吧!」雨菱狠狠的瞪他一眼,粗魯的抽走他手中的紙張,走到一旁的公共電話亭。
她真是個超級大白痴!居然還為昨天那一吻左思右想,芳心悸悸。哼!瞧他剛剛對那個女人放電的模樣,就知道接吻對他這個花心大蘿卜來說,簡直比換衣服還平常。
「問出那支電話是民權路的一間賓館,兩菱立即撥電話給金太太,約好在賓館踫面後,她隨即掛上電話走出來。「我們到那里去等她。」
「哇,你想帶我出場啊!」詹土望著她陰晴不定的臉色,怪腔怪調的說。
雨菱只是白了他一路,難得的沒有作聲。路上,她冷著一張臉,對自己、對他,都感到憤怒無比。
房間是柔柔的粉紅色系,壁紙因失于保養而略日陳舊,但室內整體看來倒還算干淨。房中央擺了一張極刺眼的圓形電動床,那幾乎佔去了大半個空間,床頭上的牆面瓖著一片大鏡子,配上室內昏黃微弱的黃色燈光,氣氛原就顯得十分曖昧,再加上隔壁隱約傳來男女的申吟聲,更是今雨菱繃緊了臉,兩手局促不安的交握著。
拜托,要偷腥也找間隔音設備好點的飯店,既然舍不得花錢,那就小聲點嘛,干嘛非得叫得這度夸張?又不是在演三級片,雨菱不由得在心里埋怨道。她真是倒楣極了,居然落到抓奸的下場,要不是小婕苦苦拜托,她才不要接這種案子。
相對于雨菱的尷尬,詹士因頗能自得其樂,他安穩舒適的半躺在床上,目光透著幾許揶揄,懶洋洋的梭巡著她一身深咖啡色的長衫衣褲,由頭到腳將自己包得一寸不露,姣好的臉蛋也被一副寬大的太陽眼鏡遮去大半,她正襟危坐的縮在椅子上,緊張得好像隨時準備跳起來。
「雨菱,我們人都進來了,你還怕被人認出來啊!」詹士逗弄的笑道。「這房間就這麼大,你干嘛坐得那麼遠?不如……我們好好利用一下現在的設備,千萬不要白白的浪費了。」
懶得理他,省得氣死自己!
雨菱索性側過頭,拿下太陽眼鏡,面無表情的盯著光禿禿的牆壁,也好過看這個惹人厭的家伙
詹士對她拒絕的態度視若無睹,自動自發的移坐到她面前,仔細地觀察她的臉,然後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似的,驚訝的喊道︰「哇,你瞼上有十顆雀斑也!」接著他投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不過別擔心,臉上有雀斑,你在我眼中還是最漂亮的,我是很愛數‘小數點’的。」
該死的白痴!雨菱再也受不了的回過頭瞪著他,「關恆毅!」她認為喊他的中文名字比較能表達出自己的憤怒。「不要說這些無聊的話!」
「可是人家就是因為你不肯陪我‘消遣’,我才會說無聊的話啊。」詹士無辜又委屈的攤攤手,好像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雨菱氣得雙手握拳,在心里罵了一連串的髒話,他臉上那抹惱人的笑意,正強烈的刺激著她的神經,她敢發誓自己前輩子肯定跟他有仇,不然不會打從心底想拆散他身上的每一根骨頭!
詹士先是悶笑著,接著便轉為毫不掩飾的大笑。老天!在來沒有人能讓他覺得這麼有趣過,他真不敢相信那些白痴男人居然眼盲到稱她為「冰山美人」?
依他看來,雨菱根本就是座「活火山」,不過這也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滿足感,因為只有他能輕易地點燃她心里和體內的火焰。
他不由得想起那火熱的一吻……驀地,他臉上的笑容消失,雙眸變得更加幽黑。
他是不是也忘了熾熱的火焰,往往也會灼傷一旁扇火觀望的人?
慵懶空間的午後,沈婕無聊的支著下巴,腦中想著這些日子以來,雨菱和詹士兩人渾然忘我的唇槍舌劍。雨菱一會兒冰冷,一會兒又頭頂冒煙的神情,和詹士那副嘻皮笑臉的模樣,真是越想越有趣!她晶亮的大眼中不禁寫滿了趣味。
就連白痴都看得出來他們兩人之間,踫撞出來的濃烈化學變化,姑且不論是愛情火花還是仇人間的火藥味,總之,絕對是熱熱鬧鬧、轟轟烈烈!
詹士玩得很快樂,就可憐了雨菱。
唉,好慘!雨菱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背過,不過她看起來倒是背得挺愉快的呢,因為她從沒見過雨菱對男人的挑逗有這麼激烈的反應.越挫越勇,而且斗志高昂。沈婕越想就越肯定,雨菱絕對是樂在其中。
沈婕腦中頓時閃過一絲靈光,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容,像是在算計什麼的可怕笑容。嘿!這下她可找到報復詹士從前捉弄她和大剛的仇了,不過她稱這為「善意的復仇」。
沈婕將椅子挪向雨菱桌邊,突然冒出一句話,「雨菱,你去勾引詹士吧。」
真個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嚇得專心看書的雨菱差點跌下椅子。
「你要我去勾引他?!你吃錯藥了?」宰了他還差不多,雨菱驚怒的神情擺明了當她是神經病。
「你先別激動,听我說。難道你不氣詹士這些日子來,對你的挑釁?」沈婕趕緊安撫她,「你不覺得詹士狡詐無比,簡直就是惡魔投胎轉世?」
「這……」小婕說得沒錯,那男人有挑動她心中最微弱的火苗……不,他簡直就有隔空放火的本領!一次無聊的對話,一個不經意的眼神及笑容,都能撩撥得她大動肝火。
上一秒鐘,他可以用那種深情凝睇,閃亮得有如星鑽般的眼神魅惑她,讓她的芳心因他而意亂情迷;下一秒鐘,他那嘲諷的話立刻又激得她火冒三丈、暴跳如雷。與他相處一天下來,害她的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的警戒狀態中,一直到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外,才能松懈下來。
望著雨菱有些動搖的神情,沈婕連忙加把勁,繼續煽動道︰「雨菱,你再仔細想想詹士那些奇怪的舉動,他像在追求你嗎?如果是,那也未免太奇怪了,哪有人會將心上人氣得直跳腳,自己卻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對啊,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沈婕的話讓雨菱不由得皺起眉頭。送花、情詩,外加巧克力,所有最無聊白痴的方法他都用上了,最讓她感到奇怪的是,詹士好像也知道自己無聊的舉動只會引來反效果!但為何他還是樂此不疲?
難道他根本是存心逗弄她?他從頭到尾都清楚地算計著她的反應,當她是白痴耍著玩?
一團冷怒的風暴開始在她臉上醞釀,雨菱胸部一上一下,顯然是很用力的呼吸著。她之所以默不作聲,不是修養突然增進了,而是氣得說不出話!
好個卑鄙無恥的渾球!
沈婕幾乎忍俊不住,雨菱的表情實在令人爆笑,好像是一口氣梗在喉嚨,既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眼看獵物一步步走進圈套中,她清清喉嚨,打鐵趁熱的說︰「你也覺得我沒冤枉詹士吧,所以我才要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回換我們耍著他玩。」
雨菱好不容易吐了口氣,從牙縫里硬是擠出幾個字,「你打算怎麼做?」
嘻!上鉤了!沈婕小心地不讓心中的得意表現出來,佯裝一臉正經的打量著她,「詹士最無法抗拒的就是風情萬種、成熟美麗的冶艷美女,辦法引誘詹士,讓他真的愛上你,等他為你深深著迷時,再狠狠的甩了他,好好地挫挫他的銳氣,也替自己出一口怨氣。」
要是在平常冷靜的狀況下,雨菱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被煽動,她脾氣或許火爆,但絕不愚笨沖動。不過詹士就像是她的克星,光是提到他的名字,就足以讓她頭腦失去運作的能力,她耳中听到的只有「挫挫他的銳氣」,腦里隨即浮現他甘敗下風的失意模樣。想著想著,雨菱不禁轉怒為笑,好像她已經看見了輝煌的戰果。
「可是……」沈婕為難的盯著雨菱,「你自己看看你的穿著和行為,和‘冶艷’兩字扯得上關系嗎?根本連邊都還模不到,也難怪詹士老愛消遣你。」她一臉不贊同的邊說邊搖頭。
雨菱聞言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懊惱的攤攤手,「那要怎麼辦?」
「這就得從長計議了。」沈婕仔細的打量了雨菱一番,「嗯,得先從穿著改變,要穿得像淑女!舉手投足間要風情萬種、溫柔嫵媚,不可以這麼粗魯。」
「淑女?溫柔嫵媚?」雨美驚恐萬分的叫道,「你別開玩笑了,詹士那家伙哪會喜歡什麼淑女,我看‘卡門’還比較可能。」
「是啊。」沈婕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他是喜歡那種在家像卡門,出門像淑女的女人。」
「那就是假正經、骨子里的女人羅?」這種女人跟她是八竿子打不著,她永遠不可能成為那種女人。不知怎地,她心中好像有些失落,有些不是滋味。
「那我可不會。」雨菱悶悶的回道。
「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沈婕信心十足的拍拍胸脯,「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我包管將你改造得令人神魂顛倒!」
一星期閉關苦練的成果,果然驚人!
沈婕滿意的盯著雨菱,經過了無數次令人「嘔心泣血」的恐怖練習後!現在掛在雨菱臉上的笑容嬌媚得無懈可擊,在雨菱走走拐拐的連腳跟都起了水泡的努力下!猛一看還真是儀態萬千、搖曳生姿。總之,現在的雨菱整個人可以說是柔柔亮亮、閃閃動人。
「好啦,你別一副想吐的模樣,我保證現在的你絕對是每個男人的夢中情人,每個女人的夢魘。」沈婕繞著雨菱審視了一圈,滿意的連聲保證。
「我真懷疑那些女人怎麼有辦法穿這種緊身的衣服,還能暢快的呼吸。」雨菱別扭的拉拉身上的小禮服。
「拜托,只要能吸引男人的目光,誰還管呼吸暢不暢快。」沈婕笑著打掉她的手,「別再拉了,再拉就被你拉破了。雨菱,今晚你可得爭氣點,千萬別丟我這個師父的臉!」這是她已經不知是第幾次的提醒了。「今晚的宴會可有許多警政高官參加,為了讓偵探社維持和警政商界良好的關系,你是非參加不可。」
「但為什麼得我和詹士一起去?」為了達到小婕想要的效果,她可是一個星期沒出現在詹土面前了,說實話,她竟有些懷念他捉弄她時的壞模樣。
「笨!若平凡的出場那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今晚是個最佳的場合,我們要一出擊就讓詹士跌破眼鏡,臣服在你的裙腳下,記得說話得輕聲軟語喔!」沈婕忍不住再次提醒。
「拜托,你就別一再提醒了,說的話我都會背了。」雨菱暗嘆口氣,心里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在干嘛!
「最好。」沈婕點點頭看看時間,「你該出發了,祝好運!」她拿起搭配的皮包,塞進雨菱手里,在她來得及反悔之前,急急將她推出門。
熱鬧嘈雜的宴會廳內,貴賓冠蓋雲集,全是政商界的知名人物,鎂光燈此起彼落的不時閃著。這是個豪華宴會,更是人與人交流!拉攏關系的好時刻。
詹士穿著正式的燕尾服,頭發服帖的往後梳,談笑風生的和幾個大客戶打招呼。許多年輕漂亮的女人,目光充滿期盼的圍著他,他笑著暫時告別那些仰慕者,端著雞尾酒走到牆邊喘口氣,低頭看了看表,雨菱怎麼還沒出現?都已遲到了半個多鐘頭了。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吸引了詹士的注意力,他將視線轉向門口。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蓮步輕移,儀態優雅的步出人群,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
詹士被她直懾人心的美震懾住了!她的視線在擠滿了人的大廳內四下搜尋著,然後,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
她無視于眾人驚艷的張大嘴,眼楮像要掉出來似的盯著她瞧,她舉止從容的朝他走去。這短短的路程猶如千萬里長,而且艱難之至,她不敢泄漏出心里的緊張害怕.所以她盡量抬高下巴,挺直背脊,目光平視的走向他,在離他幾步之遙處站定。
詹士仍是那副驚艷的表情,一瞬也不瞬的瞪視她。一抹小小的笑容緩緩地綻放在她的唇角,那是一種她從未體會過的女性虛榮,一股獲得滿足後的喜悅感涌上了她心頭。
就在詹士還來不及開口,兩人中間突然冒出一個男人。
「雨菱!」林敬驚喜又訝異的開口喚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今天的雨菱一反往常中性的褲裝,一身禮服完美的展露出她姣好的身材,傲人的上圍,渾圓的臀部和修長的雙腿,不禁令他心蕩神馳。
他停在她身上的貪婪目光,讓雨菱全身立即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你怎麼也在這里?」雨菱微蹙著眉,冷淡的問這。遇見最不想見到的人,她的口吻可不像他那麼高興。
「我是和長官一起來的。你怎麼會出席這個宴會?你一個人來的?」林敬堯打探的問道。
「嗯,可以這麼說。」雨菱不想答理的回道。
這真是機不可失!林敬堯喜孜孜的拉起雨菱的手,「那麼就讓我充當你的男伴吧,我帶你去見一些人。」
雨菱被他突兀的舉動驚怒了,但她還來不及發作,就听見詹士低沉的嗓音響起。
「這位先生,很抱歉,美麗的秀正巧是我今晚的女伴。」他的手略施壓力的搭在林敬堯肩上。
林敬堯吃了一驚的立刻回過身。對方的身高比他高出一個頭,冰冷的雙眸射出危險的光芒,他感到自己的氣勢立即矮了半截,但他仍挺起胸膛,不悅的盯著眼前突然殺出的程咬金。「你是什麼人?」
詹士放開搭在他肩上的手,走到雨菱身旁,佔有性的環住她的腰,冷笑的嘲諷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秀似乎不怎麼喜歡你。」
林敬堯看著對方環在她腰上的手一眼,再看向雨菱詢問道︰「雨菱?」
她真是不懂,自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怎麼林敬堯老喜歡來貼她的冷臉,替自己找難看。
「謝謝你邀我當女伴,但我無福消受,你還是去找別的女人吧。」雨菱冷漠生疏的回道。她非但沒有躲開詹士的手,甚至對他的動作有份窩心的感覺。
「雨菱,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該了解我對你的心意。」他追了她這麼久,雨菱從來不給他好臉色看,為什麼這個男人……「你為什麼讓他拉著你?」林敬堯果真徹底發揮「打不死的蟑螂」的特性,依然不放棄,吃味的質問道。
「林敬堯,你未免管得太多了。」雨菱再也按捺不住性子,她發誓,他要是再這麼纏著她,她可就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要破口大罵了。
「林先生,我要是你就不會自討沒趣,在這種場合失態,恐怕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吧。」詹士微眯起眼,平靜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危險的警告。
「你——」林敬堯雖覺顏面無光,但礙于對方強勢的姿態,和在場的長官,他只好暫時放棄的轉身離開。
林敬堯一走,雨菱原已蓄勢待發的怒意頓時消失無蹤。不過少了林敬堯這個討厭鬼,她覺得凝聚在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微妙、有些詭異,但一時間她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樣的特殊感覺。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正式打扮的詹士,合身的燕尾服將他高大英挺的身材,襯得器宇非凡,她仿佛像被下了蠱似的,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廳內的燈光轉變成羅曼蒂克的昏暗,四周流泄起輕柔的音樂,美酒、燭光,佳肴、儷人,所營造出來的氣氛是醉人的浪漫。
詹士由侍者手中拿了杯酒遞給雨菱,雨菱接過來,小口小口的啜飲著雞尾酒,想讓自己緊張的情鍺松緩下來。或許是酒精的幫助,又或許是這浪漫的氣氛;她感到自己逐漸的放松了。
「陪我跳支舞好嗎?」也不待雨菱回答,詹士便執起她的手將她帶人舞池,將她的手搭放在自己肩上,一手輕摟著她的腰,兩人靜靜的跟著旋律舞動。
雨菱不禁慶幸昏暗的燈光遮住她酡-的臉,她的心好像一刻也慢不下來的狂跳著。這是他們第一次沒有針鋒相對,沒有抬杠,也沒有爭吵,而感覺是那麼的美好,美好到顯得有些不可思議。雨菱無聲的嘆口氣,閉上眼楮,讓自己沉浸在這一片綺麗的遐想中。
「你今晚真美!」詹士貼近她耳畔,低喃的贊嘆,熱氣吹拂著她的耳朵。
他突來的贊美讓雨菱一怔,臉一紅,腳步也跟著往後退一步,一時忘了腳下踩的是細跟的高跟鞋,她一個不小心,就如電影情節中常用的爛把戲般,她的腳踝扭到了,兩人間的魔法也在瞬間解除了。
老天!就算是她刻意假裝的都無法安排得這麼完美,詹士立刻收緊她腰上的手,她就分毫不差,姿態優美的跌進他懷中。
對于美人的投懷送抱,詹士當然不會放過機會的抱了個滿懷,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揶揄道︰「原來我的贊美這麼有用,才一個星期沒見,就這麼想我?」
詹士帶笑的臉龐在瞥見她微蹙的眉頭和痛苦的神情時立即消失,他毫不遲疑的一把將她抱起,走向大廳外的貴賓休息室,將她放在沙發上,動手月兌掉她那兩-高的鞋子,再抬起他的雙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兩手觸模著她的腳踝,雨菱悶哼一聲的微縮了下腳。
「這里痛?」詹士關心的梭巡著她的臉。
「沒……沒事!」還好所有的人都在大廳內,剛剛的燈光也很昏暗,否則若被人看到了,她哪有臉見人,真是丟臉丟到家!
「逞強!」詹士輕斥的搖搖頭,認真的檢視著她扭傷的腳踝。
雨菱困窘地盯著他溫暖而粗糙的雙手輕輕摩擦著自己的腳踝,一股酥熱的感覺自腳底一路竄上全身,她不禁困惑的蹙著眉,心中那股蠢蠢欲動的渴望好陌生。
「忍著點,可能會很痛。」他柔聲的提醒。
詹士一拉一扯的也不知是真的會是是乘機報復她,痛得雨菱眼淚差點掉下來,但她硬咬著牙悶聲不響的撐過去,她受損的自尊心讓她死也不肯吭出聲。
真是倔強!詹士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她的臉,他又輕輕的揉了幾下,才放下她的腳。
「好了,應該沒事了,你下來走走看。」他瞄了地上的鞋子一眼,臉上的表情擺明了不以為然。
雨菱下來走了幾步,果然沒有剛剛劇痛的感覺。「真的沒事了也,你以前學過嗎?」
「沒有,機會多了,就會了。」他不在意的聳聳肩,輕描淡寫的說。
他的意思是經常有女人在他面前跌倒,扭傷腳踝嗎?
雨菱心中立即浮現莫名的怒意,「這麼說來,你是經驗豐富,熟能生巧羅?我猜大概是拜不少跌倒在你西裝褲下的女人之賜吧!」冷冷的語氣里帶著濃濃的酸意。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她還真能曲解他的話,詹士兩手插在口袋里,笑著回視她a「我只怕沒有你期望听到的答案。」
雨菱因他話中的促狹而漲紅了瞼,「我才沒有期望什麼。」心里卻有絲甜甜的喜悅。
「那你為什麼生氣?」詹士微偏著頭問道。
「我……」她一時語塞,隨即不服氣的回道︰「我是為那些不爭氣的女人感到生氣。」
「小騙子!」他寵溺的盯著她,莞爾道︰「我猜你絕不會是那些不爭氣的女人。」
「廢話!」至少她可沒故意和自己過不去的扭傷腳。雨菱冷著臉彎腰拾起高跟鞋重新穿上,真該死的出師不利!
「走吧,我送你回去吧,我想你不會再想回宴會上的。」詹士低笑一聲,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下次別再虐待白己,穿那麼高的鞋子,看來你的身高也只有配我最適合了。」
「你臭美。」雨菱白了他一眼,聲音卻不自覺的少了份怒意,多了份嬌媚,站在詹士的身旁,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竟也可以是如此的嬌小。
梅麗關上水龍頭,甩甩頭發,順手捉起皂擦干身體,伸出手想拿掛在門上的浴袍,手腕突然被一只男人的大手緊緊的扣住,她驚駭的倒抽口氣,身子硬生生的被拉了出去,貼在那人冰冷的皮衣上,一雙巨掌移上她的喉嚨。
她渾身一陣戰 ,恐懼得想張開嘴尖叫,卻只發出模糊不清的叫聲,那人不斷加重的力量,讓她肺里的空氣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擠壓光,她痛苦的伸出舌頭,雙手拚命的想拉開那人的手,想在死亡之前為自己掙得一口氣,但痛苦卻讓她的意識漸漸饃糊……
那男人將時間拿捏得很準確,就在梅麗即將昏厥的那一剎那,他陡地松開手。
「說,火狐在哪里?」低狠的音調透著殘忍無情的特質。
瞬間吸入空氣,梅麗扭曲著瞼,痛苦的猛烈咳嗽,「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她沙啞的斷續回道。
「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男人的聲音冷得比北極的寒風還要刺骨。「你知道我有的是方法讓最頑強的人吐出實話,你現在所受的不過是最輕微的痛苦。」
冰冷的懼意攫住了她全身的血液,她看向男人的臉,感到自己在瞬間凍結。
「小婕,你看雨菱最近是不是怪怪的?」大剛咬著筆桿,突然想到的問。
「你現在才發現啊?」還真是不折不扣的愣木頭。「你看,雨菱是不是燮得更漂亮了?」沈婕一副好不得意的笑著。
看她那志得意滿的神情,肯定與雨菱怪異的舉止月兌不了關系,大剛目光探究的盯著眼前「涼涼」的啃著瓜子的心上人。「你把雨菱怎麼了?」
「我哪有?」沈婕在心里吐了吐舌頭,一瞼心虛的否認道。
才怪!大剛男性將她抱起,讓她坐在他的腿上,雙手佔有的摟著她逼問︰「那你說,雨菱是哪根筋不對了?怎麼打扮得那麼怪里怪氣的。」
怪里怪氣?那可是她花了不少心血的成果也。
「說你木頭你還不服氣,雨菱穿得那麼有女人味,卻被你說成怪里怪氣,我真被你氣死了!」沈婕不滿的瞪著他,真不知道該捏他,還是親他?真是個「眼痴」讓他遇到自己,還真是瞎貓踫到死耗子——蒙上的!
「我知道那身裝扮在別的女人身上或許很迷人、不過用在雨菱身上就顯得怪怪的。」雖然被小婕嘮叨得差點無力反駁,大剛還是委屈的發表意見。
「什麼奇怪?雨菱不是女人啊?」沈婕受不了的白他一眼。
一句話把大剛堵得死死的。
說真的,雨菱自小跟著他們幾兄弟一起混大,言行舉止說好听點是大而化之,說難听點是粗魯,要不是她那張足以迷倒眾生的艷麗臉孔偶爾提醒他,他真的很難記住自己還有個妹妹。
大剛搔搔頭,神色有些尷尬,但在看到沈婕眼中那種熟悉的算計光芒時,「小婕——」他威脅的拉長語詞,「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你別胡亂扣我帽子喔!不關我的事。」她不過是開了頭,其余的任憑他們自己發展,關她什麼事啊?
「我才不信,不然雨菱不會這麼……」大剛苦著瞼,搔著腦袋想著較含適的措詞。
「好啦.別這副吃壞肚子的表情嘛!」沈婕討好的輕拍他緊繃的臉頰,看他依然皺著眉,索性整個人往他懷里鑽,雙唇朝他接近,在他臉上印了一記響吻。
「小婕……」這突來的一吻讓大剛回過了神,低下頭看著用淘氣的表情,這小妮子又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了。「雨菱和詹士之間,到底……」他還來不及探問,就被沈婕「以吻封話」。
唉,女人!大剛閉上眼,有些無奈又十分陶醉的暗嘆口氣。
「咳、咳。」雨菱一進門就目睹一幕火辣辣的畫面,當場不自然的干咳了兩聲,藉以提醒正吻得天昏地暗、難分難舍的兩個人。
大剛立刻推開沈婕,紅著臉的望向雨菱;猛地被推開的沈婕下巴差點掉下來,有沒有搞錯,該臉紅的人應該是她吧,怎麼大剛一副被抓奸的表情?
「雨菱,你來了,呃——小婕;我剛好想起來還有事!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聊。」大剛漲紅臉,連忙起身落荒而逃。
「小婕,抱歡,打斷你們的好事。」雨菱俏皮的眨眨眼,老哥也太沒用了,難怪到現在還娶不到老婆。
對于大剛的反應,沈婕真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別管他了,我正想問你那晚之後的事呢。」
「唉!」雨菱突然嘆口氣,活像是斗敗的公雞似的,無精打采的往沙發上靠。
那晚他表現得那麼在乎,那麼體貼,她幾乎能感受到兩人之間情感的波動。但也僅僅只有那一晚,之後,他又恢復往常嘻皮笑瞼、愛抬杠的模樣,她實在模不清這個性格多變的男人。
「怎麼,又吃癟了?」沈婕好奇的挪進她身旁問道。
「何止吃癟!」雨菱有氣無力的抱怨道︰「他簡直像天山神木,盤根錯節,穩扎不動!對我的投懷送抱、百般挑逗無動于衷,害我都要懷疑自已是不是有麻瘋病!」不過她更懷疑自己身為女人的能力。
「不會吧?」沈婕訝異的搖搖頭,「不可能啊。」她雙手支著下巴,上下打量著雨菱,「怎麼看,你都像是令男人噴鼻血的超級大美女啊,詹士怎麼可能不中計?」
難道是她的計畫太爛?那當然不可能!沈婕理所當然的將矛頭指向雨菱。「雨菱,會不會是你沒做到?」
「沒做對?」雨菱氣絕的瞪著沈婕,「我只差沒有整個人貼上去了!」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這麼沒形象過。
「也許是你的態度太冷淡?」沈婕懷疑的問。
雨菱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哼道︰「你怎麼不干脆叫我去當阻街女郎算了。」
「好啦,別生氣了。」沈婕立刻討好的笑道,「難不成詹士突然變成柳下惠了?說不過去啊,當一個美女存心要誘惑男人時,是沒有男人能抗拒得了的。除非——」她頓了頓,眼中精光一閃,「除非他是故意整你。雨菱,你可千萬不能讓他看扁了!」
開玩笑,她怎應能輸給那個只要是女人,都可以勾得到的公子呢?
雨菱的斗志再度被沈婕的話給激起。她下定決心的點點頭,這不再只是個游戲,而是事關名譽問題了,她這麼大費周章的勾引男人,居然慘遭滑鐵盧,面子里子都輸慘了!
這怎麼可以,不行!她發誓要不讓詹士愛上她,她就不叫王雨菱!
在身心遭受那種非人的摧殘之下,梅麗已瀕臨崩潰的瘋狂邊綠,這遠遠超出她所能忍受的範圍,遠在她所能想像最痛苦的酷刑之外,她的淚已流干了——
梅麗絕望的想結束白己的生命,但被破布條塞住的嘴,以及被捆綁的四肢卻讓她毫無能力,只能睜著眼,任他以不同的刑具折磨著自己殘破的身軀。
她死了——每每在她以為自己死了,他又會殘酷的喚醒她的意志,問她一個她寧死也不會回答的問題。噢,上帝!她到現在才知道想死竟是如此的困難。
男人手里握著一根血淋淋,布滿了倒勾刺的鐵棒,冷酷的眼神滿是變態而狂亂的光芒。
呵——他喜歡血——那鮮紅溫熱的血讓他興奮極了,他以折磨人的為樂,看著他們痛苦的申吟及不斷扭曲的軀體,帶給他至高無上的快感。就像一樣,那種深深的滿足感,總能讓他快樂的戰栗,就好像現在,他知道她就要死了,但他極力延長死亡的時間,想要讓這種快樂持續下去。
他將鐵棒放回一只黑袋中,扯下她口中的布條,從口袋里出一包白粉,灑在她胸上,然後雙手不斷的用力摩擦,讓白粉混著她身上的血液,滲入她體內,麻木她的意識。
梅麗隨著他每一次磨擦,痛苦的發出淒厲的哀叫,逐漸的,她的哀叫聲成了微弱的低吟,她的意識不再清晰,痛苦也不再折磨她——
噢!
許久後,他的目光回復了先前的冷酷,高潮已過!他的情緒也已平復,望著奄奄一息的她,他瞪著死灰的眼問︰「火狐在哪里?」
「台——灣——」梅麗毫無意識、氣去游絲的開口。
得到想要的答案,那男人緩緩放開手,滿意的看著她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破碎了的布女圭女圭般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一聲刺耳的鈴聲突然響起,那男人像來時一樣敏捷,無聲而迅速的從窗邊竄離。
聲聲尖銳催促的鈴聲,刺入了梅麗虛弱而渙散的意識,漸失的生命力讓她再也無力掙扎,她以一絲殘余的力量在地板上寫下留言。
斐娜在門外等了許久,不明白梅麗怎麼會突然出去了,她剛剛在車上還和她通過電話的,或許臨時有事吧。斐娜聳聳肩,隨即走到門廊的左側,抱起一盆花,自花盆底部拔起一塊膠布,再將花盆放回原處。她走回大門,從膠布中撕下一把鑰匙,隨即打開門。
她幾乎在一進門的剎那就察覺不對,空氣中飄著一絲血腥的味道,她警覺的從皮包里掏出槍,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她繞過了客廳,走進起居室。
一具赤果帶血的身軀,動也不動的趴在地板上。
「噢,不——」
兩行滾燙的淚水滑下斐娜慘白的臉龐,她搖晃了幾下,幾乎要昏厥過去,腳下踉嚙了幾步,她扶住牆壁,強撐著自己虛弱的身軀,急促的呼吸著,徒勞的想緩和自己的情緒,但淚水卻無法克制的奔流。
她克制不住輕顫的拿起電話想要報警,陡地,一絲冷風襲上她的臉;她放下話筒轉過頭,絕望的看著那扇開啟的窗戶,努力控制自己追上去的沖動,她咬著牙關走過去,將尸苜翻過來。
梅麗一絲不掛的身上有著許多殘酷的刀痕,她將目光往下移,倏地又閉上眼楮,全身顫抖的哭了起來。
天啊,這不是真的,她不知道那人是怎麼凌虐梅麗,但光看她滿是挫傷和血肉模糊的下肢,就讓她亟欲嘔吐。
斐娜睜開眼,透過滿是淚水的眼,模糊的視線被地上歪斜但清晰的字跡吸引,她飛快的擦干眼淚,將臉湊過去。
斐娜雙眉微蹙,努力的在腦海中搜尋資料。然後她用手沾了一旁濃稠未干的血液,然後將字跡抹成一攤模糊的血紅。